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三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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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桐笑了，“好呀。”
　　渐渐的；　两边原生风景隐退，青城的高楼大厦跃进视野。
　　到了小区，陈木说：“这太沉了，我帮你拎上去。”
　　施桐拒绝；　“你就别打歪主意了。”
　　他捏捏她脸，“马上就大三了；　你真不打算带我进家门？”
　　她也捏他脸；　“等着吧，别着急啊。”
　　陈木懒洋洋的声音，“我可着急死了。”
　　两人亲了亲，施桐下车；　带着礼物回家。
　　距离开学还有小半个月，有一天，外面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施云涛把施桐叫醒，让她一块去做采访——
　　安排给他当助理的记者突发急病，又发高烧又拉肚子，进了医院，实在没法。
　　施桐一看企业家资料，吃惊道，“他不是对外宣称不接受采访嘛。”
　　施云涛哈哈笑，颇为自豪，“我和许先生有点渊源，很早以前了，那会还没有你呢。”
　　施桐好奇，“什么渊源呀？”
　　施云涛说：“那年我还是一个小记者，许先生呢也刚刚创业，我们在一个企业家大会上认识的，当时他想拿到一篇报道，现场其他记者嫌他没有名气都不搭理人，只有我没有拒绝。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很不错。”
　　按理来说，以施云涛现在的职位，根本不需要亲自出去做采访。
　　只是这两年传统纸媒日渐下行，除了自身进行突破创新，拿有话题性独家专访的渴求较之以前更甚。
　　报社就打了素舍连锁酒店创始人许德宏的主意，其实发出约见后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这位有言在先。谁知他竟然答应了。
　　施云涛猜想他多半是看在当初那一个小时交集的份上，所以他当然也得拿出最大诚意了。
　　施桐感叹道：“当初拒绝他的那些记者一定后悔死了。”
　　施云涛笑了一声，“其实未必，成年人明白要为自己的任何选择负责。你也一样。”
　　“我知道的。”
　　采访地点约在许德宏家里，一到地方，施桐看着眼前独立的民国私宅情不自禁“哇”了声！
　　果然是大富豪，住的地方起码价值上亿。
　　令她大为惊呼的却是开门的人，施桐难得表情失控，音量拔高，“社长？！”
　　许微生镇定多了，笑着打招呼，请他们父女进门，领着二人到楼上书房。
　　施桐看着过道廊壁挂着的照片，里面有两张熟悉面孔，突然就理解了冉薇说的“太有钱了”是什么概念。
　　这两兄弟也太低调了吧，不显山不露水，完全看不出来啊。
　　许德宏年过半百，身材管理得好，看上去很有型。他挺随性的，一边接受采访一边动手煮茶，还亲手替他们斟上。
　　整个采访过程几乎就是一问一答，施桐主要负责拍摄和录音。
　　听着融洽的对话，她再一次对父亲心生佩服。施桐提早看过采访提纲，她知道除了第一个问题，其他全都做了改变。
　　结束后许德宏邀请他们在家里共进午餐。
　　饭前两位老相识在客厅闲谈，施桐跟着许微生去了屋后的花园。
　　盛夏明媚的太阳光全都装进树丛，透过间隙漏到地上，形成密密麻麻的光斑。
　　两人坐在一片玫瑰花旁，许微生开玩笑，“挺意外的，我俩也算故人之子了。”
　　施桐如实道：“是啊，但我比你更意外。”
　　许微生笑了，“难怪说世界很小。”
　　施桐：“……”
　　许微生不带任何目的性的问她，“你谈恋爱了？就高中经常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生。”
　　施桐点点头，她眉眼间自然而然浮上笑意，娇俏生动。
　　许微生被这笑容影响，两秒晃神，“一提他就笑这么开心，看来你很喜欢他了。”
　　施桐微微脸红，默认了他的说法。
　　许微生提醒自己曾经的社员，“晚会看你们还真会玩，虽说重要的是开心，但一定不要耽误了学业，出了社会，现实的竞争非常残酷。”
　　像个过来人一样，老气横秋的。
　　施桐突然就想起许乐亦的评价，这个年纪说这种话，是挺假正经的。
　　她忍不住笑了。
　　许微生侧头，“你笑什么？”
　　施桐摇摇头，“社长，你真的专注学业不谈恋爱吗？”
　　“许乐亦告诉你的？”
　　她的表情出卖了许乐亦。
　　许微生完美的面庞没什么变化，承认了，“嗯，真的。”
　　施桐打趣道，“那么多漂亮女生围在你身边，你怎么做到不闻不问的？”
　　“好看的皮囊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许微生说：“而且我没有多余时间。”
　　“……”施桐心想，能够让许微生心动的女生不知多优秀。
　　她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今天许乐亦没在家啊？”
　　许微生看向她，一派诚恳，“我也很想知道他去哪儿疯了，你们关系好，要不你替我问问他，谈恋爱真有那么好玩吗？”
　　“……”静了静，施桐说：“不合适，我和他关系也不是很好。”
　　许微生低低笑出声。
　　再怎么意外，这都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插曲。
　　日升又落，日落又升，他们大三了。
　　开学没多久就是国庆节，施桐正好趁着假期考科目三，再加上陈木有活做，去外婆家摘柿子摘核桃的计划不能成行。
　　就前两天，陈木跟着他们ACM社团大牛们接了一个要具备视频直播功能的商城APP开发的工作，除非必要课程，几乎所有心力都耗在上面。
　　由于甲方急着上线，他们赶进度，每天工作量超大，半夜两三点才收工。
　　学校各种门禁都是十一点，没办法，几个人在学校外面的民商两用楼租了间办公室上班，这两晚都是直接在那儿睡的。
　　趁着国庆假期能腾出点空时间，陈木直接找中介带着看房。
　　施桐和他一块去的，瞧中了套一室厅，房间向阳，空气流通，屋内家具家电齐全，也比较崭新整洁，就定下来，签了一年合同。
　　这晚陈木没有加班，两人去宜家买了一些软装回来，打扫干净清洁，把锅碗瓢盆规整好，洗漱用品放进浴室，桌布、沙发套、床单被罩换上，再摆上几盆鲜花绿植，就变成一个温暖的小窝，也算家了。
　　晚上施桐留下来过夜，当然免不了进行没羞没躁的成人运动。大概因为第一次在家里，从身体到心灵，两人都感到满足。
　　之前施桐说不打算同居，再次没有原则的妥协了。
　　也不算完全同居，她每个周前四天仍旧睡宿舍，星期五和周末才住这里，隔三差五还要回一趟家。
　　而且即使一起住，两人也没有你侬我侬的时间。
　　她睡着了他才到家，她醒来他已经走了。有几次施桐想熬夜等他，结果最后都在沙发上会见周公，还是陈木半夜回来把她抱回床上。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个多月，并将继续下去。他们手头这个APP比较复杂，质量要求高，据陈木团队估算，得到明年三月才做得完。
　　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五，是个大雨大雾天，室外温度只有个位数，凛冽寒意丝丝扣扣浸到骨头里面。
　　施桐关好门窗，早早就躺进被窝。天气一冷，人容易犯困，她玩着手机呢，眼皮子上下打架，实在撑不住就睡了。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刚开始还以为是幻听，静了两秒，外面的门砰砰响。
　　肯定不是陈木。
　　难道是物管？
　　施桐穿好衣服到门边，从猫眼看出去外面没人，突然害怕起来，也不敢开门，反而拧上反锁扣，问，“你好，请问哪位？”
　　无人回答。
　　施桐又问了一遍。
　　还是无人回答。
　　她紧着心，在门边站了会，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像幻听啊？
　　施桐睡意全无，裹了毯子蜷在沙发上看电视，后来没有动静了，她才安心了。
　　凌晨三点半，陈木开不了门，正准备给施桐打电话，她就主动从里面推开，笑道，“回来啦。”
　　陈木带着一身湿意进屋，也不敢抱她，俯身亲了亲她唇角，“怎么还没睡，失眠了？”
　　施桐看着他换鞋，“本来睡着了的，有人敲门，我就醒了。”
　　陈木问：“是谁啊？”
　　施桐纳闷，“不知道啊，可能以为家里没人就走了吧。”
　　陈木又问：“那你开门没？”
　　施桐摇摇头，“没开，我当时有点怕。”
　　陈木牵她手，“我不在家的时候，如果陌生人敲门，你都别开。”
　　“万一是物管呢？”
　　“物管会先给我打电话。”
　　“那好吧。”
　　这件事施桐没放在心上，但是过了两天，陈木却让她暂时不要来这儿了。
　　“为什么？”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不安全，等我做完这个项目你再搬来，好不好？”
　　“因为敲门的事？”
　　“嗯。”
　　“没事了，那也可能是搞推销的，这两天都挺正常的。”
　　“万一是坏人呢？听话，不然我提心吊胆的，没法好好工作。”
　　“……”
　　虽然施桐觉得是他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过她想着目前的状况住哪儿都差不多，于是就答应了。
　　防不住。该出事就得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吧TOT
　　谢谢营养液：
　　“Cherish…King”“安南ana”





第36章　。
　　周六施桐回家；　周虹炖了黄豆猪蹄汤。冷冰冰的天气里喝一碗热的，别提多带劲了。
　　她想着陈木最近每天都吃外卖；　要不就是泡面，于是打算给他送饭。
　　自己不会做；　怎么办呢？她撒娇比较在行。
　　周虹心肠软，替她烧了好几个配菜。施桐装满四个超大容量保温桶提锅，打车到他办公室。
　　她是掐着晚饭饭点去的；　出了电梯，正好听见拐角楼梯道传来陈木的声音，他和同事讨论脚本问题；　她也听不懂。
　　施桐走过去；　声音欢快打招呼，“哈喽。”
　　四个男生齐刷刷看过来；　陈木随即就灭了手里的烟，丢进旁边垃圾桶。
　　他笑，“你怎么来了？”
　　一边问一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还挺沉。
　　施桐说：“这是我妈炖的猪蹄汤；　还专门给你烧了几个菜。”
　　陈木定定看着她，“那你吃没？”
　　施桐摇摇头；　同时邀请抽烟的三人；　“大家一起吧。”
　　其中一个戴着非常厚的眼镜，笑着拒绝，“不用了，不打扰你俩二人世界了。”
　　施桐想说不打扰；　陈木胸膛贴着她肩膀往办公室推，“不管他们。”
　　办公室只有一间屋，空间很小，刚好摆四张办公桌。不过好在是跃层结构，楼上还有个会议室。
　　施桐跟着陈木上去，他放下保温饭盒，打开灯。
　　眼前的长桌一片狼藉，四个烟灰缸全都冒了尖。陈木有些心虚的看了施桐一眼，迅速将各种书籍资料摞到一边，接着几下倒掉烟头。
　　施桐走到窗边，推开手掌宽的缝，有风进来，吹散了闷浊的气息。
　　陈木过来拉她，俊眉微微一皱。他捧在手心里搓了搓，低头哈气，“傻不傻，这么冷还来给我送饭。”
　　她动也不动看着他，没一会儿眼眶热起来，很心疼。
　　少年一如既往的英俊，只是难掩疲惫脸色，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色，还长出了短胡茬。
　　她挣开自己的手，抱住他，“我想你了嘛。”
　　施桐没有察觉到，陈木身体有一秒的僵硬。他旋即用力回抱她，坚硬的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
　　他身上有烟草味，不淡也不重，还混合着一股她说不出是什么的味儿。
　　陈木适时放开她，“好了，吃饭吧。我身上是不是很臭？”
　　施桐瞥了他一眼，“少抽点烟。”
　　他摸摸鼻子，没有狡辩，答应她，“好。”
　　施桐打开保温盒，取了碗盛汤。
　　陈木打开另外的，把香喷喷的菜端出来，惊叹，“这么丰盛啊。”
　　豆豉鲫鱼、红烧排骨、可乐鸡翅、清炒西兰花、油渣莲白、番茄炒蛋。
　　施桐说：“我想着人多，所以带得多，还是叫他们一起吃吧。”
　　陈木直接从楼梯口探下头，叫人，“袁哥李哥王哥，别点外卖了，来吃好吃的。”
　　还是之前厚眼镜的声音，“够吗？你知道我们的饭量。”
　　“管够管够，快来。”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男生们风风火火跑上来，身上的烟味一个比一个重。
　　施桐也理解，做程序开发这行工作强度大，尼古丁能刺激他们的神经。
　　人一多，气氛就热闹起来。别看都是些IT男，但还是挺会说的，而且嘴里的话比一般男生讲得更高级，施桐被逗乐几次。
　　很快饭菜一扫而空，吃完了，他们还要继续工作。
　　施桐想等陈木一起下班，就坐在旁边看他们写代码。
　　办公室没有暖气，为了通风透气，窗户开了一半。大家伙都把衣服帽子盖在头上，缩着颈子，两眼死死盯着屏幕，十根手指头飞速敲打键盘。
　　陈木和他们不一样，他背脊笔直，聚精会神的状态真的好帅，施桐越看越满意。
　　他忽然回头，握了下她的手，说：“这儿冷，你回学校吧。”
　　她这才猛地感觉到寒意，特别是两脚，被冻得发木。
　　施桐告诉他，“这周末小丽她们仨去鱼城玩了，宿舍没人，我不回学校。”
　　陈木顿了一秒，“那你把门反锁好，先睡，不用等我，到时我回来了给你打电话。”
　　施桐说：“好。”
　　陈木亲了下她手背，“饭盒你别拿了，晚上我带回家。”
　　从他办公室到租房只需要十分钟路程，小区门口有水果小贩摆着摊做生意。
　　大冷的天，凛凛寒风吹。为了生存，各有各的不容易。
　　施桐顺便买了袋冰糖橘。
　　等电梯的时候，她看见墙上贴着的告示，青城燃气集团这两个月派工作人员上门检测各家各户天然气情况，落款印着红章。
　　应该是由于最近接连发生了几起火灾事件，引起上面那些人的重视。
　　到了家开了门，施桐顺手摸到电灯开关按下，灯没亮，屋内一片昏暗。
　　从窗户可以看见隔壁一栋楼的灯火，她否定了停电的想法。再去开其他灯都没有反应，又否定了灯泡坏掉的可能。
　　施桐猜可能是家里电路故障，她不想打扰陈木，就自己下去找物管来瞧瞧哪儿出了问题——
　　不知是谁的恶作剧，把楼道里他们家的电闸拉了。
　　电闸拉上去，电灯正常工作，施桐向物管人员道谢。
　　两个周没来，屋子里一切摆设都没有变。
　　上次新插的玫瑰花花瓣已经变黄，有种枯萎的美感，竟意外好看。施桐剪掉腐烂根部，装进干燥的花瓶。
　　她给绿萝换了水，又开始打扫清洁。正拖着地板，听见敲门声，“家里有人在吗？”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施桐到门边，猫眼里看到的也确实是个年轻女人，“请问什么事？”
　　外面的人说：“我是燃气公司的，来检测天然气有没有漏气。”
　　施桐“哦”了一声，想到看到的正规通知，“稍等一下。”
　　她打开门，才发现女人身后还有两个男人。施桐以为是她同事，没多想，就让他们进屋了。
　　女人问，“厨房在哪？”
　　施桐指了指，“这边。”
　　女人进了厨房，那两个男人径直走入客厅，坐到沙发里。
　　施桐对他们这种行为挺不满的，但没说什么，没理他们，也到厨房。
　　女人挺像那么回事，拿着个报警仪在热水器附近停顿，又转到煤气灶，连橱柜里藏着的气管都检查了，末了打开窗户，“没有问题，厨房的窗户经常敞开，保持通风。”
　　施桐客气道，“辛苦了。”
　　女人笑笑，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写了几句话，让施桐签字。
　　施桐看了看，就是燃气安检告知，没什么问题，她就签了。
　　女人把复印联撕给施桐，和她告别。
　　就是这时不对劲的。
　　那两个男人压根没有走的意思。
　　施桐心咯噔一下，生出恐惧，“你们不是一起的？”
　　“什么一起的？”女人露出奇怪的表情，“你不认识？”
　　潜在意思是，既然不认识怎么让他们进屋了。
　　其中一个男人适时开口，“我们来找陈木的，你是他女朋友吧，他什么时候回来？”
　　施桐警惕起来，“你找他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另一个男人粗鄙道，“他老子欠了我们一大笔钱，父债子偿，你赶紧让陈木回来，我要听他亲口认账。”
　　这小子好久没回家了，也不在学校，一直没逮着，不知躲哪儿去了。
　　今晚来碰碰运气，拉了电闸没多久就在小区门口看见他女朋友，后来又正好碰上检测燃气的，跟着混进来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下看他还不现身？
　　施桐一听呆住，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燃气集团的女人见是经济纠纷就走了。
　　一分钟后施桐回过神，两只手心全是汗，她把外面的门大大打开，硬着头皮走向客厅，然后飞快拿了手机躲到门外给陈木拨电话。
　　陈木接了，“桐桐？”
　　她声音发紧，“有两个男人来家……”
　　话还没说完，陈木好像就知道是什么人，紧张问道，“你有事没？”
　　施桐说：“我没事……”
　　她把情况跟他说了。
　　那边传来摔鼠标和椅子底轮摩擦地面的声音，陈木说：“我马上回来，你别进屋了，去物管那里坐一会。”
　　施桐小心翼翼看了屋里一眼，“要不要打110？”
　　陈木声音沉沉的，“不用了，他们不会管，你马上下楼。”
　　施桐一边往电梯走一边问，“你爸……”
　　陈木：“我后面再和你说。”
　　施桐没去物管那儿，就坐在小区药房门口的凳子上等陈木，一见到他就迎上去。
　　他是跑回来的，神情急切，胸膛急促起伏。
　　陈木一把扣住她肩膀上下看了看，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揽了她往物业办公室走，“我处理好了下来接你。”
　　施桐不肯，“我和你一起回去。”
　　陈木动作强硬，态度也强硬，“你听话，最多十分钟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施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木，逆气很重，眉眼锐利得像一把刀子。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吓人，缓和几分，冰凉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她额头，“相信我，我很快就解决了。”
　　她心里惴惴不安，沉默片刻，勉强退让，“如果十分钟后你没下来，我就叫保安一起上去。”
　　“乖。”陈木抱了抱她，带着一身寒气走了。
　　物业守夜的是个热心大爷，几次招呼她坐。
　　施桐内心一片焦灼，什么都听不进去，也没法思考，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真真正正体会到了“难捱”两字的精髓。
　　到了第九分钟，施桐攥着陈木的外套衣领去找保安，刚出去就碰见了那两个男人，他们淡淡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下一秒，有力的臂膀穿过后背，她被拢入熟悉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营养液：
　　“安南ana”





第37章　。
　　沉默无言上楼。
　　过道隔音不算好；　一户人家自来水开得大，哗哗哗的声音从门缝漏出来。还有一户正在准备晚饭；　不知在宰鱼还是剁什么硬骨头，动静挺大；　嘭嘭作响。
　　进了门，陈木推她进浴室，“你洗个热水澡；　我收拾一下。”
　　说着就把门带上。
　　施桐愣愣，刚才一眼，客厅里沙发偏移了原来的位置；　茶几被掀倒；　花瓶碎成玻璃，冰糖橘滚落一地。
　　她打开热水冲了冲手；　深深吸口气，然后出去帮着一起整理混乱残局。
　　他抬眼看她，目光相撞后避开，动动唇；　想说话却堵了喉。
　　依旧是沉默无言。
　　所有东西归了位，只是茶几玻璃多出了几道蜘蛛网似的裂痕；　那散了瓣的玫瑰花和碎了汁的小橘子被丢进垃圾桶。
　　施桐不忍看他；　拿了包要出门，“我下去买点东西。”
　　陈木拦住去路，不顾她挣扎，死死抱着这具柔软的身体；　“不用，煮个鸡蛋滚滚就好了，我没吃亏。”
　　施桐渐渐平静下来，声音哽咽，“家里有鸡蛋吗？”
　　陈木嗅着她芬芳的发，“嗯”了声。
　　两人无声拥抱，彼此体温相传，本该是具有温暖力量的，可施桐心往下沉，隐隐发慌。
　　她最终推开他，一言不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两枚鸡蛋洗干净，放进锅里盛了水烧上。
　　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大概和她心情一样。
　　想说，却不知从哪开头。
　　鸡蛋很快就煮好了，施桐捞出来剥了壳。天气严寒，滚烫的蛋一过凉水迅速降温，正如此刻的一颗心。
　　拿到客厅挨着陈木坐下，施桐扳过他下巴，贴着眼角淤青揉。
　　她动作看似粗鲁，下手却异常温柔。
　　陈木咧嘴角，“嘶”了一声。
　　施桐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
　　气氛好了点，陈木简单讲给她听。
　　去年开始，陈忠跟着朋友玩股票，吃到甜头后就上瘾了。门外汉炒股全凭运气，陈忠却不觉得，还顺带把陈木两个跃跃欲试的堂叔也引进股市，起先投入小赚得少，俗人总是贪心，哪知加大投入就赔了。
　　赔了怎么办？就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