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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离人)-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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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张蕴古被权万纪所害,斩首于弃市,他们沦为奴隶,落难到了凉州的矿区为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张久年又伺机而动,妄图逃跑,也正是趁乱逃跑之际,结识了徐真这个主公。

起初他们对徐真并不友好,双方还视为仇敌,而后才被徐真招纳,要知道,那时候的徐真不过是个亲兵队正。

然而跟随徐真常年征伐之后,徐真已经成为了镇军大将军,上柱国,更是成为了奉太宗密诏的托孤隐臣,诸多弟兄也都成为了军中栋梁,回想着一幕幕,若无与徐真的相遇相识,真真让人无法想象。

非但周沧感慨万千,徐真也是心头唏嘘,弟兄们分散各处,凯萨他们都到吐蕃去了,只有一个李明达在身边,就像他刚刚踏上这条神奇的旅途,也是只有李明达一个人相伴身侧那般。

而现在,耿直而死忠的周沧,抛弃了身家,天涯海角的追随,又如何让徐真不感动?

周沧也不等那战象伏地,直接从象背上跳了下来,踏踏踏狂奔到辕门下,一路上积攒的千言万语竟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郑重地跪了下来,眼角亮亮地沉声道:“主公!”

他们都是有军职官身之人,若人前称呼徐真为主公,不免让人觉着徐真蓄养私人,意图不轨,是故诸多弟兄都不再称呼徐真很为主公。

可周沧此时已经不再是军官,说到底连白身都不算,只能算个逃犯,他这一声主公喊出来,勾起热血回忆无数,徐真也是热泪盈眶,想要将他扶起来,那黑汉却像焊接在地面上一般,岿然不动!

“黑大个儿!给老子起来!”徐真没好气的骂道,虽然弟兄们都称呼他为主公,可诸人心中尽皆了然,徐真何曾将他们当成手下奴才?从相识至今,可不都是以弟兄之情相待么!

诸多部落之人都在围观战象,见得领了战象前来的周沧正在跪拜徐真,心里也是一头雾水,大唐不兴跪拜之礼,因为跪拜之礼极为重大,朝臣连天子都可不跪,若非奴隶跪拜主人,这礼节也算是折煞了人的。

胤宗也是跟随徐真的老小子了,想当初徐真在萨勒部的传奇,他可是亲眼见证的!

随从亲兵不知底细,就像胤宗打听,胤宗摇头笑了笑,简单地将徐真与红甲十四卫的事迹说了一遍,徐真的红甲亲卫团也不是浪得虚名,这些人顿时肃然起敬。

见周沧长跪不起,胤宗也走了过去,扶了一把,发现周沧起来倒是起来了,却不敢抬头,偷偷瞥了一眼,发现这黑大个儿正在掉眼泪咧!

徐真也是哭笑不得,原来是害怕徐真看到自己落泪才长跪不起,不过说到底,这大概也是周沧第一次在人前落泪吧?

周沧的回归,让徐真心怀大好,出战在即,徐真也设宴款待了诸多部落酋长,这周沧曾经给李明达传授过武艺,徐真也让李明达出来相见一番,周沧嘿嘿一笑,不知该如何称呼,摸着头喊了一声:“大娘子。。。”

李明达顿时娇羞得红了脸,徐真却拍了拍周沧的肩头,笑着道:“以后你就是我徐真的大哥,这是你弟媳,不是什么大娘子!”

周沧微微一愕,但很快就热了眼眶,胤宗在一旁嘿嘿笑,挤兑周沧道:“黑大个,你在洛阳被割了卵蛋了么?怎地见了主公就哭啼啼跟个小娘子似的?本来想着介绍族中小阿妹给你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你才被割了卵蛋咧!老子。。。你说什么?什么小阿妹?哥!你就是我亲哥!走走走。。。先看看小阿妹长得如何。。。”

徐真和李明达:“。。。。。。”

翌日,天气晴朗起来,这西北边地昼夜变化极大,白日里或许烈日当空,可到了夜里却是冻得死牛羊,既已准备妥当,徐真将指挥权交给了老将军契苾何力,自己则操控战象团,充当先锋,正式出发,往于阗方向进发!

这才刚刚动身,徐真就发现不对劲,总觉得背后被人盯着一般,凉飕飕的不舒服,他扭头一看,却见白象王尾巴后面吊了一个鬼头鬼脑的半大小子,不正是改名高舍鸡的李承俊么!

高舍鸡被发现了之后,只能讪讪一笑,徐真也是无奈,朝他招了招手道:“上来!”

这小子一听徐真这话,双眼陡然一亮,居然从白象尾巴上一荡,如灵猴一边就攀爬到了象背上来。

此时他已经有十五岁,或许是继承了金姝的血脉,身材格外高挑,脸膛轮廓棱角分明,虽然稍显稚嫩,却不失英武,腰间挎着一柄短刀,牛皮靴筒里,是徐真当初送给他的那柄匕首。

看着高舍鸡,忧伤和怀念不由涌上心头,徐真又想起了那个可敬又可爱的女人,他摸了摸高舍鸡的头,像慈父又像兄长:“小子,你跟过来想要做甚?”

许久不说高句丽话,徐真也有些生疏,但他还是坚持用高句丽话来问高舍鸡,这样会让高舍鸡感到温暖吧。

也不知是母亲猝然受害,还是见惯了生死,高舍鸡变得沉默寡言,眼眸之中多了一股阴冷,如受伤的野狼一边警觉,若是平时,有人摸他的头,手指已经被切下来了,不过这一次是徐真,他却是享受着极为罕有的这种慈爱。

“我。。。我想跟着你。。。”高舍鸡用唐语回答道,显然,他的想法与徐真不同,他希望能够忘记过去的种种,徐真不由愕然,对于这件事,他的考虑确实欠缺妥当,让高舍鸡沉溺于过去,只能让仇恨淹没他的理智。

徐真沉默了许久,他想起了金姝,想起了高惠甄,也想起了远在天竺的阿迦湿丽,这些女子在他的生命中一闪而过,却又在他的灵魂之中刻下了印记,他甚至想,或许有一天,能够将她们都带回到自己的身边。

然而他终究是摇头苦笑了一番,回过神来,将自己的凤翅缨盔摘了下来,戴在了高舍鸡的头上,朝他笑着道:“那就跟着。”

高舍鸡还生怕徐真觉着他年纪小,把他给哄回去,没想到徐真居然干脆地应允了,他激动地紧握腰刀,高高昂起头来,似乎在戴上这顶缨盔的那一瞬间,长大了。

徐真的部落大军正向于阗逼近,而于阗国主伏阇信还在宴请群臣,因为拒绝了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因为敢于半途截杀大唐使者,他们认为这是巨大的胜利,故而在大肆庆祝!

这世间从来不缺井底之蛙,也不缺夜郎自大的人,于阗国在西北诸多部落小国之中,算是富足繁荣的一个,于是他们开始骄傲自满,信心极度膨胀,自信到拒绝了大唐的使者,拒绝了盛名在外的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

伏阇信能够成为一国之主,还能将这小国治理得风风火火,自然也不是蠢笨之人,他也有自己的情报线索,深知大唐新君刚刚上位,急需稳定国内形势,四处安插自己的忠信臣子,对外征战之事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会发动的。

非但如此,大唐皇帝陛下如果不是蠢人,那就不该主动出兵征伐,而是用恩泽来怀柔,拉拢诸多小国。

这也是伏阇信敢于驱逐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的原因,他需要让大唐皇帝看到他的实力,看到他的价值,以在大唐的沟通和贸易之中,争取更大的实惠。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不顺服大唐,但在服从之前,他必须要争取更大的利益罢了,这是小国的生存智慧,诸如龟兹等小国,也都这般做法,常常跳来跳去,你一出兵我就歇火,你一歇火我就骚扰。

到时候大不了到长安去朝见陛下,又能得到头衔封赏和各种优惠的民族政策,何乐而不为?

伏阇信的考量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不该派人截杀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以伏阇信的猜测,像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这样的绝世战将,居然被外放到于阗这样的地方来,肯定是得罪了朝中贵人,说不定得罪的还是皇帝陛下本人!

若他伏阇信将此二人截杀在外,或许对于大唐朝廷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到时候非但没人责怪于他,反而有贵人替他说话和争取更大的利益咧!

然而他的想法太过幼稚,做法也实在太过分,虽然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已经失势,但毕竟是军中元老,军职和实力被削弱,但威慑力还在,李治虽然对他们还存在猜忌,但已经开始尝试重新启用。

这种微妙的试探,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不会不知道,作为外族将领,他们能够做到十六府卫大将军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是毫无智谋的莽夫?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坚持一定要将于阗拿下,这也是他们献与新君的投名状,若在于阗失败,想要再得到李治的信任,那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

所以徐真帮助他们借兵攻打于阗,这份情谊已经不能用重如山岳来形容了。

伏阇信本以为契苾何力二人失势,只能灰溜溜逃回长安,可哪里想到会横中杀出一个徐真来?

此时他们还在饮宴,而契苾何力所领军团,还有吐谷浑方面的阿史那社尔军团,已经悄悄进入到了于阗的边境之地!

战事,打响了!或者说,扫荡,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骑兵大破白玉河军

于阗的国都乃称西山城,距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城外三十里处有河名曰首拔,盖因河中出玉,故又称玉河。

此河环绕国都,真如天然的护城河一般,因于阗土地软绵,不适合建造高楼大厦,是故国都乃至周边多以低矮的砂石堡垒为主,多见珈蓝与佛塔。

因城池低矮松软,不似中原的城池那般坚不可摧,是故将军队都驻扎在玉河岸边,垒石土为堡,傍水而守桥。

玉河源自于昆山,西流一千三百里,至于阗界的牛头山而分为三,城东三十里处曰白玉河,城西二十里则是绿玉河,七里处乃为乌玉河,河边设军镇,建桥堡以拱卫国城,重重护卫,国都之中都是巨富和王公贵族,守军却不多,实因无城可守,乃典型的外紧内松防御形态。

这些情报通过斥候报到徐真的手上,与契苾何力商议之后,他们派出传令斥候,让阿史那社尔所领的吐谷浑骑兵率先北上,绕到于阗的北面,因为北面没有河水可以据守,乃防御的弱点,而契苾何力则率领大军正面进攻于阗西山城的城东方向,以掩护阿史那社尔的突袭。

吐谷浑位于大唐边境的西方,而于阗则比吐谷浑还要往西,阿史那社尔率先出发,绕北而走,徐真和契苾何力的部队却不得不借道吐谷浑。

对于吐谷浑人来说,徐真的名字并不陌生,虽然如今吐谷浑早已没落,接近了灭亡的边缘,只能依附吐蕃和大唐来求存,艰难维系,可历史的记忆却不容磨灭。

当阿胡拉之子、昔日的“烧柴人”要借道吐谷浑的消息传开之后,民众开始产生极大的抵触。

阿史那部族和慕容部族更是极力反对,可终究是改变不了什么,这次出兵非但有吐蕃使节的引线搭桥,阿史那社尔和契苾何力又与吐谷浑的阿史那部族同出一源,吐谷浑的曷钵诺也是无可奈何。

徐真的金甲白象王身躯如雪山,这头白象能够被戒日王称之为神象,绝非寻常可比,它的身躯比寻常大象足足庞大两倍有余,身上有些部位还残留着长毛,獠牙扭曲白皙,神似古时的猛犸巨兽,霸气残暴,漫说吐谷浑人,就是见惯了战象的天竺人,都要为之惊骇!

当这头白象驮着徐真路过之时,吐谷浑人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仇恨和无奈,他们默默地目送着这支军队穿过,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似乎也看到了吐谷浑的未来,多有日渐式微,日薄西山的哀叹与凄凉。

此时的白玉河岸边,桥堡内竟只剩十余人,桥堡附近的木楼之上,三四名斥候正在瞭望,剩余的守军则齐聚桥堡后方的守军大营,迎接前来犒军的大将军都钵,接受大将军的检阅。

都钵正是此次截杀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的执行人,他也没想到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凭借着一百的亲兵,居然能从八百驼兵的手中逃脱,而且还杀伤了三百余人,大唐军将的勇猛,可见一斑!

也正因为这次失利,都钵受到了伏阇信的叱责,文武群臣齐聚西山王城欢庆之时,他被派到了白玉河的守军驻地来慰问军士。

虽说如此,可都钵还是保持着满面的笑容,因为截杀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的失利,他已经成为了王国的笑柄,可他仍旧顶着大将军的头衔,也没人敢嘲笑于他。

守军大营还是举行了隆重的迎接仪式,都钵鲜衣怒马,满身金玉,腰挎宝刀,卷曲的“几”字胡,不似征战的大将,反像腰缠万贯的西域豪商。

在看四周的将领,每一个都穿金戴银,全身上下缀满了珠宝玉石,这于阗果是富甲四方,且国民多数以此为荣,并不需要刻意低调,连军中将士也都如此作风。

再看桥堡和周边的望楼,其中斥候虽然衣甲寒碜,但手指上也都带着玉扳指,虽然玉石品质不算太高,可对于底层军士而言,也是难能可贵。

这几个斥候目光复杂地眺望着大营方向,眼中似乎有些讥讽,又有些嫉妒,而后相互调笑了几句。

然而他们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下来,因为实木搭建起来的望楼,在颤抖!

不,准确来说,是大地,在颤抖!

西北冬季,气候异常的寒冷和干燥,寒风吹袭,沙土被卷起来,如同一条条黄龙,在地面上肆虐。

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慢慢拉高,竟是一骑绝尘,背后的角旗猎猎,胯下战马口衔枚,蒙了双眼!

越来越多的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上,而后组成一道黑线!

“是骑兵!快敲响警钟!吹号角!”

几名瞭望的斥候慌张起来,拿起巨大的犀角号,呜呜地吹响,低沉的号声来得如此的突兀,带着几分肃杀和压抑,寒风之中仿佛夹杂着无尽的杀气,让大营里的每个人都突然打了个冷战!

不知敌我的骑兵流掀起尘头风暴,如远方的地龙在发怒,如爆发了风暴一般,瞭望斥候眼看着骑兵如一线潮头,汹涌而来,心头充满了惊骇!

这股不计其数的骑兵迅捷万分,号角才吹响不久,骑兵已经开始冲击桥堡,从宽大的木桥上碾压而过,毫无防备的桥堡几乎眨眼间就被拿下!

都钵和军将们受到示警,连忙召集守军,出了辕门,战阵还未成形,契苾何力的骑兵已经冲到,那些个望楼虽然高大,可哪里经受得住战象的碾压!

“放箭!快放箭!”

都钵虽然看似肥胖的西域富商,可到底也是个战场上的老将,如今己方战阵还未整顿好,对方的骑兵已经冲进了营区,若不及时阻拦骑兵团的冲势,就会被冲杀溃散了!

来不及整理阵型,也没办法分出具体的兵种,于阗守军的战士,只要手中有弓弩的,都纷纷上前来,朝敌人的骑兵团发动激射!

“嘭嘭嘭!”

“咻咻咻!”

弓弦的震动声与箭羽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半空之中顿时出现了大片大片白羽,朝契苾何力的骑兵泼了下来!

都钵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黑面猛将,这不就是自己截杀不成,害自己颜面扫地的唐国大将军契苾何力么!

“好!好!好!本将军本以为是不开眼的吐谷浑啊柴,没想到这狗杀才居然还敢回来,今日必杀之以雪前耻!”

都钵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豪气来,肥厚的手掌不断挥舞着,尖着嗓子大声下令:“快放箭!全部射死!全部射死!”

于阗大将军还在咆哮着下令,契苾何力却让早有准备的旗号兵打出旗号来,身边的传令兵也吹起号哨,骑兵团顿时一分为二,避过了前方泼洒而来的箭雨!

二千余骑兵分成两股,顿时围杀到敌营之中,毫无准备的于阗守军四处奔逃,被杀得血流遍地!

都钵没想到敌人的骑兵居然如此的规整,完全做到令行禁止,行动毫不拖泥带水,哪怕两侧后面的骑兵被射落了数十人,也根本不为所动,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来,根本就不是于阗军所能比拟的!

而城北的另一面,阿史那社尔已经开始对西山城外的守军展开了攻势!

守军们节节退败,被阿史那社尔所领的吐谷浑军杀得血流成河,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连阿史那社尔也不知道,虽然有吐蕃使节从中斡旋,阿史那社尔又是阿史那家族的后裔,然吐谷浑对大唐还是有着深深的仇恨。

是故这些借来的骑兵,其实并非吐谷浑的官军,而是民间招募的马贼团,这些马贼团原本横行库贝尔草原,可被大唐军横扫之后,又遭到吐蕃人的压迫,不得不偃旗息鼓,转而做起了雇佣兵团的买卖来。

他们都是生性散漫而又桀骜不驯的贼寇,刀头tian血,凶狠残暴,可雇佣兵团这一行也是优胜略汰,久而久之,能留下来的自然都是精锐。

这些雇佣兵冒充了官军,知晓自己已经被吐谷浑抛弃,更是不要命的冲杀,为自己谋求活路。

他们自然也听说过烧柴人的名号,起初对阿史那社尔还多有不服,想要从中作梗,或是趁机逃之夭夭,可见得徐真乘骑金甲白象王出现之后,就彻底死了这条心。

本着为自己谋求生路的想法,阿史那社尔所领的骑兵很快就冲破了城北的封锁线,这些马贼起初还只是抱着求存的心态,局面瞬间的打开之后,他们才发现于阗军身上油水实在是太足了,马贼们一个个看得双眼发亮,口水直流,军心士气瞬间推上了巅峰!

阿史那社尔本就是突厥部的猛将,与这些马贼打交道,想要收服他们那桀骜如雄鹰的心,还有什么比带领他们获得一场大胜还要好?

于阗可谓腹背受敌,西山王城岌岌可危,守城军慌忙派人突出重围,往都钵这边来求援。

然而都钵这边已经被契苾何力所领的部落军杀了个通透,都钵亲自上阵,想要力挽狂澜,却被紧随而至的徐真操控白象王,连人带马踩成了肉泥!

守军见抵挡不过,就退入周边大大小小的石堡之中,通过石堡的望洞来射击,然而战象身披铁甲,皮糙肉厚,寻常箭矢根本就伤不了战象的皮肉,小小的石堡根本就顶不住战象的冲击和践踏!

这才短短半个时辰,白玉河守军在主帅被踩死的情势之下,只能举械投降!

契苾何力和徐真指挥军士们将降兵统一捆绑关押到大营之中,只留下伤兵打扫战场和缴获整理战利品。

其他人则马不停蹄,越过白玉河,往绿玉河发动了冲锋!

第二百三十章李治封赏徐真抵达

绿玉河乃西山王城的第二道防线,他们已经收到了王城的求援,因为距离王城较近,等契苾何力和徐真的部队冲杀过来,绿玉河的守军早已驰援王城,连乌玉河的守军也都一并带走,契苾何力兵不血刃就接连攻破两道防线,直扑西山王城而来!

阿史那社尔和契苾何力早已商议好策略,见得守军回防王城,阿史那社尔马上带领骑兵后撤,守军乘胜追击,对阿史那社尔进行掩杀,可这才刚刚离开了王城的范围,城西突然杀出滚滚骑兵,如怒海狂潮一般席卷而来,截断了他们的后路!

契苾何力麾下部落军刚刚才见识了白玉河守军那惊人的战利品,心头发热,又接连碾压两道防线,气势如虹,根本就没有给王城守军任何喘息的机会,骑兵一阵冲杀,于阗守军溃不成军!

徐真的金甲白象王和麾下的战象团如钢铁包裹肉山,所到之处,根本就无所抵挡,冲撞带践踏,象兵又是射击和投掷枪矛,杀得守军丢盔弃甲,肝胆俱裂!

这头金甲白象王已经成为了徐真身份的象征,俨然就是徐真扫荡天竺的功勋章,于阗国中也有大象,然而那些大象在战象的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于阗乃前往天竺的必经之路,对天竺的风物多有传播,且国民多信仰小乘佛宗,贞观十八年,玄奘法师从天竺取经归来,途经于阗,受到了热诚的招待,并被护送至唐境,徐真在天竺的所作所为,连吐谷浑人都耳熟能详,这些于阗人又如何不知!

他们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徐真亲至,见得战象团如同远古凶兽一般四处践踏,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阿史那社尔的骑兵趁机回身反杀,守军顿时溃散,连王城都不敢回,四下逃散到了大漠之中!

兵临城下,西山王城那低矮的砂土城墙哪里能挡得住战象,伏阇信登上城头一看,五千骑兵汇聚于一处,而他们的身后,是遍布大地的守军尸体!

滚热的鲜血泼洒在干燥的沙土之中,居然能将沙土都浸润,如同被一条条血河冲刷过一般!

城中欢庆的巨富商贾和王公贵族都是身家深厚之人,生怕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会屠城,遂请国主伏阇信开城投降。

伏阇信懊悔不已,他只觉着大唐皇帝陛下刚刚登基,无暇震慑西域的大小诸国,想要趁机谋求一些优惠,岂知横中杀出了一个徐真来!

早在贞观六年,于阗王尉迟屋密就遣使至大唐,贡献玉带,受到太宗的款待,贞观十四年,唐灭高昌,西域大小诸国震惊不已,于阗国主只能遣送子嗣入侍唐廷,像尉迟乐这样的侍子还留居大唐长安而不返。

伏阇信能够使于阗如此富庶,也不是蠢笨之人,没想到自己这回弄巧成拙,折在了徐真的手上,无奈之下只能开城投降。

徐真不像跟契苾何力争功,善后事宜都交由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来处置,契苾何力也是知恩图报,想要将徐真的功绩也带上,徐真却极力拒绝,契苾何力只好将功劳都分到了胤宗的身上。

此战各方皆获大利,可谓皆大欢喜,胤宗借来的部落军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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