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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当伴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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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霁川点点头,道:“但也不可不防。”又道,“现下他们军队在哪里?已经到扬州了吗?”
太子殿下道:“已经在瓜洲驻扎下来了,渡江也就是这两天,许上柱国应该是想要速战速决。开春破冰之时长江会迎来一个小汛期,因此最迟到四月中旬,他们必须结束战事,不然若是长江到了汛期,恐怕战事会更加艰难。”
许霁川听他分析战争分析地头头是道,调侃道:“没想到你从未上过战场,分析起战争来倒是头头是道啊!”
太子殿下无奈笑道:“如果你将三国故事看个百八十来遍,纸上谈兵的功夫不会比我差。”
许霁川哭笑不得:“这是夸我呢?”
太子殿下斜睨了他一眼,“难道你听不出来?”
许霁川摇摇头。
太子殿下看着他,突然笑道:“其实我还挺想上一次战场的。无论此次攻打南唐会不会成功,父皇很可能都会攻打西蜀,我已经向他请命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许霁川点点头,道:“到时候我就化作一个谋士,和殿下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白日杀敌,夜晚卧谈,岂不快哉。”
太子殿下道:“食则同桌,寝则同榻,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要反悔!”
许霁川:“……”许霁川想,我现在就想反悔,太子殿下的说这句话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淫荡。
与南唐开战的军报是两天以后到达京城的,同时到达京城的还有西蜀在与大梁交界的南康城增兵十万的消息,与此同时,漠北的狄人也在与凉州城相隔不远的瓦剌草原驻扎下来,虎视眈眈。
只是这两国除了增兵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还在观望中,但仅仅是这样,已经足够让朝野振动了。
可现在战事已经开始,再将军队撤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大梁泱泱大国,若是此刻将军队撤出扬州,整个朝廷将会颜面扫地,可西蜀和漠北的压力让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奏报送到的当天,许霁川和太子殿下又在许府见了一面,商量下面的计划。
西蜀和漠北增兵许霁川一点也不意外,西蜀和南唐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眼下大梁攻打南唐,西蜀肯定早就与南唐暗通款曲,依许霁川推测,南唐肯定是希望西蜀在战争开打前就增兵边关,但西蜀阳奉阴违,一直拖到两国开战才增兵,背后的原因不难猜测,两国一旦开战,于国力都会有损,这是西蜀想看道的,眼下三国之中,西蜀最弱,西蜀肯定巴望不得这两国天天开战,削弱国力,只要一方没有灭掉另外一方,都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漠北狄人能第一时间得知南唐和大梁开战的情况就非常惹人遐想了。狄人和南唐中间隔着一个大梁,竟然能与大梁同时得知开战情报,甚至更早,只能说明狄人在此次平南的军队里有探子,所以才会这么及时得知情况,这样一想,许霁川背后就发凉。
要知道狄人高鼻深目,和中原汉人相貌大大不同,一旦进入南厢军肯定会被察觉,因此只可能是汉人替狄人做事,将消息从军中传递出去。
不知为何,许霁川想起了晋王的那些个探子,晋州的版图和狄人接壤,若是晋王的探子将消息传给了狄人……他们此次去的目的就很值得商榷了,许霁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沉吟道:“可是晋王为什么要与狄人合作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许霁川转念一想,也对,晋王现在势大,为何要和狄人合作,就算是为了夺取皇位也不至于和狄人合作,一旦狄人为了帮他夺得了皇位入了关,那他再想将这些草原狼赶出中原就很困难了,以晋王的老谋深算,不可能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许霁川道:“我们的国力和南唐本来就差距不大,若是此战侥幸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到时候狄人和西蜀同时进军,大梁危矣!”许霁川就想不明白了,“陛下好歹是开国之君,弓马娴熟,怎么会看不懂眼下的形势?”
太子殿下微笑道:“非是看不明白,只是陛下乃是君,一言九鼎,他说要攻打南唐,若是什么也没做,迫于其他两国压力,就灰溜溜地撤回来,那他君王颜面何存,如此势必要被其他国家耻笑,因此我猜测陛下现在肯定特别想找一个由头停下这场仗……”太子殿下转头对着许霁川笑道,“你说若是这时候主帅战死,那么陛下会不会……”
许霁川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我们的计划实行,现下就是最好的时机啊!”
*********
京城因为两国大军压境胆战心惊之时,扬州和建康之间烽火连天。
自古扬一益二,但此时因为大梁和南唐开战的原因,扬州许多人纷纷逃难离开扬州,整个扬州城空荡荡的,十分萧条,许多画舫纷纷关闭,那二十四桥犹在,玉人难觅踪迹。
但是扬州城外的瓜洲渡口却非常热闹,主帅大营里,许崇峥皱着眉和属官们召开战事会议。
从这战争开始打起来,他这皱在一起的眉头就从来没舒展过,南唐水师装备精良,而他们大梁的军队主要发展陆军,南厢军的军备落后,士兵也疏于锻炼,如今却要战胜装备精良的南唐水师,许崇峥压力非常大。
前几日,他们双方已经小范围打了几次,虽然南唐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但他们大梁这边也损失不小,双方战损比严重失衡,基本上处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状况。
许崇峥行伍出身,将自己的士兵视为手足兄弟,看到此种情况心情沉重,若是按照这种方法继续打下去,就算他们侥幸战胜了南唐,那南厢军也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现下看来,最有可能的是南唐和他们大梁两败俱伤,白白被西蜀坐收渔翁之利。
江都那边将西蜀和漠北大兵压境的消息都扣押下来,因此许崇峥在前线并不知道漠北和西蜀已经有所行动了。明天他打算强攻一波,试探试探南唐的战术,近距离看看他们的军备状况。
南厢军很多都是他的旧部,闻言纷纷要求替他上战场,但是他拒绝了。此战非常关键,只有他自己去,事无巨细近距离观察之后,才能从军备和阵型上推测出南唐的战术,从而制定出克敌制胜的战术。
这一仗,谁也不能代替他!
都说扬州的明月是最好的。大战前夜,许崇峥信步走到江边,都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疑是扬州,此刻瓜洲渡口明月当空,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隐隐约约有笛声呜咽,许崇峥侧耳倾听,听出来是《春到湘江》,此刻有湖南的军士对着长江思念湘江,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扬州的明月让思乡之意更难将息。
这一路南来,江北岸边的梅花都开了,许崇峥想起曲江边上的桃花,他大概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曲江桃花飞入夜的盛景了。
想起院里的那只八哥鸟,再也听不到他的聒噪声了。其他的,罢了,罢了,不敢想……若是想下去,明天的仗没法打了。
果然还是喜欢江都,连明月都清冷高贵,没有扬州这边缠绵多情,让人徒生伤感。许崇峥转身往营帐走去,将所有的离愁别绪丢在身后。
第二天,他点了五艘战船,让他的亲家,许霁川的表舅为前锋,带了一批军士离开瓜洲渡去打仗。
这一仗异常惨烈,南唐一条主战船被击沉,战船上的人全军覆没,但大梁也没有讨到什么好,不仅一艘战船被拦腰砍断,主将许崇峥更是中箭坠江,下落不明。
消息传到江都的时候,朝野震惊,陛下命令所有南厢军的军队撤到瓜洲渡整军待命,并全力搜救许崇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子殿下面色凝重,亲自去了许霁川家。
许霁川听他讲了事件的经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双眼通红问道:“你不是说天衣无缝,不会有差错的吗?为什么我爷爷会失踪?!”
太子殿下道:“许上柱国坠江之后,当时船上我们的人全力搜救但就是找不到人,按理说不应该啊!除非有人将他救走了。”
本来计划是按照他和许霁川事先安排的那样,让人趁混作乱对着许上柱国射一箭,考虑到许崇峥年事已高,太子殿下还专门知会人将那箭头改造一番,箭头较钝,造成的身体创面不会太大,但箭力度比较大,若是许上柱国恰好站在甲板前方,那箭肯定能将他射入江中,当时船上人多嘴杂,太子殿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特地找了一个南唐人,若是日后被陛下发现,也会以为是南唐搞鬼,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来,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谁知道许上柱国一落水竟然不见了,太子殿下命人混在搜救队里找了三天还是一无所获。
许霁川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目光放空思考良久才说:“会不会是被南唐俘虏了?”
太子殿下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应该不会,若是被南唐俘虏了,那南唐现在肯定会以许上柱国为人质要求谈判,早就放出风声来了,不会到现在还秘而不宣。”
许霁川低着头,心里一阵烦躁,他知道不应该怪太子殿下,也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但他内心那种莫名的愤怒始终挥之不去。
他手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握成拳,对太子殿下道:“阿宴,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阿宴有些心疼地看着身形委顿非常沮丧的花奴,知晓现下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他想用手安慰地拍拍许霁川的肩膀,但手在他肩膀上空停了一会儿也没有放上去,只道了声:“我明天晚上再来。”
这天晚上,梁元帝刚要睡下就有人来报,许霁川骑着马出城去了,晚上过了酉时城门关闭,他是打倒了守卫夺走了钥匙之后走的。
梁元帝气的砸了一下椅背,头又开始痛了,自从上次落马之后,他就落下了这头疼的毛病,尤其是情绪激动的时候。
这许霁川太不像话了,先是御前咆哮,这下可好了,竟然打伤守备擅自出城去了!无视朝廷法度,实在不成体统!
梁元帝让自己的暗卫出宫务必找到许霁川,不要打草惊蛇,密切关注他的动向随时汇报。
没过多久,暗卫就来报,许霁川一路驰骋到了扬州,亲自找人去江里搜索,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一连搜索了五天,什么都没有找到,所有南厢军里和他相熟的长辈都劝他放弃,可是他仍然不放弃,日复一日寻找,仿佛有些魔怔了。
最后还是禅光寺的老方丈来江边超度亡灵,碰到了他见他可怜便劝化了他,方丈走之后许霁川在江边坐了两天,现下已经恢复正常,扶着许上柱国的衣冠冢往江都来了。
梁元帝一口老血,许上柱国是为国捐躯的,如今尸骨无存,如此他唯一的孙儿扶着灵柩来了江都,他若是处罚许霁川,这天下人将会如何看待他,梁元帝对这许霁川是恨的牙痒痒,却愣是没办法。不过比起这个,另一个事情更需要了解。
梁元帝对旁边的李忠道:“王猛何在?”
李忠道:“回陛下的话,王将军现下正在外面候着呢。”
梁元帝一挥手,“宣!”
王猛进来行礼之后,梁元帝例行问了几句他的军中生活之后就直奔主题了:“王将军,听说你是湖北人,自小在长江边上长大,那你说许上柱国此番坠江,遍寻不得,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王猛道:“回陛下,这臣不在现场,如此很难推测。”
梁元帝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道:“那你说,中箭坠江有没有活着的可能?”
王猛道:“回陛下,若是没有人帮助的话,这可能性基本上没有。许上柱国和南唐开战的时间长江将要迎来小汛期,浪大风急,人在受重伤的情况下,倘若坠了江,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性,别说是受伤的人了,有时候就连经验丰富的渔民在汛期里都有可能一个浪头就到江里喂了鱼虾,尸骨无存。”
王猛回答完就看到陛下一脸忧愁怅惘,陛下道:“本以为许上柱国还有生还的可能性,继续为国效力,总领征南大业,如今看来,大梁是没这个福分了。”
王猛低头道:“陛下节哀。”
陛下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朕一个人坐一会儿。”
王猛弯腰退了出去,退出政事堂之后,他“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吐沫,吐完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政事堂门口的小黄门看到纷纷皱眉,随地吐痰,这兵遛子就是粗鄙没素质!
许霁川扶棺入京的那天,江都城下了第一场春雨,陛下为了表示对许上柱国的重视,让许上柱国的棺椁从京城的崇德门进,这崇德门只有功勋卓著的功臣才有资格进入,大梁近二十年来,还未曾有一个臣子有此殊荣。
不仅如此,陛下还亲率文武百官在崇德门前等候,许霁川扶着许崇峥的灵柩到陛下跟前停了下来,他一身重孝对陛下行礼,陛下亲自将他扶起来,许霁川抬起眼来的时候,他的眼神让梁元帝心头一震,不由得放开了他的手!
第113章 墙头马上
那眼神里混合了仇恨轻蔑嘲讽等诸多感情; 如同一把利剑一样直插在陛下的心头; 让他心神为之一震; 不由得放开了许霁川的手!
自从梁元帝十七年之前登基之后; 就再也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是以梁元帝内心难以置信; 不由得又去看许霁川; 可等他再看的时候,许霁川的眼神里充满了悲切; 刚才的那个眼神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
内侍看着陛下一直盯着许霁川不说话,大臣们在一旁干等着; 于是他出声提醒陛下:“陛下?陛下?”
梁元帝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许霁川; 许霁川一脸的悲切,抿着嘴不说话。也对,一个半大孩子怎么会有那样如同利刃般让人心神为之一摄的表情呢; 肯定是他看错了。
陛下自从犯了这头疾以来; 眼前便时常出现错觉。这次大约也是错误吧。
他对许霁川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安慰的话,其他大臣也纷纷表示了哀悼之情; 陛下沉吟道:“崇峥少时便随我出生入死,此番更是为了我大梁的统一大业捐躯,他的谥号便称作‘忠勇’吧,他身前是平南候; 如今便封他为平南公吧; 赐丹书铁券; 以亲王之礼厚葬!”
许霁川拜倒谢恩。
陛下为了表示对许崇峥的厚待,特地与许霁川一起扶灵直到许府,许府已经挂上了白色灯笼,尚书令许钟亭携夫人和孙儿已经在许府门口等候了,许钟亭神情委顿,低着头默然不语,许夫人不断擦着眼睛里涌出来的泪水,她的小孙儿看到奶奶哭,也跟着默默掉眼泪。
许霁川扶灵停在府门前的时候,许夫人背过身去,不去看那灵柩,三年前,她的儿子最后也是这样进家门的。悲伤叠加悲伤,她已经泣不成声。
念念一看小叔叔来了,吧嗒吧嗒跑过来,抱住他的腿,许霁川抱起念念,念念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也许是被眼前肃然悲伤的气氛所感染,念念不敢放声哭,只是默不作声悄悄掉眼泪,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许府的女眷闻言愈发悲伤,默默哭泣,间或有人漏一丝呜咽声,气氛非常压抑。
跟随陛下来的都是门阀贵族,看着眼前这老弱病残的一家人,都知道虽然陛下方才说要封许崇峥为平南公,可这圣旨并没有说世袭罔替,因此眼前这尚书令仍然是平南候,这京城的侯门勋贵之家多如过江之鲫,凭借这些老弱病残纨绔稚子,这许家的门庭怕是再也闪耀不起来了。
眼前这压抑的一幕,多少让这些勋贵们生出点兔死狐悲的心事。
陛下更是觉得糟心,他看着眼前这一切,莫名有些烦躁,吩咐许霁川道:“快扶灵柩进府吧。”
扶灵柩的人通过照壁的时候,前院里突然有个声音犹疑道:“我儿回来了?”
众人回过头,就看到许家老太太着素衣,拄着拐杖蹒跚而来。她身后的丫鬟都有些害怕地看着许钟亭,许钟亭千叮咛万嘱咐让丫鬟们不要告诉老夫人。
许钟亭看到这一切,道:“奶奶,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您这身子还没好呢?!”
老夫人走过来对陛下行了礼,老夫人年事已高,陛下赶忙将他扶起来。
行礼之后,老夫人道:“阿亭,你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啊!”
许钟亭赶忙道:“老祖宗,阿亭哪里敢呢?”
老夫人扶着棺椁,露出悲切的神情,道:“我儿的最后一程,我定是要送他的……”说到此,老夫人悲从中来,浑浊的眼睛里流出眼泪。
她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道:“阿峥啊,我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是指望你能将我好好送走,却没想到到头来,我还要先将你送走啊……”
许老夫人话毕,在场诸君无不动容,白发人送黑发人最伤心,许老夫人将自己的头贴在棺椁上蹭了两下,如同她的阿峥刚来这世间之时那样的亲昵慈祥,她喃喃道:“阿峥,我的阿峥呐!”说完就仿佛力气用尽一般晕倒在地,许府众人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忙乱。
许崇峥的葬礼极尽哀荣,许府人丁淡薄,这样盛大的葬礼反而让人感到繁华散尽,倍感凄凉。
许家也算是公卿之家,每日前来吊唁的人不知凡几,就连晋王世子也代表晋王来吊唁,表面上看上去一团和气。
陛下自从那日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来过许家,这日,太子殿下来许家吊唁许崇峥将军。
来之前,太子殿下非常忐忑,他不知道花奴儿现在心绪如何。
到灵堂上香的时候,他看到许霁川面无表情地给火盆里放纸钱,待到太子殿下上香吊唁完毕,许钟亭便让许霁川陪太子殿下。
许霁川和太子殿下两人出了灵堂,到了后花园。此时已是暮春三月,花园里那些不知名的花竞相开放,墙角的梨花树如雪压枝头,一阵风吹落,雪落成霜。
太子殿下和许霁川坐在廊下,许霁川没骨头似得靠在柱子上,眯着眼晒太阳,笑道:“太子殿下,看,春色撩人啊。”
太子殿下嘴唇动了动,只说道:“你不必这样。”花奴和许上柱国的感情没人比他更清楚,眼下许霁川越是平静,太子殿下越害怕。
花奴道:“阿宴,你觉得我是故意装洒脱?……阿宴,你想多了,我只是厌倦了无休止的倾轧,突然发现这世间还有别样的风景等我发现。”
太子殿下胸口一窒,手在袖中紧握成拳,道:“所以呢。”
许霁川叹了一口气,道:“阿宴,我要离开啦!”
太子殿下似乎不敢相信道:“离开哪里?”
许霁川道:“离开江都,离开这一切。”
太子殿下道:“什么时候回来?”
许霁川道:“也许两个月,也许两年,但我总归会回来的。”
太子殿下猛然转头去看他,道:“那我怎么办?”许霁川看到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刚才的故作洒脱全然不见了,许霁川突然低下头将手埋在手掌心里,道:“阿宴!对不起,我实在……实在太压抑了……我大哥我爷爷……我真的……没办法……阿宴……”
太子殿下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心里一阵烦躁,都是他没有保护好花奴儿,都是他不够强大,让花奴儿承受了这么多压力……可太子殿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你走吧这样的话,太子殿下内心苦笑,他本职上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啊,即使知道这江都是一个牢笼,一团泥淖,他却还是想将花奴儿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
许霁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自己身边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肩膀上被人拍了两下,许霁川抬起头来,就看到太子殿下头也不回的背影。
过了三日,许上柱国便下葬了,陛下下令将他葬在皇陵里,作为功臣与他合葬。
第二日,太子殿下在书房里练字,有内侍禀报,许霁川许公子求见殿下。
太子殿下道:“宣。”
许霁川没有进殿,站在门口,跪下给太子殿下行礼,他不用说明来意,太子殿下已经清楚他是来辞行的。
太子殿下背对着许霁川坐着,语气和缓:“什么时候走?”
许霁川顿了顿,道:“明日早晨。”
太子殿下慢吞吞道:“走了好,走了好,都走了才好。”
许霁川闻言,一言不发,太子殿下始终没有回过头去看他,只听到他磕头的声音,头触碰到台阶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太子殿下道:“你不必如此,要走便走吧!”
许霁川扣完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许霁川走了之后,秋枫觉得太子殿下情绪很不对劲,喊道:“殿下……”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出去。”
秋枫有些犹疑,上前两步,道:“殿下……”
太子殿下背对着他,喝道:“出去!”
秋枫赶忙退出去了,书房里四下杳然,寂静无声,太子殿下手里把玩着一个玉佩,如果许霁川在场,一定能认出那玉佩便是许延川送给他的后来他为了买马当掉的玉佩,太子殿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不断有水渍打在玉佩上……
暮春之时,曲江两岸的桃花已经开败了,地上的桃花竟然比树上的还多,许霁川一路打马而过,马蹄踏着花香出了江都。
他心里有心事,因此一路行得极慢,此次出城他的目的地是庐州,江都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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