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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尼卡)-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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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磬一掌覆在石头上,问:“怎么,心疼了?”
“叶先生,说实话你这几年从我这儿拿走的有多少价值连城的宝贝啊?但凡是你看中的,就没几块瞎货。”潘六子笑嘻嘻的。
屹湘心里一动——叶崇磬在这儿人面之熟,实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看样子,这会儿叶崇磬就要给她来现场版的赌石课了。她从古董市那边被撩起来的小小兴奋心情又一次的波动了。她安静的站在一边,看叶崇磬敲了敲石头,暂时没发话。
“意思一下,叶先生,意思一下。”潘六子笑着。
叶崇磬的目光在摊子上转了转,说:“除了这几块,都是老货。”
“叶先生哎,这石场里面,哪家儿来新货您不是门儿清啊。再说现在这世道,上新也不容易。是吧?”潘六子诉着苦。
屹湘听着想笑。旁边有其他客人聚拢过来。有些显然也是相熟的。不但跟摊主潘六子熟,跟叶崇磬也熟,聊着石头说着闲话,又偶尔也看她一眼,多半都是和善的眼神和语气。叶崇磬的手早就从那块乌石上挪开,有几位就接过去,乌石从这双手被传递到那双手,反复被推敲和观赏。屹湘听到有人开始报价。起价并不算高。也有人伸手跟潘六子做手势。屹湘不了解这行的规矩,猜那也是报价的一种方式。
叶崇磬这时候歪头低声说:“做手势的那位报价十万。”
“这价格高吗?”屹湘问。
叶崇磬说:“还会更高。”他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俩能听到。随后屹湘就听到后加入的有人报到十五万跟二十万。
屹湘看着那块石头。嘟了嘟嘴。赌石,赌的就是眼光。可十赌九输,风险极大。他们这些人看石头的目光各个不同,有的像是看到了财宝、有的像是看到了美人……不管是哪一种,都带着兴奋甚至是很强烈的占有的***,因此这价格的报出就更带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味道。她转眼看看叶崇磬,他的目光冷静而深邃,像是深夜里安静的海面,一丝浪花也无。瞬间,她就觉得自己被那些赌石者烘到几乎躁动的心情开始冷下来。
“怎么样?”她小声问叶崇磬。她多少知道,参与赌石的人,有些不太乐意女人掺和。她不晓得叶崇磬是不是也有这个忌讳,但他既然带她在这里,想必是不太介意。就见叶崇磬笑了笑,伸手对潘六子打了个手势。
其他人都收了手。有人说“叶先生大手笔”。潘六子眉开眼笑,从其中一人手里把乌石拿过来,说:“叶先生,这是‘蟒上开花’的好局。”
叶崇磬接过石头来,递给屹湘。
石头很沉。屹湘抱着看了看,还是看不出究竟。但她转转眼珠子,对着潘六子说:“原本说让我们拿走的,这会儿你却捞了一大票,这不是说话不算话是什么啊?”其实她也弄不清叶崇磬报了个什么价格,但是肯定比刚刚的最高价要高。
潘六子搔了搔头皮,说:“得!这样,今儿确实的……我买一赠一。成吧?你这位小姐真是精刮,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啊。”
“成。”屹湘抱紧了石头,挺高兴的答应着。
“不过,不能叶先生挑,得这位小姐您来挑。”潘六子狡猾的说。
屹湘有点儿傻眼,叶崇磬无声的笑了。
第九章 没有浪花的海面 (十六)
“屹湘,你就挑一块把。”叶崇磬抱着手臂,“甭理那些,看中哪块就哪块。”他就见屹湘将怀里抱着的乌石往案子上一掼,袖子撸了一下,一本正经的从摊子这头看到那头。小到拳头大小、大的有半人高的石料这摊上有几百块,她绕了一圈,回来看他一眼,那眼神竟有些可怜巴巴的,他眉一展,以为她要求助了,不料她笑嘻嘻的,把刚刚砸到他脚的那块沙色的石头搬了起来,这块石头比刚刚他们买下的那块要大的多,她抱着,说:“那咱就拿这块吧,自己找上来的,算有缘分的石头。好不好?”。
叶崇磬微笑着说:“你做主。”
她抱着石头的样子,像是在沙滩上捡到了漂亮贝壳的小孩。尽管她怀里的这块笨石头,看上去平平无奇,而且真相未知。
他转脸对潘六子说:“怎样?”
潘六子这回倒是痛快了,说:“拿走!”他拿着笔在两块石头上分别作了标记。问叶崇磬,要不要现在开?
叶崇磬笑道:“我们还得再转转。这会儿就不开了。”
围观的人都有点儿遗憾,说最近难得遇见叶先生出手,开一开、到底是开大开小的也让我们开开眼多好?
叶崇磬笑着跟大伙儿说抱歉今天没那么多时间,改日。他说完拉着屹湘出了那圈子往外走,走没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叫他。屹湘已经习惯了在这儿人人都认得叶崇磬似的,看到叫他“小叶”的这位虽然穿着粗糙的对襟棉袄戴着一顶灰色的毡帽、跟从民/国穿越来的似的半大老头儿,一对小眼甚是聚光,满脸笑容的站在那儿,手里还拿着烟斗,悠然自得的模样。叶崇磬客气的称呼他一声“秦先生”,她想这秦先生可不是潘六子,这人有来头。
秦先生跟叶崇磬走到一处,打过招呼却看了屹湘,笑眯眯的说:“小叶,这丫头你是从哪儿拣来的?”
屹湘听这陌生人开口便很不合规矩的叫她“丫头”,认真是意外又意外,他年纪又大、她不好表现出来,不禁悻悻然抹了一下鼻尖。手指因为刚刚摸石头沾了点儿灰尘,这一下就抹到了鼻尖上,秦先生跟叶崇磬见了都笑。
叶崇磬说:“我正要找您呢。就前儿在电话里跟您说的那点儿事。本来要直接奔您那儿去,哪儿料到半道上被潘六爷给撞了下。”
秦先生哈哈一笑,说:“正是这一撞才好呢。”
叶崇磬心知秦先生这是将刚才的事从头看到了尾,于是道:“那咱们您那儿去?也说说正事儿。”他说着回头对潘六子说让他的人把那两块石料一并送过来到秦先生处。
屹湘不多话,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往外走。出了这块场地后面也是像古董街市那边,一间一间的店铺,分门别户的都是经营玉石的。他们走进去的是一间比较大的。屹湘扫一眼见店内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各色玉器,地上错落的则是一些籽料,店里有伙计在招呼客人,因此显得拥挤不堪。他们并没有在店里停留,而是穿过店堂往后去。一路上屹湘还得留神别被随处可见的石头绊到。出了店堂的后门,外面是一个方方的天井,天井里倒是干净,只有一些花木,待穿过天井进了屋子,屹湘发现这里是一个作坊——专门打磨玉器的作坊。此时正有几位师傅在操作机器,空气里石粉飞舞,还有吱吱的刺耳声音。
秦先生把他们让进了里屋,门一关,外面的声音便小了些。他请这二位坐下,从桌上的紫砂壶里倒了茶给他们,说:“我从早上就在场子里闲逛,等你们来。”他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屹湘,说,“你就是那位要找好翡翠的小姐?我倒不知道现如今翡翠也能拿来做衣裳,难不成你要打造现代的金缕玉衣?”
屹湘微笑着跟他解释了一番,然后说:“我是外行,只知道要找合适的翡翠,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还得麻烦您。”她说着看叶崇磬一眼。
叶崇磬说:“秦先生是这一行的大家。找他是错不了的。他这儿,随便撂出一块来都是宝货。我们这些年要找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麻烦秦先生……回头你去他那博物馆参观参观,可不光是玉石,他别的收藏鉴赏也是国内数得着的。”
秦先生笑着说:“先别忙给我戴高帽,来来来,丫头你来看看——小叶说不一定非要籽料,那也太费事,说是边角料也都是可以的,我听你说,不过是礼服上的小装饰,我琢磨着我给你找的这些应该合用。你来看看。”他说着指着自己桌案前面的一个大木头箱子,示意屹湘打开。
屹湘放下茶杯,掀开了箱子盖。大约有半箱各色翡翠。虽然奇形怪状的,看得出来是剜去了最佳位置的剩余,可看上去可利用者甚多。她拿起一块水一般透明的斜片,听叶崇磬说:“这应该是剥了一只镯子去吧?”
秦先生说:“是。剩下的可以磨成戒指或者耳坠子,小件儿的玉挂件,好好儿琢磨一番,也都是上乘货色——认得吧?这就是上回我在云南带回来的那批石头里的一块。”
屹湘看着这块下脚料,摸了摸自己颈上的链子。
秦先生问屹湘:“你分分类,这里面的货色杂的很。颜色呢,翠色为主,我看你的说法,一般化的也要这种,是不是?”
屹湘又拿起一块绯色的,说:“也可以根据玉石来调整设计元素的。”
秦先生点点头,沉默片刻,说:“那这样,你选好了,然后等你的设计稿子出来,只管交给我这里的师傅替你打磨出你需要的样式来。还要什么样儿的,只要我这儿有的,你尽管挑。”
屹湘笑了,说:“谢谢秦先生。”
“这些就够?”秦先生笑着问。
“我还得回去看看,做一下统计。”屹湘心到此刻已经放下大半,“秦先生,这要怎么谢您才好?”
秦先生指了指叶崇磬,说:“老大的人情,我欠他的,数都数不过来,这小小的事情算什么呢。再者,你既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谢字也就不用提了——小叶,我说,这会儿我也心里痒痒,咱们去开一开那石头好不好?”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忽然带着顽童似的神色,叶崇磬这回没反对。
第九章 没有浪花的海面 (十七)
屹湘见秦先生从桌案后几乎是一跃而起,忙把木箱子合上。秦先生开了门,招呼他俩快出来,一边就吩咐人准备开石。玉石场里的师傅们见要开石了,都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个个儿脸上都有些神秘莫测的样子。随后有人关了门,屋子里就静下来。
叶崇磬倒站在外围,低声对屹湘说:“这你没见过吧?”
屹湘见他平平静静的,一点儿也不紧张的样子,有心问问他这万一要是切开来一看什么都不是呢,她又觉得这话问出来实在是不合适,尤其秦先生比叶崇磬这正主儿还要雀跃的样子。她默默的站在叶崇磬身边。
秦先生先让师傅把那块乌石、也就是潘六子说的“蟒上开花的好局”摆在粗重的长条木凳上,他带上棉手套,拿了工具预备亲手开石。乌石一角的石皮很快便被磨掉,露出模模糊糊的内容来。秦先生对着光看了一会儿,端着给叶崇磬看,花镜滑下来在秦先生鼻梁上,叶崇磬点头,秦先生说:“有雾。”
屹湘心里一沉,以为这就是不好的意思了,不想秦先生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先笑道:“再打磨下看看。小叶这笔买卖,就算是看到这儿,起码也是翻两番的赚头,丫头你不必担心他亏本儿。”他还是叫屹湘“丫头”。屹湘心知他倚老卖老,渐渐的竟也适应了他这样,倒不觉得突兀了。
“我没担心这块。”屹湘说着,看一眼她选的那块看起来丑陋的石头。虽然是赠品,到底是叶崇磬花了大价钱之后人家才肯“赠”的。更何况叶崇磬还挨了那一下子。她低头,看到叶崇磬穿着的板鞋上,有一个印子。那一下,想必砸的很狠呢。
叶崇磬说:“都不用担心。”
秦先生让人用机器磨白雾。机械作业比人工自然是快捷多了,渐渐的那块石料——现在不能称其为“石”,完完全全应该称作“玉”了——露出了真面目。秦先生啧啧称赞,将它放到南窗下的桌案上,说:“真是好东西。”屹湘走近些,在阳光下肉眼观察,那翠色浓郁的近乎黑。她再算外行,也知道确实是好东西了。她回头看一眼叶崇磬。
叶崇磬到这会儿也还是挺平静的,只说:“倒是块老坑料。不过我看免不了会有黑点。”
“不见得。有点儿也不怕,到时候再细琢磨吧。”秦先生看起来心情极佳,笑道,“得,今儿你又大获全胜。”
“那这块呢?”屹湘忍不住问。
秦先生笑了,说:“这个不好说。”他似是有意逗屹湘,看看叶崇磬,“我就说嘛,你哪儿拣来的这丫头,胆儿有倭瓜那么大,胡乱的挑东西。”说着眨眨眼。
叶崇磬嘴角一弯,也看看屹湘。
这俩人的话让屹湘越发的有些怯了,问:“挑的很糟糕嘛?那你也不给我点儿提示。”
叶崇磬说:“我给你提示,那就违规了。”
屹湘想想,可不是。潘六子说她精刮,哪儿是她精刮,他看准的就是她不懂呢。
秦先生笑着,又眨眨眼,问:“开不开?”
叶崇磬摸着沙色石皮,这就是俗称“荔枝皮”的籽料,看上去不出众,其实是赌石行里最容易错过也是最有风险的一类石头,拿不准的不碰,不够胆的也不碰。这也是为什么潘六子对屹湘挑走这块籽料几乎不在意——他根本就把这块籽料算在了那块乌石的成本之内——叶崇磬说:“开开看吧。”
屹湘抹了一下鼻尖。鼻尖正冒汗呢,她忍不住说:“要是……”此时也忘了这话吉利不吉利了。
“要是这货打了眼,你请我吃一个月的早饭。”叶崇磬说。
屹湘“啊”了一声。心说这叫什么话啊……
秦先生扑哧一乐,看叶崇磬一眼,转过脸去让师傅搬籽料上架子,问叶崇磬道:“怎么开?”这既然现在又赌上了东道,那就由叶崇磬定怎么来更合适吧。
叶崇磬从师傅手里拿过水溶笔来,在石面上划了一条线,让师傅从那个角度切下去。
屹湘盯着切割机下的籽料,浸在了水中,切割机慢慢的沉下去,触到了石面,水波开始晃动,声音经了水,没有那么刺耳而尖利……但眼下她也看不到究竟,只觉得手心出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
叶崇磬见屹湘紧张的样子,穿着高领毛衫的纤细的颈子天鹅一般柔软伸展,向着那个特定的方向……切石的师傅关了机器,他们都看到籽料在水中裂成了两半。师傅探手入水,将籽料取出来。
屹湘只见被切开的断面灰白一片,她不禁先大失所望。真觉得一颗心是从高处坠了下去。
秦先生“咦”了一声,将其中一块拿起来,说:“这可真是的。”语气里有几分遗憾,说着摇了摇头。
叶崇磬这会儿反而微笑了,说:“看来我合该着吃几顿免费的早餐。”
屹湘到这时一点儿不觉得他幽默,皱着眉,说:“你还笑的出来。”
“为什么不?”叶崇磬拍着那块老坑玻璃种,说:“今天,值了。”
秦先生还在研究手里这块,他很有些不甘心的样子,想建议叶崇磬稍等,对这块籽料还该再鉴定……叶崇磬却说就这么着吧,他看看叶崇磬的表情,也跟着一笑,说:“那就先这么着。”
只有屹湘闷闷的。
秦先生送他们出了门,依旧站在那儿。他的烟斗在烟袋里揉了下,听到后面杂乱的脚步声到了背后,叫他“秦先生快叫住叶先生,宝贝啊……”他“嘘”了一声,笑微微的说:“嚷嚷什么呀?”
他心情愉快,那抹嫩绿色的小人儿走在那高高的男子身边,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他想起刚刚那小人儿有个小动作,直觉她似是有什么话想说没说——小人儿挺可爱。
“走,后头看看去。”他笑嘻嘻的磕了磕烟斗……
那嫩绿色的小人儿走出石场的时候满脸上都蒙了尘,心里倒是惦记了另外一件事,她问:“真要请你吃一个月的早餐啊?”
他想这大概是难为她了。于是说:“你想到别的好法子替代,告诉我。”
她好像松了口气,走起路来马尾又开始甩啊甩的,走了两步又问:“你的脚还疼吗?”
此刻时近正午,阳光恰好。看着她的眼睛,他却以为,天空升起了星。
第十章 春风沉醉的晚上 (一)
屹湘坐上车,小李回手给她递过来早点,今天给她带了豆汁儿和焦圈儿,她笑着把吸管儿插进去。调了下耳机,对电话里的邬家本说:“不介意我一边吃东西一边跟你说话吧?”说着话她已经吸了一口豆汁。这会儿饿的要命,谁还管气质不气质的。尤其在邬家本面前,形象还是不要维护的那么体面最好。
邬家本在笑,问她怎么回事,这么晚还没吃早点。
屹湘只说自己起晚了。
邬家本说那你专心吃吧,别忘了晚上准时来我们的纪念秀。
屹湘“啊”了一声,问:“是今晚嘛?”她看看腕表上的日期,顿觉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转眼51Woo的纪念秀就到了?那这不就意味着留给她打磨“翡翠之夜”的时间也不多了……她咬一口焦圈儿,狠狠的嚼着。
邬家本就说我就知道你会忘,特地提醒你的。
屹湘说:“我秘书也会提醒我的。”她最近都是由冯程程直接告知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
“那怎么一样。”邬家本笑着。
屹湘喝豆汁儿。酸的砸牙,但热乎乎的,吃下去舒坦。她想这是不一样。公司对公司的邀请函,Josephina和她都收到,可她手上还有家本给的那两张贵宾函呢。
邬家本说:“你来就好了。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屹湘说:“放心啦,你这么重视的纪念专场,我怎么可以不去捧场?不然你没意见,金阿姨那里也说不过去。”她开着玩笑,接着跟家本解释,说两张贵宾函她预备送朋友,“反正我有邀请函了。”
邬家本说:“随你。就预备着你也许有什么特别的朋友需要呢。我们的纪念专场规模很小,不能请很多人来。”
屹湘明白,邬家本这是只求精、不求多呀。
“晚上要不要我来接你?”邬家本问。
屹湘笑了,说:“得了,也够你忙的了,我这儿就不用你操心了。”她又跟家本聊了几句,收了线专心的吃着早点。她对着前面的镜子看了两眼,脸上的黑眼圈简直比手里的焦圈儿都还大,“这得敷多少层粉才能遮的住啊。”她把剩下的那一小块焦圈塞到嘴里。
小李在前面听到这儿,一乐,道:“您也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主儿。”
屹湘倒在座椅上。仪态全无。
一忙起来,她完全过上了日夜颠倒的生活,接近一个周,她不是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就是在家里来个通宵,今天还得开统筹会……她超级想念自己只做小混混的日子。
小李见她穿的邋里邋遢的在后座上只管眯了眼睛,便说:“您眯一会儿吧,到了公司我叫您。”
屹湘伸直了腿,打了个哈欠说:“成。”
“那我关了收音机。”小李在听路况信息。
“不用。不影响。”屹湘缩了一下,调整一下座椅,调到最舒服的角度,“今天还要去好几个地方,辛苦你了……”她的声音有点儿含糊。
小李还是把收音机的音量调低一些。
屹湘闭上眼睛。
广播里在说前面恒泰银行总行门前有车子小刮擦,导致车流不畅……恒泰银行……总行……屹湘“啊呀”了一声,一手抓进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里,揉了揉,说:“糟了。”
小李听她这一句“糟了”来的突然,以为她担心开会迟到,就说:“没关系,我们前面路口往西走,避开这段。”他自管开车稳稳的往前。
屹湘打开遮光帘,看了一眼,远远的看到恒泰银行大厦,往相反的方向退去了。她看了眼手机——自那日从潘家园秦先生处离开,他送她回家后,两个人就没了联系。她是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一天七十二小时,根本就把他给忘了……
叶崇磬也没有打扰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段时间跟秦先生倒是接触的多,她出了设计稿之后,秦先生就给她提供了他那里最好的匠人,这几日正在给她赶工。去多了秦先生那里,倒也长了不少见识。秦先生也不主动跟她提叶崇磬,还亲切的叫她“丫头”,给她看他收拾的那些小玉件儿,豪爽的说她喜欢哪样就匀给她……
她当然知道那些东西都好,可好东西又不能样样都占在手心里。
她想着,伸手攥了自己的玉佩。等闲下来,她得让秦先生看看这块玉。秦先生确实如叶崇磬所说,是懂玉的大行家,见多识广,也许……她手指划了两下手机屏,坐直了,调出叶崇磬的电话号码来。
叶崇磬的手机正忙。电话被直接转到了秘书那里。屹湘没想到自己打个电话还要麻烦到叶崇磬的秘书,一听到那个干练中不失柔和的女声,她就先报了姓名,说自己没有急事,等叶先生闲了再通电话,一会儿派人给叶先生送点儿东西过来,麻烦她转交。那女秘书礼貌的答应,说会转达叶先生。
她握着手机舒了口气。心想这位应该就是崇碧说的那个很厉害的有权让崇碧的电话都进不了哥哥办公室的秘书了吧?
车子停下来,她下车的时候交代给小李,让他送两封信去这两个地方:一个是董芳菲在凯奇薇阁的办公室,她周五在那边办公;一个是叶崇磬在恒泰总行的办公室。后面这里,她特地嘱咐,交给秘书室就好了。
她抱着一堆文件和稿子往公司里走。有职员看到她,出来帮忙。她摇手表示不用。
路过楼下的橱窗她停了一会儿,只觉得那模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刚要问,就见那模特动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一看,不对,那模特确实在动,眼睛还眨啊眨的,旁边的模特也动了一下……她被这一惊吓,差点儿吐出三字经来。
第十章 春风沉醉的晚上 (二)
活动着的模特是滕洛尔。
屹湘盯了她一会儿。那女孩子在对着她微笑,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诚然是闪着明媚的春光。她被那明媚春光闪耀的刺了目似的,倒是眯了下眼,不由得有些恼火——她转眼看看左右两边,身后站着的职员甚少见到郗小姐“目露凶光”,愣了一下才有人上前,接过了屹湘手里的东西送到楼上去。
屹湘站在原地,盯着橱窗里的滕洛尔——当然还有另外几位新面孔的模特——又往远处稍一注目,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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