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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人朱瑙-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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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似在整理思绪,过了片刻才缓缓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朝廷变法。那时朝廷应当也察觉这天下积弊已深,民生困苦,于是励志变革,颁布了多条法令,想要清查天下富户的家产,向富户加税,为贫者减税,以安抚民心,还可增加国库收入。”
程惊蛰神色茫然。他并不是富家子弟,他完全不记得从前有减过税的事了。难道那时候他年纪太小,还不记事?
午聪道:“不过你也知道,这般变革想得虽好,办起来却不易。政令推行下去后,各地官府腐败贪污,并不照章办事。富者买通官员,继续瞒报家产,将税名全都转嫁到了贫者身上。朝廷的本意是好的,事情却没办成,反而愈发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后来民怨沸腾,多地发生暴乱,朝廷被迫废止新法,一大批支持变法的官员被查办。似乎就是打那时起,天子一蹶不振,何大将军与外戚开始轮番擅权。”
惊蛰沉默。这么一说他有印象了,他家中只是普通农户,并不关心朝事,有一年依稀是听说了朝廷在变法,结果就是苛捐杂税忽然之间多了许多,弄得民不聊生,大家怨声载道。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也是跟了朱瑙之后,他才知道,官不易为。为官者绝非下达命令便可万事大吉。政令要如何推行,如何见效,皆是天大的难事。想当初朱瑙刚任成都尹时也下令重制户籍田册,想弄清楚民间的财产。朱瑙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花大力气打压贪官污吏、安抚百姓,再加上当时蜀府遭逢大乱,各地盘根错节的关系已被打散了许多,他才最终完成这件事。
可这与谢无疾有什么关系呢?
午聪接着道:“当年将军似乎才十四岁,谢公送他进官学念书,本是想让他入朝为官的。”他口里的谢公,指的是谢无疾的父亲,也是当时谢家的家主。
“谢家当时就是徽州的豪族,早与当地的官吏有所勾结。朝廷的政令下来后,谢家轻轻松松将税赋转嫁了出去,并未受到任何影响。谢将军得知此事,又看见当地的贫者只有草屋片瓦,食难果腹,便与谢公起了一些争执。”
“将军以为,谢家家缠万贯,并不在乎那些赋税,缘何不照朝廷的旨意办事?谢公却觉得将军在官学里学傻了,钱财哪有嫌多的?况且一旦家财被朝廷知晓,往后朝廷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收缴,谢家豪族的地位也将难保。”
“将军说,朝廷颁布如此法令,就是为了制衡豪族富户,倘若天下富户都如谢家这般,贫苦百姓无路可走,迟早天下大乱,谁也没有好日子过。谢公勃然大怒,说将军是谢家的子弟,应当一切以谢家为重。倘若他不能将谢家的利益放在首位,来日必是个祸害。”
程惊蛰怔怔地看着午聪。
午聪轻轻叹了口气,道:“伊始可能只是父子间的言语争执,可将军与谢公都是强势固执的人。不知怎么的,这件事竟然越闹越大,谢公甚至禁止将军再去官学念书了。”
“后来父子还是没能和解,正好徽州附近的驻军司马之职空缺。谢公就用了些手段,把将军送去了军中任司马一职。谢公当时只是想让将军在军中吃些苦头,他对将军说,将军早晚会明白,离开了谢家他就什么也不是!将军那时年少气盛,自然是不服的,也就真的去了……”
“后来直到徽州驻军换防,将军都再没回谢家,他就跟着军队流转。再后来就到了北方……”
再后来,就是天下大乱,谢无疾锋芒毕露,于乱世中脱颖而出。惊蛰也全都知道了。
事实并不像市井传闻中那样的骇人听闻,起因只是一场父子之争,当时谢家绝想不到谢无疾会有今日,恐怕谢无疾自己也没想到过。
而谢无疾与谢家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当谢无疾在北方打出一片天地来后,谢家还曾想过要他回去。双方的矛盾激化,恰恰是因为谢家派出谢三,想要在谢无疾不听话时架空他,抢走他的军权,谢无疾察觉后果断杀兄立威,这才导致双方彻底反目。
而谢无疾之所以杀兄,也并非出于私心。世人都以为他身为大军主帅如何威风,实则也极为凶险。一步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而当时的谢无疾确实没有能力游刃有余地处理这样的危机,只能乱刀斩乱麻,斩杀首恶,稳定军心。
至于谢无疾杀舅舅……当年午聪也曾为此胆寒过。可时间久了,午聪也渐渐明白,其实天下大乱,朝纲败坏,虽是朝廷无能所致,可又何尝不是这些权贵勾结地方,只手遮天,架空了朝廷的权势,使朝廷的政令无法推行?不除薛家,当年的澶州就无法恢复太平。
谢无疾心中一直是有大义的人。只是天下太多的事有心难为,或是不得不为,使他遭人误解。他还曾一度被天下人视为匪军,被各路诸侯排挤。倘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幸好,他遇到了朱瑙。
听完谢无疾与谢家的恩怨,惊蛰心中感慨万千,亦不知从何说起。
午聪道:“将军这一路过来,真的杀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我实在很怕有朝一日……”他说到此处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惊蛰默了默,道:“公子定会妥善处置,善待谢将军的。”
午聪抬眼看向惊蛰。他缓缓道:“我知道。可将军他……他是谢将军啊。他总不能像后宫妇人般,将身家性命全系于天子之喜怒……”
惊蛰一时无法作答。他跟在朱瑙身边,自然清楚裁军的必要,过于庞大的军队是国之负累,也是不安定的存在,若不裁军,就不能让万民安生。可午聪的忧虑他也理解。至于朱瑙具体是如何打算的,他就真不清楚了。
他再次重复道:“公子会妥善处置的。”
午聪沉默片刻,自嘲道:“或许陛下与将军早有共识,反倒是我杞人忧天。我只是……唉!我心里很慌,不知该跟谁说。所以找你说说话,你听过就算了吧,别往心里去。”
说完往酒杯里斟满了酒,举杯道:“我敬你!”
惊蛰举杯与他相撞,一饮而尽。
……
……
数日后,徐州。
几名刚刚从洛阳回来的使者垂头丧气地站在马束的对面,连大气都不敢喘。马束则是满脸震怒。
“你们是说,蜀国的官员根本不肯见你们?!”
“是,建武将军……”
马束只觉不可思议。是,他现在确实缺少谈判的条件,可不管怎么说,他用半年时间拉出了一支军队,甚至从田畴部下手里抢走了徐州,也算是声名远播了。可蜀人竟然连跟他谈一谈的兴趣都没有?!
“真是没用!”马束怒斥道,“你们吃了闭门羹,然后呢?然后就灰溜溜地回来了?!也许蜀人只是故意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你们就这么走了?!”
他始终对于朱瑙会收他这件事情颇有信心,因此对于使者的话他并不相信。或许蜀人故意冷落他们,只是一种谈判的手段。而这些没用的手下在被冷落几天后竟然就傻乎乎地回来了!
“将军,真不是啊!”使者们连忙叫屈,“我们能找的门路都找过了,也花了许多钱疏通关系,可仍然没能见到蜀官!他们只说蜀帝是不会收降陈国的军队的,叫我们趁早死心……”
马束狐疑地打量他们。蜀人真的是这么说的?如果说出这种话,那确实是谈都不想谈的态度……可会不会是这些使者贪墨了他给的钱财,故意编出这种话来糊弄他?
马束心里也吃不准。这几个使者已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了,如果这些人都不可信,那他也不知道他还能相信谁。可他也同样不相信,或说他不能接受朱瑙对他和他的军队不感兴趣。毕竟他已经堵上了一切。
他并不知道,朱瑙早已开始筹备裁军之事了。如今天下各地也只有他的淮南军还在拼命扩张,甚至不惜强抓壮丁。
被马束狐疑的目光审视着,那几名办事不利的使者心里既委屈,又担心自己会受到责罚。
片刻后,马束再次开口:“那你们在洛阳都见到了什么人?你们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人跟你们说的?”
使者忙道:“我们进洛阳城时说明来意后,便被人带到了军卫所,那几日我们一直被留在军卫所里,我们见到的最高的官员便是一名姓赵的长史,那些话也是赵长史告诉我们的。我们本欲再多留几日想想办法,也是那赵长史命人把我们赶出了洛阳城!”
马束疑惑道:“军卫所?”
一名使者忙道:“建武将军,我们着意打听过,那军卫所在谢无疾的治下,赵长史也是谢无疾的部下……”
实则朱瑙回蜀时将监督重建洛阳的工作交给了谢无疾,洛阳附近的兵马名义上全都在谢无疾的治下,自不必说。这使者在此时却特意把谢无疾的名字点出来,乃是别有用意,想要撇清自己办事不利的责任。
马束果然也对这名字十分敏感,登时眉头一紧:“谢无疾?”
谢无疾与谢家的恩怨,马束从前也打听过。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更像是父子间一时的意气之争,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根本无法理解。因此这么多年谢无疾虽为蜀国效力,马束却始终怀疑这也是谢家的安排,为谢家做两手打算
“所以,”马束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觉得,是谢无疾有意阻挠,不想让我归顺蜀国?”
使者们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道:“建武将军,确有这个可能。”
马束耳朵里嗡的一声,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少顷,他大喝一声,抽刀猛地朝着木桌砍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木桌被利刃斩成两半,轰然倒地!
“谢无疾……谢无尘!凭什么……凭什么!”
他只是想要出头人头,那些世家子弟一出身就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他已经费尽了千辛万苦去争取,为什么还要阻挠他,为什么!!
使者们噤若寒蝉,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下场也会如同那样桌子一般。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亲兵通报的声音:“将军,吴牵求见。”吴牵,是淮南军中的军需主官。
马束缓缓收刀回鞘,寒声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吴牵撩开帐帘,准备入内。他刚踏入一只脚,看到帐篷中央被切成两半的桌子,顿时僵住了。再一抬头,看到马束能杀人的目光,他吓出一身冷汗,暗道自己来错了时机。
然而来都来了,他也不能退出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建武将军。”
“何事,说!”
“……”
吴牵压根不敢开口,马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让你说!”
吴牵吓得一哆嗦,忙将怀里抱着的账目双手奉上前:“将、将军,这是属下整理好的账目……”
他们最近又强征了一些淮南和徐州的大族,总算筹措到一笔钱粮。但由于很多大族都已经跑了,没跑的也把能运走的都运走了、能藏的都藏起来了,所以清点完之后结果并不理想。吴牵甚至不敢说结果,只能让马束自己看。
马束拿起账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结果。然而看完之后,他没有发火,竟然低声笑了起来。他越笑越大声,笑得众人毛骨悚然,这才明白他是怒极反笑。
下一刻,马束将账本一合,狠狠扔在地上。
此刻他下了两个决心。第一,谁也靠不住,他只能靠自己,他必须让自己手里的筹码更多,才能让朱瑙无法无视他。
第二,谢无疾,谢无尘,那些谢家子弟,他要他们死!
第309章 刺杀谢无疾
寿州。
黄昏时分,农户大多已完成了今日的农活,人们收起农具,三三两两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干完了一日的活,虽然疲惫,却也满足,他们很快就能回家吃到家人为他们准备好的食物了。人们有说有笑,还有人哼起了山歌。
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惊慌的喊声。
“军队来了!军队来了!!”
农夫们听清那喊声,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军队?哪里来的军队?寿州一向太平,此地的百姓很久没有见过军队了。
众人还以为是什么恶作剧,只脚步停顿了一下,没太放在心上,继续有说有笑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可没过多久,远处的田野上竟真的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农夫们定睛一瞧,来的还真是阵型整齐的军队,士卒各个手里刀剑,凶神恶煞。他们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四散到附近的农田里躲了起来。
好在军队的目的并不是他们,大地震动着,气势汹汹的大军从田野间穿过,一路直奔寿州官府所在的县城而去……
……
……
另一边,洛阳城。
上午,谢无疾打马来到皇城,进入皇城巡视士兵与工匠们的工作。
他最近没有出征的任务,闲暇时候比较多,朱瑙又将新修皇城的差事交给了他。虽然大多事务都有人操办,他只需统筹调度即可,但他对此事倒也十分上心,一有空闲就到皇城里看看。
“将军。”
“将军。”
一路上的工匠与士卒见了他纷纷向他行礼。谢无疾亦微微点头向众人示意。
他身边只带了两名卫兵,一则他本就不喜欢过分张扬,二则皇城内的工匠与士兵都有名在案,闲杂人等混不进来,不必太过担心治安。
忽然,谢无疾注意到了一名工匠。那工匠手里提着锤子,正在敲打砖墙。工匠的脸色很不好看,今日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他的额上就已密布汗水,似乎身体不适。
由于谢无疾常来此地巡视,他看这工匠倒也有几分眼熟。于是他走上前去。
谢无疾打量着那工匠道,低声问道:“你病了么?”
当谢无疾走近,那工匠明显变得更加紧张了,肩膀微微哆嗦着,呼吸也变得愈发局促,额上的汗珠更多了。
谢无疾眯了眯眼,他的直觉让他发现此人今天不太对劲。
下一刻,那工匠忽然鼓起勇气,大喝一声,抡起手里的锤子,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砸了过去!
谢无疾身边的两名卫兵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完全来不及反应,幸而谢无疾自己早有准备,脚步轻盈地向后撤出两步,避开了砸下来的锤子。那工匠见一击不中,抡起锤头又要砸,这回谢无疾不退反进,猛地一脚踢中他的手腕!
他动作极快,干净利落,出脚又准。只听那工匠一声惨叫,锤子脱手,猛地倒退了几步!
此刻卫兵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冲上来架住了那工匠!附近巡逻的士卒们闻声也纷纷冲了过来,把四周牢牢围了起来。
谢无疾皱眉打量那工匠。只见那工匠神色慌张、眼神闪躲,根本不敢与他对视。此人并未表现出恨意,看来不是在工事中遭受虐待而进行的报复。
谢无疾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那工匠浑身一哆嗦,眼神越发躲闪,不肯开口。然而他的沉默也证实了谢无疾的猜测——行刺并非他的本意,此人定是受人指使的。
谢无疾道:“把他带下去审。马上调查他的背景、他的家人!”
“是!”
数名士兵冲上来把那工匠捆起来带走了,又有几人连忙跑去向朱瑙汇报此事了。
……
……
“修城的工匠行刺谢将军?!”朱瑙正在批阅公文,听到此事,吃了一惊,立刻将手上的东西推开了。
他沉着脸问道:“谢将军情况眼下如何?受伤了吗?”
前来汇报的人忙道:“禀陛下,谢将军并无大碍,眼下正在城中卫所审问犯人。”
朱瑙起身就要出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下,唤来惊蛰吩咐道:“立刻封锁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城!”他加重语气强调道,“任何人,都不行!”
虽然眼下还什么都不清楚,但修城的工匠在征用前都是调查过背景的,近来也并未听说工匠被苛待而有所不满,因此此事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收买工匠行刺谢无疾。至于幕后主使眼下应该还在城内,毕竟他们要确定行刺的结果才敢离开。现在立刻关门打狗还来得及。
由于城池正在翻修,每日进出城门的人流是极大的。朱瑙却直接下令封锁,必会带来严重的影响。然而他仍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惊蛰郑重道:“是,我这就去!”
他二话不说,点了一批人手,快马加鞭赶往各个城门传达命令去了。
……
……
一柱香后,朱瑙快马加鞭赶到城中的卫所。他步履匆匆地走进卫所,谢无疾就在里面坐着,见他来了,忙起身相迎。
朱瑙走到谢无疾面前,目光迅速地上下打量他。谢无疾微微一怔——他极少看到朱瑙皱着眉头的样子。
“放心,”他言简意赅道,“我没受伤——完全没有。”
朱瑙轻缓地吐出一口气,眉宇这才舒展开,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行刺你的人说了什么?”他问道。
谢无疾道:“他的儿女被绑架了,绑架者给了他的妻子二十两银子,向他保证只要他能取走我的性命,会让他的妻子带着儿女离开一起去过好日子。”
审问那工匠并不难,把工匠带回卫所后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什么都交代了。所有参与工事的工匠平日都是集体吃住的,然而休沐日却可回家探亲休息一天。也就是休沐日那天,工匠回到家中,才发现自己的儿女双双失踪,妻子满眼含泪、战战兢兢,家中还多了一名不速之客。
那幕后主使倒也知道,行刺谢无疾是死路一条,所以他没给工匠不切实际的许诺,只劝他安心赴死,给家人谋个活路。至于行刺之后工匠的女儿到底能不能放回来……工匠也没得选,只能老实照办。
朱瑙问道:“指使者是谁?”
谢无疾摇头:“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上门找他的,没有向他交代身份。”
朱瑙又问道:“指使者哪里的口音?相貌如何?”
谢无疾道:“已命人去画像了。至于口音,那工匠是个洛阳人,分不出外面的口音,只知道不是河南本地人。”
朱瑙道:“那就找一群不同口音的人过来,让他辨认。”
眼下洛阳城内从军队到百姓有十几万人,他们只掌握这么点消息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倘若能确定口音和相貌特征,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朱瑙又道:“把其余的工匠集中起来。指使者未必只胁迫了一人,或许还有其他人也被收买胁迫。询问他们,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眼下的当务之急的就是找出行刺谢无疾的幕后黑手,连城门都被封锁了,大量士卒都被召回来待命。朱瑙的命令层层下达,士卒们立刻分成两拨,一波开始盘查其余的工匠,另一波在城内寻找各种口音的人。
很快,士卒们将五湖四海的人都找来了,带去给那工匠辨认。
有过不多久,负责主审的午聪走出来向朱瑙和谢无疾禀报道:“陛下,将军,那工匠说,指使他的人的口音应是江宁一带的。”
朱瑙与谢无疾立刻对视了一眼。江宁?难道是陈国派来的人?
然而仅一个口音尚不能证明什么,终究是要找到威胁工匠的人直接审问才能真相大白。只是江宁口音无疑也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朱瑙下令道:“酉时全城宵禁,调动所有军队挨家挨户地查,务必找出指使者!”
“是!”
……
……
夜风渐起,冥色四合,转眼,酉时已过。
安静的街上巡逻的士兵敲着响亮的梆子,一遍又一遍地高声重复:“宵禁时辰到!所有人回屋候察!再有出街者一律抓捕入狱!……宵禁时间到!”
城北的一间小院子内,魏合贴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曹严局促不安地来回走动。此二人乃是马束派来的心腹,也正是收买工匠行刺谢无疾的幕后黑手。
由于投诚被拒绝,马束把这桩仇记到了谢无疾的头上。但他不可能带兵打到洛阳来,甚至就连铜山外的徐州兵他都没把握击退,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暗杀了。
他希望暗杀了谢无疾,一来除掉了自己投诚蜀国的障碍,也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二来谢无疾一死必会导致蜀国发生内乱,朱瑙手下缺人,很可能就会花心思拉拢他。而且天下越乱,他就越有机会。反而是蜀国太早统一,他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小了很多。此诚可谓一箭双雕之计。
于是他便将两名心腹派到洛阳来替他完成此事。
这两名心腹做事也算可靠,来到洛阳后,很快就查清了谢无疾的动向。谢无疾行事低调,平日里除却在军中处理公务外,还会去皇城巡查工事,除此之外,他很少会在其他地方露面。
军中那是谢无疾的地盘,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军中去。唯一有机会下手的就是皇城。皇城的管束也很严,只有参与修城的士卒与工匠能出入,于是他们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胁迫了三名参与工事的工匠,希望能来一招借刀杀人。
原本事情进行得是很顺利的,他们胁迫的三名工匠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而他们也并没有因为策划此事而感到害怕——不说那三名工匠到底能不能成事,至少洛阳城这么大,住了十好几万人,就算事情失利,他们也能及时脱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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