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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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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冬点点头,道:“是卫大哥,卫大哥好像生病了。”
  李玄听了忙跟着天冬去看卫大哥。当李玄一走到屋子外面,他的心里便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他往屋里床铺的接近而上升,当李玄走到卫远床边的时候,他的心绝望了,因为这房间里的味道李玄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瘟疫的气味。
  天冬小声对李玄说道:“卫大哥昨晚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不过是咳嗽了几声罢了,可几日便成了这个样子。”
  李玄看这床榻上的卫远,他的样子和孙大一模一样,同样是深凹的双眼,肿胀的脖颈,以及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尸体腐烂的恶臭。
  李玄低声问道:“你师父呢?你师父还没回来?”
  天冬眼圈红了,他摇摇头,道:“没有,那日我师父和卫大将军吵架后就真走了。”
  “那卫大将军呢?李玄问道。
  天冬道:“卫大将军今日来看了看卫大哥便出去了,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谁也找不到。”
  李玄便道:“药呢?给他喝药了吗?你师父不是给了你药单吗?”
  天冬已经带着哭腔,他答道:“没用了,没用了,药灌不进去,怎么灌也灌不进去……”
  李玄便一把拿起放在桌上的半碗药,走到卫远床前,一手握住卫远的下颚让他的下齿错开,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灌药水。药水起先是进去了,但却只能停在口腔之中,到了喉咙处便被堵住了,药水慢慢的从嘴角全部留了出来,卫远一呛,将嘴里的药全给喷了出来。
  天冬说道:“没有办法的,他的喉咙那肿了,什么东西都下不去。”
  李玄便吼道:“拿针呢,用针扎,让那儿肿给消了。”
  天冬含着眼泪摇头,道:“没用的,这样没用的。”
  “那怎么办?”李玄瞪着那双红肿的眼睛问道:“那怎么办?难道让他这样等死吗?”
  天冬没作声,站在一旁低着着头,天麻也沉默,似乎这股沉默是对李玄问题的默认,是的,现在就只能等死了。
  李玄低下头,看着碗里的最后一点药,天冬并没有明白过来,天麻则一把将李玄手里的碗给推开,道:“你不可以,你不可以用嘴喂他,你要是这么喂你也会得病的。”
  李玄没有理天麻,仰头便要喝上一口,这时天冬冲将过来一把抱着李玄的腰,大哭道:“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你也会得病的。他是喉咙肿了,就算你用嘴喂他也咽不下去的,只会白白把你搭进去。我们赶快去找师父,找师父来,他会有办法的。”
  李玄被天冬带到了地上,手里的药全都泼在了地上。李玄双眼发红,两腮挂着泪水,大吼道:“把他叫来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等他到了人都没了!”
  李玄这话一说,天冬哭得更加凄惨了,他抱着李玄的腰,将脸埋进李玄的衣摆里,呜咽的喊着:“卫大哥,卫大哥……”而天麻默默地立在一旁,低垂着头。
  今日汤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李绯从书桌下的隔间里又将李玄写的那封信给取了出来,打开看了又看,这信短,上面就草草地写了两个字:“有戏”,但李绯看一次,心里便欣喜若狂一次,有戏呢!还是李玄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李玄写的“有戏”,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明日就能洞房的意思啊!李绯用手捧着自己红彤彤的脸庞,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绯儿这是在高兴什么呢?”
  李绯抬眼一看,原来是母后又带着一桶画卷来了。李绯撅起嘴,道:“哎呀母后,今日怎么又送来这么多的画啦,不是说好了先忙李玄的婚事再忙我的嘛。”
  皇后微笑,道:“你还别说呢,你的婚事早该办了。李玄是男子,他婚事办得晚一点还不要紧,你可不一样,再不准备到时候可嫁不出去了。”
  李绯撒娇道:“不是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嘛,我当然是嫁得出去的,母后您就放心吧。”
  皇后不依,取来一卷画册,张开给李绯看,道:“来,你看看,这是新晋的状元,怎么样?长得是英俊潇洒,还写得一手好字。”
  李绯瞟了一眼,道:“不喜欢,歪鼻子,不走正路。”
  皇后也不恼,又取来一卷画册,道:“那这个呢?这个是武状元,不过可不是一介武夫,也写得一手好文章,你父皇尤其赏识他了,等卫大将军退役了就准备让他去接班。”
  李绯一听,道:“为什么?不能让卫大哥接班吗?”
  皇后摇摇头,道:“军队不能父承子业,不过卫远这孩子也是不错,你父皇准备让他过几年换到西部。”
  李绯忙问道:“那时候皇上会赐婚吗?”
  皇后发现自己女儿的小心思了,便笑道:“原来正主在这儿呢,”说着从花筒里又取了一副,展开给李绯看,“这不就是你的卫大哥。”
  李绯忙将画卷接过来,上面果然画的是穿着铠甲的卫远,李绯红着脸,细细的看着,从黑眸点的眼睛,到朱砂勾的唇瓣,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着。
  “父皇有,有这个意思吗?”李绯扭扭捏捏地问道。
  皇后卖关子道:“有倒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呀?”
  皇后道:“就是卫远这孩子也是你父皇看着长大的,尤其喜爱,便说了卫远的婚事不归他管。”
  李绯小脸一红,道:“所以父皇的意思就是,卫大哥如果愿意就行?”
  皇后摸了摸李绯的长发,柔声道:“是的,绯儿你要知道,作为公主,你得了不少好处,但这个婚事便是你得了一切好处的代价,而对女子来说,最怕的就是嫁错了人。你如果能跟卫远成,这其实也能帮到你父皇,毕竟卫远到时候也会手握重兵。而我,则是希望你高兴……”
  皇后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的婚事我也一直担心,生在帝王家婚事向来不能自己做主,你父皇到时候需要拉拢谁了,你就得嫁给谁家,至于有没有感情,那并无所谓,只要人品还行,那到时候就可以培养培养。”
  李绯道:“其实我可羡慕父皇和母后呢,父皇空着这后宫,就只娶了母后一人,这是多大的宠爱呀。”
  皇后的眼里涌上了一层水汽,她用手摸了摸李绯的发梢,道:“是啊,他,他是重情重义,可是总有些事不能如人意的。”
  李绯没在意她母后的话语,自顾自地说道:“母后,你不知道,能嫁给卫大哥,我就高兴,这是我从小的愿望呢。”
  李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卫远的。应该是刚出生的时候便喜欢这个比她长上五岁的大哥哥了吧。这也是她听母后说的,说她小时候不像李玄,每天老老实实的动都不动一下,搞的她母后和父皇特别担心她以后会不会说话,不过好在现在她何止是会说话,简直是伶牙俐齿啊。那时的她,便总是对卫远嘻嘻笑,只要看到这个大哥哥她便会动起来,不像个呆娃娃了,再长大,那更是卫远身后的跟屁虫,永远都是卫远在哪里她便上哪里。
  李绯也不记得这份亲人般的眷恋是怎么成了男女之间的情愫。她记得有一天她初潮来了,肚子疼得受不了,只能趴在地上。是卫远把她放在自己宽阔的背上,背着她走在宫里的小径上。她可以感觉到卫远衣服下面结实的身板,她能感觉到卫远身上散发的热量,这热量让他两颊通红,只能低着头,心里打着鼓。当然这一切卫远都不知道,因为李绯心里清楚,在卫远的心里她其实和李玄一个样,都是他的好弟弟,好妹妹,半点无关儿女之情。但现在,李玄告诉她有戏了,有戏了呢!
  突然屋外雷声大作,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只是一须臾的光景,便将整个宫殿笼罩进了蒙蒙烟雨里。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进来,道:“公主,从南部来了信。”
  李绯听了是从南部来的,心里一阵欢喜,忙将信接了打开看。
  只不过是看了一行,李绯便觉得她的心似乎坠进了冰窖里,信上第一行便是四个字,“卫远病逝。”李绯捏着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这纸上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她的会写,但是为什么所有字放在了一起,她却什么都不明白了。
  她捏着这张纸,腿一软,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那张纸落在她的腿边,那四个用黑墨写的“卫远病逝”,却像是浸满了血水,湿答答的从纸上溢出来。
  “公主,公主!”一名小太监从外面飞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公主,找到猫了,找到猫了,在皇宫后院的一棵树下面,可是,可是被雷给劈死了。”
  李绯木然的回过头,见那名太监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一道明晃晃的闪电从天上脾气来,一瞬间照亮了那名太监惊慌失措的脸,和他手里提着的小猫僵硬的尸体。
  

第43章

  李玄站在卫远的墓地前面,给他墓地前的泥土上浇了一壶酒。他的眼睛湿润了,跪在晚风之中,衣袍被风吹起,像一只报丧的大鸟。“卫大哥,”李玄一手放在墓碑上,心里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却到了嘴边成了一句叹息。
  这一切似乎是个笑话,卫远在瘟病结束后染上了瘟病,不过是一日光景,便病逝了。一个好好的人,成了土里竖着的一口碑,那碑上不过是寥寥几字,却妄图概括一个人的一生。他用手绢收了卫远墓前的一捧土,将土包好了藏进衣襟里,这土是带给李绯的,一个爱了卫远这么多年,却只换来一捧土的可怜姑娘。
  卫远下葬这天卫忠并没有去,他一个人坐在书房后面的密室里。那密室里挂着他亡妻的画像,而他的手里抱着一只喝完了的酒桶。
  “将军……”李玄走进那不见灯光的暗室里,看着一团黑暗之中,那个蜷缩在画像之下的身影。
  “卫将军,您,节哀……”
  “当”的一声,卫忠手中的酒桶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这响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的,让这暗室显得像一个洞,一个在人心口上的洞。
  “节哀?呵,节哀?怎么节哀?我没有妻子了,没有儿子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节哀?”
  李玄伸手扶住卫忠,道:“卫大将军,您喝醉了……”
  “你说,我是不是遭报应了……”卫忠用手紧紧的抓住李玄的手腕,一双布满血丝的虎眸深深的望进李玄的眼睛里,“你说我是不是遭报应了?”
  李玄道:“卫将军这是在说什么话?有您这么个将军是南部百姓的福气,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卫忠道:“可是我却负了一个人,我负了她,现在我要遭报应了,她抢走了我的儿子,因为我不肯认她的孩子……”
  李玄不明白卫忠到底在说些什么,便扶住卫忠的肩膀,道:“卫将军,您真的喝多了,您先出来,我跟你弄点醒酒的药。”
  “我没有醉,我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说着卫忠一把推开了李玄扶着的手,然后突然捂住自己的脸,用手指着墙上那面画像,惊叫道:“是她,是她,她来了……”
  李玄抬眼,那面墙上的画好端端的挂在那里,李玄道:“将军,这墙上挂着的不是您的夫人吗?你真的喝醉了,来,起来,我扶您出去。”
  “不要,”卫忠再次推开李玄的手,惊叫道:“就是她,她这张脸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她的儿子也长得这副模样,日日在我的眼前晃,就是要我愧疚,就是要我难受!”卫忠开始咆哮起来,“她这个小贱人,到死都不放过我。”
  李玄不敢再过去,他听着卫忠一边一边的咒骂着,“是她先勾引我的,她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娶她?我家里有妻子有孩子。结果她挺着大肚子来威胁我,说不给她一个名分就要把事情闹得全安曲江都知道,最后还生了一个跟她一样有病的小子。我让那小子当上王爷的儿子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带病的小子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卫忠回头看向李玄,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快给我出去!”
  李玄大步走过去,一手抓住卫忠的衣领,冷声质问道:“那小子是谁,你快说!”
  卫忠嘴里含含糊糊,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话语来。
  李玄道:“那小子是不是李修齐?”
  当李修齐三个字一说出来,颤抖着的卫忠便僵住了,他那双发红的眼睛写满了恐惧,他张口嘴巴,道:“那个病痨,还想我认他。”
  李玄一把将卫忠搡到地上,冷声道:“我全当你今日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修齐他到南部来,就是为了找你,等你酒醒了,最好跟他说,那你就还有一个儿子。”
  “我没醉,我没醉!我清楚的很,我清楚的很!”卫忠大手一挥,将李玄推到了一边,他恶狠狠的看着李玄,道:“你和他是一边的,你和他是一边的,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想害我,你们想我身败名裂!”
  李玄一把将掩着的书柜给推开,屋里的烛光照了进来,刺痛了卫忠的眼睛,卫忠两手捂着双眼,道:“啊,你要弄瞎我,你要害我!”
  李玄没有回头,任卫忠在暗室里低声哭泣着。他径直从书房出去,一把抓住一名迎面过来的小兵,问道:“李总督呢?你今日看见李总督没?”
  小兵摇摇头,道:“这一整日都没见着李总督。”李玄心头一沉,转身往李修齐的书房走去。这时一人拦住了李玄,道:“殿下,我今日我找到李总督,我刚刚查到了关于白源的重要线索,白源的二姑娘曾经带着东西去兴川山上的白马古寺里去,我猜……”
  李玄却置若罔闻,径直从黑衣人身边走过,黑衣人忙喊道:“诶,殿下,您听到我说的了吗?您不是一直要查这件事儿吗?”
  李玄头也不回,道:“我还有事儿,你先等等。”说完往李修齐的书房快步走去。
  书房里没有人桌面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摆放好了,似乎没有动过,李玄便推门出去,往镇上去了。李修齐也不在镇上,他的手下说今日总督并没有来,李玄便抹了把额间渗出来的汗珠,往堤坝上走去。
  堤坝上也没有人,浩浩的江水从李玄提议修建的分水堤那儿通过,一面江水分为了两支,一支改往东走,一支顺江而下,激荡在这面堤坝上。
  李玄突然发现自己的脸上沾染上了这江水的气雾,他抹了把脸,低声说道:“修齐……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李玄似乎明白了李修齐那双黑色眼眸背后的落寞,他的浅笑,他的沉寂,他对自己的若离若弃。李修齐的心里是害怕的,他的娘亲在他出生后便不知所去,他从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他的父亲,心狠地觉得李修齐不过是自己人生里的一个污点,这个污点是心头的一根刺,只想处置而后快。而九王爷夫妇则将年幼的李修齐送走,让他跟着一个道士在深山之中,多年不曾看望过一次。
  李玄不知道九王爷夫妇是怎么看待李修齐的,是把他当作一个招子的棋子,还是真心当作自己的血脉,可是现在九王爷夫妇已经有亲生的小孩了,李修齐不过是个外人,他在哪里都是一个外人,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这里,他永远被排除在外,而他是不是也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离他而去呢?
  李玄现在想告诉李修齐他不会的,如果卫忠为了自己的名声负了李修齐母女二人,那他李玄就算身败名裂也要给李修齐一个承诺。那个夜里,李修齐曾问他,回了京城他们怎么办。那时的李玄也不知道,他只有一股脑的劲,想和李修齐在一起,可他从未跟李修齐承诺他会怎么做。他一直怪李修齐对自己若即若离,那他呢?他又何曾让李修齐放下心来?他从未给出答案,却自私地享受着李修齐对自己的爱,他甚至残忍地觉得这份爱不够,不够多,不够热烈,他哪里会知道,这份爱是李修齐所有的,李修齐将自己所有的都给了他。
  江上挂着一轮落日,这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半面江水,半江瑟瑟半江红。李玄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李修齐的心,他也知道了李修齐现在身在何处,他的黑色的衣袍被晚风吹得鼓涨。
  卫远的墓前跪着一个人,这人不知道在这晚风里跪了多久,他的身影消瘦,穿着一身白月色的长袍,背影似乎要融进这片苍茫的墓群里。
  “我知道你不乐意我叫你一声哥,你也不肯认我这个弟弟,我心里也一直有怨气。但现在你死了,我竟然心里这么的难受。这,是不是血脉相亲的原因呢?”李修齐跪在卫远的墓前,轻声说道。
  这低声细语被晚风吹进了李玄的耳畔,李玄立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下,静静的听着。
  李修齐不再言语,给卫远的墓碑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回头,对树下的李玄苦笑道:“殿下在这里站多久了?”
  

第44章

  李玄挤出一丝笑,道:“刚过来,想着你人跑到哪里去了。”
  李修齐微微一笑,道:“殿下,逝者已矣,节哀顺变。”说完走到李玄的身边,用手轻轻抚上李玄的眼眶,用令人心碎的声音柔声说道:“又哭了?我知道殿下和卫少将军关系向来好,但也不能这么哭,怕把眼睛给哭坏了。”
  李玄没有说话,他直直的看着李修齐那双清凉的黑眸,一把将李修齐抚上眼眶的手攥进手心。
  李修齐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李玄摇了摇头,用手一拽,将李修齐拉入怀中,他的下颚抵在李修齐额头,他的双臂紧紧搂住李修齐的肩膀,就这么紧紧的将人拥在怀中,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李修齐贴在胸膛前的耳畔似乎可以听到这杂乱的心跳。
  李修齐开口道:“殿下……”
  李玄道:“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殿下您知道什么了?是找到李学林了吗?如果殿下觉得下不了手,那就让我做这件事儿吧。”
  “不是的,”李玄打断李修齐的话语,“不是的,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今日卫忠喝多了酒,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李修齐低声问道:“殿下是知道我的身世了……”
  “是的,我该早点知道的,可是我就是笨,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却就是看不明白。”
  李修齐道:“其实殿下也不用太为我难过了,其实我来南部之前心里就已经有数了。虽然九王爷和九王妃从来不曾跟我透露过什么,但我曾从医书里看到过我得的病,这病是遗传的,可九王爷没得,九王妃也没得,我就知道我不是他们亲身的了。再加上皇上指派我去南部,九王爷一直阻拦,找尽了借口不让我去,我便料到我的亲生父母可能就在南部,而且其中还有什么渊源,所以九王爷不愿我与他们相认。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了,我心里倒也没有多失落,毕竟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倒是算了结了一件事儿。”
  “既然事情了解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回京城。”
  李修齐点点头,二人沿着小径缓缓往营地走去,“上次我们这般走的时候,还是我刚来南部。”李修齐开口说道。
  李玄道:“是啊,那时你刚来,还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李修齐道:“那时我心里很害怕。”
  “为什么?”
  李修齐轻笑,道:“那时我以为你是为了卫少将军来南部的,我看到你在书上一遍一遍写他的名字,卫少将军又有能耐,也讨人喜欢。无论是那个做父母的,都会想要卫少将军这么一个孩子。”
  李玄道:“我把卫大哥当自己的亲哥哥,你知道,我有个那样的姐姐,做梦都想要个哥哥保护我……不过,李绯是真心喜欢卫大哥,只是现在……”
  李修齐淡淡道:“做夫妻要七生七世的缘分,这辈子可能缘分还没到……”
  “那我们呢?”李玄轻声问道,“你说我们这算什么呢?”
  李修齐轻轻一笑,道:“算异端吧,没人管得了我们的姻缘,靠我们自己了。”李玄听了哈哈一笑,然后又想起了卫大哥,便止住了笑声。两人就这样沿着小路慢慢的往回走去,披着一身月光。
  知道李玄要回京城的消息,哭得最惨的,是孙家五娃,他抱着李玄的大腿,挂着两条清亮的鼻涕,鼓着一双含泪的圆眼,哭喊着:“玄哥哥真的要走了吗?再也不回来看五娃了吗?不要走啊……”
  李玄忙蹲下身,把哭成泪人的五娃从地上拽起来,用手捏了捏他脸上凸出来的鼻尖,轻笑道:“都这么大了还哭,羞羞脸。你看你的小蝶姐姐还在一边呢,你不怕她也笑你?”
  五娃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胡蝶,止住了嘴里的啼哭,抽泣了几声,道:“玄哥哥,你到底会不会回来看我?”
  李玄正色道:“五娃,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娃子,所以我也不想骗你,等我回了京城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不能给你这么一个空头的保证。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是看缘分的,缘分到了就能碰到,缘分尽了,就要分开。”
  五娃听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哽咽道:“我听明白了,你就是想说你不准备回来了……这和我爹爹有什么区别,不过一个是上了天,一个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见不到了,都见不到……”
  李玄用手抹了抹五娃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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