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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染山河-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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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三年前的记忆,这虽然在时间点上很让我猜测怀疑,但是我觉得让你从萧默珩变成赵衍无异于痴人说梦,是件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向来只是想想,从不深究。”
    赵衍叹了口气,似乎这答案让他有些失望。
    “赵大人,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怀疑自己是萧默珩?”
    “我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十分确定。”
    “想想,大王知道吗?”
    赵衍摇摇头,“大王应该还不知晓。”
    “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你是又该怎么办呢?”
    赵衍眼神坚定,那回答跟当时张良问自己时一样,“如果我是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是赵衍,我的命也是大王给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背叛他不可能投向任何人。”
    “那你就是要把矛头对准了姒姜跟张良,还有卧岫庄中的所有弟子了?”
    “我……”
    “你这样犹犹豫豫的,可是一个也护不得,赵大人可要想好了。”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大王,但是同样的在此事没有头绪之前,我也不能让张良跟洛铭等人丢了性命。”
    这不是在说废话吗?这磨叽的性子跟萧默珩倒是挺像。不过听了这番话以后,李西垣也认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赵衍十之八九就是萧默珩了,这一下心中有了着落,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惆怅。毕竟他还活着,只是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容貌还有性情,可就算他今天变成了赵也一样要跟当初的萧默珩一样面对抉择。晋阳城,这里就跟三年前的咸阳城一样,嬴政跟赵衍在里头,然后嬴政又来了这么一出。张良是一定会来的,他不会放下越姒姜不管,而他来了之后呢?嬴政为什么偏偏要玩这一出,难道他还想争个什么吗?
    “你怎么能确定呢,这只是你的猜测。”
    “如果我此时还在卧岫庄中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我没等到厉楠远回来。”
    李西垣听着有些纳闷,“你说你不是说了过去的事不重要跟你也没关系吗?既然这样你专门的做好赵衍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再寻烦恼?”
    “过去之事是跟赵衍没有关系,他是它们跟张良有关,也跟洛铭有关。我不能因为大王对这些往事的执着让他们无端受累,不能让大王将我作为一件向过去之人报复的工具和筹码。”
    “说是这么说没错,可大王想做的事从来都是必须要做的,现在万事都齐全了,只差一个张良来自投罗网,难道你还有改变些什么?”
    “如果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可以?”
    赵衍和李西垣对视了一眼,那其中情绪复杂,让人看不透。
    第一百二十九章劫难将至(七)
    真是没想到,她竟然又一次陷入了牢笼,赵嘉死了,赵国也没有了复国的希望,越姒姜望着从牢狱之外透进来的浅浅月光,突然想起了在邯郸城的时候,那时嬴政跟李西垣二人还将她玩弄于股掌中。自己本来在三年前就该跟赵国,跟朝云那些人一起死去的,只是可惜了张良,他还有那么多理想,还有那么多要做的事呢,如果他这么死在晋阳,死在嬴政手中真是太遗憾了。正是此时,外头传来了动静,进来的会是嬴政吗?越姒姜心中竟然有些期盼。可这出现之人右手执剑,眼神还是跟三年前一样冷漠,是陆离。
    越姒姜愣了半晌,她开了开口,但还是没能叫出‘哥哥’二字,纵然知道是骗局,她心中的这个形象也已经被李西垣占据。
    “陆大人,您是特意过来看我这副惨状的?”
    陆离目光深沉,看到她身上的多处伤口后才说:“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
    “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天下黎民为了匡复赵国,而你呢?你这是助纣为虐,是残害百姓!”
    “你是为了赵人,陛下是为了秦人,你们都一样自私是为了自己所愿,而不是什么天黎民。越姒姜,你并不比我高尚多少,成王败寇,你们赵国灭了而秦国如今国力强盛,这就是事实就是结果,你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对,我们是输了秦国是赢了,但你就能保证秦国一直赢下去?”
    “这一点,我无心跟你争辩。”
    “的确,争辩于我们来说没有丝毫意义,我只愿兄长你不要像我一样落得今日的下场。”
    兄长?陆离抬起头,这称呼从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也不知道为人兄长到底是什么模样,只是这三年过去,本来对越泯对越姒姜的恨意也消失了少。他当日看着这人跟张良逃出咸阳时还很是后悔,可后来却觉得有一丝庆幸,要是越姒姜真的死在了咸阳,那么这世间不就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了么?毕竟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就算有再多的不平再多的仇恨,经过上一次在邯郸和咸阳城后陆离也平息得差不多了,本以为他们可就此不见、恩仇两讫,但没想到这人竟然投奔了赵嘉,竟然又跟张良一起站到了秦国的对立面。
    “大王没有杀你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
    陆离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只要你放弃赵国,加入我们大秦,大王就不会有所追究。”
    “你是让我当叛徒?”
    “赵国已经亡了,你这是归降,不是叛变。”
    越姒姜自嘲的笑了笑:“陆离,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我们二人是血浓于水,难道从这里说来不是一样?”
    血浓于水?越姒姜心下一动,她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说出了这份血缘,她眼中含泪,可还是极力压制着拒绝道:“血是一样,但心不一样,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你应该听他的,这是权宜之计。”
    “赵衍?”
    跟越姒姜一样,陆离也是一脸惊讶,“赵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陆离,你不用担心,我跟你一样不想让她死。”
    “赵衍,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帮你逃出去,帮你保住性命,我想,陆大人跟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衍看着越姒姜,像是在掩饰心中的波动,“你不需知道原因,只需回答愿为愿意跟我合作。”
    “就算是我答应,你身边的陆离也不会答应。”
    “他是你哥哥,怎么会真的看着你去死。”
    “赵大人,你错了,我们虽然是兄妹但彼此仇恨颇深,他是不会背叛秦国来救我的。”
    “越姒姜,我说过,那是在三年前,现在跟之前不同了。而且,我并不是要放你逃走,如果赵大人你想的是将她放走,我绝不袖手旁观。”
    “所以我说过了,越姑娘你不如用个权宜之计先保住性命,只有活着才有其他的可能。”
    这个人似乎话中有话,他跟张良接触过,在大梁城时也相助过他们说是为了报恩,难道他真的对嬴政有了不臣之心?
    “大王不久就会召见,怎么选择你自己来定。”
    “好。”越姒姜终于妥协道:“我答应你们,我会向嬴政投诚的,但我绝不会帮着你们来对付子房。”
    “张良如何还轮不到你操心。”
    “好,我答应。”
    赵衍正想再说些什么,可他一下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差点就栽倒在地。
    “赵大人。”陆离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不是。”赵衍说完就离开了。
    这几天他感觉睡眠越来越沉,甚至有点像昏迷了过去,任别人叫多时也醒不过来。虽然情况没有在卧岫庄中那么恶劣,但却总是提不起内力,一到霜寒之际还会咳出缕缕血丝。难道,还是因为厉楠远的那一掌吗?赵衍回到房中,正要入睡之际就看到了出现在窗外的李西垣,对了,自己之前约了他的,怎么给忘记了。
    “西垣,你到了?”
    这人的声音听着挺温柔,而且他很少甚至是从不叫自己‘西垣’,要不就是‘李大人’要不就干脆直呼其名,所以李西垣心里有点发怵,不知道这人在盘算什么。
    “坐吧。”
    看这人在倒茶,李西垣问道:“赵大人,你让我来该不会是为了闲聊吧?”
    “当然不是。”
    “那……”
    “你之前跟越姒姜还有张良都有交情,对不对。”
    “我们,那也谈不上交情吧,我那都是听陛下的旨意办事接近他们的。”
    “你不用多心,我不是来套你话的。”
    李西垣酸酸的回道:“赵大人一向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我还真怕赵大人你把我跟乱党扯上关系,再扣一个‘叛徒’的帽子。”
    “大王,当年为什么要想办法接近他们?”
    “大王哪里是想接近他们啊,他是只想接近萧默珩,当时萧默珩跟赵国人交好那大王能不巴巴的贴上去吗?”
    “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谁啊?”
    “萧默珩。”
    “萧默珩?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亲眼看见他没了呼吸断了心跳,是不是看着他被埋在了西宫里?”
    “我……”李西垣想了想,“我当时听大王的送张良和越姒姜出城去了,后来都是听说的,但小离跟蒙恬说后来他们都看到萧默珩跌下了城楼,说是当场就气绝了,但当时大王情绪悲痛根本不让其他人靠近,大家谁也没亲眼看过那人的尸身。至于下葬的事,都是大王跟夜重璃操办的,我就算不信也不能去掘坟啊。”
    “就是说,你心中对这件事也有怀疑?”
    “的确有。”
    “你是怀疑他没死?”
    这时李西垣认真的看了看赵衍,“不。”
    “那是什么?”
    “赵大人,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大王对你这么的宽纵?”
    “因为大王觉得我跟那人很像。”
    李西垣听着摇摇头,“不,我觉得你就是萧默珩。”
    赵衍抬起头,但神色中没有过多的惊讶,“你觉得我就是他?”
    “虽然还不确定,但我觉得极有可能,我想赵大人你也是有此猜测的,要不然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呢?”
    “我,的确看到了一些萧默珩的记忆,但我分不清那是记忆还是梦境,这几天只要一合上眼,那些关于萧默珩的事还有大王的事就会涌进我脑海中,我……觉得很迷惑。”
    他这样一说可真是把李西垣惊到了,“你有萧默珩的记忆?”
    “我记得以前的你,记得你跟张良他们在晋阳城的那些事,还有姒姜。”
    难道,这人真会是萧默珩吗?难道夜重璃真会什么邪术?
    “难道,你已经确定了?”
    “我不知道。”
    “赵大人,你动摇了?”
    赵衍诚恳的应道:“我现在之所以会找你,是因为我觉得三年前你所做的那些并不是出于自己所愿。”
    “所以呢?”
    “我不能让越姒姜跟张良送命,也不能让他们伤害到陛下。”
    “呵……这二者必伤其一,三年前的萧默珩做不到,难道三年后的你就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萧默珩跟我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我知道我心中想做的,越姒姜、张良、聂小缺还有项羽,他们都不能死。”
    “既不背叛大王,也要保全住他们,赵衍,你的想法还是这么天真又不实际。”
    “你愿意帮我吗?”
    “我?”
    “因为我明白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不会拒绝。”
    李西垣笑了笑,只问:“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要等越姒姜见过大王才知道。”感觉到极为疲劳,赵衍才说:“西垣,你先走吧,到时候我自会找你。”
    李西垣不再多留,他之后这人躺倒在床上,赵衍就立刻昏睡了过去,期间他好像做了个很长很辛苦的梦,虽然辛苦却不愿再醒来。
    第一百三十章心意如初(一)
    越姒姜终于得到了嬴政的传召,她听见大门关上后那人缓缓走来的脚步声,越姒姜有些激动,甚至是带着不小的期待,三年了,那人穿着一身玄衣而来,烛火明明灭灭的在他脸上留下了些光影,将嬴政的眼神衬得格外不实。
    “你来了。”
    “我早就知道我们会见面。”
    嬴政笑得不可一世,“你还是那样不安分,为什么不找个好人家嫁了?一个女人,总是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呵,当然有意思,如今我终于见到了大王,这不就是最大的意义吗?”
    “没想到,在越公主心中,我还能有这样的位子。”
    “不是你,是赵玦。”
    “你还要那人念念不忘?”
    “如果忘得这么快,又有什么能让我坚持到现在呢?”
    嬴政走了几步,“我会娶你。”
    “什么?”越姒姜一惊,“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
    “我做事自有自己的理由,或许,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身份一个由头在秦国好好的活下去呢?”
    是吗?越姒姜心下一动,这么说嬴政是不忍心杀她了。不可能,她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个人是不会有什么真心的,除非对默珩。
    “你要是想从这里打子房的主意,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张良?你以为我当真看重他?若是我想杀他,他已经死过了百次千次,我留着他不过是因为一时心情。”
    “你抓了我不就是要引他出来?嬴政,不要再掩饰了,你心里一直对他不服气一直放不下,因为默珩最后并没有选择你,你是这么好胜又骄傲的人,你不杀他不就是一直想扳回一城赢了张良?”
    “看来,你还真是了解我。”
    “罢了,这次本王只是想看看你,现在如了心愿也就不多说,你好好休息吧,先委屈在牢房住几天,等解决了张良之事本王对你定有其他安排。”
    这次会面就这样匆匆结束,当天嬴政就对外发生了消息,三日后要在晋阳城处决了赵国的乱党。可三日之后,嬴政摆好了架势在城中等了一整天也没见张良出现,他有些失望,不知是消息走漏了还是张良真的如此狠心,竟然可以看着越姒姜去死。
    “大王,应该不会有人来了。”李西垣在一边说道:“您看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除了越姒姜,其他人杀了。”
    “是。”
    “越衍呢?”
    “哦,赵大人他身体有所不适,刚才先回去了。”
    嬴政‘嗯’了一声,回到行宫后就去了赵衍的房间,看来那人真是有所不适,他呼吸均匀的躺在床榻上,双眉微微皱着,好像在做什么噩梦。嬴政不放心的叫了他几声,可那人依然没什么反应,嬴政想着他大概是这些人太累需要休息,也就没有多心。可后来事情越来越奇怪,自那日后赵衍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睡得越来越沉。嬴政突然感觉到害怕,赵衍会不会就这样睡下去不再醒来了?那自己怎么办?嬴政无法在晋阳呆下去,他突然觉得前尘如何都不那么重要了,张良之事也放在了一边,考虑之后他便打算回咸阳城找夜重璃。
    “子房。”
    看到高渐离后张良马上迎了上去,问说:“怎么样了?”
    “就跟你们预料的一样,嬴政没有杀害越姑娘。”
    “果然是个陷阱。”
    高渐离看这人表面平静,但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没有去救人没有出现,这样也破了嬴政想瓮中捉鳖的计划。
    “嬴政还有晋阳城吗?”
    “他今日已经动身回咸阳了。”
    “我的师兄师弟们也一起去了?”
    “不错,嬴政只是将他们扣留,并没有为难于他们。”
    “卧岫庄在天下也是有些名头的,而且当下齐国跟秦国交好,嬴政还要用齐国来稳住楚国,他不会对庄里的人怎样,只是辛苦了大师兄。”
    “如果我猜的没错,子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我已经联系了赵嘉公子的旧部,虽然人数不多但做些小事还是可以的。”
    “小事?”
    “嬴政将卧岫庄的人带在身边,这无疑是在枕边放了一把利刃啊。”张良很是隐晦的笑了笑,随后便说:“先生,既然您在心助我,那就请陪子房再走一程吧。”
    回去的时候在边境上要经过好长一段山路,便便还遇上了连日的大雨,道路泥泞的很不好走,嬴政坐在马车中有些焦躁,他们走走停停的一天下来不过走了十里,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到咸阳?
    “君上,车中摇晃得厉害,还是别看折子了吧。”
    嬴政看了看随侍在一边的赵衍,他脸色很是难看,连日下来精神萎靡的现在完全是在强撑着。
    “你要是困了就先休息一会儿,这山路颠簸的,一时半会儿走不完。”
    “卑职不敢在君上的御撵中放肆。”
    “本王说你可以放肆你就可以放肆,本王说你需要休息,你就必须得休息。”
    赵衍一下失言,其实他这些日子多在梦中,看到了许多事,其中大都是关于萧默珩跟嬴政的,现在他几乎就可以断定自己就是那人,也记起了那人跟张良还有越姒姜的种种过往,虽然记忆是断断续续的有了,但赵衍对这些人的感情还是大大不及嬴政的,毕竟萧默珩已成了过去,现在的他是赵衍,即便他的曾经跟嬴政有再多的爱恨也是虚晃,在他看来不过是别人的事,别人的纠葛。不过,幸好在晋阳城的时候张良没有出现,否则,他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
    “一下不说话,难道是觉得本王说得不对?”
    “不,卑职不敢这样想。”
    “那你敢怎么想?”
    赵衍看了嬴政一眼,只说了句:“既然是君上吩咐,卑职便小睡一会儿。”
    “你过来。”
    “君上?”
    “过来我身边。”嬴政命令着。
    赵衍犹豫了一直,最终还是坐到了嬴政身边,那人强迫着让他靠在了自己怀中。
    “你不必在意,困了就睡吧。”
    “君上,您今日……”
    “没什么,就是见不得你勉强自己。”
    赵衍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虽然脑袋痛极可就是睡不着又不敢乱动,这样紧绷之下竟比刚才强打精神时还要难过。终于受不了心中的煎熬,他久久才问了句:“君上,阿衍能问您一件事吗?”
    “你说。”
    “萧默珩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些天看这人的表现嬴政就猜到了由头,这人果然在怀疑,“我要是说你们没关系呢,你会相信吗?”
    “我不信。”
    “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判断,那我的回答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赵衍暗暗拽紧了拳头,“我……就是萧默珩,对不对?”
    “是。”
    赵衍的呼吸停了停,他没想到嬴政会回得这么干脆。
    “你就是他,可却不是萧默珩,你是赵衍,是跟萧默珩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花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心思才将你变成今天的赵衍,我不想你再跟萧默珩有多么相似。”
    是啊,嬴政让他变成了一个不会忤逆自己不会说‘不’也不会逃避不会反抗的赵衍,而萧默珩呢,他好像从来没选择过君上。赵衍心中有些难过,他不知道嬴政这几年来是怀着什么心情来看自己的,是欣喜,还是更多的寂寞。
    “看来,你是在卧岫庄的时候知道的?是洛铭告诉你的?还是厉楠远?”
    “我做了很多梦,其中……都是关于君上的,有他,有张良,有越姑娘和西垣,还有我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像以前一样行刺吗?如果你现在动手我决没有机会逃生,而且我死了洛铭跟越姒姜,还有尚未落网的张良,他们都可得救了。”
    “君上,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做,赵衍,是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
    嬴政的手指抚上了他的鬓发,鼻音中带着些哽咽,“我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对你才如此在乎如此小心翼翼,因为,我害怕三年前的事会再次重演。”
    后来赵衍就没再出声,嬴政只以为他睡着了,便也收了声的只在他身边静静坐着。嬴政看着这人的侧脸,脑中却浮现出萧默珩的容貌来,他知道这一日或许会到来,他也想象过这人明白过来后对待自己的万种情形。或许是大吵大闹,或许是神情冷漠,或许是执意要离开……可嬴政就是没想到赵衍会这样淡然冷静的说要留下,说出这些话来。他脸上一凉,等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脸上湿了一片。他哭了,因为赵衍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哭了,这样的承诺这样的誓言赵衍曾经说过很多,可当时的他没有萧默珩的记忆,当时的他只是嬴政培养塑造出来的这么一个人,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嬴政都觉得不怎么真实,如今听到这些,嬴政当真是有些释怀了。他这三年来所追寻的,他真正想要的不就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吗?
    “算了,张良的事我不会再追究,而越姒姜我不能放她走,我会让她好好的呆在宫的保她安享一世荣华的。”
    “君上……”
    嬴政笑了笑,他还真是个任意妄为之人,前一刻还在对张良等人至死方休的现在就放下得干干净净了,其实,他要的不过是萧默珩一句话,可惜那人太倔强太不懂自已的心意,直到最后也不肯示软不肯对自己松口,如果他早点像今天这样听话,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心意如初(二)
    雨下得越来越大,李西垣坐在车外都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但他们在山中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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