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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苹果)-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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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军士兵的效率还是有点高的,就那么一点时间,他们居然蚂蚁搬山般的将七八堆障碍清扫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地上破碎的瓷渣和一些横七竖八的小物事。

似乎是给龙虎门的人帮了忙,这些障碍物被清除之后,龙虎门众弟子似乎踏上了康庄大道,一路畅通无阻速度极快的冲向南口,前面三四个蹒跚的背影在他们眼中就像猎犬眼中的兔子屁股一样,那样的具有诱惑力和指向性;只可惜胡同太黑,天色太黑,很快这些兔子们便失去了踪影。

但这些并不影响胡同南口离自己越来越近,对北口三里胡同了如指掌的众人,即便是在这目不能视物的黑魆魆的夜里,也能凭周围建筑的形状知道,再有几十步便是胡同口了;而且更让人兴奋的是,胡同口一片黑咕隆咚,原先守在胡同口的官兵燃起的大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可想而知那些官兵早已经逃得没了影子了。

自由就在前方,逃出生天的喜悦让龙虎门弟子们个个变成了法拉利赛车,仿佛冲过巷口的终点线便是金钱美女和香槟在等待自己一样,一个个飙足了速度,闷着头猛冲。

忽然间,夺冠有望的冲在第一的龙虎门弟子的脑门被一个硬邦邦的物事狠狠的顶住,哗啦啦一阵乱响过后,前面的黑魆魆的天幕仿佛摇动了数下,那弟子无暇思索,整个人已经‘哎吆’一声一个倒栽葱晕了过去。

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十几个冲在前面的龙虎门弟子接连撞上了横七竖八的杂物,撞得面前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一阵摇晃,顶端数张椅子滑落下来,摔得七零八落。

马鸣儿惊觉有异,大吼道:“停!停!有埋伏。”

众人吓得一哆嗦,前面的赶紧刹车,后面的赶紧追尾,前拥后挤的挤成一团。

正狐疑间,就听前面摔倒的龙虎门弟子爬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道:“二师兄,不是埋伏……是一堵墙,我们撞到墙上了。”

“墙?哪来的墙?”马鸣儿有些纳闷;瞳孔张到最大限度,猫一般的伸着脑袋探出手掌朝前面边走边摸,走了十几步远,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终于看到了这座墙的轮廓,丈许高的杂物堆在面前,从东到西将整个街道封锁的严严实实,跑的太快的弟子们实在是无法看清,加上速度太快,撞瘪了脑袋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说呢,路上咱们防止马队冲锋的那些杂物都去哪了?原来被这帮狗官兵搬到巷子口给堆成了一堵墙。”李癞子凑上来骂道。

马鸣儿差点没乐死:“这说明什么?这帮官兵简直太蠢了,这么堆杂物就能挡得住爷们的生路?不过也难怪,刚才那领兵的官儿就已经蠢得不行,这蠢办法定是他想出来的。”

“嘿嘿,把咱们当成纸人了,二师兄,一把火烧了这道墙岂不一了百了?”李癞子自以为找到好办法。

“兄弟啊,你的智慧也快和那蠢军官持平了,烧墙?自己把自己困在里边?等火熄灭了,外边怕是几千官兵拿着弓箭等着咱们了,我说那些官兵蠢,就是说他们居然不知道将这些杂物给点起火来,这样一来,我们只能掉头往北冲了。”

李癞子脸色青红,嘴里兀自争辩道:“二师兄,若是敌人在墙后面偷听,你这不是等于将致我们于死地的办法告诉他们么?”

马鸣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出去后我当大当家的,你当老二,你这脑子会把我们全部害死,我们都冲到墙下面了,他们还有机会点火么?火苗还没起来,整座墙都被我们拆了,别说了,招呼大家将这些杂物给搬开,两百多兄弟放个屁的时间便能将这些东西给拆了。”

李癞子赶紧招呼众人上前,顿时一片稀里哗啦之声,两百多龙虎门弟子瞬间转变成搬运工,而且由于一排只能站三十多人,他们居然懂得排队传递,一只马桶经过七八双手之后被丢在身后,缺胳膊断腿的桌子椅子也一只只的被丢往身后,这堵墙本来就不高不大不结实,很快就被拆掉了半截,已经隐隐能看到对面街道旁的星星点点的昏黄的灯光了。

……

巷子口外,苏锦和马军五十余人驻足站立,马军士兵们郁闷的要死,苏专使这是什么鸟计策,本来大家以为堆积起桌椅杂物是要点起火来封锁住胡同口,可是专使大人却说胡同里有妇孺,点起这堆杂物,两旁的房舍必然起火,会烧死无辜之人。

马军士兵们恨恨的想:“这胡同里哪里有无辜之人?即便是妇孺,也是暴民们的家眷,犯得着这么手软么?这下好了,眼看面前的障碍一点点的被拆除,已经可以看见一排排晃动的土匪的头颅了,看来只能以命相搏了,他娘的!为了救暴民的妇孺亲属,却要老子们搭上性命,真不知道这位苏专使是吃了什么长大的。”

众人的愤怒苏锦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点着这堆障碍,大火能阻止匪徒冲出巷子口,但是也确实能将两边的房舍变成火海,进巷子的时候已经搜索到有不少老幼妇孺,将他们烧死的事情苏锦可做不出来,何况一旦燃起大火,会将龙虎门弟子逼得往北突围,这是苏锦绝不愿意看到的。

障碍物的目的不在于杀伤,而在于拖延时间,拖得一时是一时,或许在下一刻,大队兵马便会疾驰而至,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眼见美梦成空,障碍渐渐被拆除,下一刻迎来的便是对方的猛冲,苏锦叹了口气,转头道:“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人来,将战马全部牵过来。”

马军士兵们鄙夷的想:“也不过如此,还当你真的大无畏不怕死,事到临头还不是要骑马跑路么?”

“将战马头朝巷口排好,十匹一排。”苏锦淡淡的道。

马军们有些不解,这是干什么?

“抽出刀来,本使一声号令,你们便用刀对着马屁股猛戳,注意不要戳的太深,别一刀给捅死了。”

马军们忽然间明白苏锦的用意了。

“古有田单火牛阵,今天我苏锦要让他们尝尝疯马阵,可惜没有时间在马头上安上尖刀,美中不足,不过带铁掌的马蹄子也够他们受的了。”苏锦咂嘴道。

众马军默然不语。

“不用担心,几十匹马本使还是能买的起,到时候每人给你们换一匹健壮的高头大马便是。”

在专使大人癞蛤蟆打喷嚏的口气中,一片白眼乱翻的马军们只能接受变成步兵的事实,要命还是要马?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么?

至于专使大人的承诺,就当他是放屁罢了,战马可不是一般骑乘拉车耕地的马儿,专使大人是有钱,可是有钱你上哪买去?

第四二零章 扬州之夜(不得不续)

堆积的杂物被很有效率的搬开,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龙虎门众人和官兵之间便一无阻碍,相隔三四十步,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在街道上星星的微光照耀下,人数的对比一览无余。

“对面是哪位军爷啊?爷劝你让开道吧,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虽然你们是官兵,但是难保有一天山不转水转,到那时爷也许也会网开一面。”

人数的对比给了马鸣儿绝对的信心,对方高高低低的黑影不过四五十人,而反观自己身后,黑压压一大片全是人,所以他的话语中更多的带了一份调侃和轻松。

苏锦冷冷的道:“本人就算再沦落,也不会落到你们手中,因为……”

苏锦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嘿嘿笑道:“你们就要完蛋了……”

“看来真是个蠢官儿,爷爷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们杀了我们百余弟兄,爷根本就没打算饶了你,爷只是好奇,到底是哪个蠢货这么不识风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逃得干干净净,居然杵在那里等死。”马鸣儿继续调侃道。

“好吧。”苏锦道:“也不能不让你们知道本官的威名,不然你们还不知道折在什么人的手里,本人便是钦命粮务专使苏锦,记清楚了。”

“原来是苏青天……哈哈哈,失敬失敬!”马鸣儿怪腔怪调的笑道:“兄弟们,这位就是威震扬州的苏青天,你们怎么还不跪谢苏青天搭救你们脱离苦海啊?这可是大不敬啊,哈哈哈。”

周围的龙虎门弟子一片哄笑,有人怪叫道:“苏青天,快来搭救小人出苦海吧,小人没浑家伺候,青天大老爷赏个老婆吧。”

“是啊,青天大老爷发发善心,最近手头紧,赈济些钱银让爷们去窑子逛上一逛,完事了爷们一定会跟那婊子说,是苏锦青天大老爷资助的,不然她会饿死的,哈哈。”

“爷们很想知道青天大老爷的脑袋被砸成尿壶之后是什么样儿,苏青天成全成全吧……”

众人一片讥笑笑谑之声,污言秽语不绝于耳,马军们都听不下去了,可是专使大人依旧一动不动,嘴角上扬,似乎奚落的是别人,而非自己。

“说完了么?”苏锦笑道:“你们冯爷难道便只教了你们嘴上功夫么?”

“立刻便教你领教领教拳脚上的功夫。”马鸣儿收起笑容,森然道:“弟兄们,杀光官兵,冲出去。”

两百多人立刻发动,发出震天的吼叫声,朝胡同外掩杀过来。

苏锦右手高高举起,随着他的手势笔直的落下,十名马军咬着牙用剑尖在战马的屁股后面连刺数件,战马屁股吃痛人立嘶鸣,四蹄奋起朝巷子里冲了进去。

十匹战马恰好将巷中道路占据,怒马飞驰,带着一股股劲风直冲过三十步的距离,龙虎门弟子才刚刚跑出七八步,战马便凶狠的迎头冲到了。

就像石碾子滚进鸡蛋堆,又像是大石头丢入了大粪坑,巨大的冲击力瞬时将十几名弟子冲击的往后抛飞,狠狠的砸在后面的人群中,战马连冲数人之后,终于硬生生被血肉之躯阻住前冲之势,稀溜溜的哀鸣着倒地翻滚。

就是这一冲一撞一滚之间,已经有五六十人被这十匹战马弄得筋断骨折。

龙虎门众人还没缓过劲来,眼前这一切就像忽然发生的天劫一般,让人没有丝毫的思考余地,还没等他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第二波十匹战马已经横着脖子不请自到,又是一番骨骼碎裂的人仰马翻之后,冲在前排的龙虎门弟子已经无一幸免,死是没死多少,可是被撞断肋骨,踩断手脚,或者被压在一堆蠕动的肉下边,那滋味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李癞子侥幸躲过两轮践踏,灰头土脸的爬起身,对着身边满是滚地葫芦痛苦的呻吟的人群大声喊道:“二师兄,二师兄,你在何处?”

可怜的马鸣儿正躺在一匹扑到在地挣扎的马肚子地下奋力往外爬,听到李癞子的呼喊声,忙用自己也不认识的带着哭音的奇怪嗓门高喊:“我在马肚子下面,快来救我。”

李癞子闻声赶紧弓着腰往这边跑来,马鸣儿欣喜若狂,自己的两条腿怕都折了,总算李癞子还讲义气,否则自己就完了;然而他的欣喜持续了没有两三息,在他的眼前,李癞子佝偻着的身影猛然被一个黑影撞飞出老远,就像一个稻草人一般飞上半空,旋转着头朝下摔进后面的人群中。

紧接着,一只硕大的马蹄在马鸣儿惊恐的眼神中迅速放大,马鸣儿听到的最后的声响便是令他魂飞魄散的‘喀拉’一声,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告诉他,自己的脖子被马儿踢断了。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其实从第四波起,两百多弟子已经倒下了一大半,轻伤的爬起身哭爹喊娘的的撒腿往后就跑,只是地上全是滚地葫芦,时不时便会畔倒在地,但是他们顾不得这些了,死命抠开身上紧紧抓住哭喊救命的手脚,甚至有人不惜举起手中的大棒朝死不放手的兄弟的脑袋狠砸,因为夺命的马蹄声正在接近,迟一步便是筋断骨折横死的结局,为了活命,他们已经不顾一切。

五波战马掠过,倒地呻吟的足足一百三四十人,苏锦等人离得远,也看不到到底是什么情形,但是从音响效果来看,结果不会太差;苏锦稍微有些不忍,这么大手笔的杀戮已经是第二次在眼前发生,第一次在八公山,第二次便是在这里了,两次虽然都是生死存亡之际,不过第一次是土匪,面前的是黑恶势力的地痞流氓,从性质上貌似相差无几,可是苏锦知道这里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被裹挟加入跟着起哄,最终脱不了身的。

苏锦吸着冷气,告诫自己不要有这种情绪,在这样的社会里,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刚才敌我悬殊,若不用这样的非常手段,怕是现在倒在地上大声哭喊的便是自己和手下这些马军了。

“专使大人真乃神人也。”马军们毫不吝啬的献上溢美之词。

一名马军小队长舔着嘴唇道:“若非时间仓促,在马屁股上拴上圆木拖拽,当效果更好……”

苏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目的是击溃抓获,可不是杀戮,若不是援兵迟迟未至,本使怎会用此荼毒之计,好了,该咱们上场了。”

那马军掩面羞愧欲死,专使大人杀人都杀的这么仁义,实在是吾辈无可企及,羞愧佩服之余,忙凑前道:“专使大人,是否立刻派人同知北面马军兄弟合围,将剩下的残兵败将活捉呢?”

苏锦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也不仅仅是活捉,若有反抗,还是那句话:格杀勿论。”

众人大翻白眼,专使大人嘴巴两层皮,怎说怎有理;遇到这样的大人只能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听话照做跟着干!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失去人数优势的龙虎门弟子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胆气,满打满算还能站着发抖的只有八十几个人,还有一百四十多人只能躺在地上发抖,剩下的一百多人躺在地上连抖都抖不了,因为他们已经成了一堆没有意义的肉。

这便刚刚将局势稳定下来,就听远处街道上脚步声震天介响,夹杂着不断的高声催促喝骂之声,苏锦挠挠头,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就像大多数港式警匪片的狗血桥段一样,主角斗完歹徒,警察姗姗来迟,苏锦一屁股往一匹倒在地上吐白沫的马儿热乎乎的肚子上一坐,浑身手软脚软。

直到此时,这一夜才刚刚过去一半。

第四二一章 扬州之夜(终)

王朝马汉带着两百厢兵快速奔来,替换下筋疲力尽的侍卫马军们;说是侍卫马军怕已经不太贴切,应该说是侍卫马步混合军,因为有四十多匹马儿已经永远站不起来了,撞断了马脖子和马腿的马儿即便能医治好也个残废,当战马自然不可以,或许拉拉犁头耕耕田倒还能凑合。

两名厢兵都头快步奔到苏锦面前请示,苏锦挥挥手道:“带人去收拾收拾,伤者抬去府衙,没伤的全部捆起来送到大牢里去,死者全部规整好,暂且放在这里,明日再发布告示让其家人来认领。”

两名都头领命而去,苏锦瞪着王朝道:“怎么搞的,拿个被迷倒的人居然拿了两个时辰,若是指望你们来援,人早就死光了。”

王朝忙抱拳道:“爷,俺也没想到是这样,我引着宋知府进了大明寺的时候,寺里一片混乱,死了十几个和尚,那老主持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更别谈冯老虎的踪迹了。”

苏锦一惊道:“难道冯老虎逃了?”

王朝道:“可不是么?一个小师父说,那厮有些本事,迷香的劲头刚刚一会就过去了,于是他趁人不注意将身上的绳索给挣开,然后伸手就杀了两个看守的和尚,这名小师父恰好路过关押的禅房,还算他机灵躲在树丛中才没被发现。”

苏锦猛然站起道:“那老主持呢?也被他杀了?”

王朝道:“那倒没,这厮出来禅房见人就杀,一路跑到庙门口,招呼了他那十几个伴当进庙里一顿乱砸乱砍,和尚们都躲起来不见人了,这才不知所踪。”

苏锦跺脚叹道:“这下可坏了,此人逃脱祸事也就来了。”

王朝忙道:“没逃脱啊。”

苏锦大喜道:“抓回来了?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啊,要急死爷是不是?”

王朝道:“俺没说到那儿呢,爷你忒也性急。”

苏锦忙问详细,原来王朝一直在山下盯着,没见到冯敬尧他们下山,据此他判断冯敬尧肯定还在山上躲藏,定是知道官兵将要来拿他,所以杀人泄愤之后随即藏匿在山林中,找机会开溜。

宋庠急的快要跳崖,连连唉声叹气,当时就要回头,但是王朝坚决制止了他,一来王朝知道冯老虎没跑远,二来冯老虎一逃掉后患无穷,公子爷动军粮之事很快就要被抖落出去,而且冯老虎武艺高强,一定会伺机报复,要不趁着五百官兵在此的机会将之拿住,今后将再无宁日,。

于是在王朝的强烈要求下,宋庠也考虑到冯老虎威胁太大,特别是军粮之事自己也有份,按照王朝的说法,此人早已得知此事,所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令搜山。

蜀岗山虽然并不高大,但是漫山遍野的树木,也有好几处险峻之处,说搜山抓人,哪那么容易,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王朝知道这么着不是办法。


厢兵的几个都头凑到一起商议,决定划出重点,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夜,冯老虎他们决计躲不到多远,他们不敢生火,也没东西吃,这一夜绝对无法熬过去。

果然,二更后,厢兵的一名都头带着一百士兵在寺庙后山的山壁上搜寻的时候,在一个凹进去的山洞里抓住了一名冯敬尧的手下,此人是因为天黑路险摔断了腿,这才落在了后面。

这人倒也机灵,发现他掉队之后,冯敬尧曾派人回来找了找他,可是这家伙知道冯敬尧若是发现他的腿摔断之后断然不会带着他跑路,八成会为了怕泄露行踪而将自己给宰了,于是他窝在草丛里一言不发,躲开了冯敬尧和手下的搜寻,然后爬到这个小凹槽中避寒,实指望能熬过这一夜,待天明在做计较。

此刻那人也顾不得什么师父不师父了,没怎么盘问便将冯敬尧他们行进的方向原原本本的尽数告诉了官兵。

冯敬尧老奸巨猾,知道扬州北面的南山口是不能去了,于是不惜攀山越崖想从北面的山壁上找条路爬下去,然后再一路往北逃窜出蜀岗山;那都头闻听之后,发出讯号召集所有的人回合,五百官兵一路往北猛追,追到北面的山峰顶上,终于将冯敬尧一帮人呆了个正着。

冯敬尧和他的一干手下还都坐在地上拔起荒草编草绳准备坠崖而下呢;没成想被堵在了悬崖顶上,冯敬尧当然不肯束手就擒,这家伙的功夫也确实厉害,手下的徒弟们一个没敢动手,就他一个人殊死反抗,接连被他伤了十几名厢兵,最后王朝阴在一角用弓箭将他的大腿给射伤,这才一举抓获。

回到大明寺的时候,马汉和先前派去搬救兵那名马军在大明寺里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但是厢兵们抬着几十个伤员也走不快,于是王朝和马汉便带了两百多人先赶回来救急,这么一折腾自然两个多时辰都过去了,苏锦盼死盼活不见人影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苏锦长舒一口气,王朝不善言辞说的很平淡,但是苏锦完全能想像到多么的不容易,天寒地冻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在荒山野岭中找到十几个人是何其的不易;若不是冯敬尧急于脱身往北逃窜,一名手下摔伤了,暴露了行踪,搜三天三夜或许也找不到半个人影;或者他带着人随便往那个树林深处一窝,也是绝难搜寻到踪迹,不得不说此事相当的幸运,冥冥中似有天意注定或是神佛在指引了。

北口三里胡同中燃起数堆大火,照的整个胡同如同白昼,一队队的厢兵押着捆的像粽子一般的龙虎门弟子鱼贯而出,一百多名伤者或杵着棍棒相互搀扶,或被其他人抬着一路出了巷子,被押往府衙大堂和大牢中看守起来。

胡同房舍中妇孺老弱之人被集中到一间大屋子里集中看守,待天明一一盘查,是否有漏网之鱼。


死去的尸体被清理出来,一具具一字排开在街道的两旁,排了足足五十多步长,死状都很惨,有的已经不成人形。

苏锦看着心惊,命人寻些布匹将死尸全部盖住,张龙那边死了几名马军尸体,被连夜入殓,停放在府衙广场上,等待事情了解之后连同公文一起发往京城,这些禁军都是京畿人士,落叶归根,死了总不能在他乡安葬,另外诸如抚恤费用之类的善后事宜,还需朝廷有司验明死亡之身放才会发放。

苏锦捂着鼻子带着王朝马汉张龙等人来回走了数趟,将诸般事体逐一安排,苏锦这才想起富贵楼中还有事儿要办,于是转身径直前往富贵楼中。

精致的小院并没有受到多少破坏,只是厢兵援军到达之时进了富贵楼中搜寻,发现藏在院子里的几名龙虎门弟子,于是在院子里厮杀了一阵,一名龙虎门弟子失足落入清华池中,被厢兵们一顿长枪乱捅,捅死在池子里,以至于尸体虽被捞走之后,池水却依旧被染得红彤彤的。

苏锦暗叹道:“‘清华池’这名字是随便起的么?虽是颠倒了字序但是谁不知道是以‘华清池’自居?难道不知道李唐时所有在‘华清池’泡过温泉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么?这冯敬尧不通历史,如果他要是知道在‘华清池’洗过澡的人被吊死的吊死,被软禁的软禁,他怕是打死也不会起这么个晦气的名字。

富贵楼楼门紧闭,两名马军士兵倒是没忘记苏锦的吩咐,歼灭龙虎门弟子之后,第一时间便来履行站岗的职责,看见苏锦过来,两人赶紧行礼。

苏锦微笑道:“里边没什么异动吧。”

马军士兵答道:“一点动静没有,估计还在楼上躲着呢。”

苏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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