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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离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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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徐真与张九年也不声张,不动声色来到了人群后面,高坐马背,目光越过涌动人头,徐真却看到了不太想见到的一幕。

人群垓心处,凯萨交叉双刃于胸前,如蛰伏母豹一般压低身子,她面对的是一名高壮的萨勒勇士,后者的手臂正在滴落鲜血,显得极为狼狈,而地上已经躺着四五个萨勒人,一个个捂着身上伤口兀自呻吟着。

在二人相斗不远处,一根牛角般弯曲的胡杨木被插在地上,徐真顿时明白了过来。

胡杨乃是干旱地区的一种乔木,可谓浑身都是宝,人传曰,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木质极为坚韧,乃是制作弓弩的上好木材。

萨勒人和柔然人都一样,对弓弩有着强烈的渴求,徐真的旅队装备李德骞私自送来的元戎连弩,霸气十足,对于穷酸的萨勒人来说,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炫耀,最近的口角争执也大多因此而生。

故而这些胡杨的出现,让萨勒人如遇宝山,毕竟他们在库贝尔草原深处,平常也没有太多的机会能够寻到上好的胡杨木。

想来是凯萨和在场一些人为了争夺那根胡杨木,这才大打出手,不过这些汉子实在太过小觑凯萨,被连伤数人之后,居然不顾风度地来个车轮战!

徐真见得已有七八名萨勒人被伤,再看凯萨真的动了杀意,连忙出声喝止道:“都给我住手!”

凯萨听见徐真发话,头脑顿时清醒过来,收住了攻势,那名萨勒人却因为凯萨露出了破绽而大喜,挥刀横抹过去,凯萨感受到背后危机,连忙反手挥刀格挡,没想到萨勒人力大,刀刃终究还是在她的手臂上留了一道口子!

这下子凯萨是彻底愤怒了,腰身一拧,脚步连环前踏,身影变得飘忽起来,萨勒人吃过凯萨身法的亏,连忙将刀刃挥舞起来,泼水不进!

然而凯萨却怒哼一声,虚招刺向萨勒人胸膛,待得后者横刀格挡之时,却一脚踹到了萨勒人的裆部!

萨勒人吃痛倒地,凯萨火气上了头,双刃就要刺向萨勒人的咽喉!可如此关键时刻,她眼前光影一变,徐真已然按刀挡在了萨勒人的身前!

凯萨心头一惊,连忙收住了刀势,可徐真却脸色铁青,挥手就给了凯萨一个耳光!

“啪!”

她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徐真并没有故意留力,而是真的下了狠手!凯萨先是一脸难以置信,而后却被满满的怨怒占满了胸膛,徐真却仍旧铁面怒叱道。

“闹够了没有!”

“尔等都是手足兄弟,为何要自相残害!就为了一根木头,值得么!”

徐真还在趁机凝聚人心,言语振奋,让人动容,而凯萨却心寒到了极点,她咬着下嘴唇,深深地埋着头,默默地抽出那根胡杨木,就这么走出了人群。

经历这个事件之后,大家都老实起来,因为他们很清楚凯萨与徐真有多么的亲密,徐真不问事情对错,责难了凯萨,算是给了萨勒人一个交待,加上徐真的阿胡拉之子声望还在,事情也就这样带了过去。

然而凯萨却再没有靠近过徐真,哪怕出现,也只是不言不语遥遥而居,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吐半个字,休息之余就用短刃修凿雕琢那根胡杨木,赌气一般连手臂上的伤口都没处理一下。

徐真看着有些心疼,他也没想过顾及大男人面子,但为了稳定萨勒人心,他也只能装作不闻不问。

不过他的付出也换来了诸人的努力,大家积极搜寻,居然找到了一处大部队停留的迹象!张久年粗略估算了一下地上的灶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因为这一大片营地,居然有三万左右的人马!

徐真面色凝重起来,如此多的军马,所留痕迹也非常的明显,队伍一路追索,发现这支大军竟然往祁连山方向进发!

“不好!他们的主力想要偷袭甘州!”张久年很快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结论,难怪沿途部落都不知所踪,原来吐谷浑早已征召了大小部族,早早做好打算,想要突袭李靖所在的甘州大营!

只要甘州陷落,战局可就变得非常的艰难了!

难怪慕容部会在凉州关外四处侵扰,原来一直在掩人耳目,为主力部队偷过祁连山打掩护!

徐真思索片刻,当即做出了决定,他将带领兄弟们继续追索,希望能够掌握到吐谷浑主力部队的去向和实时情报,而回去送信的事情,则交给了张九年。

时不待人,张九年也不再推托,当即点了三五十人马,风一般往回疾驰。

根据营地残余迹象的判断,这支大军离开已经很长时间,虽然有祁连山阻挡,但如果没有及时发现的话,势必要将甘州打个措手不及了!

念及此处,徐真当机立断,让兄弟们放开了速度,全速追寻这支大军,疾奔了大半日,暮色渐沉,这才停下休整。

一路颠簸,人困马乏,众人草草果腹之后,就纷纷闭目休养,可正当此时,山坡左侧却喊杀震天,一支野虏骑队杀气腾腾而来!

第三十六章慕容突袭混乱大战

夜色如恶魔的巨口,徐真队伍的营地就好像一粒微弱的生命之火,随时会湮灭一般,敌人骑兵宛如发怒的兽潮,从土坡上轰隆隆践踏席卷!在外围巡弋的柔然骑兵早已被对方射死,连警号都无法发出就被踏成了肉糜!

萨勒人虽然随时保持着枕戈而眠的状态,但猝不及防之下,仍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前面营帐被敌人的战马直接冲垮,连同来不及钻出营帐的勇士,直接踏平在地上!

“御敌!”高贺术猛然跃马,挥舞着手中弯刀,率领数十兄弟迎面直冲,胤宗和乌烈同样指挥着兄弟们展开反击,他们就如同逆流破浪的巨舰,劈开敌人的钢铁洪流,而后混战到了一处!

慕容骁紧握拳头,掌心之中是一枚光滑的白色鹅卵石,脚下用石子排成的记号才刚刚完成了一半,他也读过汉人的经典,知晓卧薪尝胆之往事,然而他对勾践却非常的不屑,男儿生世间,自当快意恩仇,喝最烈的酒,骑最好的马,睡最漂亮的女人,纵然死,也要痛痛快快!

然而直到他从葬坑之中爬出来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多么渴望活着的感觉,哪怕活成一条狗,也要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他终于明白,草原是属于狼群的,但活得最久的,却是长年吃草埋头拉车还要被时常鞭笞的老牛!

一路上他忍辱负重,装疯卖傻,示敌以弱,终于让敌人麻痹大意,不再重点看守他,于是他偷偷种下各种隐秘记号,本未抱有太大希望,没想到慕容部的小队还是追了上来!

这支队伍是他的部族精锐,一直留在凉州附近骚扰唐军,正打算撤回西北,与大部队汇合,却发现了徐真队伍营地残留的痕迹,更是发现了慕容骁留下的记号!

他们早已将慕容骁的死彻底忘记,没想到他却活到了现在!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徐真那近百柔然人才是威胁,萨勒部这些人只会放羊打猎,根本不足为惧,然而想象之中砍瓜切菜的屠戮场面并没有如愿发生!

不管是柔然人,还是萨勒人,在大草原上搜寻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已憋了一股无名怒气,经历了突然受袭的慌乱之后,他们迅速展开了果断而有力的反击!

徐真紧握长刀,先将李明达推上了马背,让周沧贴身护卫者,自己才跨上战马,临行时萨勒族俟斤赠予的青海骢被缰绳一勒,顿时嘶叫着人立起来,强有力的后腿一蹬,带起一股风,将徐真送入敌阵之中!

一名吐谷浑野虏咆叫着冲撞而来,借助马匹的冲击力,手中弯刀当头劈下,徐真深吸一口气,纵马与之擦身而过,长刀叮当一声磕飞对方弯刀,回身再一刀,将对方后背拉开一道骇人口子,鲜血喷洒出来,他的脸颊一片温热!

青海骢冲势微微一滞,左侧一名高壮敌人已然袭来,手中长矛如毒蛇出洞一般,刺向了徐真的肋下!

徐真猛拉马头,长刀斜削出去,那自制的长矛被锋利长刀清脆削断,一夹马腹,青海骢急冲而过,徐真反手一刀,那野虏大骇之下,用半截长矛杆子横挡,却被徐真劈断杆子,连同他的半个脑袋都给劈了下来!

没有一个现代人能如此快速地适应冷兵器时代的混战,徐真虽然心理素质过硬,又经历过生死数战,但仍旧无法沉着冷静下来,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眼中只有面色狰狞的敌人,只有鲜红的血腥,只有兄弟们一个个倒下的画面,他的求生本能不断激发他的潜力,牵引着他的长刀,继续着杀戮!

火光与鲜血喷洒之间,一支冷箭陡然激射过来,却只是在徐真的红甲上留了个印子,徐真猛然回头,双目充满野兽一般的凶戾之气,策马而来,将慌乱弯弓的敌人劈落马下!

直至此时,徐真满身是血,手臂和大腿多处负伤,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或者说他根本就来不及痛楚,因为只要他稍微分心,下一刻就极有可能丧命于乱军之中,这是他付出数次受伤之后得到的血的领悟!

他没有办法估算对方的人数,此时才明白要当一名神勇猛将,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他的飞刀无暇施展,因为嫌弃连弩沉重,他根本就没有携带连弩,只是近乎麻木地一次次挥舞长刀。

也多亏这柄神秘长刀锋锐坚韧,吐谷浑盛产各种矿藏,锻冶技术同样不弱,打造出来的弯刀质量亦算上乘,却没有一柄能与徐真手中长刀相媲美,起码那些被徐真斩落马下的,都无法比较!

紧握刀柄,他再次冲入了敌阵之中!

前方激战残忍而血腥,刀刃与骨头的摩擦声,死伤者绝望的哀嚎,人喊马嘶混作一团,血腥的甜腻与战士临死前失禁的便溺气味混杂在一起,整个营地在短短时间之内就变成了血与泥,刀与火,生与死的简单构成!

老马夫全身颤抖着缩在辎重牛车后面,他年轻时候也是萨勒的勇士,亦杀过不少马贼,然而现在,他再没有握刀的力气和勇气,纵使他的弯刀就插在牛车的粮袋底下!

犹豫良久,他听到熟悉的哀叫声,循声望去,却见到自己的侄子被乱蹄践踏而过,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血性终于被激发出来,抽出粮袋底下的弯刀,就要往前冲锋,然而他只感觉背后发凉,刚转身,却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是一张脏污之极的脸,脸颊深深凹陷,眼眶青黑,嘴唇发白开裂,然而这个人的双目却充满了生命力,仿佛那人体内一股如获新生一般的力量,都从双目之中迸发了出来!

这不就是每天都被老马夫唾骂和奴役的慕容骁么!

“怎么…”

老马夫还未来得及开口,慕容骁已经将一截断木刺入了马夫的下腹,参差的断口撕裂了马夫的肠子,撞在脊柱骨上,再也拔不出来!

慕容骁抱住老马夫的头,就好像在抱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兄弟,而他的膝盖,却用尽力气撞在了断木之上,马夫的脊柱骨喀嚓断裂,木刺穿透脊背而出,上面还带着粘稠的鲜血和肉末!

老马夫双目圆睁,不断咳着血沫,却没有死过去,最后一丝草原儿郎的血性爆发出来,狠狠咬在了慕容骁的肩头之上,撕下小块血肉,状如邪魔!

慕容骁嘴角扯动,就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感受不到任何痛觉,因为再大的痛楚他都承受过,又何惧撕咬?

他怒而夺刀,却发现老人的双手如铁汁浇铸而成一般,与刀柄焊接在一处,慕容骁手腕一拧,老人干瘦的手喀嚓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扭曲角度,刀终于到手,而下一刻,老人的头颅骨碌碌落地,口中还紧咬着一块皮肉!

慕容骁藏刀而来,越走越疾,身子越发轻快而有力,就好像敌人的血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复仇的怒火将他体内的潜能都激发了出来!

一名萨勒骑兵拍马而来,俯身劈砍,却被慕容骁侧身躲过,手中弯刀斜斜劈出,将萨勒人的大腿抹开了半边!

萨勒人落马,慕容骁紧接而至,一刀枭首,而后踏上战马,环顾四周,终于锁定了徐真的位置!

他如同从墓穴爬出来的食尸鬼,纵马而来,顺手拔出一根插在马尸上的长矛,借助马势,猛然掷向了徐真!

徐真此时正劈落一名野虏,全然没有发觉后方的危险,那长矛破空而来,眼看着就要洞穿徐真的后背!

然而此刻,侧翼却爆出一声尖叫:“小心!”

徐真下意识扭头,却看到自己从战斗打响到现在都来不及关注到的凯萨,正飞马而来,挡在了自己的后方,她的双刃用力往上一拨,长矛往上偏飞出去,擦破了凯萨的肩头,从徐真的太阳穴边上飞了过去!

慕容骁怒哼一声,却也不恋战,拍马混入到慕容部的骑队之中,用突厥语大喊着,那些骑兵认出骑都尉的声音,士气高涨,军心大振!

徐真死里逃生,朝凯萨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后者却直接扭头,再次冲入战局之中,眼看着战局越发混乱,如此发展下去,兄弟们势必要被敌人绞杀干净,徐真一咬牙,飞马逼开沿途敌人,冲回到营区,擎起徐字旗,大声呼喊下令道:“先撤下山坡!先撤下山坡!”

周沧保护着李明达,此时杀敌最为勇猛者当属高贺术和乌烈,二人深知军令之重要性,若果无法统一行动,势必会造成巨大伤亡,当即指挥各自人马,跟随徐真的旗帜逃下山坡!

慕容部本就仗着突袭之风,卷走了徐真部数十条性命,一番混战之后更是斩落无数人头,慕容骁现身之后,士气大涨,俨然看到了屠尽徐真部的希望曙光,见得徐真部败走,顿时喊杀震天,潮水一般追击而来!

徐真的队伍借助下坡之势,一路疾奔到坡下的开阔地,混战双方终于慢慢区分开来,徐真这边马匹经过了休养,相对快一些,与后面的追兵拉开数十步的距离。

慕容骁眼见追击不上,当即大声下令道:“放箭!放箭!”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充斥着病态的兴奋与激动,骑兵们战意振奋,纷纷展开了骑射,数百支羽箭如蝗虫雨线一般落下,后面的萨勒人又像剥洋葱一般倒下了一排!

第三十七章奇策退敌慕容败走

徐真见得兄弟们一个个相继倒下,心头滴血一般痛楚,脑海之中陡然冒出一条策略来,当即高声下令道。

“左右分成两翼!上弩!上弩!”徐真双眼血红,他的百人队战马丰满,跑在最前方,因为装备精良,历经混战之后仍旧保持着良好状态,高贺术顿时明白徐真的战术,将柔然骑士分成两股,斜斜冲了出去,收刀之后,纷纷解下巨大的元戎连弩来!

“勒马!给我射!”

高贺术一声令下,左右两翼放缓速度,这一变化实在太快,慕容部骑兵发现苗头不对,却止不住冲势,心头大骇之时,左右翼已然响起“蹦蹦”的弓弦声!

“噗嗤!噗嗤!”

铁箭矢洞穿衣甲身躯的声音不断传来,慕容部骑兵首当其冲,呼吸之间已然倒下一大片!

这些慕容骑兵追敌心切,双方只间隔数十步,这可是连弩的最佳杀伤射程!他们的目标还停留在中间的萨勒人部队身上,长弓一番激射,萨勒人纷纷落马,他们也是心中狂喜,然而柔然骑兵左右分开,勒了马速之后,慕容部的侧面就暴露在了柔然骑兵的面前!

连弩的铁箭矢如横横泼洒出去的水,呈扇形从侧面席卷,不止在最佳杀伤射程之内,更保证了最大的杀伤范围!

“噗嗤!”

慕容骁亲眼见到自己左手边一名骑兵被铁箭矢射落马下,让他吃惊的是,这枚铁箭矢是洞穿了半个马头,才射入骑兵的胸腔!

这是何等霸道的强弩!慕容骑兵们顿时陷入混乱之中,前面的想要追击萨勒人,顺便躲避弩箭,而后方的却想要收住马速,如此一来,阵型也就乱了套。

他们趴伏在马背上,尽量躲避着箭矢,然而箭矢却是从左右两个侧面激射过来,除非骑术高明到足以藏身于马腹,否则根本就挡不住强劲无匹的箭矢!

骑兵们本想等这一波箭矢过去之后,得了喘息之机,马上就能够进行反击,用长弓将左右侧的敌人射死,可他们却没能等来这样的喘息机会!

因为敌人的巨弩居然可以连射!随着喀嚓喀嚓不断掰动摇杆和扣动机括的声音,箭矢没有任何间歇地怒射,慕容部的骑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大片大片倒下!

连战马都能射死的强弩,谁人还有胆子留下来等死?!!!

慕容骁早已经历过一次忍辱负重,他的心性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般莽撞,反而变得阴暗起来,当柔然人扣动第七次机括的时候,慕容骑兵终于在慕容骁的指挥之下,慌乱逃走!

因为左右两翼被元戎连弩封死,前方又有萨勒人的大部挡住,他们只能选择往后退缩,然而冲锋急停之下,人马相互冲撞践踏,加上强弩疯狂射杀,乱糟糟的慕容骑兵也不知死伤多少!

满以为将屠尽敌人,救回骑都尉,大获全胜的一场突袭,就这么被一百张元戎连弩给戳破了梦幻泡影,慕容部的野虏历经从云端跌落深渊的噩梦,战意全无,连弩带来的死亡威胁,让他们惊恐慌张,人人争抢着后撤,溃不成军!

萨勒人见慕容部已然陷入乱局,当即后阵变前军,尾随掩杀,左右柔然强弩如跗骨之蛆,大肆收割敌军性命,慕容骁心头滴血,带着两三百残部亡命而逃,剩余小半骑兵却被拦截下来,沿途尸体横陈,血水将黄土都浸透!

徐真率队快马掩杀,又斩获上百敌首,慕容骁的残部风声鹤唳,只能变向北上,逃入到荒芜之地中!

萨勒人本以为此行必将全军覆没,没想到战局急转直下,靠着阿胡拉之子的睿智,还有柔然人那一百张巨弩,居然硬生生将局势给扳了回来!

柔然人回收铁箭矢,萨勒人对受伤的慕容部野虏补刀,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番清算下来,加上营地混战所斩,徐真部居然斩敌六百余!

不过萨勒人在突袭的冲击之下,也有两百多人惨死当场,被追击的途中又死了上百,原本才近五百的兵力,几乎死了一半,加上受伤的兄弟们,可谓惨淡无比,这也让他们看到了自由的巨大代价。

好在最终还是胜利了,虽然敌人的死伤数目是己方的一倍,但大家的心头都很沉重,没有任何获胜之后的喜悦,没有欢呼,没有搜刮战利品之时的那种满足感。

因为这些战利品,都是兄弟们的性命换回来的!

这也让他们更加信服徐真,他们就像一个赌徒,搭进去了大半筹码之后,就很难再抽身,总想着最后赢的,必定是自己,而且能够将之前输掉的,都给赢回来!

只不过这场博弈不是跟慕容人的博弈,而是跟自己的宿命在博弈,但他们的身边,有睿智的阿胡拉之子,有上天在眷顾着他们!

李明达并没有躲在营帐之中,虽然尸横遍野的场景很是吓人,但她却苍白着小脸,帮助萨勒人治疗受伤族人,有周沧贴身护卫,她根本就没有性命之忧,但她也见识了一场杀戮,见识了一场战争,这对于她的心灵来说,是极大的震撼!

这一路的历险,她感受过太多,见识过太多,这些追求自由的萨勒,给了她太多感触,再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自己的长安回归之旅,她不再感到惊恐,反而变得更加的坚韧!

徐真忙着指挥调度人手处理后事,根本就没顾上自己的伤势,将战场打扫干净之后,又要安抚受伤的兄弟们,好在高贺术和周仓等一众骨干替他分担了职责,命人四处巡视放哨,防止慕容部再度回袭,又扎下了连夜扎下了营寨。

对于死去的兄弟,萨勒人举行了火葬,将他们的灵魂,送到了阿胡拉的神国,葬礼虽然简单,却让人泫然欲泣,心头沉闷却不想再言语。

逝者已矣,对待慕容部的战败者,萨勒人同样给予了火葬的待遇,就仿佛他们的死,同样带走了他们的罪孽,理当得到这样的原谅。

做完这些之后,大家才简单地吃了些东西,营地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再有豪饮歌舞,也不再有欢声笑语,只剩下冰凉的秋风,吹不散那压在心头的悲愤阴霾。

徐真终于能够清闲下来,李明达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这小丫头也是吓了一跳,因为徐真全身上下居然负伤七八处,大腿的伤口露出惨白的肉芽,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这个小丫头还是忍着胃部的不适,在徐真的指导之下,用针线,将伤口给缝合了起来。

她虽然养尊处优惯了,可在凉州大营之时,却见过军医处理伤口,这种大伤口,都是用烧红的烙铁直接烧焦,再敷与药散粉末,小伤口才用缝合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让双手沾染血污(注)。

替徐真处理完伤势之后,李明达还想要去帮助其他人,却被徐真押着去吃了些东西,实在困乏之极,就在徐真的营帐之中睡下,不多时已酣然入梦。

徐真包扎了伤口之后,勉强能够行走,想了想,就来到了凯萨的营帐前面。

她的性子比较狠辣,虽然美丽,却被视为蛇蝎,又跟萨勒人有间隙,除了徐真,还真没有人敢靠近她的帐房。

犹豫了一下,徐真还是掀开了营帐帘子,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一柄短刃不知何时架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凯萨正忙着处理自己的伤口,上身不着寸缕,听得脚步声,连忙用毯子胡乱包裹,她知晓是徐真前来,除了他也没人敢靠近,但哪怕徐真,也不能这样窥探她的私密!

徐真咽了咽口水,目光连忙从凯萨身上收回来,凯萨却怒气冲冲地娇叱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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