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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间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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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昏睡之间,模糊感觉到有人在擦拭自己的脸,那人动作极为温柔,带着丝丝暖意,在他的脑海中化作一个人的样子。他如此贪恋,不由自主地走近。那人一双凤眼,面带笑意,半眼柔情,半眼深沉。
……梁玄靓?!!
猛地睁开眼,却是看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
多年的习惯让他瞬间警惕地看着那人。
男子却不慌不忙,他放下手中的布巾,笑着对燕宸说:“在下中书省主书傅云亭,齐侍郎的学生。”
一听他是齐昭彦的人,燕宸更是抗拒,他微微往后挪了挪身子,冷声问到:“不知傅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见燕宸如此反应,傅云亭轻声解释,说陛下听说你咳疾犯了,嘱咐了白医监来为你诊治。我为陛下分忧,特地来看看你。
“那还真是劳烦他费心了。”燕宸的话里没好气,说可惜啊,没如了他的愿,我还存着一口气。
傅云亭立刻说到,燕郎君真是误会陛下的心意了,陛下并未想过杀你。
如今突厥欲要侵犯我大凉边域,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燕郎君骁勇善战,善于谋略,可是我大凉不可或缺的人才啊!
燕宸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意思是,梁玄靓想让我帮他打江山?
让我一个前朝太子帮仇人的儿子打江山?别不是在说笑话吧?
“我知道燕郎君对于前朝之事耿耿于怀,可是天下百姓的安危却不容冲动啊!”
我听说燕郎君自幼心怀天下,一心为百姓谋福,上阵杀敌从不畏惧。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突厥蛮夷来践踏咱们汉人的土地?!!
阖着双目,燕宸对傅云亭的说教很是不满——这分明是在拿天下百姓的性命来逼迫他!
叫了燕宸几声,他都不应。傅云亭自知是碰了钉子,也不再劝说下去。他把药放在燕宸面前,“既然燕郎君听不进去在下的话,在下就不说了。”
这药是陛下特地吩咐白医监亲自熬制的,你喝了吧。
看都没看那碗药一眼,燕宸只是问到:“王艺铮他们呢?”
“……陛下已经下了命令,不杀他们,只把他们流放岭南。”
得知这个消息,燕宸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他背过身子,不再搭理傅云亭。见他如此,傅云亭叹了口气,说那我便走了,明日再来看你,你且记得保重身体。
然而傅云亭没想到,他本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前去劝说燕宸归顺,却是人没劝成,还差点让燕宸丧了命——从那日起,燕宸的身子更差,好几次都咳出血来。梁玄靓知道了责问他和白徐,白徐说自己这药确实是对的,他说每次他都是亲手把药送到燕宸面前。梁玄靓听了,更是气愤,说你们两个没脑筋的,就不能亲眼看着他把那药喝下?!!傅云亭这时才醒悟过来,查了一番,那燕宸竟然真的是每次都没有喝药,而是把药偷偷倒到了墙角。
“他这是要自尽吗?故意跟朕作对吗?!!”梁玄靓气得在殿内大吼,“他愿意死就死吧,一会儿就赐他一杯毒酒,朕让他死得痛快!”
“陛下不可意气用事啊!”赶紧阻拦皇帝,说如今局势,燕宸必须活着。
“不听朕的话,留着他干嘛!”
真是不知好歹!
“禁牢中寒冷阴湿,又是死气太重,实在是不适合养病。”白徐说,“不如放燕宸出来,也好看管着他。”
“放他出来?朕看他是想一辈子在禁牢里呆着!”
没用的东西,给朕滚!
“陛下……”傅云亭还欲进言,白徐却偷偷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臣告退。”
从奉书阁退出来,傅云亭和白徐一起走在宫道上。两人皆是愁眉不展,搞不懂接下来该如何?
这药还送不送?
“当然送。”傅云亭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怕燕宸不吃药,大不了给他硬灌下去。”
我怕的是他执意不改,我大凉就真少了一位难得的将才。
此时禁牢内燕宸还在牢房里和送饭的千机军对峙。那几个人说陛下说了,必须亲眼看着他把这些食物吃完。他便冷笑道:“我又不是大凉臣民,他凭什么来命令我?”
如此僵持了许久,燕宸还是不肯吃饭。那几个人就把他按在地上,硬是给他灌进去一碗粥。燕宸被呛得直咳嗽,胃中更是一阵倒腾,连咳带呕,竟是吐出来一口血。那几个侍卫看情形不对,赶紧去禀报了陛下。
燕宸闭着眼,他已经累的不行,只觉得周围的嘈杂声扰的他头疼欲裂。他仿佛听到有人叫的他的名字。
“把药喝了。”
唇边有苦涩的液体流入,燕宸紧紧咬着牙关——药?喝药干什么?
喝了药,治好了身上的病,能治好心上的病吗?
他忍不住挣扎,那药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一滴未进入口中。
如此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白徐急得直冒汗,心里不住喊着:祖宗诶,你快喝下去啊,你要是嗝屁了,我可就遭殃了!
梁玄靓见这么多人都未能成事,怒声骂了一句“废物”。
“朕来!”
不一会儿,燕宸感到有个人扶起自己,让他靠在怀中。冰凉的布料冻得他打了个哆嗦,那人似乎是有察觉,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又是苦涩的液体,燕宸不禁皱起眉来,他依旧抗拒,却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响起。
“若是不想你那些前朝重臣死,就给朕乖乖把药喝了!”
前朝重臣?
……对啊,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愧对燕氏的列祖列宗,我不能让他们死……
可是……可是……
见他还是不松口,梁玄靓有些急。燕宸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眼角流下,如一滴眼泪,落在梁玄靓的胸口,浸湿了他的衣裳。
那么一瞬间,他看着眼前虚弱悲痛之人,竟是有些不忍。
“君然。”他附在他的耳边,声音柔和下来,如哄孩子一般说到:“乖,把药喝了。”
这盛世繁华还未实现,四海九州还未归一,你不是一直想成就一番事业,保百姓平安吗?若是你现在放弃,便是负了天下人。
我负了天下人?
我……我……
“君然。”梁玄靓看他神色稍有松动,便接着说到:“朕还有好多话未跟你说,你伤了朕的眼睛,总得给朕个交代吧?”
你不是还要和朕喝酒赏月吗?
你不是还要和朕论政评辞吗?
你不是还要和朕一争天下吗?
燕宸,燕君然……
你怎么能负朕……
你怎么能丢下朕……
我……我……
梁玄靓手上使着力气,却又怕弄疼了燕宸便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直到他看到燕宸喉咙微动。
“喝下去了!”白徐这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等了半刻,他上前给燕宸诊脉。“陛下,燕宸已无性命之忧。”
“嗯。”看着怀中的人,梁玄靓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何滋味。
是该喜,该怒,该怨,该恨?
他忍不住将那人抱得更紧,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心痛。
那梦境中仙雾缭绕,天地相交之处紫光乍现。四周落英缤纷,草长莺飞,宛如仙境一般。燕宸行走在这或明或暗的迷雾当中,不知倒该去向何方。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人在唱歌。愈往前走去,那歌声便愈加清晰。
烟柳岸旁燕子飞,梁间绕梦无人归。
南柯定情天生变,几世情深几轮回。
燕宸迷茫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唱歌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容颜绝美,飘飘白衣宛若仙子。他慢慢走近燕宸,抚上他的脸,柔声说着:“痴儿啊痴儿,你何时能放下一切?”
那声音清脆如泉水,缓缓流进燕宸的胸膛,他突觉面上一行湿润,伸手一碰,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仙子轻轻为他擦去眼泪,继续唱到:“世间无奈是有情,纠缠莫道心空门。痴念痴心痴情种,勿爱勿恨勿伤人。”
痴儿啊痴儿。
感觉那人渐行渐远,燕宸不禁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是还未碰及,那仙子就化为了一团白雾,随着风消散而去。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周围无限美景都化为虚有,变成黑漆漆的一片。
他听背后有人的脚步声,刚要转身,却被人一把抱住——这个怀抱是如此熟悉和温暖,他的身心都贪恋着不愿离开。那人笑着擦去他的眼泪,接着一个宠溺男声响起:“你啊,怎跑到这里了?”
……你怎么哭了?
……是啊,我怎么哭了?
那从心底袅袅升起的情感,是悲伤,还是欣喜?
“乖,不哭了,我会陪着你的。”可是那人愈是安慰他,他便哭得更厉害,像是要将几辈子的眼泪都给背后的人,任凭泪水沾湿他的指尖。
“唉。”紧紧握住燕宸的手,那人附在燕宸的耳边,“君然,莫要哭了。”
你伤心,我也会伤心的。
君然……
君然……
这声音是……梁玄靓?!!
他猛的睁开眼。
这里是……
不一会儿,他听到白徐的声音:“快去禀报皇上,燕宸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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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再生为臣
元初五年,二月初十,突厥公主阿史那赫卓悔婚,突厥立刻攻占高昌,留县,护州三地,并驻军于白通郡外百里,有进攻大凉之势。二月十八,靓帝娶中书令左志青之女左绾为后,明威将军李怀思之妹李素芩为充容。迎娶皇后与充容之日,靓帝大赦天下。
“所以,连带着把我也从禁牢里放出来了?”
这几日得白徐的好生照料,燕宸的身子算是好了起来。梁玄靓把他安排在了之前他住的营房,虽然简陋,倒也清净。
自从燕宸能说话之后,白徐的耳朵就没少受折磨——这皇室中人,是不是都是这脾气,一心情不好了就折腾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当今圣上让他好生照料燕宸,他就得小心看着他,还担心自己鲁莽口不择言,惹怒了燕宸,又来个寻死。
唉,我这医监做的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纵使如此作想,白徐也是按着梁玄靓的意思好好为燕宸调理身体——谁让咱是做臣子的,况且医者父母心。
然而每次白徐这样说,燕宸总会呛回去他:“怕是梁玄靓想着要早点让我去战场,当他的替死鬼吧?”
白徐就只能在心里翻白眼——这俩主子,明明势不两立,这刻薄起人来,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一来二去,白徐倒是和燕宸熟络起来。梁玄靓重改了殿前三军,这皇室亲卫也不在营房住了。只得燕宸一人,未免有些无聊,每次便趁着白徐来送药的时候,跟他说上两句,碰上心情好点时候还能吟诗作对一番。
“不想得白医监的文采还如此之好,不入朝为仕真是可惜了。”
“哎,人各有志。”
就像陛下和燕郎君志在天下,我白某人志在修医。
燕宸笑笑,说那我以后还指望白神医了。
“可不得指望我吗?”白徐一点也不谦虚,“你这身子,要不是我,估计早死在禁牢里了。”
你也真是的,居然偷偷把我熬的药倒掉,你可知那玩意费了我多少功夫,用了多少珍稀药材,全让你浪费了!
“哈?”燕宸觉得这白徐实在是有趣,换做别人,不是对他厌恶,就是对他恐惧,这个白徐,不仅打趣他还数落起他了。他忍不住笑着,说我以后可不敢了,一定好好听从白神医的嘱咐。
白徐一脸不信的表情,“你啊,只要不像之前那样寻死便好。”
好歹顶天立地的堂堂七尺男儿,上阵杀敌也算英雄,若是因为不喝药这种小孩子把戏了结生命,岂不是要被后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燕宸被他这话逗乐,笑得呛了嗓子,剧烈咳嗽起来。白徐赶紧给他顺气,说你可别再出什么茬子了,要是再出事情,皇上准得扒了我的皮。
一提起梁玄靓,燕宸的心中就激起一片涟漪。“……梁玄靓他怎么样?”
白徐倒也习惯了燕宸直呼皇上的名字,“还能怎么样,他刚刚大婚,边境又有异动,这内朝外朝的够他忙了。”
“……如此。”
想来也是,他刚刚铲除了司马慎,现在正是要整顿朝廷之时。
白徐见他愣神,便叫了他一声,“你可是在想陛下?”
“……没有。”
“唉,要我说你和陛下还真是有意思。这恨起来,恨不得立刻杀死对方,这真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又是万般不舍,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一般。”
你都不知道,那日你在禁牢九死一生,谁都给你灌不下去药。最后陛下亲自抱着你,哄着你,喂着你,你才把药喝了。不然,你早就成个死人了。
听白徐绘声绘色地讲着,燕宸的脑海中浮现当日的情形,虽然只是模糊的印象,他却不能平静——他看多了梁玄靓的笑和怒,却从未见过他的担忧。
他想象不出来他那时的表情。
如此过了段时间,三月都过去了大半。这段时间白徐还是每日都来给燕宸诊脉,他的身子着实好了许多。齐昭彦和傅云亭也来看过他几次,无非是想劝他带兵出征,讨伐突厥。他无心与这两人打话谜,到后来干脆闭门不见。
今日和风煦暖,燕宸便决定出去走走。许是许久没有出来了,他竟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不过好在鸟语花香,春色动人,他便来了兴致,折了一根桃枝,在桃花小筑耍了起来。
梁玄靓来时,便看到燕宸在练剑,只不过手中的剑是一枝桃花——他提手转身,挽出一个花式,那雪白的衣摆随风而起,未束的头发半遮眉眼,却遮不住他眼角的笑意。一时间万千桃花飘落,他在花中,宛如仙人。
梁玄靓有点看呆。
直到燕宸发现了他,收了招式,走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看来你的身子是好了。”他笑着,“都能练剑了。”
“小把式而已,陛下见笑。”燕宸又回到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微微低着头,说话沉稳平静,不带丝毫感情。这种语气让梁玄靓很是不舒服,他略带怒意,说朕救了你,你就这种反应?
燕宸抬头看梁玄靓,正好看到他脖颈处的伤痕——那是当日他用他送给他的短刀划的,虽然痕迹已经很淡,却仍可见狰狞。不禁回想起当日的情形,燕宸蓦然低下头,“……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你……朕真是要被你气死!”甩袖转身,梁玄靓骂了一句“不识好歹”。
他往前走着,燕宸便跟着他走——他们两人在桃花小筑的亭子坐下。杜管宣拿了披风要给梁玄靓披上,梁玄靓却抬了抬下巴。杜管宣领了意,走过去把披风给燕宸披上。燕宸愣了一下——这是之前梁玄靓给他的金色暗纹披风。
“……多谢。”
听到燕宸向自己道谢,梁玄靓反而不自在起来。他咳嗽了两声,转过头,说:“朕不过是怕没人带兵对抗突厥。”
燕宸见他如此,笑了起来,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帮你打突厥了?”
“怎么,你还想违抗朕的命令?”梁玄靓咧了咧嘴,说当初可是你答应,只要朕放了王艺铮一干人,便听朕的话。
怎么,如今想要反悔了?信不信朕现在就叫人去杀了他们!
一提此事,燕宸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那场变数恍如昨日,他甚至还能回想起梁玄靓抓着他的手腕的力度和那雪白脖颈上的鲜红血液。正如他所想,他们是生来的敌人,那如今坐在这里,两人相对,又是为了什么?
他利用我对抗突厥,我拿自己的命和他赌几条人命……
他突然有点怀念在外流浪的六年,虽隐忍不堪,却是自由之身。可以望一川山水,也可以听一道渔歌。
迟迟得不到燕宸的回答,梁玄靓才觉自己这话不妥——换做以前,他就算嘲讽挖苦燕宸,也不觉妨事。或许是眼前人之前差点离自己而去,如今完整在自己面前,倒是让他懂得了几分珍惜。
他两人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却又心有灵犀一般,相顾无言。
过了半晌,有人终于打破了这片静默——杜管宣端了茶水过来,放到梁玄靓和燕宸面前,两人才回过神来。梁玄靓仿佛是要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低下头便开始喝茶,谁知动作太猛,一下子呛了嗓子,流了前襟一片。
“哈,陛下之前还笑我不会喝这落霜白,今儿个怎么呛着自己了?”
杜管宣一边给梁玄靓擦着衣服,一边呵斥燕宸:“大胆,你怎么能这样和陛下说话!”
“闭嘴!”梁玄靓吓了一声杜管宣。他看向燕宸,燕宸笑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梁玄靓只觉得那人眼角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连这满园春色,都不如他好看。
“……你应当多笑笑。”
“嗯?”
“……无事。”梁玄靓说,“这段时间朕都忙于朝事,没来看你,你身子可还好?”
燕宸抿起嘴,说陛下也看到了,我刚才还在练剑,自然是好了。
陛下为了对抗突厥如此用心,我的身子怎么能不好。
这话里带刺,又把他们两个带回了之前谈话的气氛——他们两个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触对方的逆鳞,故意要把对方惹怒,谁先生气,谁就输了一样。
那微弱的心动瞬间烟消云散,梁玄靓板着脸,说怎么,你都输给朕了,还想着朕怎么对你?
“陛下自有陛下的打算。”
“那朕说,让你带兵和突厥作战呢!”
“你信的过我?你不怕我把你手下的兵抢走?”
“哼,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梁玄靓实在是烦燕宸这种不服输的个性。燕宸于他,无论是智谋,身世,还是作为,都是最好的对手。他无数次想象过两人交锋的场景,想象燕宸得知真相之后的失望和震惊,懊悔与不甘,那应该是他最想看到的表情。可是如今他赢了燕宸,对方却是和之前一样,波澜不惊的面色,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难道朕在你心里占不得一缕情丝?
这疑问他问不出口,只能化为更深的怨气。“你现在不过是被朕折了翅膀的燕雀,还想要飞到哪里?”
“困的住身,却困不住心。”抿了一口茶水,燕宸不再和梁玄靓争执,只是半阖着眼,似是在闭目养神。
被燕宸的态度激怒,梁玄靓一下子把茶杯摔在地上。燕宸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陶瓷碎片,却不为所动。
“回宫!”
燕君然,你真的是要气死朕!
看着梁玄靓离去的背影,燕宸不知自己到底是作何想法——何必再去惹怒他呢?
他说得对,他已经输给他了。这样好的机会只有一次,他自以为胸中计谋万无一失,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他不过是被梁玄靓囚禁的一只断了翅膀的燕雀,又何谈复兴燕氏皇族。
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抬头看向天空,湛蓝之下云层渺渺,谁能知道这昼夜瞬变之下又有多少波涛汹涌,又有多少烟消云散?而那飞过的一只黑燕,又怎么能逃过这天地的掌控?
……可是若是真的折服于此,那我活着,又是为何?
“燕郎君!”白徐急急忙忙地跑来——他本是要给燕宸诊脉的,结果营房的人说燕宸来桃花小筑了。紧着赶来,就看到燕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诶呦祖宗,你去哪好歹说一声,不按时吃药出什么茬子我是真的担当不起诶!
转过头来看着白徐,燕宸略微思索了一下,说:“燕某恳请白医监帮我一个忙。”
平时和他玩笑习惯的人突然这么正式地和他说话,白徐有点懵,“什……什么忙啊?”
我可提前说好了啊,丢命的忙我可不帮。
燕宸笑了笑,说自然是好事。
“请白医监帮我找一下门下侍郎齐昭彦。”
几日之后,突厥军队向白通行进三十里,白通郡守上书朝廷,恳请皇帝立刻派兵前来支援。
合上奏折,梁玄靓看向朝下的众人,“众卿有何看法?”
兵部尚书关迩起身,说现下突厥离白通只有七十里,若是他们占了白通,就打开了关口,必定直攻帝京啊!形势危急,臣认为应当立即派兵到达前线。
众人皆是同意关迩的说法,梁玄靓却哼了一声,说你们都说要朕派兵去,你们可能找出来个领兵的人?
“这……”座下群臣恢复安静。左志青上前说到:“骠骑将军杨衡资历尚可,可为主将。再带几个新秀之才,实力也不输。
老臣代犬子左铎情愿出征。
左铎上前,少年意气风发之情尽在言辞之中,“臣左铎,愿带兵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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