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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令-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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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吟抽回思绪:“什么事?”
纪元听到这里默默的离开了,给他们俩带上了门。
“过段时间我要随六皇子出行,只怕需要一段时日,到时候越叔叔的事就全交给我父亲了,不过你放心,肯定没问题的。”宫阙道。
“出行?要多久?”这个时候陪六皇子出行?越吟知道宫阙一向不爱参与他们的党争,此时跟六皇子出行是真的只是职责所在,还是因为自己家这事他承诺了什么?
“少则几月,多则半年。”
“可是,你不是还要查黔州的案子吗?”黔州那案子宫阙肯定还没放手。
“其实跟六皇子出行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不碍事。”宫阙微笑。
“如此便好。”越吟点了点头。
宫政既然承诺了宫阙要将越氏夫妇救出来,当下也就和六皇子商量好了对策。宫里头的事都交给贤妃去办,皇上那边也会有宫政前去说情,只要到时候贤妃把真的下毒之人找了出来,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几天后,贤妃就顺藤摸瓜将那下毒之人找了出来,原来是一个与梅妃有过节的不得宠的妃嫔做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出的招,竟然想到这么个法子,可她要下的别的毒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么一种让皇帝都生疑的毒。不过按她的说法倒也不奇怪,她也是因为眼红皇上将红颜全都赐给了梅妃一个人,而梅妃又不知收敛,四处招摇说刚好年前皇上赐了她一个金盏,她要用那金盏盛了美酒,一边赏梅一边品酒,这才招致祸端。
贤妃将这报给皇帝的时候,皇帝连看都没看那下毒的妃嫔一眼,只说按宫规处置了,便走了。其实这么个结果皇帝听了反而更加安心,毕竟总比发现有人敢对自己下手来的好,过后又赏了好些东西给贤妃,去她宫里的次数也多了。
此事查清楚之后,在一次早朝之上,宫政便出列,向皇上提了越家的事,言明越家既然是被诬陷的那也该将人给放了。怎么说越家也是一个商贾大户,名声也一直很好,如今身陷牢狱之中也是该给个说法了。
既然知道不是越家胆大包天敢对皇家动手,皇帝也就顺着宫政给的这个台阶下了,下令将越氏夫妇放了,对越吟的通缉令也取消了,为了安抚情绪还特地派人将越铮鸣和何采兮护送回浀州。
纪元将这个消息告诉越吟的时候,越吟简直一跃而起,脸上终于真正的显了笑容。
“我现在就去把爹娘给接出来!”越吟笑着往门外跑。
纪元追着越吟在后面喊:“少爷,等等我!”
越铮鸣对于这件事的发展倒是要平淡的多,出狱那天也没有明显的喜悦,只是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携着何采兮走出了大门。
越吟一看到他们走出来便冲了上去:“爹!娘!”
“吟儿!”何采兮看到越吟后眼中还是含了泪花,她原以为这次自己再不能活着出来见他了。
“请——”负责护送的卫队队长在一旁做了个手势。
越铮鸣微点了下头,转身对母子俩道:“别在这站着了,我们回去吧。”
何采兮笑了起来,拉着越吟:“对,我们先离开这里。”
“爹,娘,这边走。”越吟领着两人往纪元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何采兮看了看周围:“诶?宫阙那孩子呢?”她还以为是宫阙把他们救出来的,想跟他道一声谢,如今却不见他人。
“宫阙他有公事在身,已经离开宸州了。”越吟将何采兮扶上了马车。
“这么忙?”何采兮坐好后道。
“宫阙身居要职,自然是忙的。”越铮鸣上了马车。
越吟安顿好两人后便对马夫道:“走吧,去醉仙坊。”然后自己同那卫队队长道了谢后便也往醉仙坊去了。
越家的罪名洗清了,醉仙坊上下都很是高兴,当晚便摆了一宴。
在宴上,越铮鸣和何采兮知道了这次得以脱险主要是宫阙的父亲在其中周旋,便想着该上门道谢才是。但后来听越吟说宫政对于他和宫阙的事颇有微词,并不能接受之后便放弃了,毕竟这样见了面两边都尴尬。最后还是决定让越吟上门道谢,他们先回浀州,家里这么久没人也该回去了。
离开那天,那卫队队长执意要带人护送他们回去,说是有令在身,违抗不了。无法也就让他们跟着越家的马车一起上路了,而越吟则备好了上门礼,去给宫政道谢。
越吟一个人到宫府门口,说明来意后便有人进去通传了,其实他也不确定宫政会不会见他,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得来。
出乎意料的,越吟很顺利的进了宫府,管家一路将他领到了会客厅中。
这是越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宫阙的父亲,去年宫政大寿的时候他只远远地看过一眼,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越吟踏进会客厅的时候,宫政坐在首位上,浑身都散发着威严,带着探究的目光扫向越吟的时候,一股压力便油然而生。
越吟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脊梁挺直的走了进去,站在大厅中央拱手:“宫大人。”
难怪阙儿会对他感兴趣,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进来的时候不卑不亢,完全没有被自己的气势压住。要知道就算是朝中的公子哥们见了自己都会有些紧张,不敢抬头直视,可方才他进来的时候不仅毫不退缩的迎上了自己审视的目光,脸上竟还带着几分得体的笑。
“不必多礼,坐吧。”宫政敛了周身的气势,开口道。
越吟笑着又行了一礼才往边上走过去坐了,他才坐下便有婢女上前斟茶,得体而又不打扰主客之间的交谈。
“晚辈此次前来府上叨扰,是为感谢宫大人对我越家施以援手。”越吟不欲多说,开门见山道。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宫政带了一点笑意,看着越吟。举手投足间都合乎礼数,既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尊重又不会显得谄媚,难得。
“宫大人过谦了,此番家父家母能全身而退全仰仗您了。”越吟知道宫政一直在打量自己,不过他不在乎,他爱打量就由他打量好了。
宫政笑了几声:“你既是阙儿的朋友,往日你越家又对他关照有加,此番你越家有难我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越吟不再多说,只抿唇笑了。
“以前看阙儿甚是看重你这个朋友,我还不明白,毕竟阙儿向来性子独,很少有交心的朋友。”宫政微笑起来,“今日一见我倒是明白了,越公子果然是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难怪连阙儿也折服了。”说完宫政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越吟知道宫政话里有话,果然他还是很在意自己和宫阙的关系,难怪这么容易便让自己坐到这里来了,原来是有话要说。
越吟仍是笑着:“晚辈不才,大人过誉了。”
宫政看越吟不为所动,心下念到,你这小子倒是定力好。“不知道阙儿有没有告诉你,他刚与高家小姐定了亲,等他此次外出回来,也差不多到了大婚之期了,你与阙儿关系这般好,到时候可别忘了来喝一杯喜酒啊。”宫政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没办法,宫阙那边动不了就只有从他这边下手了。
越吟听到后笑容立马消失了,瞳孔微缩,他猜到此次让宫政出手,宫阙应该是答应了他什么,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不,不可能,宫阙不可能会答应这样的条件,越吟在心里转过一番就冷静了下来,收拾好了表情。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要恭喜他了,不过这么大的喜事宫阙他肯定会亲自告诉我的。”越吟牵起嘴角,这抹笑不复方才的温和,反而有些冷冷的味道。
看越吟一开始的表情,宫政还以为他已经信了,但转瞬越吟就换了表情,还明里暗里的说他在说谎。这到底是他看出来的,还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这么深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绝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到时定会让阙儿给你亲书一份请柬。”口都开了,自然只能继续演下去,“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无论如何先给他心里埋上这么一颗种子,有没有用只能再看了。
“大人忙,那晚辈就告辞了。”越吟起身行礼。
第56章 第 56 章
越吟跟着宫府管家出来的时候,神色显然没有来时那么轻松,那微蹙的眉头反映出他现在是有心事的。
方才从宫政口中听到那样的消息时,越吟承认第一时间他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然后便是对此事的不可置信。他不信宫阙会瞒着他做这种事,所以他选择相信宫阙,但看宫政肯定的样子,他心里又有些没有底。他不知道宫阙是怎么想的,但他在决定跟宫阙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娶妻,可以宫阙的处境来看,他如果不娶妻面临的压力将会比自己大得多。
难道宫阙是想娶一房回来给宫政一个交代,然后掩人耳目的跟自己在一起?不可能,宫阙不是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自己是不可能再接受他的,君子坦荡荡,又何须遮遮掩掩。可现在宫阙早已外出离开宸州,想要立马找他求证的话太不现实了,他可以选择相信宫阙,但必须把心里这一根刺给拔了,不然他浑身都不舒坦。
不知不觉间,越吟已经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两边的商贩停下了叫卖,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看来是打算回家了。路上的行人也行色匆匆,越吟抬头望了一眼昏沉下来的天色便明白了,那乌压压的云压下来,今天只怕是要有一场雨了。
估算着父亲母亲的行程,在下雨之前应当是能赶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但自己原来打算出发回浀州的行程就得往后推推了,至少该等这场雨下完才行。
越吟抬脚刚想继续往前走,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骚乱,很快就波及到了他的身边。一队士兵骑着马自前方奔驰而来,完全没顾着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旁若无人地掠过。百姓们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也没有谁敢站出来骂一句,为了避免撞到自己都麻利的往两边靠了。越吟本就站在最边上,这么一挤就更往里了,推推搡搡的不觉皱了眉头,越过重重人头看了一眼那队人马,看来是急着出城去的。
也不知怎么的,越吟心里突然就有些闷,不安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可如今爹娘已然脱险,正平安的往家的方向走,也无甚其他事情,这种胸闷的感觉来得实在是有些无厘头,可能是要下雨了天气憋闷,又被人一通推挤,越吟摇了摇头没有多想。
推开小院门的时候,越吟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纪元带他来的藏身之处,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习惯了吧。小院虽然没有醉仙坊的条件好,但也贵在僻静,无人打扰,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在这歇一晚,等明日雨停了之后再回浀州吧。
越吟吹了吹刚写好的一封信,将其卷好后捏在了手里,抬起另一只手放到嘴边吹了一声响哨。
一只白鸽便从院外飞了进来,从窗户飞到了越吟的案上,越吟将手中的信放入了白鸽脚上绑的小竹筒子里,捧着白鸽到窗户边放飞了。
信中说了越铮鸣和何采兮已经平安脱险一事,又问了宫阙的近况,最后将他想问的高家小姐一事给说了,很多事情都还是说明白的好。
信鸽带着越吟的信往宫阙的方向去了,却在经过一处屋脊的时候被打了下来,白鸽扑扇着翅膀,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来,然后便被人握在了手里没了气息。
那人将白鸽腿上的小竹筒扯了下来,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层层的屋檐之中。
宫政手里捏着那张纸,揉了两下便丢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越吟很快就跟宫阙联系了,在自己面前他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还是在意,这封信他肯定不会让它到宫阙手上。
吩咐人继续看着越吟的动静后,宫政便坐在了太师椅上,叹了一口气,神情难得的显了一些苍老出来。
现在权家与四皇子的联系主要都是由权铭来负责了,四皇子明显表现出要栽培他的意思,权振铎对此很是欣慰,很多事也都放心的交给了权铭去办。
权铭刚听说了一些事,心里十分欣喜,便想去找四皇子确认一下。
“殿下,权公子求见。”四皇子的心腹铁麒进来禀报道。
四皇子抬头:“让他进来吧。”
权铭进来后先向四皇子行了礼。
“有事?”四皇子问了一句重又低下头看手上的册子。
“听说四皇子今天进宫了?而且午间有一队人马出城了。”权铭道。
四皇子抬头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远不如四皇子您。”
“哈哈哈”四皇子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嗅到味道了,没错,今晚过后就再也没有越家了,六弟只怕也不能再安心的在外巡查了。”
权铭眼睛一亮,喜上眉梢,看来他真的猜对了,只是不知道四皇子他用的什么计谋。“恭喜殿下!”权铭拱手,“只是不知道殿下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竟如此之神,不仅除了越家,还能威胁到六皇子?”
“有件事你只怕还不知道,越铮鸣那老家伙可不是个普通的富商,他以前可是那逆贼刘晟和曲天行的心腹。”四皇子道。
“什么?!”权铭在得到天行令的消息的时候就对刘晟和曲天行的事迹深入地查探过,自然也知道他们有个能干的心腹,但却不叫越铮鸣,而是叫越征。虽都是姓越,可据探子所报,那越征早在刘晟和曲天行兵败后便战死了,怎么会还活着?
看权铭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越铮鸣就是几十年前的越征,他更名之后远离宸州,带走了天行令,将曲天行手下的酒楼换了壳子变成了现在的醉仙坊,以另一个身份在浀州盘踞了几十年。”
竟有这等事?没想到那老狐狸竟然藏得这么深,当年诈死之后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出来做生意,还做得这么大。难怪父亲说当年不知道越铮鸣是从哪冒出来的,几年间就将醉仙坊做到一家独大,原先还以为他是用了天行令,如今看来可不仅如此。他手里不仅有天行令,而且还有以前曲天行打下的根基,再加上他自己本就不是无才之人,有现在的越家就不足为怪了。
当今皇上和刘晟他们的恩怨他现在可是清楚得很,一旦皇上知道越铮鸣是他们的旧部,那是绝对不可能会放过越家的。可四皇子既然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又何必煞费苦心的采用自己的计谋,直接将越铮鸣的真面目揭露岂不是更加稳妥有效?也不必像现在一样给他们抓到了机会,顺利脱身。
“那——”权铭将疑问表现在脸上正想开口问,四皇子就直接打断了。
四皇子哼笑了一声:“你是在奇怪本殿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不直接跟父皇禀明此事?”
“是,难道是殿下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权铭揣测到。
“非也,所以说你还差点火候。”四皇子指了一下权铭继续道:“若是直接便告诉父皇这件事,确实可以置越家以死地,可只是这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好不容易得到的秘密?像现在先挖个坑,在上面铺些诱惑遮着,他们不就一个一个都往下跳了吗?”四皇子说着笑了起来,事情如他所安排的那样发展着,他心里高兴,便好脾气的慢慢跟权铭解释着。
权铭眼睛一转,想到近来因为越家的事不仅宫家掺和进去了,连六皇子那边也掺和进去了便懂了。他们如此费尽心机的去给越家脱罪,如今皇上却发现越家竟是刘晟的旧部,可想而知皇上肯定会对宫家甚至是六皇子起疑,他们的用意到底是什么皇上可不会管,他只会看到他们竟然全力的去帮助一个逆贼遗党。“殿下英明!”想明白之后权铭不得不佩服四皇子布的这一局。
“哈哈哈哈”四皇子放声大笑。
要不是因为在后面等着他们,贤妃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刚好得到了下毒之人的线索?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能查出真凶,洗白越家的罪名?他们以为做此事有利无弊,那只不过是表象罢了,越铮鸣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他们也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救了一个多么烫手的山芋,更不会想到其实这个致命的秘密在他看来早就不是秘密了。
今天进宫找父皇的时候,父皇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那震惊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越铮鸣的样子也早已与以前大不一样了,可总还是脱不了那个模子。旧人一看便能认得出来,就是父皇看了画像之后都觉得有几分熟悉,再加上各种证据和知情人的指证,父皇很快就相信了。从行动力来看,就知道父皇对此有多么的深恶痛绝,他有些期待,救了越家的宫家和六皇子一派将会遭受到什么。
宸州到浀州官道上的一个客栈之中,越铮鸣一行人正在里面歇息。
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天还是好好的,走到正午的时候天突然就暗了下来,阴沉沉的酝酿着一场大雨。
看天的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下雨,越铮鸣便跟那卫队队长说好了,让大家都加快一些行程,看能不能赶在下雨之前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在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一间客栈,看那乌云压的越来越低,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落雨了,当即决定在这间客栈里住宿一晚,避雨的同时还能歇息歇息。
一行人鱼贯进入客栈的时候,那老板娘脸上都笑开了花,忙上来招呼众人,将房间都给安排好了,又准备了上好的饭菜。在这条路上接待了这么多人,她自然是个极有眼力之人,像越铮鸣他们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又有官兵随行更是得好好招待。
越铮鸣和何采兮要了一间上房,让人将饭菜送到房内后,吃到一半外面就下起了雨,听声音还不小。
何采兮看了一眼窗户外面落个不停的雨,给越铮鸣夹了一筷子菜:“还好我们赶到了这里,这雨下的可真不小。”
越铮鸣笑着将夹到碗里的菜吃了:“是啊,也不知道明早这雨能不能停了。”
“停不了的话也没法子,只能在这儿多呆一会儿了,只是不知道吟儿有没有追上来,还是还在宸州。”何采兮又开始担心起了越吟,怕他万一追了上来没找到地方落脚。
“不必担心,看这天气吟儿应当会再等等的。”越铮鸣道,“车马劳顿的,你也该累了,吃完便好好歇着吧。”
“嗯。”何采兮微微笑着。
第57章 第 57 章
夜里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客栈里的灯火都已经吹熄,就连店里的伙计也都在忙了一整天之后歇下了。
一队人马踏雨而来,马蹄将混着泥的雨水溅到两边,马蹄声交织着雨声不断地往已经静寂下来的客栈逼近。
越铮鸣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响,很快的清醒了过来,听那声音是往这里来的,而且越来越近。如此深更半夜的竟有人冒雨前行,而且听起来人还不少,他的心里突然就警觉了起来,可能是以前身体形成的记忆,纵使是已经安稳的度过了几十年也还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越铮鸣起身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他还是决定出去看看,若是无事最好。
这一番动静惹得何采兮也醒转了过来:“怎么了?”她半撑起身探头出来揉了揉眼睛适应黑暗看着越铮鸣。
“无事,起个夜。”越铮鸣应了一声小心的开门出去了。
今晚这间客栈基本被他们一行人包了下来,那卫队队长带着人全歇在一楼,当外面那队人马在客栈前停下来的时候,越铮鸣在楼梯口见到客栈内有人出去了,看装束是那卫队里的人。
越铮鸣刚想上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纪元突然出现在了身后。“嘘——”越铮鸣转身示意他噤声。
看来纪元也是察觉到了动静,跟他一样不放心出来查看的,两人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梯,一闪身躲进了一楼的柜台后。此处离门口不远,即可听清门外人的交谈声又可借柜台遮住身形,不至于惊动其他人。
客栈门口传来两人的声音。
“你们队长呢?”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队长在屋内歇息,大人深夜赶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快去叫他出来。”
那士兵推开门进来了,直奔过去找了那队长,很快两人就过来了,一道出了门。
“皇上有令,立即诛杀越家一干人等!”那粗犷的声音冰冷着道。
“什么?!”卫队队长本来接的是保护越家的差事,如今却叫他杀了越家一干人,没确定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手谕。”那人将一明黄的物什展开给了他看,上书越家乃逆贼余党,杀无赦。
卫队队长不知道其间又出了什么变故,但那确实是皇上的谕令,如今他也只有遵守的道理,当下立马便叫手下去把带来的人都叫醒。
“人呢?”
“全在楼上。”
越铮鸣听到这里心下虽然骇然,但也反应很快,在人进来之前就闪身上楼,纪元跟在后面也上了楼。
越铮鸣吩咐纪元去将马车备好,他转身便往房里走去,一进去便看到何采兮已经坐了起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何采兮披了件衣服。
“此处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越铮鸣披上斗篷,又给何采兮拿了一件,见她胡乱穿好衣服后便披了上去,拿起挂在床边的剑一搂何采兮的腰,“走!”说完便抱着何采兮从窗户跳了下去,落到了客栈的后院。
此时再从正门出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越铮鸣只好走捷径带着何采兮赶到了纪元准备好的马车前。
“快!夫人,上来。”纪元站在马车上一把将何采兮拉了上去,越铮鸣在后面扶着,等她上去后立马一跳也上了马车。
“走!”越铮鸣一声令下,纪元就驾着马车往前跑了,走的不是去浀州的官道,而是后院外一条通往林间的小道,此时若走官道铁定会被追上,往林子里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拿着手谕那人一脚踹开了房门:“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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