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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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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祸害的人还少吗?如今倒装模作样充好人了。”炎歌不屑地轻声嗤道:“换了我是隽王爷,也不会要你这种扫把星。”
听到她的话秦筝明显一愣,随即笑笑,并没有否认。
原本还要再说些什么的炎歌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疾步离开。扭头顺着她离去的身影望去,只见一抹月白的身影正依靠着立于门侧,双臂环胸正盯着秦筝瞧。见自己窥探的目光被逮个正着他也不觉得羞愧,更是大大方方地走近,直接坐在床沿瞅着她。
“你瘦了不好看。”他看了半晌得出这样的结论,随后又补充道:“虽说原本就不漂亮,如今这般便更丑了。”
秦筝狠狠地瞪着他,看着他弯弯的眼角和眼中的戏谑,渐渐地就红了眼眶。
“唉唉,越来越不禁逗了啊!”他伸手准备拭掉她眼角的湿润,却被她扭头躲掉,无奈地说:“那我把你放开你自己擦吧,别弄脏了炎歌的枕头。”
秦筝试着活动了下手腕,果然已经得到自由。她抬手抹了下眼角,然后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清脆的声音连门外等着的炎歌都听个清清楚楚。
“你个死丫头又打我!”他高声喊出这句熟悉的话,随即愣住了。看着秦筝也是明显地想起了什么,于是捂着脸呵呵地笑着,“还是那个缺教的野丫头。”
秦筝坐起身想要下床,双脚虚浮地踏在地上,使了使劲儿却发现竟然起不来,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抽走了力气,全身软做一团。
“我给你吃了药,也封了你的内力,毕竟你是俘虏,我得防着你逃跑。”他对故作正色解释着,随即又抚着脸撇了撇嘴道:“你这丫头吃了药还这么大力,都鼓起来了。”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半边白净的脸此时正火红一片,以目光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而这却并不足以吸引秦筝的注意力,她发现在他眼角下方有淡淡地一条疤痕,划过耳际。一瞬间,她有冲动想要伸手过去摸一摸那凹凸,可是手刚刚抬起就被他抓住了。
“还想打啊,没完了你!”他一把抓住秦筝的手将她强硬地提起来,一手揽着她的腰半拖半抱地向外走去。
月朗星稀,秦筝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般美好的夜色。她放弃了挣扎反抗,任由自己被带着走,然后被抱着跃上了那斜斜的房顶。
清风拂面,月影婆娑,秦筝静静地看着他挨着自己坐下,然后伸手递过来一壶酒。
“陪我喝点吧,我可是想了好久了。”
酒,还是那家店的米酒,醇香甘冽,一如从前。从第一次听墨临渊说起这酒的时候,秦筝便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同他共饮,可是如今这酒她喝了多少壶,每一次都是另一个人陪着她。
仰头咕咚咕咚饮尽,她将空了的酒壶递过去,换来一壶新的,又狠狠地灌了两口便被硬生生地夺了过去。
“喝这么急身子受不了!”
“这酒好喝是好喝,就是不醉人。”秦筝终于开口说话,“要是醉了,是不是就不疼了?”
“只要你想不疼,那就不会疼,看你放不放得下。”
秦筝望着远处的靖岚山,轻轻地摇摇头:“我放不下。”
她如何能放得下?那是她全部的感情和寄托,若是放下了,那她便一无所有。
“你……”见不得她这样失魂落魄,他恨恨地道:“早知你会这般没出息,我当日便……”
“当日便怎样?”她扭头斜眼看着他,咄咄地逼问道:“便将那未发的弩箭补上,索性取了我的性命吗?”
寒子祎一愣,随即大方地承认道:“是,我宁可你死了也好过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
“那你犯不着后悔,我就在这坐着呢。”秦筝抱了膝头坐着,摸出匕首递给过去:“我身上有伤又被你下了药,这次跑不掉了。”
“你没事吧?”不习惯这样的秦筝,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惊觉她额上竟薄薄地出了一层汗,“难受?”
“嗯。”她侧着脸,看着他略显担忧的脸,轻轻地开口:“若是那天你想尽办法将我拦下了多好?”
若是将她拦下,那她便不会回京,也不会看到墨临渊穿着喜袍言笑晏晏的样子,就算她会被蒙在鼓里,却还可以自顾自做着美梦,而不需要面对丑陋的现实。
“你怎知我没有不顾一切地阻你?”那一日他要求天苍撤兵之后便得知墨临渊要成亲的消息后,先是震惊后是愤怒,继而开始担忧秦筝。于是他带人埋伏在路上准备阻拦,本以为秦筝会下马同他们交战,如此一来便可拖延时间。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竟是咬着牙往前冲,生生地摆脱了。而他自然也不忍心再下手伤她,只得透过炎歌将消息传给叶曙,又率兵同永祯宣战,只希望能够拉回她奔向京城的脚步。小小地抿了一口酒,他苦笑着开口:“再说若是我真的将你拦下了,你今日也还是一样怪我。”
“我不怪你,也不怪他。”秦筝探身过去拎过几壶酒,一口接一口地吞着,“我不怪这一切,也许这就是命。但我还是想藉着醉生梦死的机会去拥有一些我注定得不到的东西。”
“既然你知道注定无法拥有,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唾手可得的?”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头,他有些紧张地道:“世间并非只墨临渊一个男子。”
“但我心中只他一人。”语毕,秦筝咯咯地笑出声,脸上带着红晕道:“说这话的人,到底是冷玉,还是寒子祎?”
瞧得出她有些醉了,他索性敞开了心扉同她说:“只要你是秦筝,我是谁便不重要。你想我是冷玉,我便是冷玉,你想我是寒子祎,我便是寒子祎。”
“你还活着,你的眼睛也能看见了,这真是顶好的消息。”秦筝弯弯的眉眼透出满足的喜悦,吐出的话却带着淡淡的伤,“可是,这样的你我不认识。”
“我从未变过。”
因为从未改变,所以他才会咬牙撑过种种折磨活下来,但是如今的秦筝心中,那原本留给冷玉的一丝丝情意也已经被悲伤抹掉了。
“我们都没变,那是什么变了……”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安静又乖巧,丝毫不见醒时的颓唐和乖戾。
二人的沉默使得空气也沉静下来,偶尔响起一两声虫鸣,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你……是怎么过来的?”她轻轻地开口,不愿扰了这难得的宁静,“眼睛无碍了?”
她终归心里还是有他的吧?寒子祎欣慰之余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在死人堆里被扒了出来,因着手上特殊的寒冰丝而被发掘出令人惊讶的身世。也全因这金贵的身世,他才有机会自鬼门关上挣扎着逃了回来,又以金蒙皇子的身份操控着局势重新站在秦筝的面前。
而这一切他不想让秦筝知晓,她的心里已经承载了太多,不该因他而更加沉重。
“嗯,本就是因中毒所致,此次全身的血几乎流尽,倒是清毒了。”他低头拨弄着秦筝的头发,“因祸得福了。”
聪明如秦筝不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敷衍,但如果这是他想要告诉她的,那她自然不会再去探寻深究。
原本紧张地等着她刨根问底的寒子祎屏息等了一会儿,见她似是睡着了,这才长舒一口气,抱着她跃下房顶,一步步走回去,却没有看见她晶亮的眼睛光华熠熠。
叩门的声音传来,秦筝假装被惊醒,迷糊中带着慌张地挣扎着下地,扶着门框站直身子,她抬头瞧了他一眼,低声开口道:“谢谢你。”顿了顿又继续补充:“我知你为我好,但今夜过后,世间再无冷玉。”
听懂了她的话外音,寒子祎只是不在乎地耸肩笑笑道:“随你。”
丢下这两个字他便潇洒地转身离开,直到拐过一个弯紧紧地贴靠在墙上,确认了秦筝看不到这里,他才敢肆无忌惮地流露出失望和哀伤。
世间再无冷玉,唯有永祯的秦筝和金蒙的寒子祎。
第十七章
秦筝将肩头的布带绑好,试着缓缓运气,然后发觉胸口传来阻滞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弃。自从醒来至今已四天有余,那致使她全身无力的药早已失了效力,但是被冷玉,不,被寒子祎封住的穴道却一直没有解,所以如今她全无内力。
也正是如此他才放心让炎歌在这里守着而不必担心她离开吧,她也不会傻到试图逃走,毕竟炎歌动起手来是不会对她留情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自然也不是炎歌的对手。
可是说到底,还是她不想走吧。虽然不甘心承认,但秦筝也知道,若真是一心想要离开的话,办法总是有的。她只是开始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不愿再回去面对那令她有些难堪的一切。她曾以为就算墨临渊不需要她,但她还可以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可如今看来,这连番战事皆由她而起,果然如炎歌所说,她是个扫把星。与其再回去祸害更多的人,倒不如就此留在这里,一间小屋,门前有树,背后是苍茫的靖岚山,仿佛可以望见遥远的那一端。
永祯秦筝,于战场上为敌军所擒,终因不屈而惨遭敌人杀害。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但恐怕这个借口会给寒子祎惹来不小的麻烦。据炎歌所述,那一日她被掳走之后,埋伏在暗处的邵锦华和常远立时发动了攻击,混战之下双方各有伤亡。而近几日寒子祎再也未曾出现,想必是两军再次开战,使得他脱不了身吧。却不知,若是墨临渊知晓了她被俘的消息,会有何动作呢?是像常远那般拼了命也要将她救回来,还是……她摇摇头不愿继续想下去。
不远处传来争吵的声音,吸引了秦筝的注意。
这个小屋子搭在半山腰上,人迹罕至,平日里连别的活物都没有,怎的今日竟有吵闹声传来?她起身推开屋门,一抬眼便看见叶曙正扯着炎歌的衣袖说着什么。
“你就让见一会儿能怎么着?”
“不行!”炎歌无视叶曙的哀求,冷硬地道:“之前是怕你担心所以才偷偷告诉你她平安无事的,没想到你竟然还得寸进尺了。”
“炎歌,难道你希望两军继续交战?是不是看到哀鸿遍野你就高兴了?”叶曙低声劝着,“只有他确定了秦筝真的安然无恙,才有可能平息这场愈演愈烈的战争。”
他的话,秦筝只能听懂前半部分,却不明白他后面所指的“他”是谁,是常远吗?
“筝儿……”
一声清浅的呼唤,带着难以置信和强掩的激动传来,吸引了秦筝的注意。她无法自抑地颤抖着,用力扶住门边,鼓足了勇气才缓缓转过头,对上那一双略带琥珀色的眼睛。
他瘦了。头发有些乱,脸色也憔悴的很,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那曾经柔软湿润的双唇如今干裂渗血,却微微地上扬着,昭示着他的欣喜。紫色的衣袍上面满是尘土的痕迹,轮椅脚踏上的鞋子也沾满了泥水,总是风采翩翩的那个人此时看来有些狼狈,而秦筝却不敢自作多情地认为他的狼狈是因自己而起。
墨临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直到瞧见那单薄的身影微微颤抖,这才确定了眼前的人儿并非那个总是出现在他梦中的幻影。连日的劳累和突然而至的狂喜让他推动轮椅的双手有些僵硬,但他仍是拼了全力想要靠近她。
炎歌看见墨临渊的动作想要上前阻止,鞭子唰地一下就甩向他的面门,但她却没想到原本扯着她袖子不撒手的叶曙竟然在此时抢到墨临渊面前,用身子挡下了这一鞭。
觉察到叶曙动作的同时炎歌便收了力道,可那鞭梢仍是划过他的后背留下长长的一道伤痕,登时渗出血来。她紧张地上前查探,却被叶曙紧紧地抓住了手腕,看着他疼的一头冷汗皱眉摇头的样子,不由得气呼呼地对秦筝吼道:“你有话便在这里说,休想跑得了!”
看着叶曙那有些扭曲的笑容和炎歌别扭地护着他向山下走去的背影,秦筝有一瞬间想要开口留住他们。哪怕是面对炎歌的冷言冷语也好,她也觉得好过此时和墨临渊相顾无言的尴尬。
“筝儿,你可还好?”墨临渊不懂得秦筝心中所惧,一心想知道她的情况,“他可是难为了你?”
“回王爷,秦筝无事。”秦筝刻意在言辞间加入了几分生硬和疏远,果不其然看到墨临渊全身一震,双目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和自嘲。她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墨临渊低着头,没有回答。
要怎么和她说?说他在那一日午后的小憩中突然惊醒,心里忐忑不安?说他熬不住心慌不顾一切地赶来军营却得知秦筝被俘的消息?说他失去了理智将所有兵力压在前线逼迫寒子祎将秦筝交出来?说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甚至乘了战车亲自上阵指挥?还是说当他自叶曙那得知秦筝被困之处时放低了身段央求叶曙带他来这里?
这一切,他都不会对秦筝说。
“叶曙说那寒子祎将你拘在此处,我总要看看才安心。”
“嗯,我没事。”秦筝也低着头,脚尖轻轻地划着地上的沙石,“寒子祎,就是冷玉。”
墨临渊早就听叶曙说了寒子祎的身份,此时再听到秦筝解释,心里又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原以为秦筝在见到他之后,会一如从前地扑到他怀中哭诉着自己的委屈,而他也做好了轻声安慰的打算,甚至墨临渊还带了条帕子准备替她拭泪。但秦筝那一声恭敬有余亲密不足的“王爷”好似一记闷棍敲在他的头上,让他在恍惚中记起自己同她现在的关系。
两人都陷入沉默,好似空气都随着气氛而凝重起来,流动也变得格外缓慢。正在秦筝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别扭的安静的时候,墨临渊率先开口了。
“你的伤,怎样了?”
“无碍了。叶曙治外伤的功夫不差。”
“同我回去,可好?”
秦筝没有问他说的回去是回到哪里,京城?还是军营?但无论是哪里她现在都不愿回去。
“现在这样挺好,军中有师父指挥着,现下又有你在,我回去与否都不重要。”她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也许秦筝本来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倒不如借此机会消失的好。”
“不!”墨临渊急于开口否认秦筝的自弃,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劝慰,匆忙间只抓得住一个令他自己都忍不住唾弃的理由:“阿白还等着你呢,你不在,它都不肯好生吃食。”
阿白?秦筝苦笑着摇摇头,原来只有阿白不舍得她离开。
“那就将它放回山林吧,它终归是不属于王府的,就算在那里备受呵护地长大,也总有一天要回到它自己的世界。”她别过头,瞪大了眼睛将快要溢出的泪水逼回去,“它总要学着过没有人陪伴的生活。”
“筝儿,别这么说。”他听懂了她的话,也因此感到心疼。秦筝就是这样想的吗?她已经决定将他自她的世界中剔除?“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替你安排辞了军职,也可以安排你隐居山林,但是不要就这么消失掉……”
如果她就此消失,那墨临渊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倔强的表情,再也听不到她强作坚强的哽咽,再也没有了秦筝。
“何必呢?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为何还要你替我安排呢?”秦筝向前几步来到墨临渊身边,扶着轮椅蹲下/身子,将他无意间掉下脚踏的右脚轻轻地放回去,握住他脚踝的手却没收回,而是微微用力地揉捏着:“好好顾着自己。”
墨临渊看着她的动作,纤细的手指在自己无知觉的脚腕上缓缓移动,微微低垂的脸庞被些许发丝遮挡,他看不到她的眼,却能看到那滴泪沉沉地坠了下来,在他的鞋面上洇开。泪,不必太多,一滴就足以弥漫悲伤,也足够灼伤他的心。
他颤颤地伸手,犹豫着触上秦筝的发顶,如从前一样轻轻地拍了拍,然后缓缓向下顺着她的发丝。
秦筝的声音更加颤抖,带着一点嘶哑传来:“如今倒也不怕你笑话,我从前给你按摩都是乱来的,没一点章法。”她轻轻地笑出声,吸了吸鼻子道:“乐姐姐她……她是个贤惠的,定能照顾好你。今后你也不必再担心我了,万事以自己的身子为主。”
仰起头,也止不住泪水滑下。墨临渊以手背覆在眼上,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知道秦筝在对待他的身子,从来都不敢乱来,他也知道她的枕下常年放着一份做了细细注解的经络图,他甚至知道秦筝曾经缠着叶昭青学按摩练到双手发抖。可是如今她却这么轻描淡写地否定了她的努力。
“你回去吧,如果有机会……我……我会去看你们的。”她猛地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才站定,背对着他道:“你好好地过,好好地等着……”
秦筝想要离开,却迟迟迈不出那一步。她的心里仍然有着隐隐的期待,幻想着也许下一刻墨临渊会开口唤她,会让她留下不要离开。如果他开口,那她恐怕真的会留下,就算是看着他和别人幸福,也不会孤独离去。
可是她等来的不是墨临渊的挽留,而是他的一声闷哼,随后秦筝只觉背后猛地一重,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她迅速地转身,只见墨临渊趴在她的身上,右臂被划了深深的一条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涌着血。
他的眉间,是许久不见的凝重,他的眼中,是她如此熟悉的坚定。
第十八章
秦筝顾不得因墨临渊的伤而震惊,她迅速揽着他的肩头在地上连续翻滚,只听“咚咚咚”三声,三支羽箭破空而来插在地上,尾部的羽毛还在微微颤着。
二人对视一眼,秦筝飞快地起身将歪倒在一旁的轮椅拽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帮墨临渊坐上去,推着他向山顶跑去。
秦筝能够听到后面有人追赶而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让墨临渊心惊。方才那一箭分明是冲着秦筝去的,若不是他将她推开,那箭早已插/入她的后心。既然是想取秦筝的性命,那自然是敌非友,可是谁会这么做呢?不会是君非宁,就算他想杀秦筝,也断不会挑墨临渊在场的时候动手,那对他完全没有好处,他也不会笨到这个地步。难道是寒子祎?不会,若他想要秦筝的性命早就下手了,没有必要等到此时。除了这两人,还会有谁想要秦筝死,又有能力指使人下手呢?
此时秦筝却想不了这么多,只担心要怎么逃过这一劫。她的身子尚未恢复,又被寒子祎封了内力,若真的同来人交手,她恐怕没有能力保护墨临渊。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却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树根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一下子将墨临渊推出老远。
“筝儿!”墨临渊手上加力止住自己的去势,调转过来回到秦筝的身边,扯着她道:“你快走,别管我。”
秦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理会他的抗拒,固执地推着他继续向前。
“筝儿……这些人的目标是你,我……我便是留下也无碍,你快些……走啊!”轮椅的颠簸使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一心地催促秦筝离开。
“若是掉个个儿,你会丢下我不管吗?”猛地向左一斜,秦筝左手揽着墨临渊向前倾的肩头,右手将他按低了身子,一支箭嗖地一下贴着二人飞过。
墨临渊不再说话,只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指挥着秦筝左右躲避。追兵似乎越来越多,距离也越来越近,凌乱的脚步踩踏在林间的落叶上让人听不真切。
秦筝的缓缓停了脚步,看着眼前自树上落下来的蒙面人和迅速合围的敌人,紧紧靠着墨临渊的轮椅低声道:“你可后悔来找我?”
“我只后悔没有早些来找你。”墨临渊拉着她的手用力握了握,随后猛地一挥手,一枚铜钱自他袖内飞出,向着最远处那蒙面人便射了出去。
就在此时,秦筝脚步疾速变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向离她最近之人,劈手夺下了他手中的长刀。一回身将长刀架在墨临渊头顶上方,堪堪替他挡过一击。墨临渊以铜钱做暗器不断地射出,然而他自受伤以后便荒废了武功,又因半身不遂而致使内力运行不畅,是以这暗器射出之后,除了能够暂缓敌人的攻势之外,并无多大杀伤力。秦筝将长刀自一人的颈子上划过,抬脚将那尸体踹到一边,左手两指夹住那刀锋往回一带,又一柄长刀入手,顺势一抛,高喊一声:“接着!”
伸手向上一探,墨临渊接过秦筝抛来的长刀一劈一划,趁着敌人后退躲避的空当反手一砍,正在秦筝背后举刀偷袭的一名蒙面人顿时矮了身子倒了下去。秦筝顺着那人的惊呼声转过身来,随即吓得苍白了脸色,顾不得身旁缠斗的敌人,伸手在墨临渊的轮椅上一扯将他拉近,躲过了其身后直砍而下的一刀,再将他向后一推,墨临渊将长刀反握,顺着轮椅后退的势头刺穿了那人的肚肠。就这么一瞬间,秦筝的手臂上便被刀锋划开了长长的口子。她被寒子祎封了穴道,此时空有招式而无内力,本就打得吃力,再一受伤更使得动作迟缓,几招下来已是气喘吁吁,手上的力气也弱了下来,不仅仅在招式间防多余攻,而且越来越招架不住敌人强势的攻击,不多时便落了下风。
虽说至此尚不知刺客身份,但来人的功夫了得,很快就看出了秦筝和墨临渊的破绽。众人互相使个眼色,之余两三人缠住墨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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