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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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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真是好大好大啊,比起他们家乡一整个村子占地还要广,一不小心就会走失了。
若不是小喜在前头带路,她恐怕早就不知掉进哪个鱼池,或者是误入某座假山里出不来了,她有点怀疑府里的建筑摆设是不是照迷宫来造的。
很快的,一栋清新小巧的楼房出现在碧草如茵的绿地上,四周还有几株梧桐树,心形的翠绿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翻飞。
‘好美啊!’她简直看怔了。
绿地上还有着一架秋千,和一些专供七、八岁男孩子戏玩的玩意。
看出她脸上的疑惑,小喜解释道:‘这是公爷专门请工匠做给小铁舅少爷玩的,我听服侍小铁舅少爷的陶陶说,舅少爷可喜欢得紧呢。’
小金心头一热,鼻头瞬间酸了。
他连她的弟弟都这么百般照顾关怀呵。
‘公子对我们实在太好了。’她轻垂下眼睫,掩住了炽热的感动和激动。
这般情深义重,教她怎么报答才好呢?
小铁嘻嘻哈哈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和一个书僮打扮的十二、三岁伶俐男孩互相射着水枪。一注注清水从青竹制成的水枪里喷射而出,两个小男孩又是尖叫又是奔跑,玩得不亦乐乎。
小金一个走避不及被射中,顿时湿了满头满脸。
‘小铁!’她睁大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驾呼一声。
小铁和陶陶吓了一跳,两个人登时呆在当场,生恐她发脾气。
‘你好坏,只顾自个儿玩,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为什么不叫我?’小金一跺脚,气愤道:‘真是一点义气都没有。’
眼见她小嘴一扁就要哭了,小铁连忙把手上的水枪丢给她,‘好好好,给你玩、给你玩,你不要哭啦。’
小金接过水枪,兴高采烈地一按机关,一注强而有力的清水登时飞冲了出去。
‘哇,好刺激哟!’她咯咯笑着,趁小铁低头要掏系在腰间的备用枪时,对着他脑门一射。
一缕冰凉感在小铁头上炸开,他尖叫一声,掏出水枪就是一阵反击。
‘哇!救命啊!’小金拔腿就跑。
‘香姑娘,我来救你了!’陶陶很快就替小金报仇,两人联手追杀小铁。
小铁左逃右窜,在草地上跑来闪去的,还不忘又笑又骂,‘不公平啦,你们两个大的欺负我一个小的‥‥小喜姐,救命啊!’
小喜看得心痒难忍,一时间忘了主仆分际,挽起袖子对小铁叫道:‘来,还有多的吗?我帮你报仇。’
‘给你!’小铁冲过来,从背后掏出备用二号塞进她手里,回头一看,登时大叫:‘啊!他们来了。’
瞬间水柱四射的混战开始了,有的忙着去装水,还没射完的则趁机会将对方淋了个落汤鸡,笑声和尖叫声混杂在一块,如银铃般抖落在夏天暖暖香香的空气里。
去应个卯就溜回家的千岁,一踏入‘超级无敌小铁的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剔透晶莹的水珠在半空中闪动着灿烂的七彩光晕,清爽娇嫩的小金拿着水枪抱着肚子仰头大笑,天真烂漫的笑容比温暖的阳光更加灿烂动人。
他的心房怦然狂跳,情不自禁地看痴了。
□——□——□
小金每天除了跟千岁出去游玩外,其他时间全用在绞尽脑汁搜索枯肠上,一直想要做点什么来报恩。
人生在世总脱不了食衣住行育乐,既然她在食方面完全不行,那么就从衣上头下手巴。
做双鞋子或是缝件衣裳送给他,不但惠而不费还格外有意义,公子穿在身上一定会感动得不得了。
小金一拍掌,眼睛亮了起来,‘对嘛,这次一定行。’
当下不啰唆,她立刻冲回卧房,翻开玉带枕,取出一只缝补得歪歪扭扭的小荷包。
她掂了掂不太重的荷包,索性把钱统统倒了出来。
摊在掌心上的钱实在少得可怜,只有二十几个铜子儿和半钱银子。
这是她和小铁所有的财产,由此可知他们平常日子过得多清苦,可是现下住在府里吃穿不用愁,所以这些钱刚好可以拿来买布料。
要送衣裳和鞋子给公子,总不能还跟他讨布吧?
小金也没想到若把这些钱用完,当他们必须离开公爵府时又该怎么办,此刻她一颗心塞满了暖暖热热的激动,迫不及待要出门采买布料。
‘小喜,我出去一下。’她把荷包塞进腰带里,小跑步地扔下这句话。
‘香姑娘,你要去哪里?’小喜捧着刚沏好的茶,愕然地惊唤,‘香姑娘!香姑娘!’
小金这些年行走江湖也练出了一双好腿力,三两下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天哪,我把香姑娘顾丢了!’公爷特别吩咐她得随侍在香姑娘身边的,这下子该怎么对公爷交代?小喜花容失色的暗忖。
□——□——□
虽然小金刚到京城没几天就误打误撞的住进公爵府,对京城很多地方还不熟,但是热闹的京城百业蓬勃,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气派大,招牌亮的绸缎庄。
公子玉树临风、贵气风流,她自然不能随随便便买块粗布缝衣裳给他穿,免得有失他的身分也扫了他的体面,摸着腰间仅有的全部财产,她抬头一看‘布多绸缎庄’。豁出去了。
身穿小喜帮她换上的绫罗绛丝宫装,头簪小喜帮她簪上的南海明珠钗,通身显得格外古典尊贵外加娇嫩可人的小金,才一踏进绸缎庄立刻就成为伙计和掌柜殷勤招呼的对象。
‘小姐,你想买什么布料?是要缝制新衣的吧?想看哪些布请尽管开口,小老儿全程在这儿为你服务。’老板摩裟着双手,在一旁陪笑。
哇,这位小姐若不是富豪人家的小姐就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千金,她身上那件衣裳的布料可是出自鼎鼎有名的碧蚕坊,平常一小匹也得五、六十两以上,而那精致无双的绣工‥‥不正是雪箴居老板,人称‘第一绣绝’白雪娘的手工吗?
还有那发上莹然生光的月牙珠花,啧啧,这位姑娘光是这一身起码就值几百两了。
老板笑得谄媚,小金却是一脸心虚,因为她踏进来才知道这绸缎庄的规模有多大,货色有多齐,而且每一匹绫布看起来都很贵的样子。
她悄悄摸了下腰间那少得可怜的钱,暗暗吞了口口水,有点想要假装走错店家,赶紧溜之大吉。
绸缎庄里还有其他贵妇人在挑选布料,有知府大人的妻子,四品大官的夫人,还有两位尚书的掌上明珠,见掌柜和伙计不约而同转移注意力去招呼小金时,登时引起了她们的大大不满。
‘我说布知步老板,你不是说要全程招呼我们的吗?’甄尚书千金忍不住高声叫道,斜睨着站在那里傻呼呼的小金,‘我们可是贵客哪。’
‘就是说嘛,你还想不想做我们的生意呀?’另外一位满脸麻子的小姐脸上画了个大红妆,真是人见人吓,偏偏她自以为美丽,总爱吸引人家的注意力。‘我跟甄姐姐今年给了你不少生意做,随便也有个上百两,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你别忘了甄姐姐的爹可是甄尚书,我爹是贾尚书呢。’
布老板愣了一下,笑得好尴尬,‘是是是,甄小姐和贾小姐说得是,不知道你们两位选好了没有?’
真尚书假尚书?真小姐假小姐?真好玩。
小金睁大眼,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
只是她这一声轻笑却惹来了麻烦。
甄小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笑?’
‘呃,对不起。’小金一怔,连忙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小姐的姓很好玩,所以‥‥所以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声音在甄小姐的瞪视下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其他女人连忙站远点,人人都知道甄尚书家的千金跋扈凶蛮,千万惹不得。
贾小姐一个箭步上前,猛推了小金一把,娇斥道:‘你要死啦?竟然敢冒犯甄姐姐,你可知道她爹在朝中多有权势吗?只要随便交代一声,就可以把你拖进官府里打个半死,关到长虱子。’
‘这样啊,真是对不起。’小金怯怯地退了一步。
布老板看在眼里也很着急,但纵然给他十八颗胆子他也不敢跳出来主持正义。
他只是小小商家,哪能跟大大的官斗呢?
甄小姐冷冷地瞅着小金,眼里有说不出的鄙夷,和一丝丝她死也不承认的嫉妒。
‘你胆敢取笑我,岂能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小金想要脚底抹油,可是贾小姐挡住店门口,慌得她不知所措起来。
‘两位小姐,我不是存心的,也没有恶意,就请两位大人有大谅,原谅我一时口快吧。’就算再笨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真给逮进官府打板子就不得了了。‘正所谓‥‥那个、那个四海之内皆姐妹,可不可以算了?’
板子打起来很痛,而且被关起来就永远也看不到公子和小铁了。
思及这里,小金吓白了脸。
‘算了?你想得美‥‥’甄小姐抬起手闪电地给了她一巴掌。
众人惊呼了起来。
小金呆呆站在原地挨了这一把掌,她不敢相信堂堂一个官家千金竟然真的动手打人,以至于来不及闪避也反应不过来,脸颊迅速地红肿热辣了起来。
‘好痛喔。’她真的这样打下去‥‥泪雾涌上小金的眼眶。
‘怎样?不服气吗?’甄小姐得意地冷笑,‘不然我给你打回来好了,有本事的话你就打。’
可以打回来?真的吗?
她怀疑地望着甄小姐,圆滚滚的眸子满是惊异。
甄小姐越发嚣张,抆着腰一抬下巴,‘你打呀,你打呀‥‥’
帕!小金想也不想,很合作地抬手就朝她颊上拍了下去。
既然话都这么讲了,她只好应观众要求。
‘你‥‥你居然敢打我?’甄小姐捂着颊怒瞪着小金,又气又急又不敢置信。
‘是你叫我打回来的。’小金畏缩了下,一脸困惑和无辜,频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打得太用力了吗?可是你刚刚也打得我好痛。’
‘你‥‥’甄小姐捂着颊,不敢相信有这种事。
‘你打了我一下,我也打了你一下,这样咱们俩刚好扯平,所以就这么算了吧。’小金的语气充满了讨好和商量。
‘你这个笨蛋,你还真的打我?既然知道我是尚书千金,你还敢对我如此失礼?我一定要叫我爹把你全家抓起来打板子!’甄小姐的‘高贵样’统统不见了,气得暴跳如雷。‘不,我一定让我爹把你全家碎尸万段!’
碎‥‥碎尸万段?这么严重?
‘老天!’小金被她的话吓住了,顾不得脸上的热痛越剧,慌得连连摆手,‘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可是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呢?你要打我,我让你打了,你要我打你,我也打了,这样还不行吗?’
她真的是弄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甄小姐被她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人?
‘你不要生气,要不然这样吧,我再给你打回来好了。’小金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这样打起来比较响,听起来比较过瘾解气,你打吧。’
甄小姐瞪着她,已经气到快晕过去了,以为小金又是故意耍弄她的。
‘你‥‥你好样的。’她娇斥一声,面色铁青。
小金还以为会被打得很惨,没想到却听到她说这种话,忍不住害羞了起来。‘不好意思啦,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你‥‥’甄小姐已经被她气到没力了。
她终于发现小金不是故意耍弄人,从她满眼真挚害羞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并没有那么高的智力讽刺取笑别人。
换言之,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甄小姐,你不生气了吗?原谅我了吗?’小金天真地追问。
就算甄小姐再怎么脾气刁蛮,一遇到全然没脾气的小金,她还能怎么样?
骂她,她也听不懂;打她,她又是一脸虚心受教的样子,害她耍起狠来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算了。’就当今天日行一善,放她一马。
贾小姐不可思议地望着甄小姐,‘算了?’
她还以为甄小姐会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呆瓜剥一层皮呢。
‘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小金兴奋极了,握住她的手拚命摇,‘你真是个大好人,谢谢你放过我。’
在场凡是有长眼睛的人统统都看傻眼,怎么会有这种人?
‘老板,麻烦你,我要一匹这种上好的布。’小金兴高采烈地道。
布老板还在发傻中。
‘老板?’她疑惑地再唤了一声。
‘呃‥‥好。’
第五章
黄昏时分,小金抱着裁剪折叠得妥妥当当的布料,高高兴兴地哼着歌走向回府的方向。
远远地,公爵府门口扰攘杂乱的骚动声惊醒了她的思绪,小金抬起头,看到一群人在门口鼓噪着。
为首者衣白若雪、玉树临风‥‥是公子嘛!
可是公子平常都是很有气质、很有格调,怎么现在却在大吼大叫?
‘我看错了,应该是一个长得跟公子很像的人吧。’她安慰自己。可是随风飘来的声音听起来好不熟悉,简直就跟公子一模一样。她挖了挖耳朵,揉了揉眼睛,惊异地望向那个正在跳脚的人影
‘‥‥就算翻遍了全京城也得把她找回来!’
‘是!’在他面前的一群人垚然应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金好奇地跑过去凑热闹。
‘借问一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呀?’
‘找人。’站得笔直恭敬的大汉连看也未看她一眼。,不耐烦地回答。
‘找谁?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她热心地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光吃府里的米粮而不做事,如果可以帮得上忙的话,那么她心里就会好过许多。
‘找‥‥’那人总算低下头看她,冷静的声音蓦地拔高了,‘香姑——’
香菇?
她左顾右盼,‘哪里?哪里有香菇?’
‘香姑娘!’那人总算叫了出来。
原来是在叫她呀。
她一边捂住隐隐作痛的耳朵,一边靦腆地傻笑,‘你好。’
‘香姑娘’这三个字像是某种石破天惊的咒语,登时所有的人都往这头看来,一脸的惊喜交加。
‘香姑娘!’
‘嗳。’小金怯怯地、尴尬地应了一声。
她‥‥她是做了什么好事吗?为什么大伙全都瞪着她?
倏地,一名白衣人影排开众人,张臂一把抱住了她,紧得差点害小金没气。
‘小金!’千岁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狂喜和恐惧。‘我以为你不见了!’
她被揽靠在他温暖的胸前,阵阵的男子气息侵入鼻端,她没来由地羞赧涨红了脸,
一颗心怦怦乱跳。
‘公、公子‥‥’她的舌头也打结了,狂乱的心跳让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你到哪里去了?’千岁低下头焦灼地询问她,着急地将她稍稍拉离怀抱,仔细审视她全身上下是否无恙。‘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没有遇到坏人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出门呢?而且连个护卫也没有带。’
所有人均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平素风流蕴藉、潇洒自若的公爷先是急得失魂落魄,现在更像老母鸡似地频频叨念。
在最初的震愕过后,众人随即小小声地窃笑起来,并且极有默契地互觑一眼,然后无声地牵马解散,留给他们小两口一个独处的空间。
原本紧绷如离弓之箭的气氛瞬间变成了旖旎甜蜜,在夏日的黄昏晚风轻拂中,一双人影衣袂翩翩,情思款款。
‘你真是吓死我了。’千岁总算停止了情急焦虑之下的叨念,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小金,下次千万别再这么做了,答应我。’
小金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般焦灼担心,不过当她抬起头迎视他的眼眸,他眸底的关切和心疼让她整个人一震,随即心头一暖。
他在担心她,而且是非常非常担心她。
这个认知让小金忍不住心里甜津津的,怎么也抑不住唇畔的那朵笑花绽放。
‘好。’她轻轻地、软软地答应。
千岁吁了一口气,旋及又将她紧紧拥住,‘答应我,永远不要不告而别。’
‘我没有不告‥‥’她一顿,心头没来由地一阵酸楚揪疼,柔顺地点点头,‘好。’
她不会不告而别,因为她必须离开的那一日将会是由他宣告的。
不愿离别,还是得离别。
晚风陡然变得刺骨难当了。
□——□——□
我绣我绣我绣绣绣
点点红梅绽放,不过不是绽放在绫缎上,而是小金的十指上。
她第十八次咬住了喷血的纤嫩小指,苦皱了张小脸。
‘呜,好痛。’她甩了甩被针刺痛的小手,对着那针那线那布发呆。
缝件衣裳、绣个花样怎么会这么难呢?
她抖了抖裁剪得歪七扭八的布,想要把这两片布凑成一件衣裳还真是挺难的,干脆在一块大布上头剪个圆洞,直接让公子套上去就得了。
‘噢,我真是笨,连做件衣裳都不会。’她好想直接去撞墙自我了断算了。
还以为做衣服跟洗衣服一样简单‥‥不过话说回来,厨艺女红样样不通的她,还是有一件事颇能自豪的,那就是她洗得一手好衣服,举凡污垢汗垢油垢,只要一到她手上就立刻变得洁白如新。
她哀声叹气,神情沮丧,‘我总不能光用洗衣裳来报答公子吧?不要说他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好笑‥‥唉!’
‘不行,做人怎么可以轻易放弃目标呢?’她捶了下大腿,拿起针线又开始扎手扎
脚地缝了起来。‘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很认真地左一针右一针地扎,这次比较幸运,戳到食指就没戳到大拇指,躲过无名指但刺到中指,不过已经进步很多了。
就在她埋头跟手上的针线搏斗拚命时
‘香姑娘,你在做什么?啊‥‥’尖叫声一起,害小金不小心针刺到中指。
‘好痛。’但见她挥舞着中指呼痛,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小喜惊恐地望着她血痕斑斑的手,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你流血了,快快!婢子赶紧帮你上药包扎。’
‘不过是小小伤口没什么。’小金起先还笑看着小喜瑞过药箱,后来看到她掏出一大捆的纱绢和瓶瓶罐罐,不禁傻眼了,‘小喜,真的没什么啦。’
可是小喜坚持得很,不由分说地在她的十指上药,然后捆上一层又一层的纱绢。
小铁蹦蹦跳跳地冲进来,看到的就是两手被纱绢裹成两坨的小金。
他脚步猛地一顿,失声惊呼,‘姐姐,你的手‥‥你的手怎么断掉了?’
小金挥舞着两只被缠成雪白滚圆的‘猪蹄’,抬头看着弟弟,既无奈又好笑,‘我的手没断掉,是小喜太大惊小怪了。话说回来,小喜,包成这样我怎么活动?就连筷子都拿不了。’
还有,包成这样叫她怎么出门见人?
‘香姑娘,你十根手指头都受伤了,当然得好好包扎才是,要不然发炎了怎么办?’小喜振振有辞地说。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小喜包成这样,好像她伤得很严重的样子。
‘姐姐,我错怪你了。’小铁突然语重心长地道。
‘什么?’她一愣。
‘我现在才知道,世上还是有比你更蠢的姑娘。’他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小喜赏了个爆栗子,他捂住脑袋呼痛,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喂,很痛耶!’
‘喂什么喂?’小喜手抆腰,横眉竖目,她才不会像小金一样拿他没法子。‘叫我小喜姐!谁教你不尊敬长上的?’
‘小喜姐。’说也奇怪,小铁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小喜,只见他揉着阵阵作疼的后脑勺,想白眼又不敢,只能暗自嘀咕,‘明明就是嘛,哪个天才会把手包成那样?’
‘小铁舅少爷,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小喜对着他露出森森一笑。
‘没有、没有,今天天气真是凉爽啊,听,外头好像有蝉叫,还有小雨滴,看,池塘有小鱼‥‥’他唱歌似地叫道,装傻地就要溜出去,‘两位姐姐,你们慢慢聊,我先下去玩了,珍重再会。’
看小铁飞也似地逃走,小金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铁这么乖巧听话呢。’她崇拜的看着小喜。
‘香姑娘,小铁舅少爷是吃硬不吃软,也只有你才会他吃得死死的。’小喜又好气又好笑。
‘小铁也没有那么坏啦,他只是调皮了点。’小金用缠着纱绢的手摸摸头,讪笑道:‘而且我本来就没有他聪明啊。’
‘香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
‘对了,小喜,你可不可以把这些绢布拆下来?我还有要事要做,这样裹着我就做不成了。’
小喜用力摇摇头,‘当然不行,你的手受伤了,何况有什么重要的事交代婢子就行了,婢子用你做。’
小金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望针线兴叹。
‘算了,以后再说吧。’
想想真是今人沮丧,恐怕她被针扎到流血至死,也还没办法完成一件衣裳的。
再说,这件‘血衣’要买捧到公子面前,他不是被吓死就是笑死。
‘唉。’小金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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