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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师,大骗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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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不可置信地抬头,正对上那滚滚烟尘,赤焰冲天。
马匹嘶鸣,将季硝震下了马。
季硝坠落马背,滚在雪地上,不知怎得,挣扎着,竟再也爬不起来。
只能看到他身下的雪,在一滴一点的融化。
“公子……秋棠……方秋棠!”他喃喃地唤着那人的名字,仿佛陷入了魔障。
莫名剧烈的疼痛,在他身体的某一处,席卷了他的每一寸身体,令他蜷缩颤抖着无法起身。
他艳丽的衣裳伏在雪地上,再也没有动作。
那微微的颤动,仿佛是羽翼的挣扎。
仿佛一只春日鲜妍的蝶,终于死在了冬日苍白的雪里。
或许还怀揣着那暗香疏影的梦境,久久不愿醒来。
第101章 真相
方秋棠死了。
那个掉进钱眼出不来,嘴硬心软、再惜命不过的生意人,最终死于一场盛大的焰火。
军营上下都意识到,方秋棠的死亡改变了什么。
他带走了南图精神最后的支柱,大祭司,同时让那一场雷火带来的恐惧,深深刻在了南图人的脑海里、心脏里,至死方休。
“方先生的牺牲是值得的,”有士卒这样说。“他是个英雄,老子佩服他。”
他的脸上是真心实意的钦佩,却在下一刻迎来了恶狠狠的拳头。
士卒惨叫一声,滚在地上,起身要骂。
却听见了一个茫茫然的声音:“他不是,他不是英雄。”
士卒一愣,抬起头,瞧见一个色彩艳丽的身影,一双空无一物的桃花眼。
拳头一下一下地的落在他的身上,季硝的声音却空洞得毫无感情:“他没有死。”
“他不是英雄,他没有死,他没有……他没有。”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眼泪如雨点似的落了下来,让他原本的脸也扭曲的难看,再没有半点光鲜体面。
“季硝!”一只手从后面将他提了起来,花无穷对他怒目而视。“住手!”
士卒原本冲天的怒火,也在这之中消弭了,他摸着落在自己脸上的泪水,呆呆地瞧着那个狼狈不堪的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硝瞧见花无穷的一瞬间,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想容,他没死,他没死……他之前就是骗我的,这次也是一样的。”
“他再惜命不过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季硝急忙忙地抓住花无穷的手。“一定是他嫌我烦了,又跑没影了,骗得这些人都信了……想容………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
花无穷蹲下身来,笨拙的用衣袖擦了擦他的脸。
“那你为什么哭呢?”
季硝怔怔的,眼中最后一丝光彩也散了去,仿佛一只了无生气的木偶。只剩下眼泪,如断了线的泪珠似的,大颗大颗地落下。
花无穷就在他的面前,一下一下地替他擦眼泪。
她也想相信,那个人是没有死的。
====
宋玄坐在案前,一动不动,静默得仿佛是一尊雕塑,令人心惊。
姬云旗走进来,瞧见他案上分毫未动的食水,忍不住皱起了眉,张嘴想要骂人,可犹豫了半晌,才道:“你多少吃点罢。”
“我不饿。”宋玄轻声说。
他是真的不饿,他知道自己的胃是空的,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抽搐,听到它的声音,可却感觉不到任何想要饮食的欲望。
他非常的清醒,甚至清醒到抽离出现有的悲伤,仿佛一个旁观者,在静静地瞧着自己的痛苦,失去了任何情绪和欲望。
他静静地坐在这儿,也就只是坐着,没有任何的余地去思考其他什么。
他不想去想之前方秋棠如何在这里同他插科打诨,雄心万丈地要将他捧上神坛,也不想去思考,现在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再也看不到方秋棠了。
“宋玄,你清醒一点。”姬云旗瞧着坐在桌前的宋玄,眉间几乎要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战争总有人在不断死亡,这次只是恰好是他。”
“为什么恰好是他呢?”宋玄反问。“为什么不是我呢?”
他盯着眼前透明的空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姬云旗,我才是那个满身血债的人……为什么是他呢?”
“这没有任何意义,”姬云旗说。“宋玄,你只记得一点,你不能让方秋棠白死。”
宋玄没有说话。
姬云旗的话对他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仿佛一个无知无畏的兽,一路在黑暗中前行,似乎每向前一步,都有什么东西,撕去他的鳞片,夺去他的翎羽,直到他一无所有,才能看到星点的光芒。
可那破碎一路的东西,却再也拾不回来了。
宋玄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怕黑。
“你出去罢,”宋玄的声音很温和。“我累了。”
“宋玄!”姬云旗终于恼了。“你不能为了一个方秋棠——”
“我十二岁认识的他。”宋玄轻声说。“是他教我该怎么活着。”
他十二岁孤身一人、流落江湖,难道真的不曾有过痛苦畏惧吗?
只不过是那时一直有一个人,如亲友一般对待他,一直牵着他的手向前罢了。
而现在,那个人走了。
姬云旗一时语塞,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将军,”门外响起轻轻的一声。“可否让贫僧跟国师说两句?”
姬云旗向门外一看,正是了了站在那。
他皱了皱眉:“大师要不还是……”
了了却并没有等他的回答,一步一步走到了宋玄的面前。
“贫僧不是来劝说国师的。”
宋玄垂眸,仿佛眼前并没有了了的存在一般。
了了示意姬云旗出去。
姬云旗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出了毡帐。
帐中便只剩下了这两人。
“国师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了了的双眼漆黑,让人联想到一眼望不见头的长廊,带着无尽的清冷和未知。
“方秋棠……姬云羲……净空……南荣君……”了了轻声念了几个名字。“国师没兴趣吗?”
宋玄抬起头来,与了了四目相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一切。”了了的声音温和,他轻轻按住宋玄的手,半晌,忽得笑了一下。“可惜,你不能直接读取我的过去。”
宋玄愣住了。
“这种故事,说起来,真的是很长很长。”
了了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第102章 未来
“该从哪说起呢……”了了思考了半天, 低低地笑了起来。“以前的故事太长了,从你知道的开始说起罢。”
宋玄静静地瞧着他,他有种预感,了了会告诉他很多不曾知道的故事。
“这世上特别的人是很多的,我们可能是最特别的三个……你能够阅读过去,南图的大祭司可以控制现在。”
“我……可以看到未来。”
了了眨了眨眼睛,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沉默慈悲的和尚,反倒意外的轻快。
“未来?”宋玄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感情。
“是,所以,我的责任要比你麻烦的多。”了了笑着说。“我答应了一个人,要保大尧的江山,直到我无能为力的时候。”
“我没有说谎,从一开始,如今那位圣上,在十二岁就应该死去。”
在他看到淑妃与太子通奸的一幕,就注定了他的死期。
他的母亲会喂下毒药,他就会拖着孱弱的病躯,在深宫之中,无声无息的死亡。
多年后登基的人,原本该是姬云旗。
这是姬云羲注定的宿命,也是了了能够看到的一切。
“但是……他的命运被篡改了。”了了眯起了眼睛。“确切来说,不只是他的命运,所有人的未来,都被篡改了,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所以我找到了根源。”
“这个世界,多了一个人。”
宋玄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他定定地瞧着了了。
了了的眼睛很温柔,仿佛一直在笑,却又没有一丝的情绪。
“你应该猜到了,对吗。”了了笑着说。“那位方老板,是原本不该出现的人,依照他的命数,他应该早就死去了。”
“可他偏偏活着,非但活着,还带动了一系列不该有的改变。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他影响净空入宫做太医,继而导致姬云羲没有死。整个世界的未来,都被篡改了。”
宋玄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辨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所以,秋棠间接……救了阿羲?”
“你可以这么说,”了了说。“也可以说,他害了所有人。”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了了的眼睛依然在笑。
他讲了另外一个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在宋玄与姬云羲童年有了短暂的接触后。宋家举家流放,宋玄并没有幸免于难,也随着宋家,一起踏上了流放的长路。
想想也是,对姬云羲毫不关心的淑妃,和一心炼丹的姬回,哪一个是会顾及到一个宋家庶子性命的人呢?
宋玄年幼,流放的路上染了病,押送的官兵又嫌晦气,便被当作半死的人弃于路旁。
“你猜猜,是谁救了你?”了了说这话的时候,仿佛真的在讲新奇有趣的故事。
“是南荣君。”
“你应该知道,南图的大祭司,是依靠异能挑选的,南荣君对你青睐有加,并不是个意外。”
?
“原本,你应该是南图的下任祭司。”
“而姬云羲,应该是亡国的暴君才对。”
了了说的话,仿佛是天方夜谭。
“你应该记得姬云羲被蛊惑的时候罢?”了了说。“他原本,就应该是那个样子。”
那是一个残暴、狠戾、孤独、专制的君王。
他会一手摧毁整个大尧,直到整个江山,都陷入与他一样的泥沼之中。
在暴君登基不久。
南图前来庆贺的使臣,是未来的大祭司,十二祭司之一的宋玄。
之后的故事,似乎是可以预见的。
姬云羲还记得童年时的回忆,可对这位祭司,却没有一星半点的信任,剩下的只有贪婪、掠夺,和占有。
祭司被囚禁在摘星阁顶端,再也没有拥有过自由,也再也没有回到南图。
直到大尧覆灭的那一天。
没有方秋棠的襄助、没有姬云旗花无穷的誓死抗争、更没有宋玄的以命相博。
南图的兵马君临城下,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城破的那天,姬云羲没有出现在皇宫。
他一直留在摘星阁的楼顶。
然后,一场大火吞没了一切。
后来能够发现只有两具尸骨。
那位年轻的祭司,似乎紧紧地拥抱着敌国的君主。
“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的缘分。”了了慢悠悠地说。“如果没有任何改变,这似乎也是一折好戏,是不是?”
宋玄几乎没能消化他所说的故事,却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了了的话,是真的。
“你应该知道,当初宋家流放,是谁将你摘出来了。”了了笑意盈盈地说。
“是你。”宋玄淡声道。
“聪明,”了了笑着说。“在我这里看,未来就像是一团乱麻,我从不轻易地去触碰他们,因为很有可能事情会变得更糟。”
“当然,一些细微的改变,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只有一些关键点的改变,才能够决定未来的走向。”
说到这,了了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说实话,我实在是服了方秋棠,他改变的关键点数不胜数,以至于我无法回到正轨,只能错上加错——其中最大的麻烦,就是姬云羲。”
宋玄试图去理解了了的感受,但是他失败了。
因为他的能力与了了截然不同,他无法体会到未来交错的感受。
“我想了很多方法,试图改变这一切,避免大尧覆灭的命运。”了了说继续说:“最后,我发现,我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将你摘出宋家的流放。”
“宋玄,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了了的神色非常复杂,他仿佛在高兴,却又仿佛在悲哀。“现在是我所能看到的,给大尧的,最好的未来。”
宋玄低低地呢喃了一声,却更像是在苦笑:“最好的未来?”
了了说:“宋玄,人活着,不可能什么都不失去,也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宋玄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了了说的是对的。
“秋棠……”宋玄低声问。“他真的……”
“我不知道。”了了说。“但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死了。”
他也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再奇异,再特别,也不过如此。
宋玄沉默了许久。
第103章 燎星
宋玄沉寂了足足半个月,没有出过房间,任外头雷声阵阵、烽火连天,也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半个月后,谢罄竹急忙忙地来找他去伤病营,说是常雨撑不住了。
常雨是在乌甲军被追击时受的伤,被流矢穿透了肩胛,却不想从此一病不起。
作为乌甲军的一员,在医药方面是能受到优待的,可终究还是抵不过不断溃烂的伤口、和持续不断的高热。
宋玄赶去的时候,常雨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显然只有一口气吊着了。
常风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宋先生来了?”常雨抬了抬眼皮,似乎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声音也虚弱极了。
“是。”常风的声音都在颤抖。
宋玄蹲在他的席边,轻声对他说:“我来了。”
“先生……我们不后悔过来。”常雨的声音很沙哑,与在四方城的轻快活泼截然不同。“我们常家枪,就是战场上的枪……”
“常家的后人,不能一辈子都是个地痞。”常雨慢慢地说。
常风咬着牙,没有落泪。
他们兄弟两个,常风向来是笨嘴拙舌、稳重老实的那一个,常雨却是精明灵活、见风使舵。
可最后,常雨却是先走一步的。
“先生,我走了,我哥哥……请您多照拂些,至少看在同出四方城的份儿上……”常雨笑了两声,剧烈地喘了一口气。“他脑子不好使,容易得罪人,但是……枪练的,比我好。”
宋玄隐忍着喉咙翻滚的沙哑:“好。”
“您是一诺千金的大人物,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常雨嘿嘿笑了起来,明明是少年人的机灵,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生机。“我爹还不是个酒鬼的时候,最看重的,就是我哥……后来……就不行了……”
他似乎再次陷进了回忆和昏迷之中,语言也变得浑噩和支离破碎。
常风终于忍不住,将头埋进那薄被之中,肩膀一下一下地耸动着。
谢罄竹眼眶也红了,他拽了拽宋玄的衣角,两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宋先生……”谢罄竹叫住了宋玄。“按理说,我来南疆的动机不纯,也没资格说这话。”
“但是先生,这大营里难过的,不止您一个。”
“方老板走了,有你和季公子会为他难过,常雨病重,有他兄长为他祷告,可……这大营里头,千千万万的亡魂,却是死了就死了,家里连个信儿的收不到……”
边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新鬼烦冤旧鬼哭,若真是哀哀戚戚,只怕没个尽头。
姬云旗、花无穷,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过来的。
“我知道了,”宋玄看着仿佛血染的半边天空,低声道。“跟大将军回报一声罢,今夜我带兵。”
谢罄竹单膝着地,应了一声:“是。”
====
仿佛为了印证了了的话,大尧的军队势如破竹,对于大祭司的盲目信任,成为了图人的致命伤。
姬云旗趁机派宋玄散布谣言,声称大祭司是遭了天罚,再有天机营在前炮火声震震,图人从此一蹶不振,纵有苍野呕心沥血,却也是无力回天。
日子一天天的推进,终于有一日,了了前来向他道别。
宋玄依旧是那样一张平静的脸。
了了注视着他,忽得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我曾经失去得比你多的多,你会不会心情好一点?”
宋玄没有说话。
了了轻轻站起身来:“方秋棠曾与我见过一面,我那时就跟他说,他会为天下慷慨赴死。”
“你猜,他是怎么答我的?”
了了以为自己等不到宋玄的回答。
可宋玄却回应他了,声音很小,却带着一丝苦笑:“他一定说你放屁。”
了了笑了起来:“对。”
宋玄叹息了一声。
“你看看,还是我说的对。”了了摊了摊手。“……他还硬要跟我打赌,赌输了活该。”
“你们赌的什么?”宋玄忽得问。
“若是他没死,我就要告诉他长生不死的秘密。”
“若是他死了,”了了叹息一声。“我就要帮他完成一个遗愿。”
“怎么都是你吃亏?”宋玄问。
“因为方老板说,他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生意。”了了更无奈了。
宋玄沉默了半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他的遗愿是关于季硝的?”
“不可说,不可说。”了了摇了摇头,却已经将答案写在了眼睛里。
宋玄也没有再追问。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这是我们人生中第一次遇见,也是最后一次遇见。”了了笑了起来。
宋玄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人的长相,他发现了了生了一张俊逸不羁的脸。
如果他有头发,穿上一身俗家衣裳,看起来会更像是一个嬉笑怒骂、豪情不羁的剑客。
除了他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太寂静了。
“结束了,”宋玄说。“你不会再干预未来吗?”
“我猜,你不会想知道的。”了了说。
是的,就像宋玄并不想知道过去,了了也并不想知道未来。
“对了,我回去的路上,会去见一次姬云羲。”了了说。“我不会告诉他你在这的经历,但是我想带走觉远。”
“觉远?”
“净空是因为我和方秋棠的干预而死的,我总得负点责任。”了了说。“活在记忆中的人,已经太多了,最好不要再增加了。”
宋玄听懂了,所以他去问,除了觉远还有谁,活在记忆之中。
了了挥了挥衣袖,笑着走了出去。
临走前,宋玄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是真的叫了了,对吗?”
了了笑了起来:“我第一个名字,叫燎星。”
那位太祖时闻名遐迩的剑仙,大尧的第一任国师,燎星。
宋玄竟然没有太过于意外。
这之前,应该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故事。
关于燎星与太祖,了了和姬回,这样的一个人,总是离不开诗与酒,剑与歌的。
可那些戏谑豪情的侠影、纠缠不清的爱恨,也总是掩盖在滚滚的尘埃之下、无趣的文字之间,再没了首尾。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第104章 久别
承佑三年,南图大祭司逝去的第二年,南图将士愈发萎靡。
眼见着边疆节节败退,神殿与苍野的声名式微。
原本毫无存在感的南图君主趁势而起,阻止神殿寻找新一任大祭司,并发动政变控制了祭司神殿,向大尧提交降书,割让南图边疆十三城,愿称属国。
同时命苍野将军撤兵。
苍野拒不从命,便被归入了叛党一流,竟发派令官前来斩首。
苍野提刀,面对一众将士而立,左右竟不敢上前。
他冷笑一声,将刀掷在行刑官面前:“你不是要割我的头?动手罢。”
那行刑官呐呐。
“动手啊!”苍野低吼。
他独自站在那,仿佛是失了群的孤狼。
那行刑官畏畏缩缩地上前一步,瞧着苍野的眼睛,终究是转头离开了。
苍野拾起自己的刀。
苍野站在所有人面前,他的说话的语调并不煽惑,却异常的有力。“我苍野只认大祭司,不认什么主君。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
“不愿意的,就跟我走罢。”
自此,南图便偏安一隅,陷入了多年的内战之中。
两年有余的战役,算不得长,却也算不得短,看似是大尧胜了,可只有局中人心里清楚。
战争本就没有什么赢家。
只有谁输得更惨罢了。
同年夏日,在盛京的连番催促之下,姬云旗众人班师回朝。
姬云羲共发了三十余封书信,皆是催促大军班师,言辞急迫。
后人研究再三,皆以为这显示了他对自己这位兄长的忌惮,急于令他回京释权。
可真相,大概这兄弟两人心知肚明。
姬云旗就是带着大军滚到天边去,也不关他的事情。
重要的是军营里那位迟迟不肯回去的祖宗。
花无穷忍不住笑着打趣:“要不你提前回去罢,我瞧着圣上火烧屁股似的,你再不回去,他就能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宋玄想到盛京的那位,忍不住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来:“哪至于此呢。”
“不至于?”
“不至于。”
花无穷取笑他:“我还不晓得你,死鸭子嘴硬。”
这里离京还有几百里,宋玄显见的愈发忐忑不安,连续好几日都让身边人取笑,连花无穷都来拿他找乐子了。
“近乡情怯罢了,”宋玄只是轻声说:“我也不敢回去太早了,我怕没调整好,怕是要让他担心。”
花无穷一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季硝,你知道哪去了吗?”
宋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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