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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情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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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他不知道,无形中,他已经嫌弃起最爱的家园、最爱的大海、樱岛,似及愿意一起吃苦受罪、爱他的夜愁。
  第二天,他还是告诉夜愁,要外出工作。贫困潦倒的生活,让他们只要有工作,夜愁总是会义无反顾地答应他。而她,对愿焰极度信任,像个放心的妻子信任丈夫,从不怀疑丈夫闪烁不定的言辞。
  一天又一天,不用多久——
  男人,真的是禁不起诱惑吗?
  幽子带着他进入住的地方。不愧是名家的豪邸,宽敞、豪华、舒适,昂贵的桧木进口家具触手可及,面海的玻璃竟是用水晶制成,无数的金饰器皿充斥室内…她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这里的一切及她的身分——不输给西方中古世纪的贵族公主。
  “这里还是普通的呢!”幽子不以为然的语气很明显。“我在东京、大阪、银座、九州、北海道……都有数不清的房子,甚至,装潢都比这儿昂贵上好几百倍。”她端视他,语气突然忧伤,讥消道:“不过,跟你在一起后,我终于发现,这些对我都是虚伪的,我…我是何等悲哀的女人!”语毕,竞悲痛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愿焰不懂了。“如果我像你一样富有,这一生就夫复何求了!”他轻拍她的背脊,给予安慰。“知足些吧!”
  她一转身,竟倒在他的怀中哭泣起来,泪眼婆婆,泪水沾湿他的衣襟,渗透入他的胸肌。“我这一辈子,跟寡妇没有两样!”她尖叫呐喊。“我是活生生的寡妇啊…”她一五一十诉说自己的不幸。
  寡妇!又是一个悲伤寡妇!
  愿焰动容了,寡妇——女人都如此不幸吗?
  幽子在他的怀中,他惊讶地发觉,她身上似有着与母亲相同的味道——幽子散发出妈妈的味道。
  原焰又要出航了。
  这次,他要去两个月。而两个月之后,夜愁也就满十八岁了。当然,也就是他们要结婚的好日子。
  送行时,夜愁对愿焰道:“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不管如何,我——永——远——等——你。”她露出为他守贞的坚决表情。
  在这最后的一刻,他仍是说不出“真相”。
  他无法背叛她。
  “放心吧!”他强颜欢笑。“我会回来的,顺便会为你买一套最豪华的白纱礼服!我相信你会是最美丽的新娘!”
  他再次许下虚伪的诺言。
  他们挥手道别,直到船消失在大海中,夜愁仍仁立在码头。这是最心酸的时刻——每逢他出海捕鱼时。
  她向海神祈祷,祈祷她的“丈夫”平安归回。
  愿焰并没有真正出海。他欺骗了夜愁。
  他再次来到幽子的怀中,两人难分难舍。
  她说得没错,他是爱幽子的。在幽子的怀中,似乎能放下一切重担,就像一个孩子重回母亲怀抱,他感受到幽子无时无刻散发着母亲的味道。
  为了避人耳目,他俩离开接岛,四处游玩。那两个月,是幽子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光。
  在爱人愿焰的胸膛中,她忘记自己一直供奉的座右铭:女人,就是要找有钱男人做依靠……现在,她却找到一个毫无利用价值、不富裕、年轻的穷渔夫,她——无怨无悔,包括忘了她是寺刚忍野的情妇。
  那一日,就在东京温煦的午后,一辆车子停在他们不远处,在两人嬉笑不以为意的同时,车窗被摇下,一个鬓发苍苍的老年人以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幽子,霎时,幽子手中的冰淇淋突然掉在地上。
  幽子面容苍白,然后,车子又倏地疾驰而去。
  “你怎么了?”愿焰急急地扶样地。“不舒服吗?”
  “我……我……”仿佛面临死前的瞬间,她满脸惊惧。她不是不知道寺刚忍野这个人,他可以有许多女人,但却不容许女人背叛他。
  背叛他的人,一律得死。
  幸福的日子,终于走到了尽头。
  女人为了爱——先失去梦想,再失去金钱,最后失去了自我,这就是女人的悲剧。
  在旅馆内,幽子不得不和盘托出事实,愿焰的脸发白了。寺刚忍野?他是夜愁的父亲啊!
  真是有趣,没想到他一生跟“寺刚”这姓氏不断牵扯在一起。眼前的女人,也是寺刚的情妇?
  命运啊!这是你玩弄人的把戏吗?
  愿焰双拳握得死紧。
  幽子涕流满面道:“这是我的报应!原本只是要报复夜愁,却没想到真的爱上你。上天跟我开了个大玩笑,让我陷入死亡的边缘…今天,寺刚忍野的出现,就是表示是我自行了断的时候了,他——已向我示威,并威胁恐吓着我!”她陷入欧斯底里。“很快的,他会派人来捉我,用残酷的手段折磨我到死……”
  愿焰这时不停地安抚着她,让她从失神中稍稍恢复理智。在他的怀中,紧抓住她最爱的男人,内心隐隐作痛,这一刻,恶心全无。她幽幽地道:“你是属于大海的男人,我相信,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拴住你,你……”她艰涩道:“你快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了!”
  “了?”愿焰厉言指控:“你怎能叫我走就走呢?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他激动地抓住她。
  “不!”幽子脸上满布悔恨。“如果我能重新来过,一定不做一个拜金的女人,我宁愿选择我爱的男人,相守至死。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切确实是来不及了。”愿焰整个人仿佛遭雷击般的疼痛道。“我一直无法告诉夜愁实话。只因为如果要她承担背叛痛不欲生的苦,我宁愿以死谢罪。”他心痛如绞。“但在我死以前,盼望她快乐,并永远不让夜愁知道我不爱她。”
  死?这字眼同时震撼着两人。这是他们唯一的路。
  愿焰按时地回航渔村。一下船,夜愁就奔向他。愿焰把怀中的大礼物放在地上,照样像往常般抱起她,原地绕转。
  她黏着他,根本不让他放下她。为了满足她,让她快乐,他甚至就这样一路从码头上抱她回家。沿路一群渔人,吹嘘羡慕叫好的沸腾声不断。
  而他完全是强忍泪水,面带微笑地面对夜愁。
  回到家中,汗流泱背的愿焰,急急忙忙地打开礼金。“你看——”他展露一件珍珠白,有蕾丝边和波浪下摆的白纱礼服。“喜欢吗?”他目光闪闪地问。
  夜愁的嘴成0字形。“哇!哇!”她的呼声不断。“好美喔!好美……”连声的赞叹,她的肩膀抽搐不断,激动得紧紧抱住他。愿焰看着她泪水涟涟。“谢谢你,谢谢你……”她断断续续地说。
  “夜愁……”神武愿焰目光哀愁得似要让大地同泣。
  这么纯真的女孩,他永远不能伤害她。
  夜愁啊!他在心底对她呐喊:“如果要恨我,等我到阴间地府再恨我…”
  她抬头轻点他高耸的鼻尖,有丝羞赧,俏皮地问:“你想要什么时候娶我?”
  他莞尔一笑,继续扯谎:“当然愈快愈好啊!”他突然对着低矮的天花板大声宣示:“就明天好了!
  明天!夜愁的心一阵狂喜。她尖叫连连,手舞足蹈,在床上跳跃不已。
  尽量高兴吧!我相信,今晚是你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好好珍惜吧,夜愁!愿焰的神情阴警,这一刻的夜愁,是在天堂间!他混饨思忖:或许只有他知道,夜愁啊!明天,将是你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日子。
  日本的婚礼习俗与中国大相迥异。
  中国一向热闹喜气洋洋,日本则是安静,甚至冷清。在这贫困的小渔村中,虽也是沿用日本的婚礼习俗,但是,村中的渔人们却往这对新婚夫妻挂上鲤鱼的旗子,表示绝对的祝福。
  简单的婚礼仪式过后,大伙人一起喝酒,行海人的豪气毕露无遗。喝酒、嬉闹、玩乐声,大家打算不醉不归…直到太阳西下,月牙出来了,渔人才总算放过这对新人。然后,他们被簇拥进中国人所谓的“洞房”。
  合上简陋的房门,室内一片昏暗。而在这迷离的夜中,月亮晕黄的光线,是唯一的光源。在这欢喜的时刻,夜愁根本忘了开灯。
  “愿焰,我好高兴,能做你的新娘子!”站在她的丈夫面前,她原地绕转,裙摆飞扬,像极了花丛中的花仙子。
  “你真是最美的新娘子。”愿焰赞叹。
  “是吗?”她像婴儿般地天真无邪道。“可惜,这礼服好像昙花一现般,才穿一天就要结束了!”她或许更喜欢她的新娘礼服,因为,她会不得脱下来。
  “傻新娘!”这将是夜愁最后一次见到愿焰的笑容,他露出让夜愁无法忘怀的笑容道:“你可以一直穿下去,直到你不穿为止。”
  ‘真的吗?“傻呼呼的她,还害羞地问:”可是……今夜,是我们的……我应该要为你献身的。“
  是的,今夜是她从新娘变成妻子的时刻,她要从处子变成女人——对于她最爱的男人,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我不急。”他看得出她的羞涩和矜持,没错,她的心脏像小鹿般怦怦乱跳,他如此说:“你快乐最重要!”再一次的,他啄了她的唇,“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先出去好了!我去看海!好让你准备!你慢慢来吧!”他最后说了这句:“你别紧张,我们有一生一世的时间。”
  他真是体贴。全世界——神武愿焰是最好的男人和最好的丈夫。
  将来,他会是最爱家、最爱孩子的父亲。
  可是,当他走出那扇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六章
  甜美的梦醒了。穿透阴霾的悲戚,她只剩如刀刺般无情的背叛。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了。她感到丝丝寒意,雨又让她联想到海。
  原来,海才是最具有残酷毁灭的天性。
  可怜的女人!被挚爱的丈夫毁了。
  神鹰裟——他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而她——也孤孤单单地坐在办公室里。
  她仰望着窗外,似仍如往常一样眷恋水蓝色的天空。
  依旧一袭足以媲美“蓝夫人”称号的真正海洋颜色的蓝色和服。她对蓝色情有独钟。
  “蓝”让她浮起挥不去的丈夫神武愿焰天使股的容颜,但,转眼间,她仿佛看见神鹰硰像撒旦般的面容。
  神鹰硰——她的心一紧,陷入沉思,“诅咒”两字莫名浮上心头。
  诅咒?她是不在意的。毕竟,像她这种坏女人,本来就该下地狱,永不得超生的。
  没有了保镖,她随时等待着受伤被背叛的弃妇,拿着刀向她复仇——她毫无怨言。
  是的,她一定会受报应的。她心平气和地等待那一天来临。
  几天后,她料想不到,她的“石油王国”竟遭遇到空前未有的危机。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所有的报表发呆,不明所以。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切——都在静悄悄地进行,有人意图不轨,要吞噬她的财产?
  一个奇怪的陌生人用匿名买下她名下财阀的股票,接着再毫不留情地贱价抛售,想掏空她名下所有资产,让石油王国摇摇欲坠……有人意图陷害地。目的就是要毁了她。
  昨天,是她名下的营建股,今天,换成金融股;接着,又是石油股……
  她并不笨,虽说不懂经营,但却也是精明干练的女人。她从不去管理自己的事业,毕竟,男人会保奴隶般地为她鞠躬尽瘁。现在,当有人意图破坏她的王国,要置她的企业财团于毁灭之地时——她开始思忖要如何脱身。
  难道,这真的是她要接受诅咒及报应的时刻了吗?
  她不甘心,她不会就此罢休的。她知道,自己该死,但是,她是富豪世家寺刚家族的第二代继承人,一个视荣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她想,若被同是女人乱刀砍死,她无话可说,但如果“石油王国”在她经营不毁于一旦,她死也不瞑目。
  这就是她的尊严——唯一仅存的。
  她向来惯用“出卖自己”来赢得世间的一切——包括享受对男人复仇的快感、掌管石油王国,和统治金钱的世界。
  是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她没法找了具有权势、尊贵上流社会的中年男人,想用她的美色交换金钱支援,挽回所面临的危机。
  只是,与以往有天壤之别的,竟没有一个富有的男人敢接受她的“邀请”。
  这位陌生的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发现,“陌生人”的财大气粗,财产比起印尼总统的首富地位毫不逊色,因此,在日本的高层经济圈,势力极庞大,无人惹得起。
  夜愁向来就造世孤立,活在黑暗的角落,连最信任的仆人石川家康也走了——此时的她就像是航行在汪洋大海中的孤舟,一下之间失了资助和救援。
  “我不能认输,我不能——”她喃喃自语。
  寺刚家的做人血统,让她宁死也不认输。
  “神鹰先生?神鹰……”事隔多日,一直不发一语的她,现在开口了。
  神鹰?透过大肆的秘密调查及人脉,她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明白陌生人就叫“神鹰先生”。
  这么凑巧,抑或是巧妙的安排,不得而知,她狐疑着,他的姓与神鹰硰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两人有天壤之别——绝对是同姓不同名的人,她肯定自己的想法。
  可惜,她却变不出“神鹰先生”的名字,手上仅有地址可循。
  这是最后一招了,她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按图索鲢,开着红色耀眼跑车,她见到蔚蓝的海洋。这里,显然是一个渔港。没想到“神鹰先生‘也喜欢看海?
  咸威的海风及熟悉浓浓的腥味将她团团围住。正是秋天呢!远方渔船的渔人们正不断地下鱼货及卸货。而为了躲避严寒的季节,从西伯利亚漂流到这里的丰富鱼虾,也使得这里成了丰收的季节啊!
  冷风飓飓,一如她的心,不仅是为了她的“石油王国”可能凋零而心酸,也更为了背叛她的丈夫——在哭泣。
  哭泣?她难道抛弃不了过去,永远要承受这些不堪回首的柑心之病吗?
  她赫然发现——自己眼角的泪水?她激动地否认,只是海沙吹进眼角罢了,不然,就是她太累了。
  远远眺望高山上一栋巍然矗业的希腊式建筑豪邸,她猜想:在这贫穷的渔港,那一栋想必就是“神鹰先生”的家。
  应该是个孤僻的老头,不然,怎会选择在如此蛮荒的小镇居住。但一位富有的老人,为什么又喜欢望海?
  拥有权势的老人——不是个个都沉溺在名利与美色中?他难道会独树一格,与众不同吗?
  车子行进在密布树荫的阴凉大道中,走过境蜒的穹林小径,她心底闪过千万个疑惑。
  这时,豪宅已矗立在眼前,只见鬼斧神工、维妙维肖的金龙盘踞大门,仿怫真的知悉她的到来,主动开启。
  纵有迟疑,她也已豁出去,无畏地驶入完全陌生的世界中。仿佛有人正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大门立即又会上了,她强烈感觉到被“锁”在这里了。
  下了车,她忐忑不安地环顾四方,满眼的绿色。完全自然的树木,苗苗草地,有港整个庭园。“数大就是美”——眼前清一色的绿,果然让她心旷神情,震撼不已。
  而迎面映人眼帘的,更让她的心悸动起来,是一株株熟悉的——五颜六色的松虫草。
  松虫草?但“伤口”再度隐隐作痛。
  她别过头,偏偏眼角一隅又映照出一片发光的湛蓝,刺眼得令她几乎窒息。
  原来,豪邸的四周尽是玻璃围绕,同时被阳光照射得发出如珍珠般的光芒,而豪邸较低处正接连一片出口海洋,使得整栋建筑几乎完全沐浴在一片蓝色月光下,真美!令人叹为观止。
  看来,这位“神鹰先生”也是个喜欢看海的男人,她心中掠过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她“不也是常常驻足眺海?她懂得,这是对海的执著与狂热,而这种男人,他们把望海视为至高无上的享受。那么,”神鹰先生“真的与众不同。
  她注意到栅门内,停放着一艘华丽的帆船游艇。纯洁亮丽的白色,看起来耀眼又光亮——这是全新的;以前的她住在贫穷渔村海边时,曾注视过来来往往的相同小船,眼尖的她,望了一眼,马上就能判定船的“价值”。船——对出海人是维生的工具,但在有钱人的眼中,则视船为玩乐的工具,从船身的打造和装潢,她已意识到“神鹰先生”的品味及对船的狂热,还有那嬉戏人间淡然又严谨的态度。
  她挪渝地自嘲——想毁灭她的人,几乎都和海、船脱不了关联。
  这辈子,她曾在爱海的男人手中“死”过一次,而这一次,为了挽救财团的危机,就算赌上生命,她也绝不再栽在爱海的男人手里。
  她挺直背脊、眼神镇定、表情僵硬如顽石。
  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见到仆人来招呼地,她不由得以为,这偌大的宅子,难道真的只住着孓然一身的“神鹰先生”吗?如果,这是“欢迎”的手段,究竟还暗藏什么危机呢?
  怪不得,有人说,最美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危险的。她就是最佳例证。她再度露出甜美、邪恶的微笑,承认她是最美,但也是最恶毒、危险的“蜘蛛寡妇”。
  步步为营已是必然——她抬头挺胸,像男人般意气风发地迈入大厅。
  你终于来了。我日夜思念的妻子——
  思念的煎熬,使每一天都像是一世纪那么长,等待才是最残酷的折磨,他同时把煎熬当做是一种报应,这是他该承受的报复。
  他黝黑深达加潭子的双眸闪烁着无忧无虑海洋般的蓝色,天色逐渐黑了,蓝色匿迹了,代之而起的是红色火焰的反光,壁炉里的木柴辟啪作响,微弱的火光似奋力想扭住燃烧的时间,犹如拼命想抓住他们生命中甜蜜余光的一瞬间——
  他等待她走向他。
  传统本展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夜愁啊!你可以恨我一辈子,但是,我却爱你永生永世,我不能没有你,就算你恨我,但是——
  我还是要拥有你。
  不管是狂风飓雨、天崩地裂,抑或鬼哭神号,他就像是濒临死亡边缘,仍不放弃做最后的挣扎——他要她。
  室内暗黑,没有一丝光源,所拥有的,只有壁炉发出的温暖微弱火焰,他俩之间紧绷的冷空气,也因此燃起丝丝光芒。
  他似乎早就在等侯着她?
  他背对她,坐在靠背的绒毛高背椅上。光反射出影子,石头墙映照出神秘复杂的颀长影子。
  即使如她发亮的眼睛,也无法捉摸这莫测高深、行踪不定的缥缈影子,更迫论真实背对她的肉体之躯。
  他约莫高他三尺远。二话不说,她一下就这样跪在他的后方,完全以最古老的日本礼仪对待他。
  她跪坐地上,声音低哑而敬畏,她的头不曾拍起,但是,她以眼角瞥视着那伟岸、诡的影子说道:“久仰大名,神鹰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这一路走来,直到现在坐定在这里,我认为你似乎正等待着我来?你一副‘万事俱备”的样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她的声音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只是……我们素昧平生,不知你为何不择手段地要对付我,处处逼我于绝境,几乎逼得我黑夜愁奄奄一息,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唯一的可能是,或许是寺刚家的祖先跟你有过节,或是,你——“她的眼睛闪烁着惊世骇俗的狂野。”对我这位可怜的寡妇,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呢?“
  她的双拳紧握,声音沙哑偷懒,这一刻益发显得诱人及迷惑。“我只是一名妇道人家。十八岁时,丈夫就过世了,然后,父亲寺刚忍野也接连去世;当初父亲过世时,只留下大笔的负债,他生前的子女虽多,却没有人愿意出面继承,只除了我——一个可怜的私生女,仍愿意挺身而出为父还债。时至今日你我这样处境堪怜的女人,纵使不懂得经商,也还是不允许‘石油王国’在我手中消失殆尽——”她最后说:“我不能承受失败的耻辱。我愿以生命做赌注,只要——寺刚家永不倾倒。”她顿一顿日,露出一个像‘“毒蜘蛛”能螫人致死的笑容道:“我——所拥有的只有肉体,这是唯一仅有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用自己做交换。希望这样能令你满意。当然,如果你愿意回头看看我的话……”
  她相信,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拥有绝对的自信——“神鹰先生”绝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明白,男人绝对迷恋女人的身体。
  男人不能没有女人。
  不管如何,她不会是输家,她会有她的“筹码”,对她而言,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逃离地撒下的蜘蛛网——
  她不再有语了,决定等待他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溜逝,而他仿佛与她作对似的,闷不吭声,她耐心地不动声色。但时间越来越久,她的眼睛逐渐充满了焦躁不安,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紧绷,一如封闭的石洞间有一触即发的火苗,大火随时可能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措手不及间,他突然开口了。令人大大意外,他的声音一点都不老成,也不像是老人家,反而满是活力,中气十足,还有,令人熟悉不已的声调。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可叹啊!想不到,你为了拯救‘石油王国’,居然可以出卖自己?这就像我一样,为了要得到你,也会使出毁灭你的撒手钢一般。哎!”一声长长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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