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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良臣系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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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莫将军镇守的皇城,武帝苦战了整整四天才勉强打下,且晋军伤亡惨重。一怒之下,他率兵血洗莫将军府,屠尽留国皇室,城中老百姓也有多伤及无辜。
  然则留国灭亡之际,荀贵妃于寝宫内上吊自尽。在得知荀贵妃自尽后,武帝吐血昏厥,不足一个月就暴毙身死。临死前他还唤着荀贵妃的闺名,不愿闭上眼睛。
  “正是武皇陛下。”黑衣人道:“荀贵妃是留国人。当年,武皇陛下为了讨荀贵妃欢喜,便改了许多宫规习俗。后来先帝继位,颇为痴迷留国文化,也下令改了不少规矩。故短短四十年间,晋人留人已瞧不出什么差异了。”
  仉南点点头:“留国那位莫将军是何名讳?”
  黑衣人想想说:“莫清远,字子筱。”又道:“殿下,您怎么突然问起他了?您莫不是怀疑他与荀贵妃有什么关系?莫将军与先帝是一辈人,与荀贵妃关系远着呢。”
  仉南神情一愣,自语说:“子筱?子小?”他蓦地睁大眼,呢喃:“孙。”他转过身,赶紧道:“你去查查孙翰成来京以后,与什么人有密切来往。你若查不到,让王福去查,一定要详细。”
  “卑职领命。”黑衣人拱手道:“殿下,您的吩咐已经带给郡王。估计今日,郡王便会进宫了。只是,郡王说……”
  仉南伸手打断后话,侧过头看向不远处柱子,目光锐利入刀。他眯了眯眸子,冷声道:“谁?”


第六十九章 
  裴子戚双手拄着拐杖,侧身躲在柱子后。他叹气道:“系统,你不是说这个拐杖除了能飞,其他功能都有吗?为什么他还是发现我了?”
  系统:“这能怪我吗?我早跟你说过了,仉南武功很高。呼吸声要轻一点,不然一下就被他发现了。”
  裴子戚怒了:“我都差点把自己憋死了,呼吸声还不轻……”说着,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成竹在胸。他连忙将拐杖丢给系统,倚着柱子踉踉跄跄走出来。
  仉南神情一愣,顿时停了步伐。气势为之一变,眸中冰冷散去,流淌着温柔的波光。他阔步走去,伸手抱住裴子戚:“疼吗?我抱你。”
  裴子戚环住他的腰,脑袋搭在肩膀上,笑说:“那正好,来时耗光了力气,正愁怎么回去呢。”他睨眼瞧了瞧跪地黑衣人,漫不经心道:“他是谁?你大清晨不睡觉,跑出来与他私会做什么?”
  仉南侧头看了一眼黑衣人,弯下腰将裴子戚横抱起来。得了仉南的命令,黑衣人拱手示敬,转眼飞身离去。仉南道:“一个下属。等你伤势好了,介绍与你相识,以后他听你差遣。”
  “君子不夺人所好。”裴子戚摇摇头:“他是你的下属,我要来做什么?”
  仉南笑笑说:“你想知何事直接问他即可,不必偷偷摸摸。”
  裴子戚唰地红了脸颊,支吾说:“我没有…偷偷摸摸。就是瞧你不见,担心你跑了…毕竟,咱们还名不正言不顺。”说到最后,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仉南愣了下,笑哂道:“你若愿意,选定好吉时,我便娶你。”
  缄默少焉,裴子戚闭上双眼,脸颊贴着胸膛。他轻轻的说:“好。”强有力的心跳声盘旋于耳,带着倦意沉沉睡去……
  *******
  南书房内,洛帝怒不可遏地来回急走,奏章洒落了一地。面容灰暗扭曲,眸子隐隐透着殷红。孙禄招了招手,两名小太监上前收拾奏章。孙禄曲着腰,苦口婆心道:“陛下,身子要紧,何必与那些蛮族计较。”
  洛帝回过头,鼻翼鼓得硕大,喷着粗气道:“一个北漠还翻了天了!三番五次扰乱宫殿,置朕威严于何地?”他拍了拍桌子,厉声道:“上一回,北漠女皇烧了御花园,朕不与她一般计较。这回她倒好,居然……”
  孙禄连忙扶住洛帝,轻声细语说:“陛下,身子要紧、身子要紧。您是大晋的皇帝、真龙天子,若气坏了身子,岂不是正合了那些蛮族的意?”
  洛帝甩开他的手,疾言厉色:“难道就这么算了?朕咽不下这一口气!”
  孙禄收回手,垂目低语道:“有一句话奴才自知不当讲,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陛下,您不如把此事交给裴大人处理。上回裴大人处得妥当,想来这回必定也不会让陛下失望。”
  洛帝稍稍一愣,怒气转瞬微消。他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建议很是满意。忽然,他又拧起眉头,厉目看向孙禄:“孙禄,你是不是收了裴子戚的好处,拐弯抹角帮他说来来着?”
  孙禄急忙跪下,双手轮流扇着耳光:“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奴才对陛下绝无二心,只是担忧陛下身子,才……”
  洛帝挥了挥手,缓缓坐下:“行了行了,你伺候朕四十余年了。你的心思,朕还会不清楚吗?”
  孙禄慢慢起身,弯腰垂头道:“陛下,奴才虽不懂朝政,但有些事也是瞧得明白。如今北漠边境,多亏了三皇子殿下镇守才民泰安康。别说高祖皇帝,就是当年的武皇陛下,也达不到这个程度呀。奴才深知您不喜裴大人,可裴大人好歹也是三皇子殿下的救命恩人。而今,三皇子殿下又住在裴大人府上……”
  话不用说白,其意尽显。不管裴子戚以前是谁,与三皇子是何关系都不打紧。只要现在他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就足够了。有了这一点,三皇子便有了借口出面护着他。三皇子虽不会当面忤逆洛帝,但父子俩若因此事落得面红耳赤,那就不划算了。
  方今,倒不如给裴子戚一个机会,不仅处理了此事还能缓一缓关系。裴子戚是一个拎得起的人,他即矢口应下洛帝,自当不会失约于人。只要他没有奢想,此事可以从轻考虑。
  沉默片晌,洛帝食指敲了敲桌面,消了怒气:“朕也不想棒打鸳鸯,做一个恶人。可老三喜欢他就喜欢他,何必要执意娶他为娶,闹得不可开交?”双指扣了扣桌面,扬起音调:“他是皇嫡子,怎么可以娶一个哥儿做皇妃?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孙禄点点头,笑说:“父子间哪有隔夜话?只要陛下与殿下好好说与,想来殿下必能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
  洛帝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只要老三娶了皇妃,生下了皇孙。朕随他怎么闹,立皇侧妃也好,宠妾灭妻也罢。”又道:“倘若云清能生下皇子,老三立他为皇贵妃也不是不可以。偏偏老三死心眼,一心要娶云清为妻……”
  就算寻常人家,哥儿都只能当妾,正妻位由女子主持。更不要说皇家了,一个哥儿当上皇妃像什么话?再一个,哥儿一生至多只有两个孩子,且第二胎多半会难产。
  即使生下来,哥儿的身体也大不如以前,继而香消玉碎。皇子刚诞,母妃香消,此乃不祥之兆。当年先皇正是因此缘由把他丢在偏宫,多年不闻不问。
  孙禄笑笑说:“裴大人是一个明白人,拎得清自己的位置。”
  洛帝叹了叹气,只手搭在椅子上:“裴子戚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不见他进宫。”
  孙禄抬了抬手,一名小太监手捧靠垫碎步前来。孙禄拿过靠垫,帮洛帝垫在后腰处:“听说,裴大人受了伤,正在府上养伤呢。”
  洛帝看了看砚台:“他还没好?有太医去瞧过吗?”
  孙禄一面拾靠垫一面说:“太医倒是没瞧去。不过案上的砚台足够五六公斤,摔破了脑袋总得好上一段时间。”
  洛帝愣了楞,又马上轻哼一下。他道:“你派人去裴府宣旨,告诉他朕不养闲人。北漠女皇,他得给朕处理好;陈永汉,他也得处理妥当。至于云家,朕还是那句话,任凭他处置朕不会过问。等事情完后,让他滚得远远的,朕不想看到他。”
  孙禄低声应诺,闪了闪眸子,轻轻而笑……


第七十章 
  风清气爽,碧透的天空镶着几絮纤云,银杏叶瑟瑟漫舞飞扬。裴子戚坐在廊椅处,漫不经心的磕瓜子,视线紧紧凝视不远处。
  系统吃着爆米花,问:“好看吗?”
  裴子戚摇摇头,磕了一颗瓜子:“不好看。”又道:“系统,你能不能开个外挂翻译唇语?”
  “无能为力。”系统叹气说:“你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接走过去就行了。三皇子又没躲着你,故意不让你知道。”
  裴子戚默了,说:“你说得对。但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系统:“……”
  裴子戚又说:“系统,你说今早宫里派来那道圣旨,会不会是仉南的手笔?”
  系统反问:“不是他,难道还有别人?”
  裴子戚愣了愣,凝望着仉南,喃喃细语:“我希望是仉南。”
  *******
  庭院处,一名男子颀长站立,肩头搭着墨灰披风,里头一身雅白儒衫。他微蹙眉头,看着黑衣人道:“你说什么?孙禄主动帮我们?”
  黑衣人垂头低目,道:“是的,殿下。卑职也觉得奇怪,故一知此事立刻向您回禀了。”
  闻此,仉南抿嘴沉默,眉头稍稍收紧。少间,他道:“是不是你们弄错了?孙禄为什么要帮我们?”
  黑衣人摇摇头:“谨遵殿下的吩咐,我们的人一直跟在孙禄身边,应该不会错的。”又道:“殿下,卑职斗胆问一句,计划还要不要继续进行?”
  按仉南的计划,让北漠女皇进宫连番惹洛帝大怒,再通过王福之手令洛帝改变心思,下旨命裴子戚来解决此事,从而促成裴子戚留在京城。而如今王福尚未出手,目的已达成了。
  眉宇松展,仉南沉声道:“目的既已达成,计划搁置吧。”又问:“对了,孙翰成那里,你们有查出什么吗?”
  黑衣人垂下头颅,抱拳道:“卑职无能,查不出什么。不过,卑职已托王公公去详查,相信应该很快有结果了。”又说:“对了,殿下。卑职有查到,那位吴神医近日住在孙翰成府上。您看……”
  仉南微微一怔,眉头紧皱,蹙成‘山’字。五年前西北一战,他虽攻下西北替云清报仇雪恨,却也身负重伤差点死在西北。多亏了这位吴神医及时赶到,才救下他一条性命。后来,北漠一战落得重伤,也是幸亏了他出手相助。
  当年,云清大婚消息传来,他带着伤势急忙赶回京城,故也来不及详思此事。后来,他派人去找过那位吴神医,却找不到一点踪迹,好似此人从不曾存在一般。可北漠一战,吴神医又突然出现,及时救下了他的性命。至此,他才看清吴神医身后的那个人……
  他道:“他在孙府做什么?孙府有人生病了?”
  “那倒不是。”黑衣人道:“卑职派人查过,听孙府的下人说,吴神医好似是孙翰成的未婚妻。故孙府不少的下人,唤他孙夫人来着。”
  仉南蓦地睁大眼,瞳孔微微紧缩,下颚稍稍绷紧。
  黑衣人垂着头颅,没注意到仉南的异常,继续说:“殿下,原来那位吴神医叫吴果,听着这名字倒一点不像……”
  “啊?”黑衣人抬起头,懵逼问:“殿下你说什么?”
  仉南转过身去,目光遥望天际:“孙翰成的事,你们不用查了。并且之前所查到的事,一一销毁,不得让旁人瞧见。”又道:“孙禄那里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下去吧。”
  黑衣人怔了一下,却识趣的没有追问缘由,拱手领命离开。
  *******
  待黑衣人离去,裴子戚骤然起身,理了理衣袍走向仉南。他道:“忙完了?没什么事吧?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仉南凝视他,抿着嘴唇,不言不语。
  裴子戚走近他,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疑惑道:“怎么了?是不是陛下胁你娶妻了?”他笑笑说:“不要怕,有我在,陛下做不了你的主。”
  “子戚。”仉南轻轻唤他。
  “嗯?”
  仉南展手回抱住他,语气放得很轻:“如果有一个人很爱你,你会不会因为他对你太好,从而变心爱上他?”
  裴子戚怔了怔,马上笑说:“瞎想什么呢?孙翰成对我那么好,我也没爱上他呀。爱一个人不是看他对你好不好,而是看缘分,缘分晚了便是晚了。”
  仉南轻嗯一声,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唯恐他会消逝一般。
  裴子戚失声笑笑,视线看向了远方,仿佛那是五年前……


第七十一章 
  万里晴空,宛如澄澈的碧玉,不染丁点纤云。微风徐徐吹过,透着阵阵清凉覆盖大地。一名男子悠然漫步,只手提着鸟笼,时不时逗着笼中鸟儿,瞧得好个惬意自在。
  他徐步进入刑部,一名主事当即迎了出来。主事弯腰谄笑:“裴大人,您来了呀。这些天您不在,大伙天天念叨您,日日盼您来。”
  裴子戚笑笑说:“这话我爱听。只是不知道你们孙大人听到了,会不会不太高兴?”
  主事面色僵了僵,立马恢复如初,笑道:“孙大人也盼您来,一天问好几次您来了没有。”
  裴子戚愣了下,笑谑说:“这倒稀奇了。”又道:“你们孙大人呢?在里堂办公?还是在刑讯室?”
  “裴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孙大人正在里堂办公呢。”主事曲着腰,笑颜满面:“您看,要不要小的……”
  裴子戚弯了弯嘴,淡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说罢,阔步朝里堂走去……
  ********
  里堂内,斜阳透着窗子悠悠洒落,一片宽敞明亮。孙翰成坐在案几前,只手撑着面颊,唉声叹气。忽地,脚步声响起,他立刻正襟端坐,眉头紧蹙成‘山’。
  裴子戚徐徐走进,忍俊不禁道:“孙大人,这是遇到什么重案了?神情瞧得这般凝重。”
  孙翰成抬目瞧向他,大松一口气,软瘫在椅子上:“原来是你呀,吓死我了。”
  裴子戚放下鸟笼,笑说:“不是我,你还以为有谁呀?”说着,他环视一周,戏笑说:“呦,你这猪窝是谁来帮你收拾了?”
  孙翰成面色微微一变,不悦道:“这本来就很干净,谁要人收拾了?”
  裴子戚转了转眸子:“你未婚妻上刑部寻你了?我早与你说过,男人再忙也得回家,住在刑部算什么事?”
  孙翰成唰地起身,横眉竖眼道:“裴子戚我给你说,吴果不是我未婚妻,他只是暂住在我府上。他是一个郎中,担心我身子吃不消,所以来刑部瞧一瞧……”
  裴子戚摆摆手,睨笑说:“得了得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倘若你心底不认他是未婚妻,犯得着装模作样吗?我知晓你喜欢女人,可哥儿也不差呀!”
  孙翰成立马破了伪装,哭丧着脸说:“你不懂,女人与哥儿一点也不一样。”视线微挪,看向桌上的鸟笼,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有情趣养鸟了?”
  裴子戚提起鸟笼子,挑起眉梢说:“这可是宝贝,咱们若想从陈永汉嘴里套出话全靠它了!”
  孙翰成来了兴致,端详笼中的鸟:“有这么神奇?咱们耗了那么多心思,也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一只鸟就能让他开口了?”
  裴子戚勾起嘴角,轻笑说:“就是有这么神奇。”
  *******
  天牢,一往如既的阴森灰暗,时不时响起‘叽叽’老鼠声。灯火微弱,伫在黑暗中闪着一圈圈的光晕。两名男子徐步走近,待走到天牢深处,两人同时停了步伐。
  牢门内,一道身影若隐若现,半曲着背瘫坐在床铺上。裴子戚瞧了半晌,嗤笑说:“陈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又来瞧你了。”
  陈永汉闭着双目,神情淡定自若,优哉悠哉。两人对峙较劲,一个沉默相应,一个耐心等待。待过良久,清脆的鸟鸣声横空响起,划破沉寂的气氛。
  陈永汉下意识颤了颤身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道:“有劳裴大人来探望老夫一介阶下囚。只是大人怕是白来一趟了,老夫对你无话可说。”
  裴子戚伸手逗了逗鸟儿,勾得鸟儿仰头鸣吟。他漫不经心道:“陈大人,你说这只鸟儿怎么样?叫声好听吗?”
  陈永汉侧头看向他,一字一句说:“老夫说好听,裴大人当如何?说不好听,又当如何?”
  裴子戚笑了,将鸟笼交给孙翰成:“我就喜欢陈大人这股聪明的劲。若陈大人欢喜这只鸟儿,我把它送给你做个人情。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手软。陈大人有什么话,该说的就说了吧。若陈大人不喜欢,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它掐死……”顿了顿,冷冰冰道:“左右我买下它,是为了讨个陈大人的欢心。既然无用,死了也罢。”
  陈永汉瞋目切齿,指着裴子戚鼻子怒道:“裴子戚,你敢!”
  裴子戚噗嗤笑了,慢慢道:“陈大人大可试试,看我敢不敢?”他侧过头,抬手向孙翰成示意。孙翰成轻轻点头,伸手掐住了鸟儿的咽喉。两根笔直的手指,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马上结束它的性命。
  呼吸转而急促,陈永汉瞪大双眼,凝视鸟笼目不转睛。
  裴子戚踱了两步,笑笑说:“陈大人,现在还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陈永汉是只老狐狸,他也不是吃干饭的。早在陈永汉入狱之初,他就派木小树去查陈永汉的老底了。陈永汉藏得很深,木小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查出了端倪。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弱点,而这个陈永汉不在乎家人生死、不在乎功名利禄……唯独在乎这只鸟儿。
  平日里,陈永汉就把这只鸟当宝贝宠着,除了他任何人不得靠近。但凡关于这只鸟的事,他均是亲力亲为,比伺候老子还要老子。在科举出事之初,他第一反应是把这只鸟儿偷偷送走,命人好生照顾着,唯恐它因此受到牵连。
  可惜,陈永汉所托非人。他只废了一些手段,就将这只鸟买了过来。先前他是奈不何陈永汉,而今有了这只鸟,就由不得陈永汉不说了。
  陈永汉似乎气急了,喷着粗气破口大骂:“裴子戚,你太无耻了!居然暗中调查我!你想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了,何必去为难一只鸟……”
  裴子戚摇了摇手指,轻轻抵住了嘴唇,作出一个‘嘘’的动作。他笑了笑,说:“陈大人,先前我与你扯了许久的嘴皮子,你是软硬都不吃。今个我不想与你扯嘴皮子了,就一个答案:说还是不说?”
  “你想知道什么?”陈永汉赤目怒视裴子戚,气急败坏地大吼:“你知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可能毁得不是一个恶人,而是一个国家的信念?”
  “一个国家的信念?”裴子戚忍不住笑了,不紧不慢的理着袖口:“如果一个国家的信念本身就是错误的,毁了它又如何?”
  一语落下,陈永汉猛地震住,瞠目看向裴子戚,张开嘴发不出声响。
  裴子戚扬起眉梢,以为陈永汉装傻想蒙混过关。他抬起手,朝孙翰成动了动食指。孙翰成勾嘴笑看,两根手指微微收拢。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吟,洋洋盈耳回荡在天牢内。渐渐地,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好似随时能断绝一般。
  陈永汉连忙回过神,睁大眼睛凝视着鸟笼。他急忙跪下来,磕头求饶道:“我说我说。裴大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只要你放过这只鸟儿。”
  裴子戚蹲下身子,微笑道:“陈大人,其实我要求的不难。只需要你说出,这些年的科举试题,你泄露了给那些人。”
  陈永汉愣了愣,支吾道:“我不知道。”
  裴子戚凝起眉梢,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抬起手,陈永汉双手穿过木栏空隙,一把抓住他的手:“裴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每年的试题,我只负责交给秦国公,其他的一概不知。”


第七十二章 
  裴子戚瞠目结舌,半晌才道:“你说什么?秦国公?”
  陈永汉慢慢松开手,无力坐在地上,垂着脑袋喃喃:“正因为是秦国公,所以我才一直不愿说出来。秦国公一生受人敬仰,我不想他死后还要担上污名,有什么罪过我来承担就好。”
  裴子戚逐字逐句道:“你确定是秦国公?”
  “裴大人,你不相信我?”陈永汉惊慌地直起身子,双手扶上木栏:“我真的没骗你!当年我出任礼部侍郎,秦国公私下派人向我要当年的科举试题,说是事成后一力推荐我为礼部尚书。当时我鬼迷心窍,偷看了科举试题告诉秦国公。后来,我果真当上了礼部尚书。从那以后,几乎每年秦国公都会派人来要科举试题。直到五年前,秦国公去世才没继续派人来。”
  “派人?”裴子戚凝起眉头,眸子微微闪动:“你是说秦国公一直派人与你接触,从未亲自向你要科举试题?”
  陈永汉点点头:“这不很正常吗?这种事当然是交给下人。秦国公位高权重,又是皇后娘娘的生父,自然不会亲自前来留下把柄。”
  裴子戚思索少间,沉声道:“秦国公派了谁来找你?每一年都是同一个人吗?”
  “秦国公府的管家钟纪德。”陈永汉想了想说:“每年都是他,没有其他的人。”他顿了顿,仅用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裴大人,我有一事不明。除了将试题交于秦国公,我绝无交于第二个人,你是如何得知我贩卖科举试题的?”
  裴子戚瞳孔猛缩,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待过少焉,神情恢复如初,他站起身拱手道:“多谢陈大人相告。”说完转身阔步离去。
  陈永汉也跟着起身,紧张兮兮道:“裴大人,你想知道的,我已倾囊相告。我的鸟……”
  裴子戚停了步伐,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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