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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纻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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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已拔剑在手,匆匆两步上前砍了两个靠过来的黑衣人,仓皇地四处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齐凌皱着眉,定神看了看便明白过来,这是秦国的刺客。
  “宁长青,那边!”齐凌顺着黑衣人聚集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白纻衣颜色分外突兀的江季麟,忙抬手指着那方向命道,“快速速去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似的,宁长青已经踮脚快速地冲了过去。
  齐凌挑了挑眉,心里某个想法隐隐冒出了雏形。
  宁长青手起剑落,整个身体都紧紧绷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季麟的方向。
  有黑衣人的血液溅在他手上,新鲜的血液还是发着温热的,黏糊糊地染湿了剑柄,宁长青不敢耽误半刻,只怕稍微迟上几秒这些黑衣人便会像蝙蝠一样淹没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江季麟负手站在那里,冷着眼瞧着一波一波涌上来的黑衣人,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除了他本就知道的几波刺客,还有一波人混到了里面。
  李善文这个老狐狸倒是会挑时机,只可惜,还是挑错了。
  蓝狐正左手持剑,右手挥刀,紧紧护在江季麟身侧,他的眼眸如鹰,尖锐地扫过视野能及的每一处。
  牧州府的侍卫已经过来帮忙,但都还在遥不可及的十几米外的圈子,要靠近江季麟的身侧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江季麟不动声色地看着黑衣人的招式,眸里闪过一丝嘲讽。
  他还道吴启铭手下的亲兵会有多强,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群乌合之众。
  蓝狐突然闷哼一声。
  江季麟微愣,忙转头看去,只见蓝狐左臂上一道刺眼的刀伤横跨了整个大臂,伤口深可见骨。
  刺客毕竟数量占着优势,蓝狐一人之力,难以抵挡也是正常的。
  可是……
  他不能出手。
  自己如何,都不能出手。
  否则,一切的努力,一切的蛰伏,将付之东流。
  江季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握紧了方才下意识间即将伸出的手。
  右边传来一阵骚乱。
  江季麟侧眸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宁长青。
  宁长青像一头狂怒的豹子般挥剑砍着阻碍他路的人,他的动作章法有些乱,莽撞得过分。
  江季麟眉头皱了起来。
  如此没有章法,只会有短暂的冲击力和爆发力,却不适宜久战,太过冲动了!
  像是有某种微妙的感应般,宁长青一抬眼便与江季麟的目光对上了。
  他二人隔了七八米远,隔着重重的刀剑,隔着来势汹汹的刺客,隔着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可宁长青却清晰地看到了江季麟脸上的失望。
  宁长青心神一震,几乎是在与江季麟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便晓得了江季麟为何失望。
  四年前,季麟哥教他剑法的时候,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凝神静气,人剑合一。
  他曾告诉他,剑不是用来乱挥乱砍的,剑在剑客的手里,当迎刃有余,当行云流水,当温顺中藏着凶狠,当不紧不缓中透着摄人的杀气。
  宁长青紧了紧手中的剑,深吸了一口气,慢下了动作。
  他把心中的焦急压在剑柄下,收了方才乱了方寸的砍法,迎刃有余地挥出了剑。
  鲜血四溅。
  江季麟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竟全神贯注地盯着宁长青的动作,连呼吸都憋了半晌。
  他心底微慌了下,移开了目光,看向蓝狐的方向。
  这一看,瞳孔便狠狠缩了缩。
  不好!
  蓝狐抵不住了。
  江季麟握紧了手指,紧盯着蓝狐的动作。
  蓝狐身上已经中招几处,鲜血染在青色衣服上,在月光下暗的发黑。
  “左侧下。”江季麟低低说了句。
  蓝狐忙侧了身一刀砍在了偷袭者的肩膀,可这一刀下去,竟一时间没□□,却原来是砍错了位置,刀刃卡在了骨节间。
  江季麟心里一沉。
  怎么会这样!
  蓝狐竟然会有这样的失误!
  蓝狐一时没拔出刀来,身后又有三个黑衣人扑了上来。
  蓝狐放开刀,旋身躲开斜刺来的的一剑,脚尖一点尽力踢在一人的胸口,又借力去拔自己的刀。
  一个黑衣人却突然变了方才,朝江季麟扑了过来。
  刀刃闪着寒光,森然入骨。
  江季麟负手立在那里,一动未动,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动了下,紧紧攒在了一起。
  “大人!!”
  “不要!!”


第33章 秋分,满城尽带黄金甲(10)
  寒光闪过,只听得一声剑入皮肉的沉闷声响,紧接着,血腥味便猛烈地钻入江季麟的鼻孔中,那是一种混着腥甜,夹杂着腥咸和铁锈味道的气息。
  江季麟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甚至很喜欢这种味道。
  血的味道,往往如同噼里啪啦四溅的火星,把江季麟心中的欲望烧成一片熊熊大火,让他更渴望杀戮,渴望复仇,渴望把午夜梦回时都恨的牙痒痒的人一个个撕碎。
  他喜欢,甚至迷恋着血的味道。
  可这一次,这血腥味竟让他胸口处涌出阵阵的呕意,浓烈的腥味几乎刺痛了他的鼻翼。
  ”主,主子。蓝狐艰难地张开嘴,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模糊了他的声音。
  他的目光已经涣散,却拼尽全力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季麟,带看清他毫发无损后才释然的散了焦距。
  一柄长剑从他胸口穿过,剑刃从他后背直穿过了前胸,露出一小段血淋淋的剑刃。
  蓝狐手中的刀刺过袭击者的脖颈,一剑封喉。
  可他自己,以身挡剑,胸口的血液簇簇地朝外冒着,染红了江季麟的白纻。他眼神逐渐失了焦距,已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宁长青已经赶了过来,执剑挡在江季麟身侧,面庞全是血,分不清是对手的,还是他自己的。
  齐凌的侍卫也加入了混战,将一众黑衣人包围在了里面,又隐隐将江季麟几人朝包围圈外推去。
  宁长青一路挥剑,江季麟面无表情地托着蓝狐,亦步亦趋。
  蓝狐的血落在地上,留下一路的血痕。
  ”主子。。。。。。”
  蓝狐带血的手无力地抓住江季麟的衣袖,只顿了一下便无力地滑了下去。
  ”蓝狐有求于主子。”
  江季麟的喉结快速地混滚了两下,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但说无妨。”
  “青龙的事……”蓝狐每说一个字,便有大口的鲜血涌出来,“心甘情愿……从未怪过主子……”
  江季麟的的面庞终于裂开了一道缝,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一闪而过。
  场面逐渐逆转,宁长青已经护在江季麟身侧出了包围圈,视线中的白衣男子半身染着鲜红的血,虽不是他的,却仍叫宁长青胆颤心惊。
  他半搂半抱着那个青衣的贴身侍卫,长剑微晃发着暗红的刺眼的光。
  宁长青紧了紧手指,胸口涌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他知道,那个侍卫其实可以不用死的。
  因为以季麟哥的本事,对付这样的刺客不在话下。
  可季麟哥没有动,也不能动。
  季麟哥……该有多难过……
  “快去叫大夫!”齐凌也看到了蓝狐的伤势,忙扭头下令。
  江季麟不发一言,只是默默低头,看着臂弯间目光逐渐涣散的蓝狐。
  多么像四年前,一个个在他眼前倒下的那些人。
  一个一个,为了江家,为了他倒下的人。
  四年了,他却又一次眼睁睁……任他在自己面前被长剑刺穿。
  即使出手相救是那般容易。
  只需要抬手拔剑,只需要轻轻一挡,只需要一个动作……
  是那么容易……
  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只能,也必须眼睁睁看着。
  火光下,江季麟染了血污的面庞似乎冷酷的过分。
  他慢慢蹲下身,将已经气绝的蓝狐放在了冰冷的地上,又慢慢站起身来,黑色的眸比夜色还要浓。
  “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齐凌面上露出一抹遗憾,感伤道:“江兄节哀。”
  江季麟微垂着目光:“为主挡剑,他死得其所。”
  齐凌点头表示认同:“宁长青,安排厚葬。”
  “不用了。”江季麟额前几缕发被夜风吹起,半遮半掩着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葬在城东的坟坡便足矣。”
  蓝狐下葬的仓促,应江季麟所言,在城东的坟地临时选了块土地,挖了土坑,置办了一口普通棺材,便葬了下去。
  以齐凌的身份,自然不会出席一个小小的家奴的下葬,下了令后与江季麟说了几句,又严令加强防守,吩咐了宁长青几句便回了屋。
  冷风飒飒。
  又一捧黄土盖在黑色的棺材顶部,翻新的泥土颜色更暗些,发着淡淡的土腥。
  宁长青和江季麟站在十米多远看着侍卫填土,两人静立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江季麟的侧脸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冷光,就像是他的黑眸般冷漠。
  他微微眯着眼,似乎看着棺材的方向,又似乎没在看,身上染血的白衣还没有褪下,腰间的玉带染着暗黑的污浊,似乎还散发着血的腥味。
  棺材坑里的黄土越垒越高,几乎快要看不见棺材的顶部。
  “……这不怪你。”宁长青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打破了静的诡异的气氛。
  江季麟没有说话。
  宁长青却清晰地嗅到了他冷漠面庞下说不清的伤情。
  “你做的没有错。”宁长青继续低声说着。
  空气很静。
  宁长青以为江季麟不会说话,却意外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很低,但于宁长青来说已足够清晰。
  “四年前,我救不了,四年后,我能救却没有救。”
  “不,你不能救。”宁长青转头坚定地看着他,“救了,四年前那些人便都白死了。”
  江季麟的目光有一瞬的怔然:“……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自幼一起习武,一起长大的,亲如兄弟的那七个人,只剩下蓝狐。
  只剩下一个蓝狐。
  他却眼睁睁看着他惨死在自己面前。
  而自己分明动动手指便可以把他从阎王那里拉回来。
  宁长青的手指颤了颤。
  唯一的……家人……
  唯一的……
  那他呢?
  他,他当然算不得……
  宁长青垂了眸,掩住眸中的仓皇。
  “王爷告诉我,我等修整一日再回京。我,我护送你们回京。”宁长青低着头快速说着。
  出了这样的刺杀,齐凌最终还是决定让宁长青随身护送二人回京。
  “回京……”江季麟低低重复着。
  回京。
  确实是回京。
  回到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江季麟半阖了眸,下颌紧紧绷着,眸中的冷光兀的迸发出来。
  “有劳宁牧州了。”前一刻脆弱像是错觉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江季麟冷着眼,淡瞥了眼已经打理好的新坟坡,转身向坡下走。
  他的脚步在淡淡的月光下没有留下半分痕迹,像是随时会消失般愈来愈远,半红半白的衣角微微飘起,刺痛了宁长青的眼。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抓住那个背影,却在抬手的半途中生生窒住。
  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宁长青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没有抓住江季麟的资格。
  他知道江季麟要的是什么。
  他知道江季麟背负着什么,又付出了什么。
  他更知道,江季麟需要什么样的人。
  可如今的他,还远远不够。
  坡地上,有一声极低的叹声缓缓响起,很快便被晚风吹散,恍如未现。
  “……总有一天,我会的……”
  总有一天,他会把季麟哥要的,悉数捧到他的面前。
  ………………………………………………
  白蒙蒙的雾气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
  “……蓝狐?”江季麟微微眯起眼,看着愈来愈近的人影,睫毛轻颤,“这是梦吧……”
  “主子,是你,原来是你啊,主子……”凄厉的低哑的声音像是荆棘地上碾过的沙石,让人心颤。
  江季麟抬起手,看着朦胧的手指。
  “果然是梦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来者的身影忽明忽暗,忽近忽远,声音如同被风吹散般飘忽不定。
  江季麟低低地笑了。
  为什么?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
  那身影突然尖叫着朝江季麟俯冲过来,黑蒙蒙的看不清面庞,只有尖利的声音中还带着一抹缥缈的熟悉。
  黑影在距离江季麟一尺左右的时候生生顿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没有分明轮廊的黑影头部,微微收紧,指尖泛白。
  “梦靥而已。”江季麟闭了眼,蓦地收紧了手,“醒来吧。”
  掌中的黑影凄惨地尖叫着消失,身边朦胧的雾气豁然散去。
  床榻上的白衣男子睁开了眼,眸中的光微微涣散了会很快又犀利起来,他的额上沁出一层薄汗,嘴唇有些苍白,半开了衣襟的中衣半湿半干,却是被冷汗浸透了一半。
  江季麟坐起身,将手搭在膝盖上出神。
  他的目光落在客栈中间的桌子上,桌上放了简单的一提茶壶,两盏茶杯,旁边的梨木小盒里乘着旧年的绿茶叶。
  “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不羡朝人省,不羡暮人台,千羡万羡西江水,纵陵城下来。”
  低低地声音缓缓响着,江季麟慢慢站起身,朝木桌走了两步,用指尖捻起两片脆茶叶,指尖轻动,茶叶便碎成了粉末。
  是他。
  那些刺客,是他派的。
  是他让时灏派的,只不过……夹杂了些意料之中的人。
  “……皇上,臣愿为了大秦的江山安稳,为了皇上的后背无忧,付出一切,在所不辞……”
  李善文的陷害,他不过是顺势而为,只有这样做,时灏才有借口削兵削爵,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李善文自失阵脚,自毁城墙。
  “皇上,请您下令将臣诛九族,斩首示众,以削弱留异兵权的借口一并削弱吴启铭兵权。李善文素来心思不正,有臣的‘前车之鉴’,他必然急于行事,从而自乱阵脚。新将孟鹤冬雄才武略,是可器重之才。若是李善文起兵造反,皇上可用孟鹤冬驻守京城,再从南调回留异,里应外合。臣会从边城入齐,使计潜入齐国,投身于齐国四王爷齐凌麾下,打乱齐国如今的僵局,让齐国先起内忧。陛下军权在握后,可趁齐国内乱,一举东进,一统天下!”
  “爱卿……为朕呕心沥血,为大秦鞠躬尽瘁,朕,朕……”
  “皇上,臣自幼阅尽百家,只盼为国效力,为皇上效力。臣贫寒之时投身于皇上,幸得皇上信任和赏识,知遇之恩永生难忘。如今皇上大权不聚,大秦内忧外患,臣下不才,便是拼尽这一具贱躯,肝脑涂地,也要为皇上分忧解难,助皇上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分忧解难……
  江季麟嗤笑一声,指尖中粉碎的茶末簇簇落了下来。
  他在秦国的权势已经能与李善文各分半壁江山,以前以退为进尚且稳得住时灏,而如今只有真正的全身而退才能让时灏彻底地信任自己。
  李善文,呵呵,若是时灏不下令满天下追杀自己,这老狐狸才不会反叛。他一个文将,子嗣又艰难,唯一的儿子还不成器,求的不过只是几代的荣华富贵,便是权势再大也不会去想着自己黄袍加身。只有自己的“下场”越潦倒,才能让李善文越慌乱——时灏可以如此对扶持自己上位的人,又怎么会不这般对付他呢。
  打乱他的阵脚,逼得他……必须出手!
  逼得他,举兵叛国。
  这些话,江季麟没有说给时灏,也不会说。
  就让时灏坚定地以为李善文心怀不轨,多好。
  他让时灏下令追杀自己,让他派出刺客追杀自己。
  不是演戏,是真刀真枪。
  只有这样,才能赢得齐凌更多的信任,只有这样,才能更让李善文,兔死狐悲。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季麟抬起指尖,将指尖的碎茶末轻放在唇边,微舔了下沾在指尖的茶末。
  苦涩至极。
  为了少一个李善文与自己作对,为了时灏更加信任于他。
  他有足够的信心让留异和孟鹤冬听令于自己,他也有足够的信心乱了齐国国内势态全身回秦,到了那时,他在秦国的权势,便不是半手遮天了。
  而是,一手遮天。
  蓝狐胸口的那把剑,与其说是刺客刺的,不如说,是他江季麟刺的。
  是他,是他啊……
  他自以为运筹帷幄,万无一失,却独独没有料到,蓝狐……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局死于非命。
  一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局。
  江季麟慢慢站起身来,侧眸看了眼窗外。
  今晚没有月亮。
  离齐国都城金陵,还有三日的路程罢。
  江季麟低笑了一声。
  也好,也好。
  蓝狐此时死了,也好。
  他永远不会看到自己,变成魔鬼的那一天,不会看到自己,悖了祖宗德训的那一天,不会看到自己,再无法回头的那一天。
  江家,世代忠良。
  而他江铭,江家第八代子孙,长房幼孙,却注定要做一个,乱纲覆朝之人。
  从四年前起,这世上,便再无江铭。
  只有江季麟。
  余生,只为复仇的——
  江季麟。


第34章 秋分,满城尽带黄金甲(11)
  天气越来越冷了。
  北风挂在脸上,有轻微的刺痛,宁长青拉了拉衣襟,不知不觉,天气竟然变得这么冷。
  昨日刚到金陵,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梁盛生叫去训了一通的话,无非是因为宁长青私自求齐凌让自己出镇边城的事。这件事本来梁盛生就是不同意的,却没想到宁长青直接摆了他一道偷偷去找了齐凌。
  梁盛生还问了宁长青边城的事,齐凌突然出京去边城,又很快从边城赶了回来,行程匆匆,梁盛生自然疑惑。
  但宁长青什么都没说,左顾右盼,说前道后,颠三倒四的就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透露。气的梁盛生又抓了宁长青瞒着自己请命镇守边城的事训斥宁长青。
  宁长青被训了半晌,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后悔了”便抬腿就走,留下身后被宁长青怠慢的态度激的气急败坏的梁盛生。
  他后悔了,早知道季麟哥会来金陵,他还费那么大的劲去边城做什么!
  有鸟雀叽喳着从空中飞了过去。
  宁长青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齐凌将季麟哥安排在王府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但也不一定,只要消息不走露,一切都好说。
  “大人,王爷有令,让您速去一趟王府。”
  宁长青一愣又是一喜,他今日就要动身回边城,本还以为没机会见一面季麟哥,这去一趟王府,说不定能看到季麟哥。
  宁长青到了王府,被引到房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到通报声,忙站起身迎接,却意外地看到了齐凌身后的人。
  梁盛生?
  还一副怒火冲冲的模样?
  宁长青心里咯噔一下,猜着怕是梁盛生还因着自己的事怒火难消。
  齐凌看到宁长青抬手指了指座椅:“免礼,都坐。”
  梁盛生经过宁长青身边时冷哼了一声,白胡须似乎都抖了两下。
  宁长青暗暗瞥了嘴,依言坐下来。
  下人添了茶后都退了下去,齐凌喝了口茶,笑道:“来,也是本王的疏忽,惹了你两人之间有了误会,本王今儿个把长青也叫来了,梁将军,不如好好说道说道把这误会解开?”
  “下官惶恐。”
  “属下不敢。”
  宁长青和梁盛生忙都拱手道。
  “哎,何必如此局促。”齐凌摇头,“梁老将军,宁长青一个年轻人,去边城历练历练也没什么不好的。也是本王思虑不周,没顾着将军的爱才之心就禀了皇上,把宁长青从将军这里挖到边城那地方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像宁长青这样的年轻人,就该先去边城那样的地方驰骋一番,否则在这金陵城都能待疲了。”
  “王爷说的是,下官就是觉着他还年轻,入军才一年多,刚刚升了校尉没多久,就去边城驻守做一方牧州,恐难当大任啊。”梁盛生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忧虑,“若是他出了什么错处,皇上怪罪下来,只怕连累了王爷您啊。”
  齐凌哈哈笑着摇头:“老将军多虑了,本王倒觉着,宁长青可以。宁长青……”
  他转头看宁长青:“你觉着自己能做边城的牧州吗?”
  宁长青站起身朝齐凌深辑一礼:“属下定会不负王爷重托。”
  梁盛生牙根都快咬断了。
  当初看上宁长青一身好武艺,惜才将他收入虎贲军,一年时间器重有加,将他从一个下等的步卒提拔到了堂堂一等校尉,结果几天之间这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一方牧州,直接脱离虎贲军管辖驻守一方城池,还是齐秦交界的战略重地。
  这事让梁盛生觉着自己就像吞了一口黄泥般不舒服。
  满心满眼的不舒服。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一种被踩着朝上爬的感觉。
  “梁将军,这后辈就放开了让他们去做,江山代有才人出嘛。”齐凌道。
  梁盛生胡须抖了几下,终于长叹一声:“王爷说的是。”
  宁长青对梁盛生的怒火一点也不上心,反而觉着梁盛生这气生得挺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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