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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克刚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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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丁凯轩继续聆听,那歌词、那旋律、那嗓音,似乎都在细细诉说他的人生,原来早有人体验过他的心情,并化成了歌曲传唱人间,这并非他独有的领悟。
  一追再追,此生的意义究竟何在?除了功成名就、傲视群伦,他还有些什么心愿?不甚清晰的视线中,他看到女儿玩石头的身影,还有妻子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耳边除了歌声、风声,还有炒菜的声音,油可能放太多了点,发出一阵轻微的爆裂声,以及一个惊呼而碎碎念的女声。
  而后他明白了,他追求的不在远方,而在眼前,是的,就在他伸手可及之处,有他最爱的人。
  这时许书婷从厨房走出来,有点心虚的说:“呃,可以吃饭了,我今天做了新菜色,希望有进步。”
  尽管已买了烹饪书学习,也不时向好友赖虹桦请教,她对自己的手艺仍不具信心,幸好有丈夫亲手栽种的蔬果,理论上应该不会太难吃吧?
  在这一瞬间,丁凯轩仿佛看到了天使,该如何形容此刻心境,刚才那几句歌词还在他心底萦绕:谁比你重要,成功了败了也完全无重要,谁比你重要,狂风与暴雨都因你燃烧……
  “我肚子饿,我要吃饭了!”丁俞涵率先坐到餐桌旁,乡间生活让她胃口变好了,也长胖了些。
  许书婷看丈夫神色不对,以为他人不舒服。“凯轩,你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丁凯轩摇头一笑,决定稍晚再向妻子透露,他坐到女儿身旁开始用餐,结果两人都吃了一口就停下。
  许书婷肩膀紧绷,失望的问:“很难吃吗?”
  “不会,很好吃,只是要慢慢吃。”丁凯轩一口接着一口,品尝那平淡滋味。
  丁俞涵比较诚实。“妈,我要番茄酱。”
  “喔。”许书婷替女儿拿来番茄酱,自己也吃了一口,才发现原因。“没味道!”
  因为不确定该放多少调味料,她下手下得太轻,结果菜色淡而无味,应该重炒一次才对。
  “会吗?我觉得刚刚好。”丁凯轩吃得津津有味。
  “别吃了,我重煮一份!”她站起身想收盘,丈夫却不让她收,这男人是在硬撑什么?
  “我很饿,等不及。”他继续吃,品尝那份特有的甘甜,许书婷也不勉强,端起女儿那份餐点,加了点调味料,只能说丈夫今天真的很古怪,没办法跟他沟通。
  吃过晚餐,丁凯轩负责擦桌、洗碗,丁俞涵照样当他的小帮手,不时拿这拿那的,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想想人生多有趣,过去他是知名外科医生,女儿跟他几乎没有交流,现在他只是个业余农夫,女儿却老爱跟他一起行动。
  晚上是一家人的休息时间,许书婷先带女儿去洗澡,丁凯轩独自站在门前,夜幕已低垂,他的视力看不到星,但无所谓,这星夜仍是美丽的。他很久没抽烟了,今晚忽然很想来一根,找了好久才找到烟盒,打开时却见香烟已有些发霉,他笑了一下,把整包烟丢进垃圾桶,既然上天不想让他污染自己的肺,那就顺其自然吧。
  许书婷帮女儿洗好澡、擦干发,就让女儿继续去玩那些石头,反正石头也都洗干净了,当许书婷走出大门看到丈夫,他也不知为何,自顾自的在傻笑。
  “凯轩,你好像怪怪的……”离开台北之后,他变黑也变壮了,有时他的背影还会让她觉得陌生,但没关系,天天睡在一起自然会熟悉他的身影,她一点都不着急。
  “我很好,真的很好。”他伸手将妻子拥入怀中,贴着她的发丝呼吸。
  虽然四下无人,他突来的拥抱仍让她吓了一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把她抱得这么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分离似的?
  他主动提起往事。“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记得啊,你那时候很自大的样子,还不用介绍,我一看就猜到你是医生。”没想到东躲西闪,还是嫁给了医生,做人果然不能太铁齿。
  “没错,当时的我以为我什么都能得到,不知天高地厚。”做人不懂反省就是笨,一个劲的往前冲,冲过头才惊觉错失太多,沿途风景都忘了欣赏,就算得到旁人羡慕眼光又如何?
  他也有自知之明啊,好现象,有进步,她歪着头问:“现在的你呢?”
  他捧起她的脸,这张他永远吻不够的脸,让他有勇气重新面对生活,也面对自己的真心。“现在我明白,命运不在我掌握之中,也许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许努力到头来是一场空,但至少我能确定一件事,我爱你。”
  “啊?”如果他存心要给她惊喜,他确实达到了目的,等了这么些年,魔法般的三个字,瞬间就解除了睡美人的咒语,让她欢喜却也让她哭泣。
  感觉到她脸上的湿润,他立刻慌了。“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
  许书婷很难向丈夫解释,只有她心中那个还相信童话的小女孩才能了解,在现实世界中跌跌撞撞了太久,渐渐以为床边故事都只是哄小孩的,但就在奇迹发生这一秒,她才发现她仍怀抱着这个梦。
  “妈,你为什么在哭?”丁俞涵“适时”的出现,以责备眼光看着父亲。“爸!”
  丁凯轩感受到女儿的魄力,万分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我不是故意让她哭的!”
  “没事啦!”许书婷破涕为笑,及时化解了父女问的误会。“人家想哭就哭,你们不用那么紧张,哭一下眼睛才不会干呀!”
  “嗯,我也努力试试看。”
  “那我也要哭。”
  为了健康的视力,丁凯轩和丁俞涵开始挑战十秒内掉泪,但还真是满难的,许书婷被他们俩彻底打败,想感慨一下都没机会,只能说爱上了就没药医,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夜晚,她拥抱着爱情和亲情,还有星光般的泪滴。
  十二月,冬日已至,寒风渐起,丁家人越来越适应小镇生活,在不认识的人眼中看来,他们就像任何一个在地家庭,过着平凡的日常生活。
  丁凯轩跟别的农夫没两样,只是他比较爱钻研,菜园里一丝不苟,巡田时有如阅兵。
  了俞涵是个爱玩爱唱歌的孩子,常带着全身泥回家,看到每颗石头都能说出原产于镇上何处。
  至于许书婷,她学会了开车、煮饭、洗衣,还会在菜市场跟老板讲价,越来越有主妇的架势。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日子总是好过的,然而晴天久了也会有乌云,丁凯轩开始有了秘密,瞒着妻女不让她们发现。在他眼前常有黑影笼罩,视力时好时坏,于是他明白,又得手术了。对于视网膜剥离这回事,他自己也查了些资料,有七、八成的人一次手术就能恢复,偏偏他是少数的那二、三成,需要多次手术,手术后若还是恢复不佳,也可能因严重剥离而失明。
  他没忘记上次手术的痛苦,向来是他替别人开刀,生平第一次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那种感觉万分难受,更别提手术后的诸多不便。最重要的是,开了刀就会好吗?没有人能有把握。
  于是他把这件事搁在心头,不想让妻子担心,直到某天的某件事,让他下定了决心。
  搬家以后,丁俞涵没再上幼稚园,还是有办法认识新朋友,都是附近邻居的小孩,他们看不出丁俞涵有轻微自闭,只觉得她未免也太爱唱歌了。小孩子在一起除了玩耍打闹,也会搞欺负的把戏,尤其是对与众不同的人,不知不觉中就有了敌我意识。
  这天黄昏丁俞涵回家时,除了满身带着泥,脸上也挂着两行泪,许书婷一看冲上前去,惊慌问:“怎么了?跌倒了吗?还是哪里受伤了?”
  她上下巡视女儿的衣服和身体,除了一些脏污并没有特别之处,这时丁凯轩也放下锄头走过来——
  “俞涵,你跟爸妈说,发生什么事了?”
  了俞涵吸了吸鼻子,讲话却不结巴,坚定地说:“我以后都不要吃虾子。”
  “你不是很爱吃虾的吗?”许书婷不懂女儿为何突然这么说。
  “池们说爸爸是瞎子,一直叫我吃虾子,我才不要吃。”
  原来是丁凯轩外出时都戴着墨镜,行动缓慢,身旁也会有妻子陪伴,那些孩子以为他是盲人,这天逮着机会就取笑丁俞涵,他们不明白言语的刺伤力,只是玩着一种新奇的游戏。
  “我的天!”许书婷抱住女儿,泪水在眼眶中打滚,她自己吃苦或受挫没关系,但女儿这么单纯天真,那些人怎能如此残忍,太过分了!
  “妈你不要哭,我们都不用哭!”丁俞涵反过来安慰母亲,虽然她小小的脑子想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在她心目中,真的没什么好哭,他们家比以前好太多,她喜欢现在这样子,爸爸会在家,妈妈会笑,还有什么不好呢?
  “嗯,妈妈不哭,俞涵也别哭了。”许书婷抹去眼泪答应,只希望女儿也能不伤心。
  丁凯轩望着这一幕,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因为他而掉眼泪,他应该深刻记在心中,却无法看得分明,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他可以放弃自己,却不能让家人陪着他一起痛苦,就算机会不大,他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
  “下次他们再这样捉弄你,你就把虾子吃了,告诉大家你爸不是瞎子,总有一天会看得清楚。”
  “你的意思是……”许书婷望向丈夫,有点猜到什么,却又不太敢相信。
  “没错,我要接受第二次手术。”说出这番话之后,他胸口的沉闷一消而散,他要让女儿以他为傲,她的父亲即使恢复不了光明,也绝对是个勇者。
  一月的天空常是哭丧着脸,难得有阳光普照的时候,就在万里无云、天清气爽的一个周日,丁家来了一位远方的访客,那是许书婷的哥哥许崇信。他开车独自前来,沿途风光虽是无限好,但怎么看都只适合度假,哪能生活?没有大饭店、百货公司、高尔夫球俱乐部,天啊,妹妹和妹夫该不会归隐山林了吧?
  下了车,进了屋,许崇信更是不敢置信的说:“好小的地方,你们住这儿不会太挤了?”
  他们许家向来是大格局,住大屋、开大车、花大钱,妹妹怎能习惯如此狭小民居?他这个做哥哥的看了都想直接送她一栋别墅了!
  “怎么会?我们才三个人,又没客人也没佣人,这样刚刚好。”许书婷知道哥哥的标准,家中的房间数必须是人数的两倍以上才行,但她真的觉得没必要,房子越大越难亲近彼此。
  也罢,许祟信摇摇头,这不是讨论重点,向妹妹说明来意。“是凯轩打电话给我,希望问问我的意见,我也想来看看你们过得如何。”
  “谢谢你特地来一趟。”许书婷倒了两杯鸟笼茶,这可是本地品种,刚刚泡好的,还有茶酥和茶梅,她相信哥哥会喜欢。
  许崇信慢慢喝了第一口,很快又喝了两口,大概是长途开车比较疲惫,怎么觉得这茶特别香甜?
  “在眼科疾病中,视网膜剥离对视力的杀伤力最大,也是临床上最棘手的眼科手术,凯轩现在的情况是再次剥离,不管复原机会大不大,一定要再动手术,我认识几个技术精良的医生,我跟凯轩讨论一下,尽快安排时间,我相信结果会有所改善。”
  “我也希望如此。”她不敢期待太多,但又忍不住期待,人生时时都有难题,但无论如何,一家人同在一起,总能度过难关的。
  丁俞涵从门外跑进来,一看到许崇信就停下脚步,对于这位客人她并不陌生,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许崇信差点认不出这孩子是谁,全身玩得脏兮兮的,还打赤脚!那个原本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外甥女,何时变成了个野孩子?
  许书婷替他们重新介绍彼此。“俞涵,叫舅舅。”
  “舅舅。”丁俞涵乖乖听母亲的话,她的表现已经进步很多,以前在台北碰到客人时,她只会一溜烟躲到房间去。
  许书婷对女儿说明:“舅舅是为了爸爸的眼睛问题,特别从台北来找我们,他会帮忙我们喔。”
  听到这话,丁俞涵双眼一亮,跑出大门,很快的又回来,双手拿着一朵花和一颗石头,兴冲冲的塞到许崇信手中说:“这给你!”
  “给我?”许崇信哭笑不得,他要这些小孩玩意儿做什么?
  “嗯!”
  “谢谢。”许崇信看了看这两样东西,忽然觉得窝心,孩子们是最天真直接的,他何曾收过这么棒的礼物?平常他工作忙,很少在家,儿子和女儿还认得他是父亲就不错。
  丁凯轩从后院走进来,发现客厅有个男人,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点头喊道:“哥,多谢你来。”
  “哇,你怎么变得这么黑?肌肉也发达了,你是在这里练什么武功?”许崇信一看到妹夫就睁大眼睛,当初那个一脸精明的名医,竟摇身一变成为猛男呢!
  “只是种种菜而已。”丁凯轩笑道,打开后门给大舅子瞧瞧,许崇信立刻傻了眼,蔬菜瓜果都种得挺好,排列得整整齐齐,不愧是外科医生的手法,干净俐落。
  在妹妹一家人热情的邀约下,许崇信留下来吃了午饭,都是家常菜色但很有味道,当他看到妹妹亲自下厨已经够惊讶了,吃完后又看到丁凯轩洗碗,更觉这是个他不认识的世界。
  他忍不住对妹妹说:“我真下敢相信,凯轩变得这么居家,他会洗碗,你会煮饭,天底下好像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当然。”许书婷不无骄傲的回答,她和丈夫可是同心协力在守护这个家。
  吃过午饭,三个大人一边泡茶,一边谈动手术的事,丁俞涵坐在旁边玩石头,眼神却不时飘向大人们,很想参与讨论、很想给点支持,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睡着了,由她亲爱的舅舅亲手抱她上床。
  下午两点丁凯轩下田去了,他们兄妹俩就到外头散散步,沿途中,许书婷给哥哥介绍一些花草树木,如数家珍,冬日虽冷,空气却更清新,视野也更辽阔。
  聊着聊着,许崇信停下脚步,正色道:“书婷,对不起。”
  她吓了一跳。“怎么突然这么说?”
  “当初我们要求你跟凯轩离婚,一副怕你吃亏的样子,后来我自己想想,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毕竟这是你的人生,谁也不能替你做决定。”
  她笑得释怀,她早就忘了这事,但很高兴哥哥能如此为她设想。“我知道你们是不希望我吃苦,但是不吃点苦的话,又怎么知道什么叫甜?”
  他点点头,妹妹说的话有道理,一段时间不见,她成熟了许多,眉宇之间透着自信,整个人也活跃起来,跟以前那个哀怨的小姑娘大不相同。
  “看你们住在这儿,说真的,我有点羡慕呢!”才待上几个小时,他深觉身心舒坦,呼吸都畅快许多。
  “欢迎你们来度假,不过得自己找饭店,不然就在我家客厅打地铺了。”
  许崇信想到一个妙点子。“老是住饭店也腻了,不如在你家院子露营,孩子们应该会很喜欢,但你嫂嫂应该会疯掉,哈哈!”
  嫂嫂来露营?许书婷不禁也笑了,然后想到另一件挂意的事。“对了,爸最近身体好吗?我想打电话给他,又怕他生我的气。”
  “他才不会生你的气,他很担心你。”许崇信很了解父亲,他们父子俩只是表面爱装酷,今天在他出发前,父亲还频频交代他,若看到妹妹一家人生活困顿,支票先开一张大的再说。
  “好,今天晚上我就打电话回家。”哥哥的话让她有了勇气,决定主动出击,虽然她不是父亲眼中理想的女儿,但父亲仍关怀她的生活,这就已经够了。
  多年来,兄妹俩从未如此和谐交谈过,也许是美景让人放松,也许是时光冲淡了冲突,人生境遇真是说不得准,当初一心想逃开的地方,而今却成了独特的怀念。
  傍晚,当许崇信开车离开时,后车厢装满了本地土产,有绍兴、茶叶、黑糖、梅子,最贵重的则是妹夫亲手栽种的蔬菜,那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舅舅再见~~”丁俞涵笑容满面,在她眼中,舅舅是个天使,是上天派来帮助她父亲的。
  “再见,我会再来的!”许崇信向他们挥手,这一趟是付出也是收获,出乎意料的满载而归。
  “随时欢迎!”丁家三人站在门前送客,直到车影消失在山路转弯处,今天的访客为他们带来一个希望,无论多么渺茫,他们终于有了个希望。
  第十章
  确认手术日期后,丁家三人开车回到台北,他们住的不是饭店,而是许书婷的娘家,许家什么不多,客房最多,给女儿、女婿住几天算什么?住个半年一年也无所谓。
  身为家中女主人的夏颖心,对此安排自然不怎么高兴,但看在公公和丈夫的面子上,勉强仍要装出欢迎态度,谁叫她现在是“仁心联谊会”的会长呢?打通各种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说不定以后会有拜托小姑的时候,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仔细瞧瞧,小姑的手变粗了,头发不知多久没做保养,衣服甚至不是名牌货!但奇怪的是,小姑看来比以前快乐多了,不管去哪儿都和丁凯轩牵着手,那幸福的模样还真是美呆了。夏颖心决定好好研究这道理,不花大钱也能变美,到底怎么回事?是因为南投的水质和空气吗?下次非得去度个假不可。
  无论如何紧张或忧心,日子仍不快也不慢的来去,这天,在医院的手术室外,许书婷握着女儿的手,表情还算镇定,内心却狂跳不已,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幸好身旁还有些支持。
  陪她一起等待的除了女儿,还有久违的公公和婆婆。他们寄了几次包裹被退回后,终于发现儿子可能搬家了,辗转透过好几个人联络,才知道儿子因为眼疾辞去了工作,不做医生以后跑去南投种田,而今又要开第二次刀。
  为此,已离婚多年的两人,分别从美国东西岸飞回来,也把礼物一并带来,他们不怪儿子没告诉他们,这个么子的脾气有多刚烈,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尤其是青春期那段日子的叛逆,现在想起来还震撼有余。
  丁俞涵完全不认得爷爷奶奶,只知道他们常寄来礼物,在母亲的鼓励下,她喊了声:“爷爷好、奶奶好。”
  孙女那软软的声音、灵活的大眼,让丁家两老立刻爱上她,没想到儿子能找到这么温柔的媳妇,还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说什么都要在台湾多住一阵子,好多看看这位小天使。此外他们也要去庙里求平安符,希望儿子能重见光明,否则这骄傲的小子如何能活在黑暗中,唉。
  三个小时过去了,门前灯光从红色转为绿色,没多久一位护士走出来,通知家属说:“手术已经顺利完成,就等病人从麻醉恢复,晚一点会转到病房,你们可以先过去等。”
  “谢谢!”许书婷松了口气,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不能回头,接下来就是耐心调养了,这回她可不能让丈夫耍赖,说什么都要他照顾好自己。
  手术后恢复情况不错,不到三天,丁凯轩已能拿下眼罩,室内灯光不强也不暗,以免刺激他的眼睛,许崇信站在一旁问:“感觉怎么样?”
  “我看到一点点光,很模糊,白茫茫的。”隐隐的刺痛让他不断眨眼,感觉像好几天没睡觉一样,想睁开眼都得费尽力气。
  “刚开始会这样,要慢慢适应,如果有眼干、眩光、畏光的情形,都算正常。”许崇信一边以专业角度说明,一边要替妹夫戴上眼罩,丁凯轩却阻止了这动作。
  “等一下,我好像可以看到了……”乌云渐渐散去,他试着辨认周遭事物,慢慢的,轮廓出来了、身影明显了,他的人生再次找到了方向。
  “看得清楚吗?”许崇信又问。
  “嗯,很清楚。”丁凯轩缓缓伸出手,毫无犹豫、毫无差错的,抚摸在他身旁妻子的脸,这是他在手术后最想做的一件事,不是靠盲目摸索,而是亲眼所见、亲手所碰。
  许书婷已是泪眼模糊,握住丈夫的手,说不出半句话,就为了这一刻,之前的担忧全都值得了。
  丁家两老看到这幅画面,非常意外儿子如此依恋媳妇,他们享受不到的爱情,儿子却能有幸得到,或许挫折之中反而见真情,越是一帆风顺就越不懂珍惜,人生果真是个圆,有舍才有得。
  在娘家住了一个礼拜,明天就要回南投了,许书婷独自留在家整理行李,丈夫和女儿就交给公婆,让他们把握时间好好相处。这阵子,光是女儿的衣服、玩具就增加了两大箱,她真佩服公婆的消费能力,不把孙女宠坏誓不甘休似的,但她并不担心,女儿不是普通的小孩,她的快乐来自内心,而非外在。
  叩叩!
  趁着没有别人在,许庆霖敲过门走进客房,他拿了一个文件袋,也不说明一下,就放到女儿的行李箱中。“收着。”
  “这是什么?”许书婷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两份地契和印章!她记得父亲提过,若她再嫁,就要给她房地产当嫁妆,但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她立刻退回。“爸,我又没再嫁,你不用给我这些。”
  许庆霖早忘了自己说过这番话,那都是几百年前的状况了,有什么好提的?他解释道:“我不是要你再嫁,凯轩现在又没赚钱,手术后也不知能恢复多少,我总不能看你们过苦日子。”
  她一阵心暖,明白父亲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关怀,除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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