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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身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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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銮殿上、盘龙座下,七嘴八舌像菜市场一样的混战,可给这个西北来的乡下棒槌开眼了。
永宁帝临朝,暂时让这帮丧心病狂的老家雀儿们闭了嘴。
“臣有本奏。”兵部侍郎先迫不及待地站出来,“启奏陛下,山西乃九边重镇所在之地,流民内乱极易引起北戎注意,恐生外患,臣请陛下尽快派兵平乱,护我边镇安宁。”
山、陕布政使均是太子的人,连年大旱,救灾不力以至民变,兵部铁打的太子阵营,这是忙着给擦屁股呢,叶翀瞥一眼站在群臣之首的太子,眼神最后却落在临江郡王侧影上。
梁检一身绛紫色衮冕朝服,低眉敛目地站在那,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待永宁帝回话,礼部侍郎跨出队列,“臣以为不妥,山、陕连年大旱,朝廷多次拨款、开仓却还是有众多流民不得安定,臣不知两地如何赈灾,以至越赈越乱。臣以为民怨已生,贸然出兵只会激起冲突,应立刻向山、陕派出钦差,查实赈灾情况,处理不力官员,安抚平息民怨。”
礼部侍郎与荣国公家有姻亲关系,而荣国公的嫡孙女正是宣王王妃。
他这番话听起来似有几分理,若是真这么做却只会乱上加乱,两地流民已成势,钦差却专门来处理官员,如若地方破罐子破摔,西安府还要不要了?此番说辞,不过是打击太子一党的地方势力而已。
堂下是彻底不打算让永宁帝说话了,都察院的资深嘴炮们倾巢而出,引经据典,骂人不带脏字,把山、陕布政使祖宗八辈都拉出来溜了一圈。
更有甚者——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王元凡,此人文帝时期就是朝堂骂街圣手,严于律人宽于律己,专擅在皇帝面前作而不死,今上从做太子时就被他喷口水一路喷到现在,看见他肝火就旺,还偏偏杀不得,人家一死青史留名,皇帝还得背着杀御史、不纳谏的罪名。
王元凡一出马太。子党算是倒了血霉,他一路从地方骂到兵部、户部,最后把太子、皇帝统统捎带上,半个大殿都被他骂的是灰头土脸。
永宁帝面色铁青,盯着太子问道:“太子有何建议?”老皇帝这是收拾不了王元凡,只能掉头收拾自己儿子。
太子险些被喷成筛子,面带菜色回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控制流民继续西进,解西安府之围。”
太子耳软、心软的毛病跟永宁帝一模一样,治下不严、驭下不力,经常被一帮草包文官牵着鼻子走,然后糊一屁股麻烦,擦都擦不干净。
“儿臣附议。”此时站出来的人让大殿上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宣王,他不疾不徐地上前一步,正紫色的亲王衮冕,肩佩双龙,袖滚九章,“太子殿下所说的确是当务之急,不过儿臣以为,山、陕地方此次确有不妥之处,暴民需严惩,有司官员也不能轻放,还请父皇定夺。”
陆泽冷眼看着这场朝堂风波,觉得太子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宣王的政治手段要比他高太多。他虽无地方亲信,但惯于控制舆论,用都察院这帮顶天立地的搅屎棍,举闻风而奏之刀,挟持百官言行,把事情弄得沸反盈天,打得太。子党晕头转向,自己再站出来说些所谓的中立之言。此人心机深沉,布局精密,不是善茬,若非老皇帝绝顶偏心,太子早被废八百回了。
永宁帝转头看他,想起玄玉真人昨日所解天谕,心中好不复杂,那个“中”字怕不是什么河南山西,而是朝中、膝下。
老二精明强悍,野心勃勃,自己何尝不知,但太子为国本正统,需德厚流光、至善至仁,方能恩泽万民。
老皇帝心下感慨一番,又经不住暗骂太子东宫一桌子的饭桶,简直天天在开年夜饭,丝毫不反省自己给太子留下的一伙“仁善”之徒。
永宁帝终于耐心告罄,对着众人说道:“临江郡王梁检、户部尚书徐旷、兵部尚书祝鹏、大理寺卿黄蒲、西北军副将叶翀随后议事。”
大殿上又炸了锅,户部、兵部且不说,职责所在。
大理寺卿黄蒲,这也是朵旷世奇葩,正三品的文官非两榜出身,翰林们看见他各个想撞墙,简直是行走在朝堂上的妖魔鬼怪。
他本该在州县通判这个芝麻官上干到死,岂料宁王叛乱被俘,正好在他属地。永宁帝被这个弟弟气得肺都快飞出来了,当即责令属地官员先去骂宁王一顿当下酒菜,这回可把知州给吓哭了,宁王虽被俘,但未定罪、未除封,还是超品亲王,一个屁大的官去骂亲王?知州宁死不去。此时,黄蒲站出来,这位还没有屁大的官,正了正衣冠前往监牢,将宁王骂了个狗血喷头。
永宁帝看了黄蒲的骂人奏报,大喜,随即调入大理寺任右寺丞,一路做到大理寺卿。他在朝堂可谓茕茕孑立,清流视之异类,常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却平步青云,真正的天子宠臣。
黄蒲可谓是茅坑里最臭最硬的那块石头了,众人哗然,惊骇到忘记讨论临江郡王和叶翀,只觉得一个西北蛮族小白脸,一个人混胆大的乡下丘八,能成什么气候。
***
养心殿内书房地方不大,皇帝召见官员多时,都在前殿隔间候着。
叶翀对于此次召见并不意外,西北军在陕边留有三卫精兵,地方府兵多为募军,养兵耗资巨大,近年国库日拙,多地府军训练废弛,兵士逃亡多发,战斗力已大不如前,不过沦落到被流民打得稀里哗啦,也是耸人听闻。
而叶家西北军,大部分为边军,实行屯兵制,世代为兵为将,各个家风彪悍,战时杀敌,卸甲农耕,自给自足,可谓是大启战斗力最强,也是最好养活的军队。
但是,兵兵将将世代相传,西北边军自成体系,叶家威望及高,时移世易皇上就有点睡不踏实了。
叶翀交代陆泽,秘传西北军驻陕三边卫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派出“飞马营”乔装入陕,先行刺探,明传西北卫所守卫等级升至备战。
永宁帝近侍王巧亲自托了茶盏,悄无声息地送进隔间,“世子,皇上那儿还有时间呢,您先歇歇。”
叶翀连忙接过来,微躬作礼,“劳烦公公了,公公身体可好?”
“世子挂记,老奴惶恐。”王巧浑浊的双眼睛打量一番,“五六年没见,世子真是越发沉稳了。”他已近耳顺之年,是永宁帝的伴当,伺候皇上都快一辈子了。
叶翀幼时经常被叶皇后叫进宫陪太子玩耍,他是个猫嫌狗不待见的闯祸精,太子比他大七八岁,已经是个拘谨软和的小老头了,两人根本玩不到一块去,叶翀经常是单枪独马地惹祸招灾,王巧公公没少在禁宫内回护他。
王巧看着当年扫帚杆子高的小世子,皮猴似的上蹿下跳,无法无天,如今正襟危坐,不越雷池,心内唏嘘,不免嘱咐道:“世子久在边塞,万望保重身体。”
“守土戍疆,臣下之责,不敢轻待己身,公公放心。”叶翀回复道。
此时,门口跑来一位年轻的御前內珰,迈过门槛垂目行礼,“世子,万岁爷传您觐见。”
王巧将拂尘轻挑到臂弯处,看着叶翀说道:“这孩子是我的徒弟,叫永林。”
不待他回话,内珰走到近前,拜礼问安,“奴婢永林,请世子爷安。”
王巧混在这片红墙绿瓦中,几乎成精,能向叶翀介绍自己徒弟,那是没当他是外人,也得益于皇后娘娘多年在后宫中广结善缘。
“老奴怕是不中用了,伺候贵人们难免疏漏,以后啊,还是交给些伶俐孩子们好。”王巧若有所指地笑笑,“世子快去吧。”
“公公保重。”叶翀抱拳,一提长袍下摆出了门。
叶翀进到内书房,行礼请安,“臣叶翀,请陛下圣安。”
永宁帝靠在软榻上,阳光透过西域进贡的琉璃窗照进来,洋洋洒洒铺了一室,却也照不亮他暮气沉沉的脸,皇帝老了,半个多时辰的机要会议,一屋子牛鬼蛇神,精神难免吃不消。
他抬手叫了起,将桌上奏章递给叶翀,佯怒道:“地方府兵这帮饭桶,流民都看不住,朕要他们作甚。”
叶翀立身垂目,匆匆走了眼奏章内容——简直不忍直视,从东到西被打得落花流水。
“陛下息怒,流民暴动自古难防,他们多地流窜,分散闹事,府兵顾及不周也是有的。”叶翀将奏章握在手中,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皇帝,只字不提陕边三卫的事,皇上不开口,自己提出西北边军入陕内,想干嘛?造反吗?
永宁帝放下手中茶盏,只觉茶汤这会喝起来格外清润,沁人心脾,“赐座。”
他心中略微舒畅,叶翀虽然年轻,但比起大棒槌似的粗人叶戈,要显得知进退,敛锋芒。
两个小珰抱来鼓墩,叶翀谢恩,斜斜坐下。
“朕有意叫京师三大营西进平乱,如今看来,远水难解近渴,流民之势甚巨,久拖必生大患。”永宁帝晦暗不明的目光,酿着风雨如晦,顿了顿接着说道:“朕命陕边三卫,火速驰援山、陕,平定流民暴。乱。”
叶翀早有准备,刚想起身领旨,永宁帝冲他摆摆手,沉声说道:“朕还有一道密旨给你,护送协助钦差——临江郡王、大理寺卿黄蒲入山西查明此次暴。乱实情。”
叶翀听罢,额角一跳,倏得起了满背冷汗。
第10章 调戏
叶翀不是傻子,永宁帝此次安排玄机暗藏。黄蒲无疑是皇帝的耳目,他会据实禀报每个人的动向;自己是外戚,自然代表太子利益,若暴。乱实情触及太子根基,理当应机立断,铲除祸患;而临江郡王——他已行冠礼,入朝议政,虽然多数时间就是个大件摆设,可刚自西北代帝犒军,又接下钦差重任,帝王偏爱尤甚,如日中天得一塌糊涂,真是老父盼儿成龙成凤?天家何来父子兄弟,刚成年的皇子,不过是老皇帝拿来敲打太子、宣王两党,分权巩固自己的工具。
叶翀跪在榻前,沉默良久,再不回话几乎是想抗旨了,这才艰难地回道:“臣领旨。”
永宁帝神色淡淡地看着下边,跪得如钢似铁的将军,若有似无地提道:“你此次回京,可有去见过太子?”
叶翀不明所以,只得冠冕堂皇地回话:“臣为外戚,担戍土之责,太子圭端臬正,于公私皆不可越。”
“嗯。”永宁帝沉吟片刻,沉香持珠在手中转悠,“启程之前去见见太子,你们幼时相伴,别生分了,是朕让你去的,无需多虑。”
“臣遵旨。”叶翀无奈,永宁帝既不愿意太子离外戚太近,又不想军权离太子太远,这种若近若远的制衡之术,可把叶家给累惨了,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
隔日,永宁帝下旨,临江郡王为钦差正使,大理寺卿黄蒲为副使,去山、陕赈灾,命西北军副将叶翀,领陕边三卫,协地方府兵平定流民暴。乱。
旨意一出,都察院那帮朝堂老疯狗,却统统没了声响,不是不敢用奏章糊皇帝老脸,而是,这帮人精都看得明白,用这几个人,老皇帝是彻底不想给太子、宣王给脸了,人老子教训儿子,你个外人进去瞎搀和,八成是嫌命长,真以为皇上不杀你是心疼你那张嘴呢?
叶翀在北郊西北军营地,忙碌布置此次平乱事宜。
陆泽端坐在书案边,笔下生风,算计抽调布报、粮草车马辎重情况。
营地一时飞鸽往来,应接不暇。
叶翀跟几位参将、游击商讨完行军路线,送到主帐门前,对左右亲兵嘱咐道:“任何人不得接近主帐。”
陆大人此时就着残墨,正给兵部拟条陈,抬眼见叶翀坐在对案,将沏好的茶盏递到跟前,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翻了个白眼,自打认识叶平云,自己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稀里糊涂地上了一条又破又烂的贼船。
叶翀接到他有屁快放的眼神,立刻从善如流,“元南,我想让你持兵符调遣指挥陕边三卫,在潼关剿灭乱民主力。”
“什么?”陆泽手中的笔一抖,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翀四平八稳地说道:“你放心,战势推演,我和老莫、刘晟将军已仔细考虑,潼关险要,我陕边三卫战力充足,流民组织松散,此战无大碍。”
陆泽气得一肚子三味真火差点喷出来,心道:“娘的,我是欠他钱吗?”也不说话,顺手掇过一打素折,台阁体也顾不上了,龙走凤舞地写起了移病请辞的折子。
“陆元南,你这是作甚!”叶翀从他手里抢过奏折拧成一团,随手甩进角落里,低声说道:“此次皇上有密旨。”
陆泽蓦然一惊,一股寒气顺着脚底爬上来,“世子少言。”他忙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三两步走出帐门,见主帐外岗哨严密,这才回来。
他和叶翀平日虽说没上没下地混账惯了,但正经事上,从来谨小慎微,思虑深重。
叶翀见他疑神疑鬼的模样,喝了口茶,说道:“皇上叫我护送钦差查明此次□□实情。”
陆泽撂了脸色,长眉一挑,“皇上让太子的表弟护送太子的亲弟去查太子?”从这乱成一锅粥的关系里,他嗅出些许不妙。
太。子党在地方的种种劣行,现在已到了皇上不动都不像话的境地,但作为一国储君,身系国祚,也不可能随意处置,查肯定要查,但查成什么样?临江郡王这位钦差正使弄不好可是要跟着吃挂落的。
陆泽觑了眼叶翀,心道:“怎么还派这位盯着临江郡王啊?皇上要知道这二位的关系,八成得吐血吧?”他越想越牙疼,不自觉地轻轻“嘶”了一声。
叶翀见他满脸难言之隐的倒霉模样,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懒得说。
“所以,此次正面围剿乱民之事,得拜托你了。”叶翀将西北军调令兵符摆在桌上。
寒铁兵符闪着森然冷光,隔在二人之间。
“此次出征不同以往,西北军久在边境,兵戈所向皆为外族,极少与民操戈,都是些求口饭吃的老百姓,武力示威即可,怀柔为主,我怕老莫他们手下有失。”知道陆泽肯定不干,叶翀先一步堵上他的嘴,接着说道:“再说,地方府兵关系盘根错杂,联合平乱,难免相互掣肘,也得有人圆和一二,指望老莫他们,我也怕你被气死。”
陆泽扶额,想起那几个老兵痞子肺就疼。
叶翀说得通情入理,他垂死挣扎地组织语言,还想顽强推拒,却只听叶将军补了八个大字:“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陆大人,这回彻底服气了。
他眉头紧成团,认命地一撩儒袍,跪得铿锵有力,“末将领命。”
***
四月初二,叶翀在右安门送别陆泽一行西进平乱,就接到了临江郡王的简帖。
圣旨下发后,叶翀忙着调兵事宜,未与两位钦差见面,此时梁检的邀请倒也合乎情理。
京郊“兰雪”茗铺,乃山西巨贾沈道私产,平日好聚各地文人骚客,和京中惯爱水淫茶癖的达官贵人,在交际圈内素有雅名。
叶翀被一名绿裙小婢引进茗铺,穿过玲珑轩台,曲水流觞,进到一间僻静的茶室。
梁检早已恭候多时,他穿了身水墨烟青的道袍,衣散带乱,广袖铺地,浑身上下唯一一点颜色都集在那顶七梁郡王束发金冠上。
叶翀看着他,面上风平浪静,心内惊慌失措,只好七零八落,装模作样地行礼。
梁检懒在软席上装大尾巴狼,生生吃了这一礼,只是支起身子,冲他笑了笑。
不多时,进来一位粉衣美婢,冲二人颔首敛目,盈盈一拜,仙姿玉色。
沉香岕茶,美人在侧,雅得登峰造极。
临饮之时,却见那美婢捧了茶盏,含珠唇轻沾,白瓷盏缘上添了一抹樱桃色,这才不疾不徐地奉于叶翀。
叶翀不是没见过美人伴茶,西北的胭脂,就如同西北的天气,恣意无忌的很,不爱此道者推了便是,少有如此婉约含蓄,他怕自己不接,美人下一刻就得以泪佐茶了。
梁检看尽了他踌躇难为的表情,这才摆手,挥去美婢,笑盈盈地说道:“将军真是铁石心肠。”
叶翀叹气,真是作了八辈子孽,小阿越怎么长成这般谑浪不羁的二流子模样。
他耐着性子开始讲正事:“殿下,臣此次护送二位钦差查案,愿尽绵薄之力。”
梁检的眼神微微一黯,将盏中残茶饮尽,说道:“平云以为此次民乱为何?”
虽然他一见梁检就心神不安,却不敢误事,正色道:“天灾之下,酷吏盘剥,府州贪墨,以致民怨四起,聚而成乱。”
“地方贪蠹固然需严惩,但背后挟民怨聚众为势,浑水摸鱼之辈又当如何?”梁检眉目从容,说得轻松惬意,浑然不觉话中厉害。
叶翀被这句话炸得七魂六魄都往外跑,口舌打结道:“请,请殿下明示。”
梁检看着被吓得惨无人色的年轻将军,从一肚子坏汤里,又挤出几滴黑水,“平云可愿为我斟茶?”
叶翀吊着一口气,被他问得微楞,没多想,便舀了茶汤入雪盏,递过去。
梁检握住他的手,摘过茶盏,细呷一口,臭不要脸地赞道:“竹马伴茶,香。”
叶翀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臭流氓调戏了,脸上惨白刚退,薄红又新,好不热闹。
而梁检指尖微热的触感还烙在皮肉上,他不禁心猿意马,仓皇地闭了闭眼。
梁检深谙打一巴掌给一甜枣之道,立刻装出几分正经人的模样,“永宁二十二年,辽府民乱,北路府兵仅千余人,将三万流民打成鸟兽逃散,斩杀带头流民百余人。我大启穷得叮当乱响又不是一年两年了,府兵烂泥扶不上墙的也不是一二日的事,为何单就此次民乱如滔天洪水,三县被屠,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境,是民是匪?偌大的朝堂却还在争那些鸡零狗碎的长短,真是出息。”
他推开茶室槅门,孟夏日照渐浓,暖光倾泻而下,铺进室内,却像被冻了一地的白霜。
“殿下的意思是,此次民乱有人暗中指使?” 叶翀的心思一点一滴地沉下来,暗叫糟糕,宁王在西北深耕多年,他死后西海三卫还负隅顽抗,流民中真有暗手,若被宁王遗留在西北的残部利用,那麻烦就大了。
正经不过一刻的临江郡王,走到他面前坐定,就着将军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不然呢?就凭你大表哥,和他那一院子的饭桶,折腾八辈子也出不来这动静。”
叶翀气得差点把茶盏扣他脸上,抖着手放下,心跳快得颤成一团。
他苦笑,梁检说得不无道理,太子软弱好欺,当皇上太难为他了,当和尚还差不多,手底下更是一群纯种腐儒,整个东宫酸气滔天,能臣治吏统统绕着走。虽说有放任手下为祸一方,贪墨赈灾款项之嫌,但若真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真相薄得就像一张被细雨润透的窗户纸,二人却讳莫如深,谁也没有出手去捅。
梁检毫无形象地将盏中残汤往身后一泼,从腰间摸出个银酒壶,琉璃色的酒水落在雪盏中,香气扑鼻,“多谢将军为我伴茶,我为将军青梅佐酒可好?”他若有所指地问道。
叶翀觉得自己快被这王八蛋给玩死了!脑子里影影绰绰全是刚刚美人伴茶那一幕,心头热血逆流而上,脖颈耳根红了一片。
梁检近距离欣赏了他羞愤欲绝的模样,心情大好,捻起一颗梅干放入盏底,口中轻“啧”一声说道:“将军为何还乱想呢?”
叶翀手足无措地捧着那盏淹梅酒,一口气没上来,羞得皮开肉绽。
第11章 神医
坏消息接二连三,疾风骤雨般糊了永宁帝一头一脸,山陕流民汇合,约五万之众,匆匆几日,就连下洛川、渭川二县,直逼潼关门户,这哪里还是流民闹事,简直是要造反谋国!
好在陕边三卫接到密令早有准备,已近潼关,叶翀飞鸽驿站令陆泽等人日夜兼程,务必于十日内赶到潼关。
赈灾钦差也匆忙整理了各项事务,于四月初九离京。
大队人马又是郡王车舆,又是钦差仪仗,再加上西北军三百精卫,走得是呜呜泱泱,跌跌撞撞。
刚过西山弘教寺,洛常打马溜到叶翀身边,行了巴部骑马礼,“世子,殿下请您过去说话。”
洛常正是阿越跟着的那个商队的马头,后来放下阿越继续跑商,叶翀对他印象不深,现在想来此人背景不凡。
叶翀冲他颔首,随即调转马头,走到梁检车舆旁。
马车的软窗掀起,梁检卷着一本书,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叶翀被他调戏出了经验,立刻调出个防备的眼神。
梁检也不恼,冲他招了招手,似有机密耳语。
叶将军郁闷,这位四六不着调的殿下,干起事来公私不分、随心所欲,又不能不回应,只好硬着头皮,催动胯。下宝驹,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
“前边有个牙行,我们换套行头再走。”梁检眼未离书,低声道,“这么一帮人走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叶翀一听这话,知道他又要白龙微服,不由担心道:“殿下,此次路途遥远,周边多有流民,恐……”
梁检入鬓长眉一挑,没听他说完屁话,便打断道:“不然要你干嘛?”
叶翀:“……”
他还不死心,低头凑近了劝道:“那黄大人怎么办?”
梁检牙疼似得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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