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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将军跑路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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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于自己的信息素分析仪一向是非常自豪的,可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不知道是机械出故障了,还是这个时代的人都太古怪了。
  尤其是姬隐这个人,平时信息素紊乱就算了,可那天他跟破虏表白的时候,自己全程监控,发现他的大脑信息素分泌简直毫无规律可循。刚表白的时候多巴胺的分泌简直爆表地高,可血清素的数值却低的可怕,但一眨眼的功夫,多巴胺的数值就像是坐跳楼机一样,嗖地降到了最低值以下,就算精神域先天畸形导致神智不正常的人,也不该是这样奇葩。
  他总觉得这人有时候比神经病还神经病,破虏如果真的爱上这样一个人,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非常辛苦。他认为先生就该活的开心,过的自在,遇到合适的人了一起携手甜蜜地过完这一生,而姬隐绝对不是一个好对象。
  破虏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树叶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Owl的意思他懂,懂的不能再懂了。
  在这个时代,不说别的就看看自家老爹,看看大哥,就知道人们心中的伦理道德标杆是什么,大男人必须娶妻生子,不然就是对不起天地伦常对不起列祖列宗。
  再看看那些史书上说的,文正帝再深爱何湘不也照样有三千佳丽,孩子更是生了足足六十七个;有名的公子睿把自己和随风君的爱情搞的天下皆知,到最后还不是一边给随风君写了满坑满谷的情诗,一边又娶了妻妾六人。
  长平作为一个皇子,一个想要皇位的皇子,婚事本就不由得他自己,更别提和自己在一起之后再无旁人。
  那些说的深情动人的情话,只不过是对方年少冲动在荷尔蒙的冲击下毫无理智可言的梦话而已。
  破虏吸了吸鼻子,他知道,这些都知道,也早就告诫过自己,可为什么听到长平要娶妻了,他这心里就好像被彻骨的寒风吹破了一个大洞,难受的都快要哆嗦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国公下套

  姬隐打量眼前这个比上辈子第一次见面要稚嫩很多的年轻人; 相貌虽然有些变化,可这通身趾高气昂,目下无尘一副尔等凡人不配跟我说话的气质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微微一笑; 摊手示意章曜先坐下,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曜公子今日过来; 所为何事?”
  章曜也在打量着这位爷爷看好的皇子,可看了半天; 除了长的十分俊美之外; 也没看出什么人君之相来。尤其是当姬隐声音轻柔地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心底就更加看不上,一个皇子贵胄居然是这幅谦卑的模样,简直毫无风范。
  他摆了摆手,根本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客厅中央; 对姬隐说:“某今日此来; 是为着替祖父向贤王殿下传一句话。他想问您:重臣之孙女与落魄勋爵之女; 孰重孰轻?”
  啧,果然又是上辈子这一招。
  他深知卫国公此人权势欲|望向来很强; 也许是年轻的时候被先帝打压的狠了; 到后来就一门心思放在怎么往上爬了。当年想法子钻营拿下了东北的部分兵权之后犹不满足; 看皇后与皇帝成婚后好几年还没有孩子,又看出皇帝想要铲除当年对他不敬的官员。
  章峥就十分有眼色地自荐成了皇帝铲除旧臣的一把刀,以此作为交换,送小女儿入宫为妃; 这一出可正拍在皇帝的心坎上了,投桃报李之下,皇帝不但给卫国公的闺女封了昭贵妃,甚至允了她在皇后刚刚显怀之时也跟着怀孕。
  但天不从人愿,卫国公没有料到皇后狠起来那就真的是不顾一切了,就在他拼了老命为七岁的外孙在群臣中造势的时候,皇后居然明目张胆地派人淹死了二皇子。
  卫国公的美梦至此破灭,又正赶上皇帝坐稳了皇位,这把曾经用钝了的刀看着就不那么顺眼了。这老贼也是聪明,第一时间把明面上的势力交给了不成器的嫡长子,自己哀哀叫唤着老了,然后龟缩府中,避开皇帝的事后算账。
  对于这样一个人,姬隐才不相信这老贼要的只是一个未来皇后的位置。当年棋差一招也许是因为经见的还不够多,现在又藏在暗处看了将近三十年,想必他也早该看出来了,皇后和太子这位子能不能坐稳,决定权掌握在皇帝手里。
  若全力扶植自己上去了,那时候他大权在握翻脸不认人了,卫国公又能怎么样。所以,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暗中的套,以求能挟制住他,让他就算成了皇帝也无法毁约。
  他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轻笑着抬了抬手,“曜公子的话还未说完吧,这大热天的,您喝口凉茶消消暑,然后慢慢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眼前这人笑的还是那么的谦和又俊美,章曜却莫名觉得有一股子寒意顺着脊椎一直冲到了脑门。他看了看室外明媚的阳光,轻轻哆嗦了一下之后,乖乖地坐了下来。
  他端起凉茶轻啜一口,这才定下神来把祖父交代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殿下如今可进不可退,但独木难支。深宫阴冷,贵妃失子之后多年来郁郁寡欢,正有一腔慈爱无处安放,若殿下愿以慰贵妃慈母之心,这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呵,这不就来套了?
  把闺女嫁过来再生个儿子还觉得不妥,要吸取上次的教训。本朝以孝治国,他若是认了昭贵妃为母,哪怕以后登基了也得在章家的掌控中,到时候昭贵妃成了皇太后,只要她活着自己就绝不能对皇后和章家起杀心,否则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他是皇帝,也扛不住百官的弹劾劝诫。
  这老家伙可以啊,钻在家里琢磨了这么些年,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一点东西。
  可章峥他算错了一点,自己和皇帝是不一样的,皇帝当年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可以诱骗余家大小姐,为了稳定朝堂可以纳一堆重臣之女。可自己绝不会攀着女人的裙带往上走,他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
  若章彤不是章峥的孙女,就冲着她一定会跟人私奔这出,自己娶了她也无妨,一来给皇父那儿有个交代,二来,也不算辜负了自己对破虏的那番情意。
  但是看章峥这架势,一旦给了他机会,明日必会成为第二个余钧!
  自己上位以后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没有功夫去和外戚这种东西扯皮。但是,现在还不能一口拒绝了,免得章峥恼羞成怒在后面给他使绊子就不好了。
  这边姬隐脑子转的飞快在想辙,那边章曜连喝三盏茶就有点坐立不安了,他本以为自家抛出这般香甜的诱饵,急需助力的七皇子一定会装装矜持,然后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谁知人家老神在在地不知想什么,倒是他被架到火盆上面烤了,祖父一直说他聪慧有余,但为人处世太差了,不敢交托重要的事情。
  今天这事儿是他自己请命要到手里的,为的就是向祖父证明自己办事也是稳妥的,出门之前还掷地有声地发了宏愿,说此行必定不会辜负祖父的期望!
  章曜急,姬隐可不急,他晾了人家半晌,这才笑着说:“卫国公一番好意,隐心里分外感激。”挥了挥手,示意许河把东西呈上来,“今日皇父召我进宫就是为了我的婚事,圣人早已把人选给我圈定了,这身为人子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皇父既已决定要为隐做主,我这里……”姬隐抿着嘴羞涩地笑了起来,“隐心中对于国公的建议那是迫切想要答应的,可皇父那里,我一个做人子的,着实不好大喇喇去说自己的婚事。”
  听他这么说,章曜心头的鄙夷之情又更上一层楼,这是既想要好处又不愿意担风险,小人!
  换成以前章曜可能早就一声冷哼扭头就走,可这次来之前祖父再三交待,让他一定要跟七皇子打好关系。现如今打好关系实在是不行了,他看着这个人就觉得肮脏恶心,但决不能跟他闹僵了,一想到祖父殷切期望的脸,章曜扯出一个万分僵硬的笑脸,语气艰涩地说:“殿下的意思我懂了,这就回去禀告祖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有法子让您心想事成的。”
  姬隐看章曜这样儿还有点新鲜,上辈子可能是自己送上门去的,上至章峥下至章曜章彤,看他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施舍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尤其是这个章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臭气熏天的狗|屎,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现如今看他在自己面前弯腰伏低,这种感觉还挺好?
  送走章曜之后,姬隐揉了揉眉心,示意许河赶紧把那些打开的画卷给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破虏就离他又远了一点。
  许河抱着画卷收好以后,凑到姬隐身边递给他一个小竹管,“主子,咱们的人被揪出来了,宸贵妃没要他的命,让他传了这个东西出来。”
  姬隐示意他不用紧张,“既然派他去做了那事,被揪出来也是迟早的事,你传话给他,让他别怕,我没打算扔掉他。”打开竹管从里面抽出一张薄绢,把上面的内容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姬隐满意地笑了起来,“想不到那位在宸贵妃心里居然这般重要,这都过了二十年了,提及那人的名字,一向有心机有气度的宸贵妃居然也会沉不住气。”
  姬隐伸手把薄绢扔到茶盏里,看着上面的字迹一点一点化开之后,这才问一旁的许河,“那人情况现在如何了?”
  提起这个,许河的脸就变成了大苦瓜,他为难地说:“主子爷,不是奴婢们不尽心,实在是这位疯癫的厉害,奴婢们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给他送饭的小太监都被他一拳打了半死,好好的饭菜也不吃,非得倒在地上了,他用手抓着吃。”
  许河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他捞起袖子,胳膊上几道皮开肉绽的血痕,“昨儿我想着这人日后要送去见宸贵妃的,总不好这么肮脏样儿。就着人烧了水,想帮他沐浴一番,结果您瞧瞧,这给我挠的!要不是奴婢跑的快,这脸都能给他挠成棋盘咯。”
  看他这样,姬隐十分没有同情心地笑了起来,“你放心,就是这满天下的人都嫌他腌臜,独有宸贵妃一人绝对不会嫌弃他。”想起那人双目失明,神智不醒嘴里却还一个劲儿地喊着“桃儿”“桃儿”,语调凄凉却又分外地柔情百转。姬隐莫名地眼眶一酸,自己这就要当一回月老成全人家的情意了,不知道谁来成全他呢?
  看他表情骤然变动,许河就知道,主子这是想起破虏公子了,他赶忙开口安慰,“嗨,要是三公子在就好了,这疯子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能徒手猎熊,还能降服马王的人呢。”
  提起这个姬隐的表情就好了许多,尤其是想起信件上说破虏给新到手的马儿取名长安的时候,那种好气又好笑却隐含着甜蜜的感觉涌了上来。
  上辈子,两人第一次相见,破虏就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身边那匹乌黑发亮的骏马说这是他兄弟,叫长平。这辈子,把本该送给一匹马的名字送给了自己,一扭头给马起了个相差无几的名字。
  若是七八年前,他听到这个可能还会觉得自己是被破虏侮辱了,现在却觉得十分暖心。
  姬隐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北方的天空,心底默念,破虏啊破虏,你给爱马取名叫长安,是不是你心底也在惦记思念着远在京城的长平呢?
  有了这一出,姬隐的情绪就好了很多,他笑着对许河说:“明日我要亲自上门探望病重的五哥,你去库房搜罗一圈,把下面进上来的好药材不管治什么的,都给我挑出来,我要大张旗鼓地进宫探病。”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婚事迫在眉睫,姬隐怎么办捏

  ☆、二哥来信

  听着大哥在上首抑扬顿挫地念诵着圣旨内容; 破虏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他来边关也有一个多月了,白天要想着法子改进战马质量,晚上睡一半起来还得到处跑; 好不容易把余家和裴有为通敌的证据搜罗的整整齐齐呈上去了,想着这次皇帝肯定是要下狠手惩治这些人了。
  结果呢; 听听圣旨上说的,裴有为私通北胡; 克扣军饷军资贩卖给北胡; 此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触犯十恶,着夷三族,九族流放遇赦不赦。
  然后呢,余家呢,提都没有提到一个字!
  哪怕这次圣旨上把他夸成了一朵花儿; 不但表彰他功劳巨大; 又什么少年英才; 最后不但赏了银子珠宝,还升职了; 从一个七品骁骑尉擢升为从五品游击将军; 连跳三|级也没让破虏的心情好那么一丁点。
  宣完圣旨以后; 钟承志看着弟弟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很想上前踹他一脚,接到升职的圣旨还这幅不满的死样子,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人家会不会以为你嫌赐下来的官位还不够大,对圣人有所不满?
  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去把裴有为带下去关起来,承志只能抽空横了破虏一眼,带着侍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压着颓然的裴有为走了。
  破虏耷拉着脑袋,对身边一一前来恭贺他的人敷衍了半晌,这才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一出中军帐,就看到黑五虎目圆瞪,眼珠子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
  “破虏,圣旨……”
  破虏点了点头,有点不忍心看这位师兄的脸色,“没错,陛下自从上次喝兵血事件以后,就觉得裴有为此人不妥。我这次身负皇命,就是为了来查他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铁证如山。”
  黑五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哆嗦着发白的嘴唇,喃喃道:“贪墨军饷三十二万两白银,杀良冒寇八百九十七人,私通北胡贩卖军资军械无算。”
  破虏想说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干出来的,背后站着余家站着太子呢,可圣旨上既然已经把这些都栽到裴有为身上了,那就只能是裴有为干的,自己多一个字都不能说。
  看着黑五一条铁铮铮的汉子现在哭的涕泪横流,破虏的心里也是分外难受。当日他也曾怀疑过黑五,这人和裴有为感情深厚,曾经给裴有为做过十多年的副将,若说他对裴有为的这些行径一无所知,破虏刚开始根本不信。
  可经过这些日子和黑五的相处与各方面查证,黑五还真的就对裴有为私下里的事情一无所知。爹在信里说这个黑五性子憨直,勇猛有余,脑筋不足,这话简直太委婉了。
  他上前拍了拍黑五的背,把他拉着站了起来,“五哥,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你伤心成这样,你……”
  黑五冲着地上唾了一口,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恶狠狠地说:“老子才不是为他这狗贼伤心!我是为师父伤心,我是为裴叔裴婶伤心!师父一辈子行的端做得正,为了天下百姓和胡人打了这么多年,要是知道自己的学生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他老人家该多伤心啊!裴叔裴婶都是被胡人乱刀砍死,裴有为的小妹妹还被那群畜生给……他这么做,裴叔裴婶还有裴小妹在地底下都闭不了眼么?!”
  他是真的恨啊,恨自己愚钝,跟在裴有为身边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要是自己脑子稍微聪明那么一点,早就在裴有为出现不对苗头的时候,及时劝诫,现在那人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一想起圣旨上面说夷三族,再想起前些日子裴有为找他喝酒时提起自己马上又要当爹时那快活的样子,黑五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他知道,裴有为干出这样的事情确实该死,他不死,就对不起每年战死的弟兄们,对不起这天下百姓。
  可那些孩子……
  破虏自己心里也乱着呢,哪有心情去安抚别人,他拍了拍黑五的肩膀,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等钟承志把裴家都关押好了之后,找遍了整个营地,才在一个草垛子后面找到了正在发呆的破虏。
  “破虏,你今儿个……”
  破虏眼都没转,意兴阑珊地抢过话头,“是是是,我知道,我今儿接旨的时候表情不对,我应该笑,应该得意,应该感到无上荣光!”
  承志被破虏这话噎了一跟头,本想发脾气,可是看到这才短短一月,弟弟就晒的跟个黑猴似的,心就软了下来。他凑过去坐到破虏身边,轻轻地呼噜着他的脑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得顾全大局。这次宣旨明明有礼部那么多官员,陛下为什么派我这个工部员外郎带人过来?为的不就是你吗?”
  破虏忽地坐了起来,“我顾全大局了呀,今儿圣旨上说什么都是裴有为做的,黑五来问我的时候,我不就顺着圣旨说了吗?”
  看弟弟咋咋呼呼的模样,承志反而笑了起来,自打为了生儿子这个话题俩兄弟闹翻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弟弟这种亲昵的表现了。
  “是是是,你顾全大局了。可你这心里也得顾全大局啊,你想想,你呈上去的东西堪称铁证,可陛下为什么一股脑全都推到了裴有为身上?还不是因为秋闱将近,而太子又马上要和楚家姑娘大婚,一边是君王,一边是储君和权势滔天的余家,有些东西一旦这个时候掀开,咱们大梁要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破虏白了承志一眼,心说,我早就跟着长平学了不少东西,不再是当年你随便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小白了。这些年陛下又不是吃干饭的,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把余家这个毒瘤拔了,又何必在长平稍微有点势力起色的时候,一转眼又跑去给太子撑腰了?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跟大哥争辩,也不想去历数余家这些年在边关肆虐到底直接间接害死了多少士兵。
  他的这位大哥现如今可能是待在工部那样一个死水潭似的地方太久了,又一门心思奔着生儿子去,政绩上没有什么成就,当初恩荫进了工部,一进去就是六品的员外郎,干了十年了,现如今还在原地踏步。 
  位置上不去,看见的永远都是自己身边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这眼光就越来越窄,当初还能给他分析夺嫡之间的各方势力暗涌分析的头头有道。现在嘛,好像人生的真谛奥义和追求就剩下生儿子生儿子生儿子了。
  承志看破虏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就想着换个话题,好缓和一下兄弟感情的僵硬,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破虏,“看看吧,你二哥给你写的信,”
  嚯,这么厚!这不是信,是一本书吧?
  破虏不可置信的模样取悦了承志,他朗声笑了起来,“前些日子你二嫂查出身孕了,你二哥现在脑子不对劲,逢人就说自己要当爹了,我都快被他念叨的烦死了。因为你离的远,他想说的话可能多了点。”
  破虏甩着手里这厚厚一沓信纸,抽搐着嘴角说:“这不是多了点,而是太多了好吗?”看看这密密麻麻的字迹,破虏都要眼冒金星了。
  随便瞥了几眼,通篇的——我要当爹了,我马上要当爹了,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当爹了,我从来没有当过爹呢,我真的要当爹了——重复了起码上百遍!真是状元郎的好文笔,明明就是一句我要当爹了,居然能用各种不同的语调,文字,写了足足上千字。
  再翻三五页,上面就是关于女人怀孕以后情绪变化以及口味变化,紧接着就是关于袁芳菲的一百问: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喜欢去哪儿玩,喜欢哪种花。发脾气了怎么哄,不开心了怎么哄,不想吃饭怎么哄,不喝安胎药怎么哄。
  最后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好像惹娘子生气了,这段时间问啥都不说话。他想着破虏和娘子一起长大,知道的肯定更多,希望破虏能够仔仔细细一点不漏的把上面的问题都回答了——看在即将给人当叔叔的份上,不要嫌弃他啰嗦。
  破虏大略看完这封堪称书册一般的信之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哥……吃错药了?”
  承志想起二弟一忽儿高兴一忽儿沮丧在屋子里团团转的模样,也笑出了眼泪,“他这是第一次当爹手足无措了,不知道干了什么,惹的弟妹发了一大通脾气,之后就再也不理他了。他问你的事儿估计跟问我的差不多,可我一大老爷们,弟妹到咱家的时候我早搬去外院了,没见过几次。你跟弟妹一起长大的,心疼心疼你二哥,就给他一一都说了吧。”
  哈,我哪儿知道这么全乎去啊!
  小的时候可能还比较熟,后来他进宫当伴读去了,俩人之间的接触少的可怜。那时候二嫂正是少女心思多变的时候,我说她喜欢穿花裙子,吃特别甜的红豆糕,你信吗?
  看到气氛比较好,承志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最挂心的那件事,“三,宝儿……她好吗?”
  破虏把那沓子信卷吧卷吧塞到怀里,笑着说:“嗨,好着呢,野疯了都。前天我回去,她正跟着狗娃子学骑马呢,快活的不行。”说起这个破虏就很得意了,想起那天宝儿骑着一匹脏兮兮的骡子,趾高气扬地说什么世间第一女将军之类的,他就知道带宝儿一起过来是没错的。
  “狗娃子?”
  “哎,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子,可祸害了,见天儿带着宝儿上山抓鸟下河摸鱼的。”
  承志张口就想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一个乡下野小子,你居然放任他和大家小姐一起厮混着玩耍,这,这……
  可是想起那天弟弟说的那番话,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自己终究是隔房的大伯啊。心中苦笑,脸上却还得温和地试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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