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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金风玉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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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宝璋这回可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知自己早就对魏兄芳心暗许,还带他到都是女人的地方来,这下真是血往肚里吞,有气无处发。然而,他是没想到,李云霁之所以望着那个柳依依,是因为她的侧面,长得跟他所爱慕的少年有几分神似,这才不由多瞧了几眼。至于其他的时候,那也是少年浑身不自在,看啥啥不对。
柳依依跳了一支舞,全场掌声如雷,李云霁这才回神,心里越发想看看徐宝璋,谁知他扭头,却看见那圆脸的小姑娘坐在少年本来的位置上,正专心致志地咬着瓜子。
见李云霁怔住,小姑娘忙放下瓜子:“公子是要听曲,还是……”
话还未问完,却看男人拂开身旁有意无意贴着他的两个女子,快步走了出去。
李云霁走到外头,着急地寻着徐宝璋。直到他走过拐角,听见了小厮说话的声音:“少爷,我们快回去罢,要是被院君知道您来这样的地方,就算二老爷陪您一起跪,也帮不了您了。”
就看长廊上,少年两手支着脸,倚着木栏坐着,不知是在恼些什么。
“魏公子。”迷糊瞧见男人走来,如同看见救星一样,忙跑过来道:“公子,您也劝劝我们家少爷,趁着老爷们发现之前赶紧回去,迷糊这就去备车。”说完,就鞠躬一下跑了。
李云霁便走了过来,少年听到脚步声,却没有回头,直到人在他身边坐下来。
只看,那清明的月光下,徐宝璋眼眸微垂,纵算是拉长着脸,李云霁仍觉这世间上,没有什么比他的少年还要动人。
两人静了一时,徐宝璋终究还是憋不住,哼了哼道:“魏兄不是瞧得正兴起么,为何出来了?”
李云霁就算再迟钝,也猜到了徐宝璋不虞的由头。想到此,他内心就像是渗了蜜一样,一丝丝的甜味渐渐拥上来。只是,这溺人的甜蜜之中,却又隐含着无法明说的苦涩。他伸出手,将那纤细的手腕执来。
徐宝璋一怔,就感觉到掌心一阵痒。
——找你。
徐宝璋默念着那两个字,其实,当他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怒意早就消了大半,又知道李云霁是特地来寻他的,心里不但不气了,还觉得有一种……一种,说不出,可是,会让心口跳得极快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就是怦然心动。
可是,那又如何?
徐宝璋抬起眸子,李云霁望着跟前的人儿,过去,那双眼总是开开心心,好似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现在,徐宝璋的双眼却染上了一丝愁色。
徐宝璋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豁出去地问道:“魏兄为何,要总是带着这个面具呢?”
李云霁一怔,霎时,竟不知要如何解释。
徐宝璋目光涟涟,道:“魏兄,是不是担心圜儿见了你的样子,便不会同魏兄这样好了?”少年随即一笑,“魏兄别怕,不管你长的什么模样,圜圜会一直像这个样子,尊敬你,喜欢你的。”
喜欢……
那句“喜欢”,教李云霁心头一震。他忽然想,就算圜圜知道,他就是魏王,那又如何?只要有少年这句喜欢,便是……便是他们最后,有缘无份,这段跟徐宝璋相识的缘分,难道就不够他怀念一生么?
徐宝璋仿佛读懂了那双眼里的意思,这阵子来,他在梦里梦过无数次的魏兄,却一直都没看到他长得什么模样。到底是长、是短、是丑陋、是英俊,对他而言,他其实真正想知道的,并不是魏兄的样子。他想弄明白的,是真正的“魏十九”,而不只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具、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神。
少年缓缓抬起双手。这一刻,他心跳如击鼓。
第12章 金风玉露(十二)
俗话说,好事多磨。月华如练,就在这最后一层秘密就快要揭开的时候,变故横生。
一道寒光骤然闪现,李云霁当即揽过少年,避开了来自暗处的飞刺。锐物自耳边擦过时,响起几声劈开空气时发出的响声,就见那三只暗器钉在了魏王身后的柱子上。
他脸色一变的同时,就见扮作了教坊女子的刺客现身,除此之外,还有数个黑影自屋顶上一跃而下,一举朝他二人攻来。
“魏兄!”徐宝璋不知这些刺客究竟从何而来,可见他们手持兵器,凶神恶煞,娇生惯养的少年又何曾见过这等架势。此时,一把刀横空劈来,李云霁紧紧环着少年,闪躲时退开三尺,右腿斜踢,直擎气海,这时他身侧又来一人,李云霁速速回旋,徒手拆招。
魏王年少习武,大概是嘴巴不利索,只好将精力都放在拳脚功夫上。他最擅长的并非兵器,而是拳法,只因年少时,他曾被老魏王送到在凌空寺治口疾,这套拳法和凌空寺一百零八个武僧所练的是同一个,无论敌手使的什么刀剑功夫,皆可一一化解。故此,眼下李云霁哪怕是赤手空拳,百十招下来,犹不见疲势。徐宝璋在他怀里,也不闲着,只管嘶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教坊毕竟人多,尽管此地较偏,迟早也会被人觉察,一直纠缠下去,对刺客自然诸多不利。然而,李云霁虽功夫在他们之上,可毕竟腿脚不如他们利落,又有一个弱点在怀,加上敌人招数诡谲,并非中原的武学路数,数次交锋下来,他的衣服也被钢刀划开了几个口子,慢慢地洇出鲜血。随着动静渐大,已有人声从不远处传来,想是有人已经发现,正去喊人过来。
那些刺客最后剩下五人不到,眼看就要功败垂成,此时一声箫声响起,那几个刺客交换眼神,攻势忽而变换。想来,他们原先本来是抱着活抓的念头,这回却是刀刀致命。
李云霁应对不及,唯有当一人露出破绽时,将对方防势击破,抱着少年提气一跃至二楼。他这一下动用了固本,牵动了旧伤,一着地就脱手去。
“魏兄,你怎么样了?”徐宝璋惊道。
李云霁摇了摇头,蓦地将少年往前一推,示意他先逃命。徐宝璋又怎么会将他扔下,扶着他的胳膊道:“要走一起走!”
两人走了不过几步,就看那奴役打扮的刺客已经追上。“往哪逃!”他想是这些刺客之首,不同于其他乌合之众,最是难缠。
李云霁只得出手应付他,打斗之中,撞破了房门,屋中还有一对野鸳鸯在行云水之欢,谁想陡地飞来不速之客,吓得忙拉起衣服,衣衫不整地尖叫逃命。
那刺客头子拌住了李云霁,此时后头又追进来一个黑衣人,直朝徐宝璋攻去。少年到底机灵过人,在歹人擒住他之前,就翻滚躲开。黑衣人想是要将他活擒,又当他好对付,并未动用真刀,不想这是大意太过,将徐宝璋困住之时,少年猛地抓过一旁正烧得火旺的香炉,对准那刺客的脑袋砸去。
“啊!!”
此时,那正和李云霁打斗的刺客头子渐渐落了下风,此时,又有不同一般的箫声响起,该来是什么撤退的暗号,这刺客无意恋战,惨叫让李云霁分神的时候,他摸到手边一盒粉末,不由分说就往李云霁的脸撒去。
那粉末不知是何物,李云霁只到闻一股刺鼻的香气,整个人被熏得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魏兄!”瞧见那两个狼狈的刺客一起夺窗而出,徐宝璋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捡回了一条小命,扭头看见魏兄捂着眼,慌忙朝他跑去。
他连忙扶着李云霁在床上坐下,只看男人两眼通红,眼前一片朦胧不清的样子。徐宝璋唯恐他伤了两眼,着急得快要掉泪:“魏兄,你再忍忍,我这就去叫人请大夫!”
哪想,他刚要起来,一只手臂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别……别、别走……”
徐宝璋顿然一怔——那声音纵算喑哑至极,可确确实实,是说了话的。
就在少年愣怔的时候,那手臂青筋一起,一把将少年给粗鲁地拽了回来。一阵眼花之后,徐宝璋倒在了床上。
原来,那刺客临走之前,随意抓了一把丢出去的香粉,是教坊女子在床笫间供客助兴所用的合欢散。这合欢散药性霸道,平素那些青楼女子也只敢嘴上抹一点,同恩客亲热时不知不觉让他吃下去,之后一整夜都生龙活虎,快活似神仙。被人猝不及防地扔了一脸的合欢散,李云霁就算戴着代面,不说吃,吸也吸进去不少,最要紧的是,这合欢散对楔者药性更强。
“魏、魏兄……”徐宝璋虽稚气未脱,可毕竟身上已散发诱人的情香。尻的香气,在近潮期时最浓,人人皆可隐约闻到,但是,一般上,此香十分隐蔽,唯有与之相配的楔方可察觉,故此,楔尻相合,说是天经地义,也并不无道理。
徐宝璋被压在男人身下,他尚不知眼下的情形如何,只睁着一双茫然大眼。李云霁将人制在床上,四周景物模模糊糊,眼里只有身下的这个少年。便看那两眼若秋水横波,两颊如桃粉润,唇瓣殷红,一滴热汗滑下纤细的玉脖。李云霁不由伸手,指腹压住那滴汗珠,那掌心着实滚烫得吓人,只看徐宝璋面如充血,被摸的时候,嘤咛地唤:“魏兄……”
那声音一出,连少年都暗暗一惊。他、他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叫声?——徐宝璋这是有所不知,楔身上的异香对尻来说,也有情动的作用,尤其李云霁现在中了合欢散,雄性的麝香笼罩着少年,渐渐唤醒了这日趋成熟的身子最隐秘的地方。徐宝璋只觉在魏兄碰触他的时候,下腹隐隐跟着发烫,好像……好像有些痒。少年脸红如滴血般,不敢再多看男人一眼,他扭过头去,双腿却忍不住夹紧,无发忍耐地摩挲起来……
“魏……啊!”男人猛地俯身下来时,徐宝璋便惊呼了声,敏感的脖间传来湿痒之时,那炙热的双手便迫不及待地搓揉起这香软的身子。混乱的喘息和布帛摩擦声混杂在一起,徐宝璋初始还感到迷茫彷徨,后来发觉到魏兄的意图,脸色逐渐惊慌起来。
男人如同一只禁锢了许久的恶兽,不住地在少年身上粗鲁地唆吻深吸,只为了寻找那散发着淫香的部位,他一边在少年的颈脖间流连,一边探往下处。“不……不……!”徐宝璋紧紧合住两腿,李云霁扣住他的膝头,用力地将那只腿扳开。“啊!”少年惊呼,却看那浅色的裤子下头,已经隐隐有些湿意。
想要。想要他。只要这样做了,徐宝璋就只能跟着他,他也不用再担心,他的少年会成为别人的人……
这是不需要教导的本性,一个楔天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征服一个尻,让他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而尻在被觊觎的时候,反抗的本能往往会在这时候苏醒,他们不愿自己的身子被破坏,害怕被一个强于自己无数倍的力量所压制、所征伐。
徐宝璋在惊慌和恐惧之下,霍地狠狠地将手一挥。“哐啷”一声,遮挡住男人面孔的代面被拍飞在地上,裂成两半。李云霁脸上一阵吃痛,被徐宝璋抓破的地方渗出一点血来,也让他瞬间从欲望之中清醒过来。却看少年惊恐地拉起衣服,不住地往床角缩去,跟个孩子似的,用被子掩住了脑袋。
“圜……圜、圜儿……”李云霁看着那蜷缩成的一团,哑声轻唤。
徐宝璋死活不肯出来,只听少年哽咽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骗子。”
这一瞬,李云霁只觉好似有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不疼,却足够让他从美梦里醒过来。他双眼泛红地看着那地上的陶面,圜圜说的没错,可是,他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懦夫。
徐宝璋哭了会儿,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抽着鼻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却发现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他茫茫地四顾了一番,然后捡起了那裂开的面具。
“魏兄……”徐宝璋喃喃时,迷糊已经带着人赶过来。他瞅见自家少爷除了嘴角破了点之外,毫发无伤,顿时像是从死里逃生般,抱着徐宝璋的腿大哭起来。
云韶府出现无名刺客,还差点伤及徐公子,此案刑部接管后,就暂封教坊司,将里头的人员从上到下一一清查。徐宝璋自然逃不了被父亲们一顿责罚,连素来最会替他说好话的徐栖鹤,这一次都半句不言,徐宝璋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三日,之后就一直禁足在家中。
至于遇刺一事,被抓住的三个刺客,在扣押后的一日,已在牢中毒发身亡。想来,这帮人事先早就服了毒药,被逮住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一来,又断了线索。
驿馆里,太医给魏王把脉,而后恭敬道:“王爷体内合欢散的余毒已去,这次的病症,也是先前动气太过,下官这就给王爷开几帖固本培元的药。”
就看李云霁坐在软榻上,俊美的脸庞有些苍白,他长得像母亲,面目如雕如刻,这会儿病了,反是平添了一分文弱之感。
太医退下之后,李云霁便闭目养神,须臾,陡然睁眼。
只看下属走进来,拜道:“王爷。”
李云霁便示意他说下去,那侍从就道:“虽然那些刺客已经自尽,不过,属下也查到了一点东西。那几个刺客服的毒叫七步死,是由西北才能找到的毒蝎王尾刺的毒液淬炼而成。王爷说曾听到箫声,江湖中以箫作为暗号的不多,既然善制毒,又是蛮族,那大概是九重门了。”
九重门?江湖门派如此多,这个九重门,李云霁可真是闻所未闻。侍从道:“九重门据说是西域的门派,近十年势力流入中原,相传其门主乃是羌族部落后人。”
说道羌族,李云霁总算有了些头绪。他曾作为统帅,横扫郑国西北面的蛮族部落,如此来看,极有可能是蛮人余孽想要报仇雪恨。既然如此,他们要抓住徐小公子,难不成是要威胁他,或是镇平侯?
李云霁虽知道徐宝璋现在身边必然守卫无数,却仍然安排了一两个眼线暗中查看。这会儿,李云霁便问及徐小公子这几日过得如何。
侍从道:“小公子这回有惊无险,反倒是回家之后,差点被沈氏罚了板子,还是镇平侯出口才免了皮肉之苦。只是,关在祠堂里,扬言要饿他三日,好在尚书大人和徐三爷各自暗中命人送了几次饭,反而多吃了几顿。出来后,现在都在府里闭门思过。”
李云霁听到任何有关徐宝璋大大小小的事情,脸上不自觉地扬起浅笑,只是,他又想到那一日,少年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笑容之中不免溢出几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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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徐宝璋没看清王爷的脸,
说王爷是骗子,因为王爷骗他自己不能说话,
他受了惊吓,才赶跑了李云霁,不是真心的,后来清醒了不害怕了,就要找魏兄了。
第13章 金风玉露(十三)
沈敬亭读完了儿子写的《悔过状》,不发一语地打量着他。少年低头站在边上,时不时暗暗瞅来,一对上阿爹的目光,又急忙垂下眼。
沈敬亭微微蹙眉——怎么关了几天,不但一斤没少,反倒是气色红润,比先前还活蹦乱跳了。
沈爷自是不知,后院里的两位老爷面上都说要重罚,实际却是阳奉阴违,唯恐把宝儿给饿坏了,不说一日三餐,连一口点心都没少。
感觉到前头审视的目光,徐宝璋虽然心里发怵,可到底知父莫若子,壮着胆子讨好道:“阿爹,圜圜这回真的知道错了。”
沈敬亭一脸淡然地道:“你这回知错了无妨,反正,还会有下一回。”
这下,少年只好乖乖闭嘴了。他深知阿爹的脾性,心情好的时候,只怕这世间找不出比他更温柔的人,一旦真正发怒,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句句戳中痛脚,一分情面都不留。
沈敬亭望着儿子,沉默良久,末了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对侍从道:“去请杨翁过来。”
徐宝璋就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被带出来——说是男子,可观其打扮,显然是内宅管家的男尻,瞧着年纪不大,模样和蔼亲切,颇易令人心生好感。他恭敬地对两个主子躬身道:“小的见过沈爷,徐大少爷。”
徐宝璋困惑地看了看他二人,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安,小声地唤:“阿爹……”
沈敬亭如何不知儿子害怕什么,一时间,也不气徐宝璋逛窑子的事情了,只把他揽到跟前,捏着那柔软的掌心,温和道:“这些年,阿爹跟你的父亲们一直把你当个正经男儿养大,从来都不拘着你。”
徐宝璋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得到父亲和阿爹对他的宠溺。其他士族家里的尻子,不论男女,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年里只有那几天能出来转一转,大多时候都关在家里,只许阉奴靠近,连自家叔伯兄长都不可过份亲近。徐宝璋这样出入自由,交友广阔的,虽说不是没有,但在规矩严森的世家里,也算是极少见的了。
沈敬亭看着这个与自己长得七八分相似的少年,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的私心。他命中几次跌宕,从出生到发生变故嫁进徐家,前半生都没感受过真正的快活和无畏,因此更盼着徐宝璋能凭心而活,如那些少年公子一样,出门会友,游山玩水,无忧无愁。
“阿爹。”徐宝璋轻唤,将沈敬亭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望着少年,眼里虽有诸多不忍,可为了徐宝璋将来的日子好,还是道:“现在,你长大了,有一些事,你是该要明白的了。否则,将来要嫁人的时候,还是这般迷迷糊糊的。”
少年隐隐猜到了阿爹暗示的是什么,脑子里蓦地又想到那一夜。
徐宝璋脸陡地烧红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尻子和一般的男人,确实是不同的。魏兄……和其他的男人,也是不一样的。
沈敬亭叫来了杨翁,向徐宝璋介绍此人。这杨翁实为宫里从五品的医官,擅养身、调和之道,由他来引导徐宝璋,想来是再合适不过。可这杨翁再好,对徐宝璋来说,仍旧是个生人,沈敬亭便温柔地哄他道:“莫怕,阿爹也会陪着你的。”
好在,那杨翁也是个和气的,安慰了徐宝璋几句,少年这才慢慢放下不安。
因此,徐宝璋说是被禁足,其实,也不尽然。
一如母亲更易了解女儿,沈敬亭也察觉到了少年身子的变化。徐宝璋那一夜回来后,脖子发出的异香显然同往日不同,请教了杨翁,也说:“大少爷情潮已动,不宜再随意出门,想来……也是这三月之内的事情了。”
这句话,同徐宝璋在宫里听到嬷嬷所说的相差不远。潮期对尻而言,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沈敬亭深知自己这宝贝疙瘩一些事上精明过人,另一些事却迷糊得很。果然,少年听了几堂课,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夜里,徐宝璋不晓得知为何,在床上如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后来,实在是躺不住,他翻了过去,从床下拿出了一个东西——那是裂成两半的代面。
距离那一夜,已经过去了大半月。这阵子,徐宝璋派人暗中打听,却怎么也找不到魏兄。
徐宝璋忽然发现,他除了知道那个人叫“魏十九”之外,其他的全都一无所知。他不知道他住在京城什么地方,不知道他身份为何,甚至,魏十九究竟是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徐宝璋亦不知情。
魏兄……会不会,是生他的气了?
徐宝璋看着那个陶面,喃喃着魏兄,心口逐渐热了起来。他又想到了那个晚上,想到了那只手用力地抚过身子的感觉……少年禁不住蜷了蜷身子,他躬着背,夹住了腿。一种似曾熟悉、却又好像无比陌生的热痒由下腹渐渐袭来,徐宝璋抓紧了被子,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住,将手鬼使神差地探到下头。
男尻同女子相似,无阳根而有牝户,而这牝户又有些许不同。手指抚过稀疏耻毛,一轻碰那处,徐宝璋便如哽咽般地小声呻吟。他又羞又怕,可却管不住自己,只觉那里头痒得不成,唯有咬紧下唇,将一截指节探入花房,里头已经湿得不成。徐宝璋紧闭双眼,手指往那痒处直抠,一会儿进一会儿出,胸口急喘,热汗频出,脸不自觉地蹭着那代面,嘴里轻唤:“魏兄……”
鼓捣半晌,忽而少年一阵痉挛般地轻颤,他夹紧两腿,臊水似涌溅而出。徐宝璋顿然清醒,只看裤子洇湿一片,又惊讶又羞耻。他不敢叫来迷糊,便把脏裤子脱了,自己换了身衣服。释放了一遭,徐宝璋先是不安,后来又想到那杨翁所言,来潮前两三月,尻子春情萌动,夜里难寐,常自渎泻身。想到自己方才,也是舒服快活较多,渐渐便不害怕了,后半夜里睡得也算安稳。
翌日,徐宝璋照往去向阿爹请安,沈敬亭见他神色恹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多说什么,就让他回去。之后,叫来守夜的下人,便知少年初长成,纵然心疼,也知道此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时,只得命下人多多看着少爷,有何事不对要速速禀报。
徐宝璋在家里待了整整一月不出门,尽管是安份了不少,但是却也不如以前开心活泼了。
“圜圜到底无拘无束惯了,闷在家中,容易闷出病来。”徐栖鹤道,“过阵子到了六月初六天子祈福后三日里,兴隆寺倒是有很多热闹可瞧。”
沈敬亭也正打算那几天放儿子出门透透气,虽说是要管教,但也不能过于严苛,省得物极必反。再说,徐宝璋现在已经慢慢开窍,知道避讳了,想来也不会再跟以前那样惹是生非才对。
他便道:“那就依鹤郎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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