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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竹马有毒-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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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竹马有毒!》作者:昆山玉

文案:
幼年的江月儿做了场有关预知的梦,
梦里,她将在豆蔻之年遭遇家变,
那么,她该怎么把那个害她遭遇家变的家伙,时年五岁的顾敬远给扔出家门呢?
四岁的江月儿托着小胖脸,十分苦恼
顾敬远:姐姐,抱QAQ
江月儿:你比我还大一岁,叫什么姐姐!

这是个男主不断被女主欺负着长大的宠文

阅读提示:简介是女主视角,别信女主一面之词。用日更的节操保证,本文主旨是甜甜甜,撒糖不要钱,咱们谁都不虐。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月儿,顾敬远(杜衍)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又是一年江南好春光。
  暮春的细雨洇洇如雾,将杨柳县这个水道如蛛网般密集的江南小城温柔地笼罩起来,不一时,便润湿了斑驳的白围墙,黛色的瓦当与墙角的青苔,为这宁静的江南小城增添了一丝静谧的朦胧意趣。
  县城中心十里街的江家小院里,江月儿却在这柔情万种的雨丝中骇醒了:她又做那个梦了!那个阿爹阿娘都不许她说给其他人的梦!
  她瘫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直着眼睛,半晌,神思才从那可怕的梦境中拔|出来:对了,要快些去告诉阿娘,她又做这个梦了!
  然而,小小的书房窗明几净,只有江月儿独坐在窗前,听檐下燕子呢喃。
  咦,阿娘呢?
  微风送来东屋喁喁的低语声。
  江月儿寻声推门,沿着廊下滴檐,带着残留的梦景朝卧房而去。
  雨丝被微风轻飘飘地送进木廊中,浸湿在身上,非但不冷,反而多了分清凉之意。
  江月儿小人儿贪凉,一路走,一路从滴檐下张着手半探出身体,半身沐着这温柔以极的春雨,走到爹娘卧室外的支摘窗下,看见阿爹正立在卧房屏风前,他的怀里,用长衫紧紧裹着一团东西。
  透亮的雨珠顺着发丝自江月儿鼓鼓的脸颊上滑下,她并没顾上擦,踮了脚好奇地看那团东西。
  阿爹真给她带回来了?那是……那团东西是什么?
  江月儿睁圆了眼细瞧,未曾留意,阿娘杜氏柔声细语地:“……不是我想做这个恶人,可去年我们刚刚举债置办下这处房产,昨天你的朋友又把我们准备买米的银子借了去,我这身子还不争气,时时又要抓药。家里,实在是没办法再……”
  江栋清瘦的背影打了个晃,他不是不通庶务的书呆子,只是……江栋掂了掂怀里竖抱着的那团物事,半晌,挤出两句话:“是我无能,叫娘子为难了。可这孩子受了大苦,还发着高热,若是我们现在把他送走,岂不是等于要了他的命?至少,至少——”
  他略略一顿,将抱着的直裰拨开一条缝,青灰色的细棉布衫下,是一张几乎和直裰一个颜色的小脸,江栋这才说完剩下的话:“至少,给这孩子降了热,我再想办法——”
  杜氏目光在那张小脸上定了定,忍不住探手朝那脸上一摸,就是一惊:“好烫!哎哟,这孩子,怎么脸上也伤成这样的?”
  大约被杜氏冰凉的手摸得不舒服,那张小脸的主人猛地一挣,整个身子顿时弹出了那条肥大的直裰!
  他的眼睛也半睁开一条线,正正对上支摘窗外,江月儿那双好奇的眼睛。
  这一瞬间,江月儿仿佛看到左邻家那只炸了毛亮出爪子要挠人的花狸,她吃这一吓,“呀”地叫了一声。
  江栋夫妻两个当即转头。
  杜氏沉下脸,喝道:“月丫儿,还不快进来!”
  江栋手忙脚乱地,赶紧把怀里的小人儿重新裹紧,此时也板了脸,跟着喝斥被杜氏扯进门的江月儿:“月丫儿,外头落着雨,你怎么敢顽皮不听阿娘的话,淋着雨去外头耍?”
  江月儿垂了头,阿娘忙着给她披衣揉头倒热茶,她微垂了头,乖乖听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责怪她,一双大眼睛溜去溜来,最后,定在江栋怀里的小人儿上。
  那小人儿被江栋一条直裰裹得看不见头脸,只在尾端露出半只小脚。那半只脚也是赤着,肿得像几日前刚吃过的红烧猪蹄一样,又红又亮,又软又弹……她想吃猪蹄了。
  江月儿伸指戳戳那猪蹄,“猪蹄”在江栋怀里一抖,又蜷了回去。
  江月儿咂咂嘴,咽了下口水。
  “你这孩子!”江栋板了脸,刚起了个头,想起先头的打算,又巴巴去看他的娘子:“夫人,你看……”
  杜氏蹙着眉,没出声,但也没有再如先头那般铁口推拒。
  江栋了解妻子,晓得她是心已经软了。
  何况江月儿还转头跟着看她娘,腻着小嗓子一声一声地唤:“阿娘,阿娘——”
  这两双一式一样的大眼睛瞪圆了祈求着你,煞是可怜。杜氏沉沉叹气,拔下头上的银簪子:“夫君,你把簪子当了,去请个郎中来吧。”
  江栋没接那簪子,问道:“家里,一点银子都没有了?”
  杜氏将簪子塞进他手中,伸手接过孩子:“快去吧。”
  这是妻子仅剩的一件嫁妆了……
  江栋眼睛从妻子只剩一方素帕包头的发髻和耳垂绕过,捏紧这根烧手的簪子,挤出一句话:“这簪子,我过两日发了饷,便给你赎回来。”
  杜氏淡淡一笑,半信不信。
  夫君读书人出身,不通经济,为人又有些不吝金银的书生意气,只要手头宽绰些,便免不了要买书买画,周济朋友。杜氏从嫁他之日起,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便是常有之事,好在他倒是不贪杯恋色。不过,她的那几个嫁妆在当铺出出进进,也有好几回了。
  杜氏一向看得开,她嫁给江栋,原就不是图他的家资。成婚这些年,她没养下个孩子,夫君也不催不怨,待她一如往常。只这一点,便是千好万好。不过,杜氏心里有计较。那些年,家里只夫妻二人关起门过日子,也没个定数,向来余钱留不过夜。可喜如今多了个小冤家,少不得要多算计着点,为她攒些家底。
  待江栋出了门,杜氏连哄带喝地打发走了女儿,将这可怜的孩子轻轻放上里屋窗边的榻上,打开那件直裰一瞧,又是“哎哟”一声。
  这小小的孩子穿一件前后烂了几个大洞的短衫,不止脸上青青紫紫的,身上露出的皮肤也是一层接一层的伤,竟是没一块好肉!
  “作孽哟!”杜氏轻声一叹,取来一块干净的巾布,用净水为孩子擦着手脸,不觉将手脚放轻了些许。
  昨晚听丈夫说,为了让这些被拐子拐来的孩子不敢逃跑,他们被蹉磨得甚是厉害,却是不知,这孩子竟受了这样的大罪,看他这病的模样,怕是一个不留神就熬不住了。
  这样的孩子,这样的伤病,哪里救得过来?难怪连善养堂都不愿收容。
  杜氏心中恻然,听得门口“嘶”的一声。回身望去,果真是四岁的女儿不知何时又趴在门槛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床上的人儿,惊呆了。
  杜氏忙半侧过身子,高高扬起手:“月丫儿,再不乖乖回书房描红,阿娘打你手板子了!”这孩子还不知生的什么病,万一过给了月丫儿,可就不好了。
  江月儿用力将矮墩墩的身子拔了拔,奈何阿娘将这人藏得甚严,她昂着脑袋,愣是连根头发丝儿也没再瞧见。
  杜氏一双柳眉立了起来。
  阿娘生起气来是真会打人的!
  江月儿一吐舌头,赶在杜氏起身前,扭身往外跑:“走了,阿娘我这便走了!”
  她蹬蹬蹬冲回书房,却没趴在窗前继续描大字,小胖腿一跳一蹬,又跃上案前宽大的太师椅中,撑起脸,蹙着小眉头,想起了心事。
  阿爹今日会抱回这个病孩子,还是她的主意。
  常言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江氏夫妇成婚十余载,只在第十年上得了江月儿这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是千娇百宠犹不嫌足。
  显而易见,江氏夫妇这把年纪才有了一个女儿,江月儿极可能会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偏生夫妇二人父母亲族俱是凋零,眼看她往后没个兄弟帮衬,不管嫁去哪一家,过得好不好,只能全凭夫家良心。江栋不忍她去别人家受苦,从她出生之日起,便立定了主意要为她招婿。
  这些话,江氏夫妇自不会在江月儿耳边提起。只是,去年冬天,江月儿生了场大病,连着数日夜里,做了一连串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江月儿看着自己一年年长大,到她九岁那年,阿爹阿娘从友人家领回一个姓顾的小哥哥,说这就是她的夫婿,以后就住在她家,还嘱咐她,要他们小人家不要吵嘴,好好在一处玩耍。
  江月儿欢天喜地地为小哥哥准备了被衾衣裳,给他做针黹,洗衣裳,调香磨墨熬汤水,整日里围着他打转,看小哥哥一日比一日生得俊拔,心头如浸了蜜般,一心盼着快快长大,好跟小哥哥住进一个屋,睡上一张床,成为他的小妻子。
  直到……
  总之,从梦里醒来的那一刻起,江月儿便立定了决心:那个姓顾的小哥哥,她一定一定不要他再进她家门了!
  但爹娘是必要为她招婿的,因此,前两天听爹爹说起,县衙因破了起大案,多了许多无处安置的小娃后,江月儿便嚷嚷着,要爹爹给她带一个家来,好在一处玩耍。顺便,她也换个小女婿。
  没想到,她爹今天带回来的,是一个命在旦夕的病孩子。
  江月儿四岁了,托那几场长梦的福,她比一般丫头小子晓事许多,犹是明白一个道理:娃娃生了病,就不是好娃娃了。不是好娃娃的娃娃,自然不能留的。
  小小一个人儿盘腿坐在太师椅上,似模似样地为这个小家操着心,听得院门外有人拍起了门。
  “娘子,我回来了!”是阿爹的声音。
  江月儿跳下太师椅,颠颠下了楼:“阿爹!”
  牵着阿爹的袍角,江月儿不住瞅提着大箱子的郎中爷爷,虔心道:光头老爷爷在上,病娃娃你千万千万要好起来,我一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姓顾的了!


第2章 
  “江书办,请留步。”蓄鼠须的郎中站在巷口,对江栋拱一拱手,提起袍角拐出了巷子。
  雨后的小巷里散发着苔藓与湿泥混合的湿腥味,身后的白墙黑瓦起伏连绵,望之不尽。这里是县城水道交织最密集的,也是最繁华的地区十里街,住着县城至少一半的人家。
  江栋回身望着这些几乎连成一线的房舍,深深地呼气,吐气,目光落到巷口老榆树上挂着的红缯上。
  皇帝于正月十六立后,杨柳县上下张灯结彩,连这老榆树都沾着喜气,拣了身红衣裳穿,反倒是他们家,因为家计窘迫,过年时,只有月丫儿裁了身新衣,娘子却……
  江栋在巷口来回踱着步,心中始终难下决断,但有一点,他很明白:家里的日子,的确不能再这样一日有一日无地过下去了!
  那么……
  “阿爹,你快回来呀!”女儿脆生生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栋嘴角忍不住一翘,满脸郁气立时散去,回身一看,果然是女儿月丫儿拨了门闩,摇摇摆摆地跨过门槛,像只胖胖的小鸭子一样张开小手朝他扑腾过来。
  他迎上几步抱起女儿,笑点一点她的小鼻头:“月丫儿出门可问过阿娘?”
  江月儿嘻嘻笑着钻进江栋肩窝不作声:这是心虚了。
  江栋哈哈一笑,并不戳破,忽听怀里的女儿小声问道:“阿爹,猪蹄是不是要死了?”
  江栋皱了眉:四岁的小丫丫哪里知道生啊死的?她这样问,莫不还是数月前女儿做的那个梦的缘故?看来,得快些使女儿快些忘掉此事。
  有这件大事压在心头,他倒还没注意女儿对他带回来的孩子那怪异的称呼。
  小孩子哪有什么秘密?那晚女儿做了噩梦闹着要找娘,只稍稍一问,两人便知道了女儿梦境的大概。
  一开始夫妻两人只当是大病初愈后小儿夜惊,找郎中开了安神汤,又托请三树弄堂的收魂姥姥喊了魂。眼见几日过去,女儿每日夜里仍是哭闹不休,方急急忙忙连夜租了马车去城外的香山寺请平安符,总算得着寺里老僧一句话:“梦里得了些灵光,待大些被世间浊气一冲,就好了。”
  香山寺老僧无名无号,甚至不是本地僧人,只是早年云游四海,走到杨柳县,说此地当是释教大兴之地,便发了宏愿修佛塔,在此定居下来的一个野僧罢了。
  这老僧除了募集善款修塔外,平日里解签算卦竟是极为灵验,他凭这一手本事,渐渐把个不知名的小寺养得举县皆知,香火不绝,到如今,甚至时有州府居民闻名之后上门求签。
  这样一个人的话,江氏夫妇不敢不放在心中。
  梦里的灵光?莫不是女儿的病根出在这梦上?江栋这才想起细问女儿的梦境。
  恰恰江月儿头一日梦见过江栋一个朋友要上门借钱,到第二日,这朋友果真来了。他穿的衣裳,进门时说的话,借钱的数目,竟与女儿头一日告诉他们的一般无二!
  梦里的灵光,原来是这样!
  弄清楚女儿惊梦的真正原因,江栋不喜反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只愿女儿这一世做个快快活活的普通姑娘,若是被人知道,女儿有这样的遭际,谁知道会横生多少波折!
  这件事绝不能被除老僧和自家人之外的第四个人知道!
  江栋当即便做出了决定。
  好在妻子与他想法一致,老僧乃世外之人,一年到头找他求签问卜的人多如牛毛,杨柳县人从没人听他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想是见过的事多了,他对待女儿的事也不见有异。
  对他,倒不必太担心。
  唯一难办的,是这个年纪太小,道理不好讲通,却因为那几场梦境,变得主意越来越多的小冤家。故此,夫妻两人除了尽量隔离女儿与外人的接触外,只能希望,随着女儿的长大,她会慢慢遗忘这场不该有的梦境。
  也是因为平时对女儿管束过严,怕她乱说话,轻易不敢放她出门,又怜她过于孤单,对女儿找一个小玩伴来的愿望,江栋才那样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江栋神思走远,没有看到,他怀里的江月儿因为他久不答话,神情越发忐忑:难道,猪蹄真的要死了?
  因此,一待江栋步入小院的门,江月儿迫不及待自他身上挣脱下来,撒腿就往楼上的卧房跑。
  冲到床前时,她眼里已含了两包泪:“呜呜呜,猪蹄,你不要死!”
  “哎——”
  杜氏拦之不及,江月儿的半个身子竟像秤砣一样压到了榻上!
  榻上那人痛得闷哼一声,模模糊糊半睁开眼睛:又是这个小胖妞……
  小胖妞压得他半条命都要去了,还哭哭啼啼地问她娘:“娘,我们去求光头老爷爷,让猪蹄别死了好吗?”
  猪蹄……她叫他猪蹄……他才不叫猪蹄!
  榻上人听清江月儿的话,心气一阵上涌,但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又晕了过去。
  江月儿看在眼里,哭得更大声了。
  晚饭的时候,在爹娘的反复劝说下,江月儿总算止住了啼哭。
  只是,对于女儿“猪蹄什么时候好起来”这个问题,江氏夫妇又为难了。
  毕竟郎中说过,这个孩子高热若是一直不褪,他肯定活不下来。就看这一天一夜里,这孩子的运道如何了。
  因此,面对女儿的数度追问,江栋不好回答,只好咳嗽一声,沉下脸:“月丫儿,谁许你叫人猪蹄的?”
  江月儿甚少见父亲冷脸,立时被唬住了:“我,我——”
  江栋便放柔了面色,谆谆教导:“床上的小哥哥有名有姓,你可不能学那坏孩子,胡乱给人取诨号。知道吗?”
  “那他叫什么?”
  江栋:“……待他醒了,你自己问他。”他见到这孩子时,他已经病得不省人事,连县衙都查不出他的来路,他上哪打听这孩子姓甚名谁?
  “那他什么时候醒?”于是,绕了两句,问题又回来了。
  江栋觉得他头有点疼。
  好在,榻上的小病人适时地出了声:“娘,娘……”他胡乱喊着,,一只手伸出被子,漫无目地地在被褥上乱抓,他紧闭的眼里不住流出泪来。
  这奶猫一般的凄嘶声……
  杜氏红了眼,捉住他的手往被子里塞:“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梦里都在叫娘。”
  这样小的孩子,被折磨得全身没有一块好肉,那些杀千刀的人拐子也下得去手!
  塞回被窝前,那手却先被一只小胖手握住了:“阿娘,小哥哥是不是很痛?”
  杜氏摸摸女儿的头,见女儿鼓着腮帮子,大眼睛里盈了一汪泪,眨一眨,对那孩子手上的伤口吹了一口气念念有词:“不痛不痛,月丫儿给你呼呼,哥哥不哭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女儿一开口,原本在被子里拱去拱来说着胡话的孩子竟慢慢安静了下来,那只手的小指还微微蜷缩起来,勾住了女儿的手。
  杜氏叹了口气,望着那孩子青紫肿胀的面目,张张嘴,又闭上,倒是不再驱赶女儿出门了。
  次日清早,江家三口刚吃完早饭,便听里屋一声脆响。
  江栋三两步跨进屋,惊喜叫道:“娘子,这孩子醒了!”
  江家一阵手忙脚乱,待江栋再请来郎中时,江月儿已经围着榻叽叽喳喳说了一兜子话:“小哥哥,你饿不饿?冷不冷?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
  郎中给病人切了脉,目光在他那半张包了纱布的脸上略停,点一点头:“算是半只脚跨出了鬼门关外。接下来一个月,吃不得大荤及辛辣之物,每日米油清鸡汤,先好生养着罢。”因见那孩子一双细长眼睛直直盯着他,便捻着胡子对他和气笑笑:“小哥儿可是遇着了好人家,拣了这条命回来。”
  也是知道江家是远近闻名的厚道人家,家主有些能耐,郎中才开了鸡汤聊作食补。
  那孩子也不知听没听进这话,一双眼睛乌幽幽地,转也不转。
  杜氏担忧道:“莫不是烧傻了吧?”说着,就要探手来试。
  那孩子木偶一般僵硬地躲过杜氏的手,声音嘶哑:“我没傻。你是谁?”
  我,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好多老朋友,开熏~~~~~
  谢谢wanderercat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第3章 
  杨梅树下的江家收养了一个从拐子手中救下的孩子!
  前一天郎中走后,不消一个时辰,这消息便长着翅膀飞遍了杨柳县十里街的街头巷尾。
  虽则江家深居简出,江家娘子亦与邻人来往不多,但十里街门前只四尺来宽,后街且临水,一条整街都是门庭浅窄的小户人家,哪里藏得住秘密?
  江家在县衙当书办的男主人昨日下午抱回一个病得只剩一口气的孩子,这样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十里街耳目灵便的四邻们?只是昨日天太晚,大晚上的,邻人们不好来探听消息,到今天郎中一走,有好奇的邻居们便忍不住上门来问东问西了。
  最后打发走借葱的东邻王嫂子,杜氏拉了丈夫到一楼堂屋,与他嘀咕道:“那孩子除了忘记自己姓甚名谁,可有其他不妥?”
  江氏夫妇原想着,这孩子救醒了,若是能说清自己家乡何处,便打听了给他送回去,也算有始有终地了结这段善缘。谁想这孩子生像该做他们家的人一样,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小半日,杜氏都在应付探头探脑的邻居们,一直是江栋在帮着照料那个孩子。现下孩子虽然已是退了热,但杜氏仍是担忧,怕他还有没有其他没有查出来的症候。
  江栋道:“我瞧着,他好得很,就是话少了些。”
  杜氏连道两声“可怜”,道:“生着病呢,遇到这样的事,话少些也不稀奇。得幸叫咱们遇见了。明日一早,相公再请冯郎中来一趟吧。”又问:“一直没顾得上问,这孩子,怎么叫那拐子打得这样狠?生像他是那拐子的生死仇人一般。”
  江栋便叹道:“可不是生死仇人?听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说,当时若不是他想法拖住拐子,只怕他们也跑不出拐子的窝点,被行人救下来。可恨那两个拐子发现事败,还不忘抓着这孩子跳上马车逃跑。男拐子驾车,女拐子便在马车里发了狠地踢打这孩子。待县衙捕快将人拦下时,他已被险险踢打得断了气,亏得孩子命硬,挺了下来。”
  杜氏心中益发不忍:“竟是个仁义豪侠的孩子。对了,相公昨晚说,这两个拐子净是将拐到的孩子卖到那等腌臜地,此番被擒住,知道事败怕少说也是个斩监侯,怪道恨毒了这孩子。”又咬牙道:“这等没心肝的畜牲,待县衙游|街的那一日,相公知会我一声,我也去啐他一口。”
  杜氏平日最是温柔敦厚,能说出这等话,可见气得狠了。
  江栋记下此事:“好。”
  杨柳县民风淳朴,县衙里今年来最大的案件无非是下围村一户人家丢了两头耕牛。便是做人口买卖的牙人,也是经过户主同意才敢买人,像这等掳卖良家子为娼为奴的恶性大案,近三年来都没有两桩。
  夫妻二人说着话,留在二楼卧房的女儿江月儿突然“哇”地一声,惊天动地嚎哭起来。
  杜氏面色微变,还不待她二人奔上楼去,江月儿已经抹着眼泪哭唧唧地跑下楼梯:“阿娘,他是坏人!他说我是胖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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