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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大汉首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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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学到了武功秘籍一般。
张富昌拔出佩刀反击,另外一边王涉也举起靠在梁上的犁耙,三个人缠斗在一起。
张和一边打一边回头对小皇孙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
小皇孙从树上滑了下来,朝刘据和他哥哥藏身的墙根跑去,张和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终于放下心来,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张富昌。
那个张富昌原来可能在边关打过仗,是刀尖上舔过血的人,精明如他很快发现了张和是个花架子,另外那个王涉也只不过是一介农夫罢了。这么一来,他手上又多了一把刀,将双刀使得前后带风,张和他们两个竟然打不过他一个,并且越来越显露劣势。
张和一开始做英雄出头,原本只是想还太子保他一路平安逃脱长安城的人情,并不想把自己的性命折在里面,很快就存了跑路的心思,但又不忍心将王涉一个人留下受死,因此很是犹豫了起来。
就在这分神的当口,只见一道刀光劈面而来,而张和背后已经挨到了篱笆墙,退无可退。
完了完了,这是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又要再死一次的节奏?张和苦涩地想道,不知道这一次还有没有重生的机会。
张富昌攻击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一口血喷出来,溅了张和一脸,张和不可思议的目光顺着他近在咫尺的身体往下望去,只见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从张富昌的胸口穿过,站在张富昌身后,是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刘据。
张富昌回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表情一瞬间有些肃杀的卫太子,仿佛惊讶为何宫里传言的小绵羊变成了灰狼。
“今上曾说,太子敦厚好静,你……你怎么……”张富昌徒劳地伸出手,在空气中抓着,仿佛要去确定什么。他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在恍惚中太子的脸在他面前,仿佛一会儿变成火光映照下凶悍的少年将军,一会儿又变成千军万马中肃杀的青年大将。
“我身上流着刘家和卫家的血。”刘据冷静地说道,随着他的长剑收回,山阳人士张富昌的尸体颓然倒地,并没有得到他在史书记载里还能继续登台演出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刘据在巫蛊之祸里一系列动作非常果断,雷厉风行,诛杀韩说,手刃江充,焚胡巫于上林,长安城血战五日大败代丞相的正规军,非常有乃父之风了,卫皇后的果断自杀也说明卫家人一向柔中带刚,关键时刻非常决绝,所以砸缸“子不类父”的说法我是不服气的
第3章 诀别
“殿下,你怎么又回来了?”张和讶异道。
“我不能弃多年好友不顾。”刘据用袖子细心地擦去张和脸上的血迹。
“那两位皇孙呢?”
“我让他们在泉鸠涧边等候。”刘据带着两人往溪水边走去。
“湖县已经不安全了。”王涉亦步亦趋地跟上,询问道,“未知太子今后作何打算?”
“从函谷先行出关暂避。”刘据望着眼前被金色阳光照亮的村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不知道这次上天还有没有再给我留下一线生机。”
“殿下,您先等一等。”快来到泉鸠涧的时候,王涉突然拦住了刘据。
张和也停下脚步,警惕地朝四周张望:“有什么问题吗?”
“此时草木葱郁,山谷沟壑众多,是一处埋伏的绝佳场所。”王涉说,“如若殿下将两位皇孙留于此处,怕是有大不妥。”
“我年幼时也曾听舅舅和表哥在父皇宣室的沙盘上排演过阵法,对于行军布阵的地形也算有所了解。”刘据脸上露出一瞬怀念的神情,“这处在兵书里应被称为死地,我不会轻易让麟儿涉险,因此安排他们在前面一处开阔地等候。”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尚带着童稚的呼唤:“阿翁。”
年龄尚幼的李皇孙一头栽进刘据怀里:“你们总算来了,可担心死孩儿啦。”
“宣儿,你们怎么在这里?”
萧皇孙开口回答道:“我们原本在爹爹吩咐的那株大树背后等候,不知道从何处跑来几条恶狗,我们驱赶不走,心里害怕,就沿着溪水往这边跑来。”
“泉鸠里很少有人养狗,这几条恶狗又是从何而来?”刘据张和对视一眼,突然就觉得事情有所不妙。
只听涧水边一颗巨石后传来鼓掌声,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留着山羊胡,一双小眼睛里透着精光:“不愧是卫太子,果然警觉,还好我采取这招引蛇出洞,才能将你引出来。”
随着他的一席话,从草丛、灌木、沟壑里冒出来许多举着武器的兵卒,还有几个小吏模样的人牵着猎狗。李皇孙本就怕狗,连忙躲到了张和身后,王皇孙也退后两步,一脸紧张地站在刘据身边,小身板挺得笔直。
“你是什么人?”刘据喝问道。
那个山羊胡男人面对太子也不甚礼貌,仅拱手作揖算作行礼,嘴里说着:“在下新安县令史李寿。”
张和心里一咯噔,这是历史上导致刘据自杀的两个关键人物中的另外一个,没想到死了一个张富阳,还有一个李寿在这里等着。
刘据冷哼了一声:“小小一个新安县史,手倒挺长,管到湖县来了。”
张和听到这句话,总算反应过来看《汉书》里关于太子之死记载时那股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了,太子藏匿在湖县,为何太子上吊自杀后抱解的却是新安县史?而眼前看来,这李寿分明是有备而来,李寿,姓李……历史上的刘据真的是自杀吗?如果只是单纯的追捕,为何和太子一起的两个皇孙“皆遇害”?太子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绝境才会选择自尽?这么想着,张和觉得自己简直浑身发冷了起来。
那李寿也是见得起世面的人,只听他不急不缓地回答:“太子矫诏起兵,大逆不道,陛下震怒,但凡我大汉臣民,均可以捉拿归案,如今卫后已经畏罪自尽……”他故意停顿了片刻,如愿见到太子眼中掠过的惊涛骇浪,接着提高嗓音喊道:“卫太子还打算再挣扎到几时?”
刘据颓然后退两步,脸上露出悲戚的神情,哽咽道:“母后已经……”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童稚时期,失去了父亲的关爱,也永远失去了虽然年迈但经常笑语劝慰自己的慈祥的母亲,要不是处在无比危机的关头,他简直想要伏倒在地嚎啕大哭。
张和忍不住握住了刘据的手,轻声劝慰道:“太子,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来者不善,我们得想一个办法脱身,否则今天所有人性命堪忧。”
“就连子珩这样心思单纯的人也看出来了。”刘据叹气道,“我有一个办法,让两个皇孙分头跑,总要想办法保全一个。”
王涉适时在刘据身旁请命:“请让仆带萧皇孙往泉鸠涧下游跑,您和张大人带着李皇孙往山上跑,那里有几处村民秘密开凿的洞窟,可供暂避。”
刘据点了点头,就在这个瞬间所有人仿佛有默契一般,突然一起动了起来。张和一把抱起李皇孙,刘据拉着他的手就往山上小路跑去,身后传来了狗吠声和兵卒追赶上来纷乱的脚步声。
“太子拒捕。”李寿冷笑道,“放箭,除了太子本人,其他不必客气。”
耳后传来“嗖嗖”的箭矢夹杂着风声,张和将脑袋一偏,其中一箭直接插着耳朵飞过去了,刘据拔出长剑,回身打掉了一波箭矢,然后扯着两人往一旁的灌木里跳了进去。
茂密的灌木很好地挡开了箭雨,但里面许多带刺的藤蔓,很快将三人的衣服划出一条条碎布,不过这里地形复杂,三人逃进去之后就如鱼入大海,很快就将追兵甩开了。
远处传来王涉的一声怒吼:“李寿,你竟敢谋害皇嗣!”
李寿放肆的笑声传来:“反正陛下想要‘活着’的也只是太子一个而已,追捕太子时刀箭无眼,误伤了别人也不是本官可以保障的了。”
隐约的刀兵声传来,紧接着王涉发出了犹如困兽般的嘶吼,震得周围树枝上的飞鸟都纷纷惊起:“我和你们拼了!”
刘据握住张和的手突然一紧,像是感觉到了大人之间变化的气氛,李皇孙的声音怯怯地响起:“阿翁,二兄他们怎么了?”
怕是凶多吉少,张和心里想着,死亡的阴影就好像沉甸甸的雨云,一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说不出话来。
片刻沉默之后,刘据开口说道:“宣儿,我们现在只有跑。”
李皇孙惊惧得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我可以下来自己跑。”
“等出了这个山谷再说吧。”张和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他们花了两个时辰才从茂密的林木中走了出来,来到一处高耸的山峰,此时暮色将至,山间雾霭四起,树叶繁茂处也显得幽暗了起来。三个人衣服都破烂不堪,看起来仿佛塞外的流民。
“王涉说的藏身洞穴应该在此处山头。”张和说道,“仆平日与他闲聊时曾听说村民喜欢在这里挖窑洞装过冬的蔬菜。”
“那我们就从这里上山。”刘据点头从张和手中接过小皇孙,大踏步向前走去。
行至半山腰时,张和攀登上一座探出悬崖的巨石,往山下张望,只见渐渐降临的夜色中,山脚下火把如长蛇般正往上挪动。
“不好,追兵往山上来了。”
“昨夜下过雨,山道上的泥还有些软,可能是我们留下的脚印被发现了。”刘据说道。
“阿翁。”李皇孙开口问,“孩儿口渴得很,能不能在溪水边喝口水?”
他这么一说,张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喉咙也干渴得快要冒烟,他们已经半天没顾得上喝一口水了。
“尽快喝点水应该无妨。”刘据看着两人开裂的嘴唇,最终还是没硬下心肠来直接赶路。
张和在溪水边蹲了下来,水面倒映着他混杂着血污和灰尘的脸,看起来很是狼狈,他掬起水将脸洗干净,又喝了好几大口,感觉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心又活过来了。
刘据父子在他身边不远处,刘据正在替儿子清洗伤口,小皇孙手里拿着用芋叶盛着的水,一边喝一边说:“山泉水真甜啊。”
“那是因为你口太渴了。”刘据柔身回答,又替他整理在逃跑时凌乱的额发。
“嗯。”小皇孙抬起亮晶晶的眼,双手托举着喝到一半的水,“阿翁也喝。”那个笑容停在一般,他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一下子像个小豹子一样跳了起来,猛地将刘据扑倒。
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稚嫩的身体,鲜血沿着刚被水润湿的芙蓉花瓣一样的下唇往下流淌。
“对面有人放箭!”张和连忙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挡开了好几支箭矢,恶狠狠地瞪着悬崖对面,几个黑衣人在树影里若隐若现,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貌凶恶,眉骨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正举着弓箭,那弓弦瞄准的方向可是刘据本人。
“快走!”刘据将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的小皇孙打横抱了起来,两人往山上跑去。
跑不了多时,张和突然停下脚步。
“殿下,这是不是可供藏身的洞穴?”张和看着草丛里几个黑漆漆的洞口说道。
刘据将小皇孙放在草地上,从那还未长成的身体上流下来的血仿佛永远无法停歇,很快将绿色的草叶染红了一片。
刘据一阵手忙脚乱,一会去按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一会又握着露出外面的箭柄,犹豫着要不要拔掉。
“我学过一些急救术,让我看看。”事态紧急,张和也不再讲究礼仪,直接将刘据推到一边,跪在地上用匕首割开小皇孙的衣服,检查了起来。
刘据也没心思问那个“急救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眼巴巴地看着张和,眼里满是慌乱。
“这一箭擦着心脏而过,如果拔箭马上就会死亡。”张和叹气道,“可能没办法救治了。”
“阿翁,我要死了吗?”小皇孙开口问,“人死了会去往太一神那里吗?我在那里还能见到大兄、二兄、阿母和阿翁吗?”
刘据哽咽道:“会的,他们都会夸你孔武有力,不愧是刘家的子孙。”
“那就好,我还怕大兄骂我没用呢。”小皇孙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刘据抱着奄奄一息的小儿子,想着生死未卜的大儿子和凶多吉少的二儿子,忍不住垂下泪来。
“阿翁莫哭,我要跟着舅公表伯打匈奴去了。”
“皇孙这是何意?”张和诧异道。
“今年年初,我的表弟卫伉因巫蛊坐诛,宣儿年幼无知问起来,史良娣只哄骗他卫伉跟随其父打匈奴去了,宣儿信以为真……”
张和握住了那渐渐冰冷的小手:“小皇孙长大了也一定是一名非常厉害的王爷,就像参与平定七国之乱的刘非一样。”
小皇孙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里面的光一点点熄灭了,张和握着的小手也垂落在一侧,脑袋软绵绵地靠在刘据怀里。
“殿下节哀。”张和感觉到了不远处那如同穷追不舍的恶鬼眼睛一样的火光,“速带皇孙一起躲避。”
“子珩,你觉得这里还藏得下几人?”刘据很快冷静下来,将地上的落叶枯枝收拢在一处点燃,示意张和看洞口。
这不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张和也暗自心惊。原来王涉口中洞连着洞可以藏下不少人的窑洞,已经被昨夜大雨冲毁大半,大部分裸…露在外,只余一处洞口因为地势偏高才免遭于难,但那个洞口挖得颇浅,仅可容一人藏身。
“天亡我也。”刘据仰头大笑起来,脸上带着某种疯狂的神情。
张和正欲上前劝慰,却看到刘据猛地转过身来:“子珩,我们刘家的事本与你无关。”
张和下意识觉得不妙,刘据已经抢先一步将他压在冰冷的岩壁上,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将一粒药丸推了进来。张和心里一慌,喉咙下意识地做出了吞咽反应,竟然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这难道是毒…药?张和胡乱地想,太子想要活命,所以要先干掉自己?手脚的麻痹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他沿着岩壁缓缓下滑,口中无法发声。
刘据将他安置在洞穴中,在洞口做了一番布置,然后对他说:“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太子眼中那像开刃的宝剑一般的锋芒消失了,剩下来的是如同火焰焚尽后一片空寂的灰。他转过身,抱起小皇孙的尸体,长袖在夜风中鼓起,像一只孤独的夜鸟,有着在田仁身上也出现过的那样决然赴死的冷静。
征和二年八月辛亥,太子自缢于湖县,这位大汉朝曾今最受宠爱和最寄寓厚望的继承人,在孤独和绝望中被迫了断了自己的生命。征和三年,郎官田千秋称汉高祖托梦上书为故太子鸣冤,年迈的皇帝幡然悔悟,立即任命其为大鸿胪,族江充、焚苏文,没有放过一个参与过迫害太子的人。
太子去世后遗体被安葬在了湖县,按照皇帝的意思,起高冢,建思子宫,又造归来望思之台,茂陵老泪如倾水,不知可曾再见到那魂灵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这篇文我把最虐的放在开头三章了
后面真的不虐
关于称呼,汉代管父亲叫做阿翁,母亲叫做阿母,大哥叫做大兄
PS:改了两个被河蟹的词汇
第4章 蚕室
这里是未央宫最黑暗的场所之一,狭小的牢房一间间隔开,好像养蚕的笼子一样,密不透风,也很难看到外面的天光,空气中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腐臭味挥之不去。
这是蚕室,西汉时期获罪的人可以用钱财赎死,没有钱的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用宫刑来免除死罪。张和是在浑浑噩噩离开湖县的时候,因为没路引,很快被关卡拦住,又被认出是张汤之子、太子舍人而被抓获的。
他和他的同僚们一起在死牢里呆了几天,因为弟弟张安世在皇帝面前求情,赦免了死罪,被转移到了蚕室。
在隔壁的小黑屋里,哼哼唧唧躺着一些已经受过宫刑的人,因为创口很容易感染导致死亡,所以要将他们安置在见不到阳光又没有风的小黑屋里,呆足一百天才能出来。
一个长得和他有七分相似,相貌却更显年轻的青年,穿着皂色官服,站在牢房的栅栏之外,一双眼睛担忧地看向自己,正是他这个身份的同胞弟弟张安世。
至于张安世为何特地前来,是因为他这哥哥在蚕室闹起了绝食。废话,张和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己即将被阉割成为太监,对于他来说,这样还不如死了干净。
而且太子刘据最后的那番表现也让他整个人陷入了混乱,作为一个孤儿院出身的人,张和与别人之间的关系都比较淡泊,他是个很怕受人恩惠、欠人恩情的人,所以给他提供过帮助的人,他总会想要在其他等同的方面补回来才觉得心安。
更何况刘据最后根本是把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一整条人命的重量压在心坎上的滋味,让张和觉得火烧火燎一般坐立难安,不做些什么他可能觉得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要像历史上的张贺一样接受宫刑的命运,在宫里当一个掖庭令,默默守护着皇曾孙刘病已直到他成为大汉历史上伟大的中兴之帝,这样的行事方式又并非他的性格。
张安世开口了:“大兄,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士可杀……咳咳。”张和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竟然虚弱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了,“不可辱,我不愿宫刑。”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张安世眼里流露出一丝赌徒的疯狂,随即很好地被掩饰在他波澜不惊的眼眸里,他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微弱声音说道,“太子还有一孙尚在襁褓,亦在狱中,有人护他周全,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张和心里一凛,不愧是未来麒麟阁十一功臣中排位仅次于霍光的大司马卫将军,这是那些娴熟于权术计谋的人眼里才有的神色,那个婴儿身上不知道寄托了多少人的期盼。
到底要不要沿着张贺的人生轨迹走下去呢?张和陷入了迷惘之中。
像是看穿他内心的纠结,张安世又主动说道:“柏梁台居一神君,名曰宛若,大兄如果尚未想通,弟可以暗中请神君前来相谈。”
宛若?就是那个预知了霍去病死亡却没有将他拯救下来的神女吗?《汉武故事》、《太平广记》等志怪小说里出现过她的故事。张和想起自己也是通过非自然的穿越来到西汉的,也许一个不曾存于正史,听起来有些荒谬的同样非自然的神君,可以让他找到一丝变数。
张和抬起了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安世:“那么你……咳咳……就请神君前来吧。”
张安世离开后不久,黑暗狭小的蚕室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想必是夜晚降临了长安城。不过这对位于蚕室里的人来说,只有黑和更黑的区别罢了。
夜色中,传来了环佩碰撞的清脆声响,紧接着一股香风迎面吹来,房间里污浊的空气瞬间排斥一空,整个囚室充满了兰草的香味,变成了一个四壁漆黑看不清外面的独立空间,一个真正的小黑屋。
一个穿着飘逸白衫的女子单手拎着一盏鎏银犀牛提链铜灯,聘聘婷婷地出现在突然变得明亮的房间里,张和与她四目交接的时候,很快从她眼睛里感受到了一丝似曾相识,这个女子也是一个穿越者?
“妾乃柏梁台神君宛若。”来人轻启朱唇,介绍了自己。
“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吗?”
“年轻人,你猜得也不算错,曾经我也是一名穿越者。”宛若回答道,“只不过我穿过来就成了神君,居于柏梁台上,我知道霍去病会在出征中过了病气而死,但我却没有办法明示这件事。”
“那《汉武故事》里说的是真的吗?”张和问。
“后人发挥想象的文学产物罢了,做不得真。”宛若轻笑,“我并没有做过勾引霍将军的事,只是看到他有一阵子常往柏梁台来,想要托梦与他警示他出征时多加小心,但神君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所以他并没有听懂我的暗示,后来也没再来过。”
“为什么不能为所欲为?”
“因为每一个神君都是由上天管束的。”宛若用手指了指头顶,“太一神不允许神仙和世人有过多接触,所以那些谎称自己见到神仙的,十个里面有九个肯定是骗子。”
“不过,我之所以在柏梁台留到现在,就是想完成一个上天所托的使命。”宛若朝前走近一步,她长长的袖子垂落下来,几乎擦到了张和的脸庞,“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像你一样的穿越者,内心里充满了想要改变点什么的冲动,真是令人怀念。”
张和挣扎地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虚弱无力重新躺了下去,不过他的一只手却死死地拽住宛若的袖子,这也许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变数。
与他像火一样燃烧起来的热情不同,宛若静静地站在那里,表情淡然,就好像一块放在凌室多年的寒冰,缓缓地开口问道:“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回溯时间,重生到张贺幼时,你可愿意?”
“我愿意。”张和忙不迭地点头。
“记住你今天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后悔。”宛若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张和下意识得想张口再说些什么,就看到宛若猛地将他一推,嘴里喝道:“去!”
张和觉得自己往下跌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里,这个旋涡从未央宫昏暗的地底延伸开来,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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