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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不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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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青玉一直怔怔,直到有人接触身体,他才反应过来想要躲避,殷凤翔道:“别动。”
  殷青玉却把被子拉得更严,紧紧地扯住不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发抖。
  殷凤翔并不强迫。“你是想要丫头来做?也行。你自己选。”
  殷青玉脸色一僵,过了一会,慢慢开了口,眼睛没有看他:“我……我自己来……”
  殷凤翔直接唤道:“惜香!”
  别!不能……殷青玉惊恐之极,一把抓住殷凤翔的手,祈求地看向他。那种恐惧的眼神,有如即将被剥皮的动物。
  门外惜香小心翼翼的声音:“是。庄主有什么吩咐?”
  殷凤翔垂眸看向殷青玉。
  后者惨白着脸猛烈地摇头。
  殷凤翔道:“今日之内,不得进屋打扰。在屋外听凭吩咐。”
  “是。”惜香应了一声,退去了。
  殷青玉抓着殷凤翔的手终于松了开来,脸上的恐惧渐渐消退,却多了一层悲哀。
  手,不再紧抓着被子。殷凤翔轻轻揭开。
  情欲的痕迹历历分明,依稀的齿痕伴着浅红淤青,昭示着身体的主人曾经经受过什么。殷青玉面朝里墙,咬着牙拼命控制自己不动。
  清洁到下身,殷青玉死死并拢双腿,怎么也不肯让他继续。
  殷凤翔道:“大哥和我连夫妻都做过,现在又何必矜持?”
  殷青玉脸上刷地着了火,过于强烈的羞耻让他仿佛置身蒸笼一般,遍体生红。他……他好歹是一庄之主,在江湖上有头脸有身份,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不知耻的话来?
  殷凤翔说完后,看了看他的表情,手伸过去,却是点了他的睡穴。

☆、霰雪

  这一番折腾,足足休养了三天。
  天气越来越冷,园里的菊花凋残过半。呆呆地站在池水边,看着西北风里飘摇的花叶。殷凤翔允许他出屋,却不允许他出清露园。
  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废物,默默无闻也就罢了,不曾想竟还兄弟乱伦、成为他人的禁脔,屈死的母亲在天知晓,怕是要恶心得吐了吧……
  “公子,喝药……”小双端来了汤药,小心翼翼地唤道。
  他是体弱,却也没真正患什么病,便有,多数也是心病而已。再好的药,医得了身体,如何医人心?
  他越来越厌恶喝药,因为□□不断,喝药就好像为了那个禽兽维系身体一般。他恨不得现在就病入膏肓,偏生殷凤翔每日按时盯着他服药,盯着他吃饭,就连那种事也算有节制,做一次放他歇息两三日。虽不再用□□物,却也没再让他受伤。渐渐地身体开始习惯,恶心的感觉日渐退去,甚至有时还会产生瞬间的快感,真是难以启齿。
  他一旦察觉就拼命抑制,不想连最后一点廉耻都丧失掉,彻底沦为他人的玩物。
  一口气喝掉满满一碗,小双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她也看出来公子越来越讨厌吃药,可是,这些都是很名贵的补气养血的药材,吃了会大有裨益的。
  她想了想:“公子不喜欢药的味道,我去拿些点心来吧。”
  殷青玉摇摇头。
  星星点点的白悠悠飘落,竟然下起了小雪。他看向枯黄残损的菊丛,天越来越冷,不几日,一场大雪就会将它们埋葬,每年冬天,都是这样的。
  等到来年开春,它们又会复活,恢复往日的青翠。要是人也能这样,就好了……
  再大再冷的雪,也不怕了……
  “都下雪了,回屋吧。”不知什么时候殷凤翔来到他身后,此刻开口道。
  他本能地向旁边转开,却被扣住了手。
  屋外霰雪纷纷,屋内却是一派火热光景。
  炉炭静静地烧着,暖意融融;床上幔帐半垂,滚烫的汗水和急促的喘息交织出一片激情。
  (又和谐了)
  殷凤翔一手抚上他的脸,话语带着情欲的热气:“大哥为何不睁眼?”
  殷青玉照例不做声。
  殷凤翔看着他湿漉漉的睫毛,又道:“如果你是女子,现在都有孩子了吧?”
  虽然他有时会说些暧昧的话嘲讽自己,但这句话实在……实在……
  殷青玉无地自容到了极点,恨不能立刻昏过去。
  这时门外响起惜香的声音:“庄主……”
  殷青玉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此情此景十分不堪,大白天的与兄弟行房,连床帐都没放下……仅隔了区区一扇门的人声仿佛一个惊天炸雷,让他煞白了脸,一声轻呼就要脱口而出。
  殷凤翔猛地堵上他嘴唇,把那声惊呼堵截在了他口中。
  听见惜香接着道:“……夫人有请庄主,说来了贵客。”
  重重地吻了一阵,殷凤翔才淡然应道:“转告夫人,忙完了我自当过去。不必再来回禀。”
  惜香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应道:“是。”
  送走了客人,殷夫人不禁在厅上埋怨:“苏夫人难得带苏小姐过来,你却让她们等了你半日。”
  殷凤翔笑道:“娘也知道,庄里事务众多,我哪日闲得下来?再说,溪花山庄的夫人小姐是女眷,此行本来就是拜访娘亲,就算我不来,也不为失礼。”
  殷夫人气得好笑:“你装什么糊涂?明知道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半天没见人,要不是为娘周全着,苏夫人只怕就要不悦了。你没见方才你来了,苏小姐那张小脸光彩焕发的样子?她对你的心意,就是个木头人也看得出来。你俩及早完婚,为娘的心也就定了。”
  凤翔虽露面迟了,应对苏氏母女却文雅有礼,大方得体,让未来亲家母很是喜欢。殷夫人不禁愈发动了尽早办事的念头。
  一念及此她又想到一事,不快道:“凤翔,你还要在那鬼地方住多久?你是一庄之主,与人共住在小小院落,可与身份不配啊。”
  殷凤翔道:“我既在广华大师面前应允,就得言而有信,总不好叫人说我假仁假义、只是做个样子吧?”
  殷夫人一时语塞,只得道:“不管怎么说,你成了亲就搬入振风居,这总没错?”
  殷凤翔道:“这个自然。”
  

☆、执迷

  有时殷青玉也在想,殷凤翔怎么会那些乱七八糟的房中事,他又没娶妻,却从哪里学来?年少时庄主夫人管教严,成年后他又自矜身份,未见涉足花街柳巷。难道……到了此处,便每每懒得深想下去,既已知道他表里不一,枉称正人君子,这件事又有什么好奇怪?
  晚饭时,殷凤翔看看桌上的菜,菜色早已由清淡换为了丰盛。他对殷青玉道:“近来气色见好,那些药还是有点用。”
  殷青玉平时不答话,这次却回道:“都是庄主的功劳。”
  听出他反讽的意味,殷凤翔微微笑了:“大哥这样说,是夸我了。可惜过不多久,我就要和苏姑娘成婚,到时就无人再陪大哥了。”
  殷青玉依旧低头吃饭。
  “你是不是很高兴?”殷凤翔问。
  殷青玉没有回答。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纵然他现在就离开,统观前事,又哪点高兴得起来?如果那次他给自己的真是□□,也许还能高兴些。
  静默的一顿饭吃完,殷凤翔照旧看账,殷青玉则来到窗前。月光清如水,窗纸上梅影横斜,十分幽静清丽。
  他不觉在窗前的小桌上铺开白纸,拿起笔。多日不曾作画,此时心中一动,想把这幅梅窗之景摹下来。
  第一笔画下,感到手生了。是啊,太久没动笔了,记得上一回作画还是菊花满园的时候,那时,天气晴朗,心情愉快,还在和人说说笑笑……和谁呢?
  对了,是阿飞。就是阿飞。他总是那么好脾气,脸上总是带着爽朗的笑容,他笑起来那么俊秀温暖,宛如四五月的晴风;他的眼睛漆黑温柔,明亮而专注,时常那么看着自己……他的嘴微微上翘,就是一派亲切和气的模样,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阿飞他从不会议论自己的凄凉身世,不会轻视自己的平庸无能,也不会厌烦自己的木讷无趣,他……还会一再地宽容自己……
  如果上天给过自己幸运,那就是今生能遇到他吧。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身边带起一阵风,铺在桌上的画纸被一只手猛地抓去。
  殷青玉愕然地抬眼,却看到殷凤翔沉得可怕的脸。“你画的是什么?”他一字一句地问。哪怕不去看,光是听语气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滔天怒气。
  画的什么?殷青玉下意识地看向纸上,一看之下也呆住了——那上头,不是梅花,不是月,竟是程飞的脸!
  满含情意的画笔,使得这张脸尤为生动,温柔的眼睛和嘴角的笑意仿佛活了,令人深受震撼。
  自己竟然画的是……
  他一时间惊呆了。
  “你……” 殷凤翔头一次说话出现打结,铁青着脸,狠狠盯着他,“……你还真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来不及细细咀嚼这个词,殷青玉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想把画拿回来。
  见他如此,殷凤翔似乎更怒,猛地将薄薄的画纸抓皱在手里,并随即撕成碎片。
  哗啦的声响出奇地刺耳,看到纸上程飞的面容被扯碎,殷青玉心里瞬间一阵刺痛,急忙去捡地上散落的纸片,激动地脱口道:“你凭什么撕我的画?我画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他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殷凤翔强行把他拉起来,不许他捡,“你当他喜欢你么?你送他的画,他一转手就送给了凌微微!”
  殷青玉顿时愣住了。是啊……自己的确是送过,画的一幅紫绣球,他……他原来送给凌姑娘了吗?
  “凌大小姐聪明美貌家世又好,谁不想娶她进门,娶了她就是名利两得,财色双收,你以为程飞是个傻子?程老爷子不知多喜欢凌微微,恨不得张口就叫儿媳妇,你以为程飞会为了你,违抗父命放弃前程?”
  被这样说破,殷青玉整张脸都涨红了。是啊……这些话句句在理,说得一点没错……看看自己,一个各处都平庸之极的人,还是个男子,怎么可能及得上凌姑娘万分之一,若妄图跟人家作比较,那不是笑死天下人的笑话!
  就算他曾经说过喜欢自己,那也只是一时冲动吧,也许,同情的缘故更多些……等到清醒过来,要面对娶妻生子的时候,他说不定还要惭愧悔恨曾经和自己的这一段孽情……
  殷青玉重新蹲下身,继续捡地上的纸片,用尽量冷淡的声音回答:“他是否要娶凌姑娘,跟我没有关系……既然,送给了他,他高兴给谁都可以……”他表情平静,声音却在发着颤,捡着碎纸的手也在不住颤抖,虽然捡的速度很快,但纸片捡起来又落下去。
  “没关系你还画他!他那张脸把你迷惑了么?” 殷凤翔抓住他的手腕,“他和凌微微出双入对的时候,何曾想起你!”
  “那又怎么样,我画我的……不用你管……”殷青玉目光恍惚,仿佛在自言自语,捡的速度更快了。
  “放下!”殷凤翔强行掰开他的手,把纸片抖落下来,又往地上的碎纸片狠狠踩了一脚,碾压几下。这下是彻底无法复原了。
  殷青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纸,忽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高烧

  后半夜殷青玉就发起了高烧,烧得不省人事,清露园所有人通宵未眠,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上下奔走,几碗汤药灌下去,还是没见起色。
  弄出这么大动静,连殷夫人也来探问,却被殷凤翔拦下,说怕病气冲了母亲。殷夫人蹙眉道:“凤翔,到底怎么回事?他有吃有喝又足不出户的,这病蹊跷。”
  “时气寒冷,一时着了凉也不奇怪。娘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处置。”
  “我是不想久留,你呢?你也应该避一避。病得这么急,若是把你也……”
  “知道娘为我好。”殷凤翔笑了笑,“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担心。记得当初搬进来就是为了照顾兄长,若是此时搬走,可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殷夫人无奈,只得说了句“你自己留意”便转身去了,心中恨恨地怪上了广华这个秃驴:要不是当初他发什么庄主阳气最盛的妖言,会累得凤翔为了仁义不得不住进这个不祥的小院子、跟那个不祥的私生子同住吗?哼,护云寺的香火,这几年是别想了!
  殷凤翔转回屋中,殷青玉仍在昏迷。这时天已大亮,小双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下:“庄主,先用早饭?”
  殷凤翔正要答话,忽见殷青玉微微张启嘴唇,似乎干渴,于是吩咐:“水!”
  小双连忙倒水,惊喜道:“公子是要醒了吗?”
  喂了一点水,殷青玉似乎好过了一点,眉间微微舒展,听见婢女轻声呼唤却又皱起了眉,模模糊糊地开了口:“……我没有……为什么非要……”他神色困扰挣扎,仿佛在反驳着什么。
  殷凤翔见状,道:“你们出去。”
  惜香和小双不敢迟疑,慌忙退去。
  殷凤翔坐在床沿,注视着他,缓声道:“你——没有什么?”
  殷青玉神智有一丝清醒,却仍陷在那团迷雾里,听见问话,虚弱地答道:“我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什么?”
  “没有想过……依靠他们……”殷青玉声音轻微,却很坚定,“不依靠他们……他们……我不想和他们在一起……”
  殷凤翔轻声问:“他们待你不好,是吗?”
  “我娘是冤枉的……她根本不是传言中那样,”他脸上忽然出现伤心欲绝的神情,语速也变得快了,变得激动,“是他们诋毁她……我厌烦这里,他们都是衣冠禽兽……我竟然还曾想如果他和我的关系能好一点,毕竟他还是我父亲……”
  殷凤翔静静由着他说。
  说到“父亲” 两字,他面容又流露出厌恶和悲伤,“他为什么要是我父亲……我为什么要生在这里……我根本不……我不……”
  越说声音越模糊。他紧蹙着眉,高热使他浑身难受,咽喉的疼痛更增加了他说话的困难。殷凤翔将杯子递到他嘴边:“知道,你讨厌这里,这里都是衣冠禽兽。你说累了,喝口茶吧。”
  清凉的茶水平复他的痛苦焦灼,他喝了半杯,又睡过去。
  一觉睡了一整个白天,略微苏醒的时候,从满屋子浓重的药味里发觉一丝细细的清香。
  这味道好闻……心里舒服了一些……好像,肚子也有点饿了。
  在风华山庄,食欲不振的日子比比皆是,挨饿的感觉却不多。记得有一回,那年他是九岁吧,不知哪件因由触怒了父亲,被罚一整天不许进食。
  第一顿毫无感觉,第二顿的时候开始有点难受,到了晚饭时,羸弱的身体便支撑不住了,因为饥饿而产生了胸闷头晕。
  他看着仆人吃饭,那些普通的食物对他来说就如天上月,可望不可即,他只能张大眼睛默默地看。老庄主的严厉是众所周知的,老庄主对他的厌恶也是众所周知的,没人会为了可怜他,去触主人的脾气。
  饿到受不了的时候,他走路都在打飘,他甚至想,要是干脆饿死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老妈妈趁着四下无人拉过他,悄悄塞给他半块糯米甜糕。他捧着这块糕,就像捧着天上的珍宝,但觉香气扑鼻,入口甜软,那种美味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他忘我地吃着,老妈妈摸着他的头,叹息:“小秋看见了,在天上要心疼的……可怜啊,她是个命苦的好孩子……”
  也正是这位老妈妈,后来告诉了他身世的真相。他母亲秋裳是无辜的,没有任何不检点,偏偏遭了横祸。
  “娘……”闻着这甜甜的香气,他心里又痛了。
  见他还是高烧不退,殷凤翔拭去他发际的汗水,然后用手轻轻抚摸他滚烫的脸。
  仿佛看到了那名陌生的女子,她一脸悲伤地向自己伸出手,“娘……”殷青玉下意识地抓住自己脸上那只手,“你去哪了……你走了好久……”
  “我等不到你……你现在才回来看我……”他几分委屈,几分开怀。
  “……我们一起走吧,娘,你不要难过,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能养你,真的,你相信我……我会照顾你,我们可以过上……”他憧憬地呓语着。
  迷雾中陌生女子没有应答,面容却从迷雾里渐渐淡去,他急了,“娘……娘!”他想拉住她,想拦住她,求她不要离开,但身体僵固如石,怎样也无法动一动……
  猛然惊醒,依然沉浸在无边的哀伤里。娘走了,没有理他的拼命呼喊,是因为他是那个人的血脉么?所以她厌恶他?
  一时间,伤心得全身上下都凉了。
  见他神色,殷凤翔猜到了□□分,试探地问:“……做了噩梦?”
  殷青玉看向他,有片刻的茫然,这时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做了个梦;紧接着发现自己竟抓着他的手,随即被烫到般甩开。
  殷凤翔神色不好看,却没生气。“睡了那么久,该吃东西了。”
  好闻的清香顿时鲜明起来。递到他面前的,正是洁白柔软的糯米甜糕。
  他没有接。一直以来,总是这个名义上的兄弟掌控着一切,要他吃饭就吃饭,要他喝药就喝药,不许他出门他就只能待在原地,连他画什么都得需要他的准许……
  他就像块行尸走肉,任人摆布。可他已经厌烦了,想早早结束这一切。
  他微微转开脸,虽然一言不发,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殷凤翔抬起的手却没有收回去。
  良久。
  久到殷青玉不安地想:他会怎么样?给自己强灌?
  然而殷凤翔却只是轻轻叹了一声,最终没有勉强,起身走了。
  过不多时,小双又端来吃的,这回是粥。“公子,你病得好厉害,吃点东西吧。”
  殷青玉看着她脸上泪痕,殷凤翔的话突然回荡在耳边——“若让我发现惜香两个照顾不周,你出了意外……”心下骤然一跳,难道他又用她们做了要挟,所以小双才会害怕哭泣?
  无论如何,不能牵连到无辜的人。他想要接过,手却无力发抖,小双忙道:“我来就是,小心烫!”
  毫无食欲地吃下半碗,小双脸上露出笑容:“公子能吃东西,真是太好了!刚刚我担心得要命!”
  “担心什么?”
  “担心公子的身体呀,都昏睡一天了,又高烧不退,再不吃东西,哪里好得了?”
  好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这样重复循环?闭上眼睛是噩梦,睁开眼睛还是一场无尽的噩梦,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梅园

  高烧在两天后退去,医药仍是不断。此后的大半个月,他没有和殷凤翔说过一句话,也不碰他经手的任何东西,当然晚上也没再同床共枕……殷凤翔早已吩咐人添了一架矮榻,两个人各睡各的。
  这日冬至,惜香进来道:“公子,今日身体可好些?”
  殷青玉连日不说不动,精神恹恹,听见她问,照例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还好。”
  “庄主今日到王老爷子府上拜望,让公子一道去。”
  殷青玉不解地慢慢抬脸。王家声名极响,在江南武林也是无人不知。王老爷子从十年前卸下武林盟主之位,便在家中潜心教导门徒后辈。虽然不再主掌江湖事务,但他德高望重,交游广阔,每年仍有许多江湖朋友上门拜访。
  殷凤翔对其礼敬有加,年年都去拜望,因事务繁多而日子不定,去年是端午,今年则选在了冬至。
  可是他又不懂江湖事,也跟王家没来往,为什么要……殷青玉犹豫地看着惜香。
  惜香善解人意地笑道:“许是庄主看公子闷了这么久,所以才让你出去走走的……王家有个梅园,种了四五亩梅花,如今正是梅花开的时候,公子去散散心赏赏花也好呀!”
  到了王家,简单见过了礼,殷凤翔在正厅同王老爷子闲聊,厅堂上还有其他一些江湖人物,谈论的都是江湖事,殷青玉自然格格不入,于是在仆从的引导下出了厅,走进了鼎鼎有名的梅园。
  这个园子果真名不虚传,一树树的梅花明艳如火,淡雅的梅香沁人心脾。前一日才下过雪,虽然天气晴朗,地上积雪仍有半尺厚,踩在柔软的雪上,呼吸着阵阵寒香的空气,一时忘却内心的积郁,当真精神了不少。
  园中有些江湖客人也在闲步赏梅,还有几个家眷也在此流连观赏。
  碧空万里,白雪红梅,美景如画。殷青玉不由心中一动,吩咐身边跟随的小厮,去取白纸和画笔。
  他信步观赏着,隐约瞧见西南角落似有点点鹅黄,原来那头种了一小片腊梅,他不由欣喜地走过去。
  腊梅香气更为浓郁,花朵秀美,殷青玉站在树下看得正出神,忽然身后有人轻声道:“青玉!”
  一回头,看到眼前的面容,顿时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是……他!
  呼吸几乎停止,而胸口重重一震,分不清是梦是真……就这么直直地对视着他,却说不出一个字。
  “青玉!” 程飞眼中也满是震惊欢喜,“真的是你……我以为,我们再也……”他声音颤抖。
  “……阿飞!”殷青玉终于能够开口,一开口心就酸涩得厉害。他急忙抑制住。
  心像突然破了个洞,狂喜、惊惶、悲苦、委屈……直欲倾泻而下!
  “青玉!上天有眼,能让我在这里……”程飞把他双手紧紧握在手中,忽然皱眉,“你脸色不好,人也瘦了……”端详着他苍白的脸,心疼极了。
  灼热的温度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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