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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代嫁[民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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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女人们后知后觉的尖叫声犀利尖锐地交织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怔楞了几秒之后; 被吓得丢了魂魄一般。
这份惊惧绝不仅仅笼罩着这些温室里的娇花; 行凶人本身楚松梅,亦或是一切的主导者月儿; 同样都怔楞在了原地。
月儿承认; 借刀杀人,是她筹谋已久的。从为张罗为韩静渠过寿开始; 她便一步步引导着; 直到如今的自行车赛。月儿心中明白; 自己的真身份也好; 假身世也罢,无论哪一样都不允许她自己冒险亲自动手。
大嫂生而优渥的家境,身后坚实的靠山; 都是月儿此生无法企及的。她来动手,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这一切在顺着月儿的一步步策划慢慢行进至此的时候; 产生了巨大的偏差。
月儿的确需要大嫂来解决掉莉莉; 但绝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太过突然了。
无论如何,月儿没想过会在自己新开业没多久的店铺前面发生一场命案。她以为今天的活动会成为大嫂解决掉莉莉的□□,但没想到的是,这□□也太短了。
这位大嫂真的是太过雷厉风行了,看不惯,真的便直接出手毙了。
但此刻不是思量这些的时候,月儿惊呼一声“不好”,因为慌乱窜动的人群当中; 还有一群拿着照相机的记者。
她想借刀不假,但没打算事成了,就把刀给卖了。
月儿已经骑着车子走出了一段,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快慢了,扔下车子,本能地向楚松梅的方向跑去。
一面跑,一面试图捋着自己的思路,想着该如何平息这场舆论。然而时间短暂,事出匆忙,她越是惶急,越不得其法。
但很快,她发现与在场的女孩子们相比,方才还是翩翩佳公子的众位青年,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之时,不约而同看向了从旁而立的韩江雪。
在韩江雪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他们在转瞬间便恢复了军人的本色。
行动利落,有条不紊,整齐划一。
很快,月儿发现乱窜的女嘉宾,拿着照相机的记者,亦或是不相干的路人,都被这群官兵团团围住了。
这道疏而不漏的人墙将在场的所有人留在了原地,他们有条不紊的行进动作,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更像是演练已久的一役。
月儿错愕,转头看向韩江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这时的韩江雪从旁而立,一身笔挺的西装,丝毫不比军装的气势有所消减。他眸光冷静而淡漠,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丝毫看不到任何波澜,却在骨子里透出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他见形势已经控制住了,走上前,将手掌摊开悬在楚松梅身前。
楚松梅一愣,但旋即明白,将手中的枪交给了韩江雪。
众人心底一阵恶寒,韩家在东北执政多年,倒没有嗜杀成性的恶名,但军阀混战,称霸一方,哪只手上又能不沾着血呢?
如今韩家人无缘无故便当中杀了人,又拘了这无关路人在此,难道……他们打算把所有人见到这一幕的都杀了灭口?
一个胆子大的记者打破了这死亡一般的宁静,他亦是战战兢兢,开口道:“少帅,你……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困在这,难道是要堵我们的嘴不成?”
韩江雪慢慢走上搭好的台子来,微微摇头:“你误会了。我不仅不会堵你们的嘴,我还要靠你们的嘴,你们的笔,你们手中的相机,还公众一个真相。”
众人不明所以,交头接耳议论着,但在韩江雪轻咳了几声之后,选择了默默等着韩江雪说话。
毕竟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众人还没有胆量去质疑韩江雪。
恰在此时,帅府的汽车缓缓停在了人群之外,李副官从车上下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交给了韩江雪。
韩江雪从中取出三张纸来,挨个仔细审阅了一遍之后,满意地抬头,看向了一脸茫然的众人。
“诸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死者,名叫李婷莉,她的父亲生前是总统府派驻东北军副督军。一直以来,大帅对于这位副督军充分信任,将许多东北军机要事务都交与他处理。但这位李副督军辜负了大帅对他的信任,在生前多次窃取军中机要,并试图将这些机密转交他人。他死后,他的女儿李婷莉便拿着他父亲掌握的军中机密,几次三番来要挟帅府。”
韩江雪取出第一张纸,是一张几经折叠的信纸。
“这是几日前,这个李婷莉写给大帅的威胁信。上面几度提及她掌握了我军军事机密的事情,并向大帅讨要五千大洋,并要去大帅为她‘实现内心之渴望’。”
韩江雪指着方才说话的记者:“你来看一看,告诉大家,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记者三步并作两步上台,接过信纸看了起来。信中所写确实如韩江雪所言,皆是委婉之威胁之词。可想来可笑,如此虎狼之心,却并未在信上将所求之事言明。
唯有月儿与韩江雪心知肚明,她说的,应该是想嫁到韩家去的事情。
如此含糊之话语,反而给了韩江雪以发挥的空间,他开口道:“自打大帅收到了这封信,便有西方各国领馆派出势力与大帅联系,言语之中皆带有威胁之意。各位,很难说,洋人能够如此肆无忌惮,不是与这位姑娘手里的军事机密有关。”
其实于众人而言,听罢这段话,第一反应都应该是这只是一种推测,并不足以要人姓名。
但上一次韩江雪被扣事件,李家与总统府狮子大开口之事人尽皆知,老百姓心知肚明,最终受压榨的必然是寻常人家。对于李家,他们不是没有怨言的。
再加上上次莉莉闹到商店里来,现在许多女嘉宾都是当日的目击者,对于李婷莉会威胁帅府的事情,她们有理由去相信的。
如此一来,这第一张纸上的事情,便说得通了。
韩江雪又拿出了第二张纸:“这是帅府经过几番讨论,最终决定对李婷莉执行逮捕并施以枪决的决定。上面有从大帅到几个司部负责人的签名,完全符合流程。”
言罢,将这张纸递给了旁边的小记者:“你来帮忙查验。”
在小记者仔细核对的时候,韩江雪又拿出了第三张纸。
“这是帅府在作出决定之后,考虑到兹事体大,且李婷莉父亲毕竟是总统府派驻来的官员。于是帅府将此事向总统先生连夜进行了汇报。这是我的副官刚刚从北京赶回来,拿到的总统先生的亲笔签名。”
他一并递与了小记者:“你且读一读。”
“准予东北府督军韩静渠全权处理。秦宗正。”
如此一来,合情,合理,合法。
韩江雪对着那小记者道:“为了奖励你与旁人不同的勇气,这三张纸,我便准许你一人拍照登报,做独家报道吧。”
台下一片哗然,这时其他记者便按捺不住了,纷纷开始提问,哪怕拿到一点边角废料,也好交差。
“可既然是帅府作出决定,惩治这种卖国求荣之人,为什么要让这位女士开枪呢?”
韩江雪对这位记者投以赞许的目光:“你问到点子上了,提醒了我。这位女士,是一位胆识过人,身手了得的女中豪杰。自幼习武,有须眉不能企及之能力。其父又是松北省副督军,为松北地区剿匪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这一次,大帅决定再度征讨东部之匪患,我们决定聘请楚松梅女士为我们的特别军事顾问。”
楚松梅本就因着杀人而惊恐不已,刚刚回过神来的空当,便听到了这段让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决定。
她错愕抬头,韩江雪却只是颔首一笑。
“这也是我们帅府,乃至全国,绝无仅有的聘请女性成为军事顾问。这位记者,看在你能够抓到要点的能力上,我准许你明日到我办公室去,拍摄楚松梅女士的聘任令。”
月儿近乎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出精彩绝伦的戏剧。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须臾之间,能有这般乾坤扭转的转圜。
她看过的话本小说不少,却从不敢相信这也能照进现实中来。
转瞬间,楚松梅成了惩治卖国贼的巾帼英雄,她大胆时髦的发型,别具一格的气质,绝无仅有的中性打扮在这一刻恰到好处地与自己的身份相得益彰了。
她意识到了自己成为了韩江雪夫妇的提线木偶,可当被众人簇拥着,夸赞着的时候,她余光里瞥见了那倒在血魄中的冰冷尸体。
仍旧那么妖艳,那么美丽,却终将成为万人唾弃的贼人。
想着今日所受的屈辱,与此刻地位的反差,她突然间释然了。索性去享受这份被引领而至的无上殊荣。
她转头时,眸光正与月儿相触。
月儿心下一惊,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个被自己利用了的女人。
可在四目相对的刹那,楚松梅的脸上却骤然盛开起一朵灿烂的娇花来。她向月儿明媚一笑,眼底所有的,不仅仅是释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感谢。
月儿干瘪地报以一笑,旋即看向了韩江雪。
那站在台上睥睨着众人的冷峻脸庞,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于超然。
原来她筹谋至此,不过是画蛇添足罢了。
她突然想起那个月夜,韩江雪对她说,放心吧,我能处理好一切。
原来,她更应该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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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第五十四章
众人在官兵的有序引导下; 渐渐散去。
月儿此刻也恢复了冷静; 她慢慢走向地上那具尸体; 尽管散了瞳孔,脸色也愈发惨白; 但仍旧不乏一股妖异的美艳。
那么一瞬间; 月儿脑海里闪现的,是在天津时; 死在她面前的日本女人。
不过是两个月多一点的光景; 此刻的月儿却再不是当时瘫软在韩江雪怀中的哭包了。
月儿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胜利的快感; 反而心底如同被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般; 空落落的,让她不知所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日给予她温暖的拥抱仍在。
韩江雪走上前; 揽过月儿的肩膀,强迫她把头别开。另外一只手轻柔地覆上了她的眼睛:“好了;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在这个空当,副官利落地差人将尸体挪动运走了。
月儿阖上的双眸在他宽厚的掌心中终于感受到了人世间仅存的温暖,至此,月儿泪水才一滴一滴滑落,浸湿了韩江雪的手掌。
他手臂轻轻一拉拢,将她揽在了怀里。
妆泪弄花了韩江雪的衣襟,但两颗心终于摆脱了那细如蛛丝的摇摇欲坠,稳稳落了地。
莉莉近乎是死在韩江海的怀里的; 他被美人猝不及防的惨死吓得差点丢了半条命,而后又被韩江雪的言语惊愕得险些没保住剩下的半条。
转瞬之间,自己一直不肯放在眼里的妻子,成了万人敬仰的女英雄。他爬起身,扑了扑身上的灰尘,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朝着楚松梅走去。
此刻的楚松梅高昂着头颅,并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于是转身上了韩家的汽车,恰在韩江海快要上车的时候重重关了车门。
扬长而去。
月儿哭得累了,一腔委屈与不甘也发泄出来了,她抬起小脑袋,瓮声瓮气地问道:“接下来,怎么处置李家?”
韩江雪之所以要如此将莉莉归罪,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彻底打压李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我会下令继续调查李家的,毕竟李博昌确实掌握了不少东北军机密,这不是我们强加给他的罪名。”
“所以,要查抄李家?”月儿问得小心翼翼,含着秋水的一双杏眼里带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但韩江雪敏锐地捕捉到了。也明白她在怕什么。
“是。有什么顾虑的么?”
月儿慌乱间摇晃着小脑袋,赶忙开口:“没……没什么……”
疯狂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却欲盖弥彰。
“我能参与到这次搜查当中么?我……莉莉好像扣押了一个广德楼的跑堂活计,我……我想把他救出来。”
韩江雪毫不犹疑地说了声“好”。
他很想再问一句,这位伙计与她有什么关系。但如今他深知月儿心底的秘密,愈发小心呵护,生怕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伤了月儿,而他亦是承受不住的。
月儿没想到韩江雪会如此干脆利落地答应,心中多有疑虑,却又不好开口询问。
只得转换了话题:“你怎么拿到这些材料的?”
“交易,许你做老板,就不许我去做点生意?”
月儿错愕,这件事情,唯有一人可以办到,那就是韩静渠。儿子与老子之间能做什么样的交易呢?韩静渠之前一直都在极力撮合纳莉莉进门的事,为什么会转瞬之间同意与韩江雪合作了呢?
月儿一想到这,突然心下一紧,惶惶扳住韩江雪的双臂:“你答应他什么了?”
韩江雪将月儿拉到了僻静处,低语:“别这么紧张,没什么。不过是同意他给大哥安排个官职,职位在我之下,也没什么实质兵权,无妨。放心吧,我的事情,我能解决得好的。”
月儿知道韩江雪不过是报喜不报忧罢了,又总是这般举重若轻的模样,心中心疼,却也明白自己着实无能为力。
她听着韩江雪的那句“我能解决好的”,心下便火辣辣的疼。他总是能默默解决好这一切,一如这次处理突发状况。
及至此时,月儿才明白,自己自以为是的成长,何尝不像是孩童步履阑珊的第一次学走路?
自以为可以无所畏惧的奔向这广袤世界了。可却不知,身后一双虚掩着的手,一直护在左右。
“谢谢你,江雪。”
韩江雪终于于这一刻露出了最温暖的笑意,用手刮了刮月儿的鼻子:“好了小哭包,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该卖力气的时候卖点力气,比什么都强的。”
*
东北军闯进李家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四下里逃窜着。唯有与月儿打过一次照面的李夫人安静端庄地坐在前厅的沙发上,手中还端着茶盏,轻轻拨动浮沫,似是早有预兆,亦似是在等着故人叙话,稳稳坐定,没有一丝慌乱。
她低敛眉眼,五官凌厉,与莉莉颇为相似,只是眉目之中多了一丝沉稳持重。
“月儿姑娘,别来无恙。亲自带队来抄我李家,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她的声音比莉莉那般尖利的嗓子倒是沉稳了许多,但也说不上悦耳动听,只是平白多了几份苍音,不知是生性如此,还是突逢大变,转瞬间哑了嗓子。
没等月儿回答,她继续说道:“月儿姑娘,你这名字起得好啊。皎皎如月,月又阴晴圆缺。我知道你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应是也明白‘月满则亏’的道理吧?”
月儿于客位上坐定,亦是从容:“李夫人才情过人,月儿着实佩服。但其实李夫人也明白我此行的目的,您兜兜转转绕这么大弯子,也不过拖延些时间罢了。月儿与您无冤无仇,并不想多交涉,还望您能行个方便。”
李夫人朱唇轻勾,嗤之以鼻:“无冤无仇?你韩家杀我丈夫女儿,是不共戴天之仇,您这张巧嘴轻轻一碰,便能说出‘无冤无仇’来?”
她恰在此时抬起头来,眸光之中杀气四溢,她冷冷道:“月儿姑娘,做个选择吧。想保住身世,还是救你的伙伴?”
月儿长颈挺直,气势毫不输给李夫人:“夫人,时至今日,你觉得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么?”
“你呀,还是太年轻。慢慢你就明白了,人世间有的是力不能及的事情,哪怕占尽了地利人和,老天也不见得能让你顺遂,更别提想要两全了。你若真是不信邪,不妨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要的。我有的是时间,来教给你这小辈一点人生感悟。”
月儿挥手,兵士四散开来,在偌大的李府之中近乎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寻到庆哥的踪迹,也没有月儿想找的关于“明如月”的资料。
月儿压抑着满腔怒意,仍旧与李夫人耗着,但显然她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了:“李夫人,你当真以为帅府与我都是菩萨心肠,不敢动你么?”
李夫人莞尔:“当然没有,天真是你们年轻人的权利,我这把年纪,就不敢再做什么天真之事了。不过岁数大了,骨头也便比你们年轻人硬了一些,对死亡也就没有那么大的恐惧了。少夫人,左右是一死,我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这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莉莉这般胡搅蛮缠,看来还真是随了根了。
左右权衡一番,月儿觉得这李夫人虽是可恶,但话也在理。如果真的到了需要二选一的境地,月儿仍旧觉得庆哥是无辜之人,多让他受一分一秒的罪,于月儿而言,都是一种愧疚的煎熬。
最终,月儿选择了羁押整个李家,暂时放弃关于“明如月”的资料,在李夫人口中问得了庆哥的下落。
当李夫人被镣铐锁住,即将被押解上车的时候,她转头对着月儿清媚一笑:“年轻人,这是第一课,你学会了人事两难全。接下来,你会上第二课的,作为一个成年人,要学会权衡利弊,两弊相权取其轻。为了他人放弃自己,太书生意气了。”
月儿看着她清瘦的身影缓缓上了囚车,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压力席卷心头。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莉莉这般毫无城府,又性情张扬,虽是跋扈无礼,却并不难对付。
月儿心头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这位李夫人,才是她真真切切要好生面对的劲敌。
*
李家立身东北时间并不长久,但经此一查,竟然根基深厚,根须之发达,竟能触动到东北军的方方面面。
韩江雪借此为由头,索性在整个军队之中肃清整顿,拔出萝卜就必然带出泥,倒成全了韩江雪的军威,也为韩江雪培植自己人打下了基础。
月儿终于救出了庆哥。二人见面之时,庆哥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机灵模样,私牢的铁门吱呀开启之后,那铁锈摩擦的声音刺耳到让人周身汗毛梳立。
可庆哥却安安静静地瑟缩在地牢的角落里,双瞳空洞无神,丝毫没有生气。周身皆是血渍与伤口,恶臭味与血腥味交织着,隐隐掺杂其间的,还有腐烂的气息。
月儿甫一看见这惨绝人寰的景象,似有一把刀扎进她的心窝一般难受。
她冲过去,大喊着庆哥的名字。对方却充耳不闻,只一个劲用力地往墙角锁去,抖如筛糠,口中还念叨着:“别打我……别打我……”
月儿蹲在庆哥身前,一遍又一遍抚着他杂乱如鸟窝的头顶,柔声细语地劝慰着:“庆哥,是我,是月儿。别怕,我来救你了……”
良久,庆哥终于在无尽的恐惧当中寻回了自己的意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怯生生地看向月儿,兀自喃喃:“月儿……月儿……”
“是我,月儿。”
月儿窃喜于眼前的男人并没有真的痴傻,还记得她。可这种喜悦只维持了短暂几秒,庆哥的颤抖近乎变为了抽搐,顾不得一身的伤痛,竭力向另外的方向匍匐而去。
那种惧怕,比方才还要甚,似乎怕到恨不能上天遁地,离月儿越远越好。
口中不住地告饶:“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招出你的……都是他们逼我的……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原来,是以为月儿已经做了鬼,前来索命的。
他的血肉都是模糊的,周身根本没有能够用得出来的力气。饶是再怕,又能爬出多远呢?
月儿起身,对于庆哥的招供,她早就心如明镜。可对于这一点,她从未曾恨过他。甚至都没有撼动月儿心头坚定的观点,是她害了庆哥。
毕竟萍水相逢,她不能奢求,也没有理由奢求别人去为她保守这个本就不该是秘密的秘密。
更何况这一身伤痕也说明,他于心底是不愿意说出真相的。
于这一点而言,月儿便已经是亏欠太多了。
月儿安顿好了庆哥,为他找了不错的医生来医治。又寻了庆哥的家人,给了一笔不少的抚恤金,又为庆哥的弟弟安排了门差事。
从庆哥乡下老家低矮的门房出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晃得月儿眼睛发涩。
她看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想着李夫人对她说的话。
两弊相权取其轻……她不知道深陷囹圄的李夫人终究要靠何等方式来报复她和韩家,但她觉得此时此刻,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
经历了几番波折风浪,终于,挨到了韩静渠的寿辰。
月儿出资,从京城,江南,各请了一只戏班子,于寿宴当天一早便轮番登场。阖府上下好不热闹。
从寿宴的布局布菜,到宾客的选择,再到寿礼的整理安顿,回礼的分类差别……月儿一力组织着,不出韩江雪所料,一切井井有条,丝毫都没有僭越与差池。
韩静渠对于儿媳为他准备的这场规模适中,既不张扬又不寒酸的寿宴,亦是十分满意的。他也逐渐看到了自己小儿子小儿媳的做派与能力,明白了这夫妻二人弱小身躯之中蕴藏的无限能力。
于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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