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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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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们一起拾烧山的木柴。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刚刚说这番话时,卫远也在人群之中。他笑着走了过来,对李玄说道:“刚刚说的这番话倒是有模有样的,你不过来了几日,整个人都成熟了。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跟我说你是为了向皇上证明自己的能力,我现在可以说,你做到了,做的非常好。”李玄听着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卫大哥真是抬举我了……”
卫远哈哈一笑,大力的在他的肩头一拍,接着说道:“既然已经完成你的心愿了,那便回去吧。京城的人已经到营地里了,就等着你回去。
李玄听罢,心中有些不悦,低声说道:”卫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远收起了大笑,正色道:“殿下,您也听到那日荣诺说的话了,看来南部是必定要造受这一劫难,殿下您不一样,圣上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您可万万不能出差错啊。殿下您就听卫大哥的话,卫大哥是看着你长大的,不会害你呀,这,这全是为你好,为国家好。”
李玄听了,不知怎么的,有些想笑,他将头轻轻扬起,自嘲道:“我这父皇倒是倒霉,有我这么个儿子。不回去吧,那便是不孝,让我父皇膝下无子;回去吧,那便是贪生怕死之徒,这样的品性又有什么资格承我父皇的皇位?”
卫远一时语塞,这时李修齐从卫远身后徐徐走来,道:“卫少将军,今日来接殿下的是我刚来的时候给皇上写的书信里提到的,那时我刚来,见南部环境恶劣,怕殿下受不了便自作主张,修了这么一封信。后来才知道殿下对这片土地感情如此深厚便又重修了一封。没想到南部与京城是隔山隔水,这书信出了这么大的一差错。现在安曲江分堤正是要殿下指挥,殿下现在一走可不行呀。”
卫远一听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大的一人误会,便没再劝说李玄而是回营与京城来的人解释其中的误会。
卫远走远了,李修齐开口说道:“殿下想的这个火攻的法子,可真是精妙。”李玄微讪,道:“是从书里看来的古法。”他又一想这法子李修齐一定也是读到过的,便没再多说,转而问道:“你可真给我父皇写过书信?”李修齐云淡风轻地答道:“我回去便写一封。”
第25章
旺火烤着山体,玄黑色的石块发出暗红的光泽,因热量膨胀而发出细碎的嘶嘶声考验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李玄的双眼盯着那发红的石块,低声说道:“淋水。”
只听哗啦啦的一阵水响,六月里清冽的江水用木桶提将上来,一股脑全部淋在了那暗红石块之上。水接触到顽石的表面,便一瞬地化为了一团白气,然后提着铁锤立于一侧的将士用手将那额前的汗水一挥,大声吆喝了一声:“啊嘿!”那十来斤重的铁锤哐啷一声锤在了那顽石上,一时间火红四溅。
李玄能听见那巨石裂开的声音,心里不由一喜,又喊道:“加火。”那火舌呼的蹿了起来,像一条巨蟒的蛇信子,疯狂地舔舐着。伴着又一次哐啷的巨响,那巨石彻底碎裂开来,只听咕隆咕隆地一阵响,山体一下子裂开了一个天坑,要想凿穿只需反复炸上几次便行了。
个个灰头土脸的将士们一阵欢呼,感叹着,大叫着。他们的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这分水堤是否有用,还得等到三日后才知晓。但他们就是想高兴了,而这一个小小的成功给了他们最好的理由。于是他们笑着,闹着,又等待着,等待着这一副宁静之后的狂风暴雨。
李玄也是笑着,他的脸被这几日的炎日给晒得有些黝黑,一双带褐的眼睛倒是显得愈发亮了。他侧过头看向脸露笑意的李修齐,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伸出汗津津的手,一把握住李修齐的手腕,低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看。”说着便将李修齐拉往兴川山的另一侧。
越走与这人群越远,到最后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欢呼声,而这江边的夜色更加的动人了,只见一轮皎月挂在天边,另一轮浸没在江水的碧波里,这江水一半瑟瑟,一半火红。李修齐默默地跟在李玄的身后,不知他是要给自己看什么玩意,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的想知道,他觉得,就这么沿着江边走着,便已然是人生的一大喜事了。
又走了一会,李玄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停住了,四处环顾了一番,这才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圆筒,道:“我前几日去找那白头发老头了,我让他别老拿你当药人瞎捣腾,动不动就全拿着几根金针银针往你身上扎。然后那老头倒是有跟我提起六月初六是你的生辰,今日刚好是六月初六,我想来你比我长上两岁,今年刚好是弱冠之年,这生辰倒不能草率。可这南部情况不同,不能给你办个像样点的生辰宴会。我寻思来寻思去,便用卫大哥给我们的火药给你做了个散品筒花,”说着李玄将那圆筒放在地上,用手挑开了引绳。
“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玩意,从天麻那借来一本叫什么《火戏》的书,按着书上说的弄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这份量对不对,手法又对不对,要硝一两,磺二钱五分,还要煤、木炭和铁子,这些玩意倒好弄到,火药里都有,但还要什么茄灰,我没弄到这东西,只能拿去了节杉的柳条代替。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做成了哑炮也有可能。”
说完用火折子打了火把引绳给燃了,然后一把将李修齐的手腕拉住,将他拖到那大石块的后面。那石块不大,勉强将两人给掩住,两个人便在那石块后面紧紧的挨着,能彼此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气和心跳。李玄突然慌了,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按了按自己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仍然抓着李修齐的手腕。他一时间竟不舍得放开了,便就这么偷偷的握着,觉得自己手心里像是攒着一节小小的笋。
他又往外看了看,只见那圆筒子上连着的引绳早就烧尽了,但仍没听见火炮的响声。李玄有些泄气,想着这火炮也太不给面子了,就算是响一声也是好的呀。可那圆筒子就这么立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玄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从石头后面出来了,道:“没想到我的技艺这么不精,还真是个哑炮……”
李修齐也从石块后面走了出来,道:“殿下,您别这么想,您给我准备的这份礼物,我很喜欢的。我的生辰连我自己都老是忘,多谢殿下放在心上……”李修齐清亮的眸子在月色下带了层水气,里面有说不出的情绪,李玄只是看着,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心想,要是李修齐在这世上没人待他好,那他便一个人加倍的待他好,比所有人加起来还多。
“那我把这哑炮给扔到水里去,可是气死我了,连响都不肯响上一声。”这哑炮听见李玄要把它给扔进水里,一下就怕了,这俗话说水火不相容,它堂堂一火炮,怎么可以滚进江里受水的欺负?于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士可杀不可辱的把自己给炸到天上去了。
李玄只觉得天边陡然一亮,一阵红光映红了李修齐的半边脸,他一抬头只见满天火影纵横,头顶上绽开了一朵三色的花,那花升上天裂成几片,然后一下子落了下来,刚才还满眼的五光十色,不过是一瞬,便只剩了一丝淡淡的灰迹。
李玄眨了眨眼,道:“这火炮倒是有点劲,还过转瞬即逝的,总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李修齐也仰着头,看着天上留的那道淡淡的印子,道:“其实放远一点看,什么都是短暂到不可思意的。您觉得这烟花短暂,但和千古相比,我们又能活得长到哪里去呢,不过也是白驹过隙,没有比这烟火长到哪里去。但要是往近了看,蜉蝣命短,朝生而暮死,和它们相比,这烟花就是一生。”
李玄静静地听着,他不太明白李修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这番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跟生死相关的能有什么好的?他便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是荣诺说的,她说我有帝王之相,是不会死的,我要是不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至于你的病……”李玄顿了顿,接着说道:“等我回了京城,就给你找个好大夫。你也别小看宫里的那些太医,他们也个个都是能人。”
李修齐听了一笑,道:“殿下费心了。荣姑娘别的话我还都是将信将疑的,但这句话我完全相信。”李玄这才咧嘴一笑,道:“今日你先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将村民给移到山上去呢。”李修齐点点头,行了礼便转身往营地走去。
李玄站在原地,瞧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明明这个样子已经是很好的了,可他就是不满足,他想要更多,他想离得更近,“该死的……”他在心里低咒了一句,自言自语道:“李玄啊李玄,你在想些什么呢,他可是你父皇的堂兄的儿子,是你是堂兄啊,你快把你心里的那些古怪的想法给收起来吧!”然后又吸了口气,开始默念:“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一边念着一边沿着小径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第二日,李玄和李修齐一同到村子里面去。还有一日便是荣诺口中所说的十日之后了。今日的江水是静悄悄的,江面上水平如镜,不见一丝波浪。但是村民们都还记得几十年前的那次,那时的江水也是这般的平静,但就在他们毫无准备之时,却起了惊涛怪浪,一下子吞没了整座村庄。
村子里已经没什么人烟,大多数人早早便收拾好了细软,到山上去了,只剩了几户久久不肯离去。只见几家的门框前坐着几位挑着烟杆的人,那些人个个都是面如黄蜡,一动不动的守在自家那一间小小的屋前。李玄看着这些人的样子,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冷漠的想法,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在等死。
李修齐开口说道:“我去劝劝这几户的人家,你到前边看看是不是还有人没走。”
李玄点点头,便往前面走去。他突然发现有一间房子他看着怪眼熟的,那两间低矮而破旧的房间连在一起,其中一间屋顶上还有用新的青瓦修补的一个大窟窿。
这么几块青瓦让李玄一下子认了出来,这便是那日他和李修齐一同躲雨的房子。于是他走上前去,刚一走近便到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他忙轻叩门框,唤道:“老伯在吗?”
屋里响起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来,那白胡子老头从屋里探出大半个身子,一双浑浊的眼瞧清了来人,眯成了一条线,哑声说道:“这不是小兄弟吗?今日怎么来了?”
李玄拱了拱手,道:“老伯,您怎么还留在这儿?您没听说吗?明日可能会发大水,您也赶快到山上去躲躲吧!”
那老头一听,低下了那双浑浊的眼,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可这是我的房子,这是我的家,我要,我要把它守着……芝儿走了后便要我将这房子守着,这是我们的房子……”
李玄一时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芝儿是谁,便道:“老伯,这房子又没长脚,它是不会走到哪去的,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您就先上山去,过了明日再回来也不迟啊。要是您留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那要这房子又有什么用呢?”
老头摆了摆手,道:“你不懂,你不懂……我一个人活了八十多岁了,这么多年了,我就这么一个人。大家都死了,都死在那场水里,芝儿也没了,大毛二毛也没了。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坐在那只小木盆里。”
“那只木盆是用红木打的,是为芝儿有了二毛特地打的。结果呢,我可怜的二毛一次也没用上,被我给用了,在江上飘了三天三夜,我就一个人这么爬在盆子里,把眼睛都给哭坏了。最后是被下流的一个打渔的给发现的,那个好心人用船篙子把我从那盆子里弄到船上,结果我一上船,那盆子就顺着江水飘下去了……就没了……”
老头突然抬起了头,一张皱着的脸向李玄靠去,那深深凹下去了的浑浊的眼突然闪着骇人的光亮,“你说,你说我还是人吗?一个人逃命,让自己的妻子、儿子就这么死在水里。我根本就不是人,我一个人这么苟活了这么多年,是该到时候了。他们,他们要来接走我了……”
那老头越说越轻,最后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李玄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低下头,心里想着这老人家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那老头不再语言,转身往那暗着的房里走去。
李玄开口说道:”老伯,您,您真的不走吗?”
那老头轻轻摇了摇头,哑声道:“我不走,我就留在这儿……”
李玄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便轻叹了口气,给背对着他的老人行了礼,道:“老伯,我走了,您一个人保重。”屋里应了一声,像是穿越了几十年的光阴,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叹息起来。
第26章
李玄从屋里出来,他沿着小径往山上走着,整个村子现在是真的空了下来,李玄心想,李修齐的口才也太好了,劝走了这么多人,而他连一个都劝不动。正这么想着,突然一个肉嘟嘟的不明物体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李玄低头一看,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撅着嘴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李玄蹲下身子,让自己和那小男孩差不多高,轻声问道:“小家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那小男孩把嘴巴上面搭着的鼻涕给嗖的吸回去,带着哭腔答道:“我,我走不动……”李玄有些奇怪,双眉微皱,问道:“你爹娘呢?”
那男孩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带着哥哥妹妹们走了,没看见我。”
“没看见你?你是有多少个兄弟姐妹?”
那小男娃先是伸出一只又白又胖的手,把五指伸开,又举起另一只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一,两,桑,是,五,溜,吃,八……”
“八个?你有八个兄弟姐妹?!”李玄心想,家里有这么多的孩子,把这小家伙给弄掉了也算是情有可原。
那小男娃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道:“我是五!”说着举起一只五指分开的胖手。“你是第五个?”李玄问道。那男孩听了欢喜地笑眯了眼,连连点头。
李玄想了想,便道:“来,你先跟着哥哥一起到山上去,去找你这没脑子的爹娘。”说完站起身子,向那小男娃伸出一只手来。
那小男娃把嘴巴上面搭着的透明鼻涕给嗖的吸回去,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着李玄的背部面积,最后带着哭腔说道:“我,我走不动……”
李玄低眼瞧了瞧那小男娃的两条短腿,想着要他走也走不了多快,便侧过身子,把背朝向他,道:“上来吧……”
可那小孩却又胆怯地退了一步,道:“你,你不会把我给摔下来吧?”
李玄听罢哈哈一笑,道:“背你这个小萝卜头还是可以的,快点上来吧,我们早出发就能早点找着你爹娘。”
那小孩听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两只小胖手紧紧的抓着李玄的肩头,小脑袋挂在他的脖子旁,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可别把我给摔下去了……”
李玄故意使坏地猛然站起来,吓得那小孩一惊叫,“哎呀,别把我给摔下去了!”李玄坏笑着说道:“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胆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去打老虎了。”这话当然是假的,他当年跟着卫远进到皇宫后山围捕兽的时候已经十五六岁了,照样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不过这事是不是真的并不打紧,只要他背上的这个小东西肯相信就行。
可那小孩也不是傻子,他在李玄的背上做了个鬼脸,道:“你少骗人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李玄听了又是哈哈一笑,道:“那你是几岁的小孩子?”
那小孩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已经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原来也是不怕被人背的……”
“哦?那你现在怎么怕成这样?”
那小孩老成地叹了口气,道:“小蝶姐姐背我的时候,把我给摔到沟里去了,把脑袋差点给摔破了。后来我就有些怕了。”
“啊,这样呀!那你可真倒霉,你这小蝶姐姐也太不小心了。”李玄随口说道。“哎哟!”话音刚落,李玄便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人突然一拉,疼得他一叫唤。他背上的始作俑者恶恨恨地说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小蝶姐姐,她人可好了!”
“好好好,我不说,这小蝶姐姐又是谁?”
那小孩儿脸一红,痴痴地说:“她,她是我爱的人。”
这话一出,吓得李玄差点把背上的人给摔到地上去了,他一个趔趄,背上的小孩一声惊叫,道:“你,你别也把我给摔了!”
李玄稳住脚步,道:“你,你个小家伙,今年才几岁,就把情啊爱啊挂在嘴边!你懂什么叫爱吗?”
那小孩马上理直气壮地答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怦怦乱跳就是爱。”他那只又白又胖的小手盖在胸口上,一张小脸胀得通红,他接着说道:“你才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李玄反问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哼,你一看就是个光棍!”
这下就尴尬了,因为李玄真的是个光棍。那小孩还没说够,“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打着光棍,你说你,羞不羞?”
李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便反唇相讥道:“哼,谁知道你那小蝶姐姐又喜不喜欢你?”
“当然喜欢,当然喜欢了,我可讨人喜欢了。”
李玄听着,又想到自己身上去了,便喃喃道:“那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喜欢的人也谁都不喜欢偏偏喜欢你?”
小孩子哪里懂李玄的心思,他自顾自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小蝶姐姐的时候我娘正让我把裤子脱了在江边洗裤子,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姐姐也在江边,然后我的心就怦怦直跳,从那时起我就爱上她了!”
李玄听着这童言无忌的话语,大笑不止,道:“那你当时穿裤子了没?”那小家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了……”
李玄垂下眼睛,心里也突然想起初见李修齐那天,那一天的阳光很好,他正在树上休息,然后看见树下有一个穿着淡蓝色棉布衫子的人在笑,那一身衣服真的很适合他,把他整个人显得像一块玉一样,温润端正,跟个天人似的……
正想着,那胆小的家伙突然从他的背上一跃而下,向不远处的李修齐身旁一个头上别着一朵花的姑娘那儿奔去,便跑嘴里还喊着:“小蝶姐姐……”然后又扬起小脑袋,看向李修齐,道:“咦,这个哥哥怎么没见过?”
那小男娃顺着李修齐的目光看去,见李修齐正望着李玄,便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玄还神游着,以为这小家伙是在问他,便深沉地开口答道:“那天的阳光正好……”结果话还没说出口,李修齐便说道:“有一天这位哥哥从树上摔下来差一点砸到我了,然后就认识了。”说完李修齐蹲下身子,柔声问道:“你爹娘呢?怎么就你一个?”
李玄到嘴边的话只得活生生地憋回去,说道:“他爹娘没脑子,数不清自己有几个娃。”
待村民都在山腰上安顿了,李玄和李修齐下山来到堤坝。这时卫忠带着军队立在江边,他高声说道:“兄弟们!明日如何,我们谁的心里都没有谱。我卫某凭良心说,我半点不信那风言风语。但是你们既然是跟着我的,那我就要为你们负责到底。所以不管明日怎样,我现在要下一道军令。父子都在我营下的,父亲回去;兄弟都在我营下的,哥哥回去;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子的,给我回去。剩下的,”卫忠顿了顿,回过身,远眺着安曲江的浩浩江水,低声说道:“剩下的,愿意跟着我卫某的,便朝前走上一步……”
只听着整齐的一声响,卫忠回头,却见那军队仍是站成一边直线,没一人往前踏上一步。这时一将士高声说道:“我,王大壮誓死追寻将军……”
“我……,誓死追寻将军。”
“我……,誓死追寻将军。”
“我……,誓死追寻将军。”
这高喊一声响过一声,最后全部合成了一句“誓死追寻将军!”
卫忠有些哽咽,他昂起头,高声说道:“好!誓死守卫安曲江!”
“誓死守卫安曲江!”
“誓死守卫安曲江!”
“誓死守卫安曲江!”
李玄的眼眶跟着湿润了,他也跟着撕心裂肺地高喊道:“誓死守卫安曲江!”
“誓死守卫安曲江!”
第十天终于来了,它平静的好像之前度过的每一日。如练的江水一平如镜,整个南部成了一做死城,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堤坝后面站着严阵以待的将士,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沉重的表情,他们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下一刻的风起云涌。
李玄也立在堤坝之上,他的眼神四处搜寻着,却怎么也没见着李修齐的身影,他从堤坝上下来,往江边走去,却见李修齐一个人静静地立在那儿,这个身影明明削瘦得像一片纸,可不知怎么的,这个身影总让李玄觉得和卫忠有些神似,他心里一时有一个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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