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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和政敌清清白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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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指,在那梅花上似抚非抚,似打非打的,轻轻点了一下。
他道:“按例,我该去看看他。”
黄叔想了想,虽然恶心,也无可奈何,道:“是这般。”
他转过身,对黄叔道:“备车。”
清晨,荣王府。
顾国舅在府内一路畅行无阻,他不许下人汇报,自己径直去了荣王安置的梅院。
梅院只是笼统一说,它院门上设着牌匾,上书疏影暗香四个大字,大名疏影院。老套路了,取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顾国舅进门,院中正对着卧房左侧的玻璃窗前,不远不近的栽着一棵梅树。梅树花茂而欹曲,粗枝横出数尺,树旁一方小小池塘,里面是悠悠碧水,上映着粉红花枝,徐徐梅瓣飘落水上,颇有岁月安稳之情态。当真是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了。
他一边望着梅花碧池,一边抬手止住卧房门外侍立的蔻儿。
却不想,卧房里传来几句笑闹声,“轻点,轻点。”
顾国舅顿住脚步。
卧房烧着地龙,与寒冷的院中截然两个世界,人犹如置身春天,只着中衣便可,外间的圆桌上放着几碟清淡小菜,半碗喝剩下的小米粥。另一边的长案上设着晶莹剔透的玉鼎,冒着袅袅香烟,拐角处的大花盆里,新鲜花卉开极尽妍态。
荣王躺在里间玻璃窗下的大榻上,只穿着单裤中衣,拉着身边跪坐男子的手,软笑道:“唉,鹿卿别走,你给我揉一揉嘛……”
跪坐的鹿童挑起眉头,与他调笑道:“一会轻了,一会重了,鹤卿可有些难伺候啊。”
荣王拉着他不肯撒手。鹿童的手在他怀中按着,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荣王一躲,翻滚笑闹着扑进他的怀里,鹿童一边笑,一边向外推他。荣王直喘气,道:“你把我肚子拧红了。”
鹿童不为所动,说着就要掀他中衣,“让我看看,哪里红了。”
荣王笑着翻身,阻住他的手,露出裹着双腿的白绸薄裤。
顾国舅缓步进了房。
身后的蔻儿站在门口,急的跺脚,道:“王爷,有客至。”
话说晚了,榻上的二人一停,鹿童下了床,在里间帐边迎面撞上了顾轻侯。
第3章 第 3 章
二人四目相对,鹿童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向他躬身行礼。
顾国舅望了他一眼,抬步迈进里间。
荣王一脸懵懂,怀里抱着个暖炉,犹在榻上躺着,未来得及起身。
二人相距不过几尺,他一身衣衫不整,慌忙挣扎着起来,顾国舅向前一步,虚阻了一下。
他道:“躺下吧,不要动,听说你病了,我来瞧瞧。”
荣王被他一阻,没能起来,鹿童面色如常的从外进来,拿了一只锦缎大靠枕,并一床薄被。
荣王半靠在锦枕上,由着鹿童为自己盖上薄被,一张面皮全红了,半是羞愧,半是愤愤,低声道:“一点小病……我早就好了……”
鹿童侍立在顾国舅身后,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顾国舅双目微垂,十分客气,“昨夜赐宴,未来得及与你说话。”
荣王立刻道,“席上那么多人,都要你招待周旋,你忙是自然,我不碍事。”
顾国舅点点头,又问他仆人可用的惯,家中可有什么不合意。端是亲和温厚。
荣王一一答好。顾国舅又道:“有什么缺的,可派人和我说。”
荣王点点头。
“想吃什么,也尽可告诉我。”
荣王不好意思的一笑,“我都多大了,还是馋嘴的小孩儿么。”
顾国舅微微笑了一下。
荣王半靠在枕上,在玻璃窗下,微微侧着脸。
他年轻时,肌肤便不算十分紧致,如今年纪大了,虽不算皮肉松弛,但确实不如往昔,只剩下了白皙这一项。
寒窗红梅,温房暖榻。
顾轻侯望着他,过了一会儿,转开了目光。他虚扶着床边,站了起来。
荣王要送,他立刻止住,道:“你歇着吧,我先去了。”
家中人送走了他。
鹿童从外间回来,悠悠地说:“好一幅手握重权的当家人派头。”
荣王一语不发,望向那寒窗红梅。
蔻儿这才进屋,她在东北封地时进的府,如今才不过两三年。
她看了看站着的鹿童,又看了看撑床不语的荣王,眼中心上皆含着无限心事。
终于,她道:“王爷……”她瞥了一眼鹿童,“虽然是在自家府中,也要节制自重为好。一是如今到处是别人耳目,略有行差步错一点儿,传出去落到别人口中保不齐变成什么样儿。”她苦口婆心,“再则,自己身体也不得好处,本就在封地落了病根儿,还不好好保养,总是这般纵情……”
荣王听了半日,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气得不行。
鹿童在一旁含笑望着他。
笑也不是好笑。
荣王将他二人撵了出去,自己向后一仰,赌气盖上薄被,拿着手炉在肚子上骨碌来骨碌去。
他回想自己这些年,在外的名声,那已是□□透顶。在内的实情,却不足为外人道。想当年,他后院美人济济一堂,各擅胜场。鹿童便是他后院出身,当年住在梨花院,姿容清俊。还有住在桃花院的李伶,人美艺精,弹得一手好琵琶。更有住在海棠院的小钟儿,清贵天真,活泼可爱……
荣王思及当年美人环绕的年月,心里恨得要捶床。谁能相信!他一个天生爱男子之人,手里握着这么多美人,镇日与他们耳鬓厮磨,同起同卧。却竟然!竟然还是一个冰清玉洁的老雏儿!
啊,谁能相信!
中午,国舅府。
黄叔将二门上的小厮叫来,问道:“二公子可回来了?”
小厮道:“没,刚李哥说快回了。”
黄叔点点头,回头进了厅里,厅里站着一个穿鹅黄衣衫,眉目柔美的女子,那女子怀里还抱着一把琵琶。只见那装束便知是教坊中人。
黄叔却对她十分客气,拱手一礼,“阮姑娘请稍等,二公子马上就回。”
女子点点头,黄叔亲请她上座。
她名叫阮云笙,乃是教坊中红了数年的名伶。按理说。黄叔在国舅府中掌事,何等样高贵的女子没见过,再怎样艳名远播,也不过是在风尘打滚的女子,何以黄叔对她礼遇至此?
这里有一段缘故,数年前,天子手段残暴,性情多疑,朝臣中有犯事者,谁敢为他说话,就要被天子疑心有私,不是摘脑袋就是摘官帽。当时,顾家得了谋逆的大罪,一时间,私交故旧全不敢吱声,更遑论伸手救助。二公子侥幸流落在外,就是这位阮云笙将他藏在住处,在当时,可说是冒着性命之忧相助。
故此,顾家翻了身之后,对这位阮姑娘各种回馈厚赠,也一直将她奉为上宾,顾轻侯甚至还要帮她赎身,只是被她拒绝了。
数年来,这位阮姑娘一直与顾轻侯走的很近,在顾府中也无一人敢轻待她。
黄叔去前厅打探消息,刚一进来,便瞧见顾轻侯从外回来。
黄叔知他刚从荣王处回来,拿不准他此时是怒是恨是羞是恼。总之,黄叔心道,见了那样一个曾囚困他的老淫棍,想必心情不会太好。
他见顾轻侯脸色淡淡的,慢慢脱下了玄色大氅,忙上去接着。
同时,小心地道:“阮姑娘已来了,在后面等您。”
顾轻侯听了,也没什么表示,只轻轻点点头。
黄叔边随着他向后走,边在心中叹息:果然,可怜的二公子,恐怕被那荣王腻歪的够呛。
他站在厅门处,远远见顾轻侯与阮云笙站在厅中说话,过了一会儿,顾轻侯命他搬来许多送到府中的奏折,坐到厅堂正中的书案后,随手拿起一封奏折,慢慢批阅。
而阮云笙则坐在内阁的纱幔后,留下一个朦胧的身影,拿了琵琶轻拢慢捻,一时间,屋内一缕杂音都没有,只有细乐轻吟。
黄叔在旁伺候笔墨,他望着自家二公子挺拔沉静的侧影,慢慢发起呆。
二公子当年可不是这般模样。
顾老将军戎马一生,性情坚毅刚强,数年来手握军中权柄,一生战功卓越,是睿武帝的左膀右臂,心腹之臣。他膝下有三子一女。二公子是顾夫人嫡出,他上面还有一个嫡姐,一个嫡兄。嫡姐嫁给了当时的二皇子,后来的穆严帝,地位尊贵自不必说。嫡兄比他大两岁,从小安静孝顺,能文能武,很得顾老将军的意。
有大哥在前头顶着,顾二公子的日子从小轻快得很。他大哥习武,要练刀枪棍棒,要为了日后进军中上战场铺垫。顾二公子习武,爱练剑就练剑,爱学鞭就学鞭。恣意自由,且凭着天分奇高,性格坚毅,他的身手也不输人。
他大哥习文,要学文章经典,为臣之道。顾二公子也与大哥一同上家学,但愿听学则听学,愿看杂书则看杂书,几年下来,诗词歌赋成了他的强项。
他大哥不学艺。顾二公子会吹笛,会修琴,还略懂作画……
说下来,顾二公子正才也有,还一路杂学旁收,作为次子,顾老将军说起他来,倒也微微一笑,十分满意。实在不足处,还有啥也不会的庶弟衬托着……
故此从小,他比起嫡兄,胜在偏才尽有。比起庶弟,更是光芒四射。二十年来,活的备受宠爱又无拘无束。他既爱去郊野骑马,也爱去教坊听曲,还爱游玩,曾独自去名山大川,野谷深河中游荡两年。豪门公子们有什么好玩的场子,必要叫上他,他去不去另说。
同时,他人缘也好,出身虽高,性格却潇洒随和,上午能和名仕们品茗论画,下午便能在村野与乡民同分一瓜。乐坊女子将他引为知己,侍女小厮也与他聊得来……
认真论起来,只有一个毛病:在男女事上有稍许风流。
然从小看他长大的黄叔却不这样想,他自觉自家二公子品貌一流,文武双全,又生的潇洒俊美,这样的儿郎,谁家女子不爱?自己若是个闺女,见了他也要怀春。
要说风流,那是该怪狂蜂浪蝶一般向他身上凑的女子太多了。
二公子出入花丛,那些坊间女子见了他,多的是哭着喊着往上贴的,还好自家公子虽怜香惜玉,也洁身自爱,万花丛中过,却一直拿捏有度。
想到此处,黄叔便想叹气。
当年,除了风尘女子,也有不少名门好女倾心于他,二公子想着法子,婉拒了不少。
二公子虽爱美人,也着实不缺美人。
是从何时起,他身边竟渐渐冷清下来?
是嫡姐刚登上太后之位便撒手人寰,将江山付与他一人肩上时?是他背着家仇,举靖难之名与穆严帝兵戎相见时?还是他带着一身伤,从荣王府出来时……
黄叔想到此处,便觉心痛。二公子二十几年来,爱琴爱画,但最爱美人,他何曾与男子有过旖旎接触?不知他在淫窟里的一年是怎生度过,想是备受煎熬□□,恶心也要恶心死了。换做自己,都要痿了……
黄叔看着顾轻侯沉静的侧脸,心里止不住的惋惜。
可怜了一个大直男!
荣王回京的第二日,在顾府家仆的愤恨中,在京城百官的打探中,安然度过。
他们还不知,这一夜,荣王正搓着手,准备第二日顶着各种窥探的、恼怒的、瞧好戏的目光,勇登国舅府的门……
第4章 第 4 章
数年前,妙音馆。
馆里两层,槛上槛下坐满了京中名流公子。彩灯高悬,香屑铺地,台上的垂纱帐里,一个朦胧袅娜的身影正弹着琵琶细声唱着曲儿,正是阮云笙。
顾轻侯刚从府里出来。他娘舅家的哥哥今日生日,中午的正宴过后,请交好的几位兄弟朋友,在这里包了桌。他来时,他们已将瓜子壳干果皮扔了满桌,叫嚷着正玩得高兴。表哥见了他极是欢喜,要拉着他坐在身侧,他依了表哥,坐在圆桌边上。
桌上有高门贵第家的公子哥儿,也有王公府的当红幕僚,更有备考恩科的热门才子。大多人喝的舌头都大了。声音一个赛一个的高,其中一人说了什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顾轻侯没细听,他爱听阮云笙这一把琵琶声,独自端起茶杯,淡淡的饮着。
忽而,他表哥带着三分醉意,“嘘”了一声,场子静了下来,他表哥低声道:“你们可知道,上个月,我姨夫在西郊瞧见咱们太子了。”
众人在桌上围拢着,其中一个笑道:“此刻该叫废太子。”
他表哥不理,接着道:“西郊那片荒地,你们去过吧,咱们春天常去那骑马。”
另一个问道:“太子去那里作甚?”
他表哥道:“我姨夫也觉得稀奇,忙跟他寒暄。”他表哥的举了一个手指,“他身边就带了一个内侍,你猜怎么着,一抬头,眼都是肿的。”
他表哥道:“我姨夫吓了一跳啊,还没说甚呢,他就自己道‘我的球儿死了,我来埋它,别人埋我不放心。’”
众人听了,低声笑了起来,有人道:“是了,球儿是他的狗。上个月刚死了。”
一个来自地方的举人边骇笑边觉诧异,压着声音道:“这位废太子,怎和我家小妹一般的做派。”
“不然能是‘废’太子么,”旁人笑道,“这样的人,让他上前线监军,得把他忙坏了,别人打仗,他哭着挖坑埋马……”
众人又是一阵低笑声,顾轻侯执杯,侧耳听了两句。
有人叹道:“咱们这位太子,故事多着呢。”
先前从地方来的举人道:“连我们东南偏远之地,都听闻过他的事迹。”
有人捏着嗓子学,“人,为何食肉?”
众人被他的怪模样逗笑了,那举人笑着为他争辩:“起码太子心地良善。”
他表哥一挥手,“拉倒!他后来也一点没少吃肉!”
众人“嗡”的一声复又笑开。
顾轻侯也勾起唇笑了,他听了两句与己无关的闲话,喝尽了杯中水酒,在此处支应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家。
当时,京兆府家的千金不知怎地就看上了他,闹着非君不嫁,他父母被逼无奈,拐着弯托亲戚来顾府说和。
顾轻侯对这位千金无意,又觉十分麻烦,便听了母亲的话,出外游玩去了。
他在外流连忘返,直到有一日忽听人说京中生变,顾大将军父子被杀,满门被屠十之五六,女眷皆被关押,他的嫡姐也被囚在深宫。
顾轻侯不信,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中,到了门外不远处,正见官府中人将许多的女眷尸体往外抬,其中有一具竟是自己母亲。
他傻在当地,浑身无知无觉,直到被人从身后拉走。
待他清醒过来时,人已藏在阮云笙的住处。
他藏身的那段日子,天地没有昼夜,仿佛全都黑了。
他还记得那一日是大年初一。如大贺朝的无数个新年一样,皇宫照例大放烟火,许多富贵人家也点花放炮,引得许多人上街瞧热闹。人人穿着最体面的新衣,家里摆着一年里最好的吃食。
他缩在柴房外的角落里,点了一小撮纸钱给他的父母,这一日正是“七七”。
他还穿着自己的衣衫,玉佩,荷包,银扣腰带,一样不少。四十九天了,他轻易不敢脱衣服。
身着统一服色的士兵们闯进来时,他刚烧完纸,面色平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继而他一阵眩晕,扶着墙,望着带头的士官,手摸上自己腰间。
这群士兵别具一格,不喊打,不喊杀,鬼鬼祟祟,比他还像贼。未等他动作。领头士官先向前一步,手中迷药一撒,简单粗暴地收拾了他。
顾轻侯清醒后,耳中听到几丝低声细语。
他没睁开眼睛。
身下的床板并不冷硬,这里不是牢房。
周身似是盖着松软的棉被,鼻间还能萦绕着淡淡的馨香,是一种干净悠远的味道。
顾轻侯一动不动,连眼帘中的眼珠子都不肯轻移一下。
有人站在他床边,微微俯下身,声音很近。是一把温和沉静的嗓音,像是他被子里蓬松干燥的棉花。
“怎么还没醒。”那男人轻轻道。
顾轻侯酣睡如常。
男人起了身,与身旁的人低声道:“不然请个大夫来看看……”
旁人道:“那不就被人发觉了么。”
男子道:“无事,有我顶着,就说……”
二人的声音像是佛堂里的烟雾,模模糊糊,似远似近。
顾轻侯微微睁开一丝眼帘,他的床前有两个人影,被青纱幔子遮住了上半身,其中一个年轻些,穿着青色的衣衫,上面隐隐绣着白鹤。
顾轻侯闭上眼帘,再次昏迷过去。他知道自己瘦了一圈,四五十天里近乎绝食,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了。
第二次有意识时,他是被吵醒的。
还是先前那年轻男子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慷慨激昂,正在撒泼,“我不管,他都躺了两天了,药吃了三幅也不见醒,必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几个似是大夫的人点头弯腰,“是是是,下官无能,只是迷药并不伤身,这位公子是气虚体弱,才昏倒的,还是要以进补为宜……”
“之前开的方子里没有补药么,你们可不许大意,我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美人小心肝,还没乐够呢,要是治不好他,你们提头来见……”
“荣王府上的贵人我们怎敢轻待?确实是体虚才……”
顾轻侯的神智渐渐清明,他静静地躺在床上。
荣王府,美人,小心肝……
外间,大夫陪着小心百般解释,荣王不依不饶吵吵闹闹。
顾轻侯听了一会儿,决心继续昏迷。
荣王其人,他是有所耳闻的。先帝废太子,好男色,御赐的“昏懦淫逸”。在一众淫棍中,也是淫得出类拔萃的一位。
至晚间时,屋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有几个纷沓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
“王爷?”
“不用扶我……他怎样了?”
“还是不醒……”
“哦……”
有沉重虚浮的脚步靠近床帏,同时,眼帘紧闭的黑暗里,一团红色的光晕慢慢接近,来人似是拿了一盏灯。
顾轻侯的呼吸一如既往的平静,任周身沐浴在光晕中。
忽而,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划了一下,一触即离。
像是……人的手指……
顾轻侯藏在被子中的手,慢慢扶上腰扣处。
腰扣轻轻一摁便能展开,那里藏了一把跟随他十余年的软剑。
那人开口,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醉醺醺的轻佻腔调,“灯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我……”
外间侍从禀告,“王爷!京城戍卫处的指挥使来了!”
床边人匆匆走远。
顾轻侯按着腰扣的手缓缓放下。
他躺到第二日下午。
屋室静谧,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没有。他仿佛真睡着般。
忽而,一个侍女轻手轻脚走进房内,他房内,另一个打盹的侍女见了她,小声道:“王爷叫你来的么?”
前一个侍女道:“不是,姐妹们听说王爷又得了新宠,让我来偷偷瞧瞧长得什么样?”
房内的侍女拉着她,小声道:“什么样儿?肯定是美人样儿呗。咱们王爷的口味什么时候变过?”
前一个侍女向床凑近几步,点头感叹:“果然不错。”
房内的侍女道:“那自然,王爷一得他,闹出多么大的阵仗,天天人参吊着,精贵着呢。”
前一个侍女叹息道:“咱们王爷的毛病,你还不知道,一见美男便走不动道,一旦瞧上了,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哪怕闹个天翻地覆也要得手。”
房内的侍女低声道:“后院里已弄来十余位美人,还不够他玩的么?也不怕糟践坏了身子……”
“王爷他……确实房中事太任性了些……”
“你知道最先前的杨公子么?”
“知道啊,不就为他闹得最大么。”
“杨公子来的第一夜就寻了死,后来,王爷每去他那一次,第二日必要请太医……”
“唉,”先前那侍女道,“咱们王爷哪都挺好,就是这种事上,太肆意妄为了……”
她们相携着走得远了,声音也渐至不闻。
床帐里的人纹丝不动。
这日晚间,有人将他的手放回被子中,一女子道:“大夫,怎么样?”
另一个略苍老些的男声道:“脉象已经稳健,人却依然不醒,这有些怪了……”
屋外传来一个脚步声,有人进了门,“今天还没醒来么。”
女声和男声齐齐道:“见过王爷!”
接着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在脱衣。
顾轻侯的手动了一下,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立刻,一个女声惊喜的叫嚷:“王爷!公子醒了!”
顾轻侯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帘开启时一片昏暗,几个身影堵在他面前,轮廓由模糊渐渐清晰。那是几个侍女与一位颤着白胡子的大夫。他们把床前围的密不透风。
他们身后赶来一人,众人后退到昏暗处,那人提着灯越众上前。
顾轻侯一派平静,另一只手轻轻按在腰扣软剑上。
薄如蝉翼的青纱被一把撩开,那人离他太近了,一张脸全映在素光中。
灯下的那张脸,过于白腻,乌睫如多情的晕染,一双黑沉的眼眸中有散碎的星子。
顾轻侯望着他,目光对上目光,那人微微一笑,像是温泉的水。
顾轻侯静静地,没有说话。
那人笑道:“可是醒了,”朝大夫道,“再给他摸摸脉。”
他让到一旁,老大夫窝着腰过来,抓了顾轻侯的手,慢慢为他号脉。
顾轻侯用力支起上身,离床不盈一寸,便跌了回去,老大夫急忙按住他,“公子身体耗损过度,还是不要贸然起身的好。”
顾轻侯冷冷地打掉他的手,费劲地挪着身子,挺起上半身,靠在床板上,
背后顶着床板,才让他安心。
大夫与几个侍女面面相觑,那荣王在一旁闲闲地道:“公子还是好生将息的好,你如今是我的人,我自会好好待你。”
他走上前,轻声道:“何况京城戍卫就在我府外,你出不去。”继而一笑,“不如就在此处,好好住着吧。”
顾轻侯面无表情。
眼前人再上前一步,他就立刻刺死他。
第5章 第 5 章
顾二公子随和潇洒,是人尽皆知的交游广阔,可是对着此情此景,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幸而荣王也没再上前,依然微微笑着,叹了口气,徐徐转过身,带着人走了。
顾轻侯盯着他的身影走远。
侍女们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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