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风云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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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赵武一行虽是快马加鞭，但抵达碧檀寺时，除却玄光等一众毫不知情的小和尚以及几个家仆外，整个寺院早已人去楼空，了悟，大智，乃至碧檀寺住持房内，所有财物均荡然无存；石室中的大铁箱倒是仍在，想必是逃的匆忙，未来得及处理，撬开后，果不其然，碧血蟾蜍，莲花盏，九转玲珑佩。。。。。。失窃贡品一应俱全，只是每样都多出了几百个一模一样的而已。
　　另外，崔鹏还在石室暗格中刨出大大小小数十具和尚骨骸，初步可以鉴定为精力枯竭，被人凌虐致死。
　　听罢赵武回禀，邓飞瑜不出所料地微微一笑，“果然是他，看来，我们也是时候去见见罪魁祸首的庐山真面目了。”


第6章　第六章
　　“罪魁祸首？在哪里，在哪里？让俺去一刀劈了他！”闻言兴奋不已，赵武挥舞着大刀迫不及待道。
　　“就这么走，不打算向我们解释一下吗？李寿……啊不，或许称呼你为住持方丈更合适一点吧？”锏锋破风，直直插入门框之中，将意欲偷偷离开的某人拦下，邓飞瑜突然朗声道。
　　“哈哈，大人这玩笑开的可有点过了，我本就是圣上专门派下来协助您查案的，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祸首了？”
　　没有了文绉绉的酸言酸语，这李寿认真起来倒颇俱几分文人墨客的气质，只是他所面对之人又岂是等闲之辈？伸手至怀中掏出一物，随意丢到李寿脚下“那此物你要做何解释？主持方丈。”
　　“这。。。。。。这你是怎么得到？！”面色一怔，邓飞瑜抛来的不是别物，正是官府签发的碧檀寺主持渡牒！
　　“很简单，在你房间里搜到的。”
　　“啪啪！不愧为武德司第一神捕，当真厉害啊～”慌乱一闪而逝，身份被揭穿，李寿反而愈发从容淡定“不过，李某人自问隐藏的天衣无缝，你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哼，说也凑巧，当日一探碧檀寺，我对玄光身上的香气异常敏感，以至于但凡接触到一分一毫，便会立刻喷嚏连连；但从密道回来后，本与碧檀寺数里之隔的通判府，我却在你身上，再一次闻到了相同的味道！”
　　微微一顿，邓飞瑜继续道“加之玄光曾言，住持难得回寺讲法，这便说明碧檀寺住持不经常呆在寺院之中，能接触到玄光他们，平时不在，当日又恰好出现在寺内，如此总总巧合的相识，很自然便引起了我的怀疑。”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我故意派赵武将你缠住，自己则找机会潜入房中搜查，果不其然，在你枕头的夹层內，发现了这个！”
　　“哦～那你既然已经怀疑与我，为何还要将镇石与印泥交予我鉴定？岂不怕打草惊蛇？”摸摸鼻尖，李寿不无好奇道。
　　“将镇石交予你，一则是为了探探你的虚实，二则是为了使你们知晓碧檀寺也已暴露，逼迫你们转移入真正的窝点，果不其然，当天夜里，两纸飞鸽传书便由府内而出，分别飞往碧檀寺和白石斋。”语毕，抬首看向仍然一脸据傲的李寿，不知为何，一抹隐隐的不安却在邓飞瑜的心中缓缓升起。
　　“哈哈，看来李某人的一言一行早已尽入大人鼓掌之中，可笑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计划已经万无一失，现在看来，真是愚蠢至极啊～”轻不可闻地退后半步，李寿幽幽而叹“了悟他们此刻想必也已经成为彀中之鱼了吧？也罢，这些人就当作送予大人的见面礼，山不转水转，咱们来日方长！”言罢，柳叶弯刀快若奔雷，直直射向在场诸人，趁着众人猝不及防的空档，李寿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门外飞掠而去！
　　“混蛋，居然会功夫！”心中预感终成现实，一锏打落飞刀，紧随其后，追至屋檐之上，眼见身影越来越远，“轰！”隔空一掌，磅礴的内力顷刻间在空中爆裂开来，李寿的身体登时便如同落叶一般飘然而下，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鲜血染红胸膛。
　　“咳咳，技不如人，看来李某人今天是跑不掉了～咳咳！”踉跄着爬起来，李寿面色惨白，眼中决然却是愈发坚定，“不过，你招惹到了主上，来陪我不过是早晚之事，哈哈，那咱们黄泉路上再一较高低！”
　　“不要！”
　　一语落定，在邓飞瑜惊恐的目光中，李寿的整个身体瞬间膨胀成诡异的球形，“彭！”内脏飞溅，腥臭血雾弥漫苍穹，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竟顷刻间在自己面前爆裂开来！
　　被余波所冲击，邓飞瑜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眼见即将撞上墙壁，一股凭空而来的劲气却慕然将其温柔的包裹，缓缓置于地面之上；“可恶！”来不及寻觅劲气的来源，心神巨震之余，邓飞瑜却是对李寿口中所谓的主上莫名生出几分怖意：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培养出如此忠心不二的死士，还将其顺利安插入皇宫之中，得宠圣恩而不被发觉，万一他对圣上心怀不轨。。。。。。
　　“大人！大人！碧檀寺一众妖僧已经悉数带回，只是，只是。。。。。。”马蹄踏尘，王九一跃而下，快步来到邓飞瑜面前。
　　“只是什么？他们怎么了？！”
　　“他们，他们在半路上全部毒发身亡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看管犯人不理，还望大人从严处罚！”
　　“。。。。。。罢了，你且先下去吧。”沉默半响，烦乱地摆摆手，邓飞瑜心知这一切必然是那位“主上”所为，却只得选择将所有事情暂且压下，待回府禀明大人后再做定夺。
　　碧檀寺已经被查封，亲自将玄光等人安置入其它寺庙，出于对异香的好奇，邓飞瑜顺手将从大智房中搜到的白色粉末交予百草先生鉴别，岂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得到的结果却登时令所有人愤慨万分：此物不是别的，正是具有致幻作用的曼陀罗干粉！
　　据家奴交代，了悟等人经常假借习法之名诱骗小和尚饮下混有此物与迷迭香的茶水，待其昏迷后，便带回房中肆意亵玩或是作为娈童奖励手下，俟其快要苏醒时再由密道送回，如此反复，直到小和尚年纪稍大或是察觉出身体的异样，了悟与大智便继续以闭关苦修为借口，把他们永远关入密道之中，用作运送伪造贡品的苦力，打骂凌虐直至榨干其最后一滴价值，如此行径，当真人神共愤，罪不容诛！
　　将了悟等人的罪行全部写入卷宗，本欲请缨彻查幕后之人，岂料竟被王仁瞻一口回绝，还勒令邓飞瑜不许再继续插手此案；观其眼神幽暗不定，似有什么难言之隐，邓飞瑜嘴上虽敷衍应承下来，然随着日子的推移，心中疑问却是不减反增，故暗地里将碧血蟾蜍一案的详细资料偷偷抄录，私下调查，自是后话。


第7章　第七章
　　“彭！彭彭！”
　　“谁？”
　　“师傅！小生及朋友赶考途径此地，眼见天色已晚，故求宿一宿，还望师傅行个方便！”
　　“。。。。。。你们进来吧。”将双锏插回腰间，邓飞瑜缓缓开门放众人进来，“这是一个废庙，我也是借宿的。”
　　“哦哦，原来如此，相逢既是缘，在下刘品言，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使劲掸落衣服上的尘土，白面书生如笑春风，彬彬有礼道。
　　“在下邓飞瑜。”
　　“那便是邓兄了，邓兄，请恕在下唐突，看邓兄气宇轩昂，一身正气，不像是赶考的学子，不知因何流落到此荒野小庙啊？”眼神在腰间飘摇而过，见邓飞瑜面露迟疑，刘品言赶紧出言补充“呵呵，一帮穷书生出门在外，难免有些神经紧张，多有失礼，多有失礼，还望邓兄不要见怪。”言罢，自嘲而笑，一派真诚之色。
　　“无妨，我是县衙的捕快，办案回来晚了，不得已在此留宿。”淡然摆手，对于这种事情，自己早已见怪不怪，自然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没想到邓兄居然是官府之人，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语气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忙将正小心摆放行李的三人唤至身旁“这三位分别是小生的同行好友范逸，李悯生，杜浩然；范兄，李兄，杜兄，这位是邓飞瑜邓捕快。”
　　“见过邓捕快。”
　　拱手施礼，双方客套几句便各自休息去了，盘膝静坐于稻草堆上，稍微令邓飞瑜感兴趣的是，这四人之中，并非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范逸虽看起来最为清秀瘦弱，实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练家子，尽管他极力隐藏，但走路的步调与姿势却是半点也做不得假。
　　暮色渐深，庙外竟淅沥沥飘起小雨，水珠沿瓦缝打落在佛像下的蒲团上，噼里啪啦，在寂静的古庙中显得尤为清晰；“呼呼～”破窗纸在冷风撞击下发出阵阵呜咽，细细聆听，隐约有沙沙声徐徐靠来。
　　“吼！”
　　“哈～欠～”
　　弹指破风，低沉地哀嚎顿时从庙外传来，沙沙声亦瞬间杂乱了许多，“彭！”“彭！”接连三发石子，不请自来者终于彻底消停，继续自顾自闭目养神，然而，就在邓飞瑜双眸合上的瞬间，佛像后，一道阴冷的绿芒却是转瞬即逝，迅速消弭于无边黑暗之中。。。。。。
　　次日，天光未霁
　　为避免耽搁时间，是故不待书生们醒来，一大早，邓飞瑜便小心翼翼出得庙门，策马奔驰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约定好的客栈前。
　　“哎呀～看客官您这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的，快，小的伺候您进来歇息歇息！”
　　刚下得马来，敦厚精神的小二便立刻围拢上来，不由分说便招呼着邓飞瑜向客栈内走去；穿过前庭步入后院，只见一青面无须的高瘦汉子手持铁盆，正站在院子中央不住吆喝着什么，看有人过来，急忙一溜小跑迎接上前“小人高通福，不才是这家店的掌柜，请问客官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
　　“掌柜的，不知今日店里面可曾住进一位这么高，身着紫衣的姑娘？”随言顾盼，并未发现追风的踪迹，邓飞瑜心中便已然有了结论；“紫衣姑娘。。。。。。对不起客官，小店位置偏僻，一天到晚也没几位客人，可您说的这位，小的还真没见过。”摇摇头，汉子歉声道。
　　“无妨，多谢掌柜了，劳烦为我开一间客房，再置备几个酒菜送到房间。”见此人面相忠厚，自己心中亦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之意，付下银两，却见他始终手托着铁盆，邓飞瑜忍不住好奇询问“掌柜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哟！瞧我这记性！您不说我都给忘了。”一拍脑袋，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唇憨笑“小的自幼信佛，所以平时店里有些剩菜剩饭什么的都折罗折罗拿来喂村里的野猫野狗，今天一忙活，倒把这茬儿给忘了。”言罢，使劲敲击铁盆两下，几只浑身脏兮兮的野猫立刻从墙角窜出，争先恐后地围在脚下，喵喵讨食儿吃。
　　“吃吧，吃吧，哎～看你们饿的。”将盆放在地上，突然想起什么，掌柜急忙叫住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邓飞瑜“不好意思客官，忘了给您说了，因为小的信佛，所以本店不提供任何肉食，自家种点儿青菜豆角，还请您见谅。”
　　“那。。。。。。你看着给来点就行。别说，这地里的青菜长的还真壮，平日肯定费了不少心思吧。”入乡随俗，自己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隔空望了望院子角落那几块大小不一的菜地，不经意笑道。
　　“哈哈，费啥心思啊～山野小店，能有口吃的，还不都是菩萨保佑吗？得嘞，您就在房间里請好儿吧，酒水素菜，马上送到！”喊过一个小厮为邓飞瑜带路，掌柜拍拍手，拾起已经被舔舐的干干净净的铁盆，哼着小曲儿向后厨方向走去。
　　“你们掌柜还真是虔诚啊～”一边上楼一边与小厮闲扯，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黝黑干瘦却透着一股子山里娃特有的精神劲儿，闻听此言，当下便打开了话匣子“跟您说，我们掌柜的可是十里八乡数的上的大好人，用那些文词儿怎么说来着？嗯，那可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不喝酒，不吃肉，就没有比他再心软的人了。”
　　“可惜啊。。。。。。”无奈地摇摇头，小厮禁不住面露惋惜之情“这么好的人就是死活不肯成亲，任凭这十里八乡的媒婆踏破了门，我们掌柜就四个字，一心向佛。您说他又不打算出家，干嘛非得这样？”
　　“这。。。。。。或许你们掌柜想趁年轻多赚点钱，现在还没这个心思吧。”想了想，邓飞瑜信口道。
　　“还多赚点钱？嘘，不怕跟您说，我们掌柜的就连喂狗那盆儿都是金子做的！”左右张望片刻，小厮刻意压低声音道“那天我水喝多了晚上尿急，就去菜地撒尿，您猜怎么着，远远就瞧见掌柜抱着那盆，哎哟，那脏盆底儿一卸下来，瞬间就变得黄澄澄，金灿灿，那光，差点没把我眼给闪瞎喽！”
　　“还有这事儿？”
　　“到嘞！天字三号房，客官您里边请！”匪夷所思，刚欲进一步问清楚，吆喝声慕然将思绪打断，抬头一瞧，却是已经到了客房门前。
　　“嗯，你先下去吧。”随手打赏两枚铜板，关得房门，邓飞瑜独自坐于桌前淡呷清茶，不多时，但听得“咚！咚！咚！”一阵细密脚步声从屋顶传来，紧接着，几缕冷风吹拂脖梗，一道淡紫色的倩影却是眨眼间矗立在身前！
　　“回来了？”目不斜视，邓飞瑜依旧从容自斟自饮，“嘻嘻，回来路上碰到一个故人，忍不住多聊了几句，师兄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呗～”美眸流转，闪耀着皎黠的光芒，一屁股倒在椅子上，白乐瑶笑嘻嘻道。
　　“故人？能被你称故人的差不多都进去了吧？”冷哼一声，心道自己还不清楚这丫头心里那点花花肠子，邓飞瑜却是并没有打算继续追究下去，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又贪玩去了吧？案子进展的如何？”
　　“先别提案子嘛，师兄，人家可是好久没见到你啦～对了，听说你带回武德司一个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啊？快给我讲讲。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待在林熙，闷都闷死了，府衙那帮人简直。。。。。。”
　　“咳！”
　　“线，线索倒是有，就是暂时还无法确认下来。。。。。。”
　　“嗯？”眉梢微挑，白乐瑶的娇躯却瞬间轻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师，师兄，这次的案情真的是太诡异了，每一个失踪者都好似人间蒸发一样，生不留痕，死不见尸，就像坊间传说那样，误走了幽冥道，被黑白无常给带走了。。。。。。”见师兄这次是真的有点动怒了，小猫般吐吐舌头，白乐瑶犹豫道。
　　“胡说，这世间哪有什么鬼怪幽冥！把案贴给我。”信手接过案贴，目光扫过，林林种种皆已尽入心间，“奇怪，这丰泽县为什么一开始出现人口失踪时没有及时上报，而是等治下数个村落统统沦为死村后才始有反应，如此根本有悖于常理，乐瑶你查过。。。。。。”
　　“咕噜噜～”
　　”嘿嘿……这几天消耗有点大，肚子可能又饿了。。。。。。”
　　端着茶杯的手还未放下，粉嫩的耳垂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浸透绯色；“那个，我查了！因为官职调动的原因，上一任丰泽县令离职与新任县令上任之间产生一个多月的空挡，所以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整个丰泽县几乎处于无管制状态，也就没人理会村民们的报案。”被邓飞瑜玩味的目光看到发毛，讪笑两声，白乐瑶故作淡定。
　　“嗤。。。。。。真是的，你怎么就是改不了这毛手毛脚的习惯呢？”淡淡怜爱浮上眼底，被这丫头这么一闹，自己也顿时没了脾气，唤小厮端来饭食，吃饱喝足后，二人相约，明日一大早再前往丰泽县一探究竟。
　　转眼月出中天，客栈之内万籁俱寂，只余寒风吹拂树梢发出轻不可闻的窸窣声，黑暗中，一根竹管小心翼翼捅破窗纸，青烟缕缕飘摇消散，侧耳聆听，确定房间内已没有任何声音之后，黑衣人蹑足而入，旋即利刃晃晃，毫不犹豫地向着邓飞瑜的脖子上砍去！


第8章　第八章
　　“铛啷！”
　　“哎呦！”
　　“老实点！再敢乱动，小心把你的胳膊扭断！”烛光亮起，匕首深深没入枕头之中，单掌将小厮的双手牢牢反锁，邓飞瑜沉声厉喝道。
　　“啊～大爷，大爷饶命！小的真的只是一念之差，求您看在我少不更事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数度挣扎无果，明白自己是碰上硬点子了，小厮禁不住声泪俱下，哀求不已。
　　”哼，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毒辣，说，干这种事多久了！”
　　“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家里的债快到日子了，我看您出手爽快，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这种糊涂事！”
　　“糊涂？我看你可一点也不糊涂。”闻言冷笑，力道却是不经意地加重许多，直痛得手下之人嗤牙咧嘴，冷汗连连“你是有意对每个住店的人都提及金盆的事情吧？小小客栈掌柜，竟平白无故拥有如此财富，一旦店内发现尸体，紧接着他的房间内就会出现部分被盗财物，这样一来，所有人必然会认定他谋财害命无疑，如此，你不但彻底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还可以以官府的限证令为幌子，名正言顺地离开客栈，将剩余财物偷偷带出！”
　　“你，你怎么知道的？！”　　闻言大惊，小厮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是，我是有意传播过，可，可掌柜有金盆那件事，的的确确是真的啊！”
　　“什么？！你。。。。。。呃！”
　　突然一阵眩晕直冲天灵，心道不妙，邓飞瑜连忙屏气凝神，奈何为时已晚，短短几息之间，四肢竟好似中了麻药一般迅速瘫软下去，“咳咳，真是没想到，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这般报答于我，也罢，既然你们两个如此有缘，那便一起下去做个伴吧！”房门缓缓开启，客栈掌柜负刀而立，从容注视着屋内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二人。
　　“不要，求你，求你不要杀我。。。。。。”
　　“闭嘴！”
　　相对于小厮的惊恐，邓飞瑜倒显的冷静了许多，抬眸看向桌前的长刀“既然我已是将死之人，那可以让我明明白白的离开吗？”
　　“哼，看你小子也算是个人物，好心提醒你一句，到了阴曹地府，可千万别这么多废话了！”狞笑着砍将下去，破风之声呼啸耳畔，“彭！”然而，眼见闪闪寒芒即将割断邓飞瑜的脖颈，就在此电光火石之间，一柄断刃却是慕然横挡在二者之间，“喝啊！”玉腿横踢，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快夸我，快夸我，人家这回出现的可是够及时吧？”眉眼弯弯，粉嫩嫩的樱唇勾勒出神气的弧度，小心将玲珑刃插回腰间，白乐瑶满脸期盼道。
　　“别闹了，快找找他身上有没有解药，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唔。。。。。。好吧（︶^︶）”
　　经过审问，所有事情终于被和盘托出，原来，这掌柜本是狱卒出身，只因贪慕犯人的钱财而犯下人命重案，逃遁至此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改名换姓，开起这家宰客劫财的黑店。
　　转过天明，向一众住客解释清楚后，邓飞瑜与白乐瑶二人便马不停蹄地奔赴丰泽县。一路行来，果如案贴上所言，整个丰泽县及其治下数十村庄尽皆柴扉寂寂，了无人烟，萧条零落宛若荒野鬼村；偶尔遇上一两个残存的村民，却也是神情恍惚，满脸惊惧，对二人的盘问避之唯恐不及。
　　“啊呀，邓大人您可算来了，下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紧赶慢赶好歹于正午之前抵达丰泽县城，提前获悉消息，丰泽县令及府衙上下早已眼巴巴守候于衙门前；“吁～～这两个家伙是我在路上抓的，把他们关好。”翻身下马，随手将掌柜及小厮丢给衙役，邓飞瑜利落道。
　　“可，可这不合规矩啊大人，律法有言，未经本衙审理的犯人，除非有确切的签字画押，否则是不能随便关押的。”打量着面如死灰的二人，丰泽县令禁不住面露为难。
　　“他们的画押都在我这里，过后会。。。。。。”
　　“你，你是王德彪！大人，是他，就是他害了小婿啊！”
　　话未说完，惊呼声突然至衙役队伍中传来，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艰难挤出人群，矮胖老者死死盯住掌柜数秒，旋即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大人，这混蛋终于跑不掉了，您一定要为小婿做主啊！”
　　“汪大人，这是？”
　　“呵呵，让指挥使大人您见笑了～”同样被这突然一出弄得有点蒙，汪嵩窘迫地挠挠头“乔师爷你放心，本县说过，一定会秉公执法，为你主持公道的；还愣着干什么，快，赶紧把王德彪给我押下去！”
　　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原来，这王德彪当初所犯下的人命案，不是别人，正是府衙师爷乔柳林的女婿。老爷子本是开封人，妻子早亡，只留下一个独生女儿依偎过活，女婿遇难后，女儿思夫心切，没多久便也一场大病跟着去了；老人家无依无靠，辗转来到此处，时逢新旧官职交接，前任师爷告老还乡，便留了下来，权当作讨口饭吃；岂料，女儿一去三年，这王德彪竟被再次因杀人劫财而被抓，还恰好被邓飞瑜顺手带来了丰泽县，真可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略感唏嘘，二人在汪嵩的指引下马不停蹄地赶往停尸房，就在昨日，刚刚在野地里挖出了几根疑似失踪村民的手指头。说是疑似，只因为其中一根手指头上戴着一个尚未被彻底烧溶的戒指，经指认，确系为失踪村民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