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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攻略-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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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承泽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即便是我偷了很重要的东西,像母爱,像她为我献出的性命,也不会怪我吗?”
    自从在寿康宫得知陈嫔的孩子发底有胎记时,他就明白过来,这十九年他视若珍宝的母爱,其实是他占据了陈嫔孩子的位置窃取来的,这本应属于穆承沛。
    穆承沛才是陈嫔的儿子,而他,是周氏所生。陈嫔至死也不会想到,她竟为了仇人的儿子饮下了毒酒。
    云曦手一颤,阿泽终究还是知道了!他摸了摸穆承泽的发顶,只希望自己的安慰不会太晚:“没关系,真的不怪你。那时你才刚出生,哪懂这个世上人心险恶?”
    “表哥,我不是小孩子了……”穆承泽无奈地笑着,“你总摸我的头,快帮我瞧瞧,我头顶上有没有胎记?”
    云曦见到了他眼底的泪,心里叹了口气,有没有胎记他其实很清楚,仍是依言解了阿泽的头发,叫他坐下来,一点点为他查看。
    穆承泽不依不饶地追问:“有没有?”
    “没有。”
    云曦不忍心继续哄他,想了想慎重地道:“你要记住,不论有没有你都是表哥的泽儿……我的泽儿是最好的。”
    穆承泽微微一怔,陈嫔逝后再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将来有一天地下相见,他不敢确定陈嫔还会不会这样叫他,为了走到如今这一步,他的手上已沾了不少人的血,被谁恨都无所谓了,唯独怕被死去的陈嫔恨,甚至患得患失。
    原来他害怕的一切表哥都明白,他说不出来的,他也都懂。
    表哥曾说,遇见他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其实他才是……遇见表哥,是他几辈子休来的福气。
    只要有表哥就心满意足了。穆承泽抹去眼中的泪,哪怕陈嫔恨他,他也仍是会从心底爱着她,感激她的。
    他也很感激云曦的不说之恩。
    他不必面对周氏,面对齐国公府,至少明面上,他仍能叫陈嫔一声娘。
    荒废已久的永寿宫,宫人芳雪含泪,最后一次为周氏梳妆,打扮完毕之后,她就要伺候周氏饮下御赐的毒酒,她身边的案几上放着一只酒壶,李乘风此时有意讨好新太子,用的竟是放了断肠散的果酒,颇有几分为太子殿下出气的意思。
    芳雪为周氏戴上以前她最爱的一套簪环,轻轻叹了口气。此时外头守着的侍卫们突然恭敬地叫道:“太子殿下!”
    芳雪震惊不已,连忙起身跪下。
    穆承泽身后跟着一个侍卫,缓步走入殿内。
    侍卫对芳雪道:“你下去吧,殿下有事要问周氏。”
    芳雪只是一名小小的宫人,太子之命不敢不领。当年陈嫔之死她只知大理寺对外公布的结果,太子与周氏有深仇大恨,芳雪离去时无比惊悚地想,这位太子殿下莫非要亲眼看着娘娘去死吗?
    “殿下……”
    铭心也不明白穆承泽为何要来到从不踏足的永寿宫。
    穆承泽摆了摆手,并不多言。铭心在他身边多年,深知他的习惯,立刻成了锯嘴的葫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不远处的周氏还不知自己死限将至,只顾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嘴里嘟嘟哝哝唱着什么,芳雪才为她戴上没多久的耳环,眨眼就甩脱了。
    穆承泽站在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来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见到她会是怎样的反应,记忆里的周氏,对他总是一副可怕的蛇蝎嘴脸,他很小就知道了,这个人一出现,他就会被父皇重罚,然后生一场大病。
    而这个人,居然是他的生母。
    穆承泽其实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伸手掐死她,或者厉声质问她,有没有对当年那个被抛弃的孩子,对陈嫔有过一丝愧疚,他本不该来,可他还是来了,带着不为认知的复杂情绪,或许只为了让她认出自己,叫她追悔莫及,或许只因这是她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他才过来看她最后一眼,这个原该是他最亲的亲人。
    可当他来到她的面前,穆承泽发现他的内心已毫无波澜,他见到的已不是当初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贵妃了,如今的周氏,恐怕连她自己是谁都忘了。而他,也找不出一句能对她说的话。
    穆承泽呆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去,周氏突然抬头,一下子发现了一身华服的他。
    周氏敛起了笑容,威严地道:“你是何人!”
    穆承泽张了张嘴,铭心已迅速挡在他面前,出言斥道:“大胆!这是太子殿下!”
    太子?!周氏叉腰,泼妇一般哈哈大笑:“还想骗本宫,真当本宫没见过太子那个废物吗!”
    铭心怒道:“这是皇上新立的太子,以前的宁王殿下!德慧太子岂能与我家殿下相提并论!”
    周氏惊了,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宁王是谁?怎么会立新的太子?新太子又怎会来本宫这里……”
    “你,到底是谁?”
    她抱着脑袋苦恼地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一个人,她没见这个人很久了,不知他身在何处,也只有这个人,哪怕她疯疯癫癫,也一直真心挂念。
    在她似乎想起什么的一刹那,穆承泽仍是有了一点渺茫的期待。
    周氏恍然大悟,扑过来欣喜地道:“承洛,承洛,是你吗,你终于做了太子,亲自来接本宫了?本宫就知道,本宫的洛儿最孝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铭心护着穆承泽后退一步,提醒他道,“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人已疯得不能再疯了。”
    穆承泽闭了闭眼睛,淡淡应了一声。
    最后一面,她还是没能认出他,甚至把他错当成了别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永寿宫殿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穆承泽如释重负,他与周氏此生,再不会相见了。
    芳雪转回来,擦干了眼泪,柔声哄着周氏:“娘娘,快来把酒喝了,喝完再睡一觉,想见谁,就能见到谁,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周氏兴奋地两眼发光,拍着巴掌道:“本宫的洛儿做了太子,那本宫醒过来就是太后了!”
    她迫不及待抱起那只酒壶,直接对着壶嘴饮下了一大半的酒。
    “洛儿,本宫盼了你那么久……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周氏喃喃自语着,合上了眼睛。
    承洛是她的洛儿,承沛有些耳熟……可她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大儿子,她的小儿子,小儿子……
    周氏在美梦中勾了勾唇,她根本没有会阻碍她当太后的小儿子。
    103、承沛
    穆承沛受了伤,被捆在布袋之中,直到第三天,才被路过的人救了,送到附近的医馆疗伤,因身上没钱,差一点被大夫赶出来,穆承沛只得掏出还留在身上的一些小物件,求人去一趟当铺,换一点钱给他。
    幸好,他的玉佩、戒指什么的,虽被当铺趁机压价,还是换回了不少银钱,够他养伤了。穆承沛躺在好心人借给他暂住的草房里,内心仍在一刻不停咒骂着太后、宁王,还有骁勇将军。
    他终于想通了,一定是这些人联手在害他,父皇身边没了他一定很危险,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回到父皇身边。可是当他向附近的人求助,那些人却差点笑掉了大牙。
    “什么,你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老子还是皇帝呢哈哈哈!”
    “唉,真可怜,年纪轻轻,脸烂了,脑子也是个坏的,难怪被人打了一身伤呢。”
    穆承沛愤愤地想,这群人有眼无珠,眼下可是他们立功的好机会,往后再来求他,他可是一个都不会理的!
    在他的再三示意下,帮助他的好心人终于忍不住了,皇帝都已昭告天下,立宁王为太子了,不日就是新太子册封礼,这人还满口胡言,是嫌命长吗?
    好心人一气之下把穆承沛赶了出去。穆承沛的伤还没养好,脾气却上来了,干脆一瘸一拐地回去皇宫。他走了足足四天才挪到了宫门,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穆承沛怒由心生,想直接闯宫,但他重伤未愈,原有的一点武功也早就生疏了,几下就被侍卫们捉住,当猴耍。
    “让开,不要阻本王入宫见驾!”
    穆承沛一路走来,身上满是脏污,守门侍卫哪还认得出这是昔日的七皇子,嗤之以鼻道:“明明是个臭要饭的,还敢冒充皇亲自称本王?今日可是太子殿下册封礼,快滚开,别挡了贵人们的道!”
    什么太子册封礼?难道父皇立了宁王当太子?!
    穆承沛不敢置信,侍卫们已将他推到一旁,毕恭毕敬地迎向正要入宫的敬王一家。
    敬王、敬王妃,穆承汶夫妇,穆承浩夫妇皆锦衣华服,光鲜亮丽。穆承沛不禁低头瞥向自己满是污秽的袍襟,以前白皙精致的一双手,只用来握笔弹琴还有舞剑,如今上头沾满了黑泥,想也知道脸会是什么光景。穆承沛顿时生出了几分羞愧,不自觉往边上挪了挪。
    穆承浩眼尖瞧见了,心想这贼心不死的还能是谁,刻意羞辱他道:“哟,哪来的乞丐,宫门前也能乞讨不成?”
    穆承沛被激怒了,大声骂道:“穆承浩,你别得意,待我见了父皇,定让他削了你的王位……啊!!!”
    他还没骂完就凄厉地一声大喊,侍卫直接揪住他的头发,使劲将他拖到一边:“你想死是不是,敢对恭王殿下无礼!”
    穆承沛眼里只剩下敬王了,哭着道:“敬王叔,敬王叔,求求您快救救我!”
    穆承沛得宠时趾高气昂,并不怎么理敬王,穆子起远远见了他,颇觉晦气,捂住了鼻子道:“给本王叉远一点。”
    穆承沛这一次被拖出去两条街,侍卫扬言,再见他就打断他的腿,穆承沛连宫门都进不去,觉得自己彻底没了指望,终于死心了,像只死狗一样瘫在路边。
    过了许久,才有人将他扶起,喂他喝了一口水。
    那人拍了拍他的脸,穆承沛透过满眶眼泪一瞧,惊叫着推开那人:“你走开!不要你假好心!你与他们是一伙的,为了不让我争皇位,都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
    云曦皱眉,他身后的赵允斥道:“你清醒一点!什么把你害成这样?你与周氏并无血缘难道不是当着皇上的面验出来的吗!”
    “我……”
    穆承沛心底再清楚不过,他只是一直在抗拒承认,什么都能作假,唯有滴血验亲假不了。所以就连他心心念念的父皇,也不管他了。
    穆承沛大哭着道:“就算我不是她的儿子,关你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要揭穿我?!”
    赵允与他简直说不下去,难道穆承沛一次又一次陷害别人,别人就该受,他自己那点破事被人识破就是天大的委屈?
    云曦是知道穆承沛的真实身份的,与赵允来这一趟,倒并非他有多同情穆承沛,只是对陈嫔心有不忍,陈嫔是穆承泽挂念的人,他必要把穆承沛安顿好了,之前收留穆承沛的好心人,也是云曦暗中安排,否则穆承沛早就死在了那只破布袋里。
    云曦取出一张银票,道:“事已至此,你一个人好好过吧。”
    若非皇嗣,穆承沛多少能留一条性命,若还是要去争那个位置,宁王或许不会杀他,可是太后,敬王,都不会对他心软。
    穆承沛难得机敏起来:“哼,你怎会这么好心,特意来给我银票?莫非——莫非你知道什么?!”
    云曦不动声色道:“我不知。你不想要就算了。”
    他作势要拿回银票,穆承沛赶紧按住那张纸:“给了钱你还想收回?!”
    云曦见他把银票迅速折成了块状,塞进衣服贴胸口处,就明白这人心里想得还是挺开的,穆承沛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却从没想要一死了之,那才是彻底的没指望了。
    云曦轻声对赵允道:“派人盯着他,若实在活不下去,帮他一把。”
    赵允不明白,少爷以前不是挺讨厌穆承沛的?怎么突然又关心他了?不过云曦不说,他自己也知不能逾矩。
    穆承沛已深刻懂了没有银钱的难处,揣好银票之后,双眼戒备地盯着云曦,还想继续骂他几句。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以为这点小恩小惠我就能感激涕零,像跟屁虫那样跟着你?做你的梦去吧!”
    云曦懒得与他解释,起身就要走,穆承沛在后头大叫:“我一骂你,你就心虚了,急着逃走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伪君子了!”
    云曦充耳不闻,随他去说。
    穆承沛继续骂骂咧咧:“大楚谁人不知,你娘与云重苟且生下了你,后来连云家都入不了,我早就想说了,你不过是个私生子,若非我父皇抬举,哪能当上将军之位!”
    云曦眸光一沉,叫了一声:“赵允!”
    赵允不待他说,便已身轻如燕地向穆承沛掠去,穆承沛还没来及反应,立即被扇了一记耳光,打掉了两颗牙。
    赵允寒声道:“想被抽死的话,尽管说下去。”
    穆承沛愣了愣,大约从没见过云曦发怒,竟捂住肿痛的脸颊,耍赖一般嚎啕大哭起来:“你居然让下人打我,我恨你,云曦!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明明,我先叫你表哥的,明明我先向你示好的,你为何总要向着他?纸鸢你给他做,你宁可收他为徒也不收我,我和他打架你帮他……云曦表哥!!难道就他是你表弟,我就不是吗?我自幼受尽宠爱,谁不向着我宠着我,为何你却从不拿正眼看我,还总是帮着他和我作对,我恨你,恨死你了!!”
    穆承沛发狠般握拳,捶打着地上的青石板,想要把这些年的委屈、愤怒通通发泄出来。
    “是你不对,你太偏心!母妃与我哥却总说是我的错,我咽不下这口气,才总想着找你的麻烦,找他的麻烦,明明是你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云曦在穆承沛的指责中驻足,惊讶地回过头,仿佛又看见当年宣德殿家宴上奶声奶气叫自己表哥的小包子。
    云曦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七殿下……”
    别的皇子、世子,他从来直呼其名,但每次对上穆承沛,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七殿下,因为穆承沛的确每一次都让他亲近不起来。
    “七殿下,你莫非忘了,当年是你撕碎了纸鸢陷害阿泽;收徒时我先问过你,是你不要;再后来,你与阿泽在韶华宫相争,依旧是你挑衅谩骂陈嫔在先。”
    “并非是我不拿正眼看你,而是七殿下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叫我看不上。”
    云曦温和地笑笑,但笑容却充满了冷意。
    “……事到如今你还这样羞辱我!!你以为你家六殿下能好到哪里去?他连亲兄弟都杀,早晚有一天也会是另一个父皇,你……”
    穆承沛暴跳如雷,眼前蓦然银光一闪,云曦的剑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穆承沛生生闭了嘴,原来将军再温润如玉,也有令鬼都吓破胆的杀伐时刻。
    云曦冷漠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也无所谓做一个恶人。七殿下,以后你说话前最好先掂量清楚,有些人,你惹不起。”
    透着寒气的剑割断了穆承沛颈处的头发,穆承沛倒吸几口凉气,惊叫着不断摸着自己的颈项,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身首异处,连方才在说什么都忘了,浑然不觉裤裆处已湿了一片,赵允见状,鄙夷地后退一小步,穆承沛居然被方才那一剑吓尿了。
    “往后我再不会过来了,七殿下好自为之。”
    云曦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穆承沛一命是看在陈嫔的面子,若穆承沛再口出狂言,他不介意取其狗命,往后再去给陈嫔赔罪!
    今天是阿泽的册封大典,他想,可万不能回去迟了。
    104、巨锅
    这一日是大楚太子的册封礼,注定了非同寻常。这册封礼,按例须由皇帝主持,其至关重要的一步,便是在奉先殿列祖列宗面前,由皇帝亲自为皇太子披上象征太子身份的九蟒太子袍。因穆子越病得不轻,册封礼其他各项都是能免则免,唯独这一项免不了,待皇室百官都到齐了,穆子越便由李乘风扶着,颤颤巍巍走到穆承泽面前。
    同样的册封礼,穆子越多年前曾为德慧太子办过,那时他意气风发,穆承泓亦是伶俐幼童,穆子越对这嫡子尚有几分期待,没想到时隔多年,穆承泓与几个皇子去的去散的散,而他也老了,仍是要由他,来定下大楚新的太子。
    此时此刻,想起已逝的嫡子,穆子越有些唏嘘,再看眼前的穆承泽,沉默地跪着,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穆子越已无法再去苛责唯一的儿子,虚扶了一下道:“承泽,你起来。”
    穆承泽伴随着他的动作起身,李乘风托着一只玉盘,盘中是一件内务府所制的锦绣太子服,穆子越拎起那件朝服抖了抖,将它展开,向众人展示绣有九条金蟒的那一面,然后就要将衣袍轻轻披到穆承泽身上。
    这件衣服原是内务府按着宁王的身形定制,检查过无数遍绝无差错,宁王换上后便是正式的皇太子,因皇帝已病重,说不定衣服上的九蟒不日就要被九龙所代替,宁王的帝位,已是提前定了的。
    皇亲国戚,一干朝臣都屏息准备见证这一刻,哪怕一向很不待见宁王的敬王,心中也在暗自祈求一切顺利,更别提云曦、穆承浩这些陪着宁王一路走下来的人了。
    哪怕穆子越自己,也盼着这册封礼顺利进行,谁知穆承泽并不接那朝服,突然就地跪下,嘴唇微启,朗声道:“父皇,儿臣不想受这太子之位。”
    众人,包括穆子越在内,俱是一愣。礼部尚书自诩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立即干笑着道:“宁王殿下谦虚了,以殿下之资质,这太子一位非您莫属,除了殿下,还有谁能担得起呢?”
    古时尚有三顾茅庐的佳话,这可是立太子,太子殿下怎样也要推辞一番的,穆子越反应过来,也道:“是啊,承泽,你不必谦虚。”
    穆承泽仍是道:“父皇,儿臣不想受这太子之位。”
    穆子越有些尴尬,礼部尚书急了,自谦一回就差不多得了,哪能一直不接啊,他还要再劝,大理寺卿邱忆却朝他摇了摇头,穆承泽说的分明是“不想”受太子一位,并非“不能”受。“不能”才意在自谦,而“不想”却是指他根本不乐意!
    穆子越也发现不对劲了,他如今站了一会儿便有些疲累,李乘风命人端了椅子过来,穆子越坐下,靠在软垫上,揉了揉额角道:“承泽,你这是何意?”
    穆承泽道:“儿臣觉得太子无德,儿臣并不想做太子。”
    穆子越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册封礼上祖宗面前,立你做太子,你却说不想做?!
    云曦眼皮突突直跳,阿泽他说的不喜欢太子之称竟是真的!只是在册封礼上提,意欲何为?
    穆子越强忍着怒意道:“承泽,太子乃国之储君,你何出此言?”
    穆承泽叩首道:“父皇,儿臣之母陈嫔为德慧太子所害,一直未得昭雪,儿臣当着列祖列宗、文武大臣的面,恳请父皇重审此案!”
    “承泽!你的意思是,因先太子无德,令你不想受这太子之位?”
    “是。”
    穆子越大怒,穆承泽并非头一次提及陈嫔了,以前提时,穆子越当场便会驳斥,只是而今,穆承泽的翅膀硬了,他虽仍能拒绝,可也必须要立穆承泽为储,因穆承泽不接受导致册封仪式终止,难道就不会再让天下人关注起陈嫔一案?穆承泽选择在此时进言,就是想迫使他不得不接受吧?
    罢了,就连皇位都要给出去,区区一个重审算得了什么?若新帝登基再翻案,自己就能免于昏聩的评价吗?且他原本就想借册封大典与这个儿子拉拢关系的……穆子越愈想愈沮丧,到最后,满腔的怒火只能掩藏起来,勉强笑着道:“既然连你都这般说,看来的确疑点重重……”
    “邱忆。”穆子越转向大理寺卿,“当年此案是你主理,朕命你尽快重审,给承泽一个交代。”
    邱忆躬身道:“臣定不负皇上、殿下所托。”
    当年的证据邱忆都还留存着,仿佛就为了这一天,重审并不费劲。只是一晃十多年,许多人都忘了这案子,唯有六皇子还一直惦记着。
    册封礼前,穆承泽专程找过他,只问他有没有把握重审当年之案,邱忆当然是有的,但他以为,起码要等到穆承泽登基之后才会正式下旨,没想到,竟是在册封礼上,以这样的方式,让穆子越同意重审。简言之,这次重审,其实是宁王以自己的太子位换来的,邱忆甚至有种错觉,宁王走到如今的地步,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能迫得穆子越不得不接受他的提议。
    穆子越道:“现在,你总能安心了吧?”
    穆承泽一双黑瞳直勾勾望着邱忆,并不说话。
    这架势,非要一个明确的结果才肯罢休了!邱忆腿一抖,赶紧道:“请皇上、殿下、诸位大人等一等,此案相关证据都在,一会儿也就好了。”
    邱忆的一会儿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每每案件新进展时,穆承泽都要令他慢慢详说案情,穆承泽自己其实是知道这些细节的,但是其他人,天下人并不知,这其实就是说给天下人听的。
    待邱忆终于将案件梳理完毕,呈交给皇帝,穆子越却不看,命李乘风直接拿给了穆承泽,两个时辰令他十分困顿,疲惫中带了一点讨好,道:“你现在可满意了?”
    穆承泽不答,反而道:“此案既是德慧太子幕后主使,父皇要如何处置?”
    穆子越叹了口气,心知逼完了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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