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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湍傲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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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然而慕容烈越是使用内力,伤势越是严重,血已经躺了一地。渐渐的,慕容烈感到难以支撑,笛声也越来越乱,食人怪一会儿在控制之下,攻击程一风和慕容烈;一会儿又失去控制,反过来攻击自己。
眼看局势越来越难以掌控,慕容烈强行使出全部功力,想要孤注一掷,使出最后的杀招。笛声变得更加尖锐刺耳,食人怪各个都如成魔了一般,纷纷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然后更加疯狂地对众人进行撕咬。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众人,面对这力气丝毫不减反而更加疯狂的怪物,内心尽是绝望,有人甚至已经放弃了抵抗,扔下武器等待死亡降临。
恰在此时,却见慕容烈腰间紫光大起。一块石头从其腰间的锦囊浮出,慕容烈也是十分不解,只觉自己的内力正不断被这邪物吸去。慕容烈气息一阵紊乱,那玉笛竟不知怎的忽然碎成了数块。食人怪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了灵魂,全都垂头丧气地瘫在当场。
慕容烈猛地吐了一口血,浑身的内力全部被这邪物吸走了。本欲借此邪物诛杀江湖败类,不料因身受重伤被这邪物反噬,慕容烈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的武林人士,知道大势已去,便闭上眼睛求死。
果然,幸存的江湖人士对慕容烈恨之入骨,立即便要上前将其斩首。刚要动手,却被一股掌风击退,原来是慕容远冲开了穴道,见父亲有难,急忙上前搭救。江湖人士哪里肯放过他们,便要上前拼命。慕容远不愿与其周旋,当下抱起父亲,伸手抓住那邪物,几招逼退上前的刀客,便抱着慕容烈顺着山崖遁去。
众人还要去追,却被上智大师拦住了,“阿弥陀佛,任他去吧。”
江湖人死的死伤的伤,几欲全军覆没,也不想再生事端,便都停下来休整。为了不使这食人怪再次伤人,众人便把这些眼神空洞的怪物集中在一起,一把火全都烧了。整个山上都是皮肉烧焦的味道,臭不可闻。
“阿弥陀佛”,上智大师坐定后便陷入了沉思。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连蝼蚁都不忍伤害,此刻却任由众人烧了那些尚有气息的怪物,心中难免有些自责。这些怪物在神志正常的时候和常人无异,只是被那个邪物兽化了。那么他们还能算是人吗不,人是不可能吃人的。那他们又算是什么呢就只是空有人的肉身的怪物那人又是什么,以什么来定义人呢善恶吗不,没有谁是绝对善和绝对恶的。有坏人才有好人,有你便有我、有他。但是这其中的区分除了制造隔阂又有什么用呢果然就只有空才是归宿,唯有空才能放下一切,唯有空才能不分你我,唯有空才能得见真理。想及此处,上智大师一遍又一遍地默诵起了《心经》。
休整过后,江湖众人陆续离开了妙峰山,路上还相互议论,发誓一定要找到慕容烈将其碎尸万段,还要将慕容远一并处死。上智大师与众人道别后便启程返回少林,内心打定主意回去后便将住持一职让给自己的师弟,自己便搬到藏经阁潜心研读经典,以便解开心中疑惑。
程一风在程小蝶和陆子安的搀扶下,慢慢走下山,找到一间茶楼歇下。陆子安随便叫了几个菜,要了两坛上好的杜康,程小蝶也喝了好几碗,这才忍不住大哭起来。
陆子安默然地拍着她的背,任由其哭泣。
程一风也是百感交集,想不到昔日的故友竟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伤他的正是自己所用的飞镖。“半生金兰情,一朝却成仇。莫道同生死,情理两不由!”吟罢,又仰头灌下一大碗黄酒。
三个各怀心事,许久不语。
忽然,只见周围的食客纷纷离去,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三人向外一看,见是邱大储带人将整个茶楼围住。
邱大储喊道,“奉朝廷之命捉拿乱党,无关人等全都出去!”转眼间茶楼里就只剩下程一风等三人,连店小二和掌柜的都不见了踪影。
“我听说你们在山上有一场恶战,不知诸位有没有受伤”邱大储幸灾乐祸道。
“卑鄙小人,自己最先逃跑,现在又乘人之危!”程小蝶骂道。
“哼!待会儿你有好果子吃。程盟主,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大夫瞧瞧”
程一风道,“你我祖辈曾有交情,然而你祖背信弃义在先,自此你我两家便恩断义绝。到你我这辈,仍然各有怀抱。我自认不愧于先祖,不愧于天地,而你只不过是个贪慕名利无恶不作的小人,当真是继承了你先祖的优良作风!”
“说得好听,那就要看咱们谁活得长活得舒服,你的所谓顶天立地给你带来的除了死,别无其他。”
话毕,韩硕便带着一众锦衣卫和从江湖上找来的帮手上来围攻三人。虽然刚刚补充了一点体力,但在山上实在是消耗过多,三个且战且退,只守不攻。程一风和程小蝶的飞镖都用完了,只好从锦衣卫手中夺过兵器,以刀御敌。
邱大储见三人显出疲态,立刻来了精神,展开双钩便去攻程小蝶,却不去攻武功更高的程一风和陆子安,卑鄙可见一斑。
程小蝶本就不是邱大储的对手,连遇险情,幸得程一风和陆子安从旁协助。邱大储给韩硕使了个眼色,韩硕会意,和几个江湖帮手猛攻程一风和陆子安。两人和程小蝶被迫分开,邱大储便步步紧逼,招招攻向程小蝶要害,程小蝶一个失手,被邱大储踢中腹部倒在墙角。邱大储更不相让,跃上前去,举钩便刺。程一风眼见爱女将要丧命钩下,哪里肯依,便不管不顾,任由韩硕砍了几刀,纵身扑到程小蝶面前。邱大储一钩不偏不倚,正□□程一风胸口,衣襟立刻被鲜血染透。
“爹!……爹……”程小蝶痛苦地喊叫着,将程一风抱在怀中,眼泪打湿了衣衫。“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一风看了看程小蝶,伸手想要去够她的脸,然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程小蝶赶紧抓住程一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最后一次感受父亲的慈爱。
程一风还想叮嘱几句,却觉嗓子被血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他只好对程小蝶笑笑,眼中的光亮就熄灭了。
“爹!!!”程小蝶悲痛欲绝。
陆子安见程一风被邱大储杀死,竟呆立当场,几柄刀立刻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邱大储见程一风已死,心想总算完成了一件刘公公交代的事情,可以放心回去交差了。听程小蝶哭得撕心裂肺,不由得也哀叹了一声。虽然他平时为人卑鄙,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这丧亲之痛他也曾经历,不过人生在世,各为其主,也怨不得谁。于是便一挥手,几个锦衣卫上前把程小蝶强行拖走,地上留下了程小蝶长长的抓痕和泪水。
“把程盟主好好安葬了吧。”邱大储对几个锦衣卫道,他没有使唤韩硕,料到韩硕必然会公报私仇。邱大储想的是要叫江湖人知道刘公公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免得日后江湖人不敢来效命。
“要不要杀了这两人小的”韩硕道。
“别,这两个人和慕容远关系密切,今后还能用得着。先把他们带回去。”
邱大储将陆子安和程小蝶分别关进监牢,便急不可耐地来到刘瑾处邀功。
“你真的杀了程一风”刘瑾半躺在他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几个宫女正在为他煮食生肉。宫女并不知道那是谁家孩子的肉,以为是杂役从外面买回来的猪肉。
“千真万确,我手下的人都可以作证,程一风的确死在我的双钩之下。”邱大储自豪道。
“量你也不敢撒谎。这次你为杂家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杂家应当好好奖赏你才是。目前御林军正缺一个统领,就由你来做吧。”
邱大储闻言大喜,连磕了三个响头,“谢公公大恩,在下以后必当加倍报答公公恩德。”
“眼下没有了程一风,江湖人就少了主心骨,相信没有人再敢和我做对了。你加紧去笼络愿意归顺的。此外,多派些人手找找那宝贝,这才是要紧事。我听说那宝贝被慕容远拿走了”
“正是”邱大储道,“公公果然耳目众多,那东西的确被慕容远拿去了,但不知道他的下落,在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很好,我的大业全赖这宝贝,只要事成我保证你做个带兵百万的将军。”
邱大储大声道,“谢公公栽培,在下绝对不辱使命!”
行礼后,邱大储从刘瑾府上出来,腰板挺得比以前直得多了,身为御林军统领总得庆贺一番。回府后邱大储便叫上了韩硕和其他几个心腹同党一同去青楼喝花酒去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命运无常
慕容远带着父亲慕容烈一路避开追杀,回到了之前来过的那个山洞。慕容烈伤势极为严重,尽管慕容远已经帮他止血,然而因为之前流血过多,加上又被那邪物反噬,现已气若游丝。慕容远不肯放弃,拼命为父亲灌输真气,慕容烈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清醒的时候慕容烈的神色又变得和以往毫无二致,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内心感到十分愧疚,除了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之外,还把自己的爱子牵扯进来,不禁暗骂自己糊涂。
慕容远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真气也几乎耗损殆尽。慕容烈向后仰躺在慕容远怀里,反手按在他的肩上,示意他不要再白白消耗真气了。
“远儿……为父的所作所为……你不会怪罪吧。”慕容烈断断续续地道。
“不会的,父亲,您是因为我母亲的死心存怨恨,转而被那邪物侵染了,不能全怪你。”慕容远安慰道。
“我命不久矣……你不要再浪费真气了……所谓……父债子偿,恐怕今后江湖人……会为难于你,到时候你就说……和我……早已划清界限。”慕容烈说话越来越困难。
“不!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始终是我的父亲!”慕容远坚定道。
“远儿……你好自珍重……你程伯伯是我故交……他会帮你的……顺便帮我和他说对不起……我们始终是兄弟……”慕容烈的手突然滑了下去。
慕容远的泪水早已成河,那个他曾经挚爱的父亲,那个迷失了自已又幡然悔悟的父亲,终于再也不能回来了。失去,找回,再失去,一次比一次沉重,一次比一次剜心。这世道江湖,是非善恶,已令慕容远厌恶至极。父亲曾经不再相信这世间还有正义、公理可言,所以他想要摧毁一切。虽然父亲对此已生悔意,然而谁又能说父亲完全错了呢,谁又敢说那些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不该死呢
想到此处,那邪物忽然又发出极其诡异的紫光,慕容远感觉到有一股恨意直冲心头,令他产生想要损毁什么来发泄的冲动。幸好慕容远理智未失,料到自己定是被那邪物影响了。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邪物包好,埋在洞中的角落里。随后,慕容远出了山洞寻了一处山势平坦,向下可以望见溪流的风水之地。慕容烈生前喜欢怡情山水,死后将其埋葬于此,对于慕容远来说也算略尽孝道了。
将父亲安葬完毕,慕容远望着眼前的重峦叠嶂,山外有山连绵无尽,天空高远不可触及。自己和这山相比依然渺小,再和这浩瀚宇宙相比更是形同蝼蚁。今后该当如何慕容远自问。然而他也并不清楚,自己所经历的种种都只是带来痛苦,然则何时而乐邪即便是乐又有何意义呢慕容远觉得自己被套上了莫名的枷锁,被囚禁于对意义追问的牢笼之中,关键之匙却不知藏在何处。
邱大储来到监牢,命令狱卒打开牢门,陆子安本来蹲坐在墙角,见邱大储来了,急忙站了起来。
“听人报说你找我有要紧事”邱大储双手背在身后。
“正是!在下的确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和邱大人说。”陆子安说得很恭敬,邱大储对“大二”二字也很受用。
“那你说吧。”邱大储又把双手抱在胸前。
“我知道刘公公一直想要得到慕容烈所使用的那个法宝,现在那东西在慕容远手上,我想我可以协助公公和大人夺取那个法宝。”
“据我说知,你们陆家和慕容家一向交好,你和慕容远也是称兄道弟,怎么忽然要帮我对付他了”邱大储疑惑道。
“邱大人有所不知,家父正是被慕容远所杀,我与其有不共戴天之仇!”陆子安咬牙切齿道。
“原来如此,这倒是说得通。”邱大储道。
“不错,他见不能救出家父,又怕家父泄露那法宝的秘密,于是就杀了家父。前几日在妙峰山之上,也正是他们父子两个合谋,想要除掉江湖侠士,现在慕容远已经是江湖公敌,我又怎肯与他同流合污。”
邱大储挠了挠腮帮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请大人相信在下,我深知慕容远的为人和行事风格,只要打到他的软肋,一定能将其击溃。一来报我杀父之仇,二来也能帮大人和公公得到那件法宝。”陆子安说完下腰作揖。
“那好吧,如今也是用人之际,你是陆寒天之子,总能派得上用场。让我信你不难,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陆子安忙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走,跟我来。”邱大储领着陆子安走到里间一个牢房,里面关着七八个人犯,手脚全都用铁链锁住。陆子安不明白邱大储是何用意,疑惑地看着他。
邱大储从狱卒手里接过一把钢刀,递给陆子安道,“这些都是和朝廷作对的江湖乱党,你现在替我杀了他们,我就信你。”
陆子安盯着那把刀愣了许久,他没想到邱大储竟会使出如此歹毒的计策。一旦杀了这些人,自己今后便难容于江湖,只能为邱大储所用。倘若不杀这些人,那么自己也就不能取得邱大储的信任,恐怕很难活着出去。但是一想到程小蝶也身陷囹圄,陆子安便狠下心来接过钢刀。
“大人,在我动手之前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陆子安道。
“什么要求。”邱大储斜眼看了看他。
陆子安请求道,“请大人放了程小蝶。”
邱大储大笑道,“我当是什么要求,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没问题,只要你把她看好,别给我添乱,你自领回去便是。”
“好!”陆子安提刀便欲斩杀这七八个江湖人。
这七八个人敢反抗刘瑾,自然不害怕死,却没料到陆寒天之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江湖道义,要杀死自己,顿时破口大骂。
陆子安羞愧难当,不愿再听任何咒骂,便一刀一个将这七八个人全部斩杀。监牢里尸体纵横,血流成河。陆子安想起那个被自己救出又为自己挡刀而死的婴儿,那种血肉模糊的惨状所带来的阴影直到现在也令他挥之不去。一个婴儿,尚未领略山川之美,体验人世伦常便一命呜呼,可见生命是何等的脆弱,生死是何等的无常。陆子安深深地知道,自己绝不想死。这七八个人的死正是为了自己和程小蝶的生。虽然生死不可交易,但是人为了自己的生,无论做出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邱大储叫了声好,对陆子安道,“我信你不疑,今后你就是我的人。我现在就命人去放了程小蝶,你们可以回你的陆府去住。记住,我差人叫你,你必须马上过来见我。”
“是!”陆子安应声道。
邱大储走后,陆子安便跟着一个狱卒来到女牢,程小蝶正抱着双膝流泪。父亲的死令她不能释怀,自己也怕活不了多久,狱卒送来的饭菜她一口也都没动。忽然听到牢门响了,程小蝶扭头一看是陆子安,不由大为惊诧。
“子安,你怎么出来的”
“走,跟我回去,然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陆子安将程小蝶带回陆府。自陆寒天下狱后,陆府便被刘瑾派人抄了家,屋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房间的柜子也都东倒西歪,看样子是为了搜索那把钥匙的下落。既然慕容烈能够打开宝盒取出那法宝,陆子安便知父亲偷偷将钥匙交给了慕容烈。陆子安来到厨房,见还有一些米,便亲自煮了一锅粥,虽然他从来没下过厨,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做。如今正是落魄之时,有的吃便已是万幸。
程小蝶接过米粥喝了几口便忍不住开口问,“子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子安沉默半晌,硬着头皮开口道,“是我投靠了邱大储。”
“什么!”程小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你怎么能投靠他!”
陆子安赶紧抱住程小蝶的肩膀安抚道,“你听我说,我也是不得已,如果我不假意投靠他,我们可能都会没命。我先骗取他的信任从牢里出来,然后再找个机会杀了他,帮你爹报仇。”
程小蝶闻言便冷静了许多,情绪也平复下来,“可是,你是怎么骗取他的信任的”
“我答应他要帮他从慕容远手里夺取那个法宝。”
程小蝶推开陆子安的双手,“你要帮他对付远哥哥”
陆子安生气道,“远哥哥,远哥哥,你不要叫得这么亲热好不好!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你父亲的死也多少和他的父亲有关,你那么在意他干嘛!”
程小蝶想到在妙峰山上发生的事情,父亲的确是被慕容烈打伤,然而慕容烈却也被父亲的飞镖重创。说到底,如果不是邱大储,父亲绝不会死,不能将罪名安在慕容烈身上。
“不管怎么样,邱大储都不是好人,你不能助纣为孽。”程小蝶劝道。
“我知道,我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陆子安看着程小蝶,眼里全身爱意。
程小蝶避开他的目光,她又岂会不知陆子安对自己的心意,只是她一向中意慕容远,又不愿伤陆子安的心,便一直不愿与陆子安走得太近。
陆子安看出程小蝶有些不自在,便不再继续追问,“你喝了粥,安心休息吧,我回房了。记住,就待在陆府,不要出去,免得邱大储对你不利。”说罢便径自回房去了。
程小蝶没有再吃东西,她心里记挂着慕容远,不知道他带着慕容烈离开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她暗下决心,第二天一早便不告而别,出去打探慕容远的下落。
慕容远为父守灵七天之后,又在妙峰山盘桓了多日,苦苦思索关于人生的种种疑惑,终自不得解。于是便下山独行,期望能在不经意间有所顿悟。路上,慕容远听闻程一风被杀,心里又是一震。又探听得知,程小蝶和陆子安被邱大储抓走,押回京城了。于是他便马不停蹄赶赴京城,想要设法把他们救出来。
刚到京城不久,慕容远又得知陆子安投靠了邱大储,程小蝶也被放出来了。虽然不知其中原因,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慕容远本想去陆府看程小蝶,无奈陆子安对其始终恨意难消,见了面恐怕尴尬,于是只得作罢。
慕容远积郁难消,便又借酒浇愁。他整日在酒楼喝得酩酊大醉,屡屡打翻酒坛,频频失态。这日,慕容远恰好被几个路过的江湖中人认了出来,这其中有震雷镖局的总镖头雷威,有霹雳掌的传人单魁,他们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发现慕容远之后,便又叫了一些身在附近的武林高手前来问罪。
慕容远醉眼惺忪地看着他们,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慕容远到底做出了什么你们要对付我”
“你还有脸问!你和你父亲把那么多人变成怪物,还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该死吗”雷威质问道。
“不错,该死。”慕容远不以为然。
“你必须要替你父亲认罪。”单魁道。
“如果你肯认罪,也许我们会给你个好死。”雷威又道。
跟着来的一群武林人士也都显得激愤难平。
慕容远笑了笑,“我喝了很多酒,现在脑子不清醒,你们没喝酒,看样子也不比我清醒多少。”
雷威听出慕容远话中带讽,抢先一步,向慕容远飞起一脚。慕容远用力拍了一下桌角,桌子便挡在雷威面前,雷威脚力生猛,一脚便把桌子踹得四分五裂。慕容远侧身避过,也不拔剑,踉跄地与雷威拆招。慕容远大醉,脚下不稳,雷威又始终不能制胜,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他拳脚生风,步步紧逼,势要将慕容远打翻在地。慕容远虽不是十分清醒,但武功修为却在雷威之上,他发觉雷威武功只凭一股莽劲,缺少灵动。于是便故意卖了个破绽,将身体左侧门户大开,雷威果然上当,扑过来便是一拳。慕容远一侧身,避过雷威的拳风,抬腿便给了雷威一膝。雷威被垫出去数丈,身体砸在一个酒坛上,酒坛立刻碎成数片,酒洒了一地。
慕容远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好酒。”
“大家一起上。”有人喊道。
于是众人便将慕容远团团围住,但没有人先动手,都在观察他人动静。
忽然,只见一个女子翻身跃进,挡在慕容远身前,“各位前辈,求你们放过他好吗”
慕容远揉了揉眼睛,喜出望外,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小蝶。
单魁道,“我们一向都很敬重程盟主,你是程盟主的千金,我们本该给你面子。可是此人和他父亲慕容烈杀了那么多好汉,罪无可恕,你可不要受牵连。”
慕容远不屑道,“就凭你们也想要杀我没错,那些怪物就是我和我爹制造的,江湖人也是我们杀的,你们来报仇啊”
程小蝶闻言脸刷得一下白了。她不明白慕容远为什么不说出实情,反倒自己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与众人为敌。而在慕容远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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