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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尼卡)-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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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师母在一边皱了眉,对屹湘说:“你这身体,整天也是一大笔糊涂账。什么不好跟着你师父学,就学着死犟、不爱惜身子。”
    屹湘笑着站起来,让师母陪着师父,自己下了厨房,给二老准备晚饭去了。
    叶崇磬中间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晚上有什么安排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他倒是有个好地方去吃饭——“说好了的,带你试几样菜。”叶崇磬说。
    这个时间,他必然是还没有下班呢,屹湘听到他周围有说话声。
    她就说自己在师父家里。
    叶崇磬听说她在艾功三家里,电话里便顿了一顿。
    屹湘几乎是立刻的,意识到叶崇磬可能知道点儿什么。于是她说:“今天晚了,明儿好不好?”
    叶崇磬倒笑出来,说:“稍晚点儿也不怕。这样吧,干脆今晚我买了材料上来,你亲自下个厨好不好?”
    屹湘便明白他的意思,想必他是知道她想问他点儿什么的,于是说:“我还得等等。医生过来看过师父,没有大碍,我再走。”
    “那晚点儿我再给你电话吧。”叶崇磬说。
    又说了两句才挂了。
    灶上的紫砂煲里,热汤差点儿便溢出来,她忙拿着毛巾盖了,掀开来看看……
    张医生来的倒真及时,屹湘饭还没有做好,他已经带着人到了。
    屹湘连围裙都没有顾得先摘下来,跟着便守在一边看张医生给师父检查。
    张医生极认真仔细的拿着听诊器在艾功三的胸口处听了很久,又细细的问着问题。有些艾功三自己回答,有些艾师母在一边答了……
    张医生低头对艾功三说:“按理您这确实应该住两天院的。您老这级别的老人家,好多人都三天两头儿的奔医院,有病瞧病、没病也住两日保养一下,您看看,您还真不愿意给政府添麻烦。”张医生微笑着说。
    艾师母笑着说:“您可是给他戴高帽子了。哪儿是怕给公家添麻烦,明明就是怕打针吃药。”
    屹湘在一边笑出声来。
    张医生说:“那也得先打针吃药了。”他便嘱咐同来的护士替艾功三打针,又说:“如果明后天不见好,千万去医院。”他说着给了艾师母和屹湘一个眼色。
    出来以后,张医生也先安慰了艾师母几句,叮嘱这两天千万看护好了艾老,说:“毕竟有年纪了,心和肺都弱的很。这两天就千万别再让他动气。”他说话的工夫,护士已经出来。
    张医生无论如何不让她们相送,屹湘到底走到阳台上,看着张医生下楼——楼下除了她见过的张医生常坐的那辆车,还停了一辆炫金色的轿跑,她仿佛在哪儿见过这么一辆车子,略怔了一下,果然张医生一出楼门,那轿跑车门一开,出来的正是董亚宁——那一口白牙,隔了这么远,仍是白的发亮,跟狼牙似的……屹湘就见他跟张医生寒暄几句,似是不经意的,抬头往这里看来,也只是瞥了一眼。
    屹湘便回身进屋。在师父面前跟师母说笑着,等他们吃过了晚餐,她收拾好了,才离开。走的时候再三的跟师母说,有事情赶紧打电话,明儿一早我再来。都走出门去了又折回来问:“倒是想吃点儿什么新鲜的,您说给我,我好带来?”
    艾师母笑着催她快走,说:“悄悄儿的说,见天儿的阿宁都让人送东西来,白搁着,也吃不了。倒是死老头今天唠叨了一句,想喝豆汁儿了。我也出不去。”
    “这个便宜。明儿我给带来就是了。”屹湘也笑了。
    下楼并没有看到董亚宁的车,她只道他已经离开了。张医生他也是熟识的。
    她惦记着跟叶崇磬的约,先打了电话过去,他那边嘈杂,问他在哪儿呢。叶崇磬便说在买菜。匆匆忙忙的,他说等会儿你家楼下见吧。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其实还早。但今天没有开车来,要走出巷子打车才能回去。刚刚电话里却没有机会跟叶崇磬说清楚,她便低了头赶路。
    她走着走着,忍不住四下里看看——这院子是如此的静。树一排排的,粗的得两人合抱,细的让她抱住也够不到指尖了吧……楼是老式的楼,院子是老式的院子,错落的石桌石凳、棋盘球台,再远处,也是连成片的旧宅子,她还记得以前曾经去逛过,据说从前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住过的;再过去,也就是隔了一条巷子,就是有名的几座宅院,眼下住的人都有些地位,平日戒备森严的,不是说谁都能随便靠近的了……她想着,脚步紧紧慢慢的,就觉得天色渐暗下来,那片密密的树林子,青纱帐一般要遮了眼睛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也有些伤感起来。
    从第一次到这儿来,被那乌鸦扑了一头的粪开始,有多少年,她几乎没把这门槛儿踢破了……她站住了,回过身去,想透过树荫,看看师父家那暖暖的小窗……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烟气。她略侧了下脸,就看到斜靠在车边的董亚宁。
    “你是不是,也有点儿舍不得这儿?”他问。
 第十八章 寞寞倾颓的残垣 (十八)
    烟在他手里,弹了一下,又弹一下,才送到嘴边吸了一口。
    屹湘站了一会儿,往前走几步,离他近一些。
    也许是天色有点暗,他脸色看上去隐隐有青气。
    屹湘被烟气呛了,咳嗽了两下。
    “我倒谈不上什么舍得舍不得。”她翻了下手腕,看看时间。就说了这一句话,鼻腔嘴巴里就烟熏火燎的。
    董亚宁将手里的烟捻了一下。红莹莹的烟头灭在了手心里。
    屹湘看着,就说:“师父打了针,晚饭吃了点儿,情绪平稳好多。”
    董亚宁听着她说话,没反应。
    屹湘看看表,“讨嫌的话我上次已经说过,那就不罗嗦了。”抬头看看他,仍是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她也就转身要走。
    “也不需要很多炸药。”董亚宁看着巷子里面,“要是快,也很快。就那么‘轰’的一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调子很冷。
    在他们总是剑拔弩张的对话里,他冷言冷语的时候很多,冷而尖利的壳子下面总是喷薄的怒火。
    她就看一会儿他这冷静的样子,“嗯”了一声,说:“可不是。”
    “这些老树,也该挪窝的挪窝,到别的地儿去自生自灭了……万丈高楼平地起,不过是几个月的事。”他像是开始了自言自语,已经当她不存在了。她便没有再出声。
    巷子里有辆空驶的出租车出来了,她看到,抬手招呼了一下。
    到她上车他都没有再动一下。
    车子慢慢驶离巷子,她还能看到他和他的车子,在阴暗的巷子里,距离她越来越远……
    董亚宁听着车声远了,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身。
    手机扔在车里,在响。
    他捞在手里,按开听了一会儿,才说:“这事儿谁说都没用,就照我说的办。”没听对方再说,便将电话按掉。还没有发动车子,又有电话进来,看了一眼,他本不想接,但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笑着接了,说:“妈,哎哟喂,您真是我亲妈吗,今儿就得闲儿是怎么着?想起您儿子来了呢?”
    听着他母亲在电话里呵斥,他只管笑,明白这早晚他母亲打来电话,必然是有缘故。果不其然母亲让他回家,说:“你过来外公这里,一起吃晚饭。你父亲在,芳菲也回来了。”
    他笑嘻嘻的说:“您不早说,我约了人……”
    “这么大的事儿,你别以为不朝面儿就行了。等你吃饭——不回来你试试的!看看谁饶得了你!”听筒里他母亲那声音陡然尖细起来,说完,便挂了。
    董亚宁掂着电话,对着后视镜瞅了瞅自己的脸,笑的很好,满面笑纹儿。
    ……
    屹湘回家的路上心神不宁。手袋一会儿放在膝上一会儿放在身边,替她坐卧不安。到底想起来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一下身体是不是完全好了。
    郗广舒说这一下午让人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我这就要出国,过几天回来。
    她听了便只嘱咐说您千万自己多保重。原本想再多问点儿,想想这个时候又不便开口。只匆匆的说了几句话,车子也就到了院门口,她便让司机停了车。
    走进院子里没有看到叶崇磬的车子。静静的,楼里也没有亮起几盏灯。
    路边花坛里蔷薇架上大朵儿的蔷薇盛开了,香气袭人的。在淡黄色的灯光下,原本漂亮的浅粉色有些失真,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是香气越聚越多的缘故,闻了让人心里有点堵的发慌。
    她低头从手袋里找钥匙,拨了半晌,仍没找到,顿时更加心烦意乱。
    她咬了下牙,蹲下去,将包倒了过来,东西都倾在地上,立即就找到了钥匙,攥在手里,顺势的坐在了路牙子上,将一样一样东西放回包里……收到一半,又停下来。
    呆呆的、无意识的看着旁边停着的一辆新车。
    极小巧的车。是浅浅的粉蓝色,玻璃亮晶晶的有好看的光泛着——她想要是仔细看,也许能从这光里看到自己;但她才不要看清,这个时候,她该多丑呢……车子微微晃了一下。她警觉,急忙胡乱的将剩下的东西塞回包里去,只听有人叫她,她抬头。
    叶崇磬扶着车顶,跟她打招呼。
    她便又呆了一下,站起来,隔着车子看叶崇磬。真不知道高高大大的他是怎么从这么小的车里钻出来的……或者说,他是怎么进去的。有些好笑,但此刻她是笑不出来。只看着他。叶崇磬也没有笑,对着她,拍了拍车顶,说:“这就是上回跟你说的玩具车。跟你约好了就让Sophie去取了来,我开着出去转了转——车小确实又车小的好处,有个空儿就塞进去了。”
    他说着开了车门,后座上两个袋子,显然是他买来的食材。拎着走过来,将车钥匙塞给屹湘,说:“开两天试试,车子挺好操作,上手容易的很。”他装作没看到她那有些异样的神态,只管跟她说这些。
    屹湘手里这就多了把车钥匙。
    “不满意可以还给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提了下袋子。
    屹湘便伸手要帮他拿一个,叶崇磬似笑非笑的,说:“你能不能别让男人觉得难堪?”
    “嗯?”她费解的看他。
    “要逞强,也不在这些小事儿上。”叶崇磬往前走。
    屹湘愣了一会儿,才跟上。直到走上楼去,他们俩都没说话。这样沉默着,倒不觉得别扭。
    屹湘请叶崇磬坐,自己去洗了手,出来却看到叶崇磬已经在厨房,把带来的东西都摆在了操作台上,见她进来就说:“都是简单东西,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吃——不用你帮忙,就外面坐着看会儿电视吧。神不守舍的,再切了手。”
    屹湘反而在操作台边坐了下来,说:“看不懂那些电视节目。”
    叶崇磬正把鲜虾仁儿取出来,听到她说,笑了下,撕了保鲜膜,给她看了一眼,说:“要不要试试?”
    新鲜生虾仁的味道,带着海水的咸腥。
    有蘸料碗在一边,屹湘没有用,只伸手拿了一只便填到嘴巴里。叶崇磬回身准备煮意面,背对着她,问:“想不想周末出海?”他袖子都没有卷起,也没有戴围裙,动作娴熟。“散散心,好久没闻闻海腥味了。”。
    屹湘抽了纸巾擦手,停了停,说:“不了。”
    叶崇磬点了下头,继续忙他的。
    “艾老怎么样?”他问。很快的,各种配菜已经切好撕好,都搁在一边。
    “好点儿了。”屹湘回答。她把纸巾叠来叠去的。
    叶崇磬回身拿虾仁,看到,转回身去锅里倒了油,只一会儿,冒出油香。
    “那就好。”他说着,把圆葱末儿放下去,“这个事情,是横生的枝节。”
    屹湘沉默了会儿,问:“什么人?”
    “你知道玉梨巷后面那片宅子现是谁住着?”叶崇磬反问。虾仁下了锅,翻炒几下,颜色便透了红。
    屹湘皱了眉。
    叶崇磬也没在等着她回答,继续说:“人家要呢——倒也不是要怎么着,就是说规划里,那一片儿该有个停车场……但凡拆点儿,地儿也就够了。真要谁给建起高楼大厦来,那家老爷子还嫌堵得慌呢……不过,这是人家后辈儿想尽自个儿的孝。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屹湘哼了一声,问:“不是这么简单吧?”
    叶崇磬将意面下了锅,看屹湘一眼。心里倒暗赞了一句。屹湘清醒的时候,分析力还是有的。不然她也不会到他这儿打蛇随棍上,也许又恰恰是,基于她对董亚宁的了解。他翻着意面,说:“主要亚宁拿了这块地有阵子了,一直不动,里里外外的,就落了人口实。”他回身将两只盘子摆好,利落的将面装了盘。
    屹湘看着面前这两盘漂亮的意面,不出声。
    “我两天没见亚宁,不知道他眼下是怎么打算的,不过,照他的脾气,也不难猜。”叶崇磬把叉子放在餐盘里,看看屹湘,就说:“要不就这儿吃吧。”他说着已经坐下来。
    屹湘慢慢的吃着。
    叶崇磬也吃的慢,他不时的抬头看屹湘一眼,若有所思的。
    屹湘吃完最后一口面,抬起头来,看到叶崇磬默默的喝着水,正在望着她,见她抬头,他说:“劝的动艾老的话,请艾老换个居处其实也好。就算是保护性开发,也只有那几所老四合院是值当保留的。”
    “是呀,当年城墙不也说拆就拆了,如今这点儿算什么。”屹湘站起来,将空盘子收了。
    “气话。”叶崇磬说,“艾老这些年也没少呼吁保护。”
    “就是没想到,临了儿自己住的那一片儿也难免遭劫。”屹湘请叶崇磬出去,只说:“盘子撂着,等会儿我再洗。”
    叶崇磬笑了笑,跟她一同走出去。抬头看到她靠窗的案子上,跟上回来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两样,照旧那卷轴仍在那儿。走过去看看,都沾了尘,显见着是很久没动笔墨了。
    他想着自己宅子里那巨幅画卷,心顿时被暖意噙着了。
 
第十八章 寞寞倾颓的残垣 (十九)
    屹湘见叶崇磬也不坐,只是看了自己的画案出神,便问他要不要喝什么。
    “我这儿还有你给我的墨宝。咖啡也有。”她说。
    “都太重了。算了。”他说着,又看了一会儿案上的画,心里仍是有些莫名的牵动。知道她站在身后不远处,回身看看她,“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你得早点儿休息。”
    “谢谢你。”她说。
    叶崇磬笑笑,说:“我正是什么也没做,又帮不上忙,哪儿就当的你一句谢了呢。”他去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便又是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架势,只是忙了这一会儿,他身上也带了点儿倦意,松松的。“我看你那冰箱里的东西,也不是很齐全。明儿我要是有空,或者自己来,或者让人送来。”
    “可是……”
    “家里没人就搁外面保安室。”叶崇磬说着往外走。
    “我自己会去买的。”她拒绝。
    “那你这几天会有空么?”叶崇磬问。
    “总之我自己可以啦。”她说。
    “小事情,别放心上。”叶崇磬也没一定坚持。
    叶崇磬原本是不要让屹湘送下来的,可她坚持送下来,他也没有拒绝。在楼下转身间,他看到远处摇晃的秋千。止住脚步,回头望着她。
    “什么时候你有心情了,再替我画个扇面吧。”叶崇磬说。
    “嗯?”屹湘借着灯光看他。心里一动。扇面吗……
    “崇碧跟你求的扇面,是给我的。”叶崇磬轻声。
    屹湘专注的看着叶崇磬,喃喃的,她几乎要吐出一个名字,但叶崇磬摇了下头,她便没有出声,只是手不由自主的便有些发颤。
    “那个,我已经收起来了。”他说着。似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并不轻松,但是,放下了。
    屹湘心头有如鼓槌敲,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你干嘛跟我说这个?”她嘴唇也在颤。
    叶崇磬看着她的脸色,说:“屹湘,你该跟亚宁好好儿谈一谈。你们需要一次开诚布公。”
    “不。”屹湘说。这个“不”字说出来,自己先觉得不妥当,嘴巴里就是难言的苦涩,只是说不出……她的呼吸急促,脸不由自主的就涨红了。
    叶崇磬沉着的,继续说:“必须。”
    屹湘盯着他,身上的颤抖从手上开始蔓延。只觉得心里是有什么在破碎,噼里啪啦的响着。并不是从今天开始碎的,但不管是什么在遮着掩着,还是能骗自己一时。可眼下,叶崇磬就这么说着,明明就是不让她再自欺欺人的意思了。
    可是,他究竟又知道什么、知道多少?
    叶崇磬默然的站着。
    他很想拥抱她一下。就抱抱她,便可以什么也不说了,一切都随她去……但是不能。
    “我只是在说这次的事。”他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对我来说,我认识你,是从古董店开始,已经足够。其他的,我不关心。”
    屹湘冻僵了一样。
    耳边是炸了一个又一个雷。
    “叶崇磬……我之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
    “是很清楚。我也说的很清楚。所以眼下就先什么也别说了。”他尽量轻松的说。尽管心里是这样的沉。
    她站着。
    叶崇磬到底还是走过来,很轻很轻的、小心翼翼的,拥抱了她一会儿,说:“你太累了,屹湘。”
    她在发抖。
    好像被荆棘刺到的夜莺,胸口是在流血。
    他是知道的……这不是他第一次跟她说你太累了屹湘。惟有这一次让她觉得痛苦。
    “你干嘛要这样……”她推开他。
    “我首先希望你能自自在在的生活。不管在哪儿,也能堂堂正正。因为你本该如此。”叶崇磬说。希望你能幸福。更希望,能跟你走的更远。虽然眼下,我只能看着你难过……他默默的站了一会儿,松开手臂,对着她温和微笑,说:“晚安。”
    她也在微笑。
    只是她摇着头,眼睛里有一点点泪光……
    叶崇磬在车上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容色也越来越模糊,终于不可见了。
    他这些日子常想起来最早认识她的那些日子,在暗暗的小店堂上,沙发里酣然入睡、被惊醒时脸上的错愕、侃价儿时那伶牙俐齿、分毫不让……还有她在马上那回眸一笑,马尾辫甩的得意洋洋。笑着的时候,活泼泼的,让人看着,总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更好的了,那一刻就是最最完美的,让人不由自主的也会跟着她想要笑出来……要是她总是笑着的该多好?
    他静坐着,车子平稳行驶,已经开出去不知多远。这是他板着脸严肃内省的时候,司机都没敢开口问他这是要开车去往哪个方向。
    他看了会儿外面,也不着急说去处,便拨了个电话。
    那电话照例在周末的晚上应该不容易打通,但是通了,在响了三下之后。他便微笑着开口,说:“Stephen,干嘛呢?有空出来喝一杯吗?”
    对方答应的痛快,只是接着便同他开起了玩笑。
    他也笑着,说:“怎么,料着我就能给你打电话,在这儿等我呢……是吗,要算账等下慢慢算……是,明儿是佟家吃喜面,我以为你不一定去呢……礼物当然要双份儿,好事成双……你又不短这点儿钱,抠门儿什么呀……等下那儿见吧。”
    收了线他沉吟片刻,对前面说:“马会。”
    车子转了弯,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说等下前面停停车。
    他随后在DorothyKwan专门店里呆了好久。选了个给小女孩儿的绒布兔子之后,又站在架子前看着另外一个更小的兔子——穿着缀满了水晶颗粒婚纱的灰色小兔子,头顶戴着水晶皇冠,脚上竟然是一对芭蕾鞋……
    大约是见他看的入神,店员问他叶先生,这个要不要?
    他又看了一会儿,微笑着说:“不了。”
    “您这又是干闺女买吧?”店员跟他熟稔,笑着问。
    “是啊。”叶崇磬接过包装精美的盒子,拎在手里。礼貌的跟店员道别后出来,站在街边吹了一会儿燥热新退的晚风,取了烟盒。摸到打火机的时候,掂在手里看着——自那日收了火柴盒,隔几天亚宁就顺手送了他一个打火机,也顺手拿走了些他剩下不用的火柴。烟盒里有两根烟卷儿,是那劲儿极大的旱烟。
    他看着抽了一根出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辛辣、呛鼻、火热的味道便吸进了鼻腔。
    他点燃了烟。
    【第十八章完】
 
第十九章 支离破碎的夕颜 (一)
    叶崇磬走后,屹湘也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又是怎么回到房门口的。
    进门就坐在门厅的鞋凳上,坐了好久。
    屋里有些热,她伸手在门边摸着空气调节器的开关,开了,只一会儿便又觉得冷的出奇。她走到画案边坐下来,团起腿,坐在了椅子里,看着案上那层层叠叠的宣纸和乱七八糟的毛笔。不期然的嬉笑猛猛的钻进耳朵里来,清脆的、柔声细气的、无忧无虑的。她有很久没有想起来这些往事了,那如花的笑靥,曾经是她最美的回忆,也曾经带来最痛苦的经验……她收拾起案上这乱七八糟的画具来,空白的纸扇叠在画案一角,她看了,取了一把在手上,打开,合上。
    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此刻纸扇上也浮着浅浅的印记似的,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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