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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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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弹簧,拉伸拉伸……下一秒还在拉伸。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十分冷静,但身处其中的谢橘灯却水深火热,因为她随时害怕自己居无定所——如果谢怀妈妈真的不要她的话。
  有一天顾准把笔记本推过来,上面写了一句话:
  “你在害怕什么?”
  “被放弃。”
  顾准蹙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身体依然坐的笔直,全班大概没有另一个人坐的这样挺拔,好像背部有一把尺子在度量一般。
  谢橘灯写完这句话,心中的惶恐更甚,因为这世界上有另一个人知道了她的苦楚,但他却不会解除她的苦难。
  她知道除了等待,没有其他选择。
  此刻的她,怀揣忐忑,等待判决。
  或许她可以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但当一个人想要放弃另一个人的时候,任何价值其实都没有用。
  这节课是数学课,上课的还是那个骂过谢橘灯的数学老师,她圆圆的包子脸这会儿显得更为恐怖,谢橘灯不自觉走神,等反应过来后发现数学老师在盯着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心里恐惧更甚。
  她害怕对方把她再抓到办公室骂她脏,骂她是这个班级的耻辱。
  再来一遍的话,她该怎么办?
  谢橘灯剩下的每一秒钟过得都煎熬无比,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数学老师过来,然后抓住她开小差这点,让她把家长叫过来,到时候事情一旦不能收拾,她被勒令退学,那就真的世界一片黑暗。
  就算再煎熬,时间也会不快不慢的度过,只是如相对论所言,它在不同人的心中有不一样的长度。
  下课的时候,谢橘灯看到数学老师离去的身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顾准身边慢慢围上来一群人,全部是女生。
  漂亮的女生。
  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叫何妍琪,有着小学女同学特有的矜持;班上最帅的男生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的班草就在她旁边坐着,目不斜视。
  很多女生虽然围着,但不主动开口,打的主意就是让他主动搭话。
  但顾准怎么可能主动?
  结果就是围上来的几个女生相互搭话。
  何妍琪今天比较倒霉。
  小学生如果暴力起来,比起很多大人还要流氓。
  班上有个不好好学习的男同学,叫刘勇,这天强吻了何妍琪。他和何妍琪之间有两张桌子,下课后老师一离开视线范围,就从桌子上跳过去抱着人亲。
  他和何妍琪之间的桌子因为对方的反抗,直接被掀翻了。
  因为班上是男生女生当同桌,所以很多男生当时围在何妍琪周围,鼓掌叫好。
  何妍琪一巴掌拍在刘勇脸上,好容易摆脱对方,趴在桌子上埋头哭,羞愤欲死。
  顾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他周围的女生见到那边的事情后也散开,离那群人远远的,似乎是害怕引火烧身。
  谢橘灯很想上去打抱不平,她的手甚至不自觉的抽搐,因为她想起自己从前在村里的学校时,也遭受过同样的屈辱。
  何妍琪是被人强吻,她那时候是被几个不在一个村、却在一个乡里的男生拖进了男厕所。
  那之后她被班上其他的女生孤立,哪怕她没有犯过任何错。也是因为这件事,她学会了拿拳头反抗暴力。
  此刻她却畏缩了。
  她恐惧自己遭到威胁,更害怕自己会因为打架,被记过,被叫家长,被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点名批评。城里学校的规矩比起农村的草台班子要严格的多,谢怀妈妈也叮嘱过她不要生事。
  大概小孩被叮嘱不要见义勇为,就是来自于结果的不能承受之轻。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
  这解救了她饱受责难的心,她甚至为此松了一口气。
  或许这举动声音着实大了些,顾准看了她一眼。
  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一堂并不重要的思想品德,顾准在笔记本上写到:“你刚才想帮她?”
  谢橘灯心想,她其实什么也没帮,我是个胆小鬼。所以她实话实说:“我想,但我不敢。”
  顾准微不可闻的点头,“你如果上去,他们会盯上你,羞辱你。”
  谢橘灯看到这句话,打了个寒颤。
  但想到从前她面临这样处境的时候,也没有人帮她,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来。
  后来学的多了,谢橘灯知道那种感觉用一个词语形容再恰当不过,叫兔死狐悲。
  顾准拿过去笔记本,写了很久,涂涂画画,字迹潦草,看的出他心里也在不平:“你知道我为什么没上去吗?”
  谢橘灯轻轻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

  有些人能将这种子放在心里,保护好,然后孕育出新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有些人却只能让它们闷死在泥土里,成为一个死种,连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也没有。
  
  说完那段话后,顾准没有再和谢橘灯并肩,而是快步往前走,将还在发愣的谢橘灯抛在了身后。
  
  谢橘灯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中有些死灰复燃的光亮。
  
  她的记忆力很好,把顾准给她说的那些东西给记下来,就算她现在不完全理解明白,以后也会慢慢琢磨清楚。
  
  顾准给了她一个方向,或者说是鼓励,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不能放弃自己。
  
  她拥有的一向很少,所以别人对她的好意,她都会铭记,一点一滴,以期未来有一天,涌泉相报。
  
  然而现在她并没有过多的去想其他,当快走到小巷子的尽头时,她看到了妈妈焦急的脸。
  
  她已经有些显怀了,脚踝臃肿,脸也比从前圆了点,在往这边走来,看到她的时候脸上的焦急才缓解。
  
  谢橘灯急忙上前,低头说:“对不起,妈妈。”
  
  “你知道都几点了么?”谢怀显然也急了,毕竟这都快十二点过一刻了,谢橘灯放学半小时没有回家,她被吓着了,她问谢橘灯其他同班同学,他们都说谢橘灯出校门了,可没有回家,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她那天自己被气着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并没有考虑到谢橘灯的处境,是她想的不够全面。在娘家待了三天,被母亲一阵说道,她便又回来了。
  
  谢橘灯把头低的不能更低了。
  
  谢怀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你爸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你好好的过,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操心,知道么?”
  
  谢橘灯点点头,小孩子的泪腺好像很难控制,二话不说都能哭出来,谢橘灯自己都觉得没出息,但泪水还是沾湿了她的衣襟。
  
  “我给你留了饭,回去吃吧,下午去上课。”谢怀揽住她的肩膀,“别管你爸说什么难听的,你只管吃饭,知道么?”
  
  谢橘灯只能不停的点头。
  
  谢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她怎么不知道谢橘灯的处境,只是自己的处境同样艰难,能对谢橘灯多一点维护,就多一点。毕竟谢橘灯是她一手带大的,那时候捡到她,她还那么小,都养这么大了,就算是养一只猫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她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舍弃谢橘灯,让她未来一点期望都没有?
  
  谢橘灯和那时候的自己,何其相像。
  
  赵展看到谢橘灯横眉冷对,哼了一声,谢橘灯从窄小的厨房端着碗出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不干活还吃这么多!”
  
  谢橘灯那顿午饭是拌着眼泪吃下去的,饭是什么滋味,早已忘记,只记得那种屈辱和不堪,那是一种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谢橘灯当场在心中发誓,日后一定要发愤图强,改变命运,改变生活,再也不让自己和母亲面对这样的委屈。
  
  刘勇那群人每天下午会在班上多待几分钟,才会离开,因为他们要商量去哪家网吧打游戏。
  
  那时候正规的网吧是不允许未成年进去的,所以黑网吧应运而生,小学生都禁不住诱惑,放学以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晚回家,只是为了去网吧打游戏。有些人没钱了,还会打劫学校更小的学生,简而言之是收“保护费”。
  
  那时候小学生受委屈了,回家也不敢告状,家长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沉默。
  
  学校没办法开除这样的学生,九年义务教育下,除非学生自己离开学校,否则再讨厌,也只能处分,而退不了学。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学生离开学校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学校的事情了。
  
  谢橘灯因为中午回去晚的教训,放学收拾完书包就走了。
  
  顾准这天值日,比她晚一点回去。他在值日区域逛了很久,约莫着班里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晃回去。
  
  不出意外,班上的门被锁了。
  
  他拿着钥匙打开了门,在刘勇的课桌前停留了一会儿。
  
  桌子的抽屉里还有他扔下的课本和作业本,顾准翻开看了一眼,眯起眼睛。
  
  之后他回到自己课桌前,掏出书包里买的信纸和信封,写了几句话。
  
  字迹歪歪扭扭,和刘勇的有九分像。
  
  连话说的都比较磕碜,因为这才符合刘勇不学无术的形象。
  
  顾准把信纸折好,装到信封里,然后把这封信扔到了何妍琪的抽屉里,才离开教室,锁门走人。
  
  第二天,班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刘勇因为昨天玩了一晚上的游戏,逃了课间操趴在桌子上休息,全班就只有他一个人。
  
  第三节课是语文课,也是班主任的课。
  
  顾准上课前把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抖了抖自己的书包,脸色变得煞白,他举起双手。
  
  赵老师看到他的动静,问他怎么了。
  
  “老师,我的钢笔不见了。”顾准抿紧嘴巴,眼圈都红了,“那是我爸爸给我的礼物。”
  
  撒谎,谢橘灯垂眼,昨天对着她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赵老师的表情严肃起来,她走过来,微微低头,“是什么样的钢笔?”
  
  “派克。”顾准吐出两个字。
  
  很久以后谢橘灯才有牌子货的概念,也弄明白当时顾准为什么要把自己珍藏的东西拿出来这样设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别人扯进来,才能让老师不息事宁人。
  
  毕竟在小学,超过十块钱的东西丢失,都是天大的事。
  
  哪怕这些东西在之后看来,根本不是事儿。
  
  赵老师听到顾准的话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节课并没有上成,老师让大家打开书包,证实自己的清白。
  
  在小学,老师的权威高于一切。
  
  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谢橘灯。
  
  谢橘灯开始没明白这目光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随后脸色煞白,眼神惊恐,手脚冰凉。
  
  顾准在桌子底下掐了掐她的手指,坐下来后做了个口型:
  
  没事。
  
  谢橘灯大气不敢喘一口。
  
  书包抽出抽屉的时候,何妍琪的脸色也变了,显然她看到了桌子里面的信封。然而这时候老师检查到她这里了,看到她的样子,虽然不相信这件事会是自己一直信赖的学生做的,但还是箭步过来查看情况,结果发现了那封简陋而别致的“情书”。
  
  “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老婆好不好?”
  
  信封上还有刘勇歪歪扭扭的签名,丑到一定境界,也是一种特征。
  
  那时候连女朋友也不说,指着某某某就会说,她是我老婆,好像这很骄傲。七零后看古惑仔,八零后看古惑仔,九零后依然看古惑仔,觉得耍流氓是很牛逼的,当混混还能挣到钱,好好学习的才是傻子。
  
  而所谓的喜欢,只不过是看哪个女生漂亮,就朝哪个女生下手,堵在人家班级门口,恨不得宣告天下这个女生是自己的,别人不能越界。
  
  当然,班主任除外。
  
  赵老师看到那个字,二话不说握着信封就朝刘勇走了过去。
  
  刘勇显然不知道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他眼睛困得睁不开,还打了个哈欠,手停在嘴边,就看到赵老师怒气冲冲的朝着他过来。
  
  “刘勇,这是什么!”
  
  刘勇被老师这一嗓子喊得不知所措,手离开嘴边,一副呆滞的表情。
  
  赵老师被他散漫的表情给气着了,认为他不尊重自己,权威受到了质疑。
  
  “我……没……”刘勇话没说完。
  
  老师怒气冲冲的抽出他的书包,让他滚出教室,她不承认这样的学生。
  
  “我还治不了小学生了!”
  
  她的动作又快又急,书包被这么一抽,连桌子都晃了晃,抽屉里有个东西直接掉在地上。
  
  正是顾准的那只钢笔。
  刘勇争辩说不是我干的,但老师怎么会相信?
  
  不是你干的,为什么会在你的抽屉里?不是你干的,情书也不是你写的?不是你干的,何妍琪同学为什么指着你哭诉呢?
  
  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
  
  何妍琪大概是想起了从前的委屈,在座位上哭的惊天动地,两人被请到了办公室。
  
  何妍琪属于长得漂亮又学习好的人,深的老师信任,遇到这种事情,老师自然是信她更多些。刘勇在这件事情上无辜,但在其他事情上不无辜,所以他背了这个黑锅。
  
  如果只是一件事,老师不会这么怒火,但这两件事搁到了一起;如果这不是在小学,而是在初中或者高中,势必会有些怀疑,但小学不会,因为甚少会觉得他们会早熟到陷害别人的程度,因为这其中包含了对人心的揣测。

  ☆、交流

  谢橘灯之前像是在火山边煎熬,因为她被怀疑,想到之前那些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她浑身就像被捅成了筛子一样。
  “没事了。”顾准小声道。
  那时候宫斗剧还没有兴起,不然谢橘灯就能了解这种事情的真谛了。
  当一个人品行不端时,发生什么事,都会捅到他们身上,并且极少会有人帮着说话,因为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觉得,并且认为是“该”。
  该就是活该。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恶意的揣测和怀疑,有时候真的会毁掉人的一生。
  谢橘灯还是觉得后怕,她不笨,想到了昨天中午的事情,就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顾准有关。
  “你干的?”谢橘灯悄悄问顾准。
  “变聪明很难,变笨却很容易。”顾准的目光轻飘飘的转向她,“你会揭发我?”
  谢橘灯想到刘勇平时的所作所为,动摇了一下,最后摇头,吐出两个字:“不会。”
  平日里经过顾准的熏陶,她也变得“三观不正”起来。
  “那就好。”顾准笑着想,如果你会,我就把事情栽赃到你头上。
  所以他那天中午才会把谢橘灯留下来,这件事情的风险,他不能一个人担负。
  当然这真相他不会告诉谢橘灯,并且在谢橘灯和他沆瀣一气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像是好朋友了。
  这件事最后以刘勇向顾准道歉、并且归还东西落下帷幕。
  当然少不了请家长,毕竟管教学生,家长也需要从旁协助,才能不让学生走上歪路。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刘勇的家长听了很羞愧,一个大人,像小学生一样听老师训导,一整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饶是三缄其口,这件事情还是在这个年级悄悄传开。
  后来渐渐传出流言,说刘勇偷家长的钱去网吧,夜不归宿,还和外边的人打架,甚至找高年级的“混混”威胁顾准。
  毕竟这件事的起因是顾淮,刘勇认为自己的倒霉日子是因为顾淮才开始的。
  大家听到这里,看着顾准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同情,觉得他“真倒霉”。
  谢橘灯问顾准这件事有没有发生,顾准听了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反问谢橘灯:“你觉得我会吃亏?”
  谢橘灯想了想,摇摇头。
  顾准这才心满意足,开口告诉她事情的起末:“确实有人跟踪我。”
  “你发现啦?”谢橘灯觉得顾准简直长了三个脑袋,不然为什么这么聪明?
  她那时候因缘巧合读了一本《我的同桌是女妖》,心想说不定她的同桌顾准是个男妖,但她没敢对顾准说这样的话。
  “当然。”顾准轻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我就拐了个弯,往派出所那边去。”
  “报警?”谢橘灯追问。
  “当然不。”顾准道,“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吧,去的多了就没用了,大人会觉得小孩没事找事。他们肯定还会来找我,所以第一次我没进去,第二次倒是去里面了,但说我丢了五十块钱,要报警;第三次的时候他们觉得我骗他们,觉得我不会报警,正要上来,我就把书包里的警报器给弄响了,人就跑了。”
  顾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词汇量多起来后,谢橘灯才捡了个词安上去,是“狡黠”。
  “他们以为警察真的来了……好蠢。”顾准蔑视别人的智商。
  谢橘灯简直没办法跟他坐在一起,她现在真心觉得自己的同桌是个男妖怪。
  为此她还做好了准备,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去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然后在书包里准备了吃的。
  那真是一段奇妙的时光。
  刘勇变得越发的阴沉,上课的时候还好,下课的时候就会直视顾准,目光恶狠狠,连带谢橘灯也没例外。
  每周周一下午的第二节课,老师都会去开会,这是一周唯一的“自习课”。
  那天刘勇没有在他的座位,而是往讲台上一站,然后指着谢橘灯说她是小偷。
  这话如果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前,指不定还会有人信,现在却变成了刘勇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大家对谢橘灯越发的同情起来,因为她无辜。
  刘勇当时的眼神很恐怖,像是全世界欠了他八百万一样,他脸有点肿,大概是家长揍的吧。
  谢橘灯见过人打架,会这样是因为脸被打了一巴掌,或者不止一巴掌。
  然后她看到了刘勇的手背,手背上是一道红痕。
  他被家长竹笋炒肉了。
  刘勇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委屈,自从上次学校出事后,家长看他看的严了很多,他妈妈和爸爸爆发了世界第三次大战,最后夫妻打了一架,结果就是妈妈再也不彻夜不归打麻将了,而变成了在家看着他。
  网瘾这事儿,在那时候很普遍,小学不敢旷课,连迟到都很少。但他们放学早,放学之后就去网吧,家长打再多次都没用。刘勇上瘾,打劫低年级小学生的次数多了,小学生也聪明了,不带钱,直接带零食,于是他们没钱花了。
  挡不住网瘾的刘勇打劫不到钱,于是转变成了偷家里的钱,趁着家长睡着了出去。
  刘勇的爸爸那次正好捉住了他,于是跪了一小时的搓衣板,并且吃了一顿扫帚,用手挡的时候恰好被打了一下,结果手就肿了。
  刘勇觉得这一切的起因肯定是新转来的这个女生,农村来的就是没素质!她肯定是小偷,先放到我这里,然后放学准备拿走,没想到自己的同桌居然那么早就发现!
  因为刘勇连见都没见过这根钢笔,谢橘灯肯定见过,所以她羡慕,所以她偷了!
  谢橘灯当场红了眼睛,就要站起来跟他理论,被顾准及时拉住了。
  顾准听到了脚步声,两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他余光瞥见了班主任赵老师,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地中海,穿着正式。
  收拾刘勇的人来了。
  顾准心想,这可真是撞到枪口上了。
  果不其然,班主任听到了刘勇的那番“豪言壮语”。
  那时候歧视是不可避免的,但大家怎么敢拿到明面上说事?乡村城市化发展无可避免各种矛盾,包括产业结构的发展都让有些人的利益得到一定的损失。
  但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像刘勇这番话会就会有不好的影响。
  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劳,进城之后两眼摸瞎,默默的为城市做贡献,在底层生活,挣扎,凭什么看不起人呢?
  谁给的特/权?又有什么资格?
  然而正如美国将追求幸福的权利写到独立宣言里,却依旧有黑奴,依旧正大光明的将排/华写到法案中一样,自由和平等,不是天生的,而是争取来的。 
  而且……这次是校长来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查看,班主任作陪,这种言论可以归到学生自己不学好身上,如果处理不当,老师也会被连坐。
  班主任冷着脸把刘勇拉下来讲台,整个班都鸦雀无声,大家都拼命低着头写着手上的作业,就算水作业写完了的,也在对着书目不斜视,唯独谢橘灯趴在桌子上流泪。
  顾准没制止她,因为哭也是一种利器,置身在弱势的一端,会让人心中的天平不自觉的倾斜。
  校长是仁慈的,给刘勇留了尊严,没有在教室外批评教育他,而是把人带到了其他地方。
  班主任匆匆强调了“肃静”和“纪律”,然后跟在校长的后边一并去了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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