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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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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不语。半晌他对秦筝说:“小筝你先出去吧,吩咐人烧几桶热水备着。”
秦筝点点头转身掀帘子出去,叶昭青又对君非宁使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
果不然,秦筝对下人吩咐了便打算再回帐里去,刚要挪步却正被君非宁挡着。他扯扯秦筝的袖子,“我们找到你时有只小白猫在你身边怎么赶也赶不走,我便将它带了回来。可是这些日子它也不肯吃食,你随我去瞧瞧吧。”
小白猫?是阿白吗?秦筝抬眼看看君非宁,又瞧瞧大帐里那忙碌着的人影,明白他是受了叶昭青的吩咐故意将她支出来的,也不反对,只点点头跟在君非宁的身后。
随他来到伙头军的帐篷,门外职守的士兵见着他二人,赶忙行礼,被君非宁挥挥手遣了下去。刚一进到帐篷里,秦筝便听见“呜呜”的叫声,循着声音而去,看着阿白正被扣在一个竹筐之下,上面压了块大石头。竹筐里散落着一些鱼头和鸡鸭骨头,还有一个被打翻的破瓷碗。
君非宁上前将那筐子掀了,原本在里面趴着瞎哼哼的阿白一下子窜了出来,跳起来一口咬住他的袍角不肯撒口,一边咬一边凶狠地低吼着。只是这吼声配上它那小小的体格和一身尚未退净的茸毛,显得着实有些可笑。
“瞧瞧,你这猫和你一样,见了我就没好气。”君非宁故作轻松地打趣,伸手将袍子提了起来,只见阿白便跟着被拎着离了地。
秦筝知道他是想逗她开心,也配合着笑笑,蹲下身,将阿白的身子托在手上:“阿白不是猫,是一只白老虎。”
“白老虎?”莫说他君非宁见识少,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将这只牙还没长出来的毛茸茸的猫儿和威风八面的白虎联系在一起。
阿白气哄哄地转头看着将它从君非宁袍子上拽下来的人,发觉竟是秦筝,下一刻便连蹦带跳地扒着她的衣服蹭到她怀里,一下下地拱着。
爱怜地摸摸它柔软的皮毛,秦筝起身在帐里走了一圈,寻了块干馍,又倒了半碗水将馍掰碎泡了,将阿白放在地上,轻轻敲了敲碗边。那原本赖乎乎的小家伙晃晃悠悠跑过去,将头扎在那比它脑袋还大的碗里,“哼哧哼哧”地吃着,末了竟还吧嗒嘴。
二人与阿白嬉闹了一阵,秦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抱着阿白走了出去。
刚走到主帐前没多久,叶昭青正好掀帘出来,看着等在外面的秦筝和君非宁,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筝很想问他墨临渊的伤势怎么样了,但是她又没有勇气问出口,只能眼巴巴地盯着叶昭青,只盼着他能说点什么。
清清嗓子,叶昭青终于还是开口说:“王爷身上的都是皮外伤,按时换药便没什么大碍。只是他的左臂……”他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王爷的左臂伤了筋骨,往后恐怕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灵活了。”
不如从前那般灵活?秦筝反复琢磨着叶昭青的这句话,是不是说,他今后左臂基本上便……无用了?
“皇叔的内伤如何?”虽然听到墨临渊左臂伤得如此严重,但是君非宁还是更关心他的内伤。
“那内伤倒是不足以致命,只是……”他没有讲话说完,只是目光游移在秦筝与君非宁面上,心下瞬间转过数个念头,最终还是说道:“只是现在这边药品不足,尚无法治疗,只待他日回京后再细细医治调养。”
话毕,他小心观察着秦筝的面色,而她却沉在自己的心思中没有发觉叶昭青的异常。
夜里,当众人都退了出去之后,秦筝还是如前几日那般坐在墨临渊的床前望着他紧闭的双眼。阿白自她怀中跳到床上,连滚带爬地蹭到墨临渊颊边,歪着头瞧了半天,小心地伸出粉嫩的小舌,试探地舔了舔。
秦筝伸手将它拎到一旁,以手背在墨临渊脸上轻轻地拭着刚刚被阿白舔过的位置,感受到那愈加凹陷的脸颊,她禁不住心中一揪。这才不过二三日,他又瘦了许多。这几日来他昏迷无法进食也不能喝药,每日只靠着那一点喂进去的参汤来维持,又能如何不消瘦?
记起之前叶昭青说的那几句话,她又轻轻伸手在墨临渊脸上描绘着他的眉眼,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天还没亮的时候,君非宁便醒了过来。这一夜他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没想到真的有事发生了。
他看着帐外一个士兵交给他的一封信,心里隐约传来不祥的感觉。
“不日便归,替我好生照顾阿白。”
那曾经替他抄了无数功课的字迹,让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第二十章
虽然跟在邵锦华身边学武已经六七年了,也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秦筝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功夫有多好。所以当重新站在君非宁寝宫门口的时候,不免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异常顺利。
早在打定主意进宫来盗药的时候,她便做好了被人发现后厮杀逃跑的准备,却没成想自己一路进来,竟然连个守卫都没有遇到。
是自己真的这般好运,巧合地赶上了所有的禁军轮岗的时间,还是这异常顺利的行程,已经成了瓮中捉鳖的陷阱?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上天有那般眷顾自己,那么这便是一个圈套。即便是圈套,如今她也没有了退路,只得搏上一搏。
溜着房檐一路来到太医院的药材库,果不其然,这里也没有人在把守,甚至大门上连锁都没有,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按理说,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正是太医院忙碌之时,这药库又怎么会如此寂静无声?然而即便是看穿了其中的蹊跷,她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那有些沉重的门。回身将门轻轻掩了,她将匕首握在手中,一步一步地摸着黑靠近那一排排的柜子。
宫中的药库有专门的人打理,所有药材都是按照已炮制和未炮制而分,根据功能和属性分别用大斗子装了,在外上了鎏铜的名牌。
她身子紧紧地贴着那药柜,手指在一个个斗子上细细地摸索着那些名牌,脑子中不断地回想着叶曙曾经对她讲过的那不多的药性。
绞股蓝、赤箭芝、五灵脂一样抓了一些,她不知道这些药对不对,这些分量够不够,索性又转向另一排柜子,捞了几株人参揣在怀里,这下总不会错了,按照墨临渊现在的状态,人参这种大补的药一定用得到,想了想,她又回去抓了一把虫草。
小心地按照原路退了出去,她站在太医院外看着仍然黑漆漆一片的药库,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将怀中那裹着药材的布包往里掖了掖,她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这里距离西门最近,只要趁着天亮出了宫,那么这事儿就算成了七成。想到这里,脚下发力,跑的越发快了。
“这么久没见,你都不肯停下来见见故人吗?”
幽幽的一声叹息传来,似是无根的鬼魂飘忽于夜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来到秦筝身旁,将她奔跑的身形蓦地钉在原地无法动弹。缓缓转过身,只见小太监常远正提了宫灯躬身站在那里,前面是披了斗篷的君非逸,那隐藏在帽子下的脸被摇晃的宫灯照的忽明忽暗,一时间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一阵风吹来,那宫灯噗的一声灭了火,月光下似乎能看到那一缕黑烟妖娆而上。他似是无法抵抗这突来的风,掩了唇低低咳了两声。
秦筝没说话,只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咳得越来越烈,受不住地弯下了身子。那常远一手扶着他,一手轻轻在他背后顺着气,朝秦筝的位置投来一瞥。
过了好一会儿,君非逸似乎好不容易才将气顺了,侧过来瞧着秦筝:“我这身子是自小便不好的,倒是你,要这么多药做什么?”
她没搭腔,他也没指望着秦筝说什么,自顾自地说下去:“瞧我这记性,这药定是为了皇叔而盗。只是他的伤有这么重吗?”提步上前来到秦筝身边,将她那小包袱拎出来打开,拈了一棵人参出来,对着月光瞧着。
那夜的月光并不盛,可是秦筝却觉得那光照的君非逸的指尖晶莹剔透,那修长白皙的手似乎是上好的羊脂玉精雕细琢而成,光辉清冷而温润。
他将那参又放回去,将布包重新裹了递回给身后的常远:“派人将这包药给皇叔送去,将我房里父皇赏赐的那支千年山参也一并送了。”
常远接了那包袱,转身去了。
秦筝颇不解地看着君非逸,想不通他此举的用意。他也不解释,只上前牵了她的手便走。秦筝自是狠狠地甩开,退后一步,警觉地看着他。君非逸也不恼,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对她做个请的姿势:“随我去看看父皇吧。”
小心地跟着他向皇帝的寝宫走去,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是有风吹过的时候,会有树叶沙沙作响,也会传来君非逸低咳的声音。宫中的禁军似乎又一下子恢复了正常的守卫,偶尔会有几人想要上前查问,见是君非逸,又行礼退下了。
皇帝的寝宫与这宫中的大多数地方是不同的,从前是因为这里睡着那个永祯国最尊贵的男人,现在则是因为这个最尊贵的男人正在这里昏睡不醒。
殿里人不多,只有几个伺候的宫女和太监,还有两名太医也在一旁随时等候传唤。见君非逸来了,都默默地行礼退下了,只一名太医上前来,在君非逸耳边说了几句,想是汇报皇帝的状况。
他点点头,看看躺在那龙床上的皇帝,又看看那太医:“李大人辛苦,父皇的身子还要你费心了。”
“下官不敢,能伺候皇上是全有的福分,万不敢言辛苦。”
看着那弯着身子倒着退下的人,秦筝忽然想起那个第一个发现皇帝中毒的医正,李全有。原来,这也是君非逸的人么?
转头看向君非逸,只见他正侧了身坐在床边,伸手搭上皇帝的额头试了试温度。那白的发青的手贴在皇帝那黝黑中透着红的额上,显得格外突兀。若不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秦筝真的会觉得眼前的画面就是一个孝子伺候着病床上的父亲,堪称温馨。
“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君非逸收了手,将袖子拢了一下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腰背挺直,颇有架势。
她不相信地看着他,又上前几步细看了皇帝的面色,不禁难以置信地低声说出口:“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原本不是父皇和皇叔商量好了做戏的吗?怎么会真的一病不起了呢?”他侧着头看着秦筝,嘴边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只是这假戏也是可以真做的。”
无视她的表情,君非逸起身自一旁的小几上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不意外地瞧着她倔强地将脸偏到另一侧。他倒是没生气,只不在乎地笑笑,将那茶自己饮了:“这还都要感谢我那大哥呢,不然我又哪里来的好理由让父皇呈现如今的状态?”
“他是你的亲爹,你怎么下的了手!”
自幼便与娘亲相依为命的她对于父亲的一点点模糊印象只来源于娘亲的描述,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于父爱的渴望。每当看到别家的孩子可以倚着父亲撒娇,甚至是那些严厉的父亲将顽皮的儿子打的吱哇乱叫的时候,她都是羡慕无比的。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君非逸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痛下杀手,是不是那张龙椅就真的如此有吸引力以至于让人不惜泯灭人性?
“他只是给了我一滴精血的男人。”不屑地嗤笑着,君非逸知道秦筝不会明白生在皇家的悲哀,或许除了自己,别人都不会明白,“父皇和爹,不仅仅是称呼不同。”
说完这句话,他平整了一下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微微扬着下巴吩咐道:“来人,将秦姑娘带下去好生照顾着。”
门口处一个人影快步走进来,脚步很轻,走近了才看到样子,果然是常远。
他上前向君非逸行了一礼,便来到秦筝面前:“秦姑娘,这边请。”
秦筝没有反对,很平静地便随了常远向外走,甚至连一个反对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君非逸。
“好好养伤,冷家老七的手下还是有点本事的。”看着秦筝猛的顿住后又举步前行离去的背影,君非逸转身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在床沿支了手臂托着脑袋,瞧瞧正紧闭了双眼不知人事的皇帝,喃喃道:“父皇,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回来呢?”
随着常远在宫里兜兜转转,走的秦筝已经快要迷了路,终于来到一扇黑漆漆的大门前。门前的守卫挡住了二人的脚步,常远上前与他们低声交谈了一阵,便看着他们打开了门。
那门似乎异常沉重,两名守卫用了浑身力气也只是将门推开了只容一人进出的空隙。在开启的一瞬间,有一股尘土味扑面而来,呛得秦筝险些忍不住咳出来。身后传来微微的力量,是常远正在催促自己向前走。
月光透过那一缕缝隙照进门内,却没有照亮多远,而秦筝就低着头,踏着这一点点的光亮,默默地走进那黑暗,和黑暗中未知的一切。
有脚步声于身后传来,她略停了一下又继续前行,当眼睛已经适应了这完全的黑暗的时候,似乎心里也没有刚刚那样恐慌了。
突然间有嘶嘶的声音响起,下一刻眼前已经亮了起来。秦筝意外地回头,却见着昏黄的光线中是常远那靠的有些近的脸庞。她连忙退后一步,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却止不住乱了节奏的心跳。
借着常远手中那小小的烛光,秦筝浅浅地打量着周边的环境。这似乎是一座牢房,一间一间的都用小臂粗的铁条隔开。这里很大,而且似乎没有别人,走在这里会有自己的脚步声阴森森地回传而来,久久不散。
穿过了甬道,眼前忽然宽敞开阔了许多。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前方这有些与众不同的屋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刑具,钉椅、枷具、烙铁还有各种鞭子和棍子,大大小小地放置着,一侧的墙上星星点点地黑色,她知道那是干涸的血液。
常远低咳一声,提醒她莫要在此停留,秦筝便低头继续前行,只是鼻端那浓重的血腥混着蜡油的味道驱之不散。
过了刑室转一个弯,常远几步来到秦筝身前,将一扇包了铁皮的门打开,率先进去将蜡烛在一张方桌上插了,然后弯腰将地上的干草拢到一旁,又用袖子将那石床上的灰尘掸了,这才让秦筝进来。
她不懂常远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秦筝看来,他只需要将她推进来然后锁上门离开便可,刚刚的一串动作完全是多余的。
常远似乎也明白秦筝的疑惑,他站直身体面对秦筝笑了一笑,然后缓缓地抬起手,耳边传来的,是秦筝压不住的惊叫声,在这空荡荡的牢房中无尽地回响……
第二十一章
眼前的常远正用手遮了口鼻,只露出两眼看着秦筝。尽管这双眼中带了丝丝笑意,但是她却不会认错这双眼睛,何况那遮了面庞的白皙手腕上,还有已经结了痂的月牙般弯弯的伤口。
“是你!”
她不可抑制地叫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劫她却也救她的人。
“你臂上的伤可是好了?”常远放下手,盯着秦筝防卫地横在胸前的手臂。
“你怎知我臂上有伤?”问题出口,她却顿悟,“是你去报了信让人来救我们?”
常远轻轻点点头:“你当时将王爷搂得太紧,我只得折了你的手臂才能分开你们。”
秦筝横眼瞧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这人太过奇怪。第一次见他,他是个说她是非的小太监,被君非宁处罚,将嘴巴打了个稀烂;第二次见他,他是来捉拿她的追兵,将她用药迷晕却没伤她分毫;第三次见他,他是从天而降的救兵,击退了刺客还找人来救他们。而今夜的第四次碰面,他将她带入牢房,却动手替她收拾妥当,客客气气。
既然常远之前救了她,那她现在便不担心他会害她,她担心的只是这是怎样一个阴谋,而自己在这阴谋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究竟是谁?”
他没有回答,只是慢慢靠近秦筝,一步步将她逼到墙边,退无可退。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缓缓地撩开她的衣领,秦筝能够感觉那有些凉的手指掠过自己颈部的肌肤,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战栗。
常远的手指轻巧地拨开她层层的衣领,微微一勾便将那红线挑在手指上,红线底部的玉坠子一下子跳了出来,一下一下地荡着。
“你怎么会有这个?”
秦筝没吭声,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常远,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叹了口气道:“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我娘留给我的。”
“你娘……她可是在右眉之上有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
“你见过我娘!”秦筝惊呼出声,她越来越迷惑,为何眼前的这人竟然与自己有着这诸多牵扯。
“真的是你。”他忽地退后一步,就站在那里看着秦筝微笑,“幸好。”
“什么幸好?你究竟是谁?”
“我便是常远。”听到他这般无用的回答,秦筝才发觉自己上当,刚要再开口,又听到他缓缓地道:“你爹有恩于我,幸好我没有伤了你。”
“我爹?”为什么会这样?一个深宫中的太监,不仅见过她娘,就连秦筝本人都没有见过面的父亲都于他有恩,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为她所不知的来龙去脉?
秦筝还想再多问几句,常远却重新低了头,不复刚才的神情。
桌上的蜡烛“啪”的一下爆出烛花,然后便无声无息地灭了,牢房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转身向牢房外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却突然停下道:“安心在这里待下吧,等事情了了,我带你去将那玉坠子补全。”说罢,也不等秦筝回话便匆匆地离开了。
仔细地听着那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整个大牢里,秦筝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摸着黑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上正垂在胸口的那半个玉坠子,脑中反反复复地思索着常远的最后一句话。
先不论这玉坠子的另一半是不是在常远手上,只听他刚才那话里的意思便是说,这事儿似乎就快要见分晓,而自己定是安然无恙的。只是,他的话,做得准吗……
这牢中没有窗,没有光,秦筝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外面是晨是昏。她只能将自己沉沉地埋在这黑暗中,感受着周边连空气都不肯流转的死寂。她在石床上躺平了,能够感觉到来自石床的凉意自后背心钻进身体,流窜到四肢百骸,然而心里却始终没有办法平静。
自己离开已有二三日了,不知道墨临渊怎么样了,是仍然未醒,还是已经无恙?叶伯伯说药草不足,不知那包药能不能帮上忙?想到这里她忽地惊坐起来,君非逸真的派人将药送去了吗?他会不会在上面做了手脚?若真是那样,那自己岂不是害了墨临渊?但是转念一想,叶伯伯应该也会有戒备之心吧,若有问题他是会发觉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在这种环境下的缘故,秦筝忍不住在心里做了一个又一个最坏的打算,然后又想尽办法将之一一推翻。过了很久,又或许并没有多长时间之后,她终是放弃了这种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做法,只在心中想着要找点别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摸索着下了床,照着之前脑海中的记忆慢慢地绕过那个破桌子,一步,两步,小心地丈量着距离,终于在第五步的时候伸手触到了那包了铁皮的门。那门上打了铆钉,一个个凸起在手心划过,秦筝能够听见铁锈破碎那微小的簌簌声,她一点点摸向门锁的位置,没想那锈的层层翘起的铁皮猛地刺入指甲缝隙,她手一抖,那铁锈碎裂,竟是留在了指甲里。
心中有些懊恼,她烦躁地一脚踢在门上,咚的一声闷响,应声而下的是更多的铁屑。沉默了一下,秦筝退后一步,估摸着门锁的位置,狠狠地抬脚踹了上去。一下下,一声声,在这牢里回转着连成一片,终于随着“啪啦”一声渐渐消弭。
那门不算沉重,稍稍用力便能推开,只是门扇传来的吱吱呀呀的声音颇有些刺耳。一片黑暗中,她也无法辨别方向,只凭了来时的记忆便奔跑而去。
跑了一段距离,她停下身大口地呼吸着,鼻端传来的气味,酸腐,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里应该便是那刑室。
正在心里默默算计着方位和距离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不沉重,但听得清鞋底碾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渐渐地有一个昏黄的光点出现,慢慢变大变大,她略略侧了头避过那让她适应不了的光线,直到她已经能够闻见那松节油的气味,那脚步声才停了下来。
“出不去的,不必白费心思了。”君非逸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随即执起秦筝的手,抚着那被铁皮划破的伤口,“你若是再这样伤了自己,可莫要怪我将你锁起来。”
秦筝原想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在衣服上蹭蹭干净来羞辱君非逸,但是当她看着他的脸时又停住了动作。
君非逸的脸色本是病态的苍白,此时在明灭的光影之下竟显得有了一丝暖色。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噙着笑,略歪了头瞧着她。
她想起初见他的那日,在花园的假山之下,那个病弱的皇子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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