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清君侧-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朝堂隐姓埋名多年,时至去年乔家遇难他才与我们联系,于情于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这一次室内化作更为浓重的沉默,许久乔逐衡才道:“请容我再考虑考虑。”
褚淮慢慢立起身子,缓步离开避免惊动屋里人,这一席话让褚淮又生出了更多疑问,奈何他也没有逆转时间的本事,回到三十年前把这一切看透彻,只能想着若是有机会向燕门王求证,说不定他会知道什么。
千窟山一战后已有数日,李家逐渐从风口浪尖之上退下来,说是这几日频频上山祭拜,为李老将军和李休言求神佛保佑,不知道是不是确有诚心影响,真听闻李家老少有了好转迹象。
自然这也只是假象罢了,李家时间把握得倒是不错,没让旁人看出来端倪,褚淮也不想从中挑什么差错为难他们。
褚淮来李家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从后门通报后另从侧门进了屋子,李东晟带褚淮进了屋里的隐蔽处才放松几分。
“礼数不周,褚公子莫怪。”
“客气,褚某此来问些事情,还请李将军不要怪罪才是。”
李东晟不知道褚淮这么讲的深意,不解地抱拳:“公子但说无妨。”
“我也不同你们隐瞒,这一役后牵动多方势力,为把控全局我需时时警觉,李家身处此迷局中,自然不可不顾,徐家频频来探,为保李家免于飘摇,我擅自主张为你们防守。”
李东晟面上没什么变化:“褚公子的意思在下明白,这也是为了大局,李家不会因此而不悦。”
这次争斗李家害乔逐衡身陷囹圄,事后也一直在设法补偿,现在李家无甚隐瞒,加上徐家暂不放松,对于褚淮的这种行为李东晟姑且算是理解。
“但是最近安排在李家外围的人不见了。”
“不见了”
“所以我想来问问李将军最近是否有什么不寻常”
褚淮的眼睛牢牢锁在李东晟脸上,后者凝眉思索,徐家暗中来人刺探过几回,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也未曾抓过什么人,更别提褚淮安排的人,毕竟现在他们名义上还是与徐家交好,不能有大动作。
李东晟深思了半晌,确定地摇摇头:“未曾。”
褚淮移开眼神:“是我唐突了。”
“褚公子不必介怀,这次之后还请你与乔将军信任我们。”
褚淮没有正面回答,转移话题:“李老将军呢?”
“现下对外宣称家父近日有些许好转,但犬子还在生死徘徊,家父几日前上山为犬子祈福今日应该会归……褚公子觉得可有不妥”
“这倒没有,我还有些话说与李老将军,不介意的话,我能在这里等他吗?”
“褚公子客气,厅内请。”
李东晟身上事情繁杂,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他,褚淮坐在厅内也没叫人伺候,一个人端着茶杯慢慢啜饮。
之后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有些舍不下乔逐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算不得短,即使算作陌生人,历两次生死交情也不浅,说走就走不过口是心非。
褚淮搁下茶杯,起身去院后散心,梅花花期将歇,见一地零落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些怅然。
初来李家之时担心徐家发难也没有好好欣赏这千枝竞开的美景,现在有了时间只剩垂枝闭花哪里寻昔日美景。
褚淮缓步穿行在梅林,直走到院中那株最高大的一棵,这树上梅花尚团簇,闻此树已有百年树龄,而李家真正开始栽植梅花到满园飘香也不过三十余年。
暗香浮动,牵引出昨日旧忆,无忧少时终究还是梦中。
簌簌雪落,化在额首,褚淮拭去水珠继续在院中漫步,纷乱的心绪好转。
时间推移,眼见没有任何回报的消息,褚淮满怀疑惑地去前院。
“李将军呢?”
侍女恭敬道:“回公子的话,将军在书房。”
褚淮按指示往书房去,正碰见出门的李东晟。
“褚公子,让你久等了,还请稍坐片刻,家父很快就回来。”
褚淮看李东晟神色匆匆:“可是老将军在路上遇见什么事了?”
“不……”李东晟有片刻的语塞。
褚淮继续道:“一起去吧,有个万一也好照应。”
李东晟没有继续推拒,点点头。
第46章 初识好似再相逢
“其实有些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褚公子。”
“什么事?”
“最近与其说没有不寻常不如说是分不清哪些是不寻常。”
褚淮不解,等着李东晟继续说。
李东晟苦笑:“最近李家除有徐家暗中刺探的人,还有别的三教九流都抓准时机来捞点消息,多数都避过了,但总有些避不开的。”
这种情况褚淮已有预料,所以对老将军此时去祈福的决定不是很理解。
“那老将军他……”
“家父此行一方面是为了借祈福打幌子,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把那些对李家不利的人在外一网打尽。”李东晟缓了缓,“这事隐秘,除了我和父亲知道内情,半分没有泄露。”
这个回答让褚淮心中一紧:“那现在老将军可有什么危险”
“……不知。”李东晟说时神色复杂。
想来自徐满出事后,李家是半天安生日子都没过得,褚淮默了片刻:“那我们还是快去为上。”
而远在重山中的小小寺庙已被围了有不少时间,寺外的人进不去,寺内的人也不敢贸然出来,勉强形成了制衡之势。
老住持对着佛像金身连念几句经文,李尚公坐在一旁未表态。
李家早先为这寺庙捐过不少香火钱,之后一段时间虽没再来,但老住持念在往日情分没有反对他们留在此处对抗敌手,李尚公一半愧疚一半不解,也没再多问。
他这次带出来的人都是精兵强将,只是外面情况不知,暂不贸然突围以免不必要的损失。
第五柱香绝,李尚公算算时间差不多,李东晟这会儿应该已经带人过来,等李东晟在外埋伏,他们再从寺庙中出来呼应,两厢夹击出其不意。
只是不知道……李东晟带人走到哪里了。
虽无法联系外人李尚公心绪倒稳定,不怎么担心之后,手下见老将军此般也都神情肃穆,守卫在各处。
韵娘蹲伏在横梁暗处,无奈捂额,原本她来李家主要是为了解消息好带回去给褚淮计划,谁知道李家整天鸡飞狗跳,她除了谨防变故还义务兼顾了李家的守卫,老将军出行得突然她半点消息没收到,未免李老将军出事她当即随行,甚至没来得及留下完整消息,也不知道绍大哥能不能知道她传递的具体信息。
外面的情况她已经了解了大概,来人不算多但烦在混杂,寺内外都没有动作,也不知道老将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韵娘在心里计较了一下,即便最后真处于一边倒的劣势,她有把握带李尚公逃出生天。
在竺汜的时候她也曾信奉神佛,自从千里一行回了关内再没好好静心来祭拜,看佛像慈眉顺目,韵娘微微合目在心里念叨。
一求已故母亲不受邪神恶鬼侵扰,二求骁影卫一行平安无虞,三求自己与……
少女心思化作浅粉蒙上脸侧,却听砰然巨响,再多的想法转瞬消散,韵娘猛一擎刀,发声处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自寺顶而来,紧跟着就是燃烧的焦味。
在佛像前放火杀生可真是大不敬啊。
韵娘只是连退几步,换在更暗的角落,窥看全局。
撞门之声不绝于耳,李尚公有条不紊指挥旁人摆好架势。
房顶上的火越烧越旺,寺庙发出难以承受的吱呀声,同时还有疯狂撞门之声若催命无常呼喝不止。
门破与横梁塌落几乎同时,持盾的护卫在前突进,持短兵的人紧随,李尚公与持弓人先一步开弓,惊声惨叫转瞬淹没在喊杀的人群中。
寺庙倾塌只是时间早晚,护卫迅速出门与敌人缠斗,李尚公和射箭人在后支援,众人配合极佳,仿佛演练过多次,对方也该看出这是算计他们,奈何已经兵刃相交,硬着头皮也要打下去。
老住持在寺庙中还对着那尊佛像,不住沉痛念叨,在最后一句经文休止的瞬间金身佛像被倾塌的寺庙掩埋,化为一地废墟,燃烧的火焰跃动不止吞噬着调损的横梁。
见远处烟起,李东晟焦急催促身下坐骑,随行的护卫也加快速度。
有意思,褚淮在心中暗笑,看来那群对李尚公下手的人也不都是傻子。
背后是熊熊的火焰,不必再担心身后的侵袭,李尚公全身心带人应付面前人,他已经听见了李东晟的令箭,那悦耳若燕鸣的响声刺破敌方的心防。
敌人有了退缩的迹象,李尚公心中暗喜,就是这一瞬身后火焰崩射,一道金色的影子若箭矢直射李尚公后心,根本没有防护的余地,只能感受着劲风席卷而来。
“铛——”
金色的禅杖气势如虹,金属交接发出的颤动嗡鸣不绝于耳,李尚公察觉到自己的背后被贴住,那是另一个人的后背,有人在这一瞬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温暖而有力,何其熟悉。
三十年前,抗击外敌之战,腹背受敌,唯有那娇小的影子与他抵背而战,刀与刀,血与血,累累白骨之上是他们的荣耀。
多少功成名就,我自临风当笑。
“老将军,小心了。”
那银铃轻笑须臾便散,竟然与少时的幺妹七分相像。
李尚公暂无法顾及身后人,稳住心神带人应对面前人,而此时李东晟也已进入战圈,如李尚公所想,两边夹击,纵这群江湖宵小有通天本事也只能折戟于此。
等一切终结,后面韵娘也已经收拾了那个老住持,李尚公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和尚也不知道如何说,李家当年失势听命徐家,徐家建功德寺为自己敛财,不少无辜僧人被徐家遣退杀害,李家闭目塞听全然不顾,直到这山间祈福小寺只剩下一个僧人,现在他们在这寺庙中争斗毁坏庙宇,无怪其气急。
“大师……”
老住持只是抬手制止:“庙在人在,庙毁人亡,举头三尺有神明,李家好自为之。”
说罢投身未熄之火,自绝当场。
褚淮他们了解残余的人赶来时只看见李尚公对着火焰久久不语,袈裟还没燃尽,只留下烧焦的金丝边。
韵娘有一瞬间气力不支,感觉用刀支撑,李尚公忙上前:“姑娘……”
“无碍。”韵娘没想到那个老和尚这么难对付,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隐匿自己,只能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
李尚公这才仔细打量了韵娘一番,虽半蒙面,但那双眼睛与他的妹子何其酷肖,不知道是不是三十年太久让他记忆混乱,竟然觉那声音就是自己妹妹的声音。
褚淮上前两步,韵娘有几分惭愧低头,她一直觉自己技艺高超,行事常有莽撞,对她来说这次就算栽跤了。
“没事就好,不用多想。”褚淮知道韵娘的性子,先安抚了她。
“你们认识?”
褚淮点点头:“是来帮忙朋友。”
“亏了她不然我现在恐怕就横尸当场了。”
李尚公没说方才紧急,笑谈生死,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韵娘暗自运气,把刀拿稳插回鞘中,李尚公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她,瞧见刀柄有一串挂穗,随韵娘动作甩动。
李尚公一瞬间定在原地,混浊的眼睛有一瞬的清明,手颤巍巍指着那个穗子:“那个……那个是……是……”
韵娘没正面接触过李尚公,有几分紧张,褚淮上前:“老将军,可有什么问题”
李尚公顺了好半天气才终于艰难道:“那个是谁的?”
韵娘看对方指着自己的刀柄也不解,弄清楚对方的意思才有些窘迫道:“这是我娘的遗物。”
打小韵娘就知道自己的娘亲不像寻常女子,再好的食材到娘亲手上也只有烧糊的命运,打好样子的绣物仍旧被她娘绣得乱七八糟,但她娘可是一等一的厉害,有一打一,有二打二,和父亲一起四处游走时那些贼人听见她娘亲的名字哪个不吓得屁滚尿流。
这个绣件已经很旧了,是韵娘的娘亲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针脚粗糙,样子也早看不出来,但娘很珍惜这个绣物,最后交给了韵娘。
韵娘时时带在身上已慰思念,并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次被李尚公点出来,没法隐瞒什么,老实承认了,只是还有一点点羞腼。
李尚公听闻,长叹一声,伸手拉住李东晟支撑着自己。
“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了……”
说着泪如雨下,在脸上的沟壑间蜿蜒。
不等众人问出什么,被缚的敌人中传出一声狂笑:“李老头,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那人看着像一个小头领,神色狂放疯狂。
“李家迟早会覆灭……你们和徐家……一个都逃不掉……一个都逃不掉……”
那小头领脸色逐渐变化,淤青与暗紫浮在脸上,几口黑血喷出:“李家今天就要……就要……李老头你以为能骗过我们吗……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到一半登时噎住,两眼一翻便是气绝。
李尚公稳住心神看自己的儿子:“家里头……”
“都安排好了,父亲不必担心。”
话是这么说,李东晟心里还是打鼓,褚淮安抚道:“我出来的事王府上也知道,几位不用太担心,有什么回去的路上说。”
李尚公擦了擦脸:“失态了,失态了,我们快些回去。”
李休言屏气凝神,隔着帐幔一个模糊的影子缓缓向他床前逼近,这种事情自从他装病开始一直没断过,徐家派大夫来看了两次还不够,非要用这种手段。
手慢慢摸到枕头下面,冷硬的刀鞘让李休言安心了不少。
帐幔被拉开,李休言先发制人匕首直刺而去,对方连忙避开。
那人忙把武器一扔,摘下面罩。
看清来人李休言一愣:“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想到一个好玩的
作:休言啊,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接下来你会度过一段漫长的床戏
李休言:(///////)别这样,我还只是个孩子,尽管来吧!
戏后
李休言:?????
一个人的床戏??
恭喜李休言喜提全剧床戏担当
第47章 平生恨且随东风
唐绍蹲伏在另一处房上,他依褚淮所言,等了许久没见他回来便带了几人过来,未料正好碰上几支小队来到李家,唐绍本做好了打斗的准备,谁知道那来的几支队伍先打到了一起,唐绍不知深浅,看李家人无碍便一直没有出手。
旧识?还是李家的埋伏?
“既然李家无事,你们几人各自归位,留一人回王府给乔将军回报一声。”
骁影卫几人各自领命离开,唐绍继续观望。
乔逐衡听了回报并没有放心:“褚淮呢?”
“褚公子现在不在李家,不过乔将军尽管放心,褚公子做事稳当,不会有什么事。”
乔逐衡知道自己就算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勉强应了一声,继续坐在院里擦枪,骁影卫的出现让乔逐衡的心绪更加纷乱,无形的压力驱使他尽快做些事改变局面,奈何现在身份身体同时受困,想出什么好方法也难以亲自践行。
“仲衡。”
乔逐衡手轻顿,循声抬头。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院里那小崽子又跑哪去了?”
“他有些事,很快回来。”
燕门王轻哼一声:“你可别给那小子开脱,等他回来我再好好收拾他。”
乔逐衡抿唇轻笑:“瑜叔叔可是有什么事?”
“我看你这些天闷坏了吧,我带你出去遛遛。”
“没关系吗?”
燕门王豪爽道:“后山我围了,连鸟都要随我姓。”
乔逐衡眉间有几分无奈,慢慢起身:“那就承瑜叔叔好意了。”
“少来少来,走吧。”
“等我一会儿,我给褚淮留封信。”
“管他作甚。”燕门王嘴上这么说,还是默许了乔逐衡的行为。
而燕门另一边的李家尘嚣方歇,李休言仍在屋里躺着,说是受了惊吓,李家管家顺水推舟把闲杂人驱逐出去,将来偷袭的人关进私牢。
李休言下床细细看了看来人,两人身高相仿,都是少年,互相看了没多久同时笑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对方把李休言推到床边:“我难不成还不能来吗?你先好好躺着吧,别那么大声,现在可你还是个半脚进棺材的人。”
“你少拿我寻开心。”李休言说着还是乖乖半躺下,以免被谁看见。
“我小叔叔叫我来的,谁知道来得刚好,这可算我救你一命,别想反悔。”
李休言快意笑道:“行行行,这人情我迟早会还的,等下次我让你三招就是了。”
“嚯,你这口气大得很,”对方说罢话锋一转,“你这是什么情况,我差点就带着挽联过来了。”
“还轮不到你给我送挽联,”李休言停了一下,纠结片刻,“这事我没法详细给你说,你暂且保密就是。”
“小意思,”说着这人侧耳听了听,“外面听起来差不多了,我先出去。”
“小心一些。”
“你这不是废话。”
那少年挥挥手,从窗前跳了出去,李休言看了一会放下心来,慢慢躺回床上继续当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少爷。
马车缓行,李东晟断后,褚淮在队中随行。
褚淮看了看马车压下心头思虑,李尚公见了韵娘的旧物后情绪一直很激动,现在得了机会,坚持与韵娘私下聊聊,褚淮闹不清李尚公的想法,既然韵娘没拒绝先等情况。
无巧不成书,褚淮挑挑唇角,在心里想了几个可能,冥冥当中,都是安排好的。
车内温暖,韵娘低眉坐在那里,静静等着。
“你娘……叫什么名字?”李尚公只觉自己喉咙若有兔跳脱,每说一字都要哽一下。
韵娘慢声道:“她随父姓,叫步彤凝。”
李尚公神色更紧:“她可有给你说过她的过往”
“未曾,”韵娘想了想,“她只告诉过我她曾在沙中受袭,是父亲救了她。”
黯然之色染上李尚公的面庞,他心已确定韵娘就是他妹子的孩子,这么多年彤凝在外受了多少困苦不消说也能猜到,如何有颜面说出起因,亦不知怎么明述关系。
“前辈知道什么关于我娘的事情吗?”
李尚公默了许久才轻轻点点头但没有解释什么,问道:“你娘这些年过得如何?”
韵娘思索片刻:“应当是……很好的吧。”
说罢有一抹哀色浮现在韵娘脸上,她唇角却仍带着笑:“娘临终前说她这一生快意无双,享尽了世间女子无法体悟的自在,若说还有什么遗憾大概只有一个诺言未能践行。”
李尚公静默,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韵娘那双明眸,没有人比李尚公更清楚这则诺言是什么。
边疆祸乱不休,朝中混沌千变,她没能与有志之士一同缔造她理想中的强大垣国,生之将尽,她心中盛放的仍是家国天下。
——恨此身有期,无缘定乾坤。
李尚公仍记得彤凝说这话时的场景,陡峭山崖之上,落日燃遍沙场,折戟在余晖中反射着最后的冷光,这是定燕门响名声的关键一战,此战之后燕门天下第一关的名声更响,李家边关铁骑的风头更盛。
但无人能知道一个天下泰平,再无边关战乱的垣国何时到来,这不是李家凭一己之力能达成的目标,更不是一朝一夕能看见的结果。
李彤凝……不,李临风站在鲜血与尸首之间,无声看着匆忙打扫战场的士卒,李尚公不知自己的妹子不准备回关,站在这污浊的战场是什么原因。
“兄长,迟早有一天我也会面对这样的结局吧。”
一句话就把李尚公说迷糊了:“为什么这么说?”
“对于我来说,能战死沙场才是我的荣耀,若不能达成,许是一桩憾事。”
“你别说这些晦气话,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出事。”
“哥,你不懂,”李彤凝笑得复杂,语气软下来,“我曾觉得自己若非女子,命运绝非此般,我不必隐瞒姓名,不必隐瞒性别,我可以同男子一般笑谈生死,醉卧沙场,我可以光宗耀祖,开枝散叶,我可以修身齐家,平定天下,至少我能获得一个堂堂正正站在沙场上的理由——在我决定以李临风的身份上战场的时候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我的想法不再是这般,我不再恨投女儿身,亦不恨生而不公,或者说这是我既定的命运非接受不可,我只遗憾不知自己的亡命之刻,没法看见那个我理想中的盛世无双。”
那双明眸定格在日落山巅,似乎想用目光触摸天地的尽头:“我只恨此身有期,无缘定乾坤。”
寂静紧紧缚着韵娘,她性格跳脱,坐在这里这么久已是她的极限,见李尚公一直不说话不禁暗暗叫苦。
“前辈……”韵娘还是忍不住试探开口,李尚公若大梦初醒,惊觉自己陷入了过往回忆,有几分歉意。
“人老了,有些时候就会犯迷糊,莫见怪,”李尚公浅浅叹了一口气,“你若是觉得这里闷就撩开帘子透透气。”
韵娘知这不合礼数,扭捏了片刻才起身挑起帘子几分,冰凉的空气卷进马车,清脆的马蹄声携走了沉闷。
“等明年梅花再开时,来李家看看吧。”
韵娘闻言微惊,转过头瞧见李尚公慈爱的目光下意识应了,满腹疑惑也不知再怎么问。
待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