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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钓卿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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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琰走到顾子瞻掉下去的巨坑边上,不咸不淡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解了狼群的傀儡之术,转头看向横躺在雪地里的墨渠。
那一身墨色的衣衫在洁白的雪地里甚是打眼,赤琰不悦地哼了一身,终是走过去将那人横抱起来,往雪地深处走去。
狼群伫立在原地看着红衣的瘦削青年抱着比他高大的玄衣男子向雪地深处走去,直到那一抹红消失在视野里,方才回过神来。
“咦,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有什么想不起来了。”
“咦,大家都在啊。”
“不对,老大呢,老大去哪里了。”
“不会吧,难道老大又抛下我们去人间玩耍了?”
……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一群狼也窸窸窣窣地回到属于他们的领地。而之前雪地里塌陷出的缝隙,也随着一场大雪消失在这漫天飞雪里。没有狼知道,他们的狼王,掉进了一个未知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猫薄荷的别名 拟荆芥
第13章 紫裳
墨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宽敞的山洞里,山洞内一派温暖和煦,他的身子底下甚至还铺着柔软的青草,一点也不像之前所在的极北荒原。
他不由得坐起身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却发现山洞内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便是鲜花绿草。他怀疑自己陷入了某种幻境,正准备站起来检查四周,洞口处却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
“你有没有事?”那人看见他站起来了,连忙跑过来扶住他。
“子卿,你怎么会在这里?”墨渠有很多想问,想问子卿是不是赤琰,但是墨渠没有问。
“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和你躺在这山洞里了,见你还没醒,我便去洞外看看。”子卿皱着眉头,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渠打量着眼前出现的子卿,突然一把抓住他用黑色绸巾包裹住的左手手心“你手心又受伤了?我看看。”
子卿却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腕:“没事,不过是一条小伤口,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划的。”他是真的不知道手心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更加不想让墨渠发现手心的图腾,便急忙换个问题:“对了,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我刚刚出去看了,发现这个地方甚是严寒,很像我出身的地方,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墨渠见子卿不愿意说,便将实现从子卿的左手上移开,说道:“我们应该还是在极北荒原。”只是不知这极北荒原之内还有多少个这样温暖的地界。
子卿听了墨渠的回答却更加疑惑了,极北荒原和琅岐峰之间隔着何止千万里,他却对自己如何从琅岐峰到极北荒原的过程一无所知。如此想着便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道:“墨渠,我是怎么来到极北荒原的?”
“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来的?”墨渠也不知道子卿是如何来的,或许赤琰知道。
子卿闻言摇摇头,眼中的疑惑更甚。
墨渠只得将自己和顾子瞻的遭遇同子卿细细讲了一番,只是隐去了赤琰的名字。
子卿在听见那个和他相貌一样的男子出现时,便想起那次在琯头镇开启溶血之阵的情形,那时他便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衣男子。
他努力地去回想那日看见的情形,却发现脑袋里传来蚀骨的疼,差点就要疼晕过去。
墨渠只见子卿突然倒下,便连忙用手接住他。“子卿,你怎么了?”
子卿靠在墨渠怀里,不再试图去想那天的画面,这才感觉到头内的疼痛感逐渐消失,听见墨渠的询问,他只是摇摇头:“只是一点头疼。”
“我同子瞻一起来的,那日我们一起遭到狼群围攻,我昏迷之后便不知道子瞻如何了。”墨渠看子卿的面色好了许多,便对他说道。
“我刚刚查看了山洞四周,并未看见子瞻。”子卿听墨渠说完,也有点担心子瞻的情况。
“子瞻毕竟也是一峰之主,又有仙法支撑,那日使用傀儡之术的前辈似乎也并没有要我们的命,所以子瞻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墨渠看见了子卿担忧的神色,对他解释道。
“嗯,按你说的,子瞻应该也还在极北荒原。”毕竟子瞻对他师父顾青崖的事,执念已久,所以他一定会找到极北的那座小镇。
“那日除了我和子瞻,就只有那些狼群了,子瞻多半被那群狼带走了。我想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那一群狼。”墨渠沉吟道,“也不知道那群狼的领地在何处。”
“我想我应该知道。”
子卿说罢便看见墨渠狐疑的神色,只将自己知道的原因娓娓道来:“我本是极北荒原的一朵雪兰花,长在极北荒原最严寒的山巅之上,因为那处山巅有一日突降机缘,我才得以生出意识,我生出意识之后,便常常有幼狼在我身边打闹,直到我修成人形,离开了那处山巅。”
“看来那处便是狼群的所在了。”墨渠听完便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子卿能开启溶血之阵,便证明了他是胧妖之体,而且必须已经觉醒了父母双方的血脉。
罢了,大概是他变为人形之后才觉醒的动物一方的血脉吧。
墨渠跟在子卿身后一言不发地走着,子卿的伤势似乎好了许多,整个气色也改善了不少,身上也没了那股子孱弱的感觉。
只是还是很瘦,在茫茫的雪地里一身白衣仿佛要与天地融为一体,墨渠看得有些恍惚。
子卿此时却停在了一处悬崖边上,从崖边往下望去,是望不到底的深渊,而墨渠只一眼便看见了崖底的结界。
看来过了这个结界,便到达人界和仙界的交界之地了,那雪狼的领地,大概在这处交界之地之内。
“就快到了,我们都不是肉体凡胎,只需从这崖上跳下去便好。”子卿说着已经一跃而下。
墨渠来不及说什么,只看见一片子卿翻飞的白色衣角瞬间消失在悬崖之下,快得让人抓不住,只得跟着跳下悬崖。
很快墨渠黑色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崖边只余下一片空茫。
此时要是有人经过此处目睹这一切,定是觉得二人是跳崖殉情去了,说不得又要传出什么凄美的爱情话本。
而此时顺利通过结界的二人,已经到了一处比先前更加严寒的地界上,如果说之前人界的雪只是柳絮因风起,那此处的雪便当是鹅毛遍地飘,用飘或许也不够恰切,因为这雪虽是只有鹅毛大小,却似乎比鹅毛重上许多,此时裹挟着强劲的寒风袭来,一下一下如重锤般砸到两人身上。
墨渠看着先他一步抵达的单薄身影,那人仿佛要被这凛冽的风雪砸飞一般,顿时让他生出一股将人搂紧怀里的冲动。
还没等想明白这股冲动从何而来,身体便已经行动起来。
子卿虽然不怕冷,但这罡风十分强劲,若不消耗点修为,恐怕在这风雪中寸步难行。他正准备施展法术抵挡下一波更强劲的风雪,却猛然被扯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而墨渠将人扯进怀里,又用自己的披风将人细细密密地包住,这才低头看子卿,却发现那人睁大了一双凤眼望着他,眼睛里还有些水光潋滟,似是被这风雪糊的。
“咳,你此前受了重伤,还是不宜这么快使用术法。”墨渠只好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总不能直接说我心疼你吧。
“可是我们这样要怎么走?”子卿说罢扯了扯裹住他的黑色披风问道。
墨渠这才发现他的披风将两人缠作一块儿,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想这许多,他只是想护着这人,护着这个活了几百年第一个让他觉得想护住的人。此时听见子卿的问题,只沉思了一会儿,便把那猫毛化成的玄色披风从自己身上解下,披到子卿身上,然后才放开他。
“咦,你这披风似乎能将风雪隔绝在外,不知是何材质。”子卿觉得稀奇,披上这披风后连风声似乎都小了许多。
“早前师父给的,我也不知是何材质,你披着便是。”墨渠自不会告诉子卿这是他的猫儿毛所化,别说这小小的风雪,便是那天雷地火,也是能抵挡一二的。
“你将这披风给了我,那你呢?”子卿看着只穿着单薄长袍的墨渠问道。
“你看我可像是有事的模样?”墨渠面上一派悠闲,走过去帮那人将兜帽戴上,玄色的兜帽边沿是玄色的绒毛,在雪地里染了些雪花,衬得子卿的脸蛋越发地小,也越发地苍白。
子卿闻言看了看眼前的高大男人,男人此刻站在风雪里,依旧沉稳如山,那双为他戴上兜帽的宽大手掌,甚至还是温热的,好像一点也没有被这漫天的寒气所影响。
现在那人似乎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子卿蓦地有些脸红,微微撇头避开那人的视线,说道:“走吧,前面便是狼族的领地了。”
墨渠看子卿皓白的颊边突然绽放了一抹嫣红,又微微撇过头去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便凑得更近了些,故意压低声音在子卿耳边说悄悄话:“好。”
墨渠的声音压得有些低沉喑哑,只这一个好字,便让子卿的面色更红了些。子卿连忙带头走在前面,想不明白自己内心的焦躁从何而来,只得走得快些,好像那样便能压下那不该属于这冰天雪地的热度般。
墨渠则悠然地跟在子卿后面,心情大好地看着前面那走得比平时急躁些的背影,刻意将步子的节奏压得和那人一样,让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步的距离。
第14章 遇险
墨渠和子卿在暴风雪中行了许久,方才看见子卿所说的那处大山。它伫立在这无边雪原中,像一头沉睡的凶兽。
一别经年,游子归来。
子卿在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他最初有意识的时候,便是在此山之巅,这里的风雪,似乎更凌冽了些。
他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想拥抱那山,而墨渠就跟在他后面。
熟料两人刚刚施了术法靠近那山脚,便被一阵金光挡了回来,子卿被那金光一震,只觉五脏俱损,堪堪吐出一口鲜血。
墨渠离得远些,也被震得头晕眼花,看见子卿难受的样子,顿时稳了稳身形,上前去扶住他。
“子卿,你怎么样?”墨渠来不及探究那金光的源头,抓起子卿的手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疼……”子卿忍不住痛呼,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人形。
“区区雪兰也敢在我族领地放肆,当我狼族都死光了么?”
伴随着这一声怒吓,一个身穿紫衣的美艳妇人手持一柄青竹伞,自半山腰缓缓降落,周围的雪花似乎被她的气场震慑,竟无一朵能近她的身。
那妇人在地上站定,这才看向身边的小童问道:“可是他闯入狼王的府邸?”
“就是他,我记得他的样子,那天之后王便是跟着他出去的,到现在都未曾归来。”那小童连忙道。
墨渠从这二人的对话中推测出来,那小童大约是将子卿认成赤琰了。这紫衣妇人修为深厚,若是同她硬碰硬恐怕难以保得周全,子卿的伤不能再加重了。
“前辈,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子卿他修为尚浅,又如何能抵得过狼王?”
“胡说!就是他,就是他用邪术控制了王,我记得的!”那小童听得墨渠之言,以为他在替子卿狡辩。
却不料那妇人听了墨渠的话,又看了一眼被她打成重伤的子卿,觉得墨渠言之有理。
因为那日她归来不见狼王,便逮了个小狼问询,这一问才知道那日他们都中了傀儡之术,她知道傀儡之术的施术者必定十分强大,今日守在外间的小童进来通报说瞧见了施术者,她便急急地出来准备迎战,却没想到先发制人的一招竟差点让子卿殒命。
由此可见,子卿的修为尚低,甚至比不过狼王,更别提施展傀儡之术了。
墨渠见那妇人的神色缓和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将已经晕过去的子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准备找个地方替他治伤。
那小童见墨渠要走,急忙拦住他二人,对那妇人急道:“紫裳长老,真的是他,我不会记错的,一定是他把王藏起来了。”
那妇人闻言撑开了手里的青竹伞,墨渠二人顿时被拦住了去路。
“既然我这小狼这么说了,你与他必须留下。”紫裳显然更加相信小童的话,若不是族里的狼王的魂灯未灭,紫裳说不得会杀了这人。
因着怀里抱着子卿,墨渠不能和她硬碰硬,况且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找狼族的,并不想多生事端,见被这紫裳长老拦住,只好说道:“好,我们留下。”
墨渠二人被带到一处暖和的山洞里,外面还守着两个狼族的卫兵。
墨渠将子卿轻柔地放在山洞一角的床榻之上,然后将他身上的黑色披风解开,用术法细细地检查一遍子卿的伤势。
这才发现子卿的肺腑伤得极重,也不知那紫裳长老用的是何招数。若不是有墨渠那一身猫毛幻化的披风挡在外面,子卿这会儿怕已是神形俱灭。
墨渠想到这里便觉得后怕,对那所谓的紫裳长老也生了些恨意,只是此时在人家的地盘上,子卿的身体又再出不得岔子。
这伤势单用术法是治疗不好的,还需要一些能疗伤的药材,原本雪兰便是极好的疗伤之物,但子卿却无法医治自己,墨渠只得一边细细地将子卿的五脏六腑都温养一遍,一边盘算着如何取得他需要的药物。
此时却听见门外的守卫恭敬地行礼:“紫裳长老。”
尔后便看见方才打伤子卿的妇人出现在在洞口。
紫裳看着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子卿,便知道他多半不是那日闯入狼族的人。只是紫裳觉得墨渠二人定与此事有莫大的关联,于是便问道:“你们此次来我狼族所为何事?”
墨渠这才想起他们是为了顾子瞻而来,于是便将顾子瞻和他那日遭到狼族围攻的事细细地说与紫裳。
“你是说狼群中了傀儡之术之后围攻的人是你们,而且那个叫顾子瞻的人也不见了?”
“是的,具我推测,子瞻多半是和狼王在一起。”那日墨渠昏迷之前看见顾子瞻放血,意识模糊之前似乎看见狼王扑向了顾子瞻。
“只是我为何要相信你们?且不说榻上这位被指认为加害狼王的人,单说那日你们被狼王围攻的事,就足以说明狼王的失踪与你脱不了干系,说不得你便是与那红衣男子一伙的。”
紫裳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那白衣青年是群狼指认的闯入狼族之人,黑衣男子又说他遭到狼族的围攻,怎么看都不觉得墨渠能让她信任,且这几日她寻遍了极北荒原,也未能找到狼王的踪迹,一想到那不知在何处的小狼王,她便有滔天的怒意袭来,恨不得把这二人千刀万剐。
墨渠在一旁看紫裳脸色变幻,心道不好,现下紫裳根本不愿信他二人,子卿又伤得如此重,身上的伤势着实不能再拖了,看来除了放手一搏之外,别无他法,否则轻则受制于人,重则性命不保。
但这保命的一招一旦用了,墨渠自己也会消耗巨大,说不得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情况。只是此时他却管不了这么许多,因为紫裳已经撑开了她的青竹伞,丝质的伞面瞬间散开,像一头吃人的巨兽亮出锋利的獠牙,迅速地朝墨渠袭来。
就在伞面将要迸发出一道金光之时,墨渠快速起唇念了个法诀,只见他身上瞬间闪过一阵白光,墨渠便从人形变成了一只一米长的黑色狸猫,那猫长长的尾巴一卷,将榻上的子卿卷到背上,一人一猫便立刻消失在原地。
紫裳急忙避开随着那一人一猫消失便朝四周散开的白色光圈,冷哼一声道:“想不到这猫居然有貔貅之能。”
貔貅乃上古神兽,有一保命绝招——空间瞬移。但是此绝招消耗巨大,此时墨渠的修为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支撑此招的地步,且墨渠身上貔貅的血脉并不纯粹,他也只是被逼得急了才勉勉强强使出这一招来,现下多半是九死一生,也幸得墨渠的修为不够,否则那白色光圈绝不是紫裳如此轻易便能避开的。
紫裳知道那两人凶多吉少,只是觉得让两个小辈在自己眼皮底下逃了着实有损威严,但她也知道当务之急并不是追寻那两人,而是寻找失踪的狼王。
而此时她心里念叨的狼王,已经在黑暗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甫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地方,不是那种纯黑的暗色,而是那种夹杂着黄昏的颜色,仿佛下一刻这里便要被黑夜吞噬。
然而他却知道这颜色不是因为黄昏的到来,因为他现在处在一个几乎完全密闭的空间内,头顶上是嶙峋的山石,而除了左边那条缝隙吹来的一点儿风,没有其它的事物,莫名地让人觉得十分压抑。
等等,风?!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缝隙是通向外界的?狼王想到这里,决定先从地上爬起来,他先试着动了一下手臂,没问题,又动了动大腿,也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又为何会全身酸疼,但是似乎全身都没什么问题,身下的垫子也十分软乎。
等等,这地方这么会有垫子?狼王一跃而起,便看见了被他当做垫子压住的顾子瞻。
他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昏迷着的青衫男子,只觉得这人剑眉星目,生得极为好看,只是那英俊的脸上却有些擦伤,上好的青色衣衫也破得凌乱不堪。
狼王忍不住走过去将这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来,便看见那麦色的手腕上狰狞的刀伤,此时这伤口因为寒冷的缘故,已经将血液冻结在那周围,结出粉色的痂。
狼王看见那血液,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袋里一闪而过,却快得抓不住。幸而他本就是一根筋的人,此时也不计较那许多。
虽然不知道这青衣男子为何和他一起掉在这里,但看在他给他做肉垫的份上,狼王便决定出去的时候将昏迷的顾子瞻带上。
第15章 地窖迷情
墨渠化作那黑色的大猫,施展了逆天的空间瞬移法术之后,便一瞬间失去了意识。等到再度清醒过来时,他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沉重的物体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以期甩开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的物体分毫未动,他只得一点一点地从那底下挪出来。
等到挪出之后,墨渠才一脸苦逼地接受现状,他因为法术消耗过大,迫不得已变回了一只一尺长的小奶猫。
虽然墨渠早就将比这更糟糕的情形都料到了,但是当他看见那毛茸茸的猫爪团子时,还是觉得有些接受无能。
只是现在也没有时间留给他感怀。他细细地看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嗯,除了之前压在他身上,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的子卿之外,这里没有其它人了。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大概是某一户农家的地窖。
为什么说是地窖呢?因为这里现在除却这一人一猫之外,只在那最里面的地上放着几坛子酒,然后便是一些寻常的蔬菜瓜果,而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那圆滚滚的白菜。
墨渠头疼地看着那被两米高的窖顶,想着凭自己现在的小身板应该怎样把子卿弄出地窖,再为他治好身上的伤。
此时地窖的窖顶却被打开,随着寒风一起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农家少年郎。
那少年叫做耿峰,本是被他爹爹叫过来取一坛子酒,却不想刚进来便看见倒在自家地窖中间的白色身影和站在自家白菜堆面前的黑色小猫。
耿峰顿时打量着这两个闯进自家地窖的不速之客,见到那白衣男子苍白的面色,便径自走到昏迷不醒的人身旁叫道:“喂,你没事吧。”说罢见子卿没有反应,又蹲下去摇了摇子卿单薄的身躯,子卿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下少年脸色变得惊恐起来,似乎是想到了老一辈讲的关于死灵和黑猫的故事,顿时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地窖。
墨渠则是松了口气,将凝结好的术法放下,刚才那少年动作太快,幸好他没什么恶意。然后他又走到子卿面前,用软软的爪子戳了戳子卿苍白的面颊,用尽自己体内最后一丝真气探查了子卿的伤势。
这时那少年已经带着一个中年汉子到了这地窖中,墨渠还维持着戳脸的姿势,见有人进来连忙把爪子收好。
这时那中年汉子走近子卿,墨渠条件反射地想上前挡住,但又见这憨厚的农家汉子似乎没有恶意,便由着耿峰他爹用手探查了子卿的鼻息,那汉子查过鼻息之后便转过去对耿峰说道:“你这小子怎地这么胆小,这人还活着呢。”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一般,子卿在下一刻便睁开了双眼。
那少年顿时惊恐地瞧着子卿,然后才反应过来。
子卿努力适应了一会儿周围的光线,入眼的便是站在他身前的两人一猫。此刻这两人一猫见他醒来便都直勾勾地望着他,一时之间气氛竟有些诡异。
那中年汉子见子卿生得眉清目秀,身上又带着读书人的书卷气,便自动地将他当做了柔弱的书生,便开口询问道:“咳,这位小兄弟,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家的地窖之内,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子卿此时直觉得身上一阵无力,刚努力从地上站起来,就听见了那憨厚的汉子的问题,只是他现下脑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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