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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酥油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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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决沉默了很久,比席停云之前沉默的时间加起来更久,“用手解决了。”
  席停云:“……”或许该有个人提醒他,并不是每个问题都一定要回答的。
  霍决道:“你若感不适,可去瀑布下坐坐。”
  席停云抹了把额头之汗,“不必。比起我所中之药,我更好奇王爷此行的目的。”
  霍决仰头看天。
  席停云不知他看什么,跟着抬头,却听到他在耳边道:“不告诉你。”
  席停云一愣,低下头。
  霍决盯着他的脖子,一脸的好奇。
  席停云不由地摸了摸脖子,发现面具泡了温泉之后,已经皱了起来。
  “我可以帮你取下来。”霍决一脸严肃地说,但眼底跳跃的火苗出卖了他的跃跃欲试。
  席停云又退后了半步道:“不必。”
  霍决不悦,“你打算顶着一张油纸走来走去?”
  席停云道:“并非油纸所制。”
  “碍眼!”
  “我只要温泉边上一方栖息之地便可。”
  “那里也是我的地盘。”霍决不讲理的时候可以比任何人都不讲理。
  席停云沉吟道:“王爷愿意放我走?”
  霍决不置可否,“你不是想找人阻止阿裘?”
  席停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霍决这么说是打算帮忙,他只是抛了个诱饵。“谢非是输了,王爷未必能赢。”
  “呵、呵。”霍决发出两声怪异的笑声,转身朝竹楼走了一段,又停下回头,似乎疑惑席停云为何没有跟上来。
  席停云道:“那里是王爷的地盘。”
  霍决抬头看天,“收拾好再来。”好似这句话是在对天说。
  
  竹楼只有两盏灯笼,白纸橘光,一左一右挂走廊。
  席停云上楼时,霍决正抓着一把梳子,斜躺在灯笼下发呆。
  “王爷。”他站在三尺远的地方,恰好在灯火竭力处,光照着他的衣摆,掩去了他的面容。
  霍决转过头来,“过来。”
  席停云迈开脚步,抬起头来。
  饱满的额头,丰腴的面颊,一双不笑也笑的眼眸,并不英俊,却十分和蔼可亲,叫人一见难忘。
  霍决道:“这是你的脸?”
  席停云道:“文思思。”
  霍决道:“天机府文思思?”
  席停云道:“是。”
  霍决坐起来,神情不愉,“是你的脸见不得人,还是嫌本王不配看?”
  席停云不卑不亢道:“是我的脸见不得人。”
  “为何?”
  “天下皆知,王爷眼底只容得下美人。”
  “这张脸也不过如此。”
  “我身边只剩下这样一张了。”身为千面狐,他身边总有几张脸备用,只是刚刚才发现,有几张面具在水中泡得变了形,剩下几张能用的面具中最具姿色的竟然是文思思。恐怕连文思思本人知道都要惊掉下巴。
  霍决想了想,找到一个可反驳的例子,“杨总管不美。”
  席停云叹气道:“可惜我不是南疆王府的总管,我是皇宫大内的总管。”
  霍决道:“这张脸不适合你。”
  席停云歪着头,眼睛调皮地眨了眨,稳如钟的人顿时活泼起来,“王爷,那您觉得怎么样的脸适合我?”
  刚刚还觉得与脸皮格格不入的眼神一瞬间与脸形神合一,再无可挑剔。霍决却越发难受,好似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连眸光都阴沉下来。
  “山中夜景如画,怪不得王爷要筑楼留宿,流连忘返。”席停云在他身边坐下。
  霍决道:“不见山水,如何作山水画?风景如画是本末倒置。”
  席停云微愕,随即颔首道:“王爷所言甚是。”
  霍决道:“阿裘挑战高手,是武艺切磋,胜负各安天命,找高手阻拦也是本末倒置。”
  “事关庄朝颜面。”
  “是输不起。”
  席停云别有深意道:“王爷真的认为阿裘只为切磋而来?”
  霍决道:“你认为呢?”
  当然是为挑战方横斜而来。
  那把剑从一开始就指向了京师天机府。
  若非如此,长生子不会出山,若非如此,谢非是不会应战,若非如此,武林不会忧心忡忡!
  可惜,这个答案不能说,纵然天下心知肚明,亦不能说。说了,便是方横斜怯阵。
  席停云仰头,想象文思思遇到这个问题时的答案,脱口道:“比武招亲。”
  山风习习。
  霍决打破沉寂,“你是想说服贺孤峰和我去相亲?”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惊不怒,滋味如人饮水,席停云自知。
  若是文思思,接下来一定先滔滔不绝地拍一通霍决的马屁,义正词严地肯定他的说法,并将此举抬高至天下大义。席停云与霍决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却觉得这个时候顺着文思思的思路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是庄朝子民,自然希望庄朝赢。”他答得中规中矩。
  霍决把玩着手中的梳子,淡然道:“方横斜救了庄朝这么多次,不差这一回。”
  席停云心头一紧,“府主不是江湖人。”
  方横斜甚至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他是一根支柱,独力支撑庄朝的柱石。
  当年北蛮入侵,庄朝兵败如山倒。是方横斜薄衣轻骑,独闯敌营,以落入敌手的三城换回庄朝暂时安宁。纵然从此背负卖国骂名,但有识之士知道,对摇摇欲坠的庄朝来说,能议和已是大幸!尽管如此,战后的庄朝也不过是多了一段苟延残喘之机,天子横征暴敛,朝廷积弱,贪官遍地,民不聊生,沉疴宿疾岂能朝夕改之。天机府横空出世,监察百官,便宜行事,支撑庄朝于大厦将倾!
  天下皆知,方横斜是庄朝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仅仅是天机府主,朝廷命官,更是天下对庄朝的最后信心。
  诸侯在等,等方横斜倒下。
  一旦方横斜倒下,天下必然烽烟四起。
  因此他不能战。
  绝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投石问路(九)
  
  幸好霍决并没有就此追问下去,似乎认可了席停云苍白无力的回答。两人静了一会儿,等席停云想到话题时,霍决已然一手抓梳子,一腿挂在竹楼外,呼呼大睡。
  席停云默默地坐了半柱香的时间,起身进屋找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霍决睁开眼睛。
  席停云解释道:“夜间凉。”
  霍决眯着眼睛看着他,突然坐起来,一把推倒他。
  席停云倒地,眼底满是怔忡。
  霍决也不管他,等他躺平之后,脑袋立刻靠上去,先是枕着他的胸膛,又觉得太硬,调整了下位置,躺到他的肚皮上。
  席停云腰细腹软,躺在上面极舒服。
  霍决满意地蹭了蹭,拉过毯子睡了。
  ……
  既来之,则安之。
  席停云无奈地枕臂望天。
  
  次日,霍决起身,一个人跑去瀑布洗漱。
  席停云这才慢慢地活动手脚,霍决睡相极好,几乎一夜不动,作为枕头,他自然也不能动,以至于此刻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麻。
  两人洗漱完毕,霍决带他参观竹楼。
  席停云方才知道竹楼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储藏室里放置着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地窖里竟还放着冰块。
  霍决拿着竹篮挑了喜欢吃的东西,然后递给席停云。
  席停云呆呆地接过竹篮。
  霍决趁他反应过来之前,拿着一壶酒,拿着一根钓竿,悠哉悠哉地出门了。
  等他一个时辰后拎着一条小鱼回来,楼里已传出了饭香。
  席停云将饭菜摆上桌,顺手接过他的鱼找了个木盆养着,“王爷请用。”他递筷子给霍决。
  霍决不客气地接过筷子吃起来。
  一顿饭倒也吃得和谐。
  至下午,霍决提着枪练武。
  席停云正大光明地看。他的武功不足以列入天下绝顶之流,但眼光却是。
  霍决练武极怪,并非将一套武功完完整整地练下来,而是不断地练着同一个招式,而且是极简单的招式。
  席停云一直以为霍决打扮怪异,喜穿红袍,又为人好胜,性格定然跳脱张扬,武功华丽诡谲,接触之后方才发现霍决虽然高傲,却不似贺孤峰那般固若金汤,令人无从下手。他的高傲只是一层外表,外表下隐藏着什么虽然还有待挖掘,却绝不是平霄城外的千年冰雪。正如他的武功,乍一看声势浩大,其实招招实用,绝不花哨。
  霍决突然收枪,转头看他。
  席停云微笑着将手中茶递了过去。
  霍决一口饮尽。
  席停云道:“王爷不怕我在茶中下药以报昨日之仇?”
  “不过用手解决,何必担心。”霍决将枪反过来钉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给他。
  席停云茫然地接过来。
  霍决道:“你会梳发吧?”
  其实经过观摩之后,竖起冲天辫也非难事,只是看多了霍决披头散发的样子,席停云竟不愿回想他那时的模样。
  霍决将他的迟疑视为为难,安慰道:“和你一样。”
  席停云道:“簪子还在吗?”
  霍决掏出来给他,就地坐下。
  席停云跪坐着帮他梳发。
  霍决发质硬,虽然乌黑发亮,却容易打结,席停云梳得很小心,平常两三下便可完成的事足足花了一炷香时间方才梳好。
  霍决拉着披下来的头发皱眉道:“为何不全梳上去?”
  席停云面不改色地扯谎,“王爷头发又硬又多,一根簪子扎不住。”
  霍决抹了把额头的汗,道:“很热。”
  席停云回厨房拿了把蒲扇给他。
  霍决:“……”
  到晚膳,席停云自觉煮饭,菜里有霍决上午抓的鱼。
  接下来几日,这竟成了他们的习惯。将近吃饭时间,席停云必然在厨房里忙碌。下午霍决练武,席停云便会端茶送水,然后毫不避嫌地欣赏。
  两人同吃同住,仿佛多年老友。
  霍决不提来此原因,席停云也不问。
  席停云不催霍决应战,霍决也做不知。
  好似他们本就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山中,享受着神仙般怡然自得的悠闲日子。
  席停云不得不承认,纵然这半个月他有一半的时间想着如何令霍决答应出战,却也有一半的时间完全忘记了这件事。若霍决带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乐不思蜀,显然并非毫无效果。
  有一次午夜醒来,身边是霍决毫不设防的睡颜,头顶是广阔无垠的星空,四周是山明水秀的景色,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不是千面狐席停云,而是席停云,只是席停云。心蠢蠢欲动,一夜无眠,他睁眼到天亮。霍决醒来,他听到自己脱口喊:
  “王爷。”
  梦只是梦,不论睁眼,还是闭眼。
  
  若说山中的席停云和霍决几近神仙,那么从山外来的平主无疑是尘世中的俗人。
  他不止人俗,连礼物都很俗。
  他带来了两箱子黄金。
  “王爷。”平主的脸长得很不错,白皙,斯文,俊秀,不似南疆人倒像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但他个子高且瘦,又喜欢穿宽袍,颇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
  霍决坐在竹楼上,靠着席停云的肩膀,眼睛看着蓝天,好似在发呆。
  平主好脾气,默默地坐下来,自顾自地说话,“那飞龙这几日过得不太好。杨总管说他挟持你,带着赦僙挑了他手下几个寨。那飞龙有头无脑,他以前大概从未意识到南疆王府的真正实力,如今见识到了也晚了,已经狗急跳墙,要与庞小大联手。庞小大是颜初一的舅舅,他出手,颜初一必然会下水。”他叹了口气,“南疆六大部扎根多年,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王爷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霍决的目光总算扫到他脸上。
  平主似乎是头一次看到他冲天辫以外的发型,愣了愣,毫不掩饰惊艳,“王爷若肯亲自开口笼络其他各部,他们未必不会投靠。”
  霍决道:“你想杀颜初一?”
  平主毫不迟疑道:“是。只要王爷继续向那飞龙施压,他与庞小大定然会串通一气,颜初一不会坐视不理。届时,我听王爷差遣,就可不理六部合约,向颜初一挑战!”
  霍决道:“理由呢?”
  平主道:“王爷只要知道我非杀他不可便是了。”
  霍决道:“嗯。”
  平主面露喜色,“王爷答应了?”
  “其实,”霍决缓缓道,“王府之事,我向来是不管的。”
  平主扬眉道:“王爷言下之意是?”
  霍决道:“我只是想知道杀画姬的凶手是谁。”
  平主一怔道:“王爷怀疑那飞龙?”
  霍决道:“那飞龙有个手下叫塔塔起,擅使长钩。”
  平主沉吟道:“天下使钩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王爷如此做,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霍决道:“杨总管致信问起此人,那飞龙说已死。事后,有人证明曾在青花江畔见过他出没。”
  平主道:“哦?”
  霍决道:“杨总管再派人问询,问询之人却死了。”
  平主道:“这样看来,倒是十有□是那飞龙了。”
  霍决道:“本来是。”
  “难道王爷如今又有了新的怀疑对象?”
  “有。”
  “谁?”
  “你。”
  平主大笑半晌方歇,“王爷真是爱说笑。”
  霍决看席停云,淡然道:“我在说笑?”
  席停云道:“王爷显然不是风趣之人。”
  平主收起笑容道:“王爷因何怀疑我?”他问完,发现无人作答,因为应该回答的人正盯着其他人关心着其他事。
  霍决盯着席停云,皱眉道:“我不是风趣之人?”
  
  
  
  
  
  
  
  投石问路(十)
  
  席停云与平主一般,疑惑他为何执着于这个问题,却斟酌回答道:“我与王爷认识得时日尚短……”
  霍决扭头看平主,道:“你适才说什么?”
  平主反应极快,眼角扫了眼泰然自若的席停云,接着道:“王爷为何怀疑我?”
  霍决道:“你不是要杀颜初一么?”
  平主道:“王爷该不会以为我神通广大到未卜先知,能够预测王爷和那飞龙的一举一动,因此以画姬之死为开端挑拨离间六部关系以便能光明正大地杀颜初一吧?王爷真是爱说笑,我若是有这样的功夫,何不干脆找个由头干掉颜初一身边的女人,让他直接找上我?”
  “有违六部合约。”
  平主沉默良久才道:“若是旁人,我绝不屑解释,但王爷垂询,我便回答一次。不是我。”
  霍决目光扫到他身边的箱子上。
  平主展眉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平主送霍决金子倒叫席停云有些意外。南疆富庶,南疆王怎会在乎区区两箱金子?
  “这是定金。”平主道,“还有三车等事成之后奉上。”
  霍决道:“王府不缺钱。”
  平主笑道:“有谁会嫌钱少?何况我听说老王妃失踪之后,况家与王府断绝往来。况家拿捏着南疆对外的运输命脉,王府虽然不缺钱却也该多存点钱,好为日后打算。”
  霍决道:“六部之中,你与况照最为富庶。比起报酬,占为己有不是更好?”
  听着别人威胁抢掠,平主依旧心平气和,“理由呢?”
  霍决道:“你杀了画姬。”
  平主终于沉下脸来道:“我说过不是我。”
  霍决抬眼望天,“重要么?”
  平主一身衣着朴素无华,衬不得六部首领的身份,但面色五彩纷呈,十分精彩,顿了足足一盏茶的空白后,一手夹起一个箱子往外走。
  霍决道:“等等。”
  平主不回头,“王爷想就地报仇?”
  霍决道:“把箱子留下。”
  平主气乐了,将两个箱子往地上一丢,从怀中抽出一把铁扇,冲霍决一指,“平主不才,领教王爷留物的本事!”
  霍决伸手去抓席停云的腰带。
  纵然习惯了霍决三不五时的出人意表,席停云还是下意识地夹腿护衣。
  霍决一抽,腰带刷得一声沿着席停云的腰线抽出来,朝扎在地上的长枪一甩,腰带卷枪回到他手中。
  平主退后两步,面色凝重。
  霍决将枪和腰带都交给席停云。
  席停云想,若不是他脸上还带着一张面具,那么此刻的表情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沉稳。“王爷。”他将腰带接过去,慢条斯理地系好。
  霍决将枪塞进他手里,“记得把金子带回来。”
  席停云虽然没有和平主交过手,但六部首领的武功还是略有耳闻的。除了号称六部第一高手的颜初一之外,平主、庞小大和赦僙的武功差不多,并列第二,可列入一流高手的前列,与超一流高手仅仅有几步之差。席停云自认至多排一流高手的末尾,无需切磋,也知必败。
  他提枪落地,朝平主拱手。
  平主道:“我扇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席停云道:“文思思。”长此以往,天机府几位名人的名声只怕都要败落在自己手里。因色而亡的武女子,武功平平的文思思……他完全可以想象他们听闻这些消息时哭笑不得的神情。
  平主动容道:“天机府,文思思?”
  他眸光闪烁,眼神与霍决一碰,了然的模样。武女子与画姬一同遇害,文思思身为武女子的同袍知交,亲下南疆查案也在情理之中。在他面前,霍决自然要关心此案,他刚才咄咄逼人的一番言辞都有了由头。
  唯一叫人吃惊的是南疆王府与天机府几时接上的头,明明武女子离开前还曾与南疆王发生过一场恶斗,论嫌疑,霍决因爱生恨,一样有动机。
  他先以为想通一切,细想又觉得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不禁皱眉。
  席停云道:“请赐教。”
  枪依旧是红缨龙纹枪,人却不是霍决。
  平主缓缓打开铁扇,眼底精光暴闪,打量着席停云周身上下,似寻找破绽。只是席停云这么一站,便能看出他不擅使枪,不但不擅使枪,也许根本不懂使枪,那枪的手势也不对。
  他已懒得计较霍决借枪的动机,他只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扇一出手,便是平主成名绝学——惊天十九式!
  惊天十九式招如其名,端的是惊天动地。
  席停云抬眼。
  漫天扇影如缤纷桃花,一朵朵绽放开来,迎面扑下,毫无空隙。
  手中的枪下意识地舞起作棍来用。
  花打在枪杆上,弹开,散成更多小花。惊天十九式蕴藏的绝不止十九式,这十九式只是个开端,当它遇到阻力时可以再变化出十九式来,如此源源不绝,无穷无尽。
  席停云坐困花牢,毫无反手之力,方才知道平主的武功远在意料之上,已入绝顶高手之列!
  眼见铁扇攻势如潮,将席停云吞没,就听竹楼之上,一个少年青涩又不失锐气的声音道:“你输了,我便答应。”
  铁扇半途硬生生地收回。
  席停云见机不可失,长枪掉头,轻拍平主肩膀。
  平主冲他一笑,趁机跳出战圈道:“我认输。”
  席停云转头。
  霍决坐在二楼,两条腿挂在楼外,晃一晃,便碰到他的肩膀。他道:“刚才是惊天十九式?”
  平主道:“不错。”
  霍决颔首道:“你可以走了。”
  平主谨慎道:“王爷答应了?”
  霍决道:“我会告诉杨总管。”
  平主低头看着箱子,仿佛在权衡这样一句毫无诚意的保证是否值得用两箱金子来换。
  霍决不再理他,低头问席停云,“晚上吃什么?”
  席停云道:“吃素。”
  霍决脸拉下来。
  席停云道:“没肉了。”
  霍决的脸色堪比锅底。
  平主留金走人。
  他走后,霍决面色松弛下来,又问:“到底吃什么?”
  席停云叹气道:“真的没肉了。”
  霍决的脸重新拉下来,默不吭声地跳下竹楼,跑进小溪里,直到傍晚才提着两条小鱼回来。席停云做了鱼汤,他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翌日清晨。
  霍决起了大早。
  席停云帮他梳好头发,正要进厨房,却听他道:“走了。”
  席停云停步看他。
  霍决随手抓过枪,朝外走。
  席停云愣了愣才意识到他的走是离开此地。他下意识地问道:“不收拾?”
  霍决回头看他,“收拾什么?”
  席停云被问住。
  来时两手空空,去时自然两袖清风。
  他回头看竹楼。精致的竹楼依旧是来时的模样,却不似来时那般陌生。半月时光,足以让人习惯一个地方,产生眷恋之情。可这里终究不属于他。
  他不知霍决为何带他来此,却知道这样的机会可一不可再。
  席停云轻手轻脚地关上厨房门,仿佛关上一段记忆。
  
  顺着原路出山。
  从刺客手中抢来的小舟已不知顺水流向何处,但江上却停着一艘巨船。船高十数丈,如庞然大物一般,将江水压得犹如一条窄隘的薄丝带。
  席停云出身大内,见多识广,却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大船。
  船上很快放下梯子来,数十个宫装美人提灯拾阶而下,走到霍决和席停云面前盈盈一拜,随即分开两边,屈膝恭迎。
  霍决仰头看着别处。
  一阵朗笑声由远而近,须臾,蓝袍男子出现在船头,笑意盎然的模样,“连舅舅也不愿搭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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