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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无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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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真的以为,从此以后我和师傅是只能在梦中相见了。”
陈陵越说越委屈,眼泪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挤着眉毛,皱着眼睛的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道,“再怎样师傅也不应该为了这事儿,和我生分了。这几天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者还说我从此以后就要麻溜的滚蛋了,灰溜溜的被逐出天幕山去,做一个平民百姓去!”
陈陵自小与戚梦棠相依为命,视他为追逐仰望的天,视他为遮挡风雨的高山。在他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他了,也没有人能更给他这样安心的安全感。
只要有他在,他就什么都不必怕了。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过了许多年,算上这辈子和上辈子到现在,唯一能让他心神失守,倍觉难堪疲累的,也不过是追寻父亲的死因这一件罢了。就算是上辈子被那个“铁面”囚禁折磨了许久,过了这么久,也早都淡了下去。
现在苦苦追寻的真相也已经知道了,纵然其中多少污秽不堪,被这山高开阔的莽莽山海所浸润的疏朗,也让他做不出比剿灭他们更毒辣的事了。
且回到了师傅的身边,像是连心智都变小了一般,抓着这件事就开始大做文章的哭闹起来。他知道不好,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要闹,要自家师傅的关心。真正的如一个小孩子一般。
戚梦棠本就拿他没办法,现在他哭起来更是只能好好地哄着,“师傅那时候不是被你气糊涂了,这迷迷糊糊的就把这个东西给送了出去。等着送出去了又后悔,但也不好反悔,再拿回来。便也只能这样的送过去。”戚梦棠把泪珠擦干净了,干净疏朗的声音酥酥麻麻哄着自己的小徒弟,“我这几天别提多后悔了,现在这不是来承认错误来了。咱们阿陵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师傅这点子糊涂心思了。”
其实陈陵自己早就不生气了,现在闹这么一出,不过是想把与师傅的这层隔膜给撕开罢了。现在和师傅重新亲密起来,自然是笑得和煦若新春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舒心得很。
“师傅这几天好好地看了你和······他之间相处的样子。”戚梦棠还是不想把元清章的名字叫出来,那天和他说话的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句句的都是拿着他瞒着阿陵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和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却不告诉他的事儿说话,给了一顿大棒,再塞一颗甜枣,就妄想把他精心呵护长大的玉树给窃了去,他想得美!
只是这些糟心的事儿并不需要阿陵知道,他只需要肆意无忧的长大就好了。
“我看你是真的把一颗心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照顾你,也照顾得好。反正你被我养成现在这么一个娇气得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样子,想来也是不可能和什么好姑娘相伴一生的了。他虽是一个男的,与你在一处也于天理不合,但只要你喜欢,也就这样罢。当做是找了一个伺候你的长期的不需要没酬金的仆人了。”戚梦棠风轻云淡的说,那轻飘飘的丝毫看不尽眼里的样子,分明就是把元清章当做了一个招来伺候人的仆人罢了,不满意随时都可以替换。
陈陵无语凝噎的扫了他师傅一眼,心里默默地道:“是不需要付什么酬金的,因为人家看上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东西,而是你徒弟鲜嫩的肉体啊!”只是看着他师傅这样浑不在意的怨气深重的样子,他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就让他们两个这样斗下去吧,这也许还是一个可以相爱相杀的,增进彼此感情的好法子呢。
把自家师傅送回去之后,再回来的时候,半道上就被寻来的赵飞白急吼吼的拉着钻到一处僻静处看戏。
这样的事他们以前没少做,只是那时候看的是别人的笑话,现在看的大约是自己的笑话。还是头上有颜色的一场痴男怨女的好戏!
天幕山正值妙龄的少女多,血气方刚的懂得人事的男子也多,虽天幕山男女大防管得严格,但这来往之间,眉眼相对的,这情愫暗生的也多了去了。
看对眼的男女大多都会找一个安静的地儿,或是找一株花的面对面的站着,或是找一颗落英缤纷的小树背靠而坐,极尽可能的找一个最近的距离说话。
小的时候他们俩就躲在暗处,看过同门的师兄师姐脸颊晕红得说话的样子,那羞答答的缠绵连丝的絮语,还有眼波相接之间的那点暧昧的情愫,当时的他们还什么都不明白的嘻嘻哈哈的笑过一场。只觉得为了一个根本就没生活在一处的男女,伤心生气,甚至是食不下咽的憔悴,甚是不值得。
现在陈陵终于懂得了这个滋味儿,却是在看他男人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的时候,牙根痒痒的懂得的。
第八十四章:情敌
刚刚升上去没多久的天灯,还遥遥的点缀在天空中,柔和的暖黄色的光亮,把深黑的夜幕熏染得多了几分温和的暖意。
陈陵和赵飞白就躲在那棵垂丝海棠花前边儿的灌木丛里,目光炯炯的看着元清章和一个长相清丽的姑娘抱在一处。
那姑娘长得着实好看,比宗门中被赋予第一美人的孙如赋还要好看几分,多的是孙如赋没有的那一点冰清玉洁缥缈仙气。
现在这姑娘正目光涟涟的巴着元清章的胳膊,染了樱粉色口脂的小嘴正吐气如兰的说着什么话。元清章背对着他们,看不见究竟是何模样,但那姑娘却是缓缓地笑开来,更为依恋的靠着元清章的胳膊。
头上戴着的一根素银的圆头珍珠簪子,点在乌油油的发间,身上穿着的是和元清章今日所穿颜色甚为相配的姜黄色留仙裙,手臂上挽着一条轻薄的嵌了珍珠的臂纱,长长的拖曳在地上。
赵飞白心中一时怒,一时喜。怒的是这元清章才刚刚发过誓,就立马背着他们和姑娘搅和在了一起,背弃了阿陵的心意,喜的是现在看见了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想必阿陵就会回头是岸,不再和这个表里不一的棺生子来往了。他们之间又可以恢复到从前,上可摘星揽月,下可逐浪渡水的逍遥日子。
赵飞白心中暗自乐颠颠的笑了一笑,转头正要假笑着安慰一下,就看见陈陵一脸的笑意满满。
“你现在还有心思笑!?他可是背着你和一个女人搅在了一起!说不定他是对你咱们天幕山别有图谋,所以才专门找上了你。现在你应了他要和你在一起,还把这件事给宣扬的沸沸扬扬的,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把你的名声搞臭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就露出狼子野心来了。”赵飞白简直是要被自家发小给急死了,都怪剑宗宗主把他给养的这样的单纯,现在江湖上到处都藏污纳垢,喜欢男人的人多得是了。不过向他们这样全天下的嚷嚷出来的还是头一份儿罢了。
他是见过这些喜欢男人的人是怎么过的,家世好些的也不还是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放在明面上摆着,暗地里养了一群的男宠。这还算是好写的了,若是遇上心黑的,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位高权重的人,把自己看中的小男孩儿,千方百计的拢了过来,骗了人家的身和心,玩腻了就抛诸脑后。头两年或许还能想得起来给点儿什么东西加以抚慰,到了后来一日一日的被关在重重宅院里,把整个人都给囚禁废了,身败名裂的连容身的地方都找不着一个。
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害怕,若是到时候阿陵他被这狗东西给骗了,虽说天幕山永远都会有他的一个位置,但他自小是被当做眼珠子的碰在手心上长大的。到时候若是一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还有外头的闲言碎语,一时想不开的消沉下去,失了往日的光彩可如何是好呀!
赵飞白自己个儿在这里焦急得恨不得现在就把陈陵的脑袋给洗个干净,把有关于元清章那狗贼的记忆全都给洗个干净了才好。陈陵却是看着两个人做戏,看得认真有趣,一个人的在哪里捂着嘴巴的扑哧扑哧的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这个男女相悦的密林圣地,不像天幕山那些有名的景致一般,让人连连惊呼,反倒是朴素得有点儿像是,不曾有人光顾的地方。
躲藏的灌木上开着的是一簇一簇的小小的杜鹃花,现在还不到它开花的时候,只是小小的冒出来一个软嘟嘟的花骨朵。前边树根遒劲的积年的大树,垂下来丝丝缕缕的柔软的枝条,根根藤条上,开着拇指大小的紫红色的小花。那花朵的颜色极淡,中间的花若在夜晚像是还顶着发光的荧光,在暗夜中轻悄悄的幽幽绽放。
有几朵落在阿章和那姑娘的身上,扑扑簌簌的顺着广润的衣裳面料坠落到地上,零零碎碎的铺了一地的花。
落在地上的花朵,有花蕊之中的荧光抖出来,慢悠悠的在空中飘摇,团团的围着两人,如置身仙境一般的叫人痴迷沉醉。
“元哥哥,我今日是特意来看你的,为了你,我可是特特的求了母亲放我出来,若不是哥哥一路上护着我来,只怕我现在早已经身陷囹圄,见不到元哥哥了。”女子的生意自有一股冰清的碎泠泠的凉润感,伏在男子手臂上微微低沉了声音,委屈的诉说,我见犹怜的让人忍不住小心呵护。
可似乎元清章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对待姑娘的温柔体贴,手肘极力的弯曲着不想让她靠过来,眉尖蹙得紧紧地,眯起来的眼睛肿强忍着不耐烦地,没有立即就把这人给掀出去。只能听着她在这里絮絮的诉说自己对他的爱意,和其中为了追寻他的艰辛和不易。
“元哥哥你是知道的,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为着这个身份,家中早早地就已经把我卖给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他的年纪都可做我父亲了,我实在是不愿意。本来我已经死心了的,我受了家中这么多年的精心奉养,自然是该用我自己的这一点微末身躯去报答家中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女子凄楚的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忍了许久的泪珠一下落了下来,清透的泪滴一下一下的泅湿了领子,像是一下承受不住这酸楚的重量一般,身子软软的就要扑倒在元清章的怀里。
却被他眼疾手快的一下挡在了手臂外头,只虚虚的靠着他的一点手臂,不肯让她离得太近。
女子自然是知道他的抗拒的,明眸善睐的眼睛一下便委屈的泛了红,眼尾处抹上去的一尾粉红,让这女子清丽的面容一下变多了几分妩媚的动人。
“元哥哥,你就这样提示心肠吗?我对你的情意,你都没看在眼里吗?”姑娘凄怆的闭上眼睛,泪珠不住地自合拢的眼睫之中落下来,嘴唇被光洁的贝齿咬得出了血。
“上元之夜,惊鸿一瞥,你便牢牢地住在了我的心上。”姑娘牵强的笑着,低声喃喃道:“我也是自幼经受礼仪嬷嬷的教导,一句话,一步路都不敢性差踏错的。我原以为哟这一生早就已经修炼的心如止水,不会再有什么能让我展颜开怀了、可是······可是,在那一夜我遇见了你!”
姑娘大声的嘶喊出来,孱弱的身躯已经经受不住这连日的煎熬,一点一点的垮塌下来,被决堤的泪水洗刷的眼睛雾蒙蒙的就快要看不清眼前的男人,这是她仔细小心的珍藏在心尖上的男人,“我为什么会遇见你呢?我要是没有遇见你就好了,要是那一夜我没有听从姐姐的话,上街看花灯就好了,不走那一条路,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遇见你,我也不会沉溺不可自拔,乱了我的心,叫我日日夜夜的不得安宁!”
说到最后,竟一下的站直了,对着元清章冷声道:“我喜欢你,所以我追寻你。你若是不喜欢我,就不要接我的东西,就不要借着我们侯府的势,去做哪些肮脏下作的事儿!也不必,拿一个男人来敷衍我。”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和你之间做一个了结。我是最后一次见你,也是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从此之后,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你······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来纠缠我。”最后的声音低了下去,苦涩之中还带着无尽的难受和委屈,苍白的小脸儿上,是大起大落之后的苍白憔悴。弱不禁风的站在漫天荧光之中,像是随时都要被羽化了去。
元清章还未说什么,旁边就窜出来一个人,满脸心疼的蹦到这郡主身边,急慌慌的道:“郡主不必为这种小人伤心,他是静安海的当家,当今天下便是连陛下也要让他三分的,何曾会把我们这样的人物放在眼里。即便您是尊贵的郡主,在他的眼里,大抵也不过是一个只能让他闲暇时间,当做消遣的玩物罢了。”
躲在灌木丛里的陈陵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来做护花使者的吗?这一番话听着不像是在安慰这姑娘,倒像是在联合着在挤兑她一般。没瞧见这姑娘的脸一下便绿了么。
陈陵抖着肩膀的忍笑,抓着海飞白的手就快要掐进去了,弄得赵飞白一边忍不住的想要看戏,一边还要龇牙咧嘴的忍着他的残害。
果然这姑娘的脸色一下便不好了起来,不过这阴沉的脸色也不过是一瞬,很快的就又抬着头的倔强的不再看被人抨击的元清章,只是一双眼睛当中微微转动之间,还是流露出点点的关心和爱意。
元清章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出来打抱不平的蠢货,刚才他独自一个人到这里,就是为了等阿陵过来的。这个地方还是当时阿陵告诉他,是个两情相悦的爱人之间来的地方,为着这个寓意,他都要喜欢上这里。哪里想到,竟然会跟着这样的一个尾巴,黏在身上就撕扯不掉了。
若不是因为当初和这家人定下的一个约定,他怎么可能容忍这个女人神神叨叨的,在它面前做戏,拿他扬名立万。
现在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要上来讨不自在,那可就别怪他了。
“这里的夜色如此安静美妙,为何几位却生出这么多的是非口角来呢?可是天幕山招待不周么?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就是,何必这样撕扯争吵,大庭广众之下的,也不符合咱们清宁平和的世家作风。”陈陵拉着赵飞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落叶,把蹲着的时候,衣服上的褶皱给抻平了,扬着笑脸的温文尔雅的道:“您说,是不是呢?新宁郡主。”
第八十五章:做戏
新宁郡主抬眸看向陈陵,一眼就被他那从容而温雅的气质迷了一下,旋即想起这就是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元清章的伴侣。原没有想着要现在见他,但现在来了,也正正好的如了她的意。
“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和他们玩笑两句罢了,许是我们之间太过于严肃,才让公子误会了我们。”新宁郡主才将将七岁的时候就知道,要如何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到现在,只有她看不上的,万万没有她得不到的。这个男人也一样。
她微微一笑,似是安抚又似是讥诮的轻声道:“想来,陈公子定然是常年身处安宁和乐的环境中,周围人有都附和宠爱公子,没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
这句话便是在讥讽陈陵天真了,若是早在几年前,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只会让人莞尔一笑,觉得是少年人不染尘埃,心思清明。放到现在,只会让人觉得陈陵单纯得有些蠢了,根本不配跟随在戚梦棠的身边,不配继承下一任的剑宗宗主之位。
赵飞白眼神一凝,就要开口上前毒舌几句,被陈陵拦着挡了下来,慢悠悠的一点儿也不在意新宁郡主这般诋毁他,浅笑着道:“我的确是被师傅师叔他们养得太好了些,也怪这山门中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对我也太好了些,像是宠爱自家的小辈一眼德国宠着我,宠得我现在还这样的孩子气,看不出你们之间不过是在玩笑,并不是吵架。”
说罢十分认真的对着冰霜版冷傲的新宁郡主揖礼,郑重地道了个不是。在新宁郡主还未缓过来的时候,有春风拂面的睁着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珠子,对着她疑惑的问,“不过现在谁都知道,阿章是我的伴侣,昨天才和他的未婚妻退了亲,怎么刚才我看见和阿章这样亲密的站在一起?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吗?还是说,我是被宠爱得太过于年少不知事,所以没能明白你们之间,有别于男女关系的情意?”
新宁郡主简直是要被这句话给气疯了,这分明就是在明摆着的说她是不洁的女子,暗地里私会男人。
“陈公子慎言!我不过是从前与元公子在家宴上见过一面罢了,连话都未曾说上几句,怎么会像你说得那样和他有男女私情!”新宁郡主眼眸结了一层寒冷的霜雪,坚贞不屈的对着陈陵冷声说,拢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明亮的眼睛之中也渐渐地有水迹涌出,那样倔强的强忍着的不肯让泪珠滚出来的可怜样子,一下便就让身边的男人软了腰板。
“郡主不要和这个人生气,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他不过是仗着天幕山的当权者的宠爱罢了,他自己那个什么剑仙的名头,也是拍他马屁的人起哄的给他的一个名号罢了。他自己何曾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功绩呢!”
不过说着说着这个男人竟然脸上浮现出了深深地羡慕,拉着新宁郡主道:“不过能得到这天幕山当权者的宠爱,也算是他的本事了,要知道现在的山主可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没什么霍乱整个武林的大事,是轻易不肯出现的。剑宗宗主也是一样的,听说脾性最是爆烈无常,等仙人根本不敢靠近他五步之内,说是会被他的寒气冻死。还有那个把持着剑宗上下事务的书墨,成日家的一口一个少主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剑宗宗主的亲生儿子似的。”
“唉……我们这些人为什么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儿呢?难道是因为我们太丑了,所以没有人愿意像照顾小孩儿一般的照顾我们?”
陈陵腹中憋着笑,实在是想给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兄台一个大大的拥抱,也不知道他的脑筋是怎么拐弯的,说是呵护,但是竟然变相般的帮着陈陵说起话来了。省了不知道他的多少心力,这也是极为难得一见的人了。
新宁郡主简直是要被这个蠢货气死,她今日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能在元清章身上讨到一个承诺,让她能离了那个糟老头子。可是看见元清章的时候,心中的欲望还是蠢蠢欲动的跳了出来,若是能和这样的男人有过一段,想必日后想起来也是一桩美谈,也能为她添些筹码。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半路上被她一眼诱惑的男人,竟然是这么个德行,蠢得无药可救!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她的计划。
元清章在陈陵过来的时候,就自觉地到了他的身边去,揽着他的腰,亲密的贴在一处,冷眼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春秋白日梦的做戏。若不是看他家阿陵正在兴头上,不想破坏他的小小恶作剧,他早就把这个女人给打发出去了。
看了这么久,陈陵也懒得再和她打太极,直截了当的朗声道:“好了,说了这么会儿子话,又在这风口浪尖上吹够了风,我们也该去个避风的地方,喝茶下棋。郡主是为女子,不好和我们在一起,那就就此别过了吧。”说着轻慢的拱了拱手,带着赵飞白和元清章两个人就走。
新宁郡主气恨的看着就要走远的陈陵,心中不知道是气恼他的人生得意,还是气恨他身边有她看上的男人。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的大声道:“你是个男人,现在你和元哥哥能披荆斩棘,浓情蜜意的在一起,到了日后,你一定会后悔没有娶一个女人!”
这句话有穿破云霄的震慑力,连随风起伏的点点荧光,也一下停滞了下来。
元清章缓缓地背过身,眼睛中是浓重的黑色,眼瞳边缘凝着的一层血红的细线,似是要索命的血线,阴寒的重重击在她的心口上,让她一下惊慌的害怕起来。
“你最好小心你的嘴,别以为你是郡主,就无人敢动你了。”元清章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们俩之间不可能会天长地久,别人至多不过是在私底下说上两句罢了,新宁郡主却是这样大刺刺的就撞上来,怎么不让元清章心中血海滔天。
若不是身边还有陈陵这样的一个刀鞘在,只怕现在早就把新宁郡主给拧了脖子。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让人不寒而栗,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由得缩了两步。但随即想到自己是个男人,且又是在自己有好感的女子面前,怎能退却了去,便又挺直胸膛的强打起精神的对上元清章。
不过几息,脸上冷汗涔涔,腰背也弯了下来。
“多谢郡主提醒,不过这件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陈陵淡淡然的转头看过来,头上沾了几瓣飞落下来的荧光花瓣,柔和的暖色光芒落在他的眼睛里,晕染出一圈明亮的瞳光。
“我自然是知道我和他之间不容于世俗,但这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陈陵侧过头,冷淡的看着她,目光之中饱含着一种柔和的劝慰,“何况你口口声声的说着你和阿章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还这般亲密的叫他“元哥哥”。你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我不希望你错了主意,就错了路子,让自己日后的一生,也过得苦不堪言。”
他并不是多么喜欢生气的一个人,看着这个姑娘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做戏,心中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姑娘一定是生活得太苦了,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谋划自己的未来。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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