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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包与打脸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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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煜嘴巴毒、脾气坏,但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发火。
尤其是相对他而言“弱势”的人。
在剧组鄢慈也只见他骂过贺禹,对她那严格来说不叫骂,充其量算作是嗓门颇大的指导教育。
鄢慈见过有次剧组搬东西蹭到了他,从手腕到胳膊肘擦掉一整块薄皮。对方手足无措,方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工作人员下次注意点,自己回来抹了点药,然后一连穿了几天长袖。
方煜买完花以后没多停留,把那串小茉莉套在脖子上,一路顺着上了酒店的电梯。
“等一下!”方煜一直冷着一张脸,掏出房卡就要进门,鄢慈连忙挤了半个身子堵住门口。面对方煜的满脸怒意,她搞不清状况,“你今晚怎么了?”
方煜面无表情,借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盯着她:“关你屁事,没事就滚回自己房间。”
“有事。”
听到这话,方煜脸上还是那副臭屁的样子,眼神却松了松。
他故意地看了鄢慈好一会,才淡淡地问:“什么事?”
鄢慈一摊手,“把王中王那份给我。”
方煜:“……”
方煜再次极其没有风度地把鄢慈推出门外,把门重重摔上。
“心里装着男神还想用老子的夜宵喂狗?做梦吧你!”
“回屋抱着你的小畜生看你男神的综艺吧,你乔最帅了,多看看你就饱了还吃饭干什么?”
方煜恶狠狠地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嘀咕。
说到李乔的综艺,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到三秒,他就改变了主意,重新打开了房门。
“进来。”他说。
“欸?”鄢慈没反应过来,冷不丁被方煜拉着往屋里拖,“你干什么呀——!”
方煜粗鲁地把她扯进屋,一脸老干部般严肃:“明天的剧本背熟了吗?没背熟瞎他妈晃悠什么?整天心思不放在拍戏上就知道搞些不正经的男女破鞋。我问你,演技之所以这么差是不是每天注意力都放李乔身上了?是不是每天不看剧本光看李乔的综艺了?以后再这样你别想着上老子的戏,我今天话就给你放这了听见没有?”
鄢慈一脸三百六十度旋转无死角的懵逼:“哈???”
☆、烧烤
鄢慈扒住门框,一脸凌乱:“你干嘛呀!大晚上的,你给我放开——让人拍到算怎么回事?明天我就要被人骂出卖肉体上位了!”
方煜充耳不闻,把房门狠狠一扣。鄢慈被他提着领子一路向里,一抬眼看到了方煜屋里豪华的大床。
“!!!!!!!!!”
鄢慈以前拍过一部玛丽苏狗血言情剧,其中有一幕她饰演的女一号就是这样被霸道的男主按上了床。
一夜过后,不可描述。
方煜表情冷漠,但她分明觉得里面透露着猥琐和狰狞。
鄢慈深深憋住一口气,卯足了劲,大声尖叫:“a——”
一个“啊”字还没喊出口,她忽然身子一矮,被方煜丢到了地上铺着的软垫上。
方煜回过身把剧本扔到她脚下:“过来对戏。”
鄢慈:“……”
果然生活不是玛丽苏。
方煜把烧烤打开,铺在地上,盘腿坐在她对面。封闭的空间里,食物的香味萦绕鼻尖,任凭它插着翅膀也跑不出去。
方煜拿起了一串脆骨,一口白生生的牙咧着,咀嚼得嘎嘣乱脆。
鄢慈手捧剧本垂涎三尺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方煜签子往前一伸,她心里“哐哐”跳了两下,以为要给她吃。
可方煜只是用它指了指剧本:“念啊。”
鄢慈没精打采,扯过剧本:“我主意已定,别多说。”
方煜放下脆骨,咬了一口鱼丸:“情绪不对。”
鄢慈眼看着烤得焦脆的鱼丸被几下就被方煜滑进了嗓子,她咽了下快要溢出来的口水才敢张嘴:“哪里不对?”
方煜像是故意的,在袋子里挑挑拣拣,翻来翻去:“浮萍这时候心里已经有周少霆了,她下嫁给李成则做三姨太一方面是因为她反抗不了,另一方面是要给康平治病。”
“周少霆欺过她侮过她,她会记一辈子,但她同时又不可避免被他吸引。他藏在纨绔外表下的心机和城府,和对她的赤子真心。”
“尽管当年他做那件事的初衷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装成不学无术的样子,但错了就是错了。宁浮萍是个高傲的性子,即使被世事打磨过了也依旧藏着棱角。看上去学会妥协,但骨子里还是原来那个偏执的她。”
“你仔细看,她说‘别多说’,而不是‘不必多言’。这两者的语境有什么不同?你体会一下。”
鄢慈想了想,挺着翘美的眉毛:“‘别多说’比较柔和吧?”
“唔。”方煜吞了一口肉,“她想靠近他,内心却又无法原谅他。在之前所有的戏份里,她一直对周少霆不假辞色,但嫁给李成则的前夜,她对周少霆的言语却有所软化,这说明什么?”
鄢慈恍然大悟:“浮萍心里该不会是想跟他走的吧?”
“但她说不出口。”方煜手臂虚虚比划一下,给她解释,“这场戏浮萍在每句话的细枝末节处都流露了这个意思。可周少霆不懂,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对浮萍的用心足以弥补当年犯下的错,但浮萍的选择却不是他,他恨当年的自己,也恨浮萍这股执拗的性子。”
“他以为浮萍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恨他。”
鄢慈看了半天剧本:“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感情波动直接写在明面上,这样谁看得懂?”
方煜漫不经心道:“一个合格的演员,能把角色本身揣摩得透透的,你还差着火候。”
鄢慈嘴硬:“就算我能演出来,观众也不一定能懂吧?”
方煜:“霸道总裁爱上你谁都能看懂,你去演?”
鄢慈安静了一会,忽然无奈地笑了笑:“人的感情真是复杂呀。”
方煜挑着眼角:“想到什么了?”
鄢慈偏着头,目光隐约透着难过:“我想不明白,她是我的粉丝,她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骗我呢?”
“恺撒不准我在微博上回复粉丝,晴晴也一直说我傻,我也知道会挨骂呀。但是我又觉得,粉丝也是人,他们那么喜欢我,每天不厌其烦地给我留言,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也会坚持给我发‘晚安鄢鄢’。我很爱他们,如果我回复一条能让他们开心,那我挨骂也值得。”
鄢慈盯着软垫上的花纹出神,长发凌凌披在肩头,她眉眼温柔:“他们不开心来和我说,是信任我,我总是忍不住安慰他们。恺撒那晚骂我是个村姑,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当我知道她在骗我,心里反而比挨骂还要难过。”
方煜认真注视着她,沉声道:“她喜欢的不是你,她喜欢的只是你在电视机前受万众瞩目、光芒四射的样子,如果她自己能变成这样,又为什么要喜欢你?”
方煜这话难听却也在理。
鄢慈愣了一会,自嘲地笑了笑:“是我错了。”
“你没错。”方煜忽然温声道,“她只是你回复千百个粉丝里的一个,如果剩下九十九个都是真心喜欢你,那你一段话可以让他们开心很久,也许能让他们中的某一些走出人生失落的阴霾也说不准。这样你还觉得有错吗?”
方煜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嘴里吐出的每一句话却都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把鄢慈心里那点难言的失落冲得七零八落。
“温柔永远都不会有错,这没什么可质疑的。”
方煜的声线干净,像是早春破冰而出的第一道潺泉,划在耳道里脆声叮铃又像载着春天蓬勃生气一样温暖。
“温柔永远都不会有错。”
鄢慈上学时成绩很差,从没认真听过课,但此刻她却把方老师这句看似无心的言语记进了心里。
在日后,那段她被全网黑的昏暗岁月里,是方煜一直守在她身边。
每每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时候,她总能想起这天方煜说过的话。往往那时,她只要抬起头,仰着脸,在方煜线条美好的唇线上轻轻亲上一口,下一秒又是一个元气满满、生龙活虎,谁也干不掉的小傻瓜。
“我出门的时候,她正要敲你的房门,她骗我说是认错了我的门。如果她今晚敲开了你的门,明天剧组会多一位姓程的四姨太吗?”
方煜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怎么知道她要敲我的门?”
鄢慈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对他说:“她这样,记得吗?你在《青梧桐》里写过,阮青桐撒谎的时候也习惯做这个动作,人说谎的时候总会有些不自然的。”
方煜突然笑了。
鄢慈疑惑:“笑什么?”
“笑你。”方煜拍她脑袋,“你这样的送上门我都看不上,更别说她,在你眼里方老师品味就那么低?”
鄢慈被打了,小声抱怨:“你这么凶,我才不送上门呢。”
鄢慈娇俏的脸蛋在暖光的映射里晶莹剔透,白得像朵雨后刚冒出头的嫩蘑菇。
她看看剧本,时而皱皱眉头,又看看方煜,眉头舒展开来。
“方老师很帅吗,你总偷看我?”
鄢慈忍了半晚上,终于憋不住了,她抿了抿嘴唇,试探地问:“方老师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方煜手里拿着一串烤蘑菇,卡路里比较低,吃一口应该不会有事。
但鄢慈很忐忑。方煜不给她并且反嘴自己吃掉,再顺便嘲讽她几句太有可能了,他就是这么‘恶毒’的人。
方煜看着她白净的脸蛋,嘴里念叨:“想吃蘑菇别跟我要,下次把自己烤了吧,你多像个蘑菇。”
他说着,手拿着木签递到鄢慈嘴边。
鄢慈小心翼翼咬了一根下来,完全没察觉他们此刻的动作是在喂食。
“好吃吗?”方煜问。
鄢慈点头。
方煜又拿起一串鹌鹑蛋递给她:“这个也好吃。”
鄢慈想着下周要见男神,很克制:“不能再吃了。”
方煜插嘴,干扰她的思想:“林晴晴不知道,我会替你瞒着她。”
“那也……”
“浮萍现在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太瘦了,这不利于刻画人物形象。”
继续循循善诱。
“很久没吃肉了吧?不想再吃口五花肉?他们家我常去,手磨的孜然粉,味道好极了。”
鄢慈妥协了。
当晚她被方煜喂得饱饱的,摸着肚子出门的时候仿佛做了一场梦。
不是来对戏看剧本的吗?
怎么对着对着变成她和方煜一起盘腿吃烧烤了?
自从出道后就没吃饱过,鄢慈打了个嗝站在方煜房门口。
方煜表情柔和,眼神真诚:“明晚还来找我对剧本。”
她看着,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
方煜连着一个星期晚上叫鄢慈到屋里讲戏,每晚他都会备上一堆油腻腻的烧烤小吃,有一次甚至叫了海底捞的火锅外卖。
鄢慈第一天没坚守住底线,以后的日子里更难拒绝方煜。
每晚吃得肚皮圆滚滚跑回屋子,第二天到片场看着林晴晴那张单纯无暇的脸,她心里都会充满负罪感。
化妆师在帮鄢慈上妆,手指触了触鄢慈的下巴,觉得那处有些硬,仔细按了按:“鄢鄢,你好像要冒痘了。”
鄢慈皮肤好,但也很敏感,油炸烧烤吃多了很容易长痘。
林晴晴凑过来:“还真是,姐你这怎么好红,最近没休息好?”
她心里一惊,捂着脸吞吞吐吐:“不会吧?我都两三年没长过痘了。”
林晴晴很着急:“是不是最近换季过敏了?这可怎么办呀!”
鄢慈心里有鬼,慢吞吞地说:“没事呀,过几天它就消了,我长痘不留疤的。”
林晴晴:“可是你过两天有综艺通告呀,万一妆花了掉了被拍下来了怎么办?恺撒会开除我的!”
☆☆☆
趁休息期间,鄢慈偷偷溜到方煜旁边,鬼鬼祟祟拉着他:“老大。”
她把脸伸到方煜跟前:“你看。”
方煜淡淡地问:“怎么长痘了?”
鄢慈:“油腻吃多了,今晚你别叫吃的了行吗?”
方煜“唔”了一声,目的达到。看着她明艳的脸颊,眼里全是得意和狡黠:“你通告什么时候来着?和小白…和李乔一起那个。”
“明晚。”
方煜点点头:“你今晚好好休息,不用对戏了。”
说完这句话,他在鄢慈心里的形象瞬间伟岸又宽容起来。
今天白天的戏份不多,主要镜头都在晚上。
李成则一门心思放在浮萍身上,但浮萍心高气傲,软硬不吃。
他心里恼火,没过几日又娶了四姨太青缇。
青缇是个心机颇深,手段狠辣的女人,处处迎合李成则,也处处与浮萍过不去。
李成则地位刚稳固,宴请全城富贾民商,官僚贵胄于司令府开晚宴。周少霆赫然在列。
青缇知道浮萍在窑子里待过,故意让撺掇李成则让浮萍当众弹首小曲。周少霆站出来制止,李成则知道他和浮萍关系匪浅,心里本来就怄着一口气,当即发怒,让浮萍弹曲子。
鄢慈正温习着晚上的戏份,负责选角的副导演走过来:“鄢鄢,你晚上和青缇有对手戏吧?正好,人来了,你们以前没合作过,先对对戏找找感觉。”
鄢慈笑了笑:“好……”
她一回头,程允舒和副导演一起站在她背后。
副导演递给程允舒一份剧本,笑着对鄢慈说:“程程是个新人,鄢鄢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说罢他推了推程允舒的后腰,在鄢慈看不见的地方捏了两下,示意她过去。
林晴晴皱着小眉头:“你怎么在这?”
这几天都没见到程允舒,她以为她走了。
林晴晴望着副导演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程允舒面无表情地在鄢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语气淡漠,和之前热情而亲切的那个程允舒判若两人。
她不看剧本,也不和鄢慈说话,掏出手机,旁若无人地玩了起来。
☆、旗袍
傍晚时分,陈越之空降剧组。
他的豪车座驾后面跟了一辆小型货车,载着一车的冰淇淋蛋糕和炸鸡饮料。
鄢慈这场戏一个小时后开拍,只见林晴晴野狗脱缰一般从片场入口跑进来,大喊道:“姐姐姐!你快去看!陈少简直是为你承包了整个哈根达斯!”
鄢慈妆化到一半,抬头问:“陈少来了?”
陈越之穿着休闲西装,站在片场中间和导演寒暄,看她回头便冲她轻轻挥挥手。他今天没喝酒,在这里倒也没酒桌上那些架子,叮嘱工作人员让他们随意吃,又跟导演说了几句话,便满脸是笑冲鄢慈走过来。
鄢慈没起身,朝他点点头:“陈少。”
陈越之也不在意,这不是男人的酒局,没必要万事顾着他的面子,鄢慈这时候站起来欢迎一番,反倒像个等皇上临幸的小主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特意来看她的。
“化妆呢?”陈越之脸上挂着英俊的笑意,递给她一个精巧的抹茶冰淇淋,“你最喜欢的。”
鄢慈偷瞥林晴晴,没接。
陈越之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活动,笑道:“我让你吃的,恺撒他不敢管这么宽。”
程允舒坐在后面凳子上等上妆,她从陈越之从车上下来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看。她拉拉一边场务小王的衣边,小声问:“这是谁?”
小王附在她耳边:“耀星的陈少,鄢慈的金主。”
程允舒诧异地问:“鄢慈有金主?”
她长得漂亮,又喜欢经常对这些男人撒娇,以前做临时助理的时候收服男人的手腕就很有一套,小王看样子也被她迷得五迷三道,说话毫不避讳:“你不想想,鄢慈出道第一部戏就是《青梧桐》,没点靠山她一个新人凭什么?陈少喜欢她,给她好资源,让她一步登天,懂吗?”
“这圈子里龙头老大是谁?耀星啊!耀星现在基本陈少说了算,只要他保驾护航,鄢慈红到老都没问题。”
程允舒眼神变了变,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她捋了下及腰的长发,站起来倒了两杯水走过去,轻轻放到化妆台上:“鄢鄢,喝点水。”
她早前换上了晚上拍戏用的旗袍,此时白皙的大腿根顺着宝蓝色开叉的裙边微微露出,撞似不经意地冲陈越之笑了笑:“陈少,您也喝。”
鄢慈抿着嘴唇,没搭理她。
陈越之倒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顺着旗袍边向下探了三分,但只限三分,又一脸索然无味地挪开,讥笑:“不喝。”
程允舒尴尬地站在原地,臊了个红脸。
小王过去把她拉到一边:“你疯了吧?陈少和鄢鄢说话,你插什么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陈少他缺女人?”
程允舒面有不甘,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没说什么。
“现在吃吗?我帮你开。”陈越之拿着那个冰淇淋在空中转了转,把注意力落回到鄢慈身上,像个小孩一样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不吃,要拍戏了。”
鄢慈没动程允舒送来的那杯水,闭着眼睛画眉毛,软软地说。
陈越之也不勉强她,转身去找方煜抽烟。
工作人员在分发冰淇淋和炸鸡,方煜吃完晚饭回来,远远走着就注意到了剧组的阵仗。
鄢慈等到陈越之走了,悄咪咪睁开眼,往后瞥了一眼,却正好和方煜相对。方煜直愣愣看了她一几秒,别扭地挪开眼睛。
鄢慈忽然心里发慌,一阵莫名其妙的情绪涌起,从脚底板到天灵盖,浑身上下都徜徉着一股被亲夫捉奸在床的感觉。
真是奇怪。
她最近和方煜走得近,不仅在剧组天天见,还一连一个周待到半夜一起吃宵夜对戏,要“捉奸”也该是陈越之捉她俩,她这迷一样的错觉哪里来的。
鄢慈挠挠头,冲方煜吐了吐舌头。
方煜的回应就是转过头狠狠瞅了她一眼。
陈越之揽着方煜的肩膀,笑着问:“去哪儿了?”
“吃饭。”方煜把眼神收回来,露出平常那副臭屁的表情,“来干什么?”
陈越之理了理衣领:“来这边参加活动,十一点的飞机回北京,我就抽空来看看鄢鄢。”
☆☆☆
夜,八点。
《浮萍》第五十八场一镜一次。
温柔悠扬的舞曲鸣奏,舞池里成双的富商名媛偏偏起舞。
青缇一身高雅绣花的宝蓝色旗袍,挽着李成则自侧门而入。
她笑得温软,目光左右流连,眼里渗着的是透骨的妖媚。
“CUT——”导演皱眉喊停,“没看到机器在哪个方向?你不会走位?刚才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剧本写了让你到处乱看?镜头对着的是李成则,他是这镜的一番,你乱动什么?怕别人注意不到你?重来。”
程允舒第一次拍戏,被导演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脸色也不好看,她小声道歉,重新回到起点。
方煜倚在工作人员背后的白墙上,悠悠盯着这边的动静,嗤笑:“把老子这当什么了?什么歪瓜裂枣都往这塞,再这样没下次合作了。”
陈越之拧眉:“什么意思?鄢慈给你添麻烦了?”
这像是护着自家孩子的口气让方煜很不爽。
“我让她给你道歉?”陈越之四下看了看,鄢慈不在。
方煜听到这话,脑子里浮现起那晚酒局鄢慈端着酒杯的样子。她乖巧站在他旁边,不犯傻也不犯病的时候,就像个柔软的洋娃娃。
“不关她的事。”他淡淡道。
陈越之指了指片场中间正在一次次重来的程允舒,嘲道:“不知道走哪来的,你知道这戏投资商不止我一个,别人硬是往里塞我也没辙,毕竟钱才是老大。”
方煜目光轻飘飘落在程允舒那一身穿得变了味的戏服上,随口道:“鄢慈要是也把旗袍穿成这样,你可以直接把她领回去了。”
陈越之本来身体支墙站着,听到这话立马精神地直了起来,眼里带着笑:“这你放心。”
方煜一点也不放心。
都说旗袍是最能展现女人身段的东西。
一个女人是真有气质又或只是空有漂亮的脸蛋,不需要朝夕相处,一件旗袍就能检验出来。
可鄢慈有什么气质呢?除了蠢就是傻,偶尔神经病发。
平时穿着打扮也是一身潮装,要么像个十七八岁少女的穿搭。
方煜对她穿上旗袍的样子不抱半点希望。
“鄢慈刚出道拍过一组旗袍写真。”陈越之暧昧地笑了笑,手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耳侧轻声说,“直接把我在办公室看硬了。”
他和方煜是大学舍友,虽然私底下经常较着劲,但明面上关系也不错。两人家境都好,那时候基本不住校,偶尔睡宿舍时也经常听那几个不相熟的舍友聊些夜间的荤段子。
表演系的谁谁谁奶大。
舞蹈系的谁谁谁腰软
这些话题,男人间私下聊聊按理说很正常,可方煜听陈越之嘴里说出来的鄢慈,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皱着眉抖了下肩膀,把陈越之的胳膊甩下去。
陈越之也不介意,只听他又指着场中的程允舒说:“女人的外表用得好是武器,用得蹩脚是跳梁小丑。鄢慈从来不拿自己的资本当回事,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资本。像这种女的是低级婊,鄢慈那叫高级傻。”
陈越之却越说却起劲:“认识她这些年,我就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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