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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人朱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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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小兄弟是州府当差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孙老连忙开口稳住局面。
  “啊,对。我们是朱州牧新召的,刚开始当差没两天呢。”陆求雨放下怀里的孩子。孩子的父亲连忙招呼孩子回去。然而由于陆求雨给的点心很好吃,孩子喜欢他,拉着他的裤腿不肯走。
  “朱州牧是谁?”孙老诧异道:“不是宋州牧吗?”
  远离城镇的村庄大都闭塞,村里的人很少出去,村外的人很少进来,因此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村里的人往往过上好一段时间才会听说。州牧换任这样的大事,已过了好几天了,白水村里还没人知道。
  陆求雨和王丰收也是一愣。王丰收立刻道:“宋州牧死啦!现在是朱州牧当任了。朱大善人的名号你们听说过没有?”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与外界的沟通太少,还真没听说过朱瑙。
  王丰收一拍大腿,道:“你们没听过太可惜了!朱州牧可是阆州出了名的大善人,前年水灾的时候,他特意买了一个大田庄收容灾民,只收灾民十分之一的收成当田租。不光如此,他还请大夫给灾民看病,可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性命呢。”
  村民们都听傻了。宋州牧已经死了?竟然换了这样的人做新州牧?
  孙老也有些犯傻,但老人家到底比年轻人沉稳些,忙道:“我们村里有阵子没来客人,还真是刚听说这件事。不知道两位官差小兄弟这趟来是做什么的?”
  陆求雨道:“朱州牧上任之后,改革了赋税相关的法令。我们是来宣布新的法令的。”
  一听“赋税”二字,村民们立刻紧张起来。有些人原本抓农具的手都放松了,忽然又紧紧抓牢,警惕地打量陆求雨和王丰收,随时准备出手。
  要知道州府的官吏经常喜欢说些糊弄人的空话,以前官吏们来征税的时候,还说官府收走他们的粮食是为了保护他们,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可他们整天被山贼打劫的时候从没见官府站出来保护过他们,反倒是官吏欺负他们比山贼欺负得还狠。这两个新上任的官吏虽说看着面善,可谁又知道是不是和从前一样的路数?刚才那些话,没准也是在忽悠他们。
  陆求雨忙道:“朱州牧得知在前任州牧的治理下,百姓竟然需缴纳那么多的苛捐杂税,他非常恼火,所以决定立刻给农户减税。”
  村民们听到“减税”二字,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已经好几年了,年年加税,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官府竟然要减税!
  孙老急忙问道:“减税?小兄弟,怎么减啊?”
  陆求雨一本正经地答道:“一切苛捐杂税全免,往后州府只收田税,税十一。”
  四周一片倒吸冷气之声。税十一!!要知道之前各类苛捐杂税加在一块,税率几乎高达十分之五。田里一有收成,官府立刻派人来收走一半。寻常年头还罢了,一旦碰上灾年,以及山贼泛滥之后,收成年年减,税却年年加,这日子是真的没法往下过。他们本想着官府能减免一些杂税,他们或许还能勉强有条生路,哪想到那位朱州牧竟然直接就把税减到了十一!!
  有人当场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左右两边扶住了。
  “十一???真的只收十一???除了田租其他什么都不收???”
  王丰收接茬道:“当然是真的了。朱州牧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他得知本州百姓的日子过得有多疾苦后,心痛得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呢!大家放心吧,以后有了朱州牧,一切都会和以前不一样的。”
  朱瑙交给他们的任务,除了让他们向村民们说明新税法,亦希望他们能使百姓明白州府已然万象更新。如此一来,才能让百姓重拾对州府的信心。陆求雨这人比较老实,不太会吹捧人,王丰收则比他油滑些,嘴也甜得多,有他添油加醋,老百姓果然更感动了。
  “天呐!”
  “竟有这样的好事!”
  人群哗然不已。如果说刚才他们还对王丰收的话有所质疑,现在则是完全相信了。这位新州牧,绝对是个大善人啊!!
  有几人甚至激动地抱头痛哭起来。他们本来以为已经走到绝路了,谁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转机竟然来得这么快。若真的只需要交十一的田税,他们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会饿肚子了。
  “对了,朱州牧还有交代。”
  陆求雨一开口,喧闹的农户们立刻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他说话。
  陆求雨道:“他知道本州山贼成患,想要治理山贼之祸。希望大家如果有任何关于山贼的线索,譬如哪个山头有山贼、山寨建在山上的什么地方,山寨里有多少人、山贼是什么出身等等……任何线索都可以,全都上报州府。如果你们提供的线索对治理山贼起到重要作用,州牧会给予奖赏。”
  他话还没说完,农户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抢着提供线索了。
  “我知道我知道!”
  “翠屏山里……”
  “那些山贼……”
  “我不要奖赏,我只要打死那些山贼!”
  无数声音混在一起,吵得陆求雨和王丰收头都大了。孙老连忙站出来主持局面,让大家一条一条说。白水村的村民备受山贼侵害,已经跟山贼打了很多交道了,因此他们对山贼也有不少了解。他们一边说,村里识字的人一边记录,回头一起呈交给州牧。
  等陆求雨和王丰收把该交代的交代完,该收集的收集完,准备离开的时候,白水村的人对他们的态度已经和先前截然不同了。
  “不好意思啊两位大哥。”一个年轻人想起刚开始时他们差点把两人给打了,顿时一阵后怕,也生怕这事会得罪新的州牧,忙找借口解释,“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有山贼来了,所以才……你们可千万别生气。”
  “对对对,我们以为是山贼呢。两位小兄弟,要不你们留下吃顿饭再走吧,我们给你们煮点好吃的,当吓到你们的赔罪。”村民们忙不迭地解围。
  陆求雨、王丰收:“……”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点心虚。在几天之前,他们的确就是山贼来着……怎么说呢,摇身一变忽然当上官差了,就连他们自己也完全没想到。人生真是充满变数啊……
  村民热情挽留,两人只得拒绝:“不吃饭了,我们还得去别的村宣布新法呢,该走了。”
  “这么快?那两位小兄弟,我家刚烙的饼,你们带几张路上吃吧。”
  “我这还有一筐鸡蛋……”
  “不不不,不用了。”陆求雨连连摆手,“朱州牧说了,我们不能随便收百姓的东西。”
  “收东西都不让??以前那几个混……官吏,可从我们家抢走了不少东西呢。”
  “看来新州牧跟以前的州牧真的完全不一样。唉,他怎么就不早几年来阆州呢?”
  “现在也不算晚啊,他来的很及时。”
  “对对对,很及时,幸好他来了,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又寒暄片刻,天色已经不早,陆求雨和王丰收与感动不已的村民们告辞,又向下一个村庄赶去。
  =====
  早晨,官吏们从吏舍里出来,到院子里领早饭。
  厨娘已经备好大桶在院子里站着。官吏们排着队依次上前,厨娘用大勺在桶里捞一勺,盖进官员碗里,喊道:“下一个——”
  打好早饭的官员走到一旁,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汤水。顿时一脸晦气。
  “又是米糊!每天都是米糊就算了,还一天比一天稀!猪都吃得比我们好!”
  “嘘……别说了,万一让人听见告诉州牧……”
  “告诉州牧怎么了?发不出俸禄,还整天让我吃这个,这官我都不想当了!”
  文吏大都住在州府的吏舍里,饮食也由州府负责。由于州府的粮都被作乱的厢兵抢走了,钱也就剩下一点,花销不得不非常节省,官员们每天吃得也越来越差。
  窦子仪捧着自己的米糊从抱怨的人身边路过,那抱怨的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立刻闭嘴了。到底还是怕真传到朱州牧耳朵里去了。
  窦子仪喝完米糊,把碗洗干净,便动身找朱瑙去了。
  ……
  朱瑙正在看公文,忽听外面有人敲门,道:“进来。”
  窦子仪推门走进来。
  “窦主簿,有事?”朱瑙将公文推到一旁。
  窦子仪沉默片刻,开口道:“州牧,州府的伙食太差了。很多人都不满意。”
  朱瑙歪歪头,“唔”了一声。俸禄欠一段数日问题倒不大,至少还有盼头。但每日饮食若是太糟糕,的确会影响官员们干活的心情,令他们消极怠工。
  说到底,充实府库可以不着急,但还是得筹一笔应急的粮款,用来维持州府的运作也好,用来治理山贼也好,做很多事都需要钱。
  窦子仪建议道:“要不向富商大贾征税?”
  朱瑙道:“征?不行,还是先借吧。”
  窦子仪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州府形势太乱,稳定才是要务,对于富商大贾,他们现在得罪不起。而且廊州因为山贼凶恶,倒也没有势力大到会影响州府统治的巨富豪强。
  朱瑙思索片刻,道:“你照我说的,写一份借款令。”
  窦子仪忙铺开宣纸,研墨。
  ……
  给官员们开完清晨的例会,回到后花园,朱瑙吩咐惊蛰:“你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惊蛰茫然道:“去哪里?”
  朱瑙眼波流转,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们去见几个老朋友。”


第31章 这个朱瑙,简直越来越狡猾了!
  阆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便是茶馆,此地鱼龙混杂,穷人花几文钱买上一壶清茶,就能在热闹的大堂里和人吹上一整天的牛;富人买几壶好茶,便能在楼上要一间雅间,和友人小聚闲聊,插科打诨。因此,茶馆是城中百姓无所事事时最好的去处。
  而各类八卦消息往往也都在茶馆中传播开,小至城东的寡妇昨夜和谁睡了一觉,大到朝堂里谁当上了新的宰相,茶馆里的话题可谓百无禁忌。
  前段时日,茶馆中的热门话题总是围绕着“山贼”“厢兵”“赵屠狼”和“宋州牧”,而这几日,人们的话题俨然围绕着一个新的人物展开。
  午后,李绅等纨绔子弟刚迈进茶馆,一个名字立刻从喧嚣热闹的茶馆的四面八方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朱瑙……”“朱瑙……”“朱瑙……”“朱州牧……”“朱州牧……”“朱州牧……”简直魔音灌耳,绕梁不绝。
  每听到一次朱瑙的名字,李绅的脸色就黑几分。才进茶馆大门,还没迈出两步,他的脸已经黑成了炭。
  另外几个人正打算上楼,却被李绅一把拉住。
  “我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我们换一家去坐!”
  几名纨绔面面相觑。
  跟李绅熟的人都知道李绅为什么别扭。他和朱瑙同做药材生意,药材生意被朱瑙打压得不像样还罢了,先前他学着朱瑙做麦秸的生意,又被朱瑙狠狠算计了一回,简直赔得血本无归。想以前,这家伙吃穿用度一向挥霍,一件新衣服沾上一滴油星子就不要了。现如今,吃了一半的烧饼不小心掉到地上,他还得捡起来拍拍继续吃。他又怎能不对朱瑙恨得牙痒痒?
  张翔笑道:“李绅,不是咱们不愿意换。只不过若想找间茶馆坐,那全阆州城每家茶馆,咱去哪儿都是一样的,都避不开那两个字。”
  另一名纨绔一脸晦气道:“得了吧,别说茶馆了,去哪儿都一样。我昨个儿去勾栏,正跟姑娘高兴呢。隔壁屋那男人,大约摸是完事儿了,就跟姑娘吹起牛来。他吹别的还算了,偏偏一个劲儿地吹他跟新上任的朱州牧喝过茶吃过饭,满口朱州牧怎么怎么厉害,朱州牧怎么怎么聪明……听得我当时都硬不起来了。简直败兴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李绅设身处地想了想,要是他办事的时候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念朱瑙的名字……他简直吓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日跟着朱瑙做麦秸生意的不止李绅一个,这帮纨绔大都有参与其中。只是他们或出手早,或囤得少,都没有李绅亏得多,有人甚至还小赚了一笔。
  几人插科打诨,最终还是进了茶馆,上楼要了一间雅间。
  虽说不爱听别人讨论朱瑙,那也是因为他们嫉恨朱瑙,不乐意听别人说起朱瑙有多厉害。等他们自己开了话题,其实话题仍然是围绕着朱瑙的。
  “也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突然就当上官了?还一当就当州牧。我刚听说新官上任的时候,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我也是,我听说这事儿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到现在好几天了,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听州府的人说,这个州牧的位置本该是别人的,不知为什么,官印落到朱瑙手里,他就趁机出来顶替了。”
  “什么?!他胆子也太大了吧!这要被人查出来,他不会被治罪吗?”
  “他胆子大,难道你第一天知道?不过这年头,什么荒唐事没有?谁又能来管呢?”
  这些纨绔子弟里,张翔一向是最觉得朱瑙厉害的一个。他道:“你们说的那是一个版本,我也听说了另一个版本。据说是朝廷想认回朱瑙这个皇室宗亲,因此特意封他做州牧,以便来日将他召回京城。”
  立刻有人问道:“召他回去干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是皇室宗亲吧,宫里缺他一个?”
  “这……皇室还真缺子嗣来着……听说皇帝年轻多病,未必还能活多少年,而且到现在一个儿子都没生呢。”
  “我的天,照你这么说,朱瑙要是被朝廷召回去,那是要立他做皇帝啊?”
  说这话的人是在讲一个笑话,大家也确实都跟着笑了。可笑着笑着,不知谁的笑容率先僵在脸上,屋里的笑声渐渐越来越弱。最后气氛竟然凝固了。
  读过史书的人都知道,当天子无嗣、权臣当政时,当政的权贵往往喜欢从宗室的偏枝旁脉里选择一个落魄之人作为皇储,这样的皇储背景干净,不会自带一大派系的人前来夺权,而且易于掌控,有利于权贵们继续把持朝政。所以,刚才那个玩笑,还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想到朱瑙跟皇帝这个词沾上边,纨绔子弟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雅间内仿佛忽然入冬,人们寒毛耸立。
  终于有人打破沉默:“呸呸呸!这都胡说什么呢?什么皇室宗亲,那不是朱瑙自己胡吹的么?你们还当真了啊?!”
  “就、就是啊,别说这么吓人的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只是开个玩笑……”
  纨绔们拍拍胸口,抹抹冷汗,赶紧又说起朱瑙的坏话,以安定心神。
  “话说回来,什么州牧不州牧的,这官就是送给我我都不要当!现在当官的多遭人恨呐?指不定过几天就有人放把火把州府给烧了。”
  “就是啊。州府的钱粮都被厢兵抢走了,连官吏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你们说朱瑙要怎么当官?难不成他要拿他自己的钱财贴补州府?那也不够啊。”
  李绅听到这里,心中暗爽:“你们替他操什么心?这不是好事吗?早就该他尝尝受穷的滋味了!”
  正说着呢,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李绅还以为是送茶水点心的伙计来了,高声道:“进来!”
  门一推开,进来的居然是几位纨绔的仆从。
  “公子,州府派人来,说想请公子到茶馆议事。”
  “公子,州府也派人来找你了。”
  “公子,我们也……”
  纨绔们顿时面面相觑。
  ……
  一炷香后,纨绔们换了一间雅间,朱瑙已在屋内坐着等他们了。阆州城中的另外几位商贾也都被请来了。几人进门,先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朱瑙只带了惊蛰在身边,没有其他官差在。他们这才慢慢入内。
  众人进门后,朱瑙笑咪咪道:“快请坐。”又吩咐茶馆伙计:“快给几位公子看茶,今天这顿茶我请。”
  众商贾你看我,我看你,满腹狐疑地围在桌边坐下。
  “朱州牧,”张翔戒备地问道,“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他们进雅间之前,还特意派人到茶馆四周看过,没看见有官差在。要真有,他们估计就赶紧溜回去了,也不敢来赴约了,就生怕这是一场鸿门宴。
  刚才他们还在嘲笑朱瑙这州牧没钱使,话说完朱瑙就请他们一众人过去,鬼都能猜到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说实话,这年头当官的也不比当土匪的好多少,万一朱瑙设个局把他们全绑了,逼他们家里交钱赎人怎么办?
  总之,在来之前,他们几个已经派了仆从赶紧回家去,通知家人把家里的钱财找地方藏好。一会儿只要朱瑙开口管他们要钱,他们就拼命哭穷,怎么惨怎么哭。
  朱瑙见人都到齐,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诸位,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众人心道:果然来了!
  他们早已打好腹稿,争先恐后地开口。
  “朱州牧,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生意太难做了,我都两个多月都没进新货。进不了,到处是山贼,走哪条路都被人抢。再这么下去,我家几间铺子都要关门了!”
  “我也是啊,两个月让山贼劫两回了。现在想运点货,不请个一两百人的护商队根本过不来。可谁请得起这么多人啊?走两趟货就破产了。”
  “你们哪有我惨?我这生意是做一天亏一天,门庭冷落,客人根本不上门……”
  “你们那算啥啊?论穷谁都没我穷!”
  一帮商人为了谁更穷更惨吵得不可开交。站在朱瑙身后的惊蛰听得嘴角直抽,都快不认识穷字和惨字怎么写了。
  等人人都诉苦完一轮,朱瑙露出了关切的神色:“听起来诸位最近的生意都不太好啊?真的都亏钱了?”
  “可不是吗?”
  “亏大发了!”
  “唉,世道艰难,生活不易啊!”
  朱瑙深以为然地点头:“这年头想赚点钱可真不容易。”
  李绅张坤等人对视一眼,觉得自己哭穷哭得很成功,不禁有点得意。可心里又有点疑惑,朱瑙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
  却听朱瑙慢悠悠道:“我这些年在阆州做生意,备受诸位的照顾。如今有幸忝列州牧之位,心中仍然感念诸位的恩德。因此一有机会,我便想着一定要来报答诸位。”
  众人立刻被他的无耻震惊了。这些年他们照顾朱瑙??天知道他们有多少次想把朱瑙打压下去,只是因为朱瑙太狡猾才没成功。朱瑙不想着报复他们就不错了,还报答他们??
  朱瑙见李绅眼睛瞪得滚圆,奇道:“李兄有何异议?”
  李绅忙转开视线:“没、没有。”
  朱瑙笑道:“这些年李兄尤其照顾我,先前麦秸的生意,李兄襄助了不少啊。”
  李绅:“……”
  他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恨不能喷朱瑙一脸!
  “咳,”一名商贾小心翼翼地问道,“朱州牧所说的照顾是?”
  朱瑙道:“我这里有一门赚钱的生意,想介绍给诸位,希望大家能有钱一起赚。”
  众人:“!!!”
  只见朱瑙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数张纸,递给身后的惊蛰,惊蛰立刻帮他分发到每个人手里。
  众人拿到手一看,傻眼了,纸上的抬头写了三个大字——借款令!
  “诸位应当已经知道,经历厢兵之乱后,州府目前十分困难,需要一些钱粮周转。因此我想问诸位借些钱粮来渡过难关。自然,既是借钱,利息上亏待不了大家。借银千两以上者,年利两成;借银千两以下者,年利一成五。如何?”
  雅间里,半晌没人吭声。
  来之前,他们已经想过朱瑙会用哪些方法管他们要钱。许是更改税法,狠狠加他们的税;许是更直白地强抢,逼着他们把钱交出来。而借钱这方式,已经算是非常温和的了。
  年利两成,对于商贾们来说是个比较低的利息,有时黑心地主借粮给佃户,利率都在四五成左右。如果是太平盛世,这钱借给州府也没什么,给官府做个人情,经商时还能得点照顾。可问题在于,现在不是太平盛世。蜀中局势如此混乱,谁知道朱瑙这州牧能做多久?州府又能维持多久?万一过几天州府被人放火烧了,朱瑙被乱民杀了,他们这钱不就打水漂了么?
  片刻后,有一位刘姓商人先开了口。他赔笑道:“朱州牧,我若是有钱,别说年利两成,便是不要利息我也该借给州府周转。可我手里实在紧……”
  朱瑙和蔼道:“我明白刘兄的难处。你方才说你手里的生意做一天亏一天,我听着也备觉心疼。我盘算着,你手里四间铺面,几仓货物,若是全都折成现银,也能有个二三千两钱。这钱与其放那里天天亏着,不如借给州府,还能有个二成的年利,岂不更划算?”
  刘姓商人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不止是他,全桌商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州府不想轻易得罪商贾们,商贾们也不想轻易得罪州府。就算州府摇摇欲坠,至少现下还没坠,若想找谁的麻烦,总还是能找的。因此谁都不敢明着说不愿襄助州府,只能用“心有余而力不足”作为借口推拒。
  大家哭穷叫惨,是想隐瞒自己手里有多少存钱存粮。朱瑙上来先问他们生意如何,他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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