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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尼卡)-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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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磬笑,“永远要让客户觉得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
“难怪爷爷说你越来越像个生意人。”叶居贤说出此话,摇了下头。语气里没有褒贬,神态却有些不以为然。
“不像的话,父亲又要批评崇磬不用心了。”叶夫人合上瓷罐,嘱咐崇磬:“记得给爷爷送点去。爷爷且说如今的茶一年不赶一年。”
“是。”崇磬点头。
“吃饭吧。”叶夫人说。
晚饭的时候,叶夫人就只提了一件事情,便是崇碧的婚事。虫
崇磬只是听着,不发表意见。
饭吃到中途父亲就被叫走接电话,让人来说他继续去办公了,没有再回到饭桌上。吃完饭他陪母亲在后院母亲的工作室里,看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身为前地质专家的母亲,一生对石头情有独钟。
“这个好。”崇磬摸着一块看上去普通的石头。
叶夫人笑。
她进来便套上了罩衫,戴着手套,颈子上挂着花镜。
叶崇磬看着母亲的模样,大概没人知道私底下,母亲会是这样一副打扮。有一次董亚宁说,叶伯母为什么总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态度?害我在她面前每个动作都要小心。
叶崇磬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叶夫人看了崇磬一眼。
崇磬微笑,“这块石头不错。昆仑的?”
叶夫人手指勾起来,敲了敲那石头,说:“你眼光如今精进些了。”
“切开来看看?”崇磬笑着问。母亲的肯定让他窃喜。
“这样原封不动不也很好?”叶夫人含笑。
崇磬点头。
也是。
母亲只是爱好收集这些。她自己收集到的石头,从来不去验证。偶尔有特别好的朋友请她出手看看石头,行话叫做“长眼”的。印象里,母亲从来没有走眼过。有一次现场切石头。价值数百万的石头,看起来毫不起眼。石主担心买假了了。母亲说不会,这石头价值连城。切石头的那日,他也在。第一切下去,横断面就是灰白的石头。石主的脸色便和石头一样灰白了。母亲镇定如常,告诉人,换个角度切。石主担心的已经离席了。但真的再切下去,就露出绝佳的翡翠来。五颜六色的,有翡有翠,让在场的人叹为观止。数百万的原石,价值顿时不可估量。
他问母亲,怎么那么确定?
母亲说,经验而已。
他后来也爱玩。偶尔赌石。起初是买到打眼货居多,母亲知道了,总是一笑置之。偶尔给他指点,却又说,都是吃的亏多了才学会乖。失败的经验更是宝贵。他渐渐的才摸出门路来。母亲又告诫他千万不可玩物丧志。还强调石头也有生命。而任何生命,都要尊重。
他有时候觉得母亲对着石头的时候,反而会显得更加温情脉脉。
石头总不会骗你。
母亲说过。
叶崇磬看着母亲这间工作室。这屋子是保护单位,不能改造,好在原本就是间仓库,收拾出来,装进来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架子,地上、架子上,都满满的。如今石头越攒越多,他问过母亲要不要换个仓库。他给寻个合适的地方。
母亲笑说不用,以后这些,搬出去的时候,自然只捡最喜欢的。
剩下的,处理掉。
能从这里带出去的,其实很少。
叶崇磬问:“妈妈,崇碧的事,就这么定了?”
叶夫人半晌没有说话,集中精神的,拿着放大镜在石头上看着,用彩笔划了个小小的十字,回身在笔记本上记录,瞅了儿子一眼,才说:“怎么?”
“我还是觉得仓促了。”叶崇磬斟酌词句,“您不觉得有问题?”
“你觉得有问题?崇碧不是小孩子了。”
“婚姻不是儿戏。”
“她知道。”
崇磬点头。崇碧也这么跟他说的。
“妈妈。”
“嗯。”
“我得走了。”
叶夫人点头,“开车小心。”说罢低头继续工作。
叶崇磬跟母亲道别,替她关了门。隔着玻璃,他又看了一会儿母亲工作的样子才走。
叶夫人等叶崇磬的脚步消失,叹了口气:“怪道人都说,儿大不由爷哦。”
“妈,您又想说什么呀?”不料叶崇磬并未走远,蹲下来系鞋带的工夫,听到妈妈低声的唠叨。不禁笑着接口问。叶夫人听到,在里面也笑起来。
“我说你呀,还有碧儿,什么时候肯听我一句话?”
叶崇磬正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母亲,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崇磬回身便叫:“崇碧吗?”廊子上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立马儿应声“是,大哥,是我”。叶崇磬怔了一下,“叶崇碧你怎么回来了?”
第四章 没有云彩的天空 (十八)
话说着,叶夫人从里面出来,叶崇碧也走到了近前。叶崇磬一看妹妹这打扮,眉头顿时一皱,问:“你这是打哪儿遭劫了吧?”只见崇碧仔裤船鞋、高领毛衣外加一条五颜六色的伊斯兰风格披肩,倒有一大半快拖在了地上,越过他就过去拥抱叶夫人了,嚷嚷着“妈妈,我可想死你了”。叶崇磬伸手把妹妹的披肩给她撂肩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是想咱妈了,还是怎的?”懒
叶崇碧回头,攀着叶夫人的肩膀就说:“妈,您看我哥。”
叶夫人笑,也问:“你倒是说说,怎么着就忽然回来了?你哥且给你把礼服邮到了纽约呢,你人这就回来了,太让我们意外了。”
崇碧还没答话,崇磬就说:“我看,她这会子回来,没别的——你倒是说说,先去了哪儿?”
崇碧拿眼剜他。
“叶伯母,叶大哥。”话语声带着浓重的鼻音,正是邱潇潇。
叶夫人看了崇碧一眼,有嗔怪的意思,说:“怎么不先说潇潇来了?”
崇碧吐了吐舌尖,说:“这不刚要说吗,我们进来的时候爸爸刚好要出去,看到了,扯住他说个没完的……”
叶崇磬一半脸在阴影里,脸色比阴影还要黑。他打量着站在他身前的邱潇潇:还是在一个月前匆匆见过一次,他回京公干,他们恰好遇到。比那次见面潇潇黑了也瘦了,只一对眼睛尚是精光闪闪,此时听着母亲问这问那,一一作答。虫
叶夫人知道潇潇刚刚出院,未免着急,引着他们往前面去。
叶崇磬跟在后面。潇潇跟母亲的对话既亲切又熟稔而又不会熟不拘礼。他听着潇潇跟母亲解释自己患重感冒的前因后果,惹的母亲叹气——听得出潇潇是隐去了很多凶险,母亲是多少有些夸张的心疼、她何时还对他们兄妹这么关心来着,难不成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啊——他侧脸看崇碧,只有这个丫头是最担惊受怕,可担惊受怕到居然私自改了行程过家门不入直接奔了霍尔果斯?
崇碧稍一停步子,挽了他手臂,翘脚在他腮上亲了一下,“我着急嘛。”
叶崇磬一肚子五味不和,看着崇碧撒娇也无奈,只低声说:“你从今往后,在邱家休想抬起头来做人。”
“咦……”崇碧不乐意。
“崇磬,你开车来的吧?送潇潇回家休息吧。”叶夫人对儿子说。
叶崇磬看看母亲又看妹妹,笑着问:“你们怎么来的?”
“打车呀。巧了在巷口,遇到茂茂,她特别折回来,送我们进来的。”崇碧眨眼。
“怎么没请她进来?”叶夫人笑着问。
“她说另外还有事情,今天就不进来了,改日再来拜访叶伯伯和叶伯母。”崇碧学着粟茂茂的口吻,娇俏活泼。叶夫人笑了,叶崇磬脸上木木的,问:“潇潇是回家?”
邱潇潇笑着点头,说:“不用送。近便,我走几步就好了。”两家的确是住的近,只隔了两个巷口。他这么说就是婉转的推辞。叶崇磬于是笑笑,说:“顺路的。”
出门上了车,崇碧又过来嘱咐:“回家记得多喝水。照医生说的早点儿休息,明早我去看你……”
叶崇磬不等妹妹说完,一踩油门车子便弹了出去。从后视镜里看到妹妹挥着大披肩,他笑:“真啰嗦。”车里的音响一直没关,这会儿声音低回,仍是在新闻频道。从广播里实时播送的数据来分析,地震海啸造成的伤亡和后果比之前预计的要严重的多,这会儿更是增加了核泄漏的危险……
潇潇上车就在听新闻的内容,面色凝重。他见叶崇磬这么说,说:“本来不该今天回来。那边什么都不太方便,让她先回又不肯,才两天人就瘦了一大圈,倒像她是病人了。”
“碧儿也是,想起什么来,立时三刻就要办到。你是回来开会?”崇磬问。过了一个巷口。
“是。”潇潇看了下外面,一片旧宅子只有门前灯光,落了锁,黑漆漆的。“董家搬了?”
“搬走有半个月了吧。”叶崇磬也看了一眼。董其昌年前卸任,这会儿才正式搬离。按说继续住在这里也是合情合理的,不知道为什么毫不留恋。据亚宁说他父亲更爱外面清净。
“好快。”潇潇说。
两人淡淡的聊了几句,忽然潇潇的手机响。叶崇磬车子正经过岗哨,再放慢一下速度,就听潇潇“喂”了一声,沉默片刻又问:“还没有消息?……您不要担心,湘湘能联络我们一定会先报平安的……”
叶崇磬心里一顿。
哦,湘湘。湘湘是去了东京出差?
“……我马上就到了,回来再说。”邱潇潇难得在这种时候,语气一如往常的稳妥。
叶崇磬把车子停在了邱家大门口。
“进去坐?”潇潇问。
“我还有事。改日吧。替我问候。”叶崇磬自然知道这时候不方便进去打扰。
潇潇等他调转车头离开,转身噔噔噔的上了台阶。抬手跟门口的卫士打了个招呼。叶崇磬看到,那姿势……他嘴角一沉。
伸手拧大音量。环绕音响快震到座椅都有点儿发颤。
巷口停车检查,他取回证件把车子暂停路边,拨董亚宁的手机,无法接通。
转而拨电话给sophie,听sophie汇报,车研究员等人早半天便从东京搭机去香港,此时一行六人均无安全之虞;日本分公司的雇员暂时没有人员伤亡报告,已经联络驻日使馆并且提供了在日员工名单;;通讯未顺畅,网络时断时续,余震不断,隔几分钟一次;位于地震海啸中心城市的两个办事处联络不上,照东京总办了解到的状况,恐怕处境堪忧……
叶崇磬沉吟片刻,说:“让杜云泽准备,如有需要马上去东京协助善后。第一要务确保在日分支机构人员安全。”
第四章 没有云彩的天空 (十九)
sophie应声收线。
叶崇磬随意点开一个网站的首页,图片内容触目惊心。
他再拨打董亚宁的电话,仍是无法接通状态。查查电话簿里,拨董芳菲的手机,占线。看来董家现在也在着急呢……正琢磨着给芳菲先留个口信,佟金戈的电话进来,说找他有事,给他报了个地儿。懒
叶崇磬答应了。
车子出了长安街。
东向西方向在管制通行。他得绕道。这本是寻常事,这会儿却没的让人生出些心烦来。
回国两年,始终难以真正的适应这个与他休戚相关的环境。
**************
屹湘摸着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头顶,照着雅代给她的小镜子,还没等着看清楚整张脸,又感受到一阵震动。她摸着鼻子眨眼,坐在她对面的雅代整理着急救包,对她说:“郗桑镇定。”
屹湘心想都这会儿了,不镇定还能怎样?
强烈的地震过后,她跟松子太太和雅代坐在路中央,看着周围歪斜的榉树、倒塌的墙壁,还有地震中不断开合此时却恢复原状的古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雅代和松子太太把准备好的急救包给了她一个,里面有压缩饼干、矿泉水、常用药物、手电筒和雨衣。
看出她惦记自己的东西,雅代坚持不让她再回古屋去,趁着平静的间隙,雅代回到屋子里取了一点必需品,顺便把她的包和手机都找了出来。皮包破了,包里的平板电脑屏幕碎了;手机完好,只是电量剩余不多。没有信号。手机变了会计时的电子砖头。这电子砖头的小屏幕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她看着那串号码,关了机。虫
松子太太忧心忡忡地说这次地震恐怕非常严重。
屹湘没有多少应付地震的经验,但刚刚过去的那可怕的几分钟,的确让她有种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的感觉……但又像是在荡秋千。好像多年前那在院子里荡的高高的一伸手便能摸到天际似的游戏,只是那时候总觉得荡的再高,也会觉得那双手在她即将落地的时候扶住她的后背……她摁住额头。
走在她身边的雅代关心的问她怎么样了。
她说没事的。这点儿小伤。
说的好像出生入死在她看来时寻常事一般……
她们随后便往避难场所集结。路上遇到了小镇上的其他住户。与松子太太互相问候。表情沉重,但都算镇定。雅代跟屹湘解释说,他们的房屋也有不同损失,总体上还算好。
到达紧急避难场所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这个紧急避难场所设在一间教堂内。神职人员在他们到达之后给每个人做了登记,特别查看了屹湘的护照,给她们分配了应急用品。安顿下来,天已擦黑。
屹湘与雅代和松子太太占据了一坪大小的地方。屹湘打开毛毯坐下来,听到松子太太在说着什么,雅代小声安慰。
不时的听到有人在拨打电话。信号偶尔接通,也只是几秒便断了。然后又是长久的等待……
“郗桑应该给家人报个平安。”雅代已经打通了在仙台市中心家人的电话,两句话没说完就中断了,还好能确认家人都平安,正在汽车里,“不敢回家,只好在车里呆着。”
屹湘捏着手里的电话。
屋子里的的小型发电机在运作,应急灯并不很亮。她看着手机。仿佛中学时学投掷铅球。人会被铅球压的倒塌半边。是的,她害怕。说出去有没有人信,天崩地裂的时刻也没有怕,她怕给家人保平安。
旁边有人拨通了不知是谁的号码,“莫西莫西”之后,竟是低啜。但那低啜在头疼欲裂的屹湘听来,不啻为嚎啕。她按住电源键。信号只有微弱的两格,又忽然变为一格……给vincent,不同;姑妈,无人接听;joanna,无法接通;陈太,占线……信号时断时续,她在反复拨打中,消耗着仅剩的电源。
有人从外面进来,冷风呼呼的跟进。
雅代小声说,飘雪花了……地震后两次海啸,状况非常惨。
她刚刚去打听过消息。
屹湘发了呆。
手机放在地板上,她盯着。信号那一处是空白。
屏幕黑了,又忽然亮起来,竟是vincent的电话。就在这时又有一阵剧烈的摇晃,十几秒钟,她以为信号必然又会断,可手机再次贴在耳边,vincent那狮子吼仍然在,还有里面那些人的大呼小叫。
她急忙说vincent你替我转告大家我平安。
vincent说vanessa我们在这里等你一起回纽约你这个笨蛋只要你平安回来你就老死在纽约吧我们哪儿都不派你去了……
她说好的vincent好的等我回去。信号持续到她收了线。
她揉着眼睛。笑了。
雅代叹口气,说郗桑你怎么办呢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我听说仙台空港都被海水浸了。
“不怕的。我们一定会熬过去。”屹湘握住了雅代的手。也握住松子太太的手。松子太太点头。屹湘心里一阵难过。雅代告诉她,松子的家人都在海边……“会平安的。”她说。
“灾难来的时候,才知道什么都比不过家人平安。”雅代轻声。
屹湘靠在墙上。头顶剧痛。
有人过来问她们要不要用电脑,网络可以用了,虽然也不稳定,比起手机讯号却强太多了。雅代立刻爬起来,一把拉起屹湘就去排队。屹湘站在规规矩矩排成行的队伍后面只一会儿,转身走到门边去。
手机已经在提示电量即将用尽。
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雪随着风吹的方向飘,呜呜的声响像是呜咽……她眼中充泪。正要拨号,一串数字闪了起来,接通,对方是一个陌生的男声,问她:“请问是不是郗屹湘小姐?”
第四章 没有云彩的天空 (二十)
号码标明是本地的。对方显然笃定她的身份,直接用了中文提问。
“我是。”她也用中文。待他报上自己的名字和头衔,证实了她的判断。
“终于联络到你。请你告诉我……”
屹湘平静地打断他,说:“辛苦你了。我目前安全,不需要特别关照。我马上会跟家里联系。再见。”她挂断电话,推开门走出去,外面细雪飞扬,吹到她脸上,刀割似的疼。奇迹似的,此时信号竟然接近满格。她便不再犹豫,手哆嗦着按下号码。懒
听筒里传出一声:“总机,请问要哪里?”
她报了数字。
“请稍等。马上接通。”
只响了两下,话筒被拿了起来。
“叮”的一声。
是的。是父亲桌子上那架老式的电话。接起来会有“叮”的一声、挂断会有“咚”的一声,她在叮咚之间过了很多年……她忽然哽咽。
“我是邱亚非。哪里?”是父亲浑厚的男中音。
她出不来声,呼吸粗重,一把握住了嘴。
“湘湘吗?”邱亚非声音忽然提高,“是不是湘湘?湘湘?”
屹湘蹲下去,她大口的吸着气。
“湘湘说话,湘湘?”邱亚非急切起来。
“是湘湘,是湘湘……爸爸。”她手扶着湿乎乎的冰冷的地面。地面在震颤。她觉得头晕,可是重复着,“爸爸,是湘湘……”虫
“湘湘……爸爸妈妈哥哥都在这里……湘湘平安就好……我们等你回来……”
电话又断了。
屹湘把电话按在地上。
爸爸、妈妈、哥哥……我还活着。
我终于能亲口告诉你们,我还活着。倔强的活着。
……
邱亚非照着玻璃板上印着的纸条上写明的号码顺序拨出,电话已经不通。这串号码,从下午至午夜,他坐在这里不知拨打过多少次,已经烂熟于心,但每次拨,还是要核对清楚,生怕拨错,错过接通的机会。
他靠在椅背上。
能听到女儿的声音,已经安慰。
潇潇站在一边,担心父亲的身体,说:“爸,您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邱亚非脸色相当的差。他看了儿子一眼,说:“快去告诉你妈妈,让她放心些。”
潇潇看父亲慢慢的缓过这口气来,才出去。迎面碰上母亲,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妈,湘湘打电话回来了。爸爸接的。”他说。
郗广舒愣了有好一会儿,手里握着茶盅,“你确定?”
潇潇点头。
“我知道了。”郗广舒说,看看潇潇,“你回房去休息下吧。有她的消息就好。我们也可以暂时放心。”她转身进了屋子。
潇潇站在门口。
母亲发红的眼睛,看在他眼里,跟父亲难看的面色一样,今天都令他格外的难受。
湘湘说,他这个哥哥总是感应不到她有危险……湘湘,你又能不能感应到家里人心里的难过呢?
他慢慢的踱到了东厢房。
房前的葡萄架,老藤缠绕,密密实实的。
总记得盛夏时节,那葡萄架下的欢声笑语……
比起隔三差五便来一下子的余震,屹湘头顶持续性的疼痛让她更为痛苦。一整夜辗转反侧,天蒙蒙亮,她才在止疼片的作用下睡了一小觉。蜷缩在睡袋里的身体成了一团,还是冷的厉害。
“郗桑、郗桑。”雅代推醒她。
屹湘睁眼。
雅代告诉她,救援人员送来一批物资,而且可以带走几个人,“郗桑,回到仙台市中心,你再想办法回东京。在这里拖的久了,我们担心你的伤势。”
松子太太不说话,眼神温暖的看着她。
屹湘踌躇片刻,明白这是势在必行的。她可以留下来,但是留下来必然要消耗仅有的本来就不多的救援物资。她终有一天要离开,而雅代她们,是要花长久的时间应对这天灾造成的后果。
“你呢?”她问雅代。
雅代扶着松子太太的肩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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