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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不夜天-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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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侃听了之后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显，作为一个将领，高侃到了如今就差一个统领三军的机会了，他的资历够了，但是因为头上一直有老将压着导致他不能独当一面，如今刘仁轨基本上算是神隐——这位已经年纪太大了，已经快八十岁了，就算李治是黑心资本家也不能让这么一个老人再披挂上阵了。
李治对于高侃在满意与不满意之间，虽然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然而高侃和李谨行在打新罗的时候拖了太久了，最后逼得李治不得不让刘仁轨去统领三军，现在波斯的国力跟新罗相比参差仿佛，让高侃去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最后李治有些无奈的看了李显一眼，想了想还是无奈的妥协了：命安西都护府大都护，英王显为逻娑道行军元帅，以伐波斯。
李显：我特么就是逃不掉了是吧？
其实李显一点也不想出去带兵，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郑玘也要回来述职，郑玘能不能在洛阳呆到过年谁都说不好，如果不能的话郑玘一共回来那么两天，结果他还要出去带兵打仗不能见面，怎么想怎么觉得太虐了。
李显有些郁闷，李轮过来恭喜他的时候眼见李显不开心不由得问了一句：“七兄不高兴？”李轮一瞬间就脑补了是不是李贤给他穿小鞋了。
李显有些哀怨的看着李轮说道：“清澄回来我恐怕就见不到他了。”
李轮：……
李轮给自己念叨了好几遍这是哥哥不是姐姐，这才满头黑线的嘱咐道：“七兄一路可要注意一些啊。”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嘱咐李显，上次出征还是李显来救他的，李显摸了摸李轮的头说道：“不要担心，我会很快回来了。”
要么就不做，要做了就认真一点，这是李显一直以来的习惯，他可以退，但是如果退无可退的时候，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当然李治是不可能让李显一个人带兵去扛波斯的，李显上次能够打下吐蕃……是因为他身边还跟着别人呢好吗？！
李治果断命高侃为逻娑道行军综管，高侃再一次当上了行军总管，然而这一次与上一次一样，他头上还有一个行军元帅。
当然了，这一次跟上次也有不同的地方，上次李显是带着十二个总管一起去的，那一次虽然有行军元帅，但是真正做主的还是刘仁轨这些老将，而这一次只有他一个总管，可是那位元帅已经升级成有实权的元帅了。
高侃颇有一种自己生不逢时的感觉，只不过转念一想，英王到底年轻，经验不足，他一个人跟着总比之前容易出头，当然他也不敢给李显挖坑，这位本身就够神的了，家里还养着一只真神兽，敢坑他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啊。
而高侃的好基友李谨行因为是靺鞨人，所以被扔过去给裴行俭打下手了，恩，李谨行也更想去揍突厥——突厥人已经盯上他的地盘了，再不去揍他们难道要眼看着自己族人被突厥人欺负吗？
定下了对付萨珊波斯的人选之后，大家的目光更多还是放到了突厥身上，然而李治到底还是把李显给叫了过来。
“七郎，此次出征要多加小心，不要太过冲动。”说实话当初李显掉头去打吐蕃的行为差点把李治的心脏病给吓出来，这一次他希望儿子不要这么干了。
李显老实的说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会和高将军商量的。”
你和他商量有用就有鬼了，上次这货还不是跟着你去转头就去揍吐蕃了，要是没有他们的支持你敢这么干？
李治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大唐战事又兴，纵然前些年一直在休养生息，想要支持多线作战也并不容易，若是可以……你尽其所能吧。”
李显有些摸不到头脑的看着李治，这意思是让我就食当地吗？可是……亲爹啊，你这话应该是去跟裴行俭说的吧？别的不说，河北东北那边的各种作物总比西北那边的强吧？他们就食当地更能吃饱肚子吧？
李治看李显一副茫然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无奈，刚好这个时候武后来了，武后也有话要嘱咐儿子，本来想要喊李显过来的，结果一不小心就被李治劫了胡，武后干脆也就跑到了贞观殿。
武后的到来给李治解了围了，李治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跟武后说了一下，武后几乎是一瞬间就领悟了李治的意思，她目光中带着点嘲笑的看着李治说道：“难得九郎也会如此。”
李显看着这一对夫妻的互动满头黑线，如果只看表面的话，谁都想不到这对夫妻为了权利针锋相对的时候已经比耳鬓厮磨的时候更多。
武后转过头来看着李显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七郎不要担忧，高侃到底还是有些能力的，这一路上你与他多学一学。”
李显心里一动，说起来之前出去讨伐吐蕃的时候他的老师是刘仁轨来着，那一路上刘仁轨教了他很多，如果真的要学习高侃也是不够格的，让裴行俭来差不多，武后这样说是有让李显跟高侃多亲近的意思，他们两个本来就合作过，相互之间多少有些了解，武后是想要让李显收服高侃，不过当着李治的面不能说太清楚。
李显心里有些发苦，这下好了，任务又多一个，到时候如果他完不成的话，女皇陛下会不会揍他？
只是，武后接下来的话更加让他无语了，他那位便宜娘在李显点头之后又补充道：“你之前在柳州和奇林错的时候就做的不错，打仗战损难免，但若是能够不费一兵一卒便打败敌人也是积阴德的事情。”
柳州和奇林错？李显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武后的意思，这就是让他……继续走神奇路线。
李显扭头看着李治，然后看到李治对他点了点头，李显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就说为什么李治突然又肯让他领兵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啊。
李显哭笑不得的说道：“儿子努力，只是……这种事情总不是太容易的，柳州那次和奇林错之间可是间隔了好几年呢。”
李治也不在意：“努力便是，也不要重视太过，区区萨珊波斯，大唐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按照兵力来说，打波斯真的是太容易了，李显过去，能够简简单单的打败对方挺好，如果不能也无所谓，反正总能打得赢的，他们连大食都打赢了，萨珊波斯可是被大食追着打的。
李显就这样带着一种十分奇异的心情上路了，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他们就收到斥候的消息：萨珊波斯人听说英王带兵而来，已经望风而逃了。
李显：？？？？？
李显颇为茫然，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却说萨珊波斯那边是泥涅师师亲自带领人来偷袭大唐的，他本身就有些惴惴不安，倒不是真的受到了什么良心的谴责，主要是怕来个人他对付不了，泥涅师师本身也是有点才干的，他回来之后就扛住了大食，而且也开始发展本国经济，最近也做的像模像样的。
但是到底是根基差了一点，而且萨珊波斯的国土也被大食祸害的够呛，没有个十年八年是缓不过来的，可是想要发展生产怎么也要有个平稳环境才能发展起来，大食在旁边虎视眈眈，别的不用干三天两头过来劫掠一番就够他们受的了。
这个时候阿史德温傅悄悄来找他了，给了他一个非常诱人的建议：大食来抢你，难道你不会也去抢吗？
泥涅师师当时十分犹豫，思考了一下发现周边并没有什么国家值得去抢的，然后阿史德温傅就提出了联合攻打大唐，还说若是大事真成，他就将西域这片全部交给泥涅师师保管。
正所谓义动君子，利动小人，泥涅师师是不是小人不知道，但是作为一国国王他必然不是个君子，当时泥涅师师就心动了，但是碍于大唐的强大，一时之间不敢动，阿史德温傅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是给了他一个承诺，然后回去阿史德温傅就反了。
泥涅师师也是关注着大唐局势的，一听说二十四个州都反了，泥涅师师心里就更活络了，在跟手下的所谓的智囊团商量之后就果断出手。
安西都护府那边对萨珊波斯的防卫并不是非常严格，结果就被他捡了漏子。泥涅师师在打的时候他也很谨慎的并没有往前推太快，他本来是想要抢一票就走的，到时候就用别的借口敷衍一下大唐，但是抢到了好东西之后别说他手下的人，就连他都有些红眼了，人的贪欲一旦发作就非常难以遏制了。
泥涅师师勉强保持着清醒思考大唐会派谁过来，他觉得最有可能是裴行俭，于是针对裴行俭他也有一番布置，结果没想到裴行俭去打阿史德温傅去了，泥涅师师刚刚松了口气，然后就知道是英王亲自带兵来了。
泥涅师师魂都要吓飞了连夜让人赶紧的收拾东西跑路，他的手下还有些不明白，英王李显的名气比起裴行俭差远了，可是泥涅师师是在大唐混过的人啊，李显只能比裴行俭更凶残，不会比他更善良的。
想当年吐蕃在他身上吃了多少亏，更坑爹的是人家几乎都没有废多少兵卒！泥涅师师飞快的跟属下解释了一下李显的丰功伟绩之后，所有人都麻溜的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纯属找死。
泥涅师师跑了高侃就郁闷的不行，他过来是想要军功的，这……对方还没打就跑了，他还怎么捞军功，难道他们就这么出来公费旅游了一圈？高侃想了想李显的性格，觉得这位英王殿下略有些文弱，轻易不会自找麻烦，波斯如今退兵了，恐怕他们就真的要班师回朝了。
高侃有些无奈，却还是要过问一下李显的意思。如果吐蕃知道了高侃对李显的评价，芒松芒赞一定会痛哭流涕的表示他输的太冤了。
如果一开始没有出手，那么能忍李显也就忍了，现在他都快要走到安西四镇了，然后说对方已经退兵了要他回去？开玩笑！
高侃过来询问李显的意见的时候，李显摸了摸下巴问道：“给中枢发军报了？”
“尚未。”这种事情要主帅来写啊，你还没写呢那边怎么知道？
“哦，那把消息给我压住了，暂时不要让中枢那边知道。”李显敲了敲桌子说道：“该有人去教教那些白眼狼做人的道理了。”
高侃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李显：您这是要做甚？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好多小伙伴大概觉得战争怎么这么多啊，实际上战争就是这么多！大唐时期内忧外患几乎没有停过，所以历史上李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扩张大唐领土其实是很不简单的，高宗时期名将辈出，武后在这方面就有点差劲了，这也跟李治一直防止武后朝军队下手有关系。
第139章 139
高侃一瞬间就明白了李显是又想打个时间差，上次打吐蕃就是这样，李显肯定不会真的不往上报，然而只要拖个几天，他们的时间差也就有了，只不过高侃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他们现在刚刚到玉门关，还没有到蒲昌海就算打时间差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昆墟州都督府。
而蒲昌海就是后世的罗布泊。
想到这里高侃谨慎的说道：“如今元帅师出有名，不如上报朝廷，以待后续？”
上次打吐蕃是因为距离很近好吗？这一次，想要复制上一次的情况有点难，更何况高侃可不信天皇不会对这种事情做预防。
李显看着高侃微微一笑：“高将军，我们接下来会路过什么地方？”
高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接下来他们就直奔玉门关了啊。
李显看他还有些不开窍，忽然觉得高侃还是很老实的，至少不会跟他一样胆大包天的欺瞒朝廷。想到这里李显清了清嗓子说道：“据我所知，蒲昌海到玉门关中间我们要路过莫延石碛。”
高侃再傻也知道李显是在打着莫延石碛的主意了，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给李显贴上了一个胆大包天标签。
莫贺延碛，又称八百里瀚海，换个大家都比较熟悉的称呼就是沙河，对，就是西游记里那个沙河的真实地点，只不过这个沙河没有水，也没有沙僧罢了。更主要的是这里四级大风呼啸，库木塔格沙垅和雅丹广为分布气息百变，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必须有向导。
李显就是想要打这么一个主意，拖一下将收到消息的时间拖到他们度过莫延石碛之后，那个时候就算派人送信，送信之人也要路过莫延石碛，这个时间段就拖的比较长了，当然这种有意拖延的行为也有可能被捅出去，李显连借口都想好了，就说怕波斯是诈逃，所以坚持过去看看，毕竟两军尚未交战敌人就望风而逃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
李显看高侃依旧满心忧愁的样子，直接一摆手说道：“高将军不必多虑，且找我说的做就是，若有后果，我自承担。”
高侃担心的就是会被治罪，但是他太小看李显了，李显早就已经脱离了熊孩子序列很久了，上一次打吐蕃是他心血来潮，这一次他却是精心准备了的，连后续的责难都想好了怎么应对，而且他从来都没干过让底下人去顶罪的事情。
作为皇子，只要他不谋反，他就相当于拥有免死金牌，李显还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他就是看泥涅师师不顺眼了，就想揍这个白眼狼了，大不了到时候被关禁闭嘛。
李显想得开，高侃得了李显的承诺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臣就舍命陪君子吧。”
李显嘴角一抽心想：您从哪里看出我是君子啦？
不过安抚住高侃对他的确是有好处的，至少做到了令行禁止。
只不过李显计划的虽然很好，但是也扛不住变化快，他信心满满的带着大部队进入了莫延石碛，结果刚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大风沙，莫延石碛风大，一刮起来沙子铺天盖日散落如雨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李显无奈只能下令暂避风沙，等风沙过去之后，清点了一下人员物资，多少有一点损失，这样的非战争性损失让李显有些心疼却没办法。
更坑爹的是接下来向导带着他们走错路了！一场大风沙之后，地形地貌会发生变化，就算有司南不熟悉这里的人也未必能够顺利走出去，这个时候向导就非常有必要了，结果没想到啊，向导都走错路了。
高侃在知道的时候就要发作向导，李显却拦了下来，向导走错路了没错，但是他们现在唯一依靠的也就只能是向导了，现在弄死了向导他们就都别想活了。
接下来的四五天，大概就是李显穿过来之后最绝望的日子了，触目所及之处皆是高台，像塔一样的黄土悬崖，这个地方没有是植物也没有任何动物，走过的地方时不时的就能看到骡马和人类的骨头，这一切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如果是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行走只怕不出七天心里就要崩溃了，然而人多了却也没多少好处，大队的人马，有限的食物和水，每天都有人因为高温而死去，也有马匹撑不住倒下，李显的生活当然是在有限的范围内保证的最好的，然而……看不到前路的迷惘让他也有点撑不住。
更让人绝望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想到居然死了！心理崩溃再加上环境恶劣，向导的死亡似乎并不是什么太过出人意料的事情，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想到的死亡却会让更多的人心生绝望。
起码李显是这样的，他站在想到略有些干枯的尸体面前一时之间有一种大概这辈子都走不出莫延石碛的感觉。
回到营帐之后，李显坐在案几之后大脑一片空白，到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怎么机智百出也挽回不了大局了，更何况他也并没有什么通天之才。
就在李显心如死灰的时候模样憔悴的高侃进来之后就直接跪地说道：“元帅，祭天吧。”
李显眉毛动了动，说实话从一开始意识到缺水他就想过这个，但是他不敢，之前祭祀都不是等着雨水来救命的，而现在是。
高侃看李显不言不语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着急：“元帅，大王！”
李显苦笑：“若是不成呢？若是祭祀也没用，大家岂不是更要绝望？”
高侃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他只能说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了，总要给大家一点希望。”
李显叹了口气说道：“去准备吧。”
高侃听了之后就说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除了祭文。”
李显摇了摇头：“不用了，到了这时候了还写什么祭文？”
当然实际上的情况是李显每次祭祀念祭文其实心里都没有多少感情的，太拗口了，他只顾着紧张不能念错，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感情？
高侃也没说什么，下去用了半个时辰就准备好了。李显走出营帐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很多士兵都悄悄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他，一瞬间李显心理压力特别大。
天地君亲师，事发仓促李显也不按照正规的大型祭祀流程走了，看到案桌上比较粗糙的祭祀用品，李显手持高香，过去就直接跪了。
他闭上眼睛看上去颇为高深莫测，实际上心里却各种忐忑，没有祭文他也做不到出口成章的程度，干脆也就不说了，只能在心里跟老天爷讨价还价，表示自己能够活着出去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搞一场盛大的祭祀来报答老天爷，反正李显将自己想得到的神仙都念到了，甚至连土地都没有错过，一时之间天上地下各路神仙大概都能在李显头顶的一亩三分地开会了。
李显深吸了口气，将香插进香炉，等他收手抬头望天之后瞬间就楞了一下，在供桌的上方高香产生的烟雾渐渐的幻化成了一幅图画，李显半张着嘴看着那幅图画，那上面显示出了一座绿洲，一瞬间李显的脑海里就蹦出了一个词——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的形成原理李显多少也知道一点，但是现在这里的情况严格来说应该无法形成海市蜃楼，当然这个因为什么并不需要去分析，李显现在只担心——只是给出了这样一座绿洲，他要怎么告诉大家，就算看到了绿洲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
海市蜃楼这种现象很可能将几千里外的情景映射进来，李显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但是他转头看了一圈，发现连高侃看到半空中的海市蜃楼景象都满脸兴奋呼吸粗重，他……他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而就在一道炸雷就从头上响起，李显抬头看着明显阴沉下来的天空，松了口气的同时依旧有点目瞪口呆——神仙们真是太效率了，以后他再也不说自己是唯物主义者了。
海市蜃楼消失了，李显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就算找不到绿洲有这一场雨应该也能让大家放松一下了吧？
李显看高侃还在发呆无奈的说道：“高将军，让人找容器接雨啊。”
莫延石碛因为砂石众多下雨之后的储水量应该也不会太多，所以必须先用容器去接雨水，这个时候大概也顾不上雨水是不是干净这种问题了。
高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安排了，李显则回到了营帐，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他已经一连失眠几天了，现在心里一放松整个人也有些困倦。
李显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他醒来之后发现大家的精气神都已经不一样了，原本一双双已经麻木的眼睛渐渐有了神采，一瞬间就算是装神弄鬼他都觉得值了。
高侃过来的时候期期艾艾的问道：“元帅，之前神迹所示的绿洲要怎么走？”
李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迹……好吧，这年头不知道海市蜃楼的形成原理，被说成是神迹也是正常的，只不过……他怎么知道去哪里找啊？
想了半天李显才说道：“昨天那场雨其势不小，这些天还是先顺着雨迹走吧。”
高侃什么都没问就那么退了下去，一瞬间李显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现在他让高侃往哪里他就往哪里，他摇了摇头甩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其实李显想的很简单，昨天雨下的似乎不小，虽然戈壁之上想要储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总有一点残留吧？而且他也不知道这场雨覆盖的面积多大，反正……走走看吧，总不能停在这里。
而且就算有了水，没有食物也一样什么都没用，人是会被饿死的。刚去一愁，又填一难，李显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想法错了，只不过就算错了他也不能开口说什么，如果连主帅都承认进攻方针有问题，是会非常打击士气的。
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原本应该是有经验的老人带路，只不过到最后高侃什么事情都来问问李显，李显要是不说话他就能让大部队停下，李显说让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弄的李显也是挺烦的。
就这样李显胡乱的指挥了两天之后，当他正在马车上发愁要不要继续来一场祭祀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骚乱，不由得有些奇怪，结果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那边就有小兵一路兴奋的跑过来报告：“启禀元帅，前面发现绿洲！”
李显：！！！！！
李显一个激动从马车里蹿出去的时候差点大头朝下栽下去，幸好高侃过来扶住了他，李显下车自后眺望远处果然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些许绿色，不由得喜上眉梢：“快快快，我们去看看。”
高侃连连点头：“还请大王回到车上，我们这便急行而去。”
于是李显麻溜的又滚回到了车上，到了车上之后他就忍不住在车里打了个滚，啊啊啊啊，绿洲啊啊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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