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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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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她实际年龄才三十余岁,可看上去却已经有四十多了。
宋芷看着那双手,不由得有些难过,他垂下眸,将要出口的谎话就那么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秀娘淡淡道:“少爷,你认为,是秀娘在管束着你,在限制你么?”
“没有,宋芷没有这样想过。”宋芷说。
只听秀娘说:“秀娘这些年所做的,都是为了夫人,是秀娘自愿的。秀娘从没有想过,要少爷的感激与回报,从不敢居功自恃。秀娘只是觉着……”
“这几年,少爷既是秀娘养大的,那秀娘就当负起这个责,为夫人,为老爷,培养出一个值得他们骄傲的儿子,若是秀娘做不到,那秀娘这几年,便是白活了,还不如五年前,便随着夫人一起去了。”
“秀娘,你别这么说。”宋芷连忙道。
秀娘抿了唇,目光又冷静又炙热地盯着宋芷,盯都宋芷不自觉地低下头,有些羞愧,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少爷,你跟孟公子是什么关系?”秀娘又问了一遍。
语气仿佛是在闲话家常,可宋芷知道,这分明是秀娘情绪最不冷静的时候。
“是……”宋芷张了张嘴,还是说了谎,“……是朋友。”
秀娘的目光几近冷峻了,原本寒冷的屋子瞬间又冷下去几个度。
“秀娘,可你也看见了,”宋芷慌忙解释,“孟公子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看因为他帮过你一次?”秀娘反问。
宋芷语塞,弱弱道:“……这还不够吗?”
“孟公子既然能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仗义援手,便证明了他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不是那等残忍嗜杀的野蛮人……”
炉子里的火在黑暗中发着金红的光,一闪一闪,炭火燃烧间又响起一阵阵的“噼啪”声。
宋芷的声音越来越小:“……蒙古人也是有不同的……”
“少爷,”秀娘打断他,“你与孟公子相识了多久?”
宋芷讷讷地说:“三个月。”从八月崇国寺那一次算起,到现在,约莫是三个月。
“三个月,”秀娘重复了一句,声音里带上微不可查的讽笑,“人心隔肚皮,三个月,就足以让少爷你,对他信任至此吗?”
“秀娘……”
“蒙古人自理宗时期,就野心勃勃,开始攻打大宋,至今已逾四十年。这期间,蒙古人发动了三次战争,终于灭了我大宋,占据了我们的国土,杀害我们的将士,欺压我们的人民。”
“夫人嫁给老爷那年,第三次战争还没打起来。临安很繁华,老爷是个前途无量的京官,夫人是大家闺秀。他们是京中人人称羡的鸳鸯眷侣。”
“……可这一切,从蒙古人开始攻打我朝起,都变了。”
宋芷抿着唇,秀娘很少同他说以前的事,他一直以来,也不太清楚。蒙元伐宋的过程,他大都是从史书上看的,而史书总是最冷酷无情的。
“……那年少爷才四岁。”
也就是度宗咸淳四年,世祖至元五年,十四年前。
“蒙古人又开始南攻,他们觊觎宋广袤肥沃的土地,觊觎我们的财宝、粮食,占了半壁江山不够,还不甘心地想要继续南下。”
“自那以后,府里就再没有过过安宁日子了。”
“老爷是个刚强得不像文官的文官,夫人随了他,我也曾劝过夫人,不要这样跟着老爷,闹到最后玉石俱焚的地步,可夫人不听。”
秀娘的眼睛渐渐红了。
“夫人这样,我这个做下人的,又能怎么样呢,我也不过是盼着夫人好罢了。”
“从铜陵出逃后的两年,少爷你或许年纪小,加之那时夫人总护着你,不让你看马车外的情形,对许多事情的印象都不是那么深刻。”
“那时候,我们每一天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夫人带着我们尽量避开所有的蒙古人,因为但凡蒙古人所过之处,必定血流成河……少爷,你没有见过那种惨状,无法像我这样,对蒙古人痛恨憎恶到骨子里去。”
“也不了解,蒙古人的骨子里,就是残忍无情的。”
宋芷被秀娘说得没了词儿,低着头。
那两年的逃亡,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马车里的,所以确实如秀娘说的那样,很多事情没有直观的印象。可在马车里,他也能听到声音,闻到气味。
惨叫声,妇女和儿童的哭声,血腥气,路边腐尸令人作呕的气息。
对于蒙古人的残暴本性,他并不是毫无知觉的。
“少爷,”秀娘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或许孟公子的确帮了我们一次,你与他的相处,或许确实暂时很和睦,可这不代表,能一直和睦下去,也不代表,他就跟那些蒙古人是不一样的。”
“秀娘不阻止你交朋友,本来男儿志在四方,就该广交朋友,可你不应该忘了你的根,不能忘了,我们的家国,是怎样被蒙古人的铁骑踏成了一片焦黑的烟土的。”
秀娘说到这里,抬眸看了宋芷一眼,只见宋芷低垂着头,脸上一片羞愧歉疚,明白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稍稍舒了一口气,拍拍宋芷的肩:“少爷饿了吧,秀娘去给你做点儿东西吃。”
宋芷低声应了。
脑子里却乱乱的。
秀娘说的那些蒙古人如何残暴的旧事,宋芷已在书上看过无数遍,但提到宋修文和李含素的往事,却让宋芷不得不在意。
幼年安宁美好的记忆已经不清晰了,只余一些残破的画面,吉光片羽似的,偶尔在脑海里闪过。
比如府里盛放的粉色的海棠花,比如临安街上的繁华……
他曾经也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他的亲人都死于战火,而他还在跟一个蒙古人牵连不断。
秀娘那一句话是确确实实戳到了宋芷的痛处:暂时和睦不代表会永远和睦。
这一点,是宋芷一早就知晓的。
他跟孟桓不会长久的。
宋芷咬住唇,忍不住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五年前就死了呢?
五年前浦江县的官道上,孟桓就不该救他。
宋芷用手捂住脸,有些绝望地想。
等秀娘做好了晚饭回来,宋芷已经重新调整好情绪,强撑起一张看似没有破绽的笑脸,替秀娘夹菜,道:“秀娘说的,宋芷都记在心里了。”
秀娘点点头,竟没有问他打算如何处理。
第二日冬至,秀娘包了饺子,请隔壁的白满儿一家也来一起吃。
白满儿不去教坊司之后,白家又少了一笔收入,白满儿只好重新学起女红,跟母亲一样,卖些绣活儿补贴家用。索性廉慎赔的那一百两银子还有大半,如今也勉强够用了。
席间,白满儿不住地打量宋芷,想问问他到底怎么样了。
可宋芷和秀娘正常得就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倒叫白满儿有些不好开口问了。
倒是宋芷见小姑娘不住地向他张望,知道她担心,笑着安慰:“兰哥没事,满儿不用担心。”
白满儿听了,更加担心了。
冬至后一天,宋芷回了孟府。
当然,对秀娘说的,依旧是去主顾家。
经了前天夜里那一番谈话,秀娘暂时没有再对宋芷的差事提出质疑,由着他走了。
宋芷回到孟府时,孟桓去枢密院点卯了,暂时还没回来。
宋芷就抄着手,站在院子里,看孟桓种的那十一树海棠花。
只可惜,这时节的海棠花树上,只有重重叠叠的积雪,没有一朵花,与记忆中临安家里的海棠并不相同。
宋芷看着看着,忍不住想,前天赏梅时,孟桓说要种几株梅花到府里,供他赏玩,也不知什么时候种。
……今年想来是不行了,或许明年开春才种,那就得等到明年冬才能看到开花了。
可他还能不能在孟府待到明年冬呢?
明年他就十九了,将要及冠,而孟桓二十一,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他还能用什么样的借口,赖在孟府里不走?孟桓又能像他说的那样,为他守身不娶妻多久呢?
宋芷想得出神,连孟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也不知晓。
孟桓的脸被冻得通红,说话时嘴里冒出热气儿,手心却是热的。
“怎么哭了?”孟桓轻声问他,温热的手替宋芷拭去脸上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不好意思,过了十二点了……继续虐。
最近几天刚开学,加上卡文,更新一直不太稳定,向大家说个抱歉啦,不过大家也不要那么冷淡嘛,热情一点嘛嘻嘻嘻,明天依旧三更。
第72章 防有鹊巢六
“这样冷的天气,海棠都没开,你在这儿站着吹风,着凉了可怎么办?”孟桓责备道,“真是半点也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脸上的触感让宋芷本能地偏开头,躲过孟桓的手。
孟桓的手微顿,倒也没恼,只牵起宋芷的手,将人往屋里拉:“外头冷,屋里说话。”
孟桓的手用了力气,宋芷是挣不开的。
孟桓一边走一边问:“怎么,回去一趟,秀娘又跟你说什么了?”
宋芷抬眸看着他,脸上还是凉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
“没有。”宋芷说。
孟桓替他暖着手,这次宋芷没有再躲。
“那怎么又突然跟我使性子了?”
“对不起。”他倾身,亲了亲孟桓的脸侧,说,“能不能尽快把梅花种进来,别等到明年春?”
孟桓有些诧异,这大冷的天儿,天寒地冻的,梅花正是开放的季节,不便移植的,但还是笑道:“好,听你的。”
宋芷倚着孟桓,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孟桓身上,手环着他的腰,姿态亲昵又依赖。
“怎么了?”孟桓察觉到人情绪不对,低声问他。
宋芷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是静谧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映着屋外的雪色,宋芷的肤色似乎比雪更白,迎上去,吻住孟桓的唇。
“我前天不是说,回来后补偿你么?”亲吻的间隙,宋芷用有些不稳的声音说。
带着喘息的颤音响在耳畔,撩得孟桓心头猫爪挠似的,痒痒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孟桓问。
宋芷面色微红,咬着唇,太羞耻的话语让他有些说不出口。
炭火在炉子里“噼啪”作响,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之间,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暖洋洋的火炉把屋外的寒气隔绝了,让屋内的温度甚至显得有些高了。
宋芷觉得自己有些热。
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用行动表明,他微微低头,唇瓣擦过孟桓的下颌,沿着温热的皮肤向下,轻柔又笨拙的吻落到孟桓的颈侧。
这是宋芷第一次主动做这样的事,生涩又害羞。
宋芷主动,孟桓当然高兴,可是不对劲,很不对劲。
孟桓捏着他的下巴,阻止了宋芷进一步动作,把人的脸抬起来,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芷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只问:“你……不想要么?”
一句话,电流似的酥麻感沿着小腹向下,孟桓立即就有了感觉,呼吸微重:“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等会儿不准喊停。”
宋芷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知道了。”
紧闭的房门把风雪隔绝,把海棠花和梅花隔绝,把无论是四十年前,还是十四年前,还是五年前,种种般般的恩怨,仇恨,大义或是小怨,全都隔绝。
孟桓把人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到床上,低头吻他的唇。
宋芷攀着孟桓的肩,心跳如雷。
衣带渐宽,虽然是冬天,可两人紧贴着的身子却并不觉得冷,反而很热,像是有一把火在体内燃烧,烧得人理智全无。
孟桓胀得发疼,却仍旧很耐心,低头亲吻宋芷的额,低声说:“若是疼,就咬我。”他指指自己的肩。
宋芷勾着他的脖子胡乱点头,上一次的经历并不美好,让他略有些畏惧,可还是尽力打开自己,去接纳孟桓。
进去时,宋芷的手在孟桓背上抓出一道红痕,他急切地去寻孟桓的唇,想在亲吻中寻到一丝安慰,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了满脸。
“很疼吗?”孟桓问。
宋芷摇头。
孟桓比上次还要耐心很多,疼,但是并不剧烈,流泪也不仅仅是因为疼。
而是因为更多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征南……”宋芷唤他的名字。
“嗯?”
“你再多陪我一阵儿好不好?”
宋芷在仿佛在浪潮里浮浮沉沉,于绝望中抓住一个人的手,一边厌弃着自己,一边渴望着救赎。
多卑微不过的恳求,可孟桓并未听出来其中的意味。
孟桓吻着他的眼睛:“我会一直陪着你。”
情话,尤其是这个时候说出的情话,往往比寻常时候更好听一些。
等一切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冬天天黑得早,才刚到酉时,就已经昏昏沉沉的了,但积雪反射着雪光,让世界看起来不那么黯淡。
宋芷缩在孟桓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累。
浑身都累。
还疼。
孟桓将人搂在怀里,低头亲他的发顶,道:“乖,跟我起来清理一下,否则你会生病的。”
宋芷低哼了一声,声音又低又哑:“不想动。”
孟桓摸着手底下细滑的皮肤,柔声说:“那我去让莲儿送点热水进来,你在这儿等我。”
宋芷拉着他的手不放:“别走。”声音闷闷的,看起来对孟桓要离开这件事很不满。
这样直白的宋芷很难见到,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坦诚得可爱,柔软到让孟桓不忍心违背他的任何话。
“今天怎么这么粘人了?”孟桓捏捏宋芷的手心,“乖,我很快就回来。”
不清理是不行的,宋芷再撒娇也不行,这是原则,孟桓还是拉开了他的手,穿好衣服出去,命莲儿准备热水进来。
清理过后,宋芷整个人都很倦怠,晚饭也不想吃,在孟桓的要求下勉强喝了一碗粥。
孟桓叹息:“你这么瘦,不多吃点儿,怎么长肉?”
宋芷懒懒地说:“你不喜欢瘦的吗?”
孟桓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但太瘦了,看着心疼。”
经历过一番云雨后,孟桓再触碰到他时,感觉就不一样了,宋芷总觉得什么都带着暗示的暧昧意味,不自然地低下头:“哦。”于是多吃了两口粥。
吃完了粥,宋芷突然说:“快腊月了。”
孟桓微微一顿,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三,离腊月没几天了,过不了多久就是年关,宋芷是要回兴顺胡同去的,那也就意味着,在年前年后的近一个月,两个人都很难见面了。
见人情绪低落,孟桓把他搂着,低声问:“子兰,你要不要……试着让秀娘,接受我?”
宋芷一个激灵,猛地从孟桓怀里坐起来,头撞到孟桓的下巴上,说:“不行!”
孟桓吃痛,捂着自己的下巴:“不行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宋芷歉疚地替他揉了揉,“对不起。”
“不是我不想让秀娘接受你……只是,这是不可能的。”
孟桓看着他,问:“为什么?”
宋芷说:“我以前不是同你说过我的爹娘么?”
“爹当年守城而死,娘亲性子刚烈,秀娘随了娘亲,对蒙元……恨之入骨。”
“前天只是见我们俩在一块儿,就大发雷霆……若让她知道我在你府里,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那你呢?”孟桓突然问,“你恨我们吗?”
“嗯?”宋芷抬头,被孟桓这个问题问住。
恨吗?
恨,怎么能不恨呢?
可他看着孟桓的眼睛,那里面的神情温柔又含着不经意的期待,宋芷知道,孟桓对他是很纵容的,在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时,从来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于是宋芷笑了笑,轻声道:“那时我年纪还小……现在虽然排斥元廷,可毕竟蒙古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残忍的。”
孟桓摸着他的头发,“嗯”了一声。
“你晚些时候再走,明年早点回来。”
十一月底,世祖再次在宫中召见了文天祥,希望能招降他,可文天祥宁死不屈,说自己深受赵宋隆恩,坚决不事二姓,只求一死,惹得世祖大发雷霆,当即把文天祥打入天牢,一时间朝廷中上书请求处死文天祥的折子又堆了起来,高高地摞在世祖的案上。
这天孟桓点卯出去,宋芷在屋里坐着和阿齐拉说话,问起文天祥的事。
阿齐拉便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没想到才说了几句,齐诺就跑了过来,给宋芷送新衣。
毕竟快过年了,孟桓觉着,自己也该给宋芷置办新衣才是。
齐诺恰巧听到了阿齐拉的话,当即虎着脸,说:“深宅大院里头的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别乱嚼舌根!”
阿齐拉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齐诺看宋芷不顺眼,连带着看阿齐拉也不顺眼,孟桓回来后,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孟桓。
孟桓却没心情理会阿齐拉说些什么,只是忍不住想,宋芷为何又去关心文天祥的事了。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的关系亲密了很多,孟桓时不时就会宿在宋芷房里,初时府里有些风言风语,被孟桓以雷霆手段镇压下去了,之后就再没有人敢说三道四,府里除了孟桓,无论谁见到宋芷,都要客客气气地行礼问好,道一句:“见过宋先生。”
宋芷原不想孟桓这么高调,可也拦不住他,只好随他去了。
这天夜里,云雨之后,孟桓揽着宋芷的肩,把人箍在怀里,汗津津的身体肌肤相贴,是最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
可孟桓却忍不住有些发慌。
冬至回来后,宋芷便有些怪怪的,若说哪里怪也说不上来,就是变得格外主动热情了。
他在暗地里打听文天祥的事,孟桓想,他想做什么?是在讨好我,还是迷惑我?
如果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京城里那些营救文丞相的流言尚未散去,孟桓不知道暗地里是不是真有人在绸缪这些,朝廷里处死文天祥的折子雪花似的。
这些都被宋芷打听到了的话,宋芷会做什么?
陈吊花的事,孟桓虽说是原谅宋芷了,可那是一根刺,扎在心里,只要宋芷还是个宋人,还有着那牛脾气,那根刺就拔不出来。
每每触之,都会痛极。
他捧在心尖上的子兰,不惜死,也要背叛他,跟他的敌人站在一起。
这一次,文天祥的事不在孟桓职责范围内,可宋芷真要做什么,孟桓是绝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子兰,”孟桓亲昵地蹭着宋芷的脖子,低声问,“听说,你在打听文宋瑞的事?”
宋芷没回答,也没出声,似是睡着了。
只是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开学了,作息时间有改动,我看看能不能保持之前的更新时间,如果不能的话,就调整一下,果咩。
小可爱们怎么不回复啦?
第73章 防有鹊巢七
“子兰?”孟桓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
怀里的人扭了扭身子,似乎是真睡着了。
孟桓叹了口气,把人紧了紧,亲着他的额角。
“晚安。”孟桓说。
从第二日起,阿齐拉就没再来过宋芷的住所了。
宋芷的房门口也多了两个丫鬟,名义上说是照顾宋芷,怕莲儿一个人顾不过来,实际是充当孟桓的耳目。
对于这些变化,宋芷竟一句也没有多问,依旧该怎么过怎么过,仿佛门口的两个人不存在。
只是,过了几日,宋芷不经意地向孟桓提了一下,让他不要为难阿齐拉,孟桓“唔”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宋芷没有再求他,转而去问府里的人,问他们阿齐拉去哪儿了。
府里的人要么对阿齐拉的去向讳莫如深,要么只说不知道,没看见。
这样的回答听多了,就让宋芷不由得想起当初的萨兰和朵儿失,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消失了,心一点点沉下去。那两个女人,还是孟桓曾经的房中人,侍候过孟桓,与孟桓有着几年情谊的,就这么干干净净地直接从府里消失了,而阿齐拉不过是一个丫鬟。
即使裹着厚厚的紫貂答忽,烤着炭火,宋芷也觉得,寒冬的雪似乎落到了他心底,一点点融化,融化时吸走了他心尖上那点热量,让他从心底一直凉到了手脚。
连门口望出去的梅花,也变得那么扎眼。院子里,他要求孟桓尽早种的梅花,已经种了进来,有几树开得不错,有几树却移植得不成功,有些枯败了,粉色的花瓣怏怏地缀在枝头,地上还落了不少。
宋芷于是寻了机会,抱着一丝浅薄的希望问孟桓:“阿齐拉还活着么?”
孟桓看了他一眼,说:“一个做错了事的丫鬟,值得你这么再三过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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