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虎相亲,必有一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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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道林笑着问林忆甜：“甜甜今年多大了？是干什么工作的？”
　　他也是没话找话，瞎问的。
　　林忆甜还没来得及回答，许丹琴从卫生间出来，她刚才掉了眼泪，所以去洗了一把脸，但是刚哭完的眼睛，是洗不去痕迹的。
　　她一见自家老公回来了，上前亮出手上的玉镯。
　　“你回来了！看看，这是我们甜甜送给我的礼物！”
　　她眼眶红红，神情却实在是飞扬，赤/裸裸的炫耀，一句话毕，又偷偷瞄了下林忆甜，在自家老头子的耳畔说了一句。
　　“她刚才还叫我妈了！”
　　声音很轻，可是在场的三个人都听到了。
　　陈吉刚从厨房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见林忆甜因为这句话，耳根慢慢变红，就跟渲染一样，蔓延至脸颊和脖子，甚是好看。
　　陈道林抬眼直直的看着林忆甜，那眼神似是在问为什么不叫我爸。
　　在老婆出来前，他还在想，自家冷淡自持的儿子怎么找了个这么害羞的姑娘，一个冷一个羞，感情怎么能长久维持呢！不过第一次见家长，似乎也在所难免，他也没当回事。可现在听老婆这么一讲，他觉得自己被差别对待了，他强烈要求同等的待遇。
　　“那个……甜甜啊……你都叫她妈了，那，那我呢？”
　　陈道林开口，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那神情看得一旁的陈吉想笑，只觉得二老越来越可爱了，尤其是陈道林，行事作风越来越有奶奶的样子了。
　　林忆甜则是一阵迟疑，她被称爸爸的反差萌到了。哭笑不得的下意识寻找陈吉，见他站在楼梯台阶上，对了个视线，然后冲着陈道林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爸！”
　　陈道林一听，如愿了，心里乐开了花。
　　“哎哎哎……乖！话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其实他更想问，结了婚之后什么时候生小孩……
　　他们两夫妻在对待陈吉的终身大事上，意见尤为统一，只有两个字。抓紧！抓紧找女朋友，抓紧结婚，抓紧要孩子……
　　林忆甜觉得陈吉一家都有让人脸红说不出话的本事，这问题，应该问陈吉吧！
　　她心里这么想着，陈吉果然来救场了。
　　“爸，这问题晚上吃完饭再谈。”
　　许丹琴知道林忆甜脸皮薄，跟着说：“是啊是啊！小吉你带甜甜去散散步，我和你爸做饭去。”
　　林忆甜和陈吉被赶出了门，两个人站在一大丛玫瑰花旁边，互相傻眼。
　　陈吉无奈：“其实我也不知道附近有哪里好走的。”
　　“要不随便走走吧！给我讲讲伯，不，爸爸妈妈以前的事情，还有你小时候的事情……”
　　林忆甜却不在乎，她凑近去看盛开的一朵粉玫瑰，觉得这花种得真好。
　　余晖渐下，天边隐隐现了弯月的轮廓，两人在村子里绕了一圈，慢慢踱步回来。回到陈家，许丹琴和陈道林已经煮了一桌子的菜。
　　说说笑笑，林忆甜渐渐融入其中，陈爸陈妈真的是从骨子里暖出来的人，他们直爽、热情，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陈道林等不到饭后，又提起下午的话题，倒不直接问什么时候结婚了，而是问陈吉，有没有去拜访过未来亲家。
　　陈吉说去过两次了，说着往林忆甜的碗里夹了一个烤鸭鸭腿，抬眼又补充了一句回答：“第二次是前天，我有和岳父提过结婚的事。”
　　“那亲家怎么说？有没有说让你们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没有，我提是提了，岳父也是同意了，但是至于什么时候结婚，我觉得找个时间两家坐下来吃顿饭，再敲定比较好。”
　　“嗯……小吉做的挺对，这些事怎么能让小孩子自己去谈，显得我们家多没礼数啊！”许丹琴打断陈道林，附和着陈吉，然后扫了一眼陈道林，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林忆甜身上。
　　“不过，你们自己也要有个数，想大概什么时候办呢？”
　　陈吉的视线也跟着落在她身上，林忆甜吃着鸭腿肉，就听耳边陈吉的声音响起：“我当然是越快越好呢！”
　　闻言，林忆甜低着头，嘴里嚼肉的动作快了些。
　　“那甜甜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许丹琴对她发问，林忆甜不得不抬头。桌上的其他三人都看着她，等她的答复。
　　“我，我听他的吧！”
　　这个问题，有些难啊！说早了显得自己恨嫁，说晚了又怕陈吉误会自己不想嫁。她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6月28日是她的生日，在她的生日结婚，倒是挺好的，可关键中间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了，根本来不及筹备一场婚礼　。
　　所以她提都没有提。
　　陈吉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只专心给她夹菜。
　　陈道林和许丹琴见此情景，相视而笑，席间也不再多话。
　　快吃完饭的时候，许丹琴突然抛出一句话：“小吉，你和甜甜商量商量，定好时间告诉我们，拍结婚照什么的你们自己年轻人决定，至于结婚需要的其他东西，就交给爸爸妈妈来准备就好，钱什么的也不用担心，妈妈早就给你存了老婆本了！”
　　陈吉心头一暖，说：“妈，你真好！”
　　许丹琴忍不住又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为了掩饰，她装作收拾桌子，赶人：“切，这么大了还撒娇，也不怕甜甜笑话，去去去，带甜甜去休息！”
　　说完抱着碗筷就进了厨房。
　　小时候，陈吉也爱跟她撒娇，可是男孩子嘛，越长大，和母亲的关系就不会那么亲昵，再后来，陈吉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虽然依然对他们两老孝顺恭敬，可是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亲人的感觉。
　　她理解这孩子，知道他心里因为愧疚生了疏离。可是当初决定不要自己的小孩，并不完全是因为陈吉，最重要的还是她的身体不争气。刚好那时候又收养了陈吉，他那么乖巧，那么可爱，她觉得这可能就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孩子，所以她才决定不生育。
　　现在，陈吉对她展露了久违的亲昵，她不能不激动。
　　因为陈吉，想帮忙洗碗的林忆甜也被赶出了厨房，两个人只好去了三楼陈吉的房间。
　　虽然陈吉不常回家，但是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一看就知道经常打扫。
　　林忆甜打量着房间，心里想着刚才陈爸陈妈的眼神，似乎今晚她又要和陈吉同床共枕了。自从那天在家开了先例之后，好像顺理成章的就延续下来了。
　　昨天如此，今晚亦然。
　　“陈吉，家里有客房吗？”
　　她好担心自己明天早上又变成八爪鱼，姿势太不好看了！
　　陈吉回头看她，摇摇头：“没有。”
　　“那朝北的那边是什么啊？”
　　林忆甜手指朝北，一脸的不相信。
　　陈爸陈妈的房间在隔壁，和陈吉的房间一样都是朝南的。按照房屋结构来看，朝北应该还有两个房间才对。
　　“那边啊……”陈吉拖着长音，在林忆甜的注视下，镇定的回答道，“是杂物房。”
　　林忆甜自然不信，哪家的杂物房比正经的卧室还大？
　　陈吉知道她肯定不会相信，也不解释，而是将自己往床上一扔，缓缓说道：“你不相信的话，跟我妈拿钥匙吧！进去看看……”
　　……
　　林忆甜无语，这叫她怎么开口呢？还是算了，同床就同床，反正被压的人不是自己。
　　她一身不吭在陈吉的书柜前徘徊，抽了几本相册出来。抱到床上，拉着陈吉起来，让他和自己一起看。
　　第一本是陈吉小时候的照片，唇红齿白的小人儿，果然特招人。
　　林忆甜翻啊翻，突然指着一张照片嘲笑陈吉。
　　“陈先生，你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陈吉拿过一看，是一张他穿着开裆裤，露了屁股的照片，听许丹琴说，那时候他才两岁。
　　他嘴一撇，挑眉说道：“谁没有这样的时候，你也有啊！”
　　林忆甜一想，自己的确有这样的照片，可是长大后已经叮嘱老妈藏起来了，陈吉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
　　“原来你真的有啊！”陈吉笑得眉眼全开，他不过是瞎蒙的，两岁左右的孩子，穿开裆裤还是很正常的。
　　林忆甜一听，原来陈吉竟然是炸她的。
　　不能正面回怼，她就对着照片上光屁股的小孩轻轻吐出一个词。
　　“不害臊的小屁孩！”
　　想想，陈先生在她面前，还真是经常不害臊。
　　看完小时候的，翻开学生时代的相册，从里面掉出一封粉红色的信来……
　　两人的视线在彼此和信之间徘徊，陈吉率先开口。
　　“这是什么？怎么在我的相册里？”说完拿起那封信准备拆开。
　　林忆甜却一把夺过，对着陈吉一脸坏笑。
　　“这个肯定是情书哦，你看这么粉嫩，肯定是女孩子写给你的，你还说我是你的初恋呢？！”
　　“你就是我的初恋，别怀疑！”
　　陈吉也不紧张，甜甜就是他的初恋，以后也是他唯一的爱，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他真的没见过这封信，好奇里面是什么。
　　“打开看看吧！我还没看过呢！”
　　林忆甜重新在床边坐好，打开信封，里面的信纸是也是粉红色的，有一些红色的小爱心，信的内容很简单。
　　陈吉，我喜欢你，可以请你做我的男朋友吗？
　　林忆甜轻轻念着，觉得上面的字迹很娟秀，落笔很重，一看就知道写信的人是下了决心才写的。在看到落款。
　　何妍？这名字有点耳熟……
　　“哦！陈吉，你看，我就说那个何妍不是普通同学那么简单吧！”
　　她站起，转身将信摊开给陈吉看，指着上面的落款信誓旦旦。
　　陈吉真的是第一次知道何妍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而且还给自己写了信，看落款，应该是高中毕业那会。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啊，而且怎么会跑到相册里来呢？
　　不过这些不重要，他都没有喜欢过何妍。
　　“甜甜！”他跳下床，走到林忆甜面前，圈住她。“何妍对我来说就是普通同学，别说我没看到过这封信，就算看到了，我也是会拒绝的，你可不准吃这种飞醋……”
　　“我才没吃醋呢！”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酸酸的，高中时期的陈吉到底是什么样的呢？竟让何妍从高中喜欢至今，那天她看何妍的表情，明显感觉到她对陈吉还有想法……
　　“何妍长得那么漂亮，你干嘛拒绝啊！”
　　口是心非的话，一听就露了馅。
　　陈吉抱紧她，低下头凑近她耳边。
　　“因为她不是你啊！我的甜甜才是最漂亮的！”
　　明知这只是一句情话，林忆甜却屈服沉迷了。她的醋本来就是吃得莫名其妙，她知道陈吉的心意，而且追溯到高中时期，就算陈吉真有过恋情又怎么样，自己还有个前男友呢！最重要，还是现在，他们相爱着，以后，会一直相爱着……
　　继续坐回床上翻相册，林忆甜靠在陈吉的肩膀上，只觉得高中时期的陈吉，身上有一种现在没有的肆意张扬，现在的他，更淡定，也更内敛。
　　这样的陈吉，后来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来追自己呢？
　　她心里想着，就不知布局问出了口。
　　“陈吉，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还追到z岛去？”
　　“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也可以说就是命中注定吧！我一只单身了三十年的公老虎，好不容易碰见一只合眼缘的母老虎，能不抓紧机会吗？”
　　林忆甜因为“母老虎”三个字重重哼了一声，对陈吉使出了小锤锤。
　　陈吉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母老虎不甘心，气呼呼的说：“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你现在是准备和我打一架吗？”
　　陈吉眼里冒着光，心里应着：我倒是真想打一架，妖精打架的那种‘打架'！
　　林忆甜觉得陈吉的眼神太有气势，为了不示弱，抬头挺胸，回瞪他。
　　这动作让陈吉脑子轰一声，败下阵来。
　　现在，他不能，他要控制自己……
　　“我不和你打，以后我们山头，你说了算，甜甜山大王！小弟甘拜下风……”
　　他拱手作辑，主动投降。
　　“哼，油嘴滑舌！”
　　胜利的林忆甜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神采晃得陈吉想做点什么。
　　不是说他油嘴滑舌吗？那就让你真的见识下什么叫油嘴滑舌！
　　陈吉出其不意，手一拉，身体一侧，林忆甜顺势倒下，他用左手托着她的头，右手从另一边撑着她的背，让她的上半身保持悬空的姿势，脸正对向上，他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
　　林忆甜惊魂未定，嘴巴微微张开，刚反应过来，陈吉双眼勾勾，唇就欺了上来。
　　这一吻，陈吉尤为热情，林忆甜被吻得差点缺氧之际，他却忽然放开了他，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就跑了。
　　林忆甜仰躺在床上，喘着气，心砰砰直跳。
　　刚才，陈吉好像又起反应了……


第58章　原谅
　　这一夜，陈吉相当的安分守己；　在林忆甜的额头亲了一下之后就乖乖的在自己那一边睡觉。林忆甜有些不习惯；　翻来覆去睡不着；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她还是没有睡着。
　　她这边的动静吵着了一直闭目养神假装睡着的陈吉。
　　他轻叹一口气，依旧闭着眼睛，却精准的找到她；　将她拉进了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哑然的声音，轻轻钻进她的耳畔；　酥酥痒痒。
　　他说：“乖，好好睡觉~”
　　林忆甜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脑子里闪过一丝疑问；　明明她和陈吉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为何会觉得他身上的特别好闻……
　　陈吉的鼻息平稳轻缓，林忆甜听着听着；　竟也真的慢慢合眼睡了。
　　明天，他们要去拜祭陈奶奶。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好下楼的时候；　许丹琴正在厨房，早早备好了早餐。看见两人一前一后下来；　眼神有些暧昧的在两人之间扫了扫。
　　昨夜她本来想给他们多送条空调被；　一时习惯忘了避嫌；　抱着被子直接推门进去了。一开门；　就看见两个人抱着睡着了。
　　也好在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否则就尴尬了。
　　向来不会脸红的许丹琴是红着脸退出房间的，内心既觉得欣慰又隐隐兴奋，总感觉离自己抱孙子的日子不远了！
　　“起来了啊！甜甜昨晚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妈，你真早啊！”
　　林忆甜听不懂她话里的潜在意思，笑得天真。
　　“我呀都习惯了，几十年都是这样。小吉他爸出去已经吃好在外面倒腾花了，你们快吃，不然粥就凉了！小吉，一会要带去的东西，我给你放楼下了。”
　　许丹琴知道陈吉和婆婆的感情最为深厚，回来前也跟她说好要去祭拜下老太太的，所以她早就将要带的东西装好了。
　　“好，谢谢妈！”
　　陈吉走到餐桌前坐下，桌上除了白粥，还摆着他最爱吃的酱菜。
　　许丹琴瞥他一眼，嗔怪他一直说谢，然后径自忙别的去了。
　　林忆甜和陈吉用过早饭，下到一楼，陈吉将许丹琴准备的祭拜用的东西拿上车，林忆甜就在门前的小院子里，看陈爸爸在那挥舞着大剪刀，修剪玫瑰的枝桠。
　　一旁的地上已经有一堆盛开的玫瑰，火红的一团。
　　“爸，早！”
　　她和陈道林打招呼，视线落在地上的玫瑰，有些惋惜。
　　开得这么好的话花，就这么剪了……
　　陈道林回头，笑嘻嘻的答：“甜甜起来了啊！喝粥了吗？”
　　“喝了……爸，这些玫瑰……”
　　她实在有些不解，昨天她看的玫瑰开得正是旺盛娇艳，为何陈爸爸要把它们剪了呢？
　　“哦！剪一剪，给还没开的花骨朵腾点地方，不然那些新枝都得不到营养，长不大，花期就短了！”
　　陈道林放下剪刀，指着花丛的隐秘处。
　　“你看，这边，这边，还有那边，都是花苞！趁着现在剪掉这些开得最盛的，它们就有地方长了……地上这些，我一会把刺修掉，还可以插起来看，一会我给你们绑一下，拿一些去给小吉奶奶，她以前最喜欢玫瑰花了！”
　　他的声音，从最初的兴致勃勃到片刻的黯然，然后低沉下去，充满了怀念之情。
　　林忆甜默默听着，她不懂花艺，还以为花顺其自然，随意生长的好，原来适当修剪能让花开得更旺。
　　听到陈道林提起陈吉的奶奶，她也跟着沉默了一下，对陈吉影响最深的陈奶奶，她一直以为是个冷静淡然的人，原来喜欢这么浓烈的红玫瑰。
　　“嗯，好。”
　　她乖巧的应着，然后在修剪好的花丛里细细欣赏花骨朵。
　　“咦？这几个花骨朵怎么是粉红色的？”
　　陈道林从短暂的哀愁里抽离，恢复一脸憨笑。
　　“哦，那个啊！我嫁接着玩的，开好了，一团火里，这么几个粉粉嫩嫩的点缀着特别像个大花球，很好看的。”
　　“嫁接？”
　　她还真的是一窍不通。
　　“对啊，就是把粉玫瑰的枝接到红玫瑰的根枝上，别看它们品种不同，只要手法好，细心照顾，也是可以长得一样旺盛。”
　　陈道林拿着剪子去修剪那一堆玫瑰花，他带着手套，仔细的拿起来查看枝干上的刺，一个一个剪除，嘴里说着：“甜甜啊，帮我去找你妈拿点旧报纸，一会我给你们包起来。”
　　林忆甜垂首看着陈道林躬着的身影，他手上的动作不停。
　　突然觉得刚才那一番话，颇有点大智若愚的意味。
　　陈吉就像这粉玫瑰，陈家就是这一大片的红玫瑰，两者本没有关系，可是他因缘巧合落到了陈家，成了陈家的孩子。如果没有陈家的悉心栽培，可能陈吉现在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视线挪向一旁刚被修剪好的玫瑰丛，林忆甜忍不住笑笑，转身进屋去找许丹琴要报纸。
　　心里想着：陈爸是个超级棒的园艺师。
　　***
　　初夏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雨不大，所以行程并没有变动。
　　陈吉开着车饶了大半个雾城，驱车来到青平山。青平山在雾城的最西面，城市规划，这里做了墓园的改造，几乎把雾城一半的墓都迁到了这里。
　　青平山并不高，坡度平缓，占地面积却很大。
　　陈奶奶的墓在半山腰，为了方便扫墓祭拜，政/府给修了台阶，陈吉一手拎着一个袋子，一手撑着伞走在左侧，林忆甜则抱着一把用报纸包着的玫瑰花跟在他身边。
　　两人走了一半的台阶，拐进右边的走道，在第三个墓碑前停下，墓碑上嵌着一张照片，黑白色的。照片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笑得和蔼。
　　陈吉站定，用手将照片上的雨水擦了擦，轻声说道：“奶奶，我来看你了！我带了孙媳妇给你看哦！”
　　林忆甜闻言也跟着上前一步，将手里一捧玫瑰花放在墓碑前面，90度弯腰鞠了一个躬。
　　“奶奶，你好，我叫林忆甜，是陈吉的未婚妻。”
　　说完，她抬头看向陈吉，正好对上他看向自己的视线。
　　四目相对，心有灵犀。
　　陈吉对她露出温柔的一笑，从袋子里拿出陈妈准备的祭品，摆好，因为下雨，他们也没点香。
　　“奶奶，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和甜甜结婚了……你之前还担心我找不到老婆，你看我现在找的老婆多漂亮呢！”
　　“奶奶，我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的来历了，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呢！不过我不会钻牛角尖的，你放心，我会好好享受生活，即使有苦有难，也会幸福快乐的！”
　　林忆甜听陈吉说着说着，觉得照片里慈祥的面孔愈渐清晰生动起来。
　　陈奶奶肯定是个有内涵的女性，她的儿子大智若愚，女儿灵敏霸气，媳妇儿开朗直率，孙子低调淡然。每个人的身上，都似乎留着她的一点儿印记，这就是所谓的传承。
　　林忆甜忽然觉得，就像她自己，身上带着母亲的纯真、父亲的正直，这些都是比骨血更加根深蒂固的植入到晚辈内心的东西。
　　家庭，就当是如此，用爱维系的关系，才能经久不衰，才能永生不忘。
　　“奶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陈吉的！”林忆甜脱口而出。
　　“你确定，你照顾我吗？在奶奶面前可不能乱说话哦！”
　　“那，那我不照顾你了！”被他一提醒，林忆甜觉得自己照顾陈吉的可能性实在太低，最终改了口。
　　“奶奶，刚才说的不算！以后，我陪着陈吉，请你放心，我会看好他的，让他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天天开心”，这四个字笔画也少，讲起来也简单，可是却显少有人真的做到。
　　她希望，她和陈吉未来的日子，安康喜乐，平平淡淡，自有滋味。
　　两人站着，对着墓碑，却像真的和陈奶奶闲聊一样。
　　雨渐渐停了，陈吉点了六支香，在陈奶奶墓前插上三支，举着另外三支告诉林忆甜。
　　“甜甜，这边的墓就是董小仙的。”
　　陈奶奶墓碑的右边，也就是拐进来后第四个墓，是董小仙的最终归处。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用红漆描绘的三个字，董小仙。
　　“她的家人没有接她回去？”
　　“光靠名字哪里能找到，而且雾城离京市那么远，三十年前，很难找人。所以我奶奶就把她葬了。后来迁墓地，我爸说放一起，让她和奶奶做个伴也好。”
　　陈吉将香插好，合掌拜了拜。
　　林忆甜也跟着拜了拜，对董小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