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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尼卡)-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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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猛的扯断了她的胸衣。
月光落下来,在她的身上,他只能看见这白晃晃的一具身子,扭曲的、极美的、对他来说又是残忍至极的一具身子。曾经异常的熟悉,而今又异常的陌生。是她,又不是她——少了很多,也多了些什么——该是有多少痕迹,是他想过要在共同的岁月里烙上去、却最终跟他没有关系的……他血红的眼睛盯着她,要盯死了她一样。
是,他就是想让她也死一次……他俯身,张口咬在她颈间的伤疤上,含着,那颈间动脉的跳耸都在他的唇齿之间;伤疤上有一种特别的光滑,比起周边那绒绒的肌肤……他狠狠的咬了一口。
她疼的叫出了声。
这声音刺激的他动作猛然间粗暴起来……
屹湘终于死了一样,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董亚宁伏在她身上,也一动不动。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覆在她那里。好像就是要她完全动弹不得。
过了好久,他才翻了下身,躺在她的身边。
她的呼吸声都没了……
他的意识从刚刚的巅峰滑下来,忽然间清醒了一下,他盯着她:她那美好的胸,轻轻的起伏着,于是从胸口往上几乎要齐着下巴的那条蜿蜒丑陋的伤疤就像蜈蚣一样,在慢慢的蠕动……刚才突然提到喉间的心一下子落回去,就在落回去的那一刻,又剧烈的跳起来,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强烈节奏,同时,也听到她说:“……你会后悔的,董亚宁。你……”她的喉咙气体似乎是不够替换的,嗓音因刚刚那长时间的呼喊,变的沙哑,她说着,整个人又开始颤抖,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似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十九章 支离破碎的夕颜 (八)
她没声音了。
人还是抖。抖的身下的床都在跟着瑟瑟发颤,将颤抖传到他身下。
他翻了一下身,伸手捏了她的下巴,让她再次对着自己。看清她的脸,也看清她的眼,可不用看得清楚,他也知道她此时该有多么的恨他……他闭了下眼。
他的手一用力,将她的颈子握在手心里,掐住了——屹湘在窒息中,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冰冷下去的身子,被什么覆住了,然后又是无穷无尽的疼……真想死去。
身下的床单被揪紧了。
她死握着那一点棉。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次想到了死……
只是随着他在动,人好像被抛到了风口浪尖上,被卷着上下起伏。
她仰着脸,渐渐松了揪住床单的手,颤抖着,扶在他的脸上——多么俊美的一张脸……在她此时模糊的不可思议的眼中,他仍然是这么的俊美,可是他也是这么的恨她,没有一点点的温情可给她。
董亚宁停了一下,于是她的手便落到了他的颈上、再滑到了他的胸口。
她的指尖有些硬,触着他敏感的一点,有种穿透胸口的酥麻感。他咬了下牙。就在他一错神的工夫,放松了她一点,她抬了抬上半身,刚刚颈子几乎被他掐断,此时颈椎骨节处都疼的很,她努力忽略掉。这会儿,她不能再显示出半点儿软弱来。
她的面孔贴在他肩颈处,柔软的唇舌,含了一点点他汗湿的肌肤皮肉,轻轻的吮着,感觉到他的身体骤然紧绷……于是轻触和吮、吸渐渐加重、旋转着,在这个……他喜欢的位置。
董亚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扯着她的头发,于是她被迫的下巴轻扬,他狠狠的亲下去。
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这亲吻便绵长而悠久,她低低的、低低的呢喃,是没法舒畅呼吸的控诉,他却不想放松她一点……他们在宽大的铁架床上,悄悄的变换了位置。
她伏在他身上,轻轻的,亲吻一路下行……她灵巧的舌尖逗着他肚脐眼儿,让他差点儿失控的叫出来,就见她闪亮的眼睛迅速的瞟了他一眼,潮红的脸上,飞过一丝有点儿诡异的笑,他脑中打了个顿儿……可是她跃身来到他面前,身子紧紧的贴着他,湿漉漉的皮肤粘着他,小脚丫儿勾着他的腿弯儿,轻声的叫他:“董亚宁……”
他的手握着她柔滑细软的腰,看着她的眼。她的面孔近在咫尺,他能从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他任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最后是扣在了他的脸畔……“董亚宁,”她叫着他的名字,花瓣一样的嘴唇带着滚烫的呼吸扫过他的唇畔、下巴、耳边……她热乎乎的手心揉着他的腮,他新生的胡茬刺着她的手心,加剧了手心的热。
他被这种热度灼着,从脚底腾起的火儿燃遍了全身,就想将她压住,可是被她的腿脚再勾了一下,他力气便没有使出去。于是只轻轻的动了一下,嘴巴也被她吻住……
她闭上眼睛,专注的吻着他。贪婪的,像吃到糖果的小孩。眼睛闭的紧紧的,长长的睫毛下,却孕出了晶莹的半圈水滴,水滴颤巍巍的,眼看就要滚下来,却始终没有……
她终于靠在他的腮边。柔腻的面庞紧贴着他的,身上的汗水融到一起。被她的呼吸吹拂着,他耳后颈上都有点凉意,这让他混沌的头脑渐渐清醒的时候,心却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又一下。他的手拢上她的肩头。
她的背窄窄的、薄薄的,很容易就环了过来。手动了一下,触到她颈上蜿蜒的伤疤上,揉着、揉着……她扭了扭身子,躲了过去。身子依旧紧紧的缠着他,严丝合缝的,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
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湿湿的就像春天雨后的草地……
他闭上眼睛,被这迷人的味道笼罩着,沉沉的、昏昏的,低声说:“湘湘,我……”
草地上猛的旋起了一阵风,细细的风踩着草尖儿迅速掠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额头上一阵剧痛。他骇然间睁大眼睛,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脸孔一晃而过,之后便是黑暗。在他的意识消失之前,有什么东西,滚烫滚烫的,落在了他的脸上,烧红的钢针似的,带着那灼热钻进了他心里,疼过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叮呤当啷的,四处都在响。响的董亚宁心烦意乱,乱的他头疼欲裂。不住的有人叫着他的名字、在他身上动来动去,让他想张开嘴骂人,只是怎么也张不开嘴,刚刚吸进一点空气,又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舌尖都被夹住了,就更喊不出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才渐渐的静下来,他听到一阵轻声细语,这声音很熟悉,熟悉极了,也曾经在以前的梦境里出现过。
意识到这一点,身上就又开始极度的疼。
他清醒的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他已经好了,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愈合。愈合在那南美岛国上、无数次夕阳西下,红彤彤的落日余晖会把他的晦暗阴霾一点点的挤出去,不留痕迹。
他忽然想抽烟。
这一想头就更加的疼。
他忍不住出声。想必是骂了一句,旁边就有人说话了,他烦躁的挥了下手,那声音又没了。静下来之后,他试着睁开眼。眼前渐渐的清晰,圆圆的吸顶日光灯、雪白的墙壁、浅蓝色的帘子……最要紧的是,有淡淡的来苏水味。味道很轻,也许他很快适应了,只一会儿,就觉察不出来了。
他在医院里。
竟然在医院里……他头疼。这次头疼提醒他意识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想看一下自己,头沉极了,他动不了。
这时候病房门响了一下,有人在用轻的不能再轻的脚步朝他的病床走来。
他看着那个位置。帘子之后有个俏薄瘦小的身影。额头的疼痛再次尖锐起来……片刻之后,布帘被拉开,他睁着眼睛,看到了她——雪白的一张脸,脸上不见一丝凌乱的表情;眉眼发髻都整整齐齐的,和她身上规规矩矩裹到下巴颏儿的装束一致。如果不是她红肿的嘴角和发红的眼睛里那清寒的目光,她身上该是没有一丝异状,就像,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她穿着黑色的衫裤,站在他身边,瞅着他,一错不错的。
第十九章 支离破碎的夕颜 (九)
清寒的目光是一张网,锁着他,落在一点上。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董亚宁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额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零打碎敲,一下比一下疼。
屹湘再走近些,抬手调整了一下点滴的流速。
她瘦瘦的手和手腕子上都有瘀痕,没有戴表,所以手腕上那伤疤就很刺目。
董亚宁深吸了口气。胸口也疼。
屹湘嘴角扯动了一下,然后,她弯了身。
“董亚宁,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轻声的,似对他耳语呢喃一般,“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但我警告你,没有下一次。如果你再这样靠近我……我发誓你不是这样躺在这里就行了。你知道,我可什么都干的出来。”
她黑黑的眸子、黑黑的发,还有身上黑色的衫裤,衬得她脸色青青白白的,幽灵一样。
没有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董亚宁抬手揉了下额头,伤处有灼热的痛感。
“是吗?你什么都干的出来?那你现在在怕什么?”他细长的眼睛因为浮肿眯着,眼缝里溜出来光芒,停在她脸上。
“怕你。”她依旧轻声的说。四目相对,目光交缠,她镇定镇静的对着他,坦白的让人心惊肉跳。她晃了下手腕子,“我没想到,如今,你竟然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禽兽不如。”
董亚宁唇边细纹尽显,只是停住了,没有说出话来,注视着她,也是审视着她。
屹湘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淡淡的说:“不过现在倒也好了,董亚宁,我……再不欠你什么了。”
她说完,也不待董亚宁有什么反应,便转身离去,出门的时候耳中听到东西破裂的声音。尖利细碎。她回手将病房门关好,没走几步,便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芳菲——芳菲在值班护士那里询问……她急忙转身,避在了隔壁的病房门内。待芳菲从身边经过,高跟鞋笃笃笃的响声消失在门内,她又等了片刻,才离开。
外面天已经亮了,她站在医院大楼前,竟开始眩晕。
她的腿哆哆嗦嗦的,脚步有些迟滞,并不知道自己顺着大路走了多久,直到看到一家药店,她才站下来,看了好一会儿,推门进去。
坐在堂内的药剂师看到她的脸色,问她需要什么。
后堂在熬制中药汤剂,浓浓的、热乎乎的药味翻滚着出来,她闻到,胸口浊气上涌,有些恶心,只好扶着玻璃柜台,对着药剂师说了一个药名。
药剂师愣了一下,说小姐请您用中文。
中文……她好像不知道那药的中文是什么。想了好一会儿,又说了一个药名。
药剂师便问她,小姐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舒服么,没有不舒服……她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又说了一个药名,问:“这个该有了吧?”
药剂师看着她,说这个有。然后打量着她,问还需要别的么?
她摇头。又点头。她说要的。
架子上很多非处方药,她拿了一个小塑料筐,胡乱的抓着药就往里塞,塞的满满的装不下了,又统统倒在收款台上,对收款的店员说这些都要……药剂师就站在她身后,把她刚刚要的那种药放在她手边,跟她说这个要及时的吃,停了一会儿,再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位已是中年的女药剂师,面容和善脸上有种担忧。她说谢谢您,我只需要一辆出租车。
她在他们狐疑和猜忌的目光中走出了店门。
一大袋的药,在手里毫无重量似的,被她拎着上了出租车。
也许是突然间身体有了着落的地方,她头脑清醒许多,能镇定自若的跟司机说清楚她要去的地方——这段路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刚走过了一遍,如今她要沿着这个路线再回去——而且直到下车的时候,她都仍是镇定自若的,连司机少找了一块钱的零钱,她都算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给她那一块钱的时候特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她的脸色真有些像鬼,他默不做声的就在公寓楼前掉头离开了。
她站在楼前空地上,清早有些凉的日光中,她站着,摸到口袋里那一处硬硬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在等救护车的时候,给他整理衣服,从他上衣口袋里掉出来的……
她收了,匆忙的塞在口袋里,这会儿看到,立时胸口闷到不行。她攥着玉的手捶着胸口。隔了薄薄的衫子,一里一外两块玉坠,碰撞着、碰撞着……发出脆响。
要是撞碎了也好。碎成齑粉,一阵风过,了无痕迹。
可是偏偏不能……
她摸索着回到楼上去。
房子里并不乱,奇怪的,一点都看不出曾经有过怎么样的混乱。
她僵直着身子,目不斜视的走到沙发上。
坐了很久,都不曾挪动一下。
没有力气了,她需要积攒一点力气,才能做接下来的事情。
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铺满了整间客厅,厅里的温度是这么的温暖适宜……她慢慢的解着扣子,从衣领里掏出带着她体温的玉坠子,链子是焊死的,她一时摘不下来,也没有那个劲儿去摘了。她想,也许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她把两块玉坠合到了一起,摸了摸,一半是温的,一半是冷的。不过没关系,一会儿,也就温了,最后,都会变冷的……
她觉得自己能动了的时候,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的水回来。
拨着药袋子,看里面各种各样的药。
拆开包装,将药一撮一撮的放在手里掂着,然后,都搁在一个空出来的透明药盒子里。
手机不知被仍在哪儿了,在响,但是她不接,趴在茶几上,看药盒子里那些五颜六色的的药丸,真漂亮,像彩虹糖一样……彩虹糖最好吃了,有葡萄味、酸橙味、草莓味、柠檬味……
“喂,上课怎么可以偷吃东西?”在她吃糖的时候,背靠背的椅子上,有个声音叫起来。
“师父说只要摹完了这个就可以吃啊。”她嘴里含着酸橙味的糖,酸酸甜甜的,酸味刺激的口水直流,刺激的脸都变形了。
“那……怎么可以一次吃这么多,我摹完了不就没有了?”伸手过来抢。
竟然伸手过来抢!
“那……谁让你笨来着?”她躲开。顺手的盖住糖碗。
“你说谁笨?谁笨?”
……
干涩的眼睛疼的钻心。
她按着眼角,胡乱的抓了一把药丸在手中。
第十九章 支离破碎的夕颜 (十)
“湘湘!”外面有人在叫她。
她攥了药丸。
那声音随着一阵车响,消失了。
她想也许是幻觉,并没有人叫她。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起她吧……
药丸因手心的汗变的有些粘腻,她张开手看了一会儿,杯子里,滚水已经冷了。
门铃声忽然响起来,接着是手机,两样声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外面的叫声:“湘湘、湘湘开门!”四周顿时充满了让人不知所措的嘈杂……
她呆坐在地上。
“湘湘,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是芳菲。
她身上不禁哆嗦了一下,手里的药丸便撒了。
“湘湘,开门!”是姑姑。
她挣着起身,去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邱亚拉和董芳菲看到屹湘,几乎同时的叫出了声“湘湘”——邱亚拉一把抓住侄女的胳膊,推着她后退几步,到光线更好的地方,看到侄女脸上去,顿时脸就垮了下来。她立即警觉的松了手,往里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屹湘,又看看芳菲——芳菲正怔怔的看着屹湘,说不出话来。
“湘湘,你过来。”邱亚拉说。
屹湘单手抓着手臂,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才往厅里走去。
芳菲看着屹湘那隐在宽大的棉布裤子中瘦伶伶的腿,眼眶不由自主的就发酸。她搓了一下脸,并没有跟着过去,只远远的看着那姑侄俩——脾气向来火爆性急的邱亚拉,并没有立即动问。她在等着屹湘走过去——邱亚拉手臂上挎着一个翠绿色的四方皮包,跟她身上深橘色的衬衫长裤形成鲜明的对比,而看上去更让人觉得胆颤的是她锐利的眼神。
邱亚拉等屹湘站在了自己面前,低头查看了一下茶几上的药,回头,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对着屹湘。
屹湘没有掩饰自己。
邱亚拉不但看到了她脸上的伤,也看到了她颈下、手臂、腕子上那些瘀痕……然后她问:“是谁?”
屹湘没有回答。
邱亚拉看了眼站在门厅里的董芳菲,心里明白了些。
她的眼神也让芳菲明白了,于是芳菲悄悄的开了下门,出去了。
邱亚拉待芳菲将门掩上,转了一下脸,再回过头来看着屹湘,又问:“是谁欺负你了?”像问一个放学路上被欺负后回家的孩子那样,似乎开口问出来并不是难事。
屹湘仍没有回答。
邱亚拉抓起茶几上那盒药丸子,厉声的问:“你要干什么?”
屹湘闭了下眼。
邱亚拉“哗啦”一下将药盒子掼在地上,抬手就给了屹湘一个耳光。狠狠的,照准了她的脸,结结实实的打上去。一声脆响。
脸都木了,嘴角是撕裂般的疼。
屹湘晃了下身子。
她混乱极了,脑子里不断闪回的片段像碎片一样,又像教堂里的彩色玻璃,红一块黄一块绿一块,偏偏光线穿透过来,把它们都混在一起,扭曲着、有刺眼的光芒……
“邱湘湘,你就这么报复我?”他脸色铁青。
她说不出话来。躺在病床上,手脚动都动不得。只知道从颈子往下,半身像撕裂一样。一动,伤口会迸开的。她就不动。因为要镇定的对着情绪已经失控的他……遇到事情总是着急的他,就算是小事,急眼了也爱拔高声浪,何况是大事——可以后,他要怎么好哦,如果总是这样……
她越不出声,他就越着急,手掌猛捶着床头,自己也低了头,沉沉的说:“湘湘……那天是我做错了……可你!你就真的报复我?我跟你解释了,真的是喝多了……喝多了还能干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低着头,他瘦瘦的,骨头总是很硬朗。
没怎么跟人低过头吧?印象里是没有的……
她说:“咱俩就算扯平了。”听上去她说的多轻松,又无耻。
“邱湘湘!”他依旧低着头,手握着床头的栏杆,指节都泛白了。
“亚宁,到此为止吧。”她得轻轻的说。就算这样,喉咙也撕扯的疼。她觉得颈上凉凉的,也许是伤口又渗血了。慢慢的身子往下滑一点,被子齐到了下巴处。
“你混蛋!”他吼着。声音那么大。
“对,我混蛋。”她说。
他站在那里,僵了。
铁青的脸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阴云,几乎全黑了。
相距不过两米,他们看着彼此,是从未有过的,折磨。
“你知道我……”他说。
“我知道你。”她眼神空洞,心里更空洞。“我不原谅你,你也别原谅我。”
“我不会。”他说。他咬的牙齿都快碎了吧,恨成那样……该是得觉得她有多脏多恶心呢?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转身离开。
在他拉门把手的一刻,她叫他“董亚宁”,声音很轻,以为他可能听不到,但是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身上疼的太厉害了,她只张了张口,并没有发声,他也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绝然的离去了……伤口的疼痛让她意识有短暂的停滞,模模糊糊当中,差一点就对他说出了那三个字……她没有说,幸亏没有说。
不想说,对不起。
因为已经没有意义……
太了解,了解到能清楚的摸到他下一步要走的位置。
伤还没有痊愈她就已经回伦敦。简直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般的,等到了他。
只是没想到他那么执着。
让她简直要崩溃的执着。
那一晚她亮着房里的灯,却在隔壁Nick的房间里,听着他乱七八糟的弹着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从窗帘的缝隙里,看着他一支烟接一支烟的抽……Nick说Vanessa,下去给他一个拥抱,他又是你的了,你知道他在等什么。
她掩好窗帘,问Nick,你想赚一笔钱嘛?一笔能让你们这些破曲子变成唱片的钱。
Nick说你真是疯了。
可不是疯了,就算她不疯,也会被逼疯的,可是被逼疯了之前,她得处理好了董亚宁……
他的巴掌真硬。
就“啪”的一下,她眼前都黑了。有那么一会儿,她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这一下打在哪儿,她也不是很清楚,就觉得颈子上开始疼,继而是全身的疼。疼的要死……她瞪着眼睛,看着他血红色的脸和怕人的眼,Nick嚷嚷着就要过来,Nick人高马大的可是跟他的身手比起来肯定是吃亏。
她护在前面,把Berdie推开,扬手一个耳光抽回去,用尽了当时仅存的力气。她死攥着手心里的什么东西,就只剩下一口气,她也想把这一会儿顶过去。因为她知道,董亚宁,很快就会走。撑过去就行了……
“湘湘,我问你。”他声音干涩而颤抖。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声音。
“你问。”她咽着唾沫。满嘴巴血腥味。想吐。她回身靠在墙上。看不清他的脸。似乎此刻两眼聚焦都成了很困难的事。
“跟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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