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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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表姨和她起得一样早。
　　表姨给她穿了粉色的公主裙，梳了可爱的羊角辫，也像妈妈那样给她扎了蝴蝶结，还拿出妈妈那条镶了钻石的项链给她戴上。
　　表姨说，要将阿漓小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找妈妈。
　　表姨还给她的布娃娃也换了件新衣服。布娃娃的新衣服有个好看的绣花小口袋，口袋里硬硬的。她用手指捏着，感觉是有小卡片的样子。
　　她随着表姨坐了很长时间的车。表姨告诉她那是火车。她知道，电视里有看到过。但是她不说，也说不出来。
　　表姨还指着车窗外成片的金灿灿的花朵告诉她：“阿漓，那是油菜花哦。是不是很好看？”
　　她依言漠然地盯着那如地毯般的花海，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觉得阳光照耀下，那金色的亮光，灼烧得眼睛生疼。
　　下了火车，表姨又带她坐了很长时间的汽车。表姨告诉她那是出租车。她也知道。
　　表姨问她饿不饿，她点点头。于是表姨带她到了肯德基。肯德基她认得，因为妈妈带她去过，她记得那个笑眯眯的白头发老爷爷。
　　表姨给他点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一点也不像以前和妈妈一起去肯德基的时候，那时她们总是说这样对阿漓不好那样对阿漓不好，不允许她多吃一点。
　　表姨只是看着她吃，自己什么也不吃。
　　表姨说，我们阿漓小公主真漂亮，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看到弯着眼睛笑的表姨眼里亮晶晶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不明白明明是笑着的表姨怎么是要哭的样子。
　　“阿漓，乖乖在这里等表姨哦！”当她表示自己吃饱了，表姨将她带到商场大门处，让她抱着布娃娃在圆柱旁的台阶处等她。
　　表姨离开前紧紧抱了抱她，又用力亲了亲她的脸蛋。
　　她听到表姨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阿漓，对不起，表姨对不起你！”
　　她不明所以，只是抬手轻轻抚摸表姨的脸。
　　表姨把她的手压在唇上吻了又吻，才红着眼睛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她觉得表姨是用跑的，像后面有人追她的一样。
　　她静静地看着表姨离开，静静地靠着大门前圆圆的高高的冰冰的柱子坐了下来。她感觉这里的台阶比表姨家那里的台阶还要冰还要冷还要硬。
　　故事书里，都说太阳公公能给人温暖。可是，她明明坐在太阳底下，阳光洒了她一身，她怎么还是觉的那么冷？
　　妈妈说听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妈妈让她等她，表姨也让她等她，那她就乖乖坐着，等她们好了。
　　那天，和妈妈再也没有回来的那天一样，阳光明亮得让周遭的一切都那么刺眼，所有的景物那么明晃晃地让人看不真切。
　　她静静抱着她的布娃娃，小手紧紧地握着娃娃身上的那个绣花荷包。荷包里小卡片硬硬的棱角膈她的手心好痛，可是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继续睁着眼睛，无焦距无意识地看着眼前来来往往毫不相干的人群。
　　其实，在表姨抱她亲她的那一刻，她已经隐约感到表姨和妈妈一样，她等不来了。。。。。。
　　但她哪儿也不能去，她就在那儿等。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等也许表姨会回来。
　　然而，表姨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她等到太阳不见了，路灯都亮了，表姨都仍然没出现。
　　她抱紧怀里的娃娃，慢慢地垂下了头。。。。。
　　“嗨！你都在这儿坐了大半天了，不饿吗？”
　　突然，她听到一道好听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蓝色条纹T恤和牛仔短裤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头乌黑的短发，圆圆的脑袋，胖胖的脸，圆溜溜的大眼睛乌黑发亮。神奇的是，她看到男孩身有一双透明的美丽的翅膀，像妈妈给她的故事书里的那些小天使的翅膀一样晶莹剔透。此刻，他身后五颜六色闪烁的霓虹灯，将他漂亮的翅膀映衬得五彩缤纷，变幻莫测。
　　她想问：你是天使吗？可是她动了动嘴唇，发不出声音。她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他天使的翅膀。
　　她伸出的手被一只肉肉的软软的暖暖的手包住握，她被小男孩拉了起来。随即手里多了瓶被捂得温热的酸奶。
　　“你是想要这个吗？”小男孩细心地给她插上吸管：“渴了吗？喝吧！很好喝的。”
　　她听话地含着吸管慢慢吮吸，微微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小男孩看，她怕自己不这样盯着他，不小心一眨眼小男孩就飞走了。他是有翅膀的呢，而且他是那么的好看，真的和图画里天使一样好看。
　　男孩看着她喝酸奶，笑了。
　　她发现男孩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小酒窝，眼睛也更加亮了。
　　“好喝吗？”男孩问她，眼睛圆圆的亮亮的。
　　“。。。。。。”她想回答他“好喝”，可连“嗯”这样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了。她突然觉得非常委屈，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地想哭。
　　一定是她眼里突然罩起的水雾吓着了他。男孩脸上的笑容立即不见了，一只手着急地接过她的布娃娃帮她抱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空出来的手：“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
　　她想回应他，可是还是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她点点头，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出来。
　　“别怕别怕！”他放开她的手，用他柔柔的软软的手帮她擦泪：“我会帮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阿漓！”她想告诉他自己叫阿漓，可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一急，又滚落出大串大串的泪珠。
　　“别急，别急！先喝点酸奶！”男孩帮她擦了擦眼泪，又握着她的手，将酸奶送到她嘴边。
　　她紧紧拽着男孩的衣角，突然想到了布娃娃小荷包里的那张卡片。表姨离开后，她悄悄打开荷包看了那张卡片，卡片上有自己的名字，妈妈教她认识的。还有一串数字，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生日。
　　她抱回自己的布娃娃，掏出娃娃荷包里的卡片交给了小男孩。
　　“这是什么？”男孩有些疑惑。接过卡片认真地念了出来：“莫漓，1998年8月28日生。不良于言语。盼好心人善待。”
　　“你叫莫漓？”小男孩将卡片放回布娃娃的荷包，皱着眉头问她。
　　嗯。。。。。。她急忙点头。
　　“你不会讲话？”小男孩的眉头皱得更紧。
　　嗯。。。。。。她点点头，又急忙拼命地摇头。。。。。。不，我会讲话的，我以前会讲话的，我还会讲故事。。。。。。
　　“你，你妈妈可能来不了了。你愿意跟我走吗？”小男孩脸色沉沉的，很认真地问她。
　　嗯。。。。。。她使劲地点头，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怕他看不懂自己的意思。。。。。。我知道她们不会来了；我愿意跟你走！
　　“好，我比你大。你跟我走吧，做我的妹妹，跟我姓秦，以后我保护你。”小男孩像是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似的，坚定地点着头对她说。
　　嗯。。。。。。她也看着小男孩的眼睛，使劲地点头。那一刻，她觉得很安心。
　　小男孩转过身，对一个高大的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走回来，让她握好酸奶，抱起她的布娃娃，牵着她的手往商场里走。
　　她知道和小男孩讲话的人是保安。表姨家那里的保安也穿这样的衣服。她独自坐在台阶上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们在小区里转。表姨还拜托他们帮忙照看她。
　　“我叫秦哲栖，你可以叫我哲栖。”男孩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仿佛怕弄丢她似的。
　　“哲栖！”她点点头，下意识地重复他的名字：“哲栖。。。。。。哲栖。。。。。。”她好像听到自己在喊他了。
　　“你在喊我吗？”秦哲栖停下脚步，微微偏着头问她。
　　“哲栖。。。。。。哲栖。。。。。。”她又重复喊了一下。
　　“你真的会讲话的？”男孩笑了，眼睛弯弯的，酒窝深深的。
　　她看到男孩的天使翅膀忽闪忽闪的，耀眼极了。于是，她也笑了，笑着喊他“哲栖。。。。。。哲栖。。。。。。”
　　“我就说嘛，公主一样的妹妹怎么会不能讲话？走，找我妈去！”男孩高兴地拽着她跑向升降电梯。
　　“记住了，以后找不到路的时候，就让人带你去找‘苏氏百货’。‘苏氏百货’是外公办的，很有名的，全国都有，现在是妈妈在管理。你找到‘苏氏百货’，说你要找苏慧欣就可以了。妈妈叫苏慧欣，记住了吗？”电梯不停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小男孩反复叮嘱她。
　　嗯。。。。。。她用劲点头，紧紧地拽着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妈妈！”小男孩拉着她的手推开了一扇门，将她带到一位阿姨面前。
　　阿姨一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听到小男孩喊她，眼睛还盯着屏幕，头也没有回地问了一句：“吃好了吗？”
　　阿姨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柔柔的细细的。
　　莫漓知道阿姨在工作。这间房间非常亮堂，摆设就像电视里演的办公室的样子。
　　“妈妈，我找到一个公主妹妹。她以后跟我姓，我要带她回家！”秦哲栖紧握着她的手，用肯定的语气大声地向母亲宣布。
　　“是吗？”阿姨没有丝毫的吃惊，连续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才抬起头看他们俩。
　　莫漓觉得阿姨和秦哲栖一样好看：乌黑亮丽的长发，弯弯的细细的眉毛，黑黑的亮亮的大眼睛，又高又挺的鼻子，牙齿白白的，还有和秦哲栖一样的酒窝。
　　莫漓还觉得，阿姨的笑容，和妈妈的一样，很温柔很暖和的感觉。
　　“妈妈，她以前叫莫漓，以后叫秦莫漓！”秦哲栖大声地向母亲宣布完毕，侧过头对莫漓说：“这是妈妈苏慧欣！你也叫她妈妈！”
　　莫漓紧紧抓住秦哲栖的手，嘴角蠕动了一下，发不出声音。
　　“哲栖，你这样把妹妹带走了，她家人会着急的！”苏慧欣滑动椅子离开办公桌站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蹲下，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再转过来握着莫漓的双肩，微笑着说：“好漂亮的小公主哦！”
　　“妈妈，说了她以后跟我姓，和我们住在一起！”秦哲栖似乎不满意母亲的说法，皱紧了眉头，嘟起了嘴。
　　“哲栖！”苏慧欣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她这儿子，被家里的长辈宠得什么事都敢做。但是，将人家的孩子带回自己家做妹妹，还要跟他姓，这件事也太离谱了。
　　“给妈妈理由！”苏慧欣与儿子对视了一会，无奈地屈从于儿子的坚持。儿子从小就很有主见，比同龄孩子都要聪明能干甚至老成干练很多，所以，苏慧欣也从来没把他当孩子，母子俩一直都是平等交流，相互尊重。
　　秦哲栖松开牵着莫漓的手，去掏布娃娃荷包里的卡片。
　　被秦哲栖松开手的莫漓立即拽紧了秦哲栖的衣角，人也紧紧地往秦哲栖旁边又靠紧一步。
　　苏慧欣看到这一切，眼光闪了闪，心里不由被牵动了一下，看向莫漓的眼神，多了几分疼惜。
　　秦哲栖将卡片交给母亲，又将莫漓的手紧紧牵住。
　　“妈妈，妹妹从中午开始就坐在商场门口了。我下去了好多次，她都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坐着。我还让保安叔叔帮忙看着，以防居心不良的人。如果她的家人要找她，早就来了。现在商场都要关门了。而且还有这张卡片，分明就是被。。。。。。”
　　“哲栖！妈妈知道了！”苏慧欣很快看完了卡片，也及时打断了儿子的话，没有让他说出那个冰冷无情的词语——遗弃。
　　卡片上写有这女孩儿的名字和生日，还有一句“不良于言语、盼好心人善待”。
　　苏慧欣怎会不明白“不良于言语、盼好心人善待”的意思。她聪明的儿子自然也非常明白这张注明小女孩名字和生日的卡片的意思。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是因为不能说话才被遗弃的吗？但是，被遗弃的孩子，何以穿着打扮得如此精致高贵？还有她颈上挂的项链，分明就是珠宝界盛传的珍品“旋转的爱”——她真的是被遗弃的吗？看她对自己儿子的这种依赖，应该是明白自己被遗弃了吧？不然，这样三岁多的小女孩，那么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的家人，能一直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不去找自己的家人，反而如此信任一个陌生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应该是心灵上受到过伤害又对自己的处境了然了的吧？
　　看着小女孩紧紧拽着儿子的手和怯弱而又期待地看着自己的黑珍珠一样的眼睛，苏慧欣心底一软：丈夫秦浩轩一直遗憾没有生个女儿，碍于他在政界的高位，他们又不能要第二胎。秦家从丈夫那一辈到自己儿子这一辈，用老太太的话讲，都是些混世魔王，严重的阳气太重，都盼着有个乖巧灵秀的女孩儿。眼前着女孩一看就是通透伶俐的，和儿子又如此有缘，那就随了儿子的意吧。估计，丈夫也是喜欢的。再说，这一大晚上的，也不可能将这孩子丢出去啊！
　　这样想着，苏慧欣从儿子手里将莫漓的手握过来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轻声问：
　　“莫漓，以后叫秦莫漓，我做你的妈妈，好吗？”
　　莫漓看了看秦哲栖，听他说“快答应妈妈”后，才转过头来，对苏慧欣点点头：好。。。。。。。随后又把手从苏慧欣手里抽出来，再次紧紧地拽住秦哲栖的衣角，紧紧地挨着他。一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仍然怯怯地看着苏慧欣。
　　“莫漓，娃娃的小荷包和这张卡片，还有你的项链，你愿意让妈妈给你保管吗？这些，对你是很重要的东西！也很贵重！”苏慧欣用对儿子的方式真诚平等的征求莫漓的意见。卡片和项链，都是有关莫漓身世的东西，非常重要。而且那条项链，即便有千金也不可求，太贵重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随身佩戴，难免会有人起歹心。
　　嗯。。。。。。莫漓点点头，将项链取下来交给了苏慧欣。
　　苏慧欣慎重地接了过来，从办公桌里取出一个盒子装好，又小心地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才转身过来，对两个孩子说：“哲栖，妈妈和妹妹都没有吃饭。你先带妹妹去五楼餐饮层，妈妈收拾好就来找你们。你爸这次的出国考察也该回来了，咱们明天就带妹妹回家。”
　　“好的！谢谢妈妈！”秦哲栖高兴地对母亲说了声谢谢，就带着莫漓往外走，边走边说：“妹妹，我妈妈很好吧？以后也是你妈妈了！我爸爸也很好的，还有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伯二伯，都是很好的人。只是两个哥哥。。。。。”提到两个哥哥，秦哲栖顿了一下，用鼻音哼了哼，才继续说：“嗯，你不用理会他们就是了。你是我一个人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苏慧欣关了电脑，打电话给商场经理，要他安排广播循环播放寻人启事后，才提了包关了办公室门去找两个孩子。
　　虽然那张卡片上简短的话语、儿子描述的情况以及莫漓的神态表情，都明白地显示她是被遗弃的，但也防是孩子自己走失的可能。她在寻人启事里留了自己的联系电话，若莫漓的家人寻来，很容易就能和她联系上。苏慧欣虽然怜惜莫漓，也真心实意地喜欢莫漓，但觉得自己不能自私地霸占别人的女儿。另一方面，这女孩儿的家世，仅凭那条项链，应该是极不普通的。秦家人都在军政任要职，行事容不得一点差错的。
　　“苏氏百货”是父亲创下的产业，总部不在这里，但全国各大城市都有连锁商场。她是趁着丈夫出国考察的这段时间来巡查下各处的情况，同时也带儿子出门走动走动。她和丈夫都忙，也就格外珍惜能在一起的时间。她的出差时间，基本上都是配合丈夫的工作安排来调整。
　　在五楼餐饮层吃小火锅的秦哲栖和莫漓很快就听到了寻人广播。
　　莫漓挨着秦哲栖坐着，看他给自己涮羊肉。听到广播只是抬了抬眼，没有多余的表情。
　　“妹妹，如果你妈妈来找你，你会跟她走吗？”秦哲栖将肉片吹了吹，在唇上贴了一下，觉得不烫了，才放到莫漓的碗里，让她自己吃。
　　不会。。。。。。莫漓接过秦哲栖递给她的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妈妈不会来，表姨也不会来。
　　“是不是她不会来？”秦哲栖换了双筷子给莫漓下小肉丸，看也不看莫漓的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莫漓，以后你就姓秦了，我会保护你的。”
　　“哲栖。。。。。。”莫漓看着秦哲栖，弱弱地低喃出声。　
　　苏慧欣寻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个犹如精雕细琢过的粉嫩嫩娃娃紧紧挨着坐在一块，稍大些的男孩佯装老成细心地照顾着旁边乖乖巧巧的小女孩。
　　小男孩给小女孩什么，小女孩就吃什么。
　　小男孩不停地和小女孩说话，但眼睛并没有看小女孩。小女孩只是摇头或者点头，安安静静的。
　　那一动一静，竟是那么的和谐。
　　“两个宝贝，好吃吗？”苏慧欣微笑着走了进去，在两个孩子的对面坐下。
　　莫漓看苏慧欣过来，有些紧张地伸手拽紧了秦哲栖的衣角。
　　“妈妈，我已经吃过了的。你自己吃，我照顾妹妹就可以了。”秦哲栖舀了一粒虾丸放到莫漓碗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快些吃。
　　“嗯，真有哥哥的样子。”苏慧欣毫不吝啬地立即表扬自己的儿子。然后又笑眯眯地对莫漓说：“我们家小公主真乖哦，一点也不挑食，比哥哥小时候乖多了！”
　　看到莫漓听了自己的话，眼底放松的神情，苏慧欣不由心里一紧：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可能经历了不少磨难哦。
　　“漓漓能告诉妈妈，你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吗？”苏慧欣试探着问。这孩子“不良于言语”，是后天的，还是先天的？若是后天的，真是太残忍了。一个好端端的公主一样的女孩儿，心灵受了怎样的创伤，才到失去言语能力的程度？
　　妈妈。。。。。。莫漓心里重复着这个称呼，嘴里确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只是呆然无助地看着苏慧欣。
　　苏慧欣看着莫漓这个表情，心里又一阵刺痛：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伤害啊？
　　“小宝贝，不想说就不说。想吃什么，让哥哥或者妈妈给你弄！”苏慧欣放了些蔬菜进锅里，让儿子照顾莫漓，自己端起碗就吃起来。
　　秦哲栖从小自我自理能力都非常强，心智也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基本不需要她操心。一般母亲那种为儿女牵肠挂肚的担忧她还真没感受过，儿子仿佛生下来就不怎么需要他，特别是两三岁以后，基本可以自己打理自己的一切。倒儿子带来的这个“女儿”，让她绷紧了心里作为母亲的那根弦，忍不住要去关爱她。
　　她那黑水晶般的眼睛，弥漫着从心里透出的悲伤和无助，却又那么坚强，安安静静地让人从心里想去疼惜，而不是表面的肤浅的单纯的可怜。
　　是的，她不是简单地可怜这个女孩儿，这个皮肤白皙、眸子透亮、鼻子秀气、嘴唇小巧，还有一头可爱的自然卷的小公主般的女孩儿，唤起了让她燃起了母亲的天性。这样乖巧的女孩儿，没有人不想呵护吧？
　　“妈妈，妹妹会说话的。她只是不想说。”秦哲栖看妈妈只顾吃饭，不再和莫漓说话，联系到卡片上的句子，连忙对自己的母亲解释。
　　“嗯，妈妈知道啊。”苏慧欣选了片青菜叶子，也是吹冷了才放到莫漓的碗里，眼里是满满的期待：“妈妈知道妹妹现在只和你说话。等她和妈妈熟悉后，也会和妈妈说话的。”
　　莫漓迎着苏慧欣柔软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漓漓，这里是K市，咱们家在C市，离这里还有点远，咱们明天要乘飞机回去呢。咱们家还有好多人哦。妈妈刚才给你们爷爷奶奶还有爸爸都打过电话了，他们都盼着漓漓回家呢！”苏慧欣一边吃一边和莫漓聊着。
　　下楼的时候，她已经打电话回秦家向公公婆婆讲了儿子捡了个妹妹的事。二老听幺儿媳妇说小女孩乖乖巧巧的非常可爱，立即就说明天叫齐家里的人，等待孙女回家。还说既然是小孙子找的妹妹，那一定是和秦家有缘的，尽快带回来让他们看看。而一直希望有个女儿的丈夫，更是丝毫不掩饰他期待的心情。还说他相信妻子和儿子的感觉，他们喜欢的、能那么快就接受的，一定是可心的。
　　“漓漓，吃了饭妈妈和哥哥带你去买衣服。咱们明天直接从酒店去机场了，好吗？”苏慧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轻松愉快。莫漓就像一只受过惊的鸟儿，稍大些的声音可能都会惊扰到她。
　　嗯。。。。。。莫漓点点头。
　　“妈妈，一会刷我的卡！”秦哲栖对母亲要求：“妹妹是我带回来的，我说了以后要保护她的。”
　　“是吗？你不是要买什么装备吗？”苏慧欣调侃自己的儿子。儿子卡上的积蓄就是他每年的压岁钱，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他不像他两个堂兄长一样很快就花完了。他精打细算地买些什么游戏装备后，就守财奴似的捂着，说以后有重大用场。现在他居然大方地要给妹妹买衣服，有点天方夜谭了。
　　“嗯，游戏装备可以通过其他方法挣的。妹妹最重要！”秦哲栖边说边点头，如做了深思熟虑过的重大决定般坚定：“以后我会赚多多的钱给妹妹买衣服。”
　　“那你买一些妈妈买一些。妹妹也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也想表达些心意！”
　　“嗯。听妈妈的！”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