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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小捕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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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要出宫。”
  “出恭?来人……”皇上张口便要唤守在殿外的太监,却见裴唐风一双眸子冷然的望过来,不紧不迫,只是冷然。
  却分明凝着坚定和固执。
  皇上沉了面色,横眉怒目道:“裴唐风,朕希望你顾全大局。”
  然而那人不动不言不语的姿态着实令九五之尊暗恨,不能杀,不能罚,便要如何?
  “你出宫做什么?”冷哼一声,皇上拂袖而起,一字一句盯着裴唐风问道。
  “恕臣不能直言。”
  皇上怫然作色,疾言厉色道:“裴唐风,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便在两人僵持之际,有太监疾步而来。
  “皇上,九王爷进宫来了。”
  满腹怨怒正无从发泄,太监前来传话却偏赶上,腹心中了一脚,颤巍巍趴在地上,却是不敢怒不敢言。
  皇上瞪一眼裴唐风,丢下一句:“裴卿好自为之。”
  转身进了内殿。
  留裴唐风与伏地的太监在原地。
  裴唐风默立片刻,神色淡漠,半阖着眼帘淡淡道:“传九王爷进殿。”
  太监如得赦令,弯着腰腹匆匆退出殿去。
  宫女伺候皇上宽衣后,鱼贯而出,裴唐风正迎面慢慢踱了进来。
  步出屏风,见到裴唐风进来,皇上冷哼一声,径自走到龙床旁,躺了上去。等了许久,都不见裴唐风过来,皇上含怒转头看去,却呆愣当场,久久道不出一个字。
  (肆)
  那人抽掉发带,发丝如瀑披散,宽衣解带,剩一袭月白中衣,缓缓而来,月明珠光斑驳打碎在那如玉面容上,影影绰绰,美仑美奂。
  皇上回过神来,慌忙转头面壁,用力抚着鼓跳的胸腔,久久难以平静。
  冷香萦鼻,身侧塌陷,心知那人在旁躺下,更是不敢动弹半分。
  一室沉静,也终被打破。
  九王爷直入内殿,目光及至床幔上映照的两条人影,心中嫉妒难平,却仍是咬牙忍下,站在殿中弯腰告礼。
  “臣弟拜见皇兄。”
  皇上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来,朝着帷幔外的人影道:“九弟,夜入寝宫,可有急事?”
  九王爷低垂眼睫,藏住眸中寒厉,沉声应道:“皇兄,裴大人多日夜宿寝宫,于理不合,便是身有顽疾,臣弟府中亦有云游神医,可治一二。望皇兄三思,将裴唐风迁出宫中。”
  皇上撩起帷幔,露出半张脸,微笑道:“九弟对朕关怀备至,朕甚感欣慰,然裴卿为国事操劳病倒,朕心中有愧,不将裴卿留在身边好生照料至康复,便寝食难安。”
  透过那掀起的帷幔一角空隙,九王爷瞥见龙榻上躺着那人正是裴唐风,眸中急速划过一道冷光,转瞬即逝。
  “皇兄何必有愧?裴唐风身为大理寺卿,在朝为官,为皇兄分忧解难即是本分。国事繁重,皇兄已然过度操劳,如今还要顾上大臣身体,臣弟担忧皇兄力所不及。”
  闻言,皇上暗中冷笑,垂下头凑到闭目不语的裴唐风耳畔,低声道:“裴卿,朕的九弟心心念念要将你讨去,你说朕给是不给?”
  秀眉微蹙,一双冷眸张开,漆黑一潭,如湾湾深水。
  皇上却是一惊,迅速撤开去。
  帷幔外,九王爷关怀道:“皇兄,怎么了?”
  皇上不敢再逗裴唐风,摆手道:“无事,裴卿恼朕吵了他,九弟若有要事相商,不妨到殿外去谈。”
  九王爷一双阴眸紧紧盯在另一条人影上,似要在那帷幔上盯出两个窟窿,然而皇上出言劝退,却是万万不得再逗留,惟有甩袖而去,不情不愿。
  待那扰客退出内殿后,皇上对裴唐风道:“你要出宫便出宫罢,朕替你拖延一时半刻,务必谨慎小心,莫被左派抓住把柄,你若落到九弟手中,朕也无万全之策护你周全。”
  “臣谨遵圣意。”
  裴唐风翻身而起,转瞬将衣物穿戴整齐,人影忽动,了无踪迹。
  惟剩皇上仰脸叹息,久久不动。
  “裴卿是风,朕抓不住你。”
  喟叹一句,已是释然。
  皇上重新打起精神,斗志昂扬步出殿去。
  更深露重,雾霭弥漫。
  雾张府衙后院鸦雀无声,枝繁叶茂的花树上月影斑驳,没有那人的身影。
  黑瓦高墙上,停歇几只黑鸦,倏忽一动,转瞬展翅飞离。
  那人仍是不在。
  屋中,被枕草席,触手冰凉,原来那人未归。
  窗前,他扶窗而立,凝玉般的修长手指绷紧,指节发白,面容凛若冰霜,令人不敢相望。
  身后飘出两道黑影,左边一位眉目温润,一袭暗色劲装,名曰温玉竹子。右边一位神色阴翳,眉心至鼻尖一道狭长剑痕,名唤香乌鸦。
  “大人,府衙四周都寻遍了,找不到他。”温玉竹子轻声禀报。
  香乌鸦冷瞪一眼温玉竹子,才道:“禀告大人,数日前宋晓酒前去清水街豆腐坊查案,后来便失去踪迹,恐遭不测。”
  裴唐风闻言,神色未起半点波澜。
  “夜来魅。”却淡淡道了三个字,再无后话。
  身后两道人影纷纷吃了一惊,相视一眼,低声应道:“遵命。”
  温玉竹子隐入黑暗中,门扉开阖,转瞬消失在屋中。
  施展上乘轻功跃上高墙,轻灵的在屋檐瓦顶上飞步疾奔,鹊起雁落,到达夜来魅青楼,纵身一跃,跳进亭台楼阁中,钻窗而入,如一道浅影隐在房梁上。
  夜景浮华,楼中载歌载舞,吟哦慢叫处处响彻。
  胭脂粉味钻进鼻间,温玉竹子难以忍受的打了喷嚏,极轻一声,转瞬湮灭在喧闹中。
  在梁上观望许久,总算等到青楼老鸨妈妈陈的现身。
  尾随其后,悄无声息跟上。
  楼阁深处,落地帷帐,一帘帘穿过,掰动壁上石刻,一扇门豁然洞开。
  便只剩窄窄一道门缝,温玉竹子也能侧身翻进,身形之变幻,常人肉眼难辨。
  熔浆岩洞,谁能想魅影浮华的青楼下竟别有洞天,隐有吊桥铁索,旧藤盘绕,一洞一洞石室,堆砌磊磊木箱,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还有铁盔软甲,刀剑铁器,短枪长矛,成把捆扎,其数难计。
  温玉竹子心道,那九王爷果真野心勃勃,竟暗地里收敛如此之多的财物和兵器,妄图龙袍加身,起兵造反。
  若不是皇上与大人早有防范,这天下莫不就此易主?
  冷汗涔涔,温玉竹子心急如焚以壁虎之姿扒在天花顶上,暗道那接头之人为何迟迟不来,若再等下去恐怕露了端倪,让人察觉。
  “烟长老。”
  突闻妈妈陈一句称呼,温玉竹子心神一凛,暗道人来了。
  “如今风头正紧,你我不该过多见面。”来人捻须而道,双目闪烁精光,竟是那城西沈姓商人。
  那妈妈陈竟称呼他为烟长老。
  温玉竹子凝神细听,只觉兹事体大,恐怕还藏着什么阴谋。
  妈妈陈笑道:“你怕什么,这里是夜来魅,谁会想到这里藏着金子,藏着兵器,还藏着你我?呵呵呵,长亭,你我多日未见,你便不想我么?”
  烟长亭脸色微变,捻须而笑:“你还是唤我沈商人的好,烟长亭已死。”
  (伍)
  妈妈陈闻言轻啐一口,扭腰上前,靠向烟长亭,口里道:“你跟我也要装上一装么,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那时让真正的沈商人做了你的替死鬼,来个偷梁换柱,竟瞒过了世人,让你平白无故占了沈姓身份,如今声名赫赫,倒比那‘烟长老’好上百倍。”
  说着,娇嗔一句:“你倒是出息了,我却还是这浓妆艳抹的蠢婆子相,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烟长亭拧紧眉头,推开黏在身边的妈妈陈,不悦道:“你我都是为了九爷办事,何言委屈?你收敛些,我今日是为正事而来。”
  “哼。”妈妈陈斜飞一眼,莲步轻移转身坐下,“你哪次不是为了正事来,说吧,有什么了不得的正事要谈?”话音拖长,却是闹了别扭。
  烟长亭也不理会她的作态,寻了凳子坐下,在桌上展开一张图纸。
  “你看。”伸手指在图上某处,“这是净衣阁的暗道。”手指一划,移到另一边,“这是夜郎楼,暗道通向后方,再延至柳相府。此处设有地牢,绕开去,通往清水街下,这里便是豆腐坊,最为隐蔽,不易被人察觉。”
  妈妈陈看了几眼,道:“这暗道是要修到宫里去?”
  烟长亭点头:“正是,届时兵马囤积在宫中暗道里,九爷率领朝中几位重臣前去逼宫,柳相从旁合围,里应外合,天衣无缝。”
  妈妈陈蹙眉沉思,半响才道:“当年先皇有意传位于九爷,他却推辞,只愿做个闲散王爷,如今却要出来争权夺位,人心果真易变。”
  “住口!”烟长亭喝斥道,“九爷岂是你我能随意谈论的?小心惹祸上身。”
  “嘻嘻,你这是关心我?”妈妈陈又靠了过去,好声好气轻语道,“我就跟你说说罢了,还能让谁听了去?我为九爷办事本就是为了与你长相厮守,谁让你志比天高,非要成就一番大事。莫说惹祸上身,便是死了又如何,反正你也不在意我。”
  “胡说八道什么?”烟长亭听闻那一番情真意切,便是铁石心肠也软了几分,压低了嗓音道,“我知你委屈,日后九爷登基做了皇上,你我皆是功臣,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还怕不能长相厮守么?”
  妈妈陈敛了眉目,轻轻靠在烟长亭身上,叹道:“但愿如此。”
  烟长亭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天花顶上的温玉竹子听了半响,生怕被扮成沈商人的烟长亭发现踪迹,在那两人你侬我侬之际悄无声息退离,往外掠走。
  温玉竹子回去复命之际,香乌鸦正浑身浴血冲进夜郎楼。
  双剑在手,左右逢敌。一刺一挑,将阻拦之人纷纷击伤,额心至鼻尖一道剑痕愈发鲜红,衬着一双阴翳眸子如恶鬼罗刹。
  “来者何人?为何无故伤人!”一个首领模样的凶悍男子疾步而来,手中大锤横空挥出,正挡住香乌鸦刺向步卫兵的左手剑。
  噔啷一声兵器交响,擦出了火花。
  “滚开。”香乌鸦用看死人的目光瞥一眼那跳出来的首领,冷冷道。
  首领勃然大怒,恨此人目中无人,滥杀无辜。额上青筋迸出,咬牙低吼,双锤不留余地朝香乌鸦砸去。
  冷笑一声,香乌鸦不屑于来人的蛮力,手腕灵活转动,却是前跃起跳,其势极快,一招纵步伏地回马剑,轻易击破来势汹汹的大锤。
  “今日要你有来无回!”首领怒不可遏,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旋身再上,却是蛮力十足,锤风震响。
  “不知死活。”香乌鸦反讽。
  几番恶斗下来,首领渐渐体力不支,手中大锤挥舞的愈发迟慢,而香乌鸦却愈战愈勇,剑光映照着一身血气,杀意浓浓,势不可挡。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咄咄逼人?”败迹渐显,首领连退数步,大声喝问。
  香乌鸦瞥一眼雾张府的方向,冷冷道:“找人。”
  首领愕住,不解道:“你找的何人?”
  “奉命行事,不便相告。”
  话音落,香乌鸦掠起一道剑光直刺首领肩头。
  “弓箭手,出列!”危急时刻,首领暴起一声沉吼。霎时,无数冷箭破空而来,唰唰唰声响,如细雨密集。墙头上钻出无数黑影,拉弓待命,可见其训练有素。
  香乌鸦双目一扫周遭,便知今夜要全身而退难上加难。面上却无半点惊慌,双掌握剑,紧盯八方动静,脚下缓而轻走着步伐,随时戒备。
  “放!”首领挥手大声命令。
  香乌鸦瞬时往前一掠,双腿一曲,往后下腰滑向首领的方向,手中剑用力一挑,竟将首领至下而上整个掀倒,无半分迟疑,人极速往前疾奔,身后箭追风而来。香乌鸦纵身一跃,破窗而入,在地上数个翻滚,缠柱而绕,疾步出屋跃入廊中,向上翻滚跳跃,竟在屋檐壁角行走自如。
  无数冷箭依旧密雨般从四面八方射来,在香乌鸦身形掠过的空隙间穿过,入木三分。
  “抓住他,留活口!”
  倏地,一支箭正中香乌鸦背心,穿身而过,那急掠的身影只顿了半刻,便又在廊柱中穿梭不停。血流染了那黑色的夜衣,湿漉漉的,却看不分明。
  便在这时,夜郎楼大门被震天敲响,无数火把团团围绕,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
  “大理寺卿裴大人到,速速开门!”
  庭院中的首领闻言怒目切齿道:“来的真是时候!”
  大门嘭嘭响动,隆隆一声,竟被圆木从外撞开了。
  首领双腿受了剑伤,蹒跚过去,那大门倏忽洞开,一个趔趄,便摔趴在地。
  两道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衙役冲了进来,抬眼望去,一双白靴缓步走来,停在他身前一丈远处。
  “陈大人行此大礼,本官真是受宠若惊。”
  头顶传来毫无温度的声音,虽如莺歌婉转低吟,却刺人心骨。
  (陆)
  原来那夜郎楼首领竟是柳左相门下学生,兵部侍郎陈中游。
  夜郎楼属柳弗辖域,柳弗派他镇守夜郎楼,实属私心。
  闻言便知眼前人是大理寺卿裴唐风,陈中游以双锤撑地,狼狈的爬起身,勉为其难施了礼,道:“裴大人夜临此处,不知所为何事?”
  裴唐风黑眸慢慢一动,唇边泛起一丝笑,缓缓道:“抓凶手。”
  陈中游闻言大怒,铁青着脸冲道:“大人莫不是病糊涂了,这是柳相的辖域,何来凶手?”
  “凶手,自然是有的。”言罢,裴唐风望向高墙四处的弓箭手,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心中无端一声咯噔,陈中游防备道:“什么凶手?”
  裴唐风慢慢拢袖在怀,微微抬颌,“当然是夜闯夜郎楼滥杀无辜的凶手,陈大人刚才难道不是在抓凶手?本官听闻夜郎楼出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一言一语皆是极缓极慢,字正腔圆,音色动人,然而闻者却都不寒而栗,总觉得那人话里有话,高深莫测。
  陈中游不动声色挥臂打出一个手势,墙头上的弓箭手迅速隐去了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那箭啸声也戛然而止,一时之间,惟剩庭院中的对峙。
  “既是如此,那裴大人便速速缉拿凶手,好让下官到柳相面前时有话可说。”
  裴唐风眉梢微挑,言道:“自然。”
  言罢,一个眼神示意,两列衙役捕快井然有序分散开来,四下往楼中大步而去。
  陈中游皱了眉,心道此事诡异,那闯入楼中的夜行人此刻不知道藏到了何处,若刚才裴唐风不来,那人早已落入他的天罗地网中,何必要这裴唐风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中游兀自低头思索着,忽略了眼前那人几次不自觉蹙眉的举动。
  半柱香后,一队捕快归来。
  “禀告大人,楼中西园发现血迹。”说罢,双手捧出一件染血衣物。
  那双冷眸微乎其微晃动了一下,待目光掠过那衣物,来回扫视几遍后,眸子恢复了幽幽漆黑,道不明,猜不透。
  陈中游大掌一伸,夺了那衣物来看,气急败坏道:“是那闯楼的夜行人之物!”转头朝那捕快问,“可抓住他了?”
  捕快睨一眼裴唐风的脸色,才摇头道:“小人只发现染血衣物,未见其人。”
  裴唐风淡淡道:“再搜。”
  捕快领命便要走,却被陈中游拦下。
  陈中游转头对裴唐风道:“裴大人,夜郎楼乃柳相辖域,你肆无忌惮搜查,是否太不将柳相放在眼里?”
  “嗯?”裴唐风面无表情睨一眼陈中游,冷道,“陈大人是要阻止本官抓捕凶手?”话音微顿,“难道夜郎楼有何不可告人之秘,怕本官无意搜出?”
  陈中游勃然变色,双拳紧握,僵硬道:“要搜便搜,还望裴大人到时候给个说法,不然柳相怪罪下来,下官自身难保,怕不能替大人说情。”
  裴唐风似笑非笑,却不接话。
  过了许久,两队捕快归来,面色凝重。
  “大人,楼中有暗道,恐怕那凶手从暗道逃脱了。”
  闻言,裴唐风未动声色,那陈中游却遽然变了脸色,脚步一动,人已经上前拦在裴唐风面前。
  裴唐风冷睇他一眼,却是勾了嘴角,“陈大人这是做什么?”
  “裴唐风,这死路,可是你自找的。”牙缝中迸出一句,陈中游双手大开猛地一合掌,喝道,“关门!”
  暗处中脚步声纷沓,轰隆隆声响,那巍峨大门缓缓被关上,将裴唐风等人困在夜郎楼中。
  四面高墙悄无声息爬上无数黑影,弯弓拉箭,已是拼死一搏的姿态。
  裴唐风冷笑:“陈中游,柳弗是借了几个胆子给你,竟连本官的命你也想要?”
  “裴唐风,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陈中游阴狠笑道,“老子早就看你这一脸娘们相不爽极了,呸,凭着那骚娘们样身居高位,老子不屑于你!是男人就站出来陪老子打上一场!”
  “放肆!竟敢出言侮辱大人!”
  一时剑拔弩张,两方待战。
  裴唐风却神色淡漠,毫无动怒的迹象,仿佛那陈中游口中说的人与自己毫无半点关系。
  这种言辞,从他三年前站在金銮殿上那刻起,便络绎不绝,一直耳闻至今,便是柔软心肠,也早已磨成粗粝石头,百毒不侵了。
  他在意的,早已不是这些。
  垂眸望着手指,裴唐风微微笑了,宋晓酒,你看,这世间其实一点也不公平。
  “杀。”红唇轻启,缓缓吐息一个字,冰冷无情,毫无起伏。
  “裴唐风,你敢……”那刺耳咆哮的声息终是微弱了下去,渐渐消音。
  一双瞠目怒瞪,却含着不可置信。
  身旁捕快递过一条洁净的帕子,裴唐风接过来,蹙着眉擦净染血的手指,斜睨一眼倒在地上的陈中游,半阖眼帘,淡淡道:“被娘们样的男人一招杀死,你很不甘心吧?”抬起靴,一脚踩在那双瞪圆的死不瞑目的眼珠上。
  啵的一声,有什么碎了。
  这些年来,那种眼神,他也见得太多了。
  便是死人,又岂会少见?
  抬脚跨过地上的死尸,缓缓步向楼中。
  “大人。”转过长廊时,浑身浴血的香乌鸦现身复命。
  停步,裴唐风审视香乌鸦身上的累累伤痕,目光停驻在那穿胸而过的一截断箭上,抬眸睇一眼香乌鸦,言道:“让竹子给你治伤。”
  香乌鸦撇撇嘴,低声道:“我自己可以。”
  冷瞥他一眼,裴唐风举步便走,才走出两步,便停下,也不回头,只问:“可有宋晓酒的消息?”
  香乌鸦道:“属下都找过了,没有他。”
  “嗯。”低低应了一声,那挺直的背影继续朝前走,旁人看不出,香乌鸦却是知道的,那人在担忧。
  身后悄无声息滑出一道人影,香乌鸦转眼一瞪,对上温玉竹子的脸。
  “受伤了?”温玉竹子伸手抓住那露出来的半截断箭,笑了笑。
  (柒)
  离开皇宫,九王爷才接到柳府的消息,道夜郎楼出了事。
  心中大急,来不及弄清前因后果,便匆匆往夜来魅而去,见到妈妈陈后,吩咐众人将地下金库和兵器连夜转移到净衣阁中。
  妈妈陈大惊,急道:“九爷,万万不可,真正的朱逐衣已死,夜郎楼那水奴方鸢也已逃走,还有那假花魁娘子至今查无音信,若在此时打草惊蛇,恐怕不妥。”
  九王爷眸中划过讥笑,沉声道:“无妨,水奴方鸢,高慧,还有柳离忧,都在本王的掌握中。”
  妈妈陈闻言一惊,诺诺道:“是,奴婢逾越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话毕,妈妈陈匆匆往楼阁深处而去。
  “这老女人话太多,事成后把她处理了,本王不想再见到她。”
  青衣人恭谨应道:“是。”
  数日后,朝中传出几件大事。
  一是柳相门下学生陈中游意图造反,私挖暗道其心叵测,已被大理寺抓捕归案。
  二是柳相告病在家,闭门谢客。
  三是九王爷请旨离京。
  皇上下旨严查陈中游造反一案,大理寺卿裴唐风数次上奏,弹劾柳左相包庇其子柳沉杀人虐尸,满朝震惊。
  皇上龙颜大怒,于金銮座上怒摔奏折,当朝下旨将柳沉绑来审问。
  审问无果,又缺乏证据,此事便耽搁不前,皇上暴怒,次日便宣裴唐风觐见。
  “裴卿,你做的好事!”
  裴唐风告礼道:“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无凭无据也敢上奏弹劾,你是要将前事毁于一旦才高兴吗?”
  “臣自有主张。”
  皇上怒不可遏,砰地拍响桌案,高声道:“你有什么主张?朕听说你如今满天下的找人,那宋晓酒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劳心劳力?”
  “是臣想要的人。”
  “想、想要?”皇上瞪着眼不可置信道,“那种烂泥一样的东西你也要?裴卿,你便是要什么人,朕赐给你便是,犯得着为那样一个人执著么?”
  “值得。”裴唐风拢袖在后,秀容微冷,却只淡淡两字便将语重心长的皇上堵个哑口无言。
  皇上挫败,扶额道:“他若死了呢?”
  睫毛忽闪,点漆黑眸藏在浅影下,重重合合,看不真切。
  许久,那人才道:“他不想死。”
  高坐在龙椅上的黄袍男子微震,望着站在殿下拔萃如竹的心腹大臣,长久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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