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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尼卡)-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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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撇撇嘴。
 
    他对那所名校没什么特别的好印象,倒是因为死对头是那里的学建筑出身,添了些反感。
 
        于是格外打量了李晋一会儿,倒是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就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起码比起前两个同样名校海龟招牌傍身却对着自己不是很紧张的语无伦次便是自大张扬来,让他多出些亲近和信任感,尤其是他不俗的谈吐,让他印象深刻——他后来想想,也许正是这不俗的谈吐,和那口让他会想起秋季剑城那满地黄叶的腔调,使他拍板决定录用他,尽管他后来当着人的话说的照旧很难听。
 
     他说:“我这个土包子学校的土包子专业毕业的土包子,就爱使唤你们这些喝过洋墨水的。舒坦!”
 
     杨东方听了这话跟他辩论半晌,他却懒得辩。
 
    “杨东方那人,守城十拿九稳,开拓上有限。好在起码这两三年间,地产业是很难有所作为。正好有个空挡,调整公司战略。你总该懂我的意思吧,李晋?”董亚宁走到俱乐部门口,“建筑研究院,你要是有心,好好扶植。我知道你的理想,是做传世的建筑。”
 
     “是的。”李晋点头。
 
         “这是我面试你的时候,问的第一个问题。你的理想是什么。”董亚宁说,“这第二个问题,是问你,怎么定义‘传世’。你说,牢固、坚强、屹立东方。”
 
         “您就笑了,说我的理想在当今中国,就意味着落后和不赚钱。然后您问我,能不能改掉我的剑桥腔。”李晋说,“结果我说不能。我喜欢我的剑桥腔。您就说,回去等通知吧。我以为完蛋了,没想到第二天接到人事部电话,让我到公司办手续。”
 
        “我不能让你去研究院。要是那样的传世建筑还是你的理想,就继续培养永昌的建筑师去打造。”董亚宁挥了下手,已经不想再跟李晋讨论这个话题。
 
           李晋替他推开门,走进俱乐部,内里的阴凉令董亚宁顿时打了个喷嚏。
 
           董亚宁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却又连续的打着喷嚏。
 
     回头看了眼厅里茶几上那开的旺盛的香水百合,皱了下眉。
 
     李晋想说什么,董亚宁摆手制止了。
 
     他拿着手帕捂住鼻子,问:“董芳菲打电话来了没有?怎么老太爷还没到?”
  
        “董小姐已经到了。”俱乐部经理早就站在他身边,忙回答。
 
        “怎么没看到她的车?”董亚宁问。
 
        “董小姐说停前面太招摇,直接开进去了。”经理见董亚宁板着面孔,叫人搬走了茶几上的花,解释道:“抱歉董先生,忘了您花粉过敏,我们疏忽了。”
 
     董亚宁干干的笑了笑,说:“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说着,打量着经理。
 
     室内温度很低,经理却满头大汗,衬衫已经印出了汗迹。
 
     照着以往他的做派,少不了是要发作一下的,可是如今······他又笑笑,侧脸打了个喷嚏,擦着鼻子,才说:“真不是什么大事儿,甭紧张。”
 
     他越说,经理却越有些慌。
 
     董亚宁则问了芳菲排在几号枪房,甩手便往里面走去。
 
    暗暗的通道里,越往里走越安静。
 
    经过一号枪房的时候,他看到门上有使用中的标记,便问了句:“这么早,谁在用枪房?”
 
     经理犹豫了下,才回答:“好像是罗先生和叶先生。”
 
        董亚宁不懂声色的经过,进了自己预约的枪房,见芳菲陪着外祖父早就等在那里了,抱着手臂斜靠在门边,问道:“姥爷,别告诉我说,今儿您还请了外援对付我。”    
第二十八章 点碧凝翠的春风(七)
 
       “虽然说请外援也不是不可以。”资景行原是站在里面,背对着门的,这会儿回了下身,对亚宁说:“不过是跟你过两招,用得着请外援么?”
 
          董亚宁微笑着,说:“怕您请外援呢?”
 
         “你也是看着小磬了吧?我跟菲菲进来的时候,正巧他也来。”资景行说。
 
          芳菲说:“叶哥在隔壁枪房。说等会儿过来陪姥爷走两回。”她微笑着说。但是没提叶崇磬同行的那位。
 
          董亚宁也没提,只是摸了摸仍有些浅浅的青紫色印子的下巴,说:“他还挺闲。”
 
         “今儿不是周六嘛,说是等下从这里直接去马场。”芳菲当然看到董亚宁这个不自觉的小动作,心里一动。
 
         董亚宁意识到,笑嘻嘻的转脸对外祖父说:“开始吧,姥爷?要不等会儿咱们也去马场,您不老说我玩物丧志?我带您看看我那些宝贝——能让人就只看着,都心花怒放的!您瞧着准爱上。然后中午我那儿吃饭吧,最近我妈让林阿姨翻着花样给我做药膳,吃的我一张嘴都能跑出九头鸟儿来,难受的不行······咱中午叫人老做好吃的······李晋!”
 
        “叫李晋干嘛,先办正事儿。”资景行也笑微微的。
 
         李晋冒了个头,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便将枪房门关好出去了。
 
        “横竖咱得吃饭啊。不能让你们陪我吃那些难吃的东西吧。”董亚宁笑着说。他见外祖父今天连轮椅都没有用,看上去精神相当不错。身边的芳菲一身黑色的短衫短裤,修长白皙的腿露出来,被一对黑色细高跟凉鞋一托,整个人仙气飘飘的,极美,他却皱了眉。芳菲看着他阴阳怪气的样子,晓得是自己这穿着不入他的眼了,随手将旁边椅背上搭着的纱裙取过来系在腰间,摊了下手,说:“隔着蛤蟆镜,都知道你在用眼神给我浸猪笼。讨厌不讨厌啊。”
 
    “你穿成这样,给人眼吃冰激凌啊。”董亚宁摘了墨镜,扔在一边,“这儿进进出出的没一只好鸟······”
 
        “这样总行了吧?”芳菲甩了甩身子,长裙飘起来。“你别这会儿挤兑我,等下输给姥爷,我看你哭鼻子的时候都有。”
 
           资景行听了这话。笑着把拐杖交给芳菲,亲手开枪匣。
 
           董亚宁在一边候着。
 
           枪本是他早前让李晋送回去,供外祖父挑的。都是上好的货色。不想外祖父赏玩半日,原样退回。说,到时候,就用俱乐部提供的普通手枪吧。
 
           他通常最不喜欢用的就是俱乐部这些枪。总觉得是蒙事儿的东西。但这会儿见外祖父那白的有些透明的手,开了匣子,取弹夹装子弹,不但手上的动作灵活而不带一丝颤,就连脚下也稳稳的,与平时那一步三喘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他深吸了口气,再走近些。
 
           资景行慢慢的举起了枪,对准靶子,瞄了一下,收手。反复两次,气定神闲的说:“还不错。”
 
          “那我也用这个吧。”董亚宁说着,回头示意负责这间枪房的教练。
 
          “你用你使着顺手的。”资景行说。他瞄着枪身上的烤蓝。已经有许久不曾摸过枪了。这东西拿在手里,沉的好像超过了记忆中任何一次。他攥了下手,看着旁边的亚宁。
 
            亚宁笑笑,从教练那里接过枪匣,等着教练输入密码后离开。
 
            资景行等着亚宁。
 
            亚宁低头聚精会神的给装弹、上膛。沉重的陌生手枪在他灵活的手掌间,精灵似的翻腾跳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触。
 
            资景行在心里叹了口气。难怪妻子在世的时候老早就说过,要不是亚宁执意念建筑系,是该送他去部队锻炼下的。这话搁到现在,看起来仍是个遗憾。天生的,亚宁该是个用枪的人。
 
           他已经记不太清楚第一次带亚宁去打靶,亚宁的确切年纪了。只记得他当时两眼放光的样子。这孩子在乡下呆久了,未免有些野性,回来没多久日子,四周围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被他打遍了。他一直在琢磨个好办法让亚宁收收心性,当时先想到了让人教亚宁擒拿格斗,却没想到带他来打打靶。还是妻子临时起意,带上了亚宁·······就在此刻,他简直能看到小小的亚宁,被妻子手把手耐心的教着怎么装子弹、怎么拉枪栓······这不是幻影,真是的触手可及。只是慢慢的,亚宁的样子在缩小,更小,面孔更白净也更清秀起来,转过脸来看向他,那眼睛,则漂亮灵动的若珠滚玉盘······他忍不住手一滑,手里的枪沉下去,枪口重重的磕在桌上。他微微合上眼睛。于是那幻像消失了。
 
         董亚宁听到,他看了看外祖父,正在闭目养神的样子,以为他是在调整呼吸,便没有在意。
 
         芳菲早就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抱着手臂站在阴影中,看着打靶位子上,外祖父和兄长一同站立在那里,虽然好半晌一句话都没说,眼神也没有交流,两人间却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以至于她斜着身子靠在墙上了,都浑然不觉,只是忽然的,听到电铃声,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似的。
 
     董亚宁皱着眉回头。
 
     枪房封闭性太好,一般敲门是听不到的,而进入设计状态,电铃就会被闪灯取代。这会儿,他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照他的意思,是不让教练开门的,不料外祖父却在一边先开了口,说:“应该是小磬,让他来吧。”
 
          董亚宁不满的抿嘴一声不吭。将眼罩拉下,罩住了半边面孔。
 
          叶崇磬是自己来的。
 
          走进来,清清俊俊的一个人,一缕晨光似的,让整间屋子都亮起来了。跟资景行打完招呼,他看向董亚宁,两个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当然的同时想起上次见面时候的不愉快。两人都没有先开口,倒是谁也不觉得尴尬。有一会儿,董亚宁才示意他,问:“要不要来一局?”
 
          叶崇磬嘴角一牵。
 
     董亚宁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想从他嘴里听到低头的话,简直是活着就办不到的事儿。他这是换了种方式转圜。
 
         于是叶崇磬说:“我来找姥爷比试的,谁跟你来。”
 
         资景行哈哈一笑,枪管斜了一下,他顺便将枪放好;董亚宁哼了一声,心里却是知道,只要叶崇磬过来、接了话,那一晚的事儿,就算是暂时翻过了篇儿——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感觉,看着叶崇磬。
 
         叶崇磬早自顾自的走到资景行另一边的靶位上去,放下自己带来的枪匣,说:“我今儿可是弹无虚发,手热的很。”
 
         董亚宁又哼了一声,蹭了下下巴。忽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不妥,果然叶崇磬已经看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呢,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脸上就热了,只听芳菲在后面说:“叶哥,我哥今儿打定主意赢姥爷呢。”
 
       “他连我都未必拿得下,还想赢姥爷?”叶崇磬拄着枪,笑着问。
 
        董亚宁笑笑,又笑笑,说:“激将法。”
 
        资景行摆摆手,笑着说:“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
 
        芳菲却大声说:“甭那么费事了,咱就省点儿时间呗。要我说,就一人一枪定输赢——哥,三个人里,只要有一个比你强,你就不能算赢了,行不行?”
 
     资景行笑了笑,说:“看亚宁的意思。”
 
     董亚宁望着外祖父。静静的,他一言不发。
 
     叶崇磬有点不明就里,刚要开口,就见芳菲给他递了个眼色,他便没出声。隔了会儿,不见亚宁回应,他才说:“怎么,非得单打独斗啊?”
 
        “不用。”董亚宁终于说。他说着转身对着靶位,将耳塞填进耳朵里。眼睛盯着对面的移动靶,“来吧。”
 
          他略定了定神。远远的看过去,墨绿色的人形仍有点模糊。他想揉下眼睛,已经听到控制室里的,监场在报第一次预备。他吸着气,等那墨绿色人形渐渐清晰,终于恢复了原状,才放松下来······此时他站姿标准,背后却已经湿透了。
 
     就只有一发子弹而已,这一下扣动扳机,他觉得那声音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身体被震的发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麻的半边身子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神经,一时不能动弹。心里倒是还明白,这时刻自己是有些不舒服了。控制室在报数,他听着,很清晰。
 
     “·······一号靶位,九点八;二号靶位,十点一;三号靶位······”控制室停了一下,才说:“脱靶。”
 
            董亚宁想了想,三号靶位,是他嘛。
 
第二十八章 点碧凝翠的春风(八)
 
     于是他笑了。
 
     笑的有些厉害。
 
     脱靶。竟然脱靶。
 
     在场的人看着董亚宁笑,笑的几乎握不住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怪异,眼神似乎有些散乱。
 
     芳菲尤其紧张的看着哥哥,见哥哥待移动靶归位之后迅速再次举枪,便想要叫他,叶崇磬却在这时拦了芳菲一下。芳菲一回头,就见叶崇磬沉稳的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芳菲怔了怔,她发现外祖父也没有出声,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
 
     董亚宁握着枪,对准靶子瞄准许久,枪在他手中指向远方靶位的中心,好久,他手指扣在扳机上,不曾动······喘息声从平稳到粗重,直至再次平和下来,漫长的过程,他动都不动。任汗珠子顺着鬓角滑下去。终于将枪“啪”的一下摁在了身前的横板上,重重的。他一回身,脸上就挂着笑,说:“得嘞,愿赌服输。”
 
     芳菲一口气这才松掉,瞪着他,忽然就想过来抱住他,董亚宁“哎”一声,比划着让她远一些,说:“你少来。”
 
     芳菲被他说的,转而攀住资景行的颈子,说:“那你说的,等下去马场看看马,中午请我们吃饭······叶哥,我们一起好吧。”
 
     “一起吧,小磬。也很长时间没来家里坐坐了。亚宁忙,你也忙,我们家里这阵子又格外的事儿多。我倒是喜欢喝你说说话。”资景行微笑着说。
 
     叶崇磬也笑着,走在资景行身边,出了枪房。
 
     慢慢的,芳菲扶着资景行走在了后面,叶崇磬和董亚宁并排着走在前面。
 
     叶崇磬看看董亚宁。
 
     董亚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烟盒来,被叶崇磬看,他也毫不在意的,照旧点上,抽了一口。
 
     叶崇磬听着身后芳菲和资景行轻缓的脚步声,低声问:“你是不打算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董亚宁吐了口烟,恻恻身,对外祖父微笑一下,说:“根本就没什么事儿。”
 
     一团青雾渐渐消散,董亚宁白的发青的面孔上,被叶崇磬那拳头砸出来的青紫印记灰暗。
 
      叶崇磬轻声的说:“那我看你就是欠揍了。”
 
     董亚宁笑出来,手指搓了下眼角,说:“哥哥哎,我欠揍,是一天两天了么?”
 
     叶崇磬握起的拳,指关节都在响似的,是很大的拳头,有力,又沉重。
 
     董亚宁斜着眼睛瞅着,吸了吸鼻子,说:“我算是尝了你这老拳的滋味了。得嘞,哥哥,留着点儿力气往有用的地方使吧,搁我这儿,那叫瞎子点灯白费蜡······”青烟缭绕间,他抚着头顶那极短的发。根根直竖,扎手。他忍不住笑了下,说“以前人说,凡是爱留这种头的,不是流氓,就是坏蛋。我这几天怎么琢磨着,好像我哪条儿都沾。难怪横看竖看都不招人待见呢。”
 
     “以前人还说,祸害留千载呢······”叶崇磬不在意的接口说道,正巧有电话进来,他看了眼号码,转过身去接。
 
      董亚宁听他含糊的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出声,只听着对方说,偶尔回应一两个音节,神色却颇有些凝重。他斜靠在自己的车边,远远的,看着叶崇磬的侧影——叶崇磬单手撑着车顶,天气热,他裸着的手臂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透过树荫投下的光线,让他手臂亮晶晶的,泛着健康而又强盛的光泽······董亚宁将最后一口烟吸进,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碾了一下。
 
     他低头盯住这被他大力碾过的烟头,扁扁的,纸片一样。地面洁净,鞋底也洁净,雪白的烟头纵然碾过,也看不出污迹。可总给人一种异样的残败感。他抬脚又踩住。
 
     芳菲在鸣笛催促他,他挥挥手,让她先走。芳菲则探头出来嚷着:“等你一起。”也不待他再有表示,车窗已然关上。他看着芳菲那黛色车子上深色的车窗,挠了挠眉。
 
      头疼。
 
     “亚宁。”叶崇磬叫他。
 
     “嗯?”董亚宁回神。等着叶崇磬的下文呢,叶崇磬却没声儿了似的,他皱着眉望过去,“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吗?”叶崇磬问。他将墨镜戴上,“屹湘的工作上出了点儿麻烦。”
 
      董亚宁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叶崇磬见董亚宁那平静的面孔上,没有特别的反应。他等了一会儿,也便不说话了。
 
      董亚宁开了车门,敲敲车顶,说:“走吧。”
 
      叶崇磬站在原地,沉吟片刻,才跟着上了车。弗一坐稳,董亚宁的车子已经启动。那速度,即使达不到理论加速最快,也差不了多少了。叶崇磬瞄了眼面前的中控盘。这台老车子,经过精细维护重新回到他手上,引擎那清透的声音,就像一颗年轻的毫无瑕疵的肺在呼吸······他拧了下车匙。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盯着前面芳菲的车尾,想要拨电话,终于是忍住了。
 
      不紧不慢的,他的车子跑在往郊区去的路上。
 
      周末,车流颇为拥挤。
 
      及至出了城,才稍微宽松些,可也起不来速度。
 
       在这条路上,他和董亚宁曾经无数次的赛车。互有胜负,细算起来,大约是董亚宁赢的次数要占优。董亚宁的车型总是又新又快,可赢他这个车技不弱的老对手的老爷车,却往往靠的是敢冲敢闯······他微微的一笑。这一程,在未来,如果少了这么有意思的同伴,该是多么无趣?他想着,眼见前方路途逐渐开阔,一脚油门猛踩下去,车子几乎是飘着超过了芳菲的跑车,又连续的超车,才远远的看到了董亚宁那玄金色的跑车。不知道董亚宁是不是意识到了他在追赶,车子开的更快,两车之间总保持着几个车身的距离。
 
     叶崇磬被激起了好胜心,加之车子保养后的状态实在是好,他也有心试试此时这老爷车的极限,于是不断的加速,忽然的抬头看到测速标记和拍摄镜头,也没有特意规避减速。
 
     董亚宁早就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叶崇磬追赶的势头,他稳稳的操控着车子。
 
     这辆车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开。
 
     昨天芳菲提起来,说着辆车子好看的很,他才想起来。车子买了有三年了吧,只有家里的司机隔断时间开一开,定时请人保养。叶崇磬曾经开他玩笑说,那么多名车,都是给司机买的。他笑。表面看起来,的确如此。他似乎已经忘了为什么会买这辆车。也许仅仅因为这车子好看?玄金色,当时订车的时候还没有。需要等半年呢。他问过之前那辆卖给谁了。他顶讨厌跟别人用一样的东西。这辆车例外了。大约是销售的舌颤莲花,其中有一句,就说这四门全景天窗,有多么多么敞亮,多么多么尊贵······山顶看星星,有多么多么浪漫。
 
      他还记得自己是跟佟金戈一起去的。金戈听了这推介,大笑。说这么幼稚的事儿现如今谁干呢。咱们哥们儿早就过了用这招儿泡妞的阶段了,听起来跟史前文化似的。
 
     确实跟史前文化似的,过于遥远。而且他好像,恰如金戈说的,没有用过这么浪漫的招数,追过哪个女人。其实心里不是不明白,再高端的女人,小心眼儿里,最柔软的地方一定留给浪漫和温馨。比如山顶看星,比如海上望月······这些他后来倒是都做过。有时候身边有人,有时候没有。有人的时候,此等浪漫几乎是纯技术性行为,味同嚼蜡。于是久了,他更喜欢独自一人。在需要安静一下的时候。不过这车新上手不久,曾经有一次,他喝过酒信马由缰的开车乱闯,醒过来,满天星斗,黑色天鹅绒上缀满了珍珠似的,让人舍不得再闭上眼睛。那是个冬夜,他还是打开天窗,让冷风吹进来······就那么睁着眼慢慢的看着珍珠一颗一颗的退隐,好像被谁伸手一颗一颗的摘了去。也许那只手曾经温柔的抚摸过他的脸,也曾火爆的撩翻了整盘的钻石,总以为是远离了、不见了的,可还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轻轻的拂动他心底的弦,一下,就一下······天就亮了。
 
     他清醒过来。
 
     不过是个梦。
 
     向外看,车子竟停在山坡上,再往前一寸,便是车毁人亡。
 
     那种低底盘的车子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开上了山坡,四周围虽然是古长城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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