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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臣扶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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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息怒!……”
周围的宫人系数瘫跪在地,被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一身。
楚睿随即起身,“周慧王的十二队暗卫出现了。我们的胜算已无,还请大人早做打算。”
“打算?!”苏秋垂着眼,眼底的赤色却覆上心头,“孤必须得赢!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周慧王……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jj又抽了→_→,登录了好久才传上来。真是,好想撕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_╯
☆、坐以待毙
王宫外晴空万里,王宫内却如同经历了晴天霹雳,满目疮痍。
饶军善用离火箭,箭在弦上,所过之处皆枯草幽幽,一道离火恍若闪电,将明广殿照得雪亮。
无数火把堆砌的光影里,一个颀长的身影端着冷厉的帝王之气逐渐走近,再一眼,便是十二队暗卫簇拥下的祁辛踏尘而来。
明广殿外被火把团团围住,祁辛走进大殿的时候环视一周,视线正对上王座上正襟危坐的苏秋。
“这……怎么会有两个王上?!”殿内跪坐一团的宫人惊诧出声,一个紧挨着一个,面面相觑。
但毕生效忠周饶国君的十二队暗卫皆黑衣蒙面为来人开道,明眼人都知晓这其间有些许暗藏的猫腻。
很多宫人都欲倒戈,可一见王座上的嗜杀之徒,又吓得迈不开脚。
祁辛瞧见了纹龙玉手搭上那双略微颤抖的手。
苏秋的右下首,楚睿面色不惊,腹中仍有千万愁肠。他看到了祁辛,却没有瞧见除十二队暗卫之外的另一人。
祁辛冷笑道:“梼杌刺客团的逆贼,岂敢端坐于王座之上,泰然处之?”
苏秋的胆魄,祁辛倒是略有钦佩。但在惜敌的同时,他眼底的烦躁和怒火不减反增。
一支离火箭准确无误地穿过了苏秋身侧的屏风,很快,整个屏风系数燃烧殆尽。
苏秋伸手用食指轻缓地摩挲脸颊上被烈火灼烧的痛处,耳鬓的墨发有难闻的焦糊味。
“周慧王,周饶百万疆域的掌权者?祁辛,你终于来了。算起来,这该是你我第二次见面了。头一次,是在纪国国宴上。那次之后,你可是亲手毁了我的国家。漫天的离火,那烧灼的滋味儿,令人近乎癫狂的杀戮……”
从王座上站起身的人发出一抹狞笑,整个人像是从最绝望的炼狱爬出来的,血水顺着鬓角淌下来,跟衣袂滴答下来的鲜血融合,在地面上铺开妖异的厥脱之花。
楚睿见他如此,不由得忆起了那日国宴上的盛景,美酒与良人……
苏秋寸寸谋算,到最后反而恋上了这双鲜血淋漓的手,他腰间的剑,杀了不知多少无辜的人。
明明安排得丝毫不差,偏偏步步皆错!
此时的苏秋已然怀疑上了正快马加鞭赶往王宫的傅望之。怨怼,愤懑,嘲讽……他的眼里变幻莫测,最后全都聚在掌间,单手成爪,直直地向祁辛袭来。
“苏秋!”
楚睿来不及阻止,眼看着他被十二队暗卫纠缠,退至一侧的祁辛则反手提剑,剑花翻飞的一瞬,苏秋正被掌风重伤,身形迟钝。
“爱妃?!”
在楚睿伸手之时,匆忙赶来的苏娣就单手攥紧异常寒冷的雪刃,很快,殷红的剑身和苍白的双唇就映在祁辛的眼眸里。
苏娣抓着剑刃的手微微颤抖,似有破碎的喊叫声刚从喉咙里溢出,嘴就被莫名的缘由捂住了。
苏秋惊呆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是如何靠近明广殿的,就能感受到从祁辛身上传出的森寒气息,这才想到他还有一张保命符。
苏秋移步换影,一手拽过了苏娣,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扼住她的脖颈。
“别动!要不想周饶王室的血脉丧命的话,就放我离开!”苏秋狠咳了几声,内力受损,若是没有身前人他就不得存活。
“王室血脉?……”祁辛蹙眉,视线从苏秋的脸上移至苏娣的小腹,那宽摆的衣裙似乎正昭示着什么,但他没有听闻确切的消息,亦不知此话到底是真是假。
祁辛迟疑地看向苏娣,苏娣的眼里毫无波澜,她有些懊恼的被迫扬首,万万没料想到,她冒死前来搭救的人,最终选择把她推向深渊,只为自己活命。这一切,应该是她咎由自取。
苏娣戚然淡笑,尔后认命地闭上双眼任凭身后人摆弄。
罢了,罢了――
在一片离火中,祁辛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双略显孱弱的倦容,不甚美,已然丢了那双冰泉幽咽的眼眸。
楚睿不愿再徒增孽欲,他上前一步,“周慧王,苏娣她,的确怀有龙嗣。”无论他信与不信,他此番言语算是帮衬了苏娣,令悲哀的女子眼角浸出一滴眼泪。
这下,祁辛倒是将信将疑。
但见楚睿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不由得心底不快:“元寅,你终究还是背叛了孤。早知如此,孤当初就该一剑了结了你,以免徒生祸端。元寅,别忘了,你现下还是周饶的奴隶。永生永世,你,纪国的楚睿世子,都是史册中最不堪入目的那一笔。”
衣襟潮热,冷风一吹,刺骨的凉。
楚睿已由最初的怨天尤人和蓄意报复转为了无奈哂笑,尔后束手就擒。
他已然不愿再挣扎,再绝望,再轮回――
可苏秋不是楚睿,他渴望一场腥风血雨之后,前仆后继的死士和乱党都匍匐在地,为他肝脑涂地。
苏秋胁着苏娣在迫近,十二队已然列阵待伐,而祁辛到最后却还是扬手制止了离火齐飞、万箭穿心的血腥场面。
“放他走。”他逃出了明广殿,也休想活着走出王宫。
话音一落,十二队暗卫纷纷退后,很快,敞亮的石阶就摆在他的眼前。
苏秋露出一丝得逞的窃笑,再转身一掌,将苏娣推了出去。
这一掌,让苏娣刹那间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祁辛的怀里。
苏娣顾不上嘴角隐隐渗出的血痕,扯着祁辛的衣襟道:“孩儿……我腹中的孩儿……”
苏娣跌坐在地上,小腹的绞痛像是一道催命符。她痛苦地闭上眼,一旁的楚睿也顾不得自身难保的困境,蹲下身替她捏手把脉。
此时此刻,苏秋已然消失在殿宇的尽头。
☆、人心难测
王宫复位肃清一事就此落罢,梼杌刺客团余孽尽数被十二队暗卫剿杀,很快,一场倾盆大雨便顺势将血痕和污|秽冲刷殆尽。
祁辛重回王座,亲自下令斩杀了王宫内怀有异心的宫人,须臾之间,王宫内闱又新添了一批宫女和太监。
沁鸢殿的宫人也系数换了个遍,与以往不同的是,其间多了些祁辛刻意安排的眼线。
苏娣怀有龙嗣一事已然宣扬开来,王宫里各宫夫人都紧赶紧地将沁鸢殿的殿门踏破,巴望着能够沾沾喜气博得圣眷,甚至借着王上最恩宠的嫔妃攀上许久未宠幸自己的王上。
王宫诸人皆想上彤史,所有人都尽力攀附又各怀鬼胎,除了一向好出风头的屏熙殿。
楚哀听着底下婢女探听来的小道消息,眸色如常。
他身着一袭釉青色的开襟直袍,脚步轻移,身姿摇曳,像是踩着水雾花蕊而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爱搬弄是非的小太监,小太监点头哈腰附和夸赞着。
“沁鸢殿的春|色快要关不住了。经此一事,圣宠不衰早就是笑话,何况,她苏嫔一直装着别的男人。”
苏嫔既然有胆背叛王上,还将他监|禁于屏熙殿,就该料到纵使自己得了王室血脉,也会在王上心中种下深深的芥蒂,这种漠然,一时半刻是抹不去的。
话音一落,楚哀绽开一抹笑,吓得身前禀报的婢女顿时噤若寒蝉。
梼杌刺客团妄图颠覆周饶一事揭过之后,楚哀那绵里藏针、两面三刀的功夫自然见长。
他踱步至殿门前,又折身回来,收敛了笑容,不咸不淡地看着殿宇里的檀香背屏,最后将底下一众宫人打发了,径直进了内堂。
楚哀有意与苏嫔撇开关系,因为苏娣是纪国的余孽,而他亦出身不简单。
但凡纳入王宫的人都不是一张白纸。
宫掖里的殿廊鳞次栉比,哪个宫都有自己的手段和背景,拔尖儿的就是殿主人最倚仗的,不管是皮囊还是韬略,所谓得宠,心气儿一个比一个高,谁都不想被比下去,谁和谁都没法和睦,但是年头和资历老了,很快就发觉自己失了权势也搭进了年华。
除非你得幸怀了龙嗣,除非你诞下的是麟儿。
傅望之步至殿前,红漆雕花殿门敞开着。
他轻缓地踏进明广殿,平息南门之乱的攸廿还在王城中安顿军中事宜,丹阳一早便拉着莫青去了沁鸢殿,虽说苏娣在丹阳面前并不讨喜,但是她看在未来侄子的面上还是眼巴巴的前去探望。
至此,就只留下他一人独自面对龙袍加身的祁辛。
一步一步,傅望之环顾四周,宝鼎仙鹤,分镇于两侧,踏着旃毯拾级而上,鼻息间闻到皂荚的清新味道。挂缎和铺毯都是新换的,而且刚刚浣洗过。
翻新的殿宇,丝毫未见的操戈场景。
傅望之停下脚步,扶手叩拜道:“臣下傅望之,见过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檀金錾刻山水大背屏之前,摆着格子宝架,一层一格,摆的不是玉座佛龛,而是开刃兵器:马戟、钩镶、铃首短剑、黄桦弩……暗光流泻,一脉凛寒光泽。
祁辛拿着软布,正擦拭着一把不输“封歃”的宝剑,剑鞘古拙,剑柄丝绦是银丝绕龙纹。
“起身吧。”
“今日的奏折你可审了?”
祁辛未回身,随手将长剑搁置好,然后取下一把擘张弩。檀木横枝,流弧弓,弓弦紧绷,仿佛可百里穿杨。
傅望之看着弩上雪刃般的弓弦,心有余悸,不自觉后退半步,再揖手道:“回禀王上,奏折已审。各地的整肃事宜已毕,只是,朝堂上众位大人的官职贬升还望王上亲自定夺。”
傅望之抬眸,祁辛转过身,黑眸微眯,他一早便见到了桌案上的奏折,奏折中但凡涉及朝臣一事,面前之人便不会插手。
傅望之恪尽职守,战战兢兢行事却甘愿屈身一个莫须有的小官职,无权无势,动机不明。
祁辛愈发多疑,他此次召他前来,目的,并非奏折一事,而是尚在待囚之中的楚睿,还有那潜伏王宫迟迟未现的苏秋。
“望之可知梼杌刺客团?”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在傅望之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庞上。
傅望之闻言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道:“回禀王上,梼杌刺客团乃纪国旧族善用心机攻伐的杀手团。”
“善于心机,游走列国,深入王廷……”祁辛接过他的话,声音渐冷。
傅望之静待下文,或许,他与梼杌刺客团的瓜葛已然。但又如何,他只需无愧于心,坦然面对。
可祁辛说出此话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其后一句。
“元寅勾结梼杌,意图行刺,其心可诛。”
傅望之眸光一动,“王上会将他处死?”
“死了岂不是太过无趣。留着他的命,孤还要看他身后能伸出怎样的爪牙。”
祁辛一手托起流弧弓,另一只手屈起双指绷紧弓弦,一声脆响之后,是他的凛冽笑意。
若不是楚睿于他有用,又救下了苏嫔腹中的龙嗣,他定然不会轻易宽恕他,至少要让他受尽皮肉之苦。
自古君王善多疑,奈何,他窥不破七情。
傅望之垂眸,“臣下听闻元寅已被收监,不知判罪之前是否要进大理寺……”
楚睿被祁辛关押起来,但是他并不知晓楚睿被关在何处。听闻这王宫暗道纵横,死囚牢亦数不胜数。
祁辛不置可否地挑眉,“怎么,你好像对他很上心?”
说起来,当日除了捉拿梼杌刺客团,他似乎还忽略了某些事情。比如当夜为何远在四方客栈的傅望之会抗旨赶回?南门刺客围困之前,偏偏他用了帛书传递消息?
祁辛蹙眉深思,再道:“元寅是纪国旧族。纪国的楚睿世子自不用守这种规矩。两日后,你会在朝堂上见到他。”
祁辛冷然一笑,望了他片刻,然后轻声道:“听闻,他能揭晓青萝玉中隐藏的秘密。”
傅望之有些怔住,一时猜不出此间深意,不由得眸色漆深。
祁辛觑起眼,趋近了几步,“孤倒要好好瞧瞧,这三苗至宝,到头来,会化生成何物?”
是仙器,还是齑粉……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小天使们,不好意思哒!由于周一至周三都会很晚归寝,所以每周一不更,周二中午更,其余时间不变!*^_^*
☆、向来萧瑟
夜色悄然弥漫开来,厚实的云层遮蔽了月光,漆黑的天幕里连一颗星子都看不见。
隐约声动,是沙沙树叶响,以及宫闱那思虞湖畔雀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时辰待足了,苏嫔便温然地抬眸瞧着窗棂外的天穹,举手投足之间含着母性的亲善。
这时,阿袖正好为站在窗棂边吹风的娘娘披了件衣裳,而苏娣的胳膊搭在小腹上,手指似随意又刻意地轻攥着垂落下来的衣角。
因祸乱而遭受人情冷暖的苏娣,自此只辗转反侧地思忖一件事,那便是让她腹中的孩儿顺利降生。
然,她还有夙愿未了,尘孽未尽。
争门殿,悄然而至的秋风。
院落里的天井边落叶满地,夹杂散落着的点点酱紫色花种,经风吹日晒,霜打雨淋,最后还有很多会被雀鸟啄食入腹。
然而,那些被保存下来的,播撒入土,只剩下静候佳音。
傅望之彻夜难眠,秉烛待旦。
隔日,司饰房准备的一应日常吃穿用度都到了争门殿。
茵珠亲自跟随,粗细经手,事无巨细一律查验。
其实傅望之不甚在意他的日子是否冷暖不辨,房内宫婢大多听命行事,真正上心的唯有沁鸢殿的差事。
“奴婢茵珠见过傅大人,傅大人,这是此次争门殿的用度,还请傅大人一一过目。”
茵珠站在团花旃毯上,挽着手,脸上含笑。
司饰房的管事,态度似乎总是很强硬。
傅望之瞧着她,他记得,面前这蓝纱绢裙的女子,绰约身姿,乃是屏熙殿侍君――楚哀在司饰房的心腹。
“劳烦茵珠姑娘了,这些东西,都放在桌案上吧!”
傅望之凝眸多瞧了她一眼,茵珠对上他的视线,淡笑卓然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一切壁垒,令人心溃败。
茵珠敛身道:“傅大人客气。这出自司饰房的锦缎细软,傅大人可要仔细瞧瞧,特别是那顶精心锻造的紫玉冠。天色不早了,奴婢还要去沁鸢殿交差,就先告退了。”
沁鸢殿,是万分大意不得的。这些,傅望之也知晓。只是,茵珠刻意强调的话,令他心生猎奇。
茵珠转身,带离了一众托盘的宫婢。
傅望之走近铺满锦缎细软的桌案,找出了放置在红漆匣子里的紫玉冠,那玉冠成色上品,宝珠流转的碎光濡润似溪流。
“这紫玉冠……”
他瞧了瞧手中之物,却发觉玉冠的后角有细微的差色,伸手一摁,竟推出了一层暗格,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小段帛书。
傅望之低下头,漆眸微眯,待展开帛书后便如同遭遇莫大的变数,惊诧退步。
“苏秋……竟是济婴?!”
他难以置信,眼底里蕴含着寒肃波澜,原来,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他亲手刺杀了济婴的父王,最终,亦亲自将他推向了生死边缘。
他愧对济婴,又不得不对他无情。
只是,这张帛书是谁放入的?靠向楚哀的茵珠又怎会参与此事?
还有那关押在王宫暗牢里的楚睿,他现下成了怎样一副怎样的光景?
卯时,晨起的雾气早已如湖面的烟波一样散去,鎏金般的阳光投在辉煌的殿宇上,金波离合,将延绵百里的城池宫苑都覆上了一层碎光。
苏娣今日起晚了些,等厚重的殿门敞开,都已经过了卯时三刻。
傅望之顺着荣光万丈的丹陛拾级而上,脚下是汉白玉基石,宝相庄严,雕栏玉砌,上面雕刻的都是芍药。
踏着朱红长毯,他径直走到那莲花纹饰的殿门前站定,良久,才迈进漆红的门槛。
“臣下傅望之,求见苏嫔娘娘。”
傅望之就立在不远处,阿袖一瞧见他便进了内堂禀报。
他不请自来,就是怕她避而不见。
阿袖从内堂请出了身怀六甲的苏嫔娘娘。
苏娣走到离他三尺的距离时,脚下正踩着莲花繁盛的毡毯,一袭水色荷叶箩袖绢纱裙,双蝶髻,髻上扣着清一色的纯银头饰,映衬得其人很有味道。
苏娣依旧描画着精致的妆容,扑了黛色的眼蒙住了前几日的憔悴。
此刻殿宇里的奴婢都已屏退,包括随身侍女阿袖,只留他一人与她面对面,相视静默。
“我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半晌,苏娣率先打破了这种诡秘的氛围。
傅望之倒是没料到她会这般轻易的默认紫玉冠里隐匿的帛书出自她手。
“你不该来这儿。”苏娣蹙起眉,这沁鸢殿的眼线太多,一不小心便会被拿住把柄,很快,莫须有的罪名就接踵而至。
她能驱使茵珠办事,也是抓着她与屏熙殿主子的关系才能万无一失。
傅望之明白她的担忧,现下的她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今晨柔利使臣前来王城,满朝文武在场,自然少不了国君。”
傅望之也知苏娣早将身边的眼线支去其他地方,现下,风险甚小。
他需要知道有关济婴的一切。
苏娣转过身,挽着手的时候垂眸轻叹,“扶良公子何必知晓这其间缘由。”
“苏娣姑娘以帛书示意,难道全无半分深意?”
傅望之注视过来,“苏娣姑娘与济婴是旧识,莫不是始终放不下……”
是啊,济婴可以无情待她,而她却一直念着旧情。
苏娣回过身,闻言,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一下,将济婴成为苏秋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那一刻,回首向来萧瑟处。
☆、唾手可得
时已入秋,天气凉得厉害。
早些有些阴,没等雨点掉下来,云层就被风吹散了,露出一轮略微惨淡的日头。了无生气的阳光洒在殿檐上,金波璀璨又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能将琉璃碧瓦的光华掠夺殆尽。
巳时刚过,满朝文武跪坐在偌大的殿宇里,列成两派,文臣在左,武将在右。
柔利使臣就端坐于丹陛下首右侧,转身隔远了看,便是甲胄加身的攸廿将军。
攸廿将视线往上,看见了坐于最上首的祁辛和他身后的傅望之。
祁辛睨视底下众人,片刻,开言道:“列位爱卿可想目睹世上一稀奇之事?”
他说话的时候语调平直,不咸不淡,没有太多的情绪,又莫名引人入胜。
柔利使臣听罢顿觉话中有趣,迎着周慧王的目光揖手道:“周饶百万疆域,光怪陆离之事自然不鲜。敢问国君说的世间稀奇,是何事?”
猎奇之心,人皆有之。
此时此刻亦有不少的朝臣交头接耳,攸廿想到了王上手里的青萝玉。
思至此,他再朝前瞥了一眼至始至终面色不改的傅望之,今日的望之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祁辛的一席话勾起了众人的好奇。他觑起眼,扬手示意身侧的内侍监,内侍监得令,自是不敢怠慢。
很快,蓬头垢面的男子就拖着沉重的锁链踏进了殿宇,一步一步,锒铛作响,身上还穿着略带泥垢的道袍。
这人,便是自暗牢被押解过来的楚睿。
楚睿浑身是伤,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流血。血渍将衣衫沾湿得一片腌臜,显得狼狈不堪。
满殿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傅望之原以为他会有挣扎,但是他表现得十分坦然,甚至是顺从。
“罪奴元寅,参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仆倒在地,眼神游离,整张脸深埋在发隙里。
祁辛低眸,俯视一番过后不由得眉峰舒展,让他起身。
楚睿蹒跚地站起身,脚踝的锁链勾住了他结痂的伤口,略微一动,便鲜血直流。
“开始吧。”最上首的祁辛发话,于是殿宇外的小太监躬身垂首,高举着玉盘快步走进殿中,尔后在楚睿的身侧停了下来。
万众瞩目的玉盘里静静地安放着一块蕴含釉青光华的玉佩。
那是举世闻名的三苗至宝――青萝玉。
据说,周饶国君出兵灭了三苗之后,青萝玉也被周慧王收入囊中,据为己有。
不少人发出一声惊叹,其间柔利使臣还坐直了身,眼巴巴地瞅着玉盘里摆置之物,恨不得上前端详个明白。
祁辛知晓底下人的心思,环视一周后却转眸注视着身着官袍的傅望之。
“青萝玉乃三苗至宝。元寅,你可要好生行事。”
双手托起青萝玉的楚睿垂着头,似乎怯懦非常。
攸廿蹙眉,待楚睿抬眸的时候,他正好瞧见他眼底掠过的一丝沉郁。那眸光与他脸上纹下的“奴”字不甚吻合,甚至还有欲盖弥彰之嫌。
傅望之对上了楚睿的目光,提了口气,又沉默半晌。
祁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楚睿已经将青萝玉放回玉盘,伸手要来了小太监事先备好的银匕首。
一滴指尖血,一道残损痕。
鲜血没入青萝玉上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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