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等一个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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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苒睫毛上落了阳光，似羽翩跹。
　　　　宁以白偏头凝视着她，目光中渐渐染上柔光，忽然拉过她道：“我错了。”
　　　　“那再教我投一次？”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意味，伍苒一心想着要把这项技能学会。
　　　　“好。”
　　　　再次执起她的手，宁以白另一手从身后抱住她，蓄势待发。
　　　　“等等！”伍苒突然抽出自己的手，从他怀中跑了。宁以白有些愕然。
　　　　掏出手机，伍苒跑到一处能将宁以白全身照进手机摄像头的地方，偏头望了望他，“这次我拍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宁以白收回手，好笑地看着她。
　　　　“如果你不高兴的话，那我就不拍了。”摸不准对方的心思，伍苒作势要收起手机。
　　　　“没有，”宁以白站在不远处，阳光下的他面容模糊，但笑声依然，“拍吧，我不会生气的。”
　　　　伍苒一笑，录下了他投硬币的那个小片段。
　　　　……
　　　　之后两人进大殿，叩首，静思。
　　　　师傅帮他们点燃了佛香。
　　　　佛香需要投入大香炉中，但也有投机取巧的人直接放在庭院两边那个小广炉里。
　　　　大香炉建在正殿外面，与之由一条短廊相连。
　　　　a市是个临江的城市，崀山就在江边。站在短廊上，举目便能瞧见蒙着白气的江面，远处江轮鸣笛，静谧悠沉。
　　　　宁以白站在伍苒身后，一手与她交握，静静等着队伍前进。
　　　　队伍前面与后面皆有人在聊天，声音不大，估计是碍于寺院的肃穆，连说话声都自觉小了。
　　　　“小伍。”他忽然凑在伍苒耳边，压低了声音，“刚才你许了什么愿？”
　　　　大殿之上，她闭目垂首，双手合掌放置胸前，虔诚且认真。
　　　　慈眉善目的佛像坐立于眼前，大慈大悲，普度众生，而他只愿，此生所爱之人无疾无苦，远离暗俗。
　　　　伍苒仿佛在思考，无声无息，忽而又一笑，目光直视前方不知聚焦在何处，嗓音轻诚：“我希望，家人健健康康，朋友快快乐乐……”
　　　　她说的语速很慢，顿了顿，转头凝视着宁以白，“而我，期盼自己能够有幸，陪你走完这一生。”
　　　　这是有关他的唯一的心愿，只盼佛祖能够成全，让她有幸，能在往后的日子里，陪在宁以白身边。
　　　　。
　　　　那次爬山回来后，宁以白没待几天就回香港了。据说是香港地区的亚和科技公司那边出了点事，一连催了他几次。
　　　　元旦已至，伍苒来不及亲口向他道声元旦快乐，两人就一人回香港，一人回上海了。
　　　　连同周末，这个元旦假期为期三天。
　　　　临近期末，伍爸爸的课程也到末尾，伍妈妈剧组也已杀青，他们三人说好了这次回家聚一聚。
　　　　方波先伍苒到家，到机场去接她时特意将自己遮掩了下。
　　　　看着也同样戴着墨镜，口罩帽子样样齐全的伍苒，方波猛不丁笑了下。
　　　　“怎么样，当红人的感觉不错？”
　　　　还在剧组里待着时，方波就已经知道伍苒上娱乐新闻的事情。
　　　　剧组有几个老戏骨与方波相识多年，自然也是将伍苒从小看到大的。伍苒的新闻一出来，某位图热闹的明星就看到了，也知道她是方波的女儿。彼时伍苒被众多网友称是踩着肖凌上位的小明星，她在娱乐圈里并没有认识的媒体或交好的明星，一时也无人出来替她辩解。
　　　　原本以为方波知道自己女儿被黑后会立马出来维护，可出人意料，方波一如往常面色平静，看过这则新闻后头一转又投身到工作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直到后来，香港富豪之子孙宏出来帮伍苒解围，又有歌手程光远等人的助阵，伍苒的家世与才能曝光，流言蜚语才不攻自破。
　　　　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方波和她的丈夫伍华成始终保持诡异般的沉默。
　　　　而方波之前之所以不把女儿的消息放出去，就是害怕她将来不小心犯了错会成为众矢之的。
　　　　伍苒的私人生活倘若被放大在众人面前，难免不会对她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而方波身为母亲，就算有再硬的心肠也不会乐意见到自己的骨肉被别人指指点点，无论是表扬，抑或抹黑。
　　　　夫妻俩不作为的用意别人不清楚，伍苒心里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爸妈哪是不作为啊，那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呢。
　　　　万事小心，尽量低调。
　　　　可是，表叔那通微博一出，以后她想低调都没办法了。
　　　　知道自家母上大人的脾性，伍苒讨好似的抱上方波的胳膊，跟着她往机场外走，“妈，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时常注意自己周围有没有记者！”
　　　　方波嘴角往右一勾，目不斜视，“呐，那边不就有一堆记者，不过人家可不是冲你来的。”
　　　　中国明星不比国外的，尽管正值佳节，可他们还是通告不断，恨不得一天飞三四个城市。
　　　　此刻vip通道里正出来的，是内地当红四大花旦之一的娄北初，就是当初和肖凌传绯闻的那个。
　　　　伍苒只在屏幕上见过娄北初，能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对方她免不得会多瞧几眼。
　　　　注意到女儿的分心，方波也多打量了几眼那个女明星。
　　　　有点眼熟，莞尔一想，对方似乎和伍苒的前男友传过绯闻？
　　　　方波回眼，被伍苒勾住的胳膊往回一拉，把她往外带，“别看了，小心被记者发现你和她同时出现在机场，再写出来一个什么‘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新闻。”
　　　　听到妈妈调侃自己，伍苒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有些心虚，“嘿嘿，以前那些事你都知道了啊。”
　　　　“等会回家我有件事要问你。”
　　　　她一惊，抬起头来，“什么事？”
　　　　方波瞥过她眼，鼻哼了声，似笑非笑，“等你回家就知道了。”
　　　　不清不楚的话，伍苒立刻胆战心惊起来了。
　　　　不会是，妈妈知道她正在和宁以白恋爱，所以想要严刑逼问了吧……她还没做好把小白叔叔交代出去的打算啊。
　　　　万一……万一爸爸那个做事不经脑子的人跑去香港暗地查探小白叔叔怎么办？这种事爸爸他绝对做得出来的啊！
　　　　等方波的问题出来后，伍苒才发现是她想多了。
　　　　既然妈妈没问宁以白的事，那说明表叔还没把她和小白叔叔的事情告诉爸妈。
　　　　前段时间伍苒这个名字频频被人提起，众人津津乐道，而他们家，却是雾霭低垂。
　　　　“所以经过媒体这么一曝光后，你以后的工作怎么打算？是借着名声打入娱乐圈，还是按照本来的计划？”
　　　　伍苒和伍华成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父女俩人手各捧一杯温茶，连盘腿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对面单人沙发上的方波一脸严肃，满目正经地盯着他们俩。
　　　　伍苒面不改色，“当然是按照我原来的想法，我本来就没有想要当什么明星，那次帮parny拍mv只是偶然。”
　　　　旁边伍华成喝着茶，笑眯眯地盯着自家女儿，“嗯，能保持初心就好。”顿了顿又说，“可以后想要淡出别人的视线可能不太容易了。”
　　　　伍苒配合地捣鼓般点头。
　　　　缓了会，方波才附道：“之前有你表叔帮忙，以后要是再出现难题了，你不可能一直依赖别人的援助，我们这次没及时出来说明也是想先让你体验下这种被人推上风浪尖口的滋味。生活不是一帆风顺，不是身在富裕家庭就可以永享安乐一世无忧了，以后你会有自己的生活，会有自己的家庭，我和你爸也不可能会一直站在你背后。”
　　　　“我和你爸这么多年把你藏在记者的摄像头之外，就是怕某一天你会因突然而来的关注而乱了自己的生活。原本我们想，你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可现在既然你受到大众的关注了，那就应当适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生活状态，不要去炫耀自傲，也不要刻意躲避那些目光，别人好的坏的评价你入耳就好，不必太过心，生活还是自己来过，以前怎样过，今后还要怎样。”
　　　　伍苒沉默听着，在她说完随后点点头。
　　　　见气氛忽然紧张起来了，伍华成咳了咳，“咳，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提了。”
　　　　放下茶杯笑着朝伍苒看过来，“对了，苒苒你是不是有个前男友？”
　　　　话题跳跃性太大，她愣了会才缓缓回答：“……嗯，是有过一个。”
　　　　“那现在呢？”伍华成笑，见她脸色尴尬又说道，“我看我手下有几个研究生，模样不错，人品也不错……”
　　　　“瞎操什么心。”方波突然打断他的话，淡淡朝伍苒看了一眼，“苒苒那不是还有个宁先生嘛。”
　　　　……
　　　　？？
　　　　伍苒睁大眼朝妈妈看去。
　　　　“你们……知道了？”
　　　　“嗯，我最后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方波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与她对视，挑眉漫不经心问道，“你和那位宁先生相处得怎么样了？”

　　☆、第四十一章

伍苒老老实实地向二老交代了她和宁以白自重逢以来发生的事情，当然该讲的讲，有些不该讲的小秘密她还是有所保留的。
　　　　尽管知道宁以白今年三十岁，比女儿大了整整九岁，二老也没表现出有任何排斥反对的态度，反而让伍苒自己认真对待这份感情。
　　　　其实在质问伍苒之前，方波就已经向孙宏几人打听过有关宁以白的事情，工作，家庭，人品等等，自然早就对女儿新交的这个男友各方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对方家世不错，亦有事业心，性格温和，再加上样貌又不差，方波对他当然是持满意的心态。伍苒和他虽然年龄相差较大，但也还好，对方还没老到可以跟伍苒爸爸称兄道弟的地步，他们可以接受。
　　　　简单了解下女儿的感情状态，夫妻俩并没再追根究底，毕竟感情是人小俩口的事情，他们作为长辈的不太好插手进去搅和，他们只需要知道对方是个品性良好的人这就足够了。
　　　　伍苒在家待了两天就回学校了，除了一号那天，她就没再和宁以白联系过。
　　　　她当然知道对方在忙，尽管宁以白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但语气里的倦意根本掩饰不了，伍苒也不常去打扰他，两人就这么不愠不火地时而联系，时而断联。
　　　　一直到春节前，宁以白才得了空出来，伍苒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正在和爸爸贴春联。
　　　　客厅里挂着一串串小灯笼，到处是沾了喜气的年货，好不热闹。
　　　　“爸，我去接个电话！”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名字，伍苒脸上洋溢出喜悦，抬头冲伍华成打了个招呼。
　　　　伍华成伸长脖子够着瞄了眼她的手机，还没看到伍苒就将拿手机的手缩了回去。
　　　　“瞧瞧你这维护的样子，是那个宁先生的电话吧。”爸爸一脸早就看破她的神情。
　　　　伍苒嘿嘿笑了两声，这是承认了。
　　　　伍华成没回头，举着的手贴好对联，头一昂，“去吧，跑远点接，别被你妈听到了，她听到了肯定也要跟你家宁先生讲两句。”
　　　　“诶！”
　　　　伍华成还想再交代两句，一转头却看到伍苒早已经跑了，身后空落落的。
　　　　伍苒脚上踩着棉拖哒哒哒地跑上二楼，往自己房间奔去，开门一见床就躺了上去。
　　　　话筒另一边一直在等她开口，伍苒嘴角不可抑制地带着笑，小声说了句：“我回房间了。”
　　　　多日来没听到她的声音，宁以白有一刻怔愣，随后也小声笑了笑，“刚才是和伯父在一起？”
　　　　“嗯，”她翻了个身，换了个趴在床上的姿势接电话，“刚才我们在贴春联，你们家呢？”
　　　　“昨天就已经弄好了。”
　　　　“哦。”
　　　　低低应了声，伍苒一时没话，抱着手机趴在床上，手指一下一下戳在软绵绵的被单上。
　　　　“小伍。”话筒里传来宁以白突然正经的声音，听得伍苒心念一动，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等了会，宁以白才开始讲话，“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不是应该更进一步了？你有没有准备好？”
　　　　伍苒心跳慢慢加快，转而躺在床上，“准备什么？”
　　　　“准备让我进入你的生活，同样也让你自己准备进入我的生活。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你应该知道如果跟我在一起了，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伍苒秉着呼吸静静听着他接下来的话，“小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能听懂我现在在说什么吗？”
　　　　话筒里是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像是缠绕着的两条线，越搅越紧。
　　　　“我明白，”她目光投放在前方的天花板上，视线更加清晰，“我没有后悔，宁以白，我没有后悔认识你，更加没有后悔和你在一起。”
　　　　她曾在佛祖面前许下愿，怎可轻易放开他的手。
　　　　。
　　　　除夕的晚上，伍苒一家去了爷爷家，十几口人聚在一起过这个热闹非凡的除夕夜。
　　　　伍苒堂姐有个儿子，今年五岁，长得一副正太脸，很可爱。
　　　　伍苒喜欢小孩子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前两年大家还没说什么，可今年，大家问她的话题就变成了：“有没有男朋友啊？什么时候带回来啊？”甚至于还有“这么喜欢孩子不如自己早点生一个。”
　　　　……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从一个孩子，一夜就长成了待字闺中的姑娘。
　　　　伍华成夫妻俩并没有把女儿已经交了男朋友的事情告诉大家，所以大家才会对伍苒这个即将毕业的小姑娘这么操心。
　　　　团圆饭后，伍苒偷偷跑了出去，给手机电话簿里的人挨个祝福一遍，才给宁以白打电话。
　　　　街道上有人在燃放爆竹，一群又一群欢闹着的孩子从她身边绕跑过去，手上还持着冒着银光的烟花，你追我赶。
　　　　外面的声音太嘈杂，伍苒根本不知电话是接通了，还是没有接通，只得找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坐下。
　　　　一听到话筒里有了动静，伍苒就欢快地给对方拜了个年，“新年快乐，宁以白。”
　　　　那头的人沉沉笑了两声，伍苒似乎还听到微弱的风声，“新年快乐。”
　　　　“小白叔叔，那我有没有红包？”想到刚才小侄子向她讨要红包的场景，伍苒玩心一起，借着节日的喜庆向他撒娇。
　　　　宁以白沉默了会，像在思考，“想要多少？”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可能是由于街道的气氛太过热闹，以致伍苒都没察觉天气的寒冷，把红色围脖往下拉了拉，失笑道：“送红包怎么能问对方应该送多少呢，你应该先准备好，然后给我一个惊喜。”
　　　　“惊喜？”宁以白声线略略提高，沉吟片刻又说，“嗯，那你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做才能给你惊喜。”
　　　　伍苒伸长腿，脚跟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地面，带笑的眼睛盯着地上残留的炮竹尸骸，“最好啊，你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这才是最大的惊喜！”
　　　　“真的？”
　　　　原本伍苒只是随口说说，但他这么一反问，伍苒心里咯噔一下，脚上的动作停下，有些惊讶地问：“你不会真来了吧？我……我开玩笑的啊。”
　　　　宁以白在话筒对面只是笑，并不讲清楚。
　　　　伍苒：“你没开玩笑吧？还真来了？到哪儿？”
　　　　想不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他就当真了，伍苒连忙起身四下寻找，虽然是不太相信他真的来了，心里始终会有些小期待，毕竟，两人也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你骗我的吧。”伍苒踮着脚望向远处的人群，熙熙攘攘，好像并没有某个突出现眼的身影。
　　　　宁以白的声音温柔低浅，似在耳旁，“你回头看。”
　　　　伍苒握着手机应声回头，可身后只有零丁几个身影，她意想中的人并没有出现。
　　　　感应到她的失望一般，宁以白叹口气，又说：“右边，你往这边看。”
　　　　伍苒身体再次转了一个角度，这一次，她看到了那个人，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对面那人手上和她同样拿着手机，面含微笑，正站在街道旁的路灯下。
　　　　宁以白的身影被光线拖长，有几个玩闹的孩子吵着从他身边跑过，而他岿然不动，静静望向对面。
　　　　身后烟火璀璨，面前的人早已惊讶得忘了该说什么。
　　　　收起手机，宁以白朝她走了过来，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微微垂头笑着说：“给你准备的红包，回去再拆这个惊喜。”
　　　　盯着他看了好久，伍苒才敢肯定宁以白真的来了。
　　　　连红包都没顾上，伍苒上前一下抱住他，头埋在宁以白怀里。宁以白能发觉她在微微颤抖，双臂缓合将她圈在身前，拍拍伍苒后背，轻声问：“怎么了？”
　　　　伍苒在他怀里拼命摇头，声音闷闷的，“没事，就是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他扬了扬唇，把小姑娘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歪了的帽子整好，随后回抱住她，“嗯，那我再让你抱一会，你好好感受一下这份‘不敢置信’。”
　　　　不知等了多久，伍苒依旧埋在他胸前没离开。
　　　　他们身边已经跑过好几个小孩，有些甚至偷偷笑着打量他们。
　　　　伍苒偏了偏头，垂眼便能瞧见地上的影子，成双缠绵。
　　　　她弯了嘴角，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宁以白。”
　　　　“嗯，怎么了？”对方也温声应和。
　　　　“宁以白。”
　　　　“……”
　　　　她光叫名字，就是不说事也不抬头，宁以白脑袋后仰，想要看看伍苒到底在干什么，可后者依旧紧紧抱住他的腰，手就是不放松。
　　　　宁以白无奈叹口气，抬手拍了下她的帽子，“到底怎么了，被我吓坏了？”
　　　　她偷偷抬起脑袋，冲对方狡黠一笑，“没有，我胆子这么大，怎么可能会被你吓到。”
　　　　“好，那你快松开手，我还有件事没做。”
　　　　“什么？”伍苒半信半疑地松开他的腰，后退了一步。
　　　　才刚后退，身前那人又胳膊一搂将她拥了过来，另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大拇指在伍苒嘴唇上轻轻磨了过去，“这件事……”
　　　　他低头，吻了上去。
　　　　大街上拥吻的情侣不多，像他们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热闹街道上接吻极易引起路人的围观，幸好周围的小孩子居多，吵着闹着围了一会就三两离开了。
　　　　街道旁，路灯下，对影成双。

　　☆、第四十二章

伍苒很好奇他怎么突然就来了，前几天还在说忙得脱不开身的。
　　　　等看到宁以白不知从哪儿拉着行李箱过来时，伍苒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突然又飞了起来。
　　　　他带着行李过来，这意思是……
　　　　宁以白过来一手牵住她戴着手套的手，见她愣在原地，轻扯了下伍苒的胳膊，“走吧，你带路。”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伍苒瞅瞅他身后背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男士背包，脚下被对方带着往前走。
　　　　伍苒眼睛睁圆，惊讶地问：“去我家？”
　　　　他停下，带着开玩笑的口吻反问：“不然你让我住酒店？”
　　　　盯着宁以白反应了几秒，他眼中藏有戏谑笑意，伍苒猛一回神，眨眨眼，“又骗我是不是？”
　　　　宁以白松手笑着揉了几下她的帽子，又重新拉上她，弯腰轻声道：“走吧小姑娘，我时间不多了，现在去见见你家人。”
　　　　伍苒父母此刻都在伍爷爷家，两人也只好去那儿。
　　　　先前出去时是孤身一人，他们打趣伍苒早日找个男朋友这事还没过一个小时，现在她就真的带回来了一个。
　　　　大家的表情都是震惊，震惊，缓了几分钟后脸上才挂上诡异的笑容。
　　　　当然，伍苒父母不在其中。
　　　　伍苒的堂姐伍婷菲，在见到妹妹出去不到一小时就“勾搭”上一个男人并且还带了回来，颇为暧昧地凑在伍苒身旁坐下。她面上维持礼貌笑容，龇着牙小声询问伍苒：“老实交代，这是怎么一回事？”
　　　　伍苒脑袋微微向她那边靠近，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嗯……说来话长，反正，他就是我男朋友……”
　　　　“哟，”伍婷菲偏头睨她，“听起来交往很久了嘛，还瞒着不告诉我？”
　　　　伍苒干笑两声，就见姐姐忽而笑容灿烂地转头偏向另一边的宁以白，“小宁你来了也就算了，干嘛还那么客气带这么多礼物。”
　　　　在进爷爷家门后，伍苒也终于知道宁以白背包里和行李箱里装的什么。
　　　　茶叶，一套茶具，几瓶红酒，还有小孩玩的一套乐高。
　　　　她不得不再次坚信，对方真的是准备好了才过来的，而并非如他所言，刚从马兰西亚回来，“顺道”在上海停了一趟。
　　　　伍婷菲的儿子赵宇光，此刻已经把乐高盒子拆了，正坐在宁以白腿上左一个“小姨夫”，右一个“姨夫”叫得很甜。
　　　　听到伍婷菲在和自己讲话，宁以白一手圈住赵宇光，笑容浅浅地看过来。
　　　　伍婷菲叫了赵宇光两声，让他从宁以白身上下来，可后者偏不理睬，玩着手中的东西，偶尔拉拉宁以白的袖子，“小姨夫，这个怎么拼？”
　　　　小孩的童声清亮，宁以白一笑，抱着他温声解释，手中一步一步教他怎么玩，耐心又温柔。
　　　　就在不久之前，赵宇光对宁以白还很陌生来着，一个劲地躲在伍苒身后就是不敢靠近他。
　　　　可现在，伍婷菲看看那场面，自家儿子此刻似乎已经忘了父母的存在了。
　　　　也不怪小光会对宁以白这么热络，他从小就喜欢跟伍苒待一块，整天小姨小姨地追着伍苒跑，现在一听说宁以白将来也会像爸爸和妈妈那样跟小姨生活在一起，再加上对方还给他红包和玩具，小孩子的心当然一下子就黏在宁以白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