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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君一颗夜明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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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被流匪打劫的大楚商队,一行十余人只剩下一个襁褓中的幼儿,在满地血污中哇哇大哭。
谢珏看的眼睛都红了,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抬眼望向郎靳。
两人就这么多了个女儿,郎世文有了小妹妹,郎晴阳。
翻过年没多久,大楚传来惊天噩耗,老皇帝驾崩,太子即位。
谢珏大病了一场,自此算是彻底绝了唯一的惦念。
同年六月,郎靳胆大包天的嫁祸于游牧民族查尔哈,半路截住了卸职返京的萧晫夫夫,瞒天过海如同当年在京城一般,帮着那两人彻底抹去了身份,在西乐境内的雍平山盖了房子隐居。
谢珏一度很羡慕那两位,山中逍遥,快活似神仙。哪怕吃住方面苦一点,胜在没有凡尘俗事侵扰,甘之如饴。
后来看看自家膝下的一双稚儿还有日子越过越好的众多百姓,慢慢也就想开了。
郎靳一直信守承诺。不管明里暗里多少大臣劝他,就算不给身份只是个生育工具,也再纳几个女人摆在身边。毕竟只有一个太子,子嗣太过单薄。结果这男人都是完全不做她想的拒绝,半丝犹豫不曾有。
郎靳巩固政权之后厉兵秣马,首先开轰的就是身侧强敌、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大金。何况前面还有被铁骑营狼狈追逃几天的过往黑历史。这个梁子结下,怎么他都不可能大度的直接翻篇。
大金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安排使者到西乐和谈。
比较有意思的是,大金听闻郎靳只有一个男王后且不纳妃,竟然干脆让使者带来了两个明眸皓齿体态纤弱风流的少年,算作馈赠的物品之一。
而且,这漂亮的俩孩子还不是大金国从什么勾栏之地寻来的小倌艺伎,出身都是大金国朝臣之后。只不过他们的生母是当年大金在大楚边界强掳回去的女子,生下的孩子除了一个马马虎虎的身份,在大金自认血统尊贵的概念里,只是比奴隶稍微强一点的存在而已。
其他金银珠宝奇物异珍,郎靳都毫不客气直接笑纳了。
等到最后看到使者挥挥手,下人跟牵牲口似的牵上来俩少年,脖颈手腕脚踝上都拴着精美细致却极端屈辱的金链子,西乐国主郎靳这才觉得棘手。
大金使者态度恭敬却也说的明白,这俩人就是送给西乐国主的玩物,如果郎靳不喜,自行处理掉就行。
那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态度,让郎靳更添反感。
换成几年前一身戾气不是善茬儿的郎靳,指不定大金使者前脚出了都曲城门,就得莫名其妙“暴毙”途中。
让人把两个少年暂时安置到了都曲城内的使馆,晚上回去怡心宫吃饭,郎靳就老老实实交代了情况,询问谢珏的意见。
其实天地良心,他没有逗人吃醋的打算,更没有要纳那俩孩子入后宫的想法。问这一句纯属字面上的意思,看看谢珏有没有更合适的办法。
然后……嘴上大度什么都不说的西乐王后华丽丽的吃醋生闷气了。
当天晚上,谢珏跑去跟俩孩子一块儿睡觉,根本不理会郎靳的抗议。
郎靳想着也觉得好笑,权当是平淡日子里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结果,第二天他得到消息就不这么想了。
谢珏带了俩侍卫出宫,换了便服跑去使馆偷偷看人去了。
然后在郎靳隐约觉得不妙打算亲自去接人回宫的时候,齐二灰溜溜回来了,还带了个口信。
谢珏带着鲁一,去雍平山萧晫施云他们家玩儿去了。
玩多久不知道,齐二回宫的目的,一是告知郎靳一声,二是接了太子和公主一并送去雍平山。
还有一句话太过大逆不道,打死齐二他也不敢转达——
俩少年长得挺好,青葱似的标致,让你们国主尽管好好享用,带回后宫,我跟俩孩子不在那里碍着他眼。
郎靳傻眼了,顾不上别人,一心只想着赶紧把自家老婆孩子接回来,一家团圆才是正事。
这两年萧晫那些护卫闲着没事,在山谷里盖房子玩儿。除了自住的房屋,还有一排带院子的客房,质朴原始,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骑马赶过来的西乐国主吃了个闭门羹。
谢珏也不是不理他,就是那种有礼有节礼貌生疏的说话方式。人家只说宫里待的无聊出来散心,半句不提那俩大金来的少年。精明如郎靳难得吃瘪,兀自急的团团转,却也不敢主动提起,免得惹火烧身之余,还落个自作多情的称号。
当晚,郎世文跟郎晴阳俩孩子乐不思归,跟萧家一对双胞胎玩的太晚,直接就睡在了萧家。
过来通知的施云给了郎靳一记幸灾乐祸的小眼神,完全没有同情的成分。
郎靳抹着鼻子郁闷的想,那厮眼睛里只有俩字啊,活该……
吃过饭谢珏靠在床头看书,郎靳在地上团团转了一会儿,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去低声下气的认错。
好话说了一箩筐,谢珏就是不肯回去。还“很体贴”的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主,郎靳万不可滞留山中,应该速归云云。
郎靳气了个倒仰,莫可奈何。最后只好权宜之计的先住下来再说。
到第五天的时候,郎靳急了。都曲那边压了一堆折子,他再不回去估计拜相就要带人杀进山来了。
当晚,郎靳把俩孩子丢去给施云他们带,关上房门破釜沉舟的逼着谢珏跟自己回去。
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的某国主大喇喇的打横抱着自己的心上人出门,极其嘚瑟欠扁的冲着护卫们抱怨连连——
你们手上活儿太差。钉个木床都钉不结实,有空去都曲跟城里的木匠师傅取取经学学艺。
被抱着的谢珏埋着头装死,实在没脸见人。
护卫钱路不信邪,看到那一家子上了马车下山,直接抬脚迈进了郎靳昨晚住的屋子。
都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向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钱路退了出来,脸上肌肉抽搐着,特别无语的样子。
宋三好奇,问了一句。
钱路悠悠的跟兄弟们说了。
昨晚的晚饭没有虎鞭鹿血吧?西乐国这位国主忒厉害了,卯榫全掉出来散了一地,挺结实的大木床硬生生被睡塌了……
☆、番外二
焦越觉得自己最近太霉了。
不知道是不是本命年的原因。喝口凉水都塞牙的人,说的就是他。
二十四岁的大好无聊青年,晚上打算下楼去跑步健身长点肌肉,结果楼梯间的灯坏了,焦越一脚踩空,心里大叫着我命休矣的功夫……穿越了。
本尊穿。不是魂穿。
更霉的是,好死不死的,他穿过来的地方,正在打仗……
满眼望去,黑压压的盔甲带着肃杀之气,旌旗飘扬杀声震天,马蹄踏碎坚土,大地为之震颤。
卧槽!这特么还得是吾命休矣!
焦越满脑子黑线,连滚带爬的寻了个小土包蹲下去,试图藏匿好自身不要那么悲催的成了糊里糊涂冤死鬼。
好在他现身的地点不在对仗双方的正阵中而是偏边缘地带。不然那么多马蹄子,一马一脚,也得把他踩成妥妥的肉饼。
呼啸的肆虐风声带起哨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闻之欲呕。
焦越打了个哆嗦,很无奈的骂了声糙话——
他就穿了短袖T恤五分裤,原本五月正好的温度,谁知道这边冷成这个样子,怕不是得零度左右!这冷的,简直是冻的小鸟唧唧叫!
对战打到了尾声。
旌旗上飘着“楚”和“岳”字样的这一方大获全胜,对着溃败的一方也不追击,简单的肃整了队伍就要返身往回走。
焦越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整支队伍里最打眼的那个存在。
刚才是混战,他没发现这个大高个很正常。
可是眼下战事已毕,这个一看就是领导的家伙骑着黑马走在前面,一身黑盔甲沾满血污带出萧萧杀意,却是男儿气概十足的威武异常。
焦越抱着双臂哆嗦着,双股颤颤的站起来:“哎!那位大哥。”
结果很严重。一整队前一秒还疲累到不行的伤兵瞬间如临大敌,随着目光转过来一起对准焦越的,还有齐刷刷沾着血渍的大刀。
有炽烈的阳光从乌云的缝隙漏出来,映照在大刀上折射出刺眼的白光,锋芒森森。
说是被吓尿了有点丢人。可是这阵仗确实让焦越赫的一缩脖子,后脖颈子凉飕飕的感觉。
马上那位大佬居高临下,表情漠然的看着他。
焦越讪讪的,绞尽脑汁试图换种他们能接受的说法:“那啥,不好意思打个商量。我睡觉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一觉睡醒就被扔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了……大哥你能不能行行好,先带我进城,给口热水再给点吃的,还有御寒的衣服……”越说声音越小,焦越自己都觉得有点涎着脸厚颜无耻的意味:“我没钱,可是我可以劳动交换。不白吃你的。”
“奴隶?”大个子开口了,声音低沉,跟他不怒自威的样貌很配:“流民?细作?”
焦越呆了呆,被冻的不太好使的脑子终于发现了一个要命的BUG。
这种敏感的时刻,他跳出来被当成奸细砍头的可能性更大啊!
后悔不迭的退了一步,焦越笑的尴尬:“那啥,我就是普通老百姓,大佬你想多了……”
“你是哪国人?”骏马上的大个子出其不意的问了句。
“我是中国人。”脱口而出的话让焦越恨不能把拳头塞进嘴里。这特么真是,棒棒的!
“将军,”边上一个络腮胡子策马靠近大个子,落后他半步:“小心有诈。这人奇装异服眼珠乱转浑身发抖一看就是心虚,可能是鞑靼的细作。”
焦越听的想哭。大哥!我那是冻的直抖好不好!香蕉你个芭乐,心虚个屁!
男人带着青黑胡茬儿的下巴绷出了坚毅的力度:“带回去,仔细讯问。”
……………………………………………………
烧红的烙铁压在皮肤上,随着吱的一声冒起的白烟,还有不似人声的惨叫。
【说不说?你是不是鞑靼派来刺探军情的细作?】
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上带着倒刺,虎虎生威的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狠狠划过青年白皙的胸膛,拖出一道血痕。
【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要拿钳子拔你指甲了!】
眼前狰狞的士兵捏着鞭子柄几乎杵到青年脸上。下一句,话风有点不对路数。
【快说!你们还有多少共…党分子潜伏在这里?!马上把名单给我列出来!不然,死啦死啦滴!】
裹着一床破棉絮的焦越吓醒了。
一头冷汗。
用力晃了晃脑袋。很好,没生病。
可是,为什么做个梦,都能串线?跑到小日本那里去了?
他已经被扔进牢房有两三天了,没人管没人问。除了狱卒一早一晚送来的硬馒头和水,根本连最初臆测的刑讯逼供都没有。
那些人像是把他彻底忘记了。
焦越揉了揉眼睛,想哭。
凭什么别人穿过来吃香的喝辣的,左拥右抱各种舒坦惬意,外加足智多谋开外挂。而他焦越简直就跟个束手无策的傻子没啥二样。
就算他想辩解,也得有人听才行啊。
一声尖锐破空的声响后,牢房最顶上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窗户间,倏忽射进来一支箭。
羽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栅栏外面不远的地面上。
焦越吓一跳。收起自己那点自怨自艾,满怀希望的弯腰伸长手臂去够那只箭。
老天爷!他的外挂人生正式开启了对吗?这一定是某位英俊潇洒的大侠发给他的鸡毛信,比如今晚三更,以三长两短的鸟叫为讯号……
三长两短?呸呸,童言无忌。
有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进耳朵。伴随着话语声。
“我看见羽箭被风势带偏飞进来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人……”
“鹰哥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小的窗口都能射箭进来……”
手里拿着那只箭的焦越目光有点呆滞。
光杆司令一根的箭簇上没有绑任何纸条布帛之类的传信工具,这根箭就是一根普通的箭,听那两人对话,还是有人在拉弓射箭的时候,不小心飞进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焦越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转的,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凭直觉做了个不知道对错的决定。最起码,他不会被遗忘在这里天天吃冷馒头到地老天荒。
昏暗的牢房走廊里转过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个比较壮,是个兵士。还有一个身材单薄偏瘦,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
“糟了!闵叔!我伤到人了!”
牢房地面上靠近栏杆的地方躺着一个人,微微佝偻弯曲的身体拧出某种强忍疼痛的弧度,那支纯属巧合飞进来的利箭,正扎在这人左上臂上,箭尾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晃着。
那个兵士也吓了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少年抿了下嘴唇,果断下命令:“打开牢门,咱俩悄悄把他带去白大夫那里去治伤。真要被我爹知道了,得扒我一层皮。”
躺在地上的焦影帝忍着疼痛,兴奋的在心底给自己比了个V。完美!任务完成!
……………………………………………………
只是事情一波三折的,永远比戏剧还要夸张。
一行三人偷偷摸摸的才到白大夫院门口,那个结实的兵士还没等去敲门,大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走出来的高壮男人一身黑衣,粗犷彪悍,可不正是这边关守城的大将军岳麒麟?
一时间焦越郁闷的只想自戳双目。
他明明只想躲开这个人。命运这狗东西是有多想不开?
叫鹰哥儿那个少年刚刚还是沉稳的小大人性子,眼下结结巴巴的,心虚的样子一览无遗。
“爹您怎么在这儿……”
岳麒麟淡淡扫了眼岳鹰,跟着是被两人架着的焦越,最后目光定在闵叔身上,言简意赅:“闵雄你说,怎么回事?”
闵雄脸上也有几分惊慌,好在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性,稳了稳心神,简要把过程说了一遍。
“回禀将军,我刚才陪着鹰哥儿练习射箭,谁知道那么巧,一支箭刚好飞进了牢室的小窗。鹰哥儿不是故意伤人的,这就是……巧了……鹰哥儿心善,想着找白大夫给包扎一下。”
岳麒麟不置之否没有答复,鹰隼般的目光略一停顿之后,利剑般的落在了一身冷汗的焦越身上。
焦越面上强撑着,心底叫苦不迭。这特么背运的,喝凉水都塞牙。苦肉计演的好好的,有人跳出来搅局,唉……
“行了,交给我吧。”在场四个人谁都没想到会等来岳麒麟这么一句话。
鹰哥儿抬起眼几分意外和惊讶:“爹爹,您……”
“不过是点皮肉伤。”岳麒麟伸手拽过焦越那只完好的胳膊,拎小鸡似的扯到身边:“等我问过,如果真是误伤,我负责把他伤处包扎完好。”
闵雄听出弦外之意了,视线在焦越身上一转:“将军您觉得这人可疑?”他没参加那天的交战,是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焦越。根本不知道这个穿着打扮怪模怪样的年轻人是什么来路。
岳麒麟很细微的扯了扯嘴角,目光深邃不见底:“各路斥候我都问过了,没有这人所说的什么中国。当日跟鞑靼交战,刚把他们赶跑,这人就站了起来要跟我们回城。”
焦越也不装死了,瞪着眼睛一副受冤枉的郁闷样儿:“你都不听我解释,你怎么知道没有中国?你们这些古代……”
话到嘴边,焦越踩了一脚急刹车。
不行。这是愚昧的古代,万一他们把他当成妖怪,还是会被弄死。
“反正我就是来自某个你们根本不知道的国家,可是我根本不是什么探子细作,我就是倒霉……还被你们关在牢房里不管不问生虫子。”
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委屈,焦越缩了缩脖子:“这么冷的天,不是有床破棉被,我早就冻硬了!你们枉称正义之师,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
岳鹰和闵雄一起,眼睛瞪的铜铃似的,嘴巴微张,目瞪口呆的傻样子。
居然,有人敢这么跟镇北将军岳麒麟叫板?!
☆、番外二
什么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白大夫门口大喊大叫据理力争的某人眼下成了不折不扣的蔫茄子。
“牢房小窗离地九尺,箭矢自下而上射进牢房,角度和力道不对,根本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处。你刚才说,当时你就坐在栏杆那里对吗?按照你坐着的高度,慢说岳鹰这只箭有没有余力扎进你的胳膊,就算有,也该是擦着你的头顶飞出去才对。或者说你要是站着的……”
“我当时都吓坏了,哪里记得那么清楚!”焦越强词夺理试图扳回一局:“我记错了,我当时是站着的!”
只见岳麒麟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焦越瞬间觉得不妙,好像自己掉坑了一样的直觉。
“好,你当时站着的。”高大的男人伸出铁钳子样的两指,牢牢捏住箭尾:“从窗户飞进来到扎在你胳膊上,这只箭的方向应该是自上而下的。对吗?”
焦越低头一看,不夸张的说,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当时情急之下,他拿着箭咬了牙直接闭着眼呲牙咧嘴就扎了下去。哪里会缜密到自上而下这样的细节之处?
“没法自圆其说了?”男人手指动了动,金属寒凉的触感在皮肉里分外清晰,点点刺痛随着岳麒麟的动作而不断扩散:“你这箭是自下而上扎进来的。试问一下,小儿莫非是蹲在牢房门口对着你射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焦越哈的一声:“物理系高材生啊!要不要算算风阻悉数,再画个抛物线模拟图,直接摔我脸上?”
沮丧和疼痛搅在一起,焦越此刻站在镇北将军面前,豁出去的嚷嚷起来。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愿意受这种罪?还不是你?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犯了什么罪,你把我关在牢房里自生自灭?我就是死在里面你们都不会知道吧?反正一时半会天冷也不会臭!我跟你说我是中国人,我骗你做什么?至于你不知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什么狗屁鞑靼,我那天看了下,跟茹毛饮血的野人差不多是吧?他们有我这么帅吗?他们有我说普通话这么流利好听吗?告诉你我可是普通话二甲!可以当播音员那种!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原本那天我看着,觉得你应该是个明察秋毫的好官。谁知道!早想到会这样,我才不会叫住你,随便找户农家,人家指不定心善的也懂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这在岳麒麟来看,实在太过新鲜。
想他自打十岁举起京城兵部大门口那对石狮子开始,再没人敢招惹他。连皇帝见了面,都是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爱卿。
沉默在不大的房间内蔓延。
吼也吼了,骂也骂了,焦越后知后觉的怂了。
“咳咳,我跟你说不清,我走了,我不求你,我出去到城里找个饭店打工端盘子也不求你。”
话音一落,外强中干的某有为青年就转身,强作镇定的往门口走。
别叫我,别叫我,狗急跳墙可不好玩,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回来。”岳麒麟声音不见凛厉,只是哪怕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说出来,依旧带着令人不可辩驳的气势。
焦越浑身一抖,运了运气,眯了眼自觉做出一副足够凶神恶煞的表情,慢慢转身:“你想怎么地?告诉你,真把我惹火了——”
“拔箭。”岳麒麟指了指青年左臂上摇摇欲坠挂着的可笑箭簇:“我先帮你把伤处包扎好。”
……………………………………………………
“所以,这是大楚国?你是大楚国的镇北将军岳麒麟?这名字真霸气!”焦越披了一身棉袍,血色回到脸上,那种惯性跑偏的乐观脾性开始作祟:“那个小哥是你儿子?看不出来嘛,鹰哥儿长得帅气多了,估计像妈妈多一点……”
岳麒麟百年难遇的有点后悔。
他干嘛要捡这么个话痨回来?
就算这人真不是什么探子细作,可是这种巴拉巴拉嘴巴不停的坏毛病,简直把自己吵得脑仁疼。
“你的国家在哪里?我派两个士兵送你回去。”
自来熟且不记仇的某人像被噎到了,翻了个白眼:“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岳麒麟利落的包好最后一道纱布,细心的打好绳结:“要出洋?”
焦越长长叹口气,抓了抓脑袋:“我说了你也不懂,不过就是回不去了。因为中国不在你能看到的这片大陆上。”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短?和尚?”岳麒麟问出口自己又摇着头否决了:“应该不是,和尚就算还俗留回头发,也没你这么怪异。”
你才怪异,你全家怪异。
焦越只能腹诽,嘴巴上可是一派现世安好:“我们那边,男人都留这样的发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岳麒麟这个古代人不赞成的摇头,跟着站起身来:“好了,你可以走了。你不是要找饭馆端盘子当小二吗?可以去了。”
这就,解放了?
焦越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置信:“你、你说,我可以离开了?”
“既然你不需要我派人送你返乡,”岳麒麟双手垂在身侧,高壮的身躯昂扬挺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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